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阴阳眼警探
尼采说:“他沉沦,他跌倒。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他乐极生悲,可他的强光紧接着你们的黑暗。
今天是8月5号,盛夏的一个午后。
我在办公室里忙着整理近两年来我经办的案件的卷宗,今天下班后就要交到档案管理中心了。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忙,压力变大,我的失眠症又犯了。一工作起来,我却没感觉到困倦,实则已经是在透支健康了。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是人民警察呢?
我叫雷振,是古桐市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
31年前我出生在一个偏远山区。
那是一个秋天的夜晚,我母羊水破了,预产期未到,早产了。而我的父亲正好出远门了,家里人全都外出了。
好强的母亲没有请邻居帮忙,而是一人走夜路去县医院。可是却在半路上生下了我。
我呱呱落地时,周围连只鸟都没有,母亲没办法,只好忍着疼痛用牙咬掉了我的脐带。她用衣服把我裹好后便晕厥在地。
算我们两人命大,路上正好也有一对夫妇赶着马车要去县医院生孩子,他们便把我们捎上,我们得救了。
我们刚到医院,天突然打了几声响雷,雷声大得振聋发聩,吓坏了当地老百姓,我躺在医院的婴儿床上却笑得欢畅,还拍起掌来。
大概是人们从未见过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此大笑并能拍掌,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们都有些毛骨悚然。就在大家惶恐不安时,雷声戛然而止,并且下起了暴雨。
由于我出生时天显异象,父亲总觉得我此生决不会简单,祸福未知,于是他找了个算命先生询问,算命算命先生说我出生时天显异象,必定不是凡人,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说我出生于雷电交加之时,将来必是个大人物,便取名“雷振”。
正如我父亲预感的那样,我从小的人生就带着一抹神秘色彩。
我一岁就会讲话,两岁自己出门能找到回家的路,三岁帮母亲拾木材烧水做饭,四岁能背100首古诗……这些都是无师自通。
我父母文化都不高,他们没有想到竟然能生出一个神童来。
我不仅是神童,我还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有人说是我开了天眼。我主要是能看到别人体内的黑气,人的体内那个部分产生了黑气,便预示着这个部位有病症。
我看的第一个病人是我的爷爷。
那年我爷爷76岁,我10岁,夏日的一天,他光着膀子在地里干活,爷爷突然说他很累,便坐在我身边休息,我无意中看到他的胃部有一团黑气,我就指着爷爷的腹部说:“爷爷你这个地方是不是不舒服?”
爷爷非常惊讶地看着我,“是啊,你怎么知道呢?我这里经常疼,已经疼了好几个月了。”
“爷爷,您这里有病了,去医院看看吧?”
第三天,父亲带上爷爷去医院检查,几天后结果出来了,爷爷患的竟然是晚期胃癌。
向来健康的爷爷突然患了重病,令全家人猝不及防。我们家并不富裕,爷爷住院治疗后,我们几乎倾家荡产。
但是,三个月后去爷爷仍然去世了,全家人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在守灵的那几天里,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爷爷,他穿的还是走时穿的那身寿衣。
第一卷 第2章 工作狂
我亲眼目睹我的爷爷如何在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和奈何桥上艰难地穿行,看到他被几条恶狗扑咬,身上鲜血淋漓,我便大哭不止;最后看到他在望乡台上喝掉了孟婆汤,然后他极其悲伤地看向我们挥了挥手,向前走去……
我把我的所见告诉家人,他们都不相信,认为我是过于悲伤而出现了幻觉。
送走了爷爷,我们家便一盆如洗了。我便想用我的特异功能为乡亲看病贴补家用,那时我还不满11岁。
因为准确地诊断出爷爷的病症,我的特异功能在十里八乡便传开了,乡亲们带着一丝好奇几分希望来找我看病。我竟然看得很准,比如谁要生大病了,我一定能在他身体那个部位看到一团黑气。
后来大家有病都不着急去医院看,而是先来我这里进行初诊。大家都称我为“小神医”。
虽然因此赚了不少钱,却耽误了我的学业,父亲有些忧虑,开始反对我给别人看病。可是人们却仍然出高价找我看,没有办法,我只能每天放学后给乡亲们看病。
