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一章:上山 每年的7月21日,都是我祖父的祭日。 从我岁数很小的时候,磕啊碰啊,祖父都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哪怕就是只红了一下,他也急的面红耳赤。 为什么?因为它是一个医生。 我的祖父在他们那一个小镇上是出了名的医生,大家都亲切地叫他“老师”。 他小的时候命运非常的坎坷。当时是改革时代,他们一家要多穷有多穷,每天吃的是玉米,睡的是茅草房。而且,从他记事开始,就要每天上山背柴火,割猪草。年纪小小就顶起了家里的一片天。 每当提起祖父的经历,我的妈妈都是眼泪花花,祖母也是低声哽咽。 俗话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我觉得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祖父为镇子上的很多老人治病。他从来不会乱用药,也不会为了赚取利益而多用药。甚至,在一些孤寡老人无钱给付医药费时,他都是耿直地免去了医药费。 可是,那年,他却被查出了肺癌。 整天,祖父都是大声咳嗽后又小声喘息,别提有多痛苦。这样持续了一年后,药能用的都用了,祖父还是安然地走了。 还记得那时候我很小,现在听妈妈说起来,也觉得有些恐怖。 在祖父去世那一天,房间里的祖父刚一咽气,房间外被抱在怀里的我就突然指着天上说:“看,祖父上天了。” 这时候,奶奶吓得连忙捂住我的眼睛躲到了一旁,妈妈也是哭得不成气。 这天,我们像以前一样,上山祭拜祖父。 我去商店买了点纸钱和衣服,听我妈说,祖父在下面要有钱花,要有衣服穿,只有我们才能给他们。可是上大学的我不以为然,认为这必定是封建思想,没科学依据。 上山途中,到处都是烂泥,深一脚浅一脚,不一会儿我都已经摔了很多个跟头。 “妈的,这什么破路,每次来都要摔的衣服稀脏(四川话,原意:脏兮兮)。” “在这别说脏话,晦着你祖父。”祖母说。 “切。”我笑笑,点一根烟边走边抽。“我不说了行吧,奇葩,” 到了祖父的坟前,妈妈叫我把烟熄了。我就往地上一扔,一踩,一踢,完事~ 祭拜过程中,我又被叫着磕头,又被叫着点香,虽然口头上我虔诚地磕头,内心里却骂这封建思想太浓。 完事了后,大家都先走了,我一个人留下来抽支烟。 正在我看着山底下的时候,我的衣服突然自燃了起来。 “我草这什么东西,竟然自己燃。” 我慌忙脱下了衣服,放在地上踩了几脚。 这不踩没事,一踩反而又燃的大了起来。 “我草、你、妈,狗(分割)日的……”这火倒还有点脾气,我越骂燃的越大,到最后竟然将我的裤子也引燃了。我只好全部脱下,只穿个内裤在坟前跳。 “年轻人,这算是给你的一种教训,以后不要随口骂人。”一个老头从坟后走出来,两个眼睛直视着我,又感觉虚无缥缈,似有似无。 “你他(分割)妈谁啊,这么和老子说话,我今天不打你我不是男人。” 正想冲上去打人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看见老头儿笑着捡起地上的衣服,嘲笑着说:“冷吗?” “我草。”当时气的我把受伤的烟头都扔了上去,眼看要打中老头儿了,可是烟头直挺挺地停在老头儿面前,掉了下去。 只看见老头儿笑了笑,嘴巴里嘀咕了几声,我就可以动了。 “呀,可以动了。”我摇动摇动手腕,逼近老头儿,“臭老头儿,你使什么暗器,大爷我又不是吃素的,要打架你那老骨头板可听不过来啊。” “是吗?年轻人,我想你还没等到接近我,你可能已经就腿软了。”老头不慌不忙的说。 “哟?我现在不是离你很近吗?”我笑了笑,认为这个臭老头儿傻的天真,还真以为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呢。 “那你就再看看你现在离我有多远吧,哼!”老头轻哼了一声。 我趾高气昂地低下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最开始不能动的地方,而老头儿已经不知从哪儿搬来一根板凳坐了下来。 “年轻人,这会儿你服气了吧?” “那,那是我刚才粗枝大意了,你绝对使了障眼法,肯定是你在后退。”我虽然嘴巴硬了点,可是我的腿不听使唤地打抖。我拍了拍不争气的腿,妈的,再抖我就砍了你。 “年轻人,你精力旺盛,正值血气方刚时刻。以我的能力,你本来应该话都说不出来的。”老头走到我面前,“可是,谁叫你是我唯一看中的人呢?” “我草什么意思啊?……我去!……”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眼前的老头儿突然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儿。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有点害怕了 他笑了笑,摆摆手让我坐下。草!我的屁股下面已经有了一根板凳,这不得不使我吓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年轻人,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鬼,但是,你也可以那么认为,因为我已经死了。” “啊!死了?”我心想,突然一个激灵让我下意识的想往外跑,可是我再怎么跑,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在原地踏步。 “放弃吧,我不会害你,这次找到你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老头儿变回老人的样子,慈祥的说。 “爷,爷爷,我求您了放过我吧,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我小时候碰烂一束花我都会哭的,我………”我又使出了编故事的功夫,说了一大堆话,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着实令我震惊。 “纪叶,是吧?”老头儿说,“你小时候用尿撒别人家屋顶的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那次用开水烫邻居小林的鸡,害的别人损失了很多的钱,这事我也知道;傻子郑二的手骨折到底是因为被梯子压了,还是被你用扳手打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老头儿数列我种种“罪名”,别人可能认为他很神,可我觉得很可怕。毕竟你在和一个虚无的“人”说话,比半夜守墓还可怕。 “我服了,可是您让我走吧,我家人还在等我呢!”我又怕又不耐烦,请求他放我离开。 “年轻人,别慌,我们谈了这么久,其实也是一秒钟的事情。”老头儿说。 “啊……”我这时才是甘拜下风,正想问老头儿找我什么事,可又被他给“猜”中了。 “这次找你,不是别的事,你知道为什么你祖父虽然是个医生,自己却身患癌症吗?”他问道。 “不知道。”我一脸茫然。 “其实,在你祖父很小的时候,我也以这种方式找过他。不瞒你说,我已经死了将近200年。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我不会开玩笑,没有人会拿死来说自己,我也不是人。” “可……”我正想说,又被他打断。 “我们三代都是风水大师,可是我的前辈们都以功名利禄为荣,替人花钱消灾。更过分的是,他们会经常将自己养的小鬼放置他人屋中,闹的别人家鸡犬不宁,好来找他们看‘风水’,并且大把大把地送钱。我是内行人,自然懂得这些。但是我却像程咬金一样出现在他们之间。我很多次上报衙门,可是衙门却并不以为然,还曾今多次将我关押,以饶天下之安宁定罪。” “后来,我在山中遇到了我的第一个对手——一只孤魂野鬼。它们经常出现在荒山野岭之中,自然不是罕见。因为我年纪尚小,功力也不够深入,打斗之间,我好几次被上身,可由于我们世家都是风水先生,必然有祖辈们的护身。这野鬼也没法轻易上我的身。但是,我们的家族并不是正派风水先生,我们是以每次杀掉鬼魂而吸取精华,来充实自己的功力。我们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个符,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风水先生护身符,可是只有我们知道这是精魄石!”说罢,他露出了那块玉石给我看。虽然已经过了200年,可我依然能看见玉石的光滑。好似它身上在闪着光,我不禁想伸手摸摸这块石头,却被老头儿一下子让开了。 “常人不能随便碰精魄石,加上我是已死之人,精魄石早就变的劣向。不但护不了身,反而会加害与碰他之人。”老头儿严肃的说。 “回到打斗的时候。我已经被鬼魂打的奄奄一息,只有护身符的一点光护着我不被鬼魂吞噬。我看着地上的泥土,正闭上眼准备被精魄石反噬的时候,我的精魄石突然裂了开来。然后,我的身上出现了红色的光,一会儿又变成蓝色,黄色,越来越大,照的我睁不开眼。当亮光退去的时候,地上留下了一张看似烧过的纸。再一看,那只鬼已经魂飞魄散,只留下精气,被我的精魄石吸收过去。” “后来,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全家上下的人对我是十分地讨厌,看见我就像看见瘟神一般。在后面多次与鬼怪交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不会使用家族的传统术法,而是自己会一种特别的功力——那就是符咒。这可对我们家族的人产生了负面影响。他们的精魄石总是因为我而无故碎裂,他们私养的小鬼见到我也是十分恐惧。甚至,有些小鬼见到我,直接魂飞魄散。因为这个,我被赶出家门。”老头儿越说越伤心,甚至留下了泪,是红色的。 “言归正传,现在世间动荡,冥界也对一些鬼魂无能为力。我找到你,是为了能压住这些鬼魂,不让他们祸害人间。邪不胜正,有邪也必有正。这两股势力是绝对存在的。你的祖父也是因此受命。” “那么说,我的祖父也是一名符咒师?”我问道。 “不,他做得并不出色。做了符咒师,是不允许挽救人。生死轮回,死亡是一种正常的现象。正是因为你的祖父为了救助别人当了郎中,触犯了生死符,每天吞噬它的寿命,本应该杀死气鬼的他功力锐减,反而被一小鬼给害了。”老头儿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你也能当一名符咒师,给你时间考虑,如果想担负这个责任的话,明天晚上12点随便到一个十字路口,用铜碗给我烧一点纸钱。这是我的生辰八字,将这个撒上泉水,丢到火盆里一起烧掉,我便会前来。” “可,我……”没等我说完,老头儿已经消失。眼前的景象也回到了现实。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二章:惊遇夜鬼 这时候,妈妈他们全都跑了回来,一直喊我的名字。 我一惊,跑了出去,可是还没等到踏出一步,我又缩了回来——我的衣服还没穿呢。 可是,身上却是格外温暖。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衣服好好的在这,还多了一个外套。一直以为在做梦的我醒了过来,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妈,我在这呢!”我走了出去,看见红着眼睛的妈妈。 “你跑哪去了!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么?……”妈妈颤抖地骂着我,但我觉得十分幸福,因为她骂中带柔,骂的是爱,不骂才叫可怕。 “没有啊,我想祖父了,多呆了一会儿。”我撒着慌,时不时望了一下坟墓,怕那老头儿突然窜出来。 “走吧,回家,以后一定看着你,不让你乱跑。”妈妈搂着我说。 回到家后,祖母唉声叹气。原本斯斯文文的她突然变的暴躁起来,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喜怒哀乐都有,还一直念叨着。 妈妈看这祖母肯定是抽风了,把她往医院送,可是医生出来说:“我们给病人打了镇定针,没什么大碍。” 床上的祖母翻着白眼,像极了电影里的僵尸。她一直轻声哼着摇篮曲,但脸上却是惊恐的表情,手也乱舞,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妈妈他们认为没什么大碍,我也就稀里糊涂的回家了。 晚上,医院传出噩耗——祖母死了。 我们赶到医院,妈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早上还是好好的,现在就这样了,怎么可能啊?”我站在一边想着,“不行,我得去找下那个老头儿。” 我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去夜市上买了个铜碗,然后随便选了一些纸钱,泉水嘛,就去接了一点自来水,我想糊弄的过那老头儿,又回家拿了他的生辰八字,到最近的十字街上烧。 一边烧,一边想,电影里还要念什么的,这就烧了,好无聊。