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楔子 楔子 灭门惨案 老刘头推着板车,晃悠悠的走在村里的小道上。 自家的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每当想起这点,老刘头都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他那一口黄牙。 “咱老刘家有后啊~”老刘头乐悠悠的叹了口气,脚步都轻快了一些。今儿个要去赶个早集,给自家儿媳妇买个老鸭回来,好好补补身子。 昨夜下了一场大暴雨,村里的小路满是泥泞,老刘头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走着。好不容易来到村口,老刘头放下板车,喘了口气,老了,身子骨不比前些年,当初可是一口气跑个来回不带大喘气儿的。 老刘头靠坐在板车上,点燃烟卷,眯缝着眼深深的吸上一口,打量着旁边的那栋立在村口的二层小洋楼,这栋小洋楼是整个村子里修的最好的一栋房了,据说当初是一个大城市的有钱人,特地在这里修起来准备养老的,平时也没人住,就在这里闲置着。 “啧啧啧,真是浪费,这么漂亮的一栋大房子。”老刘头砸吧砸吧嘴,走到小楼的面前。 “咦?”老刘头突然发现平时没人的小楼大门半敞着,门口扔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这屋的家主回来了?扔了个啥?”老刘头揉了揉眼睛,站在院墙门口朝里面探了探头,没看到有人。 “大户人家的东西,丢了的都是好的。”老刘头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蹑手蹑脚的来到这堆东西旁边。 老刘头探下身子,伸手拉了拉,黑乎乎的那团东西好像是一床旧床单,被他这么一拽,刺啦一声,断成两截,从里面咕噜噜的滚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来,顺着梯阶滚到了老刘头的脚边儿。 老刘头用脚拨了拨,没想到,露出一张脸来。 “妈呀!死人啦!” 老刘头这下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屁股坐在稀泥地里,板车也顾不得要,连滚带爬的就往村里跑。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这一下整个平静的小山村都沸腾了起来,不到半晌的时间,熙熙攘攘的在小楼门口聚了半拉村的人。 这个村子近几年闹腾的最厉害的就是那个秦寡妇偷人被抓了个光屁股了,这种发现掉脑袋死人的大事儿村子里可从来没遇见过。 警笛声响彻村庄。 村主任刘旺一脸铁青,阴沉沉的看着还在一边揉着胸口的老刘头。 刑侦队长陈东从警车上下来后快步走了过来,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那栋二层小洋楼。 刘旺赶忙小跑过来,递上一根烟:“陈大队!” “刘主任,目击者在哪儿?”陈东推开他的烟,沉声问道。 旁边的民众按耐不住,一边嚷着听不懂的方言一边把老刘头往人群中间推,老刘头哪里见过什么警察,吓得两腿发软。 “老刘,你怕哈?有哈就说哈!看给你吓的!哎~”刘旺把腿软的老刘头捋直了,同时叹了口气。 陈东也不废话,朝旁边的一个女警察一挥手:“你做一下笔录,我看看死者,其他同事进去看看。” 陈东蹲下身去,一具无头尸体摆放在小洋楼的院门口,一个圆滚滚的男性头颅放在旁边。陈东伸出手,乳白色的橡胶手套放在似乎比手套还要白的头颅脸上,他的两个眼睛圆睁着,已经变成了死灰色,被切断的脖子上切口平滑,肌肉翻卷。 尸体上身上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 “师父,这味儿有点重啊。”陈东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 一个白净的小警察站在身后,戴着干干净净的白手套,正在捂着鼻子。 陈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摘下手套,递给旁边的人,转身往屋里走:“跟我到里面看看。” 村主任刘旺在身后喊了句:“陈警官,有事您说话啊。” 他看着陈东领着身后的小警察进去,背着手转身往后走去,一边的老刘头正在给女警察做笔录,看到刘旺要走,一把拉住他:“刘主任,这,这是咋回事嘛,我啥也不知道啊。” “咋回事?”刘旺回头瞥了他一眼:“死人了,你说咋回事,老实点儿,听这些领导的。” 刘旺转头一看,满村的老少爷们都出来了,也是,这死人可是个大事,刘旺挥挥手,赶苍蝇似的:“回家回家,都回家去,看什么热闹!” 人群朝外松了松,复又聚拢。房子外面的警察拉起警戒线,刘旺找一个附近的人家门口坐下,和一帮老少爷们聊天。 “刘主任,你说,这死的是这家的人么?一男一女啊,这是灭门还是咋了?这男的头都掉了,说里面那个女的更惨啊?