我15岁离开家乡去县城上高中。我临走之前,父亲一再地要求我去县城上学后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有这种特异功能,也严禁我给别人看病,为了含辛茹苦的父母,我答应了,从此便停止了神奇的诊病生涯。
我不仅聪明还好学,我很喜欢探索,对破案的兴趣非常浓厚,高考时我报考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如愿考上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主修刑事科学技术专业,四年毕业后我分配到古桐市刑警大队。经过八年的磨砺,30岁的我容升为副大队长。
我长得并不帅,只不过长着一对深邃的眼睛和一副鹰勾鼻,我的气质清冷,常作思考状。我有着超凡的洞察力,别人只要有一丝微小的变化,我便能揣摩到Ta此刻的心思。
我中等个儿,外形精干结实,气质硬朗、阳刚,我对女人似乎有点免疫力,曾自认是现代“柳下惠”。有人觉得我像个怪物,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我以前有过一个叫作沈夕的女朋友,由于性格不合分手了。
虽然年过30,却依然孑然一身。究其原因有以下几个:
第一,我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一心扑在破案上,对儿女情长并不感兴趣;第二,我的眼光很高,一般的女人入不了我的法眼,至于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第三点最主要,我的工作危险性太高,仇人太多,我担心会殃及家人。
我有时候觉得这样单着挺好,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少了很多牵挂。
我天生就是个苦命人,只要闲下来,总会感到心里没着没落的,总要忙得像个孙子才会感到充实。
而每当接到新的任务,我立马就会精神百倍、神采飞扬,我就像部工作机器,对工作充满了热忱,我就是为了破案而生的。
参加侦破工作多年,多次受过伤,曾经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可我的命太硬,大难不死之人,连阎罗王都不敢收我。
从警多年,我结下了不少仇人,有好几次收到过死亡威胁,我相信也许有一天,我会毫无征兆地就死在这些人之手。
第一卷 第3章 一封报警信
“雷队,有你一封信!”赵常青匆匆进来将信交给我。
我打量着信封,信封上歪歪扭扭地地写着“雷振收”,此信既没落款也没有日期更没有电话号码。邮戳上显示发自本市的华英区,日期是三天前。
我打开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林娜,女,于两个月前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请警察同志帮忙寻找。林娜系红馨园西餐厅的老板,家庭地址位于:古桐市华帝路金磊华庭花园朱茵阁十楼1005房。”
我头一次见到以这种方式来报案的,我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对此封信的来龙去脉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有同事提醒说这也许只是个恶作剧。我决定先不管他,冷落他几天,看看来信者会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几天后,同样的信又收到了一封。我让同事赵常青前往上述提供的地址查问。
赵常青回来说华庭花园朱茵阁十楼1005房的确是住了一个叫林娜的女人,邻居徐大妈证实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我决定去华庭花园实地走访调查一下。
写信之人是谁?Ta为什么不亲自来刑警大队报案而是以写信的方式报案?难道他见不得人?还是另有隐情?这人是怎么知道林娜失踪的?他和失踪的林娜是什么关系?他写这封的目的是什么?
我觉得写信之人很可能是在向警方挑衅,抑或想和警方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前往林娜住处所在的小区居委会了解到林娜的情况的确如信中写的一样,她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同事余秋通知林娜的三个孩子田扬、田清和姚罂前来刑警大队做字迹鉴定,可姚罂的电话打不通,没能联系上她。来的只有田扬和田清。
兄弟俩儿的字迹鉴定表明,那封奇怪的信均不是出自他们两人之手,那么会不会是姚罂呢?