然后我开始了自创式念法,念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过来,阴冷阴冷的,老头儿慢慢浮现在我眼前。 “小子,想好了?要学?”老头笑了笑,问。 “先问你个事,你不是鬼么,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祖母死了。”我问他。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他又笑了,指了指我身后,“她就在你背后啊。” 我转过头去瞧了瞧,并没有什么人,扑哧一笑:“老头儿,你逗我啊,后面哪有什么人?” 他也一笑:“是啊,你是肉眼之身,怎么会看到其他两届的事物。” “哦?”我说。“你难道不是其他两届的吗?” “不是。”他说,“我们是风水先生,是无法轮回的,只能做一个半灵的事物。” “如果你想看到你祖母的话,我现在可以马上让你看到,但是你不要后悔,因为开了天眼是没法闭上的,除非你修炼到一定程度。”他说着,手上隐隐浮现出一张黄纸。 “开啊,有什么大不了,不就见鬼吗。”我大着胆子的说。 “天眼,开。”老头儿突然将黄纸按我眉间,手一挥,纸燃了起来,尽管就贴在脑门上,可感觉不到一点热度。 “好啦,你能感觉到第三只眼睛吗。”老头摆摆手,把手上燃尽的符纸一丢。 “什么都没有啊。”我摸了一下,什么也感觉不到。 “屁话,你能摸到除非我给你安一只上去。”老头严肃起来,“你感觉一下,能感觉到的话就看看周围。” 我闭上眼睛,学着电影里的高僧,扎起马步用心观察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觉得温度减低了许多。 “什么也没……唔。”我的嘴被捂了起来,老头儿警惕地看着周围。 “干嘛捂我嘴巴,你一个鬼捂我好吓人的说。”我骂道。 “嘘,感觉到什么了么?”他看着周围,“等下如果看到什么切记不可叫出来。”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看见十字路口的那一边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它是“飘”过来的“人”…… 天啊,我惊恐地不敢发出声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鬼!……不,是第二次,我的旁边就有一只。 只看见,那个鬼,目中无神地望着我们这边的路口飘来。它流血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血肉模糊的嘴巴微微上扬,朝着我们飘来。 老头一直警惕地看着那只鬼,手中渐渐出现了一张浅蓝色的符咒。 十步,九步,八步……那只鬼离我越来越近,到最后,竟然把它扭曲的脸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顿时感觉温度降了许多,旁边的老头已经做好了将符咒扔出去的姿势。 那只鬼仿佛知道了什么,一歪头,眼睛里爬出了几只白色的蛆虫。眼睛变的无知起来,渐渐地离我们远去。 我都快要吐出来了,可是老头儿却紧紧掐着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那鬼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老头儿这时才松开我的嘴巴,将符咒收了回去。 “知道我为什么要捂住你嘴巴么?”老头问。 “不知道……嘿,你问我我问谁?”我倒奇怪的问他。 “那只鬼是怨气特别重的鬼,你只是开了天眼,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看出它身边的怨气。” “说到这里,我做师傅的给你讲一下,以便帮助你以后的事。” “鬼分很多种,常见的有小鬼,野鬼,怨鬼,鬼差。小鬼是刚生出来就夭折的小孩子,很多人用它炼小鬼,帮助他们升官发财或者捉鬼;野鬼自然非常常见,就是那些无法进入三生轮回的鬼,他们只能游荡在阳间,很多时候它们的下场除了魂飞魄散,就是被鬼差拉回去下地狱油锅;怨鬼就是刚才的那只,它们生前无辜被害,心中抱有怨恨,而无法投胎,鬼差也拿它们没办法,所以只好在它们身上穿上衣服,颜色越深,怨气越重,以让阳间的鬼差便于认识,而管之不要害人。刚才那只就像大多数一样,鬼差根本管不了它们,只好任由其行,让阳间的大师将它们打散;鬼差就是接鬼魂去投胎的鬼,常常辅佐与冥王左右,比如说黑白无常……” “啊?那我祖母算什么鬼?”我问道。 “其实你的祖母根本没死。”老头儿说道,“你祖母只是被鬼上身了,所以早上才会表现异常,现在没心跳了,医生自然以为她死了。”“原来是这样……”我沉思,“有解决的办法吗?”“有啊。”老头说,“把上你祖母身的鬼喊出来问问它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帮他解决就好了。” “对了,先说正事,作为你的师父,忠告你一句,我们是捉鬼之人,不可与鬼有什么勾当,养鬼是个双面刀,虽然会让你名声大振,可是操作不当也会要了你的命!符咒不是诅咒术,不可利用符咒伤害它人,否则,我会亲手要了你的命。”老头儿说到这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先交给你几种特别简单的符咒,看见我刚才手上的蓝色符咒了吗?”他问。 “嗯!”我说。 “那好,那个符咒是破雷符,虽然听起来很高端,但是作用也就是借用天雷来批打鬼魂,我演示给你看。”刚说完,老头儿手上出现了那张符咒,他刚想扔符咒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你刚才用什么水泡的我的生辰八字?” 我突然被问住了,就撒了一个谎,说:“泉水啊,怎么了?” 他突然变得生气起来,跑到我的面前就像用符咒砸我,幸好我一躲,不然还真被砸中了。“诚实点,是不是用的自来水?”他说。这都被他猜中了?我就回到道,是。“你以为我叫你用泉水好玩吗?那是使用符咒的时候必须用品。我们摸不到阳间的一切事物,只能摸到与我们生辰八字有接触的东西,泉水是要滴在符咒上,结合天地精华,才能召唤出符咒的力量,你用自来水,以为就能蒙混到我啊?”他说,“下次吧,今天回去好好反省,以后做事必须一丝不苟,再敢这样,你信不信我把破雷符破你脸上?”被这一说,我还真有点惭愧,下次再也不敢这样了,免得遭受肉体之苦。 过了12点,老头儿看时辰过了,嘱咐了我一句,明天会有事情发生,到时候我会依附在你左右,小心点。 虽然没听懂这句话,可是我却能知道,这句话来者不善。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三章:城中不安 这天晚上,我回家后,隐瞒了我去找老头儿的事,家人也习以为常,自然不多问我去干了什么。第二天,我们回了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够多了,我一回去倒在床上就睡。啊,还是家里舒服,在乡下的毯子睡着都觉得毛毛的,更别说到处都是坟墓,晚上也不敢出去撒尿,别说有多憋得慌。 回家的时候是早上8点,我一睡就睡到了12点。这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一个空无的声音,“帮帮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一接电话就听到了这种声音,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就回了一句:“也帮帮我啊,我想睡觉,别打骚扰电话……”还没等我说完,电话就被挂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是刺耳的响声,我也没太注意。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我火冒三丈,接了电话,大吼道:“你特么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你祖宗被狗草了啊?” “纪叶,你小子耍长了是吧,连你兄弟都大吼大叫,咋了?大一毕业就牛了啊!”原来,这个电话的是我兄弟——莫疯打来的,我们都爱喊他小疯。其实原名叫吴金峰,峰读起来像疯,加上我们四川话的没叫“莫”,所以就喊他莫疯。 “骚瑞啊……刚才有人打骚扰电话,我刚睡着,以为那是龟儿打的,所以才发火,别太在意,今晚上我请客吃烧烤。”我解释道。 “你小子,发财了?以前吝啬的要死,现在大方的恐怖,要不是你兄弟我了解你的人为,指不定以为你屌丝逆袭了呢。”莫疯打趣道。 “嘿,我还成屌丝,你又不是什么高富帅。也就你说我屌丝我不会生气,换别人我早两耳光伺候上去了。” 聊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老头儿让我找人一起干事,我便对莫疯说:“莫疯,兄弟我有一事情想要摆脱你,有兴趣听下吗?”莫疯也够爽快,直接回了一句:“说,我能帮到的尽量帮!” “今天下午去步行街的那家奶茶店,我给你说事,不许违约!”我定好了地址,让莫疯出来说事,他也答应回来,我也开始收拾东西了。 我把衣服穿上,还特意穿了一身黑,这样正表现出了一个“大师”的样子。在镜子前面自恋了一会儿,我准备出发了。 到了奶茶店,发现莫疯早就坐在座位上等我,还摆了两倍珍珠奶茶在桌子上。好家伙,还没忘兄弟我喜欢喝香芋味的,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我坐了下来,抿了一口奶茶,他也就问了:“说吧,找兄弟我有什么事?” 我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有兴趣和我一起研究灵异吗?” 他听到“抓鬼吗?”三个字直接给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小子好啊,不是力挺现代科学,不相信有鬼的吗?现在问我抓不抓鬼,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让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我把他的手一下子打开了,“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么,我手疼死了!”他一边亲着自己手,一边说。 “我没烧糊涂,我也没病,更没开玩笑。这件事情是很严肃的,你只需要一个字,去,还是不去?”我问他。 “我?………”他想了好一会儿,拍拍胸脯,大吼道:“去,我有什么怕的,大老爷们儿家家的,我还怕我怕那东西么?” 正在他气势高昂地宣誓的时候,外面突然吵了起来:“不好了,十字路口死人了,快来看啊!” 我听到声音,连忙拉着莫疯跑了出去,忘了没给钱,我随便掏了一张十元的摆在桌上。好啊,莫疯,你还等着让我结账,这十元可是我辛辛苦苦打暑假工挣的钱,就这样被消耗了。 我们一路飞奔到了十字路口,发现一个女的躺在马路上一动不动,身边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市民。JC拉起了警戒线,正在进行维护保护事故现场的工作。我走近一看,那女的是一高中学生,她的一只手飞到了栏杆上,必然是车祸所致。 站在我一旁的莫疯啧啧两声,说道:“这么漂亮一妹子,死了可惜,如果是我,巴不得我来一次英雄救美挡飞车躺在医院里。” 我也看着他的好色心起来了,正想笑,突然瞟见在地上翻着白眼的死者忽然眼珠动了一下。这吓了我一跳,我叫了出来。 “咋了?你刚才还胆大的现在怎么叫啊,没看出来你这么胆小。”莫疯嘲讽着我,我却张大嘴巴——只见,那女生的嘴巴,慢慢咧了上来,嘴角边还流着血,让人看了别提多恐怖。还好我承受能力大,我一步一步僵硬地拉着莫疯走了出去,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地说:“你 没 看 见她 在 看 你 吗?”莫疯还以为我吓她,开着玩笑:“她?是那个女警察?我没看出来啊,你小子也是喜欢这种货色。” “不……她,是地上的那个女生。” 我这么一说,原本笑着的莫疯顿时安静了,悄声说:“你说她在看我们?”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的……”我说。 他慢慢回过头去看了一下,连我,都能感觉到此时气氛的诡异。 “妈呀,还真在看我们。”莫疯一下子回过头来,吓得说话都在打抖。 “我没骗你吧?”我说,“今天晚上别回家了,到我家来,我妈他们不在家,就我们俩人。”我出谋划策,而莫疯早已经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现在跟着我寸步不离,生怕一回头看见那女生站在他后面笑。 我们上楼的时候,越到我家门前,温度越低,莫疯直接说:“你开了空调没关?太冷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家里的空调。