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他爱别人的样子 我冲出电梯,脚心扎着玻璃,顾不得钻心的疼,跌跌撞撞的对着那扇黑色木门扑过去:
“顾情生!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五六个安保从安全出口冲了过来,他们扯着我,我发狠的咬到一人手上,那人高叫一声撒了手。
“你们谁敢碰我!”一吼,保安面面相觑退了一步。
“顾情生!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这么对我!”
“太太..不,倪小姐,总裁不在。”
“小姐?!”我哈哈大笑,疯子一般歇斯底里,保安更不敢动弹。
抬头盯着上方的监控镜头,弹出手中的蝴蝶刀,抵在脖子上。
右脚的疼,脖子上冷,抵不过心寒,摄像头转向我,我手链笑意厉声大喊:“顾情生!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我顾太太的头衔去掉了?我还是你合法妻子!若我死在这里,明天头版都会写你和小三逼死了发妻!以后你取的女人,将永远是后妻!屈居我之下!”
话音刚落,我身后的门一晃,清贵的男人靠在门边,冷冷的扫着我,他穿着我早上为他搭配的西装领带,嘴角翘着着,饶有兴味,他为我鼓掌,每一声响亮确充满讽刺。
邪气,轻柔的他喊我:
“倪倪。”
我一震。
曾经我赖皮的无耻的逼着顾情生这么喊我,而我没有一次得逞。
那时他总会抿着嘴蹙着眉不悦。
久而久之我怕极了他对我不屑的轻哼,这个称谓我没有再要求他喊我。
“倪倪,胡闹什么?”拿着刀的手一抖,顾情生趁我愣神时,一步上前。
格吧一声,我的手腕被他握在手心,一个反转。
刀子应声落下,可我尖叫的体会骨头错位带来的窜入四肢百骸的痛。
一个拖拽,我被顾情生扯进总裁室,门合咣当关合,阻碍了外人的视线,露出了他真实的厌恶,他像扔垃圾一样甩开我。
“情生,她,来了啊。”
婉转如溪流的女音窜进来,我的胸口像被人抓住,猛然抬眸,我对上女人那双笑非笑的精致眉眼。
顾情生利落转身,坐回沙发里,长臂一展把那抹白色柔弱裹进他的怀里。
女的娇小伊人,男的温柔清贵,似般配恋人。
总裁室只燃着落地灯,昏黄的光线把顾情生清雅的轮廓照得朦胧,那薄唇弯着轻松的弧度,那丹凤柔光肆意。
我见过他不爱我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爱别人的样子。
“倪念,你来问你父亲被捕是不是和我有关?答案...呵呵,是的。是我告发的他。”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幕真像电影,我不可置信的摇头,张开嘴音调破了音:“为什么诬告?我爸不可能用孩子做试验!”
“倪念,我没那么无聊去诬告一个无辜的人...你父亲,他罪有应得!”
我垂着脑袋,眼泪糊了眼前的瓷砖脚面,我死命的捏着断掉的手腕,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更加清醒,我的丈夫可以不爱我,可我没想他恨我恨到报复我:
“你我的恩怨,冲我来。是我喜欢你,我爸才去谈婚事...顾情生,想想办法,收手放过他...”
顾情生嘴角越咧越大,他大笑,是对我们三年婚姻的态度:“冲你来?放过他?”他挑起音调,挑眉低头改问他怀里的女人:“小雅,你说要不要放过倪镇平?”
陆雅...她回来了。
我第一次见到陆雅,美得精致又有着独立的艳。
顾情生的心尖人,顾情生因为家族联姻和我结婚,她一气去了英国,三年未回。
顾情生也惦念了三年,厌我又何止三年。
而我赤脚,断手,只剩狼狈。
第一卷 第二章:死刑,太轻! 我父亲和陆雅有什么关系!顾情生为何这样问我?
“情生,这三年你为我做得足够多...”
这三年...顾情生为了陆雅做了什么?难道...
我僵着脑袋望着顾情生的脸,他看着我,依然阴沉。
结婚三年,我才第一次认清一个人。
“不...不是的,顾宝宝...你没那么坏,对不对...”我歪着脑袋眼泪把眼前男人的身影冲刷的模糊,顾宝宝,我追他,我缠他,给他灌上恶心的小名,我坚信他冰冷的外表下有善良的心。
陆雅风铃一般悦耳的声音刮着我的脸:
“情生,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不要骗倪念了,她挺可怜的。至于倪镇平嘛…我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只是死刑,太轻、太轻了。”
死刑!