田扬明确说也不是姚罂写的。而如今姚罂在哪儿?
调查发现,田扬和田清都不知道母亲林娜失踪之事,更谈不上写信来报案。
在笔录室的田扬见到我时,神情有些慌张,两条腿明显地抖了抖,但是几秒钟后他迅速镇定下来,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然后站起来。
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青年,留着平头,单眼皮鹰勾鼻,中等身高,不胖不瘦,有些像明星房祖明,他嘴里流里流气地叼着一根芙蓉王香烟,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田扬笑嘻嘻地跟雷打招呼:“嗨,你好!警官同志。”
我把警官证别在胸前。田扬那副吊儿啷当的神情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向他做自我介绍,“我叫雷振。”
田扬连忙伸出右手:“原来是雷警官啊,久仰大名。”
我和他轻轻握了握手,然后严肃地说:“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找你们来吧?”
“是因为那封奇怪的报案信吧?”
“接到这样的信我们当然要调查。谈谈你的母亲吧。”
田扬惊讶地瞪着我:“说她干吗?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田扬不愿意谈及他已经失踪多日的母亲,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因而更加想知道林娜其人其事。
可田扬却总想把话题岔开,我冷眼观察他一会,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从田扬的发黄的食指和中指还有身上的气味得知,田扬是个超级烟民。
第一卷 第4章 24年前的离奇车祸
这时,我突然恢复了早已没有用的特异功能——天眼。我的双眼就像个X光透视装置,我看到了田扬的肺部有一团黑雾。
也许是看出我的眼神异样,田扬有些吃惊,“雷警官,你,你怎么了?”
我马上恢复了常态,“我没事儿。”
我想他的肺将来一定会出问题,我本想劝他不要再投烟了,可是,为了让他多提供些线索,我没有说出来,而是把自己的中华牌香烟递过去:“抽这个吧。”
看到中华牌香烟,田扬眼前一亮,笑道:“雷警官抽这么好的烟啊?”
“试试吧?”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田扬用两只发黄的手指捻出一根:“这种烟我以前抽过,不过也许是抽惯了芙蓉王,觉得中华烟味道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奇。”
我拿出录音笔,田扬直了直腰背,指着录音笔说:“你要用这玩意儿?”
“这是工作需要,你怕什么?”
“没事,你想录就录吧。”田扬咧嘴一笑。
我拿出打火机“啪”地一起点燃了,田扬凑过来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享受般地眯起双眼,徐徐地吐出烟圈。
隔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田扬坏笑道:“你这是贿赂我吧?”
“随你怎么想。你多久没见到林娜了?”
“有三个月了。”
我感到有些意外:“你们是母子啊,怎么这么久没见面呢?”
“是真的,我们又没住在一起,平时来往也少。”
“那么你的弟弟妹妹呢?”
“我们家四人都是各住各的。”田扬笑了笑,似乎显得很轻松,并不为母亲的失踪感到焦急。“雷警官,我就对你实话实说了吧,我老娘今年50岁,她20岁生下我,22岁生下了我弟弟田清。我的父亲田力健发生车祸死了。”
“你父亲发生车祸是哪年的事?”
“24年前,那年我才6岁,我弟弟4岁。我老爹也TM真短命,可我总觉得那场车祸非常蹊跷。”田扬一脸忧郁。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感到很好奇。
田扬收起了狐疑的神情,恢复了他惯有的吊儿郎当,笑道:“唉,不说这事了,跟我老娘的失踪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注视着他:“不好说,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田扬略作思索后说:“我也是长大后听我老娘说的,她说我老爹向来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很多酒,然后发生了车祸。他的车突然曝胎,撞在西内环路的最大的拐弯处,然后连人带车一起掉下高架桥下面,真正的车毁人亡。我老娘说她看了那副惨景吓得晕了过去,我老爹面目全非的脸,很多年后她还会为此做恶梦。”
“那场车祸交警是怎么认定的?”