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用钥匙开开了家里的门。一进门,温度更低了,我和莫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我忙着找纸巾,最后发现纸都用完了,除了厕所里还有一卷。“你等下,我去拿纸。”说罢,我进了厕所。厕所里果然还剩了一卷纸巾,“啊,在这里。”我欣喜地拿起了纸巾,正走出厕所,又看到了镜子。这不,我的自恋病又犯了,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呀,嘴角有点脏,拿水擦一下。”我低头开水龙头,可刚等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我的身后,竟然站着那个女生,她微笑地看着我,空洞般的眼睛露出死一般的宁静。“啊!”这可吓得我魂不守舍。为什么?我家的厕所小的可怜,我的身后只会是一堵墙,而不可能站的下人! “怎么了?”莫疯边打着喷嚏边走了过来。“那女生……站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看,我怕那女生把我英俊潇洒的脸一下子给抓烂。可是莫疯却说:“你被吓傻了?哪有人?”我说:“怎么会没人?你再看看?”他又重新看了看,可是还是说,没人。 我一抬头,镜子里的女生还是站在我的身后,依旧那个表情。我惊恐万分,立马离开了厕所。 “纪叶?”莫疯擦着鼻涕,一边问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幸好是白天,如果晚上遇到这个事情,那我早就昏在一边了。 “那女生,就是今天看到的出车祸的那个女生,她刚才就站在我的身后啊。” 莫疯扑哧就笑了出来,“你家厕所那么小,估计纸都没法挤在你后面,怎么可能有人站在你后面。” “所以说,她怎么会是人!”我这一说,气氛瞬间又恐怖了起来。紧接着,我们听到了刺耳的笑声。 这时候,莫疯也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不是一个变了声的男生能发出来的声音。那分明就是女声,而且贴别刺耳。我能看见,他的脸,慢慢与那个女生的脸重合了起来。傻瓜都能看出来,他被上身了……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四章:初遇伙伴 莫疯邪恶地笑着,他的脸上隐隐出现了女生的面容。我惊恐地看着他的样子,想往门外跑,可是腿偏偏像被什么拉着一样,身体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抬不起来。莫疯一下子跳到我的身上,压着我,用手掐着我的脖子。他一边笑,一边掐,我越反抗,他越使劲儿。很奇怪,平时的莫疯力气小得出奇,可是现在连他的一根手指我都没法掰开。 “你疯了吗……咳咳……放开我!”我的脸涨的通红,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大脑也嗡嗡地直响。这就是缺氧的滋味,难受。 “我疯了?哈哈,我出车祸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出……你出车祸?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会……出车祸。”我还在努力地挣扎。这时,我摸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正预谋着杀掉眼前的疯子。 “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也不想加害于你。早上的电话,是我给你打来的。要说你们还是倒霉,要不是你兄弟在车祸现场说了同情我的话,我还不能跟着你们回来呢。”他笑着,叫着,疯了般的掐着我,我看准时机,用刀挥向了他。 被上了身的莫疯反映很快,一下子跳开了。他一看到我手上的刀,就尖叫了起来。很明显,他怕这个。我找到了他的弱点,趁他不备之时跳了过去,压在了他的身上。 形态反转,我用刀刺了下去,他却笑了起来:“刺呀,我可不是你们可以杀死的,你倒是刺呀,刺死一个我就不用动手了,哈哈哈哈……” 他这样的一句话突然打醒了我,是呀,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被上了身的人,相当于你想杀一个人,却只能杀死另一个人,却无法杀死你想杀死的人。这样说起虽然很乱,但是能表现当时的混乱。 “啊!”我一不留神被他挡了开来,身上被自己用刀不小心划开了一条口。我本以为他会逼近我,我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可是他却害怕地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倒了下去。 这时候,女生出来了,莫疯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开了天眼的我看的一清二楚,那女生想从窗户逃出去。我也无力再追。 “还想跑!”窗外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他手上拿着一把剑,刺向了那女生。 “额,额,啊!!”那女生被刺中了后,并没有死,却突然出现在我的后面,正准备从门口逃出。 “哼。”窗外的那个人冷笑一声,我被这一切搞得不知所措。 那女生刚到门口,突然出不去了,像被什么当着一样。 “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个对着她的脸照一下。”那人丢给我一个镜子,我也顾不了再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女生照了过去。 一束刺眼的亮光席卷而来,随后是女生凄厉的惨叫,后便变成了烟,消散了。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如此挣扎的鬼。”那人从窗外跳了进来,看着我,极不情愿地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张林。” “你谁啊?大白天翻我家窗户,偷东西啊?”我挡开了他的手,说。 “偷你家东西?”他哈哈大笑几声,“我不来,没准你就被那女鬼给杀了。” “你也看得见?”我惊异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坐在了沙发上,像在自己家一样,剥开了一个橘子吃。“累死我了,今天还要翻窗户,要不是你我必定有缘,我不救你也不会有孽。”我倒挺聪明,问他:“你也是风水先生?”“岂止?你师傅就是我爸。” “你爸?”我奇怪地说,突然脸色大变,“你爸都死了200年了,你岂不是是一个百年妖精?” 他摆摆手,娓娓道来:“其实我爸给你说了谎,他并不是死了200年。” “那是?”我问。 “他是去年死的,也是被鬼害死的。”他一说到鬼这个字,眼睛里直冒火。可见,他有多么恨那些东西。 “所以你是因为恨他们,所以才选择当捉鬼的?”我问。 “没错,”他说,“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女鬼看见你的血就像疯了似的吗?” “不知道,我哪知道,我知道我早就回答你了。” “这就是我爸找你的原因。因为你的血里可以稍微抵御鬼魂对你迫害。所以刚才为什么他不上你的身,而只上你朋友的身。”他说,“你朋友也是一个教训,谁叫他在死人的地方同情死人,惹祸上身,好在你能抵御,不然的话我还没赶来你们就已经归西了。” “这么说,还真要谢谢你咯。”我笑着对她说,“但是你今天救我是为了什么。”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刚才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现在我要介绍我的工作。和你想的差不多,就是去捉鬼的。只不过,找你是为了辅助我,还有你的朋友。”他话中的后半句我听得似懂非懂,可是为了装懂,我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他怎么办?”我指向了昏在地上的莫疯。张林叫我不用送他去医院,晚上带着他去给那女生烧点纸,不要让她再缠着你了。说完过后,张林就要走了,叫我这几天当点心,毕竟我们才和鬼打过交道,阳气很虚,很容易遭到迫害。我点点头,目送他远去。 很快到了晚上,我打算给昏迷状态的莫疯喂点东西,可他嘴巴怎么也掰不开,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一直玩LOL消磨时间。 “玛德,又输了,草。”我拍了一下电脑桌,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12点了。于是,我拖着莫疯去了十字路口烧纸。不知道为什么,我下午一听到要烧纸,就想到去十字路口,似乎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有关这一方面,就离不开十字路口。 随便去买了一点纸钱,拿上家里的铜碗,去给女生烧纸。一边烧,我一边想。边想边想,泪水就落了下来。如果我上午去救那个女生,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后来听别人说,那个女生还是一个出了名的好学生,我越发后悔。 “真的对不起你,安息吧,我每年来看你。”当我说完这句话,路边旋起一阵微风。女生出现在我的眼前,她不再像上午那样恐怖了,而是一手抱着书本,戴着眼镜,文文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对我微笑。我一下子泪如泉涌,再也忍不到了。她走了过来,轻轻抱着我,替我擦拭着泪水。尽管她是一个鬼,尽管我没法真的被她摸到,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温暖。我抱住了她,泪水从她的身体中穿过,滴在了地上。“别再哭了……”女生轻轻说道。我忍着点了点头,她便一笑,如烟雾般消散。 我捧着剩下没散尽的一点烟雾,感慨万分。人生既是如此,失去了才懂得后悔,十分可笑。 莫疯也慢慢醒了过来,看我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和旁边铜碗没有烧尽的纸钱,他竟然以为我中了邪,直到我转过去,红着眼眶看着他,才知道我平安无事。“纪叶,没事吧。”他走了过来,看着我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我摇摇头,示意他回去。他心领神会,走了回去。 “那孩子,你迟早会栽在他的手上。”老头儿忽然出现在了我的旁边。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声音低沉地问他。他被我的问题一下打中,结结巴巴地说:“什么骗你。” “骗我你已经死了200年。”我抬起头,凶狠地望着他。 “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他也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此时,我的电话响了,是陌生号码打来的。 “纪叶,出事了,明天赶来新村。”听这声音是张林,我也顾不得和老头儿废话,转过头去恨他一眼,他也配了一个笑,就遁入土下了。 回到家后,我收拾好了行李,为明天做准备。 躺在床上的我,一直在想,老头儿为什么会说我迟早会栽在我兄弟手上。 哎,顾不了那么多了,睡吧。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五章:乡下招鬼 第二天清早,妈妈他们回来了。我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说莫疯的妈妈在乡下病倒了,我去看看。妈妈嘱咐我一定要保重身体,让我快点回来。我“嗯”了一句,等门关上后,眷恋地回头一看,这一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当地的一个小村,叫新村。坐在车上,一路上颠簸地开往新村。电话里的张林很急地给我说了几句,要我赶到离土地庙最近的李姓家里。听他说,这家里人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说很急很急,听他的样子就像比火烧眉毛还急。 到了目的地,我直接吐了起来。尼玛,这路也太陡了,上下颠簸了不知道多少次。我本来就晕车,说夸张点,坐自行车都能让我晕好几阵。也顾不了这些了,我打了当地的一个火三轮到了李姓家里。越往他家走,路上的人看我的眼光就越奇怪,一个个厌恶的眼神,像看到瘟神一样,巴不得我马上走。到了他家,张林一直站在外面焦虑地等着。一看到我,仿佛地狱里见到光一样,马上迎了上了。 “怎么了,大老远让我跑过来。”