“胡说!你们都胡说!我爸没有做非法人体试验!没有!”
天旋地转,我大吼的扑向陆雅。顾情生忽地起身挡住我,我撞在他昂贵的西服上,他禁锢我不让我再向前一步。
着溢满摄魂香的怀抱没给我温暖,只有阴冷,狠戾的声音击碎我的张牙舞爪:
“倪念!你父亲研究生化药品,直接试用再孤儿身上!你的父亲是个恶魔!你滚回家!别让我看到你!”
陆雅放下咖啡杯,优雅的擦着嘴角,起身,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我的身前,眼睛里流露出的恨是要置我于死地:
“三年前,倪镇平为了让你顺利嫁给情生,把生化药物用在我弟弟身上,他嗜睡三年!而我带着弟弟去英国求医要回来阻止婚礼!可你父亲逼死了我父母!倪大小姐!你光鲜的婚姻是踩着别人的幸福!你知道你有多脏吗?你背负多少血债!”
陆雅的话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它缠紧我的喉咙让我越来越窒息,那毒蛇张口咬了过来,试图让我相信,我那个慈祥把我宠成宝的父亲是个无恶不作的人。
可是我曾记得父亲带着试验团队在实验室摆弄着各种试剂,他从不避讳我,充满热情和希望,他是我的英雄!
倪老头常说:“倪倪,如果爸爸研制出一种能解决RE脑炎的药物,该是多伟大一件事!”
“顾情生,不能信她!我父亲不会难做!”我张牙舞爪,陆雅一惊,高跟一崴,惊叫的坐在地上。
“小雅!”顾情生放开我,转瞬环住陆雅。
“情生,我没事,不要担心。”
“倪念!你知道我有没有本事加速审理时间!”
加速审理,也是在要我父亲的命!
顾情生生气的样子一如往昔,可我已经做不出赖皮的样子。
伸手拉着他西服的袖,我捂着小腹,试了几次才张开口:“情生,看在夫妻三年,放过我父亲...因为我...”
因为我怀孕了...
后半句被他扬手打断。
我看着指间的空气,忍住刮心的疼,咬着唇我捏紧了包带,那里面躺着孕检报告。
是了,这么无情的人,恨我到让我失去一切,他又怎么会在乎孩子?
“顾情生,你还想要什么?”还有什么我能给?
第一卷 第三章:蹉跎三年,赔了一切 当初谈婚论嫁,我爸把一半的深海制药股份作为条件让顾家答应婚事...我爸以为我得到幸福就是赚。
可我赔了父亲的身家性命,得到的只有伤心。
“为你父亲,给陆雅一家跪下认错。”
下跪?
我不曾对不起眼前的男人,凭什么?
我咬碎了牙根,盯着他那张冷酷的脸:“除了这个,其他你说。”
“呵,先认错,我才能说下面的条件。”
顾情生薄唇抿着,冷冷的视线从我的脸上扫到我的赤裸的右脚,当看到地砖上的血迹时,他蹙了眉。
我的脚趾缩了起来,低着头感受他厌恶的凌迟。
“呵呵,呵呵...我真傻啊...”我忍不住低声笑着,曾经把一个男人当成天地,可这个男人的天地里根本容不下我。
我想倪老头了,他从不让我淋雨,我头疼脑热会给我煮粥,我暗恋顾情生碰了一鼻子灰时,他会给我温暖的怀抱揉着我的脑袋说:
“小姑娘,不哭,老爸帮你追!”
一股冰魂香窜入我的鼻息,我的下巴一酸,脸就被顾情生抬起。
“你说什么?”
透着水光,我张张嘴,伸手扯下他的手掌,眨掉眼泪。
“我说。我跪。”
倪老头今天被收押,他腿有风湿,那个牢房怎么能受得住?自尊算什么?如果顾情生要我求饶,我便求,让我作践我便作。
耳边荡漾咣当的脆响,我的膝盖木木的磕在冰冷的瓷砖面上,眼前是顾情生和陆雅的两双腿,伤到极点便是木然。
“抱歉。”我木木的说:“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羞辱,一次说完。
总裁室反而安静了,我听着滴滴答答的秒针行走的声音,和顾情生粗重的喘息。
我还等着第二轮羞辱,可十下过后,陆雅哭了。
“现在跪还有什么用?倪倪!因为你和你的父亲,我的家庭我的幸福都毁了!你赔不起!”
