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定叫你悔恨终身 “苍潇潇,你果真要嫁给他?”大红的喜堂内,一位俊朗青年面色铁青提剑直指霞帔加身红布遮头沉默不语的新娘。 “殿下还是快离开吧,老臣之女与这沐海的林家早已有姻亲,违背不得啊。”苍祖德面色凝重颇为难,他不愿得罪眼前的这个三殿下,但是他更加不能违背与林家已经结下的姻亲,更何况,林家公子还在等着潇潇去救他的命呢。 “我要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果真要嫁给他?”完全不理会苍祖德的解释,现在所有的话语在他面前全部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要她一句话。 皓腕轻掀喜帕,绝世容颜映入眼帘,朱唇微启,恍若幽谷黄莺,清澈婉转:“潇潇既已许配于沐海的林公子,自当遵守约定。三殿下若是有心祝贺,潇潇自当奉上水酒一杯,聊表谢意。” 美目中烟波流转,身躯微微颤抖,苍潇潇就那样倾国倾城的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却靠近不得。 挥剑斩断她一束青丝,他双目赤红:“他日,我定叫你悔恨终身。” 君挥袖,煞红颜,别是一番愁绪满心头。 天无雨,泪满襟,道是天暗又天明。 红尘沧海无语笑,话别夜月离歌伤。 罢了,罢了,若是有情何须寂寥空惆怅…… 天佑四十三年十月,漓国太子显薨,帝恸,优柔寡断,使得朝中政令冲突,加速了诸子兵戎相见。是年,诸臣皆向帝进言,册立太子。三皇子翊呼声甚高。帝怒,言翊巧言令色,结党营私,觊觎太子之位已久,德行不佳,欲贬之。翊深谙帝心,先发制人,背水一战于中门,与众皇子兵戎相向,斩杀弟兄数人,胜。史称中门之变。中门之变后仅七天,帝驾崩,翊即位,改年号冥佑,自此励精图治,百姓乐业安居…… 时光飞梭,岁月无声,转眼间已是冥佑三年。沐海城中,林府院内,一粉装女子面湖倾城而立,眉目微拧,似有无尽忧伤诉说不得。 “又在想他了么?这三年来,你若想他,便是这副神情。”身后一个温柔声音想起,粉装女子先是一惊,待听清来人声音,随即神情又回复如初。 “锐之哥哥,你说,他现在好吗?”每次她一想起他,便只觉得忧思无尽,疼痛彻骨。半晌,林锐之都没能回答她的问题。她有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我,这是什么问题,他如今贵为天子,后宫粉黛三千,怎能不好?” “潇潇……”伸出手轻轻揽住她颤抖的肩,将她的一切哀伤纳入怀中。 “锐之哥哥,潇潇好想他,为什么潇潇就是忘不了他?一入梦便是他,睁开眼还是他,这般疼痛难捱,潇潇终是抵不过了。”眼泪如珍珠断线,颗颗滴落在林锐之的心头,颤抖一阵猛过一阵。 抬眼望向远处,他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时的他年仅十七,正值大好年华,怎奈怪疾相缠,每每月圆之夜浑身便如针扎,疼痛难耐。后有一游医行至此,探病,言此疾乃东疆蛊毒,需一带血缘处子与之圆房后方能解毒。 林家九代单传,不曾育女,外戚之中,闺阁女子已无,终在万般无奈之下,将目光锁定在了林锐之生母胞妹之女苍潇潇的身上。此时的苍潇潇,因为父亲苍祖德乃当朝太傅,专教皇子公主念书。潇潇作为陪读,自小便与皇子公主一起长大,其中与三皇子玄翊关系最为密切。就在潇潇与玄翊互生好感,约定今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之时,林家传来的姻亲顿时打破了苍府的沉静。 正文 002 心中的症结 当苍潇潇得知自己将要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见面的男子时,她伤心欲绝,誓死不从。不得已,林府只得言,让苍潇潇去沐海住几天,看看林瑞之,如若到时她仍不肯嫁,便罢了。当苍潇潇无奈被送沐海林家见到林瑞之后,林瑞之非凡的仪表和儒雅谈吐均让潇潇为之一震,特别是当她听到他说,他不希望她为了救他而耽误了一生的幸福时,她便下定决心,她不可以让如此一个绝世翩翩佳公子就此离开人间,她要救他。如果她的一生幸福可以换来他的生命,那么她愿意。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嫁给林瑞之之后,她便会忘记玄翊,爱上她的林瑞之。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时间并没有让她对玄翊的心意有任何改变,反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他的思念愈演愈烈,终是难以自拔。 “潇潇,若是想他,便去找他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怀中的人儿泪已流干,林瑞之重重的一声叹息。 缓缓抬起头,苍潇潇苦苦一笑道:“如今他已为帝王,我已为人妇,要相见,只是痴人说梦。