我问他。他也默不作声,径直把我带到了房子的正门。“老爷爷老婆婆,这就我朋友。”他们老两口见到我,一激动,就跪了下去,拉着我的手,央求道:“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我有点承受不起,连忙拉他们起身,让他们坐下,慢慢说清事情。 “我们的女儿,在前几天的一次泥石流中死了,被挖出来的时候脸上全是泥巴,但是表情却很开心。这几天晚上,总能听到有人在我们家门口敲门,一边敲一边喊,‘妈,爸,开门啊,我是红红。’这声音像极了我们的女儿。可是听村里的人说,死了人,千万不能给开门,我们也就不敢开门。求求你们,救救我们,今晚就是我女儿的头七了!”老婆婆边说边抹眼泪,一旁的张林也红了眼。 “婆婆,不要担心,我朋友会找出解决办法的,你放心好了。”张林安慰着老俩口,我瞪了他一眼,他也回了我一眼,示意去里屋说。我自然明白。安慰好他们后,我和张林去了里屋。 “你胡说什么,你尽把担子挑我身上,我什么都不懂诶” “找你自然有事情,不然我可以随便去找人来搞这事都行,没必要专门请您啊~”张林说,“到时侯你听我指挥画符就OK。” “画符?你爸还没教我呢。”我撇撇嘴,头偏一边,可眼神在偷偷瞧他。 “还是那句话,我也会画符,找你是有用的,再废话今晚直接拿你去喂鬼。”他急了,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等着晚上的到来。 整个下午,时间都是滴答滴答地过去的。我十分留意钟表,基本上下午干的事就是买东西,吃东西,看表;买东西,吃东西,看表……就这样耗完了下午的时光。准确来说,是美好时光。 晚饭前,张林一直在里屋钉钉子,我又好奇地问他在做什么,他也不肯回答我,只是一直努力干着自己的事情。我就“切”了一声,回到饭桌去吃饭了。 “干完了,好累。”张林一边擦汗一边走了出来,被灰尘侵袭的脸上不再是以前那么白净,而变成了“碳人”。我一下子笑了出来,把饭都喷到了碗里,别提多恶心,又得看着张林愤怒的眼神一点一点吃完自己吐出来的饭…… “我来说下,今晚我们干什么。”张林有板有眼地看着我们,像是在宣布重大消息的样子,“今晚我们都去里屋,把你们家的大黄狗栓到门前,再拿点大米来,我们布置一下现场。然后,麻烦二老把你们家的男丁都喊道屋里来,不然今晚都得死。” 都得死……我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两个老人听到这三个字也是被吓得丢掉了筷子,老爷爷赶紧去给他们的舅子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人都来了,这下子屋里热闹了许多。但是,却因为那三个字又沉重很多。 时间比下午过得还快。刚吃完饭就已经接近十点了。 “老爷爷,你们家有朱砂纸和笔吗?”张林问。 “这个有啊,前几天就是听到村里人说外面有点不干净去买的,说是辟邪呢。”老爷爷说。 张林使了一个眼色,我被迫说:“交给我用一下,今晚有大用。” “是吗?真是巧了,菩萨保佑啊!”老婆婆很激动,立马去给我拿了出来。 拿到朱砂纸的我手足无措,还好有张林在一边知道我,不然我就得出丑了。 尽显书法功力,一个漂亮的符咒画出来了。很快便画了几张,老婆婆也以为遇到高人了,对我毕恭毕敬的,弄得我也不好意思。 方便说的话,我就喊老婆婆女儿的几个舅子的辈份。 二舅和大舅胆大,他们出去牵黄狗和撒大米,幺舅就收拾屋子,我和张林忙着布置里屋。一切都为了今晚的不速之客。 时间逼近了十二点,我们也准备完毕。所有的人都聚在里屋,两人一个角落,形成了一个三角阵。什么灯也没有开,只有摆在三角阵中间的一根蜡烛,五张符,一盆朱砂水。我看着表上的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一分钟。此时,现场安静地出奇,甚至都能听到心跳声。十二点!我的表叮地一下响了,我的心也扑通一下跳了起来。 这时候,屋外一片狗吠,随后全部安静了下来,只有大黄狗还在外面狂叫。 “来了……”张林说,老婆婆眼睛不敢睁开,一直和老爷爷坐在离门最近的一点上,一动不动地念着菩萨保佑。 “爸,妈,开门啊,我是红红。”这个声音如期而至,我也紧张了起来。先是堂屋,然后是几个里屋,最后到了我们这里。“爸爸,开门啊,我是红红。”我被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到了我们这里了!张林嘘地比着手势,示意我千万不要出声。 “妈妈,开门呀,我是红红。” “舅舅,开门呀,我是红红。” “幺舅,开门呀,我是红红。” …… 门外的人这样一个人一个人的都喊完了,我们一个人都不敢出声。张林点燃了蜡烛,清了清嗓子,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门外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喊。 “看来你们的女儿不想谈判。”张林走到了门边,“我只能放她进来了。” “3、2、1”张林悄声说罢,猛地拉开门。 “开门啊!”原本娇弱地女生一下子变得又粗又可怕,我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满脸泥沙的女人一下子冲了进来,他浮在半空中,蜡烛也无法捕捉到他的影子。她毫无顾忌地冲到了三角阵中,张林喊:“拉!”我和大舅、幺舅拉着红线围着三角阵转。中间的女人,不,女鬼想逃出去,可是处处碰壁。她狰狞地看着我,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闭着眼睛靠着感觉转。张林让我进阵把符咒拿出来,我当然不干了,可是又没法不干,只好一只手伸进去拿符咒。那女鬼看见我把手伸了进去,她一把拉住我的手。 “快拉我,我被拉住了。”我害怕地大喊。 那女鬼力气大的出奇,二舅一直拉我,可是都无济于事,只能保持僵持状态。 “纪叶,用符咒。”张林拉着绳子,吃力地喊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用,胡乱拿了一张撒到女鬼头上。 “禁魔咒,破。”张林大喊。 只见那符咒自己升到半空,燃了起来。女鬼害怕极了,往角落缩。紧接着,一道亮光将她围了起来。张林也不敢怠慢,让大舅把绳子固定在三角阵周围。那女鬼还在挣扎,一直朝我们撞来。一点一点,眼看她要突出光圈了,张林把黑狗血在手上涂了一点,像是补天一样轻轻点到了破洞的光圈上。“啊!”那女鬼刚接触到光圈的手被烧得“滋滋”直冒烟。她一直都瞪着我。和我有仇吗?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让老两口去睡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张林问。 “我不是被泥石流淹死的,不是!”她瞪大眼睛,“我是被人活埋的,求求你们,帮帮我,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不想!” 我受不了了,出去点烟,看着屋子里的张林他们还在问着。那女鬼表情变化极大,从最开始地凶狠,到恳求,再到哭泣。看她的动作,像是在诉说,可是我离得太远,听不清楚。 张林出来了,留得大舅、二舅和幺舅在三角阵上守着女鬼。 “房子里有媒介物,不然门口的大黄狗不会轻易就让她进来了。”张林借我打火机的火,说着,“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早我们来找媒介物。” 张林返回身去,给了大舅他们一人一张一模一样的符咒,嘱咐他们今晚就在那屋子里带着,如果有什么动静就把符咒贴钉子上。男的阳气重,加上红绳和三角阵,那女鬼也没法逃走。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清晨,阳光洒进了我的房间。天气晴朗,空气也格外清晰。 张林很早就爬了起来,正在吃早饭。 “老婆婆,你有没有你女儿的遗物啊。”张林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前几天JC找到了我女儿的一双鞋子,我舍不得扔,就把它带回来了。”老婆婆一边说,一边叹气。 “那么,你能把鞋子给我看看吗。”张林吃完了,对着婆婆说。 “好啊。”老婆婆在箱子里捣鼓了一阵,把一双漂亮的绣花鞋拿了出来。张林左看看,右看看,说了声谢谢,就去里屋了。 里屋里的三个舅子睡得很死,三角阵中的亮光也消失殆尽。 “难道跑了?”我问张林。他说:“没有,你白天是看不到她的。” “那……昨天我怎么看到那女生的。”我很奇怪。 “等会儿给你解释,现在做正事。”他拿着绣花鞋,把朱砂水洒了上去。 “你放心走吧,我们会帮你找到真凶的,不要再留念了……”张林让老俩口说完这些,老婆婆忍不住哭了起来。张林也看不得这些,毕竟他的父亲,我的师傅,他也经历过。 “你们晚上12点,拿一只公鸡,把这个鞋子绑在它身上,用符咒贴住,让它自己跑吧。”张林交代几句,我们也挥挥手,要告别了。 “老爷爷,老婆婆,保重了。”我挥别他们,老俩口也挥挥手,搀扶着进去了。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那个女孩。她很感谢我为她做的一切,她也要出发了,希望我们来世有缘能相聚。 梦一醒,已是早晨。我们并没有回去,而是住在宾馆。 “要出发了。”张林正在穿鞋。 “又要干嘛啊……”我很恼火地起床,可是不知不觉中,这份工作已经离不开我的生活了。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六章:尸地 张林告诉我,这次要去的地方不一般。我问他怎么个不一般法,他也不回答,只是让我去了别怕,我嗯地答应一声,便和他上车了。 要去的地方离新村不是很远,可是下车,我惊呆了! 这里是墓地!公墓!荒山野岭上显得格外恐怖。 我扭头就要往回走,张林一把拉住我,把我拉到了守墓地的保安家。 我扭头在一旁玩手机,张林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很平静地转过来对我说:“今晚是僵尸。” “僵尸……僵尸?!”我正在玩天天爱消除,猛地一下被僵尸俩字给吓住,害得我连时间都没了,历史最高分还差一步就到了。我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对张林说:“你害我又得了第二,你说怎么赔?让我回家就好了不说太多。” “现在不说那些,回家免谈。”他一把抢走我的手机,翻开通讯录。 “呀,偷看我联系人啊,拿来。”我想去抢手机,却被他挡住,一个禁声手势让我不得不生气地坐在沙发上。 “你是吴金峰么,现在马上来这里,地址是XXXXXXXX”他打给了莫疯!我真不知道他在干嘛,难道是在拉陪葬的吗? “你干嘛给他打?”我问他,他示意我一边谈。又是一边谈,难道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你,纪叶,是土;我,张林,是木,他,吴金峰,是金。五行阵就有护法了,懂?”他说。 “不懂。”我说,“金木水火土,不是还差火和水吗?” “火,就是蜡烛和你的符。水,就是朱砂水。先给你说这些,免得你以后什么都不懂。”他很得意地说,我倒认为他在装B…… 还好,保安家有电视,我可以打磨一下剩下的时间。那保安房子也算气派,一个山上小别墅,院子里鸡鸭狗猫什么都有,唯一不足就是离坟墓太近。 我很早就做好了准备,张林丢给我一本书,让我自己看怎么画符。哟,书的作者竟然是他本人,真没看出来一个抓鬼的懂这些。屁话!他是符咒大师的儿子啊! “没笔没纸,请问我怎么画。”我转过去问他,他又从大的旅行包里丢出黄纸和笔,这次用的朱砂水当墨。“哟,随身携带啊。”我打趣地说,他也不理会我,出去勘察地形了。 趁他走的时候,我偷偷翻了下他的包。东西还挺多,什么桃木剑,红绳,钉子,盒子……这个是什么?土!捉鬼用土么? “乱动什么。”他一下子出现在我的后面,吓我一大跳。随后他夺走了所有东西。留下一样,就是那堆土。 “别说我吓你,这堆土是从坟头上取下来的。” 我草!我开始还想闻一下!幸好我机灵,没沾这东西。八九不离十,这东西肯定挺邪门儿。 “这干嘛用?”我问他。 “辟邪!” 辟邪?本来就很邪的东西用来辟邪!脑子没烧坏吧…… 我也不说那么多了,转头去画符咒。翻了很久,一直没翻到对抗僵尸的符咒。“用什么符咒啊?”我问。 “五行和气场。” “哦。” 我又找了一会儿,发现了这几张符咒的画法。不一会儿,六张符咒就画出来了。我很满意自己的符咒,还幻想能不能以后甩掉这行,去当个画家,吼吼!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保安家的猫一直趴在门口瞧着我,动也不动,但是眼神特别犀利。我走过去,逗逗它。可哪知,我一摸它它突然身子一弓,发出低沉地哼声。连猫都不喜欢我,我彻底绝望了! 天黑了。山上特别幽静。想想看也很寂寞,不知道保安这么多年怎么活过来的。天天与坟墓做伴,是我我早就疯了。 莫疯这个时候来了,他下车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去接他。找不到路?我也找不到路!