“交警说是酒后驾驶导致意外。很惨的,那车买了全险,结果只因交警的一句‘酒后驾驶’就没得到一分钱的赔偿。”
“后来你妈妈靠什么把你们养大呢?”
“我父亲给她留了一大笔钱,大约有十万,她拿出三万跟别人合伙做生意,挣了些钱,几年后开了加西餐厅。我们从小倒是衣食富足,可是总觉得并不幸福。”
“姚罂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姓姚?”
“姚罂是我父亲去世两年后我老娘生的,这事说来也挺可笑的,我老娘也真敢生,寡妇生孩子!”田扬哈哈大笑几声,“她自己不要脸,也不管我和田清的脸面了,竟然到外面发骚生下个私生女,我至今都不知道姚罂的生父是谁。”
第一卷 第5章 老妈去哪儿了?
“你没问过林娜吗?”
“问过,我上高中时第一次问她,她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长大后我羞于提这件事,不过我开始越来越瞧不起她了。不是因为跟野男人生下我妹妹,而是她生下姚罂后,她雇了个小保姆,才几个月大的姚罂经常被林娜丢给保姆带,自己出去疯玩,喝酒买醉,呵呵,也许她是太寂寞了。”
“她为什么不找个男人再婚?”
“这我哪儿知道?她虽然没再婚,但我想她应该是有男朋友的,她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晚上回来有时我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更甚的是,她有时候晚上会哭,哭声很压抑,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那么姚罂对她怎么样呢?”
田扬冷笑道:“姚罂能对她好到哪儿去?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他把他最后一根烟点上,“其实,我老娘最爱的孩子是姚罂,她还把姚罂送到国外去玩了两年。姚罂长相和她如出一辙,她从就就惯着姚罂,我一直不明白林娜为什么那么喜欢姚罂,我长大后猜测可能她太爱姚罂的生父了。她几乎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姚罂,而忽略了我和田清。”
“你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真的不知道,三年前,我结婚就搬出去住了,后来和她很少来往,一年前曾经联系过一次,今年年初打过一次电话,后来再打电话过期了。”
我收起录音笔和笔记本,“感谢你的配合。我还是想忠告你一句,自己的母亲还是要多关心,有一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子欲孝而亲不待’,你别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知道了,雷警官,您的话我会牢记在心的,其实我老娘神秘失踪的事我也不是不担心,只不过我心里那股别扭劲儿还没过去。希望你们辛苦一点帮我找找她,我想她要是没死,我还是会给她养老送终的。”
我冷冷地望着田扬:“希望你以后提供更多的线索和我们一起去找她,如果她还没有发生不测的话。”
我最后这一句话重重地敲在田扬的心中,他迈出门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接下来见到了田清。
田清跟田扬五官大同小异,只是他个子瘦高,神情略显忧郁,几乎没有笑容,不像田扬那么玩世不恭。他的眼窝很深,有点黑眼圈儿,好像睡眠不足的样子。对于惜字如金的人就要开门见山。
“你最后一次看到林娜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你们平时通电话吗?”
“不通。”
我特别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对我不好!我不想理她。”
“怎么个不好法儿?”
田清陷入沉默,似乎在苦思冥想,神思恍惚。
我敲了敲桌子,“你在想什么?”
田清吃了一惊,似乎被人从玄幻世界里拉了回来,他猛地抬头,“啊?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问你林娜对你怎么不好?”
“她眼里只有那个小狐狸精,我和田扬在她的眼里是可有可无的。就好像只有那个小狐狸精是亲生的,而我们是抱养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恨她吗?以至于对她的生死未卜毫不关心?”