肚子都被剖......”一个中年人给刘旺递上一根烟,满脸兴奋打听道。 刘旺接过烟,狠狠的盯了这个男人一眼:“少问这些有的没的,这种事儿你知道这么多干什么!不怕晚上做噩梦啊!别你奶奶的瞎问!” 陈东走进小院,这是一个独院的二层小楼,但是院子里空荡荡的,在房间内的大厅里还有一具只穿着内衣的女尸,旁边几个警察正在取证。 他走过去,站在一边的一个男警察提着鼻子摇摇头,指着陈东身后的小警察道:“小赤赤,你最好别过来。” “陆大头!我说了我叫雷赫,别叫我小赤赤!”雷赫瞪了瞪眼睛,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跟着陈东走过去。 陈东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点点头,没有停留,直接走进屋里。 雷赫瞪了陆大头一眼,低眼去看地上的尸体,然而,他的眼神一触到地上的尸体,心里立马翻江倒海一般,陆大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他趴在墙旁边剧烈的吐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陆大头一边给他拍着后背一边挥了挥手,旁边的法医把女尸的内脏归拢到一起,用担架把肚腹都已经被剖开的女尸抬走。 “雷赫!进来!”房间里传来陈东的喊声。 雷赫拍了拍胸口,压了压正在沸腾的胃,和陆大头一起小跑向陈东所在的位置。 “怎么了?师父?”雷赫和陆大头走进去,一个宽敞的大厅,摆了一个玻璃茶几,茶几上两杯没有喝完的红酒。 周围的情况有些杂乱,扔着一地的衣服和烟头,地上的毯子烫了几个黑乎乎的洞。 “师父!”雷赫来到刚才陈东声音所在的房间,一脚把门踹开,没想到房间里两个身影同时颤了一下。 “干什么你!”陈东把旁边的一个孩子往后拉了一把。 “啊?我以为.......这是?”雷赫有些窘迫,看了一眼陈东身边的孩子。 陈东身边站着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太瘦了!”雷赫看到这个小孩子后,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孩子好像骨头比肉还多,那双与身高极不匀称的大脚丫子,勾着一双比脚还大的大黑色拖鞋,而且在他的左额头上,有一道像是闪电形状的伤痕。 “谁的孩子?”雷赫走过去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没想到小家伙十分认生,转身就往后跑,陈东一把抓住他:“小家伙,又想回去?” 他把小家伙交给雷赫:“先带他回去休息一下。别急着问什么,应该是受了刺激,总想往衣柜里跑。” 雷赫拉着小家伙,蹲下来:“小家伙,叫什么?” 小家伙一言不发的看着雷赫,雷赫心里吃了一惊,这小孩的眼神里,居然透露出一种在他这个年龄里不应该有的淡然和冷漠。 雷赫一米八的高个,觉得蹲的难受,只好站起来,望了一眼陈东:“师父,小家伙叫什么啊?” “应该是这家的儿子吧。”陈东四处打量着屋子,朝雷赫挥了挥手。 雷赫识趣儿的领着小孩出去。 ************ 一个月后,陈东在局里召开的大会上一筹莫展。 “樊局,不是我怠工,实在是没有头绪......”陈东说完,一脸晦气的坐下。 坐在会议桌那头,头发已经退了一圈的樊局点点头:“老陈,我知道,这次这个案子确实有点棘手,法医那边怎么说?” “第一具:死者孙大林,成年男性尸体,三十岁,发育正常,营养状况良好。头身分离,切口干净平滑,死者身上有局部淤血,暂时还没发现其他特征。”法医部的法医看了看樊局难看的脸色。 “继续。” “哦,第二尸体:死者刘小芳,成年女性尸体,三十二岁,全身多处淤血,女子衣冠不整,经检验,体内含有男死者孙大林的X液,死者面部被利刃多处划伤,胸腹被利刃划开,内脏外露。”法医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撇了下嘴。 “还是这些!说来说去还是这些,你们就没有点别的东西吗?”樊局叹口气。 会议室变得静悄悄,没人说话。 “那个孩子呢?”樊局问陈东。 “孩子?哦,他好像受了点刺激,而且事发之前就被他妈反锁在门里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说。”陈东摊摊手。 “男女死者不是本地人,目前详细身份还没调查清楚,调查组的同事还在......” “散会。”樊局突然不耐的大手一挥,转身向门外走出去。 “哎哎哎!等等,就散会了啊?我们下面该怎么弄啊?那孩子还在孤儿院等我们破案呢!”一边的雷赫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句。 “坐下!”陈东瞪了他一眼。 “我不!”雷赫反而往前迈了一步:“这案子一个月了都没进展,那个小孩子怎么办?” 樊局顿了顿,转过身来,阴沉的眼神扫了一眼雷赫,嘴角翘了翘:“哼,实习警察,好好跟着你师父学习就行了。” “我......”