我让张林陪我一起去接他。看到我们时,他非常欣喜。“这太恐怖了,晚上一个人也没有,你们如果再晚点来接我,我恐怕已经在车子上回家了。” 经他这么一说也挺奇怪的,车都能开上来怎么都会没人。大晚上的一盏灯也没有。张林把保安家的手电借了出来,我们循着光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保安家。 “这路这么远?你们没走错吧。”莫疯一边说,一边发抖。刚才还很热,现在突然温度降了下来。 “不对啊,保安家没这么远啊。”我很奇怪地问,看向了张林。 他也不准备走了,就说了几个字:“不用走了,鬼打墙。” “鬼打墙?”我和莫疯都很惊讶,也很害怕,“怎么破?” “撒尿。”正说着,他拉开了裤拉链撒尿。我们也不敢迟缓,也跟着他一起撒。 撒完过后,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又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原来,我们都走过了保安家。还好我喊上了张林,如果是我和莫疯遇到这么个情况,只会一边疯跑一边喊,到最后指不定送鬼口了。 我们折返回去,回到保安家。保安已经摆好一桌饭菜,等着我们回来。 刚进门,他们家的猫一直凶狠狠地盯着我们,狗一直朝着我们狂吠。 “有东西跟着。”张林很小声地说,却让莫疯听见了。 “啊!”他尖叫出来,被张林捂住嘴。 “吃饭吧,等会儿才有力气做事。”保安很和蔼地说,邀请我们吃。 菜不是挺丰盛,四碗白米,一锅紫菜汤,两个开胃菜,一个荤菜。我们也没说什么,默默吃了起来。 张林突然让我再去画一张符,要门神符。 “这还要画?贴一张门神就好了啊。”我说。 “废话什么,快去。”他也不多说。 等他转过去吃饭时,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对我凶巴巴地,行不行告你虐待啊。 画好了后,照例撒上一点朱砂水。我自觉地走出去贴在保安家门上,突然看见莫疯背上有一个湿漉漉的东西。不用细看,肯定是鬼。 我当做没看到,刚贴上符咒,那鬼一下子受了刺激,从莫疯背上下来,飘了出去。 我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坐在莫疯旁边,嘿嘿地怪笑。他很奇怪地看着我:“我脸上有字吗?” “有,王八俩字。”我笑了出来。 “滚犊子,你才王八。”他不理我了,埋头吃饭。 我忍不住了,狂笑起来,搞得保安和莫疯都不明不白的。只有张林一直很淡定地吃饭。笑过之后,我肚子也饿了。狂吃过后,带上几张符、蜡烛和朱砂水。出发! 到了墓地,莫疯差点就跑了。我们可没说让他来这。 张林也没管他,只说了两句话,让莫疯又乖乖地回来了:“你跑吧,跑了下场还要惨些。没准儿第二天就只能看见你的尸体了。” 这张林说得也够绝,莫疯也吓得一直挤在中间。 “符咒拿来。”张林伸出手,我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一张一张给他。他把符咒放在地上,用钉子钉住,最后形成一个五星状。 “给你个任务,把朱砂水分别洒在每个坟墓上。”张林把朱砂水递给了莫疯,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他也不情愿地去了。 我无聊地要死,问:“张林,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自己发挥啊,现在总是让你教我,体现不出我将来大师的风范啊。”他依然简短地说:“快了。” 正在我们说话之间,一声惨叫传出来:“妈呀!” 我一听,知道这是莫疯在说。 他一下子从坟墓那边冲到我们这边来,气喘吁吁地说:“有东西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张林站起来看。 我能听懂,僵尸来了。很多同学都看过僵尸片吧?里面的僵尸是一蹦一跳地出来,行动缓慢。可是真正的僵尸却不是这样。 没到一会儿功夫,那些僵尸冲了过来。全身黑黑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这样子,和我电影里看到的截然不同。 张林迎了上去,我知道他要干嘛——引鱼上钩。 那些僵尸果真没头脑,一股脑都冲了过来。张林微微一笑,一闪,僵尸就冲进了五行阵中。 一进去,它们还想往外冲。 “五行阵都没法控住你们,怪不得为什么你们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害人。” 张林一个眼神,我把气场符扔了出去。 “禁锢。”我本能地喊了出来。 一下子,我们周围亮了起来。也许莫疯看不见,但是我能看到,周围腾起红色的光。 这气场符也没燃,也没升空,就是贴在地上。 那些僵尸咬牙切齿,吼着。本以为它们在干着急的我,没想到想错了。这次并没有封住他们,却让他们又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一边躲,一边问张林。 “来得太突然,我没有点蜡烛………”他说完,我们瞧见,蜡烛已经被僵尸踏成了粉末。这下完了! 莫疯被吓得很惨,僵尸一来他就用脚踢,手电都被他砸出去了。 “我日你奶奶,这都不死。”他手上只剩一样东西——朱砂水。还是被他扔了出去。 落地的朱砂水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被水溅到僵尸叫了出来,好像把他们给惹怒了,全部嘶吼着朝我们冲了过来。 “怪不得,我竟然忘了给符咒洒水,局势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张林翻然醒悟。你妹啊,差点害我们没命,这次还是多亏了莫疯点醒了张林。 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咬咬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和张林一起用红绳捆住僵尸。可是徒劳无功,僵尸们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有刀吗?”我紧张地问旁边的张林。 “随身携带。”他递给我一把水果刀。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朝那些僵尸的头砍了过去。“噗!”僵尸的脑浆一下子喷了出来,腥臭腥臭,很是恶心。原来辛苦了这么久,一直都在白费功劳。 “就让他们在这里捆着?”我擦擦头上的脑浆,问。 “不,明天我们再来看。”张林说,“还有朱砂水吗?” 莫疯啊地一声,紧接着回答:“手上有一点。” “抹到符咒上去。” “哦……” 莫疯把手上仅有的一点朱砂水挨个抹到符咒上。僵尸安静了。 “我看五行阵还不镇住你们。”张林说,“走吧,收工。” “走咯!”我们奋战一场,尽管险些丧命,但还是挺开心。毕竟嘛……我竟然自己喊出了符咒令。 回到保安家后,保安一惊:“弄完了?” 张林点点头。 我们一个个满身汗水,保安十分感激地要求我们收下他的两百元钱。我觉得蛮不好意思,正想推脱,张林一把收下钱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然我们混这一行干嘛。”张林对我说。 “好好好,平分就行。” “平分你个头,这个是经费,我们谁都不能乱动。” 哎,谁叫他是大哥大,我也无话可说。劳动了一天,该睡觉了,不知道明天早上一个个断了头的僵尸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七章:鬼市游 睡了一个大懒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大阳晒屁股了。 张林早就走了,听保安说他去坟墓那边去了。我也匆匆吃了早饭,赶到了坟墓那边。 看见张林已经在收绳子了,我厌恶地问他:“僵尸跑了?” “没有。”他指着地上的一摊水,“都化成水了。” “那莫疯呢。”我问。 “没敢来,还躲在屋子里睡大觉呢。”他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卷好了,正放进背包里。 “那这些符咒咋办。”我指着地上的符咒,问他。 “等这些符咒插在这,以后我们就不会费神了。”他完工了,“走。” 我跟在他的后面,突然发现,张林身上肌肉有很多。健壮的身材,我要是一个女生肯定早喜欢上他了。“你发什么呆,今晚有重要事情要做。”他突然转过来,打断了我的花痴状态。“讨厌。”我红着脸说他。 回到保安家,我喊起来躲在铺盖里看小说的莫疯,一盯,“你小子,不是挺害怕么,现在看灵异小说,你口是心非啊。” “啊……我……我是长点知识对付那些东西呗……” “随便你,现在要出发了,你想落单自己就呆在这吧。” “别丢下我,我马上就出来了。” 哼,我关门出去,张林已经把东西都收好了,动作还算迅速。稍微等了莫疯一会儿,他便衣衫褴褛地跑出来。和保安告别后,我们上了车。看着保安慢慢消失的声音,心中泛起一股酸涩的情感。一个人住在这荒郊野中,身边也只有动物做伴,我不禁想起了我爸他们。前面没有提到他,现在简要说一下。 我爸他一直在外面打工,外来务工人员很辛苦,想必不用说都知道。他一直一个人住在外面,每天守着我和我妈的相片发呆,说着说着我妈就会流泪,我自然也没法抵抗这股思父之情。 发了这么久的牢骚,言归正传,我们径直回到了家中,各回各家。张林说好下午到大桥下面会合,我和莫疯也只好点头。毕竟走到了这条路上,只能是一个单程车票,去了就没法回头了。 回到家时,我妈很惊喜,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肯定以为我一回来就不走了,可是我的回答还是让她失望。 中午,妈妈做了一桌饭菜,犒劳犒劳我。虽然不是什么打仗回归,但是也挺隆盛的,山珍海味样样俱全。 下午,我基本上就是玩游戏度过的。无聊之余,我瞟了一眼今天的日程。尼玛,我有点知道张林要干嘛了。 今天是——鬼节! 以前每当鬼节,我爸妈都会叮嘱我晚上天黑了过后不要出门,我也在网上搜了一下鬼节,就让我蒙上了好几天阴影。那几天出事的也挺多的,照相也不准,鞋子晚上也要摆放整齐,我可没管这些,没想到就发了几天烧,还是请一个自称“风水大师”的人来解决的。 鬼节这天鬼门大开,所有的鬼都跑到阳间来了。这一天人们都祭拜死去的祖先。街上到处都能看到烧纸的人,我基本上都是一见到就躲,一见到就躲,十分晦气。 晚上7点,莫疯给我打来了电话。 “纪叶,我想我们可不可以不去。” “你也这么想?” “是啊,今天鬼节,我有点怕。” “得了吧,我觉得你今天不去比去了还要恐怖一些。指不定张林他放几只鬼闹得你家里鸡犬不宁的。” “我服了你了,等下我打车来你家,一起走我认为安全一些。” “哦。” 我挂断了电话,无聊地看着手机。现在,我十分后悔开了天眼。我赫然看见两只面目狰狞的鬼趴在我家窗户上,脸近乎贴在了玻璃上。血顺着玻璃流下来,可是我的妈妈却什么也看不见。我的心咯噔一下,不敢看窗户,怕与它们四目相对。 “纪叶,下来。”莫疯的声音,保险起见,我不得不去窗户那看是不是莫疯。我害怕地走到了窗户边,原以为那两只鬼会一直盯着我,但是却让我一下子给吓跑了。 还好,我望了一眼下面,是莫疯。 “妈,我走了。”我给妈妈打了一个招呼。 “今晚回家住吗?”她依然是那么问我。 “可能不了。”我关门而别。 到了出租车上,莫疯一直很害怕地挤在我身边。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莫疯紧张的样,嘴巴斜了一下,发出嘿嘿的笑声。肯定是想歪了,我尴尬地从莫疯身边往车门移了几步。 出租车停在了里大桥不远的地方,让我们下车。 “不开进去吗?”我问他。 “进去哪里?前面是死路啊,正在修桥呢。”司机回答我。 是吗?我看了看前面,可是一座拱桥清清楚楚摆在我面前。 我意识到什么,下了车,道声谢谢,司机飞也似地开走了。 “来了?”张林走了过来,“知道他为什么没开来吗。” “知道啊,这里在修大桥啊。” “那知道你为什么能看见有桥吗。” “知道啊,因为我有天眼啊。” “那好吧,这里是鬼市。” 我猛地一惊,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又一辆大巴开了进来。上面陆陆续续走下来了很多人。不对,不应该说是人。灯光下的它们,没有影子。 “记住,你要把自己当成一个鬼,不能暴露自己是人。”张林警告我们,“还有你,吴金峰,你要是敢说漏口,那么今天我们都要葬身此地。” 说罢,我们走进了大桥下。那里有一个守门员,如果按我们的思想来说,应该是一个售票员。这个售票员与众不同,他给每个人都戴上了一副黑色眼镜。 “看到那个眼镜了吗?这个眼镜是为了避免前世有恩怨的鬼魂聚在一起产生事故而有的。戴上之后,你看到的每一个鬼都会是一模一样的,没有差别。所以,我们不能分散,一定要走在一起。” “恩。”我和莫疯都听明白了。 长长的队列,这里与超市并没有区别。终于排到了我们,售票员并没有丝毫察觉,给我们一人一个黑色眼镜。 一戴上去,我扭头看了看我身后的莫疯和张林,发现他们只是两个黑色的人,除了眼睛是白色的,整个人就像一副画一样。 进鬼市后,发现鬼市里热闹非凡。