我抬头,陆雅埋首在顾情生肩头抖动,而顾情生那双丹凤眼死死的盯着我,怒极了,也是因为陆雅吧。
“顾情生,你还有什么条件?”
陆雅起身走开,而我和顾情生就这么对视着,直到一个蓝色文件夹在眼前立起。
“签了它!”拿着文件夹的是陆雅。
离婚协议啊...男方的横线上早就签了字,那日期写在了三年前。这就是我的婚姻,用全世界换来没有一天真情的男人。
顾情生温怒的喊了一句陆雅,而我已经夺过文件夹,沾着血水的手指直接按在女方那。
血手印,断孽缘。
我把文件夹扔在地上。
“顾总,您的条件,我已经达成。请你放过我爸!”
顾情生的五官皱成一团,手握成拳。
对于离婚,我没在他脸上看到洒脱。
“倪小姐,其实刚才忘记提醒你。这是刑事诉讼而非民事诉讼,公检法一旦立案,不得撤诉,你就不要为难情生了。”
陆雅抿着嘴,精致的妆遮不住她的得意。
耳边翻滚着那句无法撤诉,仿佛一记又一记闷拳夯击我的喉咙,黑色的雪花从我的眼角蔓开,我狠狠的锤击我的断臂,黑色雪花褪去,只剩下疯狂的恨意:
“顾总。”
顾情生的脸更加阴沉,他蹙眉眯眼,嘴里嘲弄:“顾总?”
我忽地扯着他的领带,把他那张我曾经为之疯狂的脸拉过来:“你恨我三年,我也蹉跎三年,我赔了我的一切,换来是我人情凉薄。你说,我曾经喜欢你哪一点?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
第一卷 第四章:身下的血水雨水混作一团 我左手使劲儿一推,身子向后一退,脚心一疼,嘴里的唾液也吐到了顾情生的脸上:“人渣!我祝你和你的小雅,不、得、好、死!”
我转身一瘸一拐朝门走去:
“站住!”
顾情生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炸裂,紧接着是陆雅的身影冲到我面前,扬手一巴掌就要打过来,而我快了一步反手一巴掌打过去。
啪!
啪!
两声脆响。
顾情生扯着我的手把我向后拉,而我前面的陆雅看到顾情生扣住我又一步上前发狠的又扬起手,这次顾情生抬起另一手把陆雅的手腕擒住。
“陆小姐,我听到你的说你爱顾总,顾总爱你,你就满足了,我爸我求了最后不还是得法律制裁。
我倪念不欠你!你没有资格打我!
我和顾总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是证件没到手之前,我还是他的合法妻子,你以什么身份挡着我的路?情妇?小三?哦,你就是欠揍的贱货!”
我斜着嘴角,盯着陆雅的脸,又扫向捏着我不放的顾情生。
顾情生青着脸,他抬手抹去脸上的唾液,眉心褶皱,目光凶狠:“倪念,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
我抬起断掉的右手,狠狠一甩,手掌刮在顾情生的脸上软软一下,而我却承受着碎裂的疼:
“顾情生,我的胆子有多大,你难道忘了!现在有种弄死我,没种就放开我!”
曾经我抓着顾情生的手站在白米跳台表白,我说:“顾情生,我真爱你,以我的性命!我跳下去,你做我男朋友!”
那时他眯着眼看我,像看一颗老鼠屎。
而我纵身跳下跳台,我是飞蛾,千方百计的证明我对火的热爱。
“哈哈哈,不放手?顾情生,难道你现在发现,你爱上我了?”
顾情生又露出他拉我上岸时,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我拉着包,急速跑了出去,顺着直达电梯,冲出B市最高的大楼。
一道闪电劈开天,撕心裂肺的毒开始发作,我抱着膝盖瑟缩在街边墙角。
我曾是B市深海生物制药倪封存的独生女,我肆意张扬。嫁给顾氏财团的顾情生,我多彩的世界变成一座别墅一桌又一桌冷掉的饭菜。
爱情是一场豪赌,我是最疯狂的赌徒,只是押错了注,爱错了人。
对面大楼上的LED轮播着今日新闻:深海药业,民营企业家启用非法试验。
我对顾情生的恨,此刻只剩下无能为力。
谁来救我爸?我也没时间哭嚎。
我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冲进车道:
“停车...带我去看守所...”我招手,只有溅起的泥水和刹车降窗骂我疯子的司机。
呲啦。一辆迈巴赫62打了滑。
车头顶着我的大腿把我撞到在雨水里。
司机急忙下车,我一把拉住司机的裤脚,嘴里还是执着的喊:“带我去北山看守所。谢谢...”