况且,他只怕早已忘记苍潇潇乃何人,见面又如何?” “是么?即是如此,为何他要亲自下旨召见于我呢?”松开揽住她肩头的手,林瑞之淡淡一笑:“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只是潇潇,此次怕是要累你陪我走一遭了。” 没错,就在玄翊登基之后,每一年便会以各种理由要求林瑞之进宫觐见,以往每年,林家均称病推辞,不敢贸然进京。但是今年,玄翊竟以林家在漓国所有丝绸布匹生意为要挟,命令林瑞之必须进宫面圣。要知道,林家在漓国能有如今地位全靠这丝绸生意,林家丝绸专供皇宫贵族,倘若玄翊宣布弃用,那么今后林家的生意将无以为继。林氏丝绸乃林家祖业,万不能丢,因此无论如何,林瑞之此次都是必须走上这一遭的。 缓缓行进的华丽马车中,苍潇潇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瑞之伸出手,用他修长有力的手掌将苍潇潇的拳头包容起来,温声道:“不是说过没关系么?为何还如此心绪不宁?” “瑞之哥哥,我……”轻轻抬起眼眸,苍潇潇的眉头纠结到一起,如花美颜上的难过让人心疼。 轻轻揽过她的肩头,林瑞之温柔安慰道:“三年了,这三年你时刻不在牵挂着他,如今有机会见上一面,为何还为难成那样?” “瑞之哥哥,我好想念他,这三年来,我每天只能在梦里见到他,但是我很满足了。如今要亲眼再见他一面,为何我却感觉心有不安呢?”当奢望变成现实,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去接受了。手中的帕子已被她拧成一团,数不清的皱褶就如同她心中数不清的不安一般让人清晰可见。 “没事的,你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就能到京都了。”轻轻安抚好她的情绪,林瑞之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年了,他当初中的蛊毒早已解了。每每看到她因思念而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便觉得心疼不已。他消不去她心中的症结,只能望而叹息。 从沐海城出发,一路颠簸月余,终于在苍潇潇病倒之前,京都城门立于眼前。 “瑞之哥哥,已经到了么?”小脸已经苍白的没有血色,一路的不适她都是在尽量强忍克服,如今马车停下,她总算是能离开那个华丽的牢笼了。 苍府上下因为小姐的回来而忙碌着,苍祖德更是早早的便在门口等待着女儿女婿的到来。马车停下,苍潇潇被林瑞之扶下马车,苍白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见到仓祖德之后噙满泪水。 “女儿潇潇见过爹爹。”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苍潇潇走到苍祖德面前柔柔一拜。 正文 003 奉召进京 “女婿锐之见过岳父大人。”林锐之站在苍潇潇身边也是拱手弯腰行礼道。 脸上挂满慈祥的笑容,苍祖德赶紧扶住女儿女婿的手道:“不必多礼了,一路上辛苦了吧,快快进屋。” 走进自己已经阔别三年的家,苍潇潇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府中熟悉的一切,突然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家中仆人见到三年不见的小姐和风度翩翩的姑爷,全都将笑容堆满在脸上。 “小姐啊,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老爷天天下午要在你房中呆一会儿。您从前写的那些字啊,画啊,老爷都跟宝贝似的收着,没事就拿出来瞅瞅。”苍潇潇的奶娘,也是在苍府呆了多年的老人了,她对苍潇潇的感情一直很深厚,此时见到苍潇潇,竟只顾着说老爷有多思念她,却绝口不提自己心中的挂念。 “爹爹,让您如此挂心,实在是女儿不孝。”转头心疼的看着苍祖德已经爬上皱纹的脸,三年不见,他似乎苍老了很多。没有她在身边,而她的娘亲早年已经病逝,他应该很孤独吧。 慈爱的笑容折射出更多的皱纹,苍祖德安慰道:“哪有啊,少了你这个捣蛋丫头,爹爹不知道过得多惬意呢。” 听了苍祖德这话,苍潇潇低头拿帕子掩面扑哧一笑,整个大厅的场面温馨不已。 “对了,岳父大人,小婿此次前来拜见岳父特意准备了些礼物。”林锐之说着,开口便唤人将带来的礼物拿了出来。 一随行小厮捧着一个精致礼盒走到林锐之面前,接过礼盒,林锐之将礼盒恭敬的送到苍祖德面前道:“岳父大人打开看看,可还喜欢。” “贤婿破费了。”轻轻将礼盒打开,苍祖德的眼前顿时一亮:“这……这不是……” “岳父为人清正,富贵不喜,唯好文房四宝。故小婿只得送上这歙砚,还望岳父大人喜欢才好。”看出苍祖德心中的欢喜,林锐之翩翩有礼道。 满意的点点头,苍祖德将歙砚拿起,在手中细细翻看一番道:“歙砚的石品很多,主要分为罗纹类、眉子、眉纹类及金星和金晕类。罗纹砚,其纹如罗丝精细,其色青莹,其理坚密。刷丝罗纹砚银色刷丝如发之密。