田清冷冷地看一眼我表示默认。
我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林娜的失踪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我跟这事无关。”
“你是她的儿子,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第一卷 第6章 附体婴灵
田清保持着沉默,神情冷淡而骄横,他把目光移向对面的白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我看到他的额头上冒着冷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痛苦。
我仔细地观察着他,突然隐隐约约看到有块肉乎乎的东西趴在他的头顶上。瞬间,我感到有些窒息,心里骤然紧张起来,那是个什么东东?
我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天啊,那是个婴儿!
那个婴儿看起来刚刚成人形,浑身血红,像条虫子在田清的头上蠕动着。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婴儿突然向我扭过头来,他努力睁开他的双眼无力地瞄着我,他那双眯缝眼非常肿胀,下眼睑粘着血块,非常恐怖。他的鼻子还没有长成,嘴巴是血肉模糊的。
婴儿颤抖着把手伸向我,我吓得几乎灵魂出窍,心想这是个婴灵吗?
看到我骇然的表情,田清惊讶道,“雷警官,你,你怎么了?脸这么苍白?”
我没有听清田清的话,还是怔然地盯着他头顶上的婴儿。田清被我的表情吓到了,他大声地说:“你,你见鬼了吗?”
田清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田清头顶上的婴儿突然消失了。我拼命眨了眨眼睛寻找那个奇特的东西,可是他却像隐形了似的销声匿迹了。
我做了一下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不起,刚才有点不适。说一下你母亲吧。”
可田清看来依然不打算说。
“好吧,你不想说也可以,但我以后会经常去找你,你既然承认和林娜有过节,因此你也会被列入导致她失踪的因素,我们会调查你和她的失踪是否有联系……”
田清伪装的坚硬外表终于被瓦解了。
他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你别瞎说,我对她的失踪一点也不知情,你想想,我是她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绑架她呢?”
我锐利而严肃地盯着田清:“我说她被人绑架了吗?”
田清有些慌了,连忙说:“警,警官,我,我也不是说她被人绑架,我是,我是一时着急说错了。一般来说一个人失踪了不是多数都是被人绑架的吗?”
我还是紧紧地盯着他:“那么你认为林娜是不是被绑架了呢?”
“我,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田清一反冷淡倨傲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语无伦次。
我凭着多年刑警工作的经验,看得出来田清所掌握的情况决非简单,他咄咄逼人:“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吧?”
田清目光闪烁,结巴道:“我,我只是,只是前段时间接到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是,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说让我准备一百万,要不然就把我妈杀了。我的脑子懵了好一会,还没有答话,对方就挂了电话。”
我紧紧地盯着他:“电话具体是什么时候接到的?”
田清双眼往上翻了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个月前。”
“打的是你的手机还是固话?”
“手机。”
“现在那个号码还在吗?”
田清翻了翻手机,“没有了,不过去电信局用我的身份证可以查到那个号码。”
“打电话给你的女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声音比较陌生,我当时以为是谁跟我开玩笑呢,所以没在意,没想到林娜真的失踪了。”
“后来那女人还给你打过电话吗?”
第一卷 第7章 奇怪的勒索电话
“没有了,我也觉得纳闷,她打那电话到底是什么目的,后来也没有再来勒索我,这有点不符合常理,按理说她想要钱没要到一定会再来电话的……直到今天知道我妈失踪的事我才想起这碴儿来。”
我也在思考这个奇怪的勒索电话,很可能是从别的渠道得到了她想要的,抑或有些什么事中断了她再行勒索的举动,“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异常情况吗?你好好想想。”
田清想了想,很快说:“没有了。”
“那么你哥田扬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我认为是有人跟我开玩笑的就没往心里去,更不会跟田扬说。”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勒索电话为什么会打给你而不是打给你哥吗?”
“警官,这我真没想过,我也觉得很奇怪啊。”
“林娜在生意场上有和别人发生经济纠纷吗?”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我搬出去住后我很少再回家里了,林娜的生意我几乎不插手,反正她赚得再多都不给我,她只想给那个小狐/狸/精。”
田清临走时,我对他说:“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头疼?睡眠不好?”