“小姐...你流血了...得去医院...”
血...我呆呆的看着屁股下的一团,猛然抚着我的肚子。
雨水辣着我的眼睛,灌入我的口腔,血水带着温度从我身上流失,我浑身颤栗,手不断的拢着从身下混着雨水溜走的血。
第一卷 第五章: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我脑子里只想着:宝宝,你不能不要妈妈...我什么都没有了...
迈巴赫62的后车窗摇了下来,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我呆呆的对着车里的人说:“妈...救我...”
可那贵妇只是冰冷的瞧着我一眼,目光却对上了司机说:“哼,王太太的牌局等急了,小心我炒掉你!”
咖色的车窗又升了上去,就像关上我希望的门。司机对我说抱歉,急匆匆的上了车,轱辘溅起的水花喷洒在我的身上,我一身泥泞等着远去的车牌,这辆车是我父亲生前的最爱的一辆,刚才坐在里面的事顾情生的母亲,曾对我客气万分的婆婆。
一天之内,和我血脉相连的两个人在逐渐离开我。
父亲,我救不了。
孩子,我留不住。
命运,徒留我落在原地,承受一场惊天变故和难捱的每一分秒。
“啊!”
我仰着头看着灰色的天,狰狞的闪,惊天的雷,原来这些不是让我害怕的。
在陷入黑暗前,我听到有人惊恐的大吼:“倪念!”
声声切切,惨惨戚戚,就像我是某人的宝儿,可我做鬼也不会信了。
再次张开眼,守在我身边的是何朵。她红着眼握着我的手,轻声问我感觉怎么样。
无力的掀着嘴巴,嗓子火烧的疼:“爸爸...孩子...”
“念念,倪叔叔的事在走程序,不会那么快审理。孩子...保住了。你现在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
何朵家是开医院的,她帮我保住孩子,是知道我多重视有了顾情生的孩子,她知道我的婚姻有多冷,可她不知道顾情生一家有多狠。
“谢谢。”
何朵别开脸悄悄抹眼泪,我别开眼,盯着天花板,脑袋里却塞满残忍的一幕又一幕。
“念念,不要多想,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何朵拢着我的头发,她心疼的看着我,眼里的意思应是还劝我留不留这个孩子。之所以没有说出口是因为她的职业操守。
我闭上眼,没一会儿,何朵叹口气说给我热饭。
病房安静下来,我抬手盖在小腹上,眼泪啊止不住的涌出再涌出,我呜咽着缩在被窝里,以此阻挡现实的恶意。
我的手背上突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覆上,而我却如同被烫伤,甩开它,拉下被子,转头看着抿着嘴坐在床边看着我的顾情生。
“孩子...什么时候有的...”
我弓着背,双手捂着肚子,警惕的盯着顾情生的眉眼,干涩涩的蹦出几个字:
“孩子,不是你的。”
顾情生先是一愣,紧接着瞳孔骤然一收,眼神凌厉着是刀,眉心褶皱是川,嘴角抿着是线,整个病房的气温骤降:“再说一次!”
我的脖子被他扼住,我想继续逞强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我突兀着眼盯着他,感受窒息带来大脑的一片空白。
闭上眼,我卷着轻笑,他却松开手:“倪念!别惹我生气!不要忘了,你父亲还在牢里!”
新鲜的空气刺激着嗓子眼,我干呕咳嗽,眼睛深深的望进顾情生的眼。
“咳咳!孩子...不是...”
轰隆,顾情生一拳头砸在我的枕边,勃发的怒意没有吓退我半分:“不是,你的!”
“闭嘴!”
“情生!”陆雅跑了过来,拉着顾情生的胳膊。
顾情生立刻撒了手,不过目光依然瞪着我,我趴在床边急促咳嗽,整个肺部似燃烧起来。
张张嘴,我望向陆雅一身火红与娇艳的妆容,还有她看着顾情生的样子,都深深刺激了我,是她,一切都因为她!
汇聚所有的怒火,我捞着她放在床头的保温杯砸了过去:“滚!”
恶心的黑色浓汤撒了陆雅一身,她惊叫捂着手臂:“疼!”