金星罗纹,砚面融有谷粒的结晶物,在光线照耀下犹如天空星斗,金星久研磨而不褪,且越磨越亮,是歙砚中的佳品。今日有幸得金星罗纹,实乃大喜。” “岳父大人对这砚台的了解实在是让小婿佩服万分。此砚赠与岳父,也算是宝剑赠英雄了,要是落在我等手中,岂不埋没。” “哈哈……贤婿有心了。好了,你们路途奔波了那么久,想也累了,先休息一下,马上就准备用餐了。”将歙砚放回盒中收好,苍祖德说着便又吩咐身边的管家道:“让厨房准备开饭吧。” “是,老爷。”管家答应着退了出去。 众人皆问了声好,然后逐一退下忙各自的去了。苍潇潇则和林锐之被安排在了偏厅稍事休息…… **** 是夜,万籁俱静,虫鸣皆因秋高气寒瑟缩不见。苍府书房内,苍祖德与林锐之正煮茶品论天下事。 “岳父大人好品味,这雨前龙井清香甘甜,不愧为茶中精品。”林锐之品着茶淡淡开口道。 苍祖德只微微一笑,揭开茶杯,一阵水烟逸出杯来,淡淡清香直袭人心。轻轻啜了一口道:“茶之好坏,品茶人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贤婿此刻能品出此茶的甘味来,不知其中苦味可有所感悟?” 正文 004 不详的预感 “常言道,有苦方知甜。同理,有甜方知苦。锐之自出生便仿若置身蜜罐,从不知苦为何物,甜亦为何物,而今怕是要经历一番了。”林锐之眼神清亮直视着苍祖德道。 “如此甚好,贤婿既已准备品味人生甜苦,便是不错。只苦了我那女儿。明日觐见万岁,可有所准备?”对上林锐之清亮的眸子,苍祖德原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凝重。 “命里有时终须有,小婿此次既然敢奉召进京,自然心中已计较过一番。此后不管发生何事,岳父大人只需宽心以待,终是潇潇好,便是大家都好。” “而今的万岁早已不是当年儿郎,潇潇这孩子……也罢,若真要发生何事,又岂是你我能阻止。”重重的叹息,苍祖德不再言语。 林锐之再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宫墙之内,居庙堂之高者亦未眠,明黄罗帐美人塌终抵不过他眼中那一粒擦之不去的沙。将所以奏折批阅完毕,他起身走出御书房,往乾德宫行去。 “万岁爷,您今儿个不去贤妃娘娘那里了吗?”跟在玄翊身后,李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骤然收住脚步,玄翊转身,摄人凤目半眯着看向眼前弯腰低头的李海道:“在朕身边当差可是觉得苦了?” 李海闻言,身形一哆嗦,立马跪倒在地磕头道:“奴才不敢,请万岁爷息怒。” “怒?朕为何要怒?”冷笑一声,玄翊转身继续朝乾德宫走去。李海则被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多言,乖乖跟在后面…… 翌日,林锐之奉召进宫,苍潇潇则留在了苍府内。大约过了半日,依旧不见林锐之回来,苍潇潇心下自觉不妥。按道理,皇上召见外臣一般是不留用膳的,更何况以林锐之的身份,他不过一介商人,又怎会有资格于天子同桌?昔日天佑帝重农轻商,将商人地位贬至最低,如今看来,只怕林锐之发生了什么事。 苍潇潇不详的预感很快得到了印证,中午时分,宫中便来了几位太监到苍府。 “苍潇潇接旨。”为首的一位太监正是李海,他高喊一声,待苍潇潇跪下便开始朗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沐海林氏公子林锐之,才思敏俊,见解过人,深的朕心。封其为南海织造。其妻苍氏,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封为贞忠夫人,即刻进宫谢恩。钦此。” 贞忠夫人?苍潇潇看着李海手中的圣旨,突然觉得心下越发不安,为什么突然封林锐之为织造?还有她这个夫人封得更是莫名其妙。 “夫人,请把,万岁爷还在等着呢,说是设宴款待林大人和夫人您。”李海见苍潇潇愣愣的跪在地上像是发呆,出言提醒道。 “如此便有劳公公带路了。”反应过来,苍潇潇立刻起身,将圣旨收好,然后跟着李海走出了苍府。 与此同时,苍祖德刚刚从上书房回来,看到苍潇潇坐进了轿子,正欲上前打招呼,却被李海提前唤道:“苍大人回来拉,恭喜苍大人啊,这女婿被封为了南海织造,女儿也被封为了忠贞夫人。看来苍大人如今也可算是双喜临门了。” “借公公吉言了,只是不知此刻公公来接小女进宫是为何事?”心下一惊,苍祖德面不改色的问道。 “万岁爷在宫中设宴,说是要宴请林大人夫妇。这不,咱家就来接夫人了。苍大人若没什么事,那咱家就先走了,万岁爷那边还等着夫人用膳呢。”李海笑眯眯的说道。 “哦,是。小女生性莽撞,不识大体,进了宫中还要公公多多提点,切莫在皇上面前失了仪。”苍祖德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子交到李海手中。 接过银子,李海顿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他道:“苍大人只管放心,林夫人可是跟皇上自小一起长大的,即便犯了什么错皇上也想必不会怪罪的。