雷赫话还没出口,被陈东踢了一脚。 “闭上嘴吧你。”陈东怒气冲冲的吼了雷赫一句后转身离去。 “师父!我们是警察!”雷赫对着陈东大吼了一句。 旁边的陆大头戴上大盖帽,整理了一下,拿起旁边的材料:“小赤赤,去档案室看看吧,像这种案子啊,多得是,你能破,就去破吧。” 雷赫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直愣愣的看着墙上挂的警徽,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暗暗的重复了一句:“我是警察!” 卷一 局 第一章 迎新波澜 秦市外语外贸大学,作为本省排名第一的学府,每年的迎新季,都会迎来无数前来求学的学子,各大专业的学长们都摆好了阵势,来迎接自己的学弟学妹们。 而作为本校的招牌专业外语系,更是占了广场的最中间,一块最好的地段。 而目前外语系的凉棚外,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原因和迎新的关系倒不是太大,只是因为,这里坐了美女。 大美女。 还不只一个! 三个穿着热裤和背心T的美女学姐旁若无人的在凉棚里坐着,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东瞅西看,寻找新生中的帅哥。 她们身材高挑,脸上精致的妆容让她们更加出彩,特别是那三对大长腿,引得新生们就在这里转来转去,频频偷瞄。 这三个人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东瞅西看,完全没注意自己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少年。 三人中个子最矮的秦怡一回头,吓了一跳,嗔怪道:“我去,你是死人啊,什么时候站在这的?一声不吭!” 那少年平静的眼神扫过三个美女,淡淡的说道:“学姐,请问这里是外语系吗?我是来报名的。” 袁璐抽出一张报名表给他:“填吧。” 少年默默的拿出笔,仔细地填写着表格,字迹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高玲扇了扇风,随意的看了他一眼,登时眼珠就有些拿不下来。 “我的妈呀!这是男的吗?这也长的太漂亮了吧!” 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光洁微黑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平和的微微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就像一潭无底深渊。坚.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他的五官就像雕刻宗师刀下的大卫般俊美。 高玲瞬间坠入爱河。 “小学弟,你是哪个班的啊?” 高玲朝这个少年跨了一步,她一米七的个头刚好达到少年的耳根,两个人站在一起男帅女美,很是般配。 少年拽了拽自己灰色的书包,淡淡的看了高玲一眼:“学姐,我是一班的,报名表上都写了。” 高玲抓起报名表,迅速的用她那妖媚的眼神扫了一遍:“唔,方歌,英语系一二级一班,身高一米八三......” 她已经抑制不住荡漾的春心了,猛地抬起头,人却已经走了。 “人.......人呢?”高玲瞪着眼望着旁边的两个人。 “玲姐姐,走了......”秦怡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走了?我的菜啊!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穿的热裤,高玲看样子要从桌子上翻过去了。 “行了吧你,消停会儿,一看到小鲜肉就春心荡漾啊?”袁璐从桌子上拿起耳麦扣到头上,自顾自的听着音乐。 高玲恨恨的拿起手机,笑道:“哼哼,走了?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我高玲倒追还怕你不来?” 她把方歌的报名表摊在桌子上,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秦怡细长的手指抓起一块甜甜圈,放到嘴里,含糊的说道:“玲姐姐,你好可怕......” 高玲转头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怡妹妹,你好可爱,嘻嘻......” 高玲话还没说完,呼啦啦一声,外语系新生接待处的凉棚里忽然冲进来七八个男生,其中几个男生手里都拎着凳子,就这样坐在了高玲她们三人的周围。 “玲玲!”站在最前面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生笑眯眯的对高玲喊道,也顺道坐在了高玲旁边,高玲厌恶的朝旁边让了让。 几个正准备过来报道的新生看这个阵势,都吓的一愣,没人说话,怯怯的缩着身子,愣愣的看着! 