陆雅的话音落下,一个响亮的巴掌也落在我的脸上。
第一卷 第六章:毁了我是他妻子的证据 我的脑袋撞在床头,一阵晕眩,我看到顾情生嗜血的脸:“倪念!别以为你怀孕可以无法无天!你对着陆雅只能赎罪,她杀了你,你都不能喊疼!”
我以为我爱的光明正大,可顾情生给我定了罪。他从不信任我,我又何苦梗着脖子争一个公平?
闭上眼,眼泪盐渍我火辣的脸,可我无法反驳顾情生,我没有证据证明父亲的清白,也没有能力扭转他爱陆盼的事实。
“情生,别生气了。无论倪念怀的是谁的孩子,那都是一条命。”
陆雅听见了,逢时又给顾情生添了一把火。我的被子被顾情生一把掀开,他盯着我的肚子,薄凉的说:“是啊,一条命。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孩子。”
“顾情生!你这个王八蛋!她是你老婆!你就这么对她!”冲过来的是何朵,她像只老母鸡展开双臂挡着我:“还有你是顾情生的哪号情妇!这么丑,还出来见人!”
“情生...什么情妇?”陆雅闷闷的转头看着顾情生,而顾情生露出抓包一样的尴尬,他瞪着何朵,揽着陆雅走出病房。
我依然耷拉着脑袋,何朵一把把我拥再怀里,她比我哭得伤心:“念念,你说你当年何苦啊,要是和江大哥结婚,也不会这样。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当年小霸王的样子...”
“嗯...江大哥,看到我这样,心里一定痛快...”
接连一周,顾情生没再出现,我大口吃掉何朵给我送来的饭,想着多吃点宝宝能更健康一点,而她也刻意屏蔽掉我父亲的消息。我很少再问何朵,当住院两周时,不顾何朵的反对,顾情生带着人把我强行带回了我孤身住了三年的别墅。
冷清的地方突然多了不少人,院里门外的保镖,卧室冒出的妇产大夫和护士。
一时间我成了大熊猫,房内装着摄像头,我冷眼扫一眼嗤笑。
为了孩子,我不会反抗顾情生的“照顾”,大夫给我打了黄体酮便带着一干人离开了房间。我沉下身子,一歪脑袋,蔑见床头那婚纱摆台。
水晶玻璃里,他是清贵的贵公子目光飘渺,我扯着他的胳膊歪着脑袋靠着他肩膀笑得灿烂无知,摄影师说这张特有感觉,这也帮我替顾情生找到拍照不笑的理由。其实我是不愿给自己添堵,或者宁愿下遮掩也不愿看清事实。
照片里我的笑容越发刺眼,伸手,我拿起相框,拉开被颤颤起身,伸手推开链接阳光展台的推拉门。
刺眼的阳光让我身子一晃,我遮着眼,几个踉跄我撑住及腰的围台。
轰隆。
我身后重响,我转头,看到顾盼生站在推拉门那,他嘴角抽搐,眼神凶狠的盯着我:“倪念!别考验我的耐心!过来!”
艳阳里的顾情生,很好看,曾经他对我招招手我便乐得像只围着他打转的哈巴狗。捏着手中的相框,我摇摇头自嘲:“傻逼。”
“你说什么!”顾情生向前两步,语气越发凌厉:“倪念!你以为要死要活,怀了我的孩子,我就会放过你父亲?告诉你,休想!”
原来他以为我要死要活?
“顾情生,你以为你是我的太阳,我是没了你的向日葵?呵呵呵....”我仰着脑袋,看着刺眼的太阳眼泪还是呛了出来:“如果可能,我更想回到过去掐死我自己!”
沉下脸,我木然的勾起嘴角,扬起手把那我放在床头用来提醒我是他妻子的证据狠狠的扔出了窗台。
第一卷 第七章 :他说:爱?你配? “倪念!”暴躁的声音想起,伴随着那声水晶摆台碎裂的声音,我抹了一把脸,我绕过探身而望的顾情生,捂着肚子慢慢的躺了回去,闭眼睡觉。
扔了一张照片,没让我轻松多少,反而更加沉重。我的下巴被顾情生突然捏住,他的额头砸在我的额头,我疼,却不想再看他一眼。
“倪念!不要一副全世界对不起的样子!你才是背债的人!对了,离婚协议被我撕了,在我没有叫停前,你别想离开!”