况且不是还有林大人在吗?不需太过担心。” “公公此言甚是,那一切便拜托公公了。”苍祖德的表情一变再变,他如何不清楚其中的关系啊。 正文 005 相见无言 “那咱家就先行告辞了。”手中拂尘一挥,轿子便被抬了起来。苍潇潇坐在轿中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她的父亲在为她当心,但是她此刻却不敢掀开帘子见他一面,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一进宫前途莫测,玄翊是何人,她心中非常清楚。但愿她的出现能换得林锐之的自由。原本那一场相识便是她欠了他,今后的一切便当做还他吧…… 皇宫,金碧辉煌的牢笼。多少红颜葬身于此,多少爱恨埋藏其中,到了,终成黄土一堆薄酒一杯。 苍潇潇自轿中走出,抬眼望着眼前玉砌石阶上耸立的威严宫殿,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款款迈步走向那个未知的未来。 虽然小时候曾经因为是皇子公主陪读,因此也常出入皇宫,但是还从未进入过正殿,如今就在她抬眼便能看到的地方,那个她最想见的人就在里面。随着脚步的加速,她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朱红色华丽的大门敞开着,玄翊犹如雕塑般完美的身形出现在她的眼帘,他面对着她而立,俊朗出尘的姿态让她心中原本蓄积的所有思念全部化作泪水倾巢而出。如果说眼泪是珍珠,那么苍潇潇的泪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了,颗颗滴落,璀璨夺目。 “忠贞夫人到。”尖细的声音适时响起,将原本一眼万年的纠结化作君臣而立的局面。回过神来的苍潇潇抬脚迈入殿内,走至殿中盈盈一拜道:“臣妾苍潇潇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嘴角荡漾着温暖的微笑,玄裔自高高的龙椅上起身来到她面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扶起:“夫人平身。” 玄裔的触碰对于苍潇潇来说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头,缓缓抬起头,她终是见到了那张日夜思念的脸。虽然不过三年时间,但是比起从前的年少轻狂,他的脸上更多的是成熟的魅惑和摄人的威严,他究竟成了一代帝王。 两人都不说话,时间在那一刻似乎已经静止,最终,苍潇潇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低下头道:“臣妾鲁莽,冒犯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哈哈……夫人何罪之有。”松开双手,玄裔转身对站在一边的林锐之道:“林爱卿好福气,有此如花美眷,难怪不愿进京。” “臣惶恐。”林锐之闻言弯腰拱手道。眼神却在苍潇潇身上闪过一丝神伤。 “罢了。王德,午膳准备好了吧,摆驾御宴殿。”手一挥,玄裔抬脚往门外走去。身边的王德闻言赶紧快步跟上。林锐之走到苍潇潇身边抓住她的手,让她原本有些颤抖的身体顿时平静下来,也跟着出了门。 御宴殿原本是逢重大节日或宫中大事用来宴请外臣,来访外宾或举办皇宫内宴的地方,如今偌大的殿内只摆放着一张圆桌,一个衣着华贵的雍容女子早已在一边等候多时,见到玄裔等人的到来,她立刻上前行礼道:“臣妾悦容见过皇上。” “爱妃免礼。”温柔一笑,玄裔伸手将女子扶起拉至身边,接着就在桌子主位坐下。悦容则坐在玄裔的右边。 “微臣林锐之见过容妃娘娘。”虽然不知道此女的具体身份,但是从她的衣着来看,应该是妃一级的。听她自称悦容,想必就是当今后宫中最为受宠的容妃了,不能失礼于前,林锐之略一施礼道。 正文 006 苍潇潇的昏倒 受到林锐之的提醒,苍潇潇也立刻反应过来,屈膝微微弯腰行礼道:“潇潇见过容妃娘娘。” “都免礼吧,二位便是皇上今天刚封的南海织造和忠贞夫人吧?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温婉一笑,声音如出谷黄莺般动听,笑容也如春风般吹进人心。 “好了,不用多礼,林爱卿和夫人都坐吧。”玄裔大手一挥,一群服饰统一的太监便端着盘子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虽说是吃饭,但是桌上的气氛却并不轻松。林锐之一直表现得温文有礼,玄裔也一直是大气非凡。玄裔身边的容妃则时不时望着苍潇潇点头微笑,而苍潇潇则是极力在压制着自己紧张的心情。原本是那么期待能够再次见他一面,可是如今他就在眼前,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了。