田清似乎很吃惊,“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经常头疼,每天晚上都失眠,所以我很烦躁。就在刚才又疼了,只不过是隐隐作痛;最初的时候疼的厉害,后来我习惯了,多数时候是隐隐作痛。”
我想起他头顶上面趴着的婴灵便理解了,可我不能告诉他,怕会把他吓死,但是他的头上为什么会有一个婴灵呢?难道是他的孩子?
“医生怎么说?”
“医生也查不出病因,只是说可能是偏头痛,唉,这是老毛病了,好几年了。”
我想这一定是有因果的,应该是那个婴灵作怪的。
“你们是不是曾经堕过胎?”
田清似乎有些难为情,“嗯,五年前我们还太年轻,我老婆怀过一个,不想要就做了人工流产。”
我恍然大悟,那个婴灵附在他的身上了,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这下他麻烦了。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帮他,我只好说:“好吧,你的头疼病也许跟你们堕胎有关。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田清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好像我在说一个天方夜潭,“你怎么知道呢?”
“这也是我猜测的,不一定准。总之,堕胎不好。”
田清凝视了我几秒钟后一头雾水地走了。
看来,田扬和田清兄弟两人确实不知道林娜失踪之事,他们的写信嫌疑被排除了,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跟林娜的失踪有关。
田清接到的那个电话几天后经调查是一个公用电话打出来的IC电话,无法查找打电话之人,附近也没有监控录相。
下午四点半钟,古桐市第一中学校园里人声鼎沸,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了。
校门被门卫给打开了,学生们开始蜂涌而出。古桐一中是市第一重点中学,学生大多数是有钱人的子弟或者官员的子弟,因此本校有一种攀比风,学生们也习惯于这种攀比,都希望家长开车来接送自己。
校门口停着好几辆高级私家车,其中有一辆是银灰色的奔驰小矫车。小矫车上坐着一个年约三十三岁的男子。他正在专注地盯着校门口进出的人员。
十分钟之后,学生流已经变得稀少,这时,从校门里走出来一个女子。
第一卷 第8章 弱不禁风的女子
女子背着一个浅紫色的小皮包,衣着简单清雅。她三十岁上下,留着一头长长的直发,头发很黑,皮肤很白,眉清目秀,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气。她的身材比较颀长,可相当瘦弱,有些弱不禁风,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刮走。
女子走到那辆银灰色的小矫车前,车里的男子摇开副驾驭室的窗户,露出一张比女子还要白的脸,他的脸虽然白得有些不正常,但是五官长得非常标致,气质内敛,不得不说是个美男子,应该会秒杀大多数女人的。
他对女子微笑着说:“紫鹭,今天如何,累吗?”
女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还好,啸寒,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女子的声音轻柔飘渺,仿佛来自天籁。
“没有空也要挤出时间来啊,你现在有病了,我应该多照顾你才是。”
女子叫白紫鹭,是古桐一中的美术老师,教初一至初三的美术课。男子叫章啸寒,是白紫鹭的未婚夫,是一家企业的高层技术人员。
章啸寒开动车子,“今天回我家吧,好久没回我家了吧?”
白紫鹭犹疑地看着章啸寒,“行吗?叔叔在家吗?”
“你别管他,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理应在我们家住的。况且你现在身体这么差,我不放心你一人在你家住。”
白紫鹭垂下眼帘,有些心事重重,“算了,还是回我家吧,我不想让叔叔不高兴。”
章啸寒温柔地说:“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好吧,我去你家陪你。今晚我专门陪你,好吗?”
白紫鹭羞赧地笑了笑,伸出左手轻抚着章啸寒的右肩,说:“你真好!”