撕了离婚协议?那份他早在结婚后第二天签署好,备着让我随时签订的东西,他说不作数。
我被压得喘不过气,睁开眼,只见顾情生通红的眼眶,瞳孔缩着,恨不得吃了我样子。
他多恨我,便是多爱陆雅吧。
无力疲惫,可我忍不住把手覆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顾情生眼角大张,虎躯一震,下意识他撇开脸,躲开我的抚碰。
“顾情生,你瞧,我是你厌恶的苍蝇,把我圈在这儿,得多让你恶心。再说啊,我还有什么可以让你报复?我要死要活也换不来父亲,深海药业的股份也全部在你名下,况且我现在不爱你了,你还想用什么伤害我?”
我缩回手,蜷着手指,抠着手心,压下一阵阵噬心的疼,歪着脑袋安静的望着震惊的他,分秒后,顾情生眯着眼露出邪笑:
“倪念,你表面越是说不爱,其实爱得撕心裂肺...”
指甲陷入我的皮肉,我被他轻而易举的揭穿,可我怎么能承认,我呵呵笑着轻问他:“那么,顾情生,你爱我吗?”
“当然不爱!”他想也不想,眼不眨直接回答我。
我大笑起来,呛回:“你不是也说不爱我,其实你心里也爱得我撕心裂肺?哈哈哈!”
顾情生被我噎住,他忽的起身,脸上是挂不住的难堪:“爱?你配?”
我没有理他,直到他忍无可忍的轰然关上了门。一直笑到我用被子蒙着脑袋。
当然不爱。
爱?你配?
字字是一把刀,剖开了胸口切断我的血脉,我看着汹涌的热血喷薄。
咬着被子,笑声已经被哭声代替,我以为自己已被伤得体无完肤,却没想他不放过我任何一块皮肉。
顾情生没有再来,我每天吃吃睡睡,没有电脑电视,我让佣人买来了各种绘本也买来许多育儿的书籍,我开始写孕期日记,掀开肚皮对着宝贝自言自语。
经过三个月的修养,胎像稳定下来,我的活动范围从室内来到了庭院,别墅的花房是我最爱呆着的地方,曾经没有顾情生的三年里,这里的草药和花草成了我的寄托。
我会把花草蒸馏取精魄,调制各种香料,配着各种提神醒脑的小药剂。这些顾情生不知道,因为在他眼里我是学无所成只想着嫁人的大小姐。
其实,如果没有顾情生,我大学毕业不会成了家庭妇女,而是继续去美国进修药剂专业和生化专业两个领域的硕士学位。
在深海药业还是一个制药厂时,我被父亲背着视察流水线,高中的元素周期表,我在小学便当儿歌哼唱。大点我不哭不闹看着父亲穿着白大褂摆弄试剂。
如果没有顾情生...今年二十六岁的我应该是张扬自信的人。
烧杯沸腾着,把我拉回现实。
“倪老头,我想你...当初我该听你的话...你再等等念念,老爸...”
玻璃花房外的天也变得更暗,扶着腰,我缓缓走出了花房,握着手中的小瓶子,我开心的笑出声,心想着这一小瓶可以治疗失眠的药剂,又可以从佣人张妈那换一条消息。
我对身后跟着的保镖视若无睹,这条通向花房的路我太过熟悉,因此我和平日一样,张开手臂,享受晚风和夕阳给我的轻松感。
可没多久,我便撞上温热的肉墙……
第一卷 第八章 :你要我的命拿去!拿去! 我惊得张开眼,却看见顾情生站在我面前,他宽厚的手撑着我向后仰去的腰,夕阳沁在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上挑的眼角上,他垂着脑袋,带着一丝迷茫的望着我,那眼里有怀念,有疑惑,还有化不开的柔和。
我的平静的心湖,被他突然的闯入,炸开了。
下意识的,我推着他的胸膛,慌乱的向后躲。
而顾情生因为我的挣扎却把我越拉越紧,他的手像藤蔓攀附我的背脊,我不明白,这么厌恶我的人,不该这么紧紧的抱着我。
我恨着顾情生的无情,更恨他就这么容易撩拨我的心思。我垂下脑袋,放弃挣扎,轻轻的在他怀里讽刺:“陆雅来了。”
果然,没有任何犹豫的,顾情生松开了手急速向旁边退开。
前方一空,我迈步向前。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回去,懊恼的声音乍响:“你耍我!”
“我是在提醒顾先生,陆雅不用来也不用走,她一直在你心里。当你心里装着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不是对不起你爱的人?”