他虽然是对着她温暖的微笑,但是她能感受到那笑容背后的寒冷,如今他身边的女子更是那样的明艳照人,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应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但是为什么他还要招她进宫来吃这顿不怎么好下咽的饭呢? “忠贞夫人怎么了?是这菜肴不合胃口吗?怎么都不动筷子?”容妃看着有些发愣的苍潇潇道。 “啊?不是,这些菜肴都很好。”被容妃那么一说,苍潇潇立刻回过神来,她看着满桌子的佳肴,一时间没有半点胃口。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她只想这顿饭快些结束。 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容妃夹了一块金酥卷放在知颜碗中道:“若是没有胃口便尝尝这个吧,听说是南海那边的点心,本宫觉得味道不错。” 原本坐如针毡的苍潇潇看着容妃夹给她的食物实在没有半点食欲,但是妃子敬的菜,她又岂敢不吃,硬着头皮,夹起那块金酥卷咬了一口。味道非常清甜,只是吃在她的嘴中却是如同嚼蜡。 埋头将一整块金酥卷吃完,苍潇潇突然觉得有些腹痛,她放下筷子,强忍着不适,端坐在林锐之的身边,听着玄裔与林锐之说着一些她不感兴趣的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午餐也用得差不多了,苍潇潇原本以为腹痛忍忍就过去了,但是慢慢的她感觉痛得越来越严重。为了不失仪,她尽可能的将身子坐正,手却死死的捂着腹部,额头也冒出细细的汗珠。 终于,在她就快要支持不下去了的时候,玄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宣布让人将餐具撤了,起身准备离开。林锐之早已感受到苍潇潇的不适,但他以为苍潇潇是因为紧张局促所以才会那样的表现,当看到苍潇潇站起身后直直的往后倒下去时,他的第一感觉是,她要离开他了。 “怎么回事?”对于苍潇潇的昏倒,玄裔并没有表现得特别紧张,他只转过身来微一皱眉问道。 “来人,快宣太医。”容妃见状,立刻吩咐道,接着她又看向玄裔道:“皇上,臣妾的寝宫离这里比较近,把忠贞夫人送到臣妾的寝宫去吧。” 点点头算是默认,容妃赶紧在前面带路,林锐之抱起苍潇潇正准备跟过去,结果王德站出来阻拦道:“林大人,后宫之地外臣不得入内。” 似乎才刚刚想起,玄裔敲了敲脑袋道:“朕倒是忘了,那这样吧,林爱卿就在这里等消息吧,朕将夫人抱去即可。” 抱着苍潇潇身体的手往后一缩,躲过玄裔伸过来要接苍潇潇的手,林锐之表情冷峻的看着玄裔。 “林爱卿不想看着尊夫人就这样死去吧。”不管算不算威胁,玄裔眼神清冷的开口道。 正文 007 你欠我的情 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苍潇潇,林锐之最终将她交给了玄裔。接过苍潇潇的身体,玄裔立刻转身往悦容的寝宫走去,原本冷清的脸上竟在不经意间绽放出一朵意味不明的冷笑。 不知道在御宴殿等了多久,就在天快要黑下来时,一个太监出现来通知林锐之,苍潇潇如今依旧昏迷未醒,太医正在尽力诊治,请他先行回府去。 虽然这样的答案早在他心中已经设想了千百回,但是亲耳听到,他依旧是难以接受。他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终究是保不住她,她终究不是他的了。 冷峻的表情被忧伤取代,林锐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皇宫,他选择进京面圣这个决定是错的吗?苍潇潇,见到他你快乐吗?玄裔那张笑脸的背后藏着多少算计与报复,苍潇潇,他怕是已经不是你日夜思念的那个人了…… 秋风轻轻吹起他灰白的衣袍,尽显一派孤寂,他抬眼望着那一丝就要落山的夕阳,心中无限惆怅。青石板大街上,小孩正在追逐嬉戏。小商贩们都整理着货物准备收摊回家了。他想起她曾经为了追逐夕阳,拉着他骑马从城东追到城西,从一个山头追到另一个山峰。若可以,他或许不会带她来这里了吧;若可以,他或许也不会娶她吧;若可以,他大概会抛却一切带她走吧;若可以……只是现在,再多的假设全部都变成那一抹抓不住,留不下的夕阳余晖,惨淡而绚烂。这一次他不能给她的,只有盼望下一次他能一次全给她。、 夜色朦胧,月亮悄悄爬上天空凝视着寂静的苍穹。华丽的深宫之内,繁复雕花大床,柔软锦被覆盖下,苍潇潇双目紧闭的躺着一动也不动。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中毒症状已经得到缓解。床边,一抹明黄坐于前,刀削般俊朗线条的脸上察觉不出什么情绪。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这边臣妾会仔细照看的。”容妃悄声走到玄裔身边柔声开口道。 “容儿进宫也有两年了吧?”眼神并不离开熟睡的人儿,玄裔随口问道。 “回皇上,两年零四个月。”不知道玄裔为什么突然提前这个,容妃只低眉顺眼的答道。 