跳舞的,卖东西的,什么都有。可是,一看才知道不对劲。卖的都是一些类似于人体肢体的东西。我随便走进一家店里问了问,店主很和蔼,说:“手臂一个5000冥币,腿一只6500冥币,要是要换新的话就用1亿5000冥币。” 这数目,虽然不是很大,但我却装作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问:“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店主看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解释道:“有些人死了缺胳膊少腿的,这些东西买了投胎就不会少东西了。” “那谢谢了。”我谢道。 表面很平静,可肚子里翻江倒海。鬼市就是鬼市,卖的东西都不一样。 张林示意我们跟在一起往里面走,我猜他绝不是简单来逛逛那么简单。 越往里面,越热闹,我甚至看到了活人解剖。 它们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摆在桌上,用锯子将他的肚子一刀一刀地砍开了。肠子,胃,掺杂着血飞溅出来。溅到了一些鬼的身上,我本以为它们会厌恶至极,可是,它们却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有的,还竖起大拇指,很好吃吗? 台上鲜血飞飙,头颅,四肢被切成一片一片的。底下的观众开心至极,欢呼雀跃。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冲上去揍它们时,张林一把拉住我,让我小心行事,这里鬼多,我们不是它们的对手。 我忍住了,嗯一声,随着他们向更深处进发。 越往鬼市深处走,温度越低,鬼做的事也就越不堪入目。 我要是鬼王,现在早就把这些鬼给灭了。张林却说,这些事情在鬼市上都很常见,他早已习以为常。难道,那些被鬼杀的人,他一点也不心疼么? 我也不顾那么多了,入乡随俗,你一个异乡人,和这里的东西阴阳两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相都不干扰。你现在进来了,就是犯着别人了。做什么事,都得听别人的,没办法。 突然,一个招牌映入我的眼帘——鬼娃。 我问张林:“鬼娃是什么?和养小鬼一样?” “不,鬼娃不是养小鬼。” “那我们这次来这里干嘛?” “就是找鬼娃。” 说完,张林走了进去。商店里大大小小的柜子,摆放着不同的鬼娃。原以为这些鬼娃是全身七窍流血的,但是,它们却像布娃娃一样,安安静静的摆在柜台上。 “原来鬼市不是全恶心啊。”我心里嘀咕着。 张林左挑右选,最终看上了一个女鬼娃。 “老板,这个多少?”张林指着那个女鬼娃问。 “这个是我们店最好的鬼娃,一个3亿冥币。”老板欣喜地说。多半是敲诈我们,你说,鬼卖的东西,能信么。鬼话连篇,就是说不实际的话多得可以写成文章。 张林也没办法,老板死活不肯降价。正要从他的背包里掏钱的时候,外面传出莫疯的大喊声。完了,被发现了……这是我和张林的第一反应。 我们直接把那鬼娃抢了过来,道声谢谢后。立马走人。 “诶,还没付钱。”那店主望着我们渐渐消失的背影,叹口气,也没打算追出来。 我们回头去找莫疯,发现他正被一大群鬼追着。眼镜可能在慌忙中弄掉了,张林开始在他眉间贴的柳叶也掉了。他跑到我们身边,身上暖烘烘的。原来,这眉间叶是为了降低体温用的。这时候,它们看出了我和莫疯他们是一起来的,全部喊着杀呀!冲了出来。 我哭笑不得,三个人跑在前面,后面一大群鬼追着我们。“我来拦住他们。”鬼群中一直女鬼腾空而起,飘到我们面前。 “别回头看!”张林朝我大吼。 我半侧的头一下子被吓得转了回来,不敢睁眼,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符咒能起效吗?”我问他。 他点点头,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的符咒。“尼玛,去死!”我朝那些鬼扔了过去。“燃!”口令一下,那符咒一下子自燃了起来。只听见噼里啪啦地爆炸声,一道火墙阻止了鬼的去路。 “Bingo!”我大喊起来,对那些被火烧得大喊大叫的鬼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可没想到,我们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一摊污水。 “能挡住他们,挡不住我!”一个幽怨的声音传来,只见我脚下的污水慢慢变成一个人形。披头散发,全身湿漉漉的,别说有多恐怖。 “日!”我大吼一声,想逃,脚已经被污水黏住了。我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鬼。她朝我尖笑,两只锋利的爪子迫不及待地想在我的身上抓一条口子,然后吃掉我的内脏。 “纪叶,还有什么符咒?”张林喊着。 “就是五行符咒,还有一个破雷符。”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符咒,扔给他。 “够了!”他把破雷符贴在鬼娃身上,鬼娃一下子活了起来。 “破-雷-咒!”鬼娃全身泛蓝光,稚嫩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喊着。 天上彭地一下,打下来一道闪电。 “啊!”那女鬼一下子被打成烟了,慢慢消散。我的腿也能动了。 “跑!”张林顾不上我,丢下一个字,捏着鬼娃一起跑。我被吓得把符咒都丢往鬼群。金符咒形成一口大钟框住鬼群;木符咒生出数条藤蔓,把鬼群缠住;水符咒倒没看到有什么特殊的效果;土符咒伸出巨石,将鬼群挡住。 这场景,只能在电影中见到。而现在,却发生在我的面前。 “哈哈,看你们怎么抓我们。”我朝着鬼群大笑。 我们一路狂奔到了鬼市门口,售票员想挡住我们,可是直接被我们冲了出去。 “呼……”我大喘一口气,看着背后渐渐消失的大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张林表情很奇怪,接来下,他的一句话,不得不让我们已经放下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这几天小心,我们惹恼了地底下的鬼王。”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八章:酒店惊魂 我提议,这几天我们暂时一起住在酒店里。毕竟人多力量大,来几个鬼我们也不怕。放心不下的,还是莫疯。他最先招惹别人,又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平民,要是真遇到什么了,他就算豁出命也保护不了自己。 张林同意了,莫疯一直点头。我们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酒店。我们开了一间双人房。那吧台小姐看着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开双人房,顿时笑了起来。我也给弄得不好意思,但张林依然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一把夺过钥匙,背着背包上楼了。小姐给弄得尴尬得很,我就留下赔礼道歉一会儿,也跟着上楼了。 我们这间房在4楼。但是,为了吉利,酒店老总特意把四楼去掉,改成了五楼。 “诶,我们的房间怎么会是408?”我拿着房卡奇怪的问。 “管他的。”张林按了四楼,片刻之后,到了四楼。 电梯门一开,一大股冷气扑面而来。 “这酒店没关中央空调?”莫疯缩着身子,一点一点向前移。 酒店的四楼,只有一排房间,左边空空如也。我和张林很快找到了408号房。我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408号房竟然和407号房隔了一段距离,中间是走廊。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单独修这么一个408,如果和407挨在一起修的话,这样还可以减少用材的浪费。算了,管他呢,我进入了408号房。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吃饭的桌子,两张床,一个卫生间,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我要是去旅游住到这样一个房间里的话,第一反应是马上退房。还好,这次是避难,也就将就住几天。莫疯在浴室洗澡,张林削着自己带的苹果,我呢,为了保险起见,特意画了一张气场符。过了这么几天,我懂得也逐渐越来越多。张林告诉过我,气场符是保护房间的气场不被打乱。所谓什么坐东朝西,坐北朝南,都是讲究房屋气场。要是房子至阴,很容易招来那些东西。气场符就是为了提阳,好挡住邪物。 一张贴在门上,一张贴在窗户上。房间瞬间暖和起来,莫疯突然尖叫着跑出来,连私处都没有遮挡。他慌忙用浴巾挡住,很紧张地说:“浴室里,有脚印!” “脚印?你自己的吧?”我笑笑,不以为然。 他不敢进浴室了,用浴巾一擦身子上的水,就蜷到床上去了。 为了打消他的念头,我还特意去浴室看了下。很好啊,并没有什么……脚印!果真如此,我也看到了脚印。好在,并没有看到鬼,虚惊一场,很有可能是以前的房主留下来的,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强颜着欢笑走了出来,对莫疯说:“就一个小脚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纪叶,赶快再写几张符。”张林很急促的说。 “怎么了?”我问。 “别说太多,快写!”他语气很坚定,能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我跑过去,依旧写了几张我最熟悉的——五行符,破雷符。拿给张林看。 “不够。”他说,“翻气符咒类别的,能找到的全部写下来。” 气符咒,气符咒,找到了。什么气场符,灵气符,还有真气符,我不管他什么气,都是胡乱一气写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我问道。 “服务生,请问有什么需求吗。”门外传来女声。 啊,服务生!我一蹦一跳地跳了过去,给她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孩。个子不高,但是衣服是一衣女仆装。 “四位先生,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服务生问。 “可乐,然后薯片。你们要什么?”我转过头去问他们。 莫疯一脸恐惧地看着我,摇摇头。张林根本没理我。我便说:“就这些。” “好的,稍等。”她从服务架中把零食拿了出来,“请在结账的时候一并算清。” “好的好的。”我接过零食,道谢。 待服务生走后,莫疯扯扯我的衣角。 “她说什么?四位先生?”莫疯很害怕地问我。 我正吃着零食,突然听到莫疯提到这句话,我直接把薯片吐在了他的脸上。 “有东西进来了。”张林转过来,把手上的罗盘摆给我们看。那罗盘的指针左右摇晃不定。以前我有看过灵异小说,罗盘摇晃不定,就意味着磁场被影响了。说简单点,就是遇鬼了。 “啊?”我吃惊地瞪大双眼,“我不是画了气场符么?” 他十分冷静,指了指气场符。我转过去一看。天啊!气场符已经自燃起来了。 “气场被破了,今晚会发生事情。”他不紧不慢地说。莫疯已经被吓得缩进铺盖里,瑟瑟发抖。 “怕什么怕什么,不是有我们在吗,你怕个毛?”我拍了拍莫疯的身子,可他却说: “那服务生没有脚啊!” 我猛地一惊!是啊,如果一个人走过来是应该有脚步声的,怎么会连脚步声都没有?再看手上的零食,一下子全变成了沙子。 说话之间,我能看见张林的眉毛一挑一挑的。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看,我看见了一个酷似乞丐一样的人蹲在墙角。我装作没事一样,走了过去。可谁知,刚走近他,他一下子又转了过去。我回到床上,悄声问张林:“怎么看不到他的正面。” “鬼是都看不到正面的。” 这次我没叫出来。一是莫疯睡着了,不认识打扰他。二是经历这么多,早已将见鬼看得习以为常。他递给我一个枝条——是柳树枝。 小时候听大人说过,柳树枝是辟邪的,所以我们老家门口长年累月都种着一颗柳树。我自然知道张林是什么意思。 我走了过去,照着那鬼猛抽了两下。柳树枝在空气中挥出声音,那鬼尖叫起来,从窗户逃走了。 鬼的叫声,惊醒了熟睡的莫疯。“怎么了,谁在叫。” 张林应付他说,是楼下的歌厅在唱歌。莫疯反而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着什么。 “你干嘛呢?”我问他,他让我别出声。 “睡不着,我看美女呢!” “哪来的美女?”我奇怪了。 “对面房间的啊!”他说。 对面房间?对面根本没有房间!我没法打断他,怕他又吓得尖叫,只好让他看下去。 “你们来看,那美女身材可好了!”他转过头来,坏笑地说。我和张林都没有理他。他切一声,转过去,随即是恐怖的尖叫声。 “眼珠!”