我定定的望进顾情生眼里,残忍的揭开美好的夕阳下那些丑陋:“你娶我也是为了替陆雅报仇,你留下我也是为了报仇,顾先生,这点不要忘了。”
手腕一痛,顾情生捏着我的后颈,强制把我脑袋仰起,他眼里闪烁红光,汹汹的气势再加肯定:“用不得你提醒,我永远记得!”
说完,他从我手中扯过那个药剂瓶,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
石板路散着浓烈的香,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另外几个药瓶,盯着我的眼睛残忍的一个一个砸在地上,热后弯着嘴角说:“倪念,倪收买的张妈已经被我辞退了,如果真想知道你父亲的消息,你就求我!”
低头看着地上的湿润的痕迹,我的肚子一阵抽痛,原来他走了三个多月,今天等着我,就是要把我的希望再次撕碎。
“顾情生,你知道我认识你多少年了吗?”
也许顾情生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我的视线看着他的手握成了拳,大概两秒,他说:“六年。”
我无力的掀了掀唇角,其实是九年。
我压下正确答案,顺着他的话说:“我瞎。”
“什么!”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很酷,可却有最柔软的心脏。”我终于抬起眼,平静的审视他:“现在,他捏着一条人命,高高在上。”
“倪念,你有什么资格评论。你才是那个拿着几条人命毁了别人幸福,爱情,亲情的侩子手!”
顾情生面孔在扭曲,他周身像是一个黑洞,我对着凛冽的气压耸耸肩。
“既然如此,弄死我好了,一尸两命,不赔本!”我翘着嘴角,凑近顾情生哈哈大笑,张扬放肆。
是了,曾经我拿着玫瑰花站在男生宿舍堵着顾情生,笑得无赖,他砸了花,指着我的鼻子说他有女朋友,让我不要缠他,当时我掏着耳朵怎么说来着:“顾宝宝,有本事打断我的腿,然后掀了我的轮椅,再烧了我的担架,最后我立一‘爱妻之墓’,那时我就不缠你了。”
我想顾情生是忘不了我那一场场不要脸的死缠烂打,他周身的凌厉的氛围清散开,像是也陷入回忆。
我趁机抚开了顾情生的手,转身没了笑容,疲惫不堪的向回走,走到石板路的路口,踩着金色高跟鞋,穿着迪奥蓝色定制礼服的陆雅……
陆雅扫我一眼,伸手撩起长发,视线扫过我的肚子,穿过我看向我身后。她的自信,都在嘲讽,我不曾拥有过顾情生。
“情生,谈好了?晚宴要开始。”
顾情生大步迈了过来,越过我,伸手揽着陆雅的肩头,步伐坚定快速:“我们走吧。”
可这次陆雅却没有动,她淡笑着拍着顾情生的手背,我有悄悄话给倪念说。
陆雅一副顾太太的气势,而顾情生脸上的表情并不好,可陆雅却视若无睹的向我走来。
我不想理会她,直接迈开腿走过去,陆雅的笑声传来,愉悦得意的说:“倪念啊,倪父亲已经认罪了。”
一句话,我如置冰窖。
僵着身子,我缓缓扭过头,盯着顾情生求证。
顾情生张张嘴,又抿起。
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我摇着脑袋,摇着脑袋,身子不稳的向后栽去!
“啊!顾情生!顾情生!你要我的命,就拿去!我不爱了,还不行吗!我不爱了!”
以下是上架章节。
第一卷 第九章 :惨遭凌辱。 保镖架着我要坠地的身子。
而陆雅拉着顾情生欢快的说:“情生!走吧,走吧!”
我垂着脑袋,看着两双昂贵的皮鞋划出我的视线外。至于顾情生吼什么,陆雅笑什么,我都听不到了。
父亲认罪。
我最信任的、一直捐助孤儿院的父亲,认罪?!
我觉得支持我可以承受现状的支柱轰然碎裂!