章啸寒将头微微扭向白紫鹭,露出一个温柔而迷人的微笑,“咱们今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吃你做的饭,好久没有吃了,我想吃你在伯明翰学会的黄油点心和布丁了。”
“好久没有做了,手都生了,好吧,我今晚试试。”
章啸寒调转车方向,向白紫鹭家的方向驶去。10分钟后,章啸寒突然发现白紫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她的脸色苍白如雪,章啸寒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一团。
8月9日,我带了王长乐和张乐山前往林娜的住处。林娜的住处位于古桐市最繁华的华帝路的金磊华庭花园。
这个花园住的大多数是富人,也有一些港台人包养的小老婆,有人把这里称作二/奶村。
走到保安岗哨处,我向保安表明了身份,说明了来意,可保安说好几个月没见到林娜出入这小区了。
我带上搜查证,并通知了田扬。田扬匆匆赶来打开林娜的家门。
这是一套四房两厅的大房子,屋里的装修和陈设奢华而舒适,充分彰显出主人的阔气和品味。每个房间门窗紧闭,刚进屋时能闻到因为久未通风的轻微的霉味。然而房间倒是收拾得整洁有序,像是每天都有人打理似的,看不出来房子已两个多月没人住了。
我用手指在茶几上轻轻一抹,手指上沾了少量灰尘,我特地去卫生间看了看,地面很干燥,垃圾筒空无一物。厨房的冰箱里也没有任何食物,看来真是好久没有人住了,说明主人是有计划要离开家一段时间的。
第一卷 第9章 撕去一半的相片
但是既然她有计划要离开家去做某件事,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呢?是不是跟某个人约好一起出远门,也有一种可能是林娜自己计划出一趟远门,然后在途中出了意外或者遇到让她猝不及防的事?那么写信之人在林娜失踪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Ta是如何知道林娜会出事的?
我发现林娜家的固话电线被切断了,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在林娜出走之前家里很可能来过一个不速之客,电话线很有可能是那个不速之客切断的。
这个人和林娜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不是林娜自己切断电话线,那么一定是这个神秘的来客切断的。
我注意到林娜卧室的床头柜上那张三人合影。
照片上的女人是年轻时的林娜,标准的鹅蛋脸,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男人戴着一副眼镜,小眼睛单眼皮,鼻丰嘴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有些发福,明显要比林娜大不少。
男婴看起来只有六个月大,胖乎乎的很可爱,眉眼和神态很像田扬。田扬说合影上的男婴是他自己,男人就是他的父亲田力健。
田扬说以前林娜的床头还有几张姚罂的照片,现在这几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了,也许是林娜收起来了。
我们在每个房间甚至卫生间里进行了一翻细致的勘查,试图找出些解开林娜失踪的线索来。
然而,除了一张在客厅的茶几底下被撕去一半的彩色照片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一根女人烟烟头以外,几乎一无所获。
我拿起那半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美少妇,田扬说这就是林娜。
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一个植物园或者公园里,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草丛,看不出来是哪里的植物园或者公园。
只是照片上的女人长着标准的鹅蛋脸,明眸皓齿,笑得很甜美,比刚才那张全家福显老了一些。女人的肩膀上搭着一只手,那只手又粗大又坚硬,明显是只男人的手。
我回到林娜的房间拿出刚才三人的合影,仔细看了看田力健的手,然后回到客厅问田扬:“这张照片你以前见过吗?”
田扬饶有兴趣地拿过来半张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笑说:“没见过。”
“这好像是个植物园,林娜喜欢逛公园吗?”
“她年轻时经常跟我爸去逛公园。”
“但这张照片应该是近几年拍的。”
“那我就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林娜抽烟吗?”
“抽,烟龄有二十多年了,也就是说我爸走后没多久她就抽上了。”
张乐山把那半张照片和烟头都装进证物袋。烟头事后经过遗留的唾液做了DNA比对,证实那根香烟确是林娜本人所吸。
我们一行人正要离去,隔壁那家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年约六十五岁的老太太。
我别上警官证对她笑道:“大妈,我是市刑警大队的我,想向您了解一些林娜女士的事情,可以吗?”