高玲神色冰冷,秦怡和袁璐担忧的看着高玲,她两以前就知道这个花花大少一直在追求高玲,没想到今天居然直接闯到接待处来了。 “杜飞,我们现在正在接待新生,你这样子,给新生留下的印象不好吧。”高玲压了压火气,冰冷的说道。 “管他们个吊!我上个学期就到处都找不到你,之前我就说了叫你做我女朋友,你到底答不答应。”杜飞整了整衣服,借着动作偷偷的瞄了瞄高玲的大长腿,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杜飞是学校里的花花大少,之前就和几个女生在交往,据说还让一个女生怀孕了,后来见着了高玲,惊为天人,一直纠缠着她,让她烦不胜烦,没想到借着暑假轻松了段时间,这学期刚开始,这个杜飞就又来了。 “有什么事情,等忙完再说。”高玲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火气,一字一顿的说。 “嘿,过了今儿我可又找不着你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就说个明白。你说,只要你说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再说了,你现在很忙么?很!忙!么!”杜飞拉了张凳子坐下,翘个二郎腿摇一摇的,朝身后招了招手。 “一会再来报道!现在没看到你们学姐忙着吗?都滚开!”一个剃着板寸的男生恶狠狠的把自己手里的凳子朝地上砸去,嘭的一声巨响! 呼啦一声,男生女生都蜂拥的向跑出了凉棚! 看着这群被自己吓的狼狈逃窜的学生,板寸男得意的咧嘴笑着,身后的几个兄弟也都是很得意的用板凳敲着地面。 “哎……”板寸男一愣,视线停在了方歌的身上!这小子,竟然还坐在那,若无其事的喝着饮料,吃盒饭…… 方歌填完表格后,就在旁边找了个空着的长凳,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盒饭和两个茶叶蛋,一边吃着午饭,一边看着学校地图。之前高玲站起来举目远眺,却压根没注意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窝草!你TMD还不滚!”板寸男用手指着坐在一边的方歌,怒目喝道! 这时三个大美女也看到一旁的方歌,高玲的美目一亮,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喜色。 方歌愣了愣,微微一抬头,毫不在意的看着板寸男,问道:“干嘛?” “......”板寸男没想到这个新生居然还敢反问自己,一愣之下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TM叫你滚听不见?”板寸男缓过了神,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一边大声吼着一边朝着方歌走过去。 “满嘴脏话,你也是大学生?”方歌一愣,扭头看了看接待处,高玲和其他两个美女满脸紧张,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而坐着的杜飞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歌好像明白了什么,皱了皱眉头想说两句,谁知道那板寸男走进自己,伸手就朝自己的胸口抓来! 方歌脸色一沉,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 “艹!你MB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救命......”板寸男本来探手出去抓方歌的衣领,谁知道突然惨嚎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同学定睛一看,原来却是方歌抓住了板寸男的手指,同时朝着旁边一扭。 “咔哒。” 一声脆响,周围围观的同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待方歌松开手,却看见板寸男的额手指已经朝着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了。 “同学,下手这么重,你不怕么?”本来坐在里面的杜飞阴沉着脸,在里面说道。 “妈的,妈的,艹你M的!”板寸头倒吸着凉气,也有一股子狠劲,他转身抄起一把折叠凳,对着方歌挥下来。 “林浩!你闹够了没有!”这时,高玲终于站出来,朝这个板寸男大声喊道。 “高姐,不关你的事……MD,你要是个男人你别躲在女生后面,老子今天不把你的屎打出来,我浩爷算是白混了!”板寸男林浩五官扭曲,右手还在不断的颤抖着。 方歌这个时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林浩,微微点了点头,仔仔细细的合上没吃饭的盒饭,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高玲一脸急切的站在他两中间,而周围和杜飞一起来的几个男同学,则慢慢的朝着方歌围拢。