我随着时间漂泊,我只知道我还活着,意识里我是知道吃饭睡觉,我有时候会迷茫为什么我会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
我封闭起我的精神世界,唯一通向现实的出口便是一场一场噩梦。
梦醒的那一刻,我大叫撕咬,能尝到满嘴血腥,和禁锢我的温软肉墙,还有耳边一声声喊我的倪倪。
然后我再次陷入安静白雾弥漫的静谧中,浑浑噩噩。
直到,不知多久,我的肚子开始不断涌动,坠痛。
阵痛的时间相隔越来越近。
越疼,我越能看清周遭的景色。
头顶亮着的灯,周遭绿衣大夫,两只高架起的腿。
这一刻记忆回笼,我再次忆起那个赐给我无尽悲哀的丈夫--顾情生。
整个生产过程,身体的疼和心里的疼折磨着我,整整三十七个小时,我抓着助产护士的手声嘶力竭的喊叫,人生的痛,婚姻的伤,在我一声声嘶吼里不断轮回。
一道响亮的啼哭响彻病房,我轰隆瘫软在手术床上,头顶的灯把我暗沉的世界照得通明。
我当妈妈了。
眼泪从眼角不断溢出,护士恭喜说是儿子,她抱着襁褓里的婴孩送到我眼前,儿子是灵丹妙药,瞬间愈合我心口的伤和浑身的疼。
“真...好。”看到孩子,我似乎找到还活着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儿子没在我怀里呆五秒,护士便说把孩子报给我的家人,我慌了,我拉着护士:“我没有其他家人,不要把孩子带出去。”
“你得做缝合。”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扯不住护士,只能由黑暗覆盖我的眼帘。
“宝宝!”我猛地张开眼。
“呦,醒了啊!”
顾情生的继母见怪不怪的应了一声,我想起那个雨天,她撞倒我却漠然的赶去打麻将。一想到我的宝宝差点死在这个女人手中,我心底燃着怒火。
“孩子呢!”我盯着顾母刻薄的脸,紧紧的盯着她。
顾母眼皮一挑,积怨已久的指着我:“你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还是倪家千金?你就是个阶下囚的女儿!当初就不该和倪家结亲!现在深海药业还让我们家接盘擦屁股!情生真是倒霉!”
第一卷 第十章 :父亲死了? 经受过顾情生的侮辱,我怎么又会对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放在心上,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对着顾母低呵:“孩子呢!”
“什么嘛!我看倪念你是装疯卖傻!亏我们情生...”
“妈!”一声甜甜的声音打断了顾母的话,我眯着眼看着穿着蓬松长裙的陆雅,我和她见面不多,每一次她都给我无孔不入的感觉,比如三年的婚姻里她是我逾越不了的墙挡在顾情生的心上。
之后她的出现在我顾情生之间划开一道分割线,让我明白顾情生对我只有恨。
现在,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嫣然的挽着顾母的胳膊,我才知道这场婚姻的主角应该是她。
陆雅微笑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说:“情生有会,让我先来看看。哦,我和情生的宝宝快六个月了。
至于你的孩子,我也会好好照顾的。我现在呢,挺幸福的,以前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
六个月了啊!
呵,也就是说,在那次花园不久,在我混沌自闭期间,顾情生和陆雅有了爱、情结晶!呵,顾情生说撕掉了离婚协议,所以在这六个月里我偶尔听见的喊我倪倪的,都是假的。
“倪念,倪但凡有小雅一半庄重得体,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顾母奚落我,那边陆雅一脸伪善的对着顾母摇头,像是在劝她不要刺激我。
“陆雅,把孩子给我抱来,顾情生你留着。”我的冷淡,让陆雅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扫着我的表情,带着疑惑,她招手让护士抱来孩子。
我盯着襁褓,一把揽在怀里,不断轻吻着熟睡的宝贝,我的心被温情填满,我晃着胳膊,不想理会坐在床边的女人。
陆雅一直噙着笑瞄着我,过了几分钟,她突然扬声问:“你不留下来?曾经谁死缠烂打爱他?现在不爱了?”
我怕陆雅吵到宝宝,便把孩子放在另一侧床边的小床里,手轻拍着,压低声音我回斥:
“陆小姐,难道你忘了,离婚协议是你拿给我签的。你现在是顾太太,你装圣母入戏了?问我爱不爱,难道要留着我这个前妻和你共侍一夫?
我再说一次,顾情生这个垃圾,你要便拿去,我,不爱!”
我从不是乖顺的人,曾经倪老头把我宠得无法无天,当我亮出尖牙撕咬敌人,陆雅一脸怒意。可也就两秒,她眼里精光一闪,突然凑近我,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肚皮上,说一些跳脱的话:“你的孩子也是情生的孩子,想带孩子走,你得问情生。如果情生不愿意孩子流落在外,我会视如己出,好好对待你的孩子。你摸摸看,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是你儿子的弟弟呢。”
她两手像铁钳把我的手紧紧的贴在她的肚子上,她对我扬起嘴角,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可让我忘记挣扎的是她下面的话:
“倪念,你傻了半年,今天终于清醒了,我想你最想知道你父亲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