他叫了起来,快步跑到我们这来。惊魂未定的他望着我们,好一会儿才说:“猫眼里有眼珠!她在看我们!” 猫眼里怎么会有眼珠?我很奇怪,因为猫眼的玻璃是单面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我没有回答他,让莫疯赶快睡觉,告诉他是他想太多了。他很轻松地被我蒙混过关,哦了一声,就睡了。 我和张林挤在一张床上,他只穿了一条平脚内裤。莫疯刚睡下去没一会儿,他站了起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红绳。 “搭我一把手,把红绳牵在吴金峰床上。”他说着,把红绳递给我。我照办了。 刚固定好绳子,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把符咒悄悄藏在身子下面,假装睡去了。 “吱咔。”那门被打开了。可是,脚步声却戛然而止。 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什么东西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转过头去瞄了一眼张林,他也十分警惕地看着我,手中已经捏紧了八卦镜。 感觉到那东西离我非常近的时候,我站了起来,一个无腿女鬼与我四目相对。 她狂笑起来,我也笑了。一下子拿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火符咒,啪地一下贴在他脑门上。 那女鬼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时,张林站起来了。他手持八卦镜,一声:“急急如律令!”八卦镜发出刺眼的光芒,照向女鬼。那女鬼并不尖叫,在狂笑声中,不见了。 “杀了?”我问张林。 “还没有。”他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在一楼。” “今晚就睡吧,明早我们再弄,她也暂时回不来了。”张林把罗盘放在桌子上,睡了。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九章:金尸童子 第二天清早,我们被微风吹醒。我朦朦胧胧地站起来,发现我们正睡在楼层的走廊上。一看身后,竟然出现了房间。再看房间号,我们竟然睡在五楼。晚上的凉气现在已变得温暖,阳光真好。我叫醒了身边熟睡的莫疯和张林,趁没人发现,赶紧穿好衣服,收拾东西下楼了。 刚到一楼,还没走出电梯,门外的嘈杂声映入我们的眼帘。酒店里挤满了人群,不时还有快门声响起。 “对不起,借过一下,请问怎么了?”我问了一下看热闹的老大爷,他说,昨晚死了一个吧台小姐,现在警察正处理呢。 我晃了一眼警戒线内,果真是昨晚给我们房卡的吧台小姐。她趴在桌子上,外人看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也许,昨晚的女鬼就是他。”张林指向她的脚,“没有脚。” 我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了看。果然,那小姐是残疾人,双腿高位截取。怪不得昨晚那小姐死活不肯站起来递给我们房卡。哎,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 “也怪我们,是我们冲着她了。”我轻轻一说,和张林他们出去了。 我们打了一个出租车,准备都各自回家。可是,刚一上车,张林的电话就响了。一段对话过后,张林叹口气,让司机径直开往新村。 “又去新村?怎么最近的事情都发生在新村?”我问张林,他不好当着司机的面给我说,一直等到下车后才说。 “这次有点棘手,我联系一下其他的风水师,光凭我们三个不行。”说罢,他打电话给了其他两个风水师。两个人都姓李,是孪生兄弟。 没一会儿工夫,他俩就来了。两人并不是我想的一身道袍,什么拿一把扇子,后面还跟一个小书童,然后牌子上写“风水先生”四个字。我承认我有点神经质。 为了方便,我就叫哥哥为大李,弟弟为小李。 张林把李氏兄弟请到上次的老俩口家中。他们一看见是我们来了,端茶倒水的,十分激动。我简单询问了一下上次他们女儿的事情。老婆婆满脸高兴地告诉我,她在我们走的第二天晚上梦到了她的女儿,她女儿说,她自己要去投胎了,让老俩口保重身体,并要重谢我和张林。听到这,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们也是两个丧女老人,家里以种地为生,经济也不宽裕。 “对了,JC给你们答复了吗?”我喝了一口茶,问道。 “有答复,他们已经抓到了害我女儿的凶手!”老婆婆说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她女儿是因为看到村党委书记贿赂上级,谋得权财,而去告发他。告发不成,反而被置于死地。我为她女儿的正义举止感到骄傲,也为她女儿的逝去感到惋惜。 这件事情有了着落,就再说现在这事情吧。 新村门口一直都有一个大石头。老婆婆说,那是上次一云游道士来新村时,给他们放上去的。那道士说,哪一天这石头裂了,就意味着新村要被灭了。这事情过了很久很久,新村的男男女女基本上全都忘的一干二净。除了这户家人,也就是老俩口。 今天早上,新村的大石头突然裂开了。当时,村里的王二蛋正路过大石头。一看到大石头自己裂开了,吓得一溜烟跑了回去,结果,就在我们刚来不久,就死了。 说也奇怪,石头的密度应该是相当高的,用锤子砸也不可能砸一条整整齐齐的裂缝出来。张林和李氏兄弟听完后,要求老俩口带他们去大石头那看看。老俩口也答应的爽快,带着我们去了大石头那。 还没走近,三个人的背包里都震了起来。张林拉开拉链一看,那罗盘的指针,甚至比在酒店还晃得厉害。 “有东西在那。”大李首先说了出来,提议让莫疯先带老俩口回家。 张林做好了准备,让我先画一张破雷符。要真有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把它给打死。我嗯了一声,画好了破雷符。 上次的僵尸事件后,让我又长了知识——朱砂水也能辟邪。不知道我哪个神经断了路,竟然端起朱砂水,用手指给张林他们每个人的眉间都涂了点。 李氏兄弟很不解我的做法,张林也是。 我特么怎么会在三个比我还懂的人面前班门弄斧呢! 涂完之后,我一只手拿着破雷符,一只手捏着朱砂水。我们四个人一步一步靠近过去。 大李力气很大,上去二话没说,大吼一声,把石头搬到了一边。里面的东西,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 金丝棺材! 相信他们三个知道这东西的邪门儿,个个都表情惊异。 “金丝棺材?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张林说。 李氏兄弟摇摇头,也纷纷表示不知道。我提议把棺材揭开看看。 为了安全,我先把破雷符贴在了棺材上。大李从背包里取出螺丝刀,一点一点扭开了棺材上面的螺丝。揭开了一层,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更小的棺材。大李只好再弄一次。这次可不是那么简单,他扭了好半天,棺材竟然没有一条缝被打开。软的不吃吃硬的,小李直接抡起锤子砸了下去。 一旁的我正观察着棺材上面的花纹。 “你们看,这是什么?”我问他们。 “竟然是符文。”张林看着这东西,不禁感叹。他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住手!” 晚了,小李已经一锤子把棺材盖砸烂了。里面,赫然坐着一个金色的小铜人。 “金尸童子?这棺材到底里有什么?需要这么邪的东西来镇。”小李叫道。 一团黑气突然从棺材里冒了出来,我眼疾手快,一声“破”,从天上掉下来一道闪电,把棺材劈成了两半。金尸童子也裂开了来。 “哈哈,感谢你帮我弄掉这个童子,它让我苦苦被镇三百年!今晚,白村将不复存在!”那黑气一下子钻进一个过路的农夫。 那农夫被上身之后,嘴角一笑,溜的无影无踪。 回到老俩口家中,大家都坐了下来。 “咋样啊?”莫疯问。 “今晚别出门。”大李说完,把脸埋到了手里。 大家都特别紧张。小李把今晚要用的东西拿了出来,我在一边翻着书,一直找需要的符咒;张林和大李去空地布置场地。今晚,将有一场大战要打。要么我们死,要么它死。 还是像以前一样,我画了气场符,但这次防止气场被破,我特意多花了几张。然后,张林把鬼娃留在了老俩口家,并在鬼娃身上贴了金钟符。必要情况下,鬼娃会牺牲自己,保护老俩口。 莫疯则留在老俩口家,我把五行符给了他,遇到突发情况,可以用五行符来保护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静待晚上的到来。 黑夜降临,我多么想念阳光。今晚的天空,泛起了紫红色。 下午,我和莫疯在村子里奔走相告,每家每户都贴上了气场符。祸是由我们惹起的,我们就必须保护村民们的安全。 我和张林他们做好了准备,与老俩口道一个别。看着他们两老,皱纹侵蚀了两张朴素的面孔。饱经风霜,却因今夜,流露出父母的爱。他们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回去。目送我们远去过后,他们闭紧了门窗。 我们到达了空地。荒草丛生,这里没有一点生气。 我们背靠背,四个人围在一起。晚上阴盛阳虚,加上今晚的恶战,不免有很多鬼魂想要趁机进来添乱。我弄好了气场符,一般的鬼魂是轻易进不来的。 “哈哈,你们还是来了。”农夫从外面走了过来。他直接无视了气场,若无其事地进入了气场。 这时,全村的狗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叫了许久,一直没有消声。 “好时机。”张林把手中的红绳一下子打到了农夫身上。我们故技重施,拉着红绳,将农夫团团围住。他歪头一笑,“这样好玩吗?”农夫一下子挣脱了红绳,绳子也平白无故地黑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了很多鬼魂。它们叫着,向我们靠拢。 “去你姥姥的,现在来添乱。”我把火符咒一下扔了出去。没效? 火符咒不像往常一样燃起来,而是软哒哒地掉在地上。 “你傻啊,你难道以为符咒真能弄出什么特效来么?”小李吼道。“五行相克,五行符咒是为了让某一种属性旺盛起来,而不是真的能烧起来。” “啊,那我怎么办?” “全部丢出去。” 听到这句话,我一股脑把其他四种五行符咒都扔了出去,果真起效,那些鬼被一股神秘力量拉了回去。 “你现在起不到什么忙,用这个,见着鬼就抽他们。”小李给了我一根柳树枝。 我从裤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盒,里面装的是朱砂水。 “一起用,效果更好。”我把朱砂水滴了一滴在柳树枝上。柳树枝的颜色一下子清亮起来,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张林和大李。看着黑化的红绳,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 “不敢动了?该我了!”那农夫眼睛里忽然冒出了黑光,红绳一下子动了起来。 “跑!”张林吼道,可是为时已晚,那红绳已经把他俩包裹了起来。 小李看到了,立马拿出了背包里的八卦镜。 “我的在这!”大李把八卦镜扔给了小李。 小李拿着两个八卦镜,更加得心应手。他跳了起来,一时间有了浮空的本领。 “我也会。”那农夫也辅导空中,手中渐渐形成一团黑气。 小李朝我大喊:“朱砂水撒上来!” “好!”我朝他那一扔,朱砂水溅到了两人的身上。 他把两个八卦镜对准了农夫,大喊:“照妖!急急如律令!”两道光随即而出。 哇!两个光辉女郎的大!射死他! “纪叶傻愣在那干嘛!来救我们!”张林急的把地上的石子儿砸到我头上,我才反应过来,忙着跑过去,帮他们解绳子。可是,越解越紧,到最后连小拇指都没法伸进去。 “用柳枝抽!”大李喊。 我又捡起地上的柳枝,啪啪朝红绳抽了一顿。那红绳掉了下来,张林和大李一下子倒在地上喘气。 农夫将手中的黑气一下子朝小李发射过去,空中的白光和黑气对抗,瞬间爆炸起来。 那农夫一下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赢了?那农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突然,我们的身体城沉重得抬不起来,好像身上压了许些重物一样。 “哈哈,哈哈。”一团黑气从农夫身上飘了出来。“你们也打不过我,都得死!都得死!”那声音恶狠狠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咬着牙,问他。 “为什么?为了当初白村当着全村人的面拿我祭拜地王!”那黑气越说越狠。 “牺牲你一个,难道不值得吗?”张林说道。 “我下午观察了金丝棺材上面的符文,发现那是超度和压制恶灵的符文。后来,我偷偷请教过老爷爷,原来,当初白村之所以要杀掉你,是因为只有你能帮助全村人度过当时的灾难。如果他们不重视你,为何用金丝棺材装着你!如果他们不重视你,为何用金尸童子镇压你!