田扬冷淡地看了一眼徐大妈,然后对我说有事先走了。
老太太逐一打量着我们几秒钟,然后说:“林娜啊?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了,最近来找她的人不少。你们是警察?找她有事吗?”
“我们是警察,听说她失踪了,受她儿子之托来寻找些线索,希望能对寻找她有所帮助。大妈,您贵姓?”
第一卷 第10章 交际花的悲哀
“我姓徐,你说林娜失踪了?”
“是的,想找您了解一些她的情况。”
老太太热情地请我三人进屋,并给我们各沏了一杯茶。
徐大妈身材矮胖,留着短发,脸圆圆的,单眼皮,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儿,和蔼可亲得像个笑面佛。
“徐大妈,您能不能跟我谈谈林娜?”
“当然可以,呵呵,怎么说呢?做了多年邻居,我对林娜多少有些了解了。林娜虽然年近半百,却风韵犹存,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才三十多岁,我怀疑她像明星一样打了抗皱针。林娜八年前买了这套房子,来年搬来住,刚开始和两个儿子和女儿姚罂住在一起,六年前田扬结婚了就搬出去住了,剩下田清和姚罂,这兄妹俩总是吵架,林娜也不管,他们一吵架,林娜就关了门进房间。后来田清找了个女朋友,也搬出去住了。”
“林娜跟姚罂住在一起吗?”
“现在也不住在一起了,姚罂好像一年前搬出去住了,这么大的房子也就是林娜一人住,她有时候不回来过夜的。”
“她在别处还有房子吗?”
“不知道,也可能住在她开的夜总会包间里吧。”
“姚罂住在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姚罂这姑娘很清高,根本不会理睬我这个老婆子,我也不关心她的事。”
“那您知道姚罂的生父是谁吗?”我问道。
徐大妈看了一眼我:“不知道。这种事没人会去问的,林娜平时行踪有些神秘,谁知道她和哪个男人好。”
说到此徐大妈突然暖昧地笑了一下。
“林娜很能干,开了个西餐厅,后来又和人合伙开了家夜总会,挣也不少钱。可三个孩子都是啃老族,都不挣什么钱,全靠林娜来支撑这个家,林娜人还不错,对人很热情,乐于助人,但有一点是跟每个邻居关系都保持在一定的距离,无法更深地去了解她。”
徐大妈说和林娜打交道的人都是有钱人,或者当官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这个女人颇有手腕,就像个交际花儿。只要她的孩子不在家,经常有两个男人来找她。
“那两个男人在她失踪后有没有来找过她?”
“找过,他们还敲我的门问了。”
“那两个男人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
“有一个略胖,有点秃顶,另一个中等个,不胖不瘦,至于是什么身份我不太清楚”
我让人按徐大妈的描述画出这两男人的相貌,徐大妈竖起大拇指说有九分像了。
“二个月前您是否听到她家里有什么异常情况?比如吵架?”
徐大妈想了想,道:“没有听到呀,这里的房子隔音好,要不是特别大的声音我们是听不到的。”
“两个月前您有没有见到陌生人来找过她?”
“没有留意,我人老了耳朵不太好使了,除非很大的动静我才能听到。”
“最近您有没有看到她三个孩子回来过?”
“没有啊,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回来了,就是今天才看到田扬,那孩子见到我也不打招呼,唉!林娜这三个孩子真要命,各有各的性格,就是没有一个性格像她。要我说,林娜也命苦,辛苦拉扯大三个孩子,却没有一个孝顺她,这女人真是不容易。难道她真的失踪了吗?”
“目前下落不明了,她两个儿子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电话根本打不通,她女儿姚罂也找不到。”
“这就奇怪了,姚罂怎么会也找不到呢?会不会也失踪了?”
徐大妈这句话给了我一个警醒,心想难道姚罂真的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