逐渐把三人围在了中间。 “学姐麻烦你让一下。”方歌朝高玲笑了笑了,高玲看着方歌的脸,不由得脸色一红,居然听话的退到了一旁。 而在一旁的杜飞看见这个场景,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 待高玲走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歌上前一个垫步,猛然发难,狠狠的一拳揍在了林浩的下巴上! “哎……NM!”林浩的下巴被方歌狠狠揍了一拳,头晕眼花,抡起手上的折凳还没等往下砸,方歌得手不饶人,连续闪电般的出手,猛的用胳膊架住林浩的手腕,右手抡圆了,狠狠的一记耳光抽在了林浩的脸上! “亏你还是一名光荣的大学生,居然出口成脏,满嘴脏话。”方歌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 同时左手反手一扣,将林浩的手腕抓过来后,又是一记耳光! 一个,两个,三个!林浩被打的彻底的懵了头,或许是耳光扇的太狠,林浩目光呆滞的一个劲儿的歪着头,惊恐的看着方歌。 饶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手上还提着家伙,这小子怎么就敢动手,怎么就敢主动出手! 方歌撒开林浩,林浩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从鼻子和嘴角慢慢都流出鲜血,加上他怪异扭曲的手指,形成了一副极具震撼力的画面。 本来嘈杂的四周逐渐沉寂下来,方歌转身慢慢的收拾好自己的饭盒。然后来到高玲面前,对高玲问道:“学姐,你知道,男生宿舍在哪吗?” 卷一 局 第二章 校园命案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已经引起了校园保安的注意,杜飞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保安,对高玲笑了笑,开口说道:“玲玲,今天林浩可能是因为来了很多新同学太高兴,喝了酒在这里发酒疯。不好意思了,哎,这个新同学,没吓着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杜飞转过身,对方歌问道。 “方歌。” 方歌理了理有点皱的衣服,头也不抬的回到。 杜飞脸色一冷,随即又堆满了笑容,朝高玲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大家都忙得很,我也先走了。玲玲,改天我再来找你。” 说完,转身走出了迎接处,躺在地上的林浩也被两个一起来的男生扶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跟着杜飞离开了。 “方歌,你没事吧?”看着杜飞离开,高玲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方歌。 “我没事,学姐,能麻烦你给我指一下男生宿舍的路么?”方歌笑了笑,抬手挥了挥手里的地图。 “哟,我们的小帅哥居然是真的迷路了啊?”高玲翘起了嘴角,眯缝着柔媚的双眼笑眯眯的说道。 “得,今天小帅哥英雄救美,我们就带你过去吧。”高玲笑脸盈盈,方歌看着高玲精致绝美的笑脸,不禁愣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四个人一路上都是众人焦点,高玲三人把方歌送到男生宿舍楼下,引来了大批男同学侧目,这种被众人视线包围的感觉让方歌浑身不自在,待到了宿舍大楼,方歌说道:“学姐,谢谢你们了。你们快回去吧,我就上去了。” 秦怡从小包里摸出纸笔,刷刷刷在上面写上几个电话号码,递给方歌说道:“这是我们三个的电话,今天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吧”。方歌伸手接过来,点点头,转身朝寝室里走去。 方歌拎着自己买的东西,慢慢地走回寝室,一开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八人间已经到了三个人了,看来还聊了挺久。 “你好,同学,我叫陈锋。”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起来,朝方歌伸出手来。 方歌一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和别人握手,顿了顿,伸出手来握了握,回道:“方歌。” 旁边两个人,一个胖子伸手打招呼,又指着旁边一个看起来很有文艺范儿的男生道:“胡晨,这个叫梁河。” 方歌点点头,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柜子里。 “嘿嘿,这下我们521的