因为他们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牺牲!”张林朝它喊。 “住口!”那黑气又把重力翻了一倍,张林的嘴角出了血。 “我现在就去杀掉所有人!所有人!”那黑气笑着飞走了。这时,我们身上的重力感突然消失。 “怎么办!”我一边跺脚一边问他们。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只有金尸童子才能镇住他。”大李说。 “现在上哪去找金尸童子,都被我弄坏了!”我说。 “没法了,还有一种办法。”大李想了想,说。 “牺牲我和小李,镇住他!”他说了出来。 “真的要这样吗?”我问。 “照顾好我们的家人。”大李和小李一起说。说罢,朝黑气冲了上去。 “别走!”他们大喊,两个人手中各拿一个八卦镜。 那黑气被吓坏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封印他的一个最绝办法——阴阳双子。 他俩团团围住黑气,八卦镜射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用破雷符。”张林说。 “我不用!我不能看他们就这样死在我们面前。” “快点!”张林朝我吼道。 我忍着伤痛,把破雷符拿了出来。我将破雷符扔到李氏兄弟那边。那破雷符自己升到了他们头上。 “张林!照顾好我们的家人!”大李含着泪,朝我们喊。接着,是一个微笑。那微笑,是最温暖的微笑。 “破!”我早已没有当初的气势,喊完之后,两道闪电劈在他们身上。 一道刺眼的亮光!随即而来的,是一道震波。 我和张林被震波弹得老远老远,刺眼的光茫让我们无法睁眼。 一会儿之后,亮光消失殆尽。我们走了过去。李氏兄弟烧黑的尸体将黑气包裹住,像极了阴阳图。 张林趴在地上,痛哭起来。我第一次看见张林哭…… 我们用钉子,把金符咒钉在他们尸体上。 收拾好他们的遗物,我们迈着沉重的脚步,往老俩口家里走去。 上部:城中捉鬼记 第十章:警署捉鬼 第二天,全村人都出来了。空地上,兄弟俩的尸体蜷缩成一团。他们俩脸上带着微笑,抱成一团。 我不敢走近。我不忍心看到他们的尸体,我也不得不去看。 老俩口红了眼眶,村里不少人都落泪了。 我们把他俩抬到了金丝棺材里,压上了碎成两半的金尸童子,移上了大石头。我用毛笔照着已经褪色的符文重新描了一遍。张林把禁锢符和破雷符贴了上去,用钉子钉住,然后又用红线围了一圈。 “他们给你说过?”我翻然醒悟。原来,李氏兄弟准备牺牲自己的消息早就给张林说了。 “嗯。”他说,“这鬼怨气强,只能用他们俩来镇他。大约过个1千多年,那鬼应该又要出来了。我们只能做这些,暂时关押住他。” 一千年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鬼娃没有死,莫疯也好好的。我们一行人向全村人道个别后,坐上了大巴车。 “说吧,这次去哪?” “巴中的一个派出所。”他说。 “又要去做那种事,我不想去,能不能送我回家。”莫疯从前面转过来,卖着萌地对我们说。 “不行!”我和张林直接一票否决。 他嘟嘟嘴,转了过去。 成都离巴中有一段距离,也不是很远。坐着6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刘警官看到我们来了,很兴奋,请我们进警署谈。 “刘警官你好,我叫张林。”张林很礼貌地伸出手。他瞪了我一眼,我也连忙学着他的样子也开始了自我介绍。 “二位好,我是刘警官。这次叫你们来,是发现:最近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总能在12点左右看见一个白影飘过去。值班民警冲了出去,却没看到任何的人影。不少的警官都发了高烧,几天不退,医院却说没什么大碍。我们也是警察,自然不相信有鬼神之说。可我还是感觉此事蹊跷,请二位先生帮我们排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林一口答应下来,莫疯在一旁听着歌,我在翻警察的档案。 “先去看看。”张林拉着我去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有着一个警察,那警察长的眉清目秀,看见我们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二位就是张先生和纪先生吗?”他问。 我和张林点点头。 “我们来看下值班室。”张林走进去,说。 我环顾四周。值班室很小,有两个门。一个正对外面,一个正对警署里面。值班室一次只能容下两个人在里面。平时有人来报案,估计也只能站在门外说。 “你前几天值过班吗?”张林问他。 “我是上一个值班警察病倒后来的,前几天有过值班,只不过我倒没有看到白影。”他靠在椅子上。 “你没见过?”我很惊讶,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在大家都见鬼的情况下看不到那些东西。 “那好,今晚你和我们一起走一趟吧。”张林对他说,然后拉着我出去了。 “他为什么看不见。”我问张林。 “他是五行中的水。”张林呼一口气,说,“五行中,最为玄幻的就是水属性。它与土相依,与木做伴,给金洗礼,与火抗争。万物都离不开水。当晚上那鬼来的时候,他的气场就遁入土下,鬼无处寻,也没法害他。” “这鬼也能破气场?”我惊讶地说。除了我们上次鬼节遇到的能破属性的鬼,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张林点点头,回到了刘警官那边。 “刘警官,请你晚上把所有民警都从警署里撤走,只要值班室里的那个警察,再随便找一个值班警察留下来就好了。”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所有人。”刘警官说完,走了出去。 “走,布置场地。”张林像以往一样,让我出去跟着布置场地。 “啊,我不去好么……”莫疯说。 “现在不来,今晚不来也要把你拖着来!”张林转过来,说。 “草……”莫疯小声抱怨一句,扭过头继续听他的歌。 我们来到了位于警署中央的一片草坪上。不用张林说,我也知道要画五行符。 画好过后,张林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钉在地上,而是出去把符咒贴在了警署的四周。多出来一张水符咒,他把水符咒钉在草坪中央。 红绳,是每次任务必不可少的东西。经过昨晚在新村一战,那红绳已经不能用了。张林并没有去市场上买。而是自己拿了一根绳子。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隔开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他的伤口一滴一滴地滴在绳子上。那绳子只染上了一点鲜血,立刻红了起来。这给我来了个惊喜!我逐渐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去买红绳,而是这样伤害自己来弄了。 他并没有将红绳固定在草坪上,而是自己收了起来。 “你干嘛不弄草坪上?”我问他。 “你能知道那鬼会来草坪吗?”他问我一句,我给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好吧,算你赢了,切!”我甩下一句话,到接待厅去。“莫疯,走,哥们儿请你出去吃火锅。” “火锅?”莫疯听到这俩字,一下子跳了起来。“走走走走!”他走过来攀着我的肩,高兴地说。 那张林看到我俩的举动,一点反应都没有。本来想馋一下他的,他却动都不动。不给面子! 我走到他面前说:“走吧,一起吃。” 张林抬头来,看看我,跟着我们去了。 在火锅店,我点了一份我最爱吃的鸭血。莫疯倒不客气,一上来专挑贵的点。张林呢,他就要了一盘花生。 “今晚我请客,你随便点啊。”我对张林说,他摇摇头,看着我说。 “我们风水师在捉鬼之前都不能吃大鱼大肉和喝酒,你到不同,随便吃。” “馋死你!”我在心里大喊。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莫疯一股脑儿把所有的菜都丢进了火锅。也不知道温柔一点,油全部溅在了我们身上。 “你特么能不能温柔点!”我朝他大吼,他翘起嘴,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我错了老公。” “去你妹夫谁你老公。”他这一说,其他桌上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尼玛,莫疯正在那偷笑呢。 我不想理他,稍微等了一会儿,菜熟了,我们开始吃了起来。张林就在一边磕花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干杯!”我和莫疯敲杯助兴,他一口干完了杯子里的啤酒,我也不甘示弱。 “少喝点,今晚别搞砸了。”张林把我的酒杯一把抢走。 “我就再喝一小口!”我请求他说。 “就一口!”他把被子递了过来。 谁给你说就一口!我呼噜呼噜地一下子喝了半瓶。看张林那惊讶的表情,我对他笑了笑。 “今晚对付的鬼,虽然不是很凶,但是也要小心。”张林把花生扔我脸上,“到时候到你出手的时候你别就睡着了。” “知道,我酒量好……”我已经开始迷迷糊糊地了。 吃完饭后,我到厕所吐了一阵。还好,现在是8点左右,离12点还有4个小时。张林出去给我买了一包醒酒茶,喝了过后,小睡了一会儿,解了一半的酒。 “打完了?”我迷迷糊糊地问,张林让我看时间,现在才9点过。 “没打啊……等12点喊我。”我刚倒下,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莫疯跑了进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来了,来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来了。” “那鬼,那鬼!”他说。 “走!”张林大喊一声。 值班室的门打开着,除了下午的值班警察小王没晕,另外一个被留下的警察直接晕在了桌子上。 我们喊起小王,让他跟着我们走。小王也不含糊,拿起警棍,跟着我们跑了出去。 我们随着那鬼跑去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在那!”我刚转过头,瞟见白影上了楼梯。警署不大,一共也就两层,二楼是审讯室之类的,三楼自然就是屋顶了。 莫疯和小王打着手电,在二楼找,我和张林跑到顶楼去找。 刚把头探出半个顶楼,张林“嘘”一声,让我不要出声。我点点头,踮起脚和他一起走了上去。那鬼站在楼顶边缘,仔细一看,是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 那女鬼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我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竟一步一步地向那女鬼走了过去。 “纪叶你干嘛?快回来!”张林大喊一声,我却没有什么反映。 “完了,是被蛊惑了……”他嘀咕一句,抽出了手中的红绳。 当时,我只能回忆起来,我看见那女人坐在房顶上,修长的手指向我伸来,却一个仰翻掉到了楼下去。 “不!”我大喊一声,跑上去弯下腰拉住她。我的脚还差一点点就离开的地面,张林用红绳抽我一下,我顿时清醒了起来。 “我怎么了?”我问身边的张林,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被蛊惑了。”他刚说完,楼下传来大喊。 “纪叶,那女鬼到我们这里来了!”声音是莫疯传来的。我和张林迅速走了下去,在二楼的一号审讯室找到了他们。他们躲在审讯室的门后,从门缝里看到了女鬼。 “你们慢慢跟着我来。”张林说,小王和莫疯便悄悄跟在他后面。 那女鬼以为自己得手了,一下跳到了草丛上。她可没想到,草丛中央的水符咒在等着她。 “哈哈,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张林哈哈大笑,对着地上寸步难移的女鬼笑道。 “早就知道你怕水,不然为什么你没法害到小王。”张林走到她身边,“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他们不害我,我不必来害他们!”女鬼发出凄厉的声音。 “这女的……好像是以前一个抢劫案嫌疑人的老婆。”后面的小王大声说了出来。 “亏你还认得我。”女鬼面无血色的脸看着小王,“当初你们冤枉我丈夫,导致我们家本来微弱的经济来源断了。我不得不带着我的两个儿子在房顶上跳楼。你们要偿命!”说完,那女鬼伸出爪子,抓向小王。 “找死!”张林把背包里的黑狗血一下子对她泼了过去。 “不!我就算魂飞魄散都不会原谅你们!”那女鬼在黑狗血的折磨下,消散了。 “你怎么杀了她!”我朝张林大喊。 “这是她自找的,害人就得这样!”张林甩下一句话,走了。 “今晚大家都睡吧。没什么事了。”我说。 莫疯摆摆手,“睡吧睡吧。”便走向了接待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