终于将目光从苍潇潇脸上移开,玄裔抬头看着眼前的如花美眷,薄唇轻轻一勾,魅惑的淡笑蔓延开来:“朕的后宫之中,容儿最为贴心,怎么如今却似不那么聪明了呢?” “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眉心猛的一跳,容妃赶紧跪在了玄裔面前。果然,她猜中皇上心思了吗?皇上真的在意这个女人吗? 对于她的求饶,玄裔不以为意,轻哼一声道:“都退下吧。” 众人闻言,皆拜而退出。玄裔的目光再次回来熟睡的苍潇潇脸上。她是和三年前一样那么甜美可人,哪怕是熟睡中,她亦是带着俏皮的生机。只是这一切看在他眼里却是另一幅景象了。 苍潇潇在梦中睡得极其不安,她的眼前一直有几个身影在那里晃来晃去,怎么也看不真切,四周的黑暗似要将她吞没,心底一个声音突然想起:“苍潇潇,这一世你欠我的情准备如何偿还?” 猛然惊醒,感受到自己额头已冒出细汗,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转眼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下一秒,她便楞住了。 “裔……”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她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此时已是何年。 脸上的淡笑如一股清风吹进她的心,他那样温柔的凝视着她,不敢开口。仿佛这一切只是梦,只要开口说话,便会从梦中醒来。 正文 008 梦非梦 时间再停止,也不过是瞬间。眼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荡漾起来,伸手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浑厚带着魅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潇潇,朕终于还是将你拉到了朕的身边。” “我这是在做梦吗?裔,真的是你。”苍潇潇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感受到玄裔手指传来的温度,她觉得他不在是离她那么遥远,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那样威严。 “不是梦,这当然不是梦。”他已经多久不曾做过梦了?如果这真是梦,他也定然将它变成事实。 颤抖的小手慢慢抬起来抓住那擒着她下巴的大手,暖暖的温度传到她心底,再一次告诉她他是真实存在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颗颗烫在他手上,灼伤他的心。 猿臂一揽,将她纳入怀中,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裳,听着她细碎的哽咽声和断断续续的思念,他的眼中竟露出胜利的微笑。那微笑极其危险,只是不让人察觉。 “你要将眼泪一次流干吗?”手臂轻轻松开,他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定定的看着她梨花带雨。 止住哭泣,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但随即又皱起眉头道:“锐之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笑容在脸上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随即他有恢复如初深情的望着她道:“此刻你的心中不是应该只有朕吗?”话音刚落,他便伸手一扯她系在胸前的衣带,薄薄的纱衣滑下肩膀露出冰清玉肌…… “裔……”她美目中有些不安,身体微微颤抖。 薄唇一勾,魅惑的笑容刹那迷糊了她的眼睛。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她的双肩,闭上眼将她要说的所有话全部封在口中,那吻有浅入深,极尽缠绵。 玄裔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苍潇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贪恋他的吻,他的怀抱。但是她的心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不可以这样沦陷。 玄裔感受到苍潇潇僵硬的身体和生涩的回应,他微睁开眼睛,肃杀之气骇人。抓着苍潇潇的手更是加重几分力道,接着大手一挥,将她原本不完整的衣裳彻底撕碎,如月般皎洁的玉体呈现在他眼前。 感受到玄裔眼神跟身体的变化,苍潇潇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裔,我们……不可……”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狠狠吻住,这次不再是温柔缠绵,而是狂暴肆虐。 他如果是头野兽,那么她此刻便是他口中最美味的猎物。 他撕咬着,掠夺着,似乎这一切原本就该属于他,他那样的心安理得,那样的从容自然。 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在他的疯狂的攻击下被摧毁,苍潇潇只觉得自己沉沦了,如果说此刻的甘甜是大海,那么她甘心溺死。这是她欠他的,也是她愿意给他的。上一次,她用自己的身体救了林锐之的命;这一次,她还能用她的身体偿还她欠下的情债吗?只一晚便好,只一次便好,就让她为自己而活,就让她随心所欲的沉溺在自己心爱的人怀中…… 缱绻过后是平静,苍潇潇昏睡在他的臂弯,表情恬静安稳。玄裔小心的将手收回,将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接着起身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 “交给你了。”只一句话对着候在门外已久的容妃,玄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恭送皇上。”容妃见状,赶紧对着他的背影行礼。 正文 009 受宠若惊 她不是很明白玄裔的那句“交给你了”是个什么意思。是让她善待苍潇潇吗?还是……都言圣意难测,此刻皇上丢这么个包袱给她,她该怎么处理?? 推门走进原本应该是她睡着的寝房,见到双目紧闭一脸熟睡的苍潇潇,和碎了一地的衣裳,容妃一脸苦笑。 她心中的皇上何时变得这么狂热过?她果真是皇上心中最在乎的人吗?其实早在她奉旨陪宴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啊,如果不是她夹给苍潇潇的那块金酥卷,此时的苍潇潇只怕已经出宫了吧。如此看来,她定要先根据玄裔的暗示将她留下来才行。 “小声点将这屋子收拾一下,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有事便去通知本宫。”暗暗叹了口气,悦容简单的吩咐了一下便离开了这个让她觉得心中发闷的屋子……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照进窗来洒落在苍潇潇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周身的环境,感觉到身体一阵酸疼,猛然想起昨夜的疯狂,脸上一阵发烫。 “夫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一直守在身边服侍着的宫女见苍潇潇醒了,赶紧一个出去打洗脸水,一个上前准备替她更衣。 “我这是在宫里吧?这是哪个宫啊?”望着眼前陌生的小宫女,苍潇潇只觉得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回夫人话,您现在是在容妃娘娘的慕昭宫。”小宫女乖巧的回道,接着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之前那个出去打水的小宫女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容贵妃的慕昭宫?短短一句话,苍潇潇心中如五雷轰顶。她和玄裔竟然是在他宠妃的宫中……羞愧难当,她将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 “夫人,您……”不知道苍潇潇突然这是怎么了,两个小宫女都愣愣的看着她。 “我……我没事,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将头慢慢抬起,她小声的说道。 见此情形,两个小宫女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微一屈膝道:“奴婢告退。”接着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眼前摆放的粉蓝色宫装,她眉头微皱。看这宫装的花纹和配饰,似乎不是普通宫装。但是眼下又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穿,无赖之下只得先快速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一下,接着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小宫女在门外候着,见苍潇潇出来了,赶紧上前去:“夫人,您在屋内呆着就好,早膳已经有人去传了。” “二位姑娘,潇潇谢谢二位的照顾。只是眼下,潇潇想先去拜见容贵妃娘娘。”弯腰微微施一礼,苍潇潇温柔的声音如果一弯清水趟过人的心田。 “这……”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接着低头沉吟片刻道:“那么就请夫人随奴婢来吧。” 慕昭宫的正厅内,容妃一身淡红色宫装端坐首位正品着茶,表情一派雍容。 “臣妾拜见贵妃娘娘。”盈盈一拜,苍潇潇不敢抬头看面前的华贵女子。 将手中茶杯合上盖放置右手边的小几上,将头微微抬起,眼神落在了苍潇潇的脸上。 “免礼。”朱唇轻吐出两个字,表情带着亲切的微笑,她缓缓起身走到苍潇潇面前伸手虚扶了一把道:“潇潇昨晚睡得可好?” 听见她居然叫自己潇潇,苍潇潇愕然抬头,对上容妃温和的笑容,心中一时只觉得羞愧难当。 正文 010 初见李妃 “臣妾该死,居然霸占娘娘寝宫。”低下头又准备跪下请罪,被容妃一把拉住:“潇潇莫要跟本宫如此见外。虽然你我初次见面,但是本宫甚是喜欢你,今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吧。” 原本就心中有愧,如今容妃对她的态度如此亲切,她只觉得自己脸色如火在烧,心中更是忐忑:“谢娘娘厚爱,臣妾身份卑贱,切不敢与娘娘姐妹相称。” “看你这么紧张,本宫也不是吃人的老虎啊。昨日你突然病倒,可急坏了皇上和林大人,眼下看到你这样,便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还没用早膳吧,我这里刚刚吩咐人准备好呢,一起用吧。”说着容妃便拉着苍潇潇往一边的侧厅走去。 苍潇潇怀着惭愧不安的心情与容妃一起坐到了桌前,一边的宫女太监陆续将早膳一一传了上来。看着满桌精致的糕点御膳,苍潇潇却依旧是没有半点胃口。她的心中只盼望着能快点出宫去,从此与这个皇宫,与玄裔再无牵连。她已经得到太多,她不再有任何奢望。 “来,潇潇,你尝尝这个芙蓉糕,这可是本宫最喜欢的御膳糕点。”容妃夹着一块粉色糕点往苍潇潇的碗里送去,满脸的关怀备至。 苍潇潇看着容妃的动作,突然想起,昨天她不就是吃了那块金酥卷才腹痛难耐的吗?但是如果真是那个原因,容妃为什么要那样做?不会的,眼前的容妃对她那样好,怎么会使那种伎俩,况且那样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啊。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她换上一副恬静的笑容看着琼妃道:“谢容妃娘娘。” 容妃只点点头,让她慢慢吃。 “呦,好一幅姐妹情深画啊。”和谐安宁的气氛突然被一个陌生尖锐的声音划破,一袭宝蓝色华丽宫装的女子出现在侧厅。 “奴婢见过李妃娘娘。”整个屋内的宫女齐刷刷的跪下请安,容妃也站了起来。 苍潇潇回过头,眼睛对上一双妖艳的凤目,感受到那凤目中射出的凌厉,她赶紧低下头行礼道:“臣妾见过李妃娘娘。” “你便是昨天皇上册封的忠贞夫人苍潇潇?”丽妃盯着眼前的女子细细打量,末了,脸色一变大声道:“大胆,你不过是区区忠贞夫人,居然敢穿妃级宫装,难道你是想和本宫平起平坐不成?” 原来,这衣服竟然是妃子才能穿的,难怪她当时看到这衣服上的图案和配饰觉得那么华贵,不似普通宫装。心头一颤,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猛的跪在地上道:“臣妾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说完又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容妃。只见容妃微微一笑道:“妹妹严重了,昨晚潇潇身体不适,留宿宫中,衣服不小心弄脏了,于是姐姐我才将这宫装给潇潇穿的。” “哼……姐姐这番话说得好没道理,即便如此也不能乱了宫里位份规矩不是?外臣之妻留宿宫中本就是于理不合,东西可以乱吃,衣服可不能乱穿。”李妃气势咄咄逼人,看着苍潇潇的眼神也变得厌恶起来。 容妃见此情景,倒也不恼,只淡淡道一句:“妹妹既然心中有意见,便向皇上提去吧。昨晚潇潇留宿宫中可是皇上决定的,姐姐我不过是按照皇上的吩咐在办罢了。” 此话一出,苍潇潇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暗暗担心此事会越闹越大。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既是皇上的决定,妹妹怎会有意见。不过姐姐也要睁大眼睛瞧仔细了,别给一些个痴心妄想的人蒙了眼睛。”说这话时,李妃的眼神又在苍潇潇身上流转,带着一丝冷笑和嘲讽。 “此事不劳妹妹费心。”冷冷的回答,容妃伸手将跪在一边的苍潇潇扶起道:“你身子不舒服,还是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皇上特意交待我好好照顾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皇上该要降罪了。” 容妃这一口一个皇上在李妃听来觉得是格外刺耳。苍潇潇也隐约能感受到容妃言语中的暗示,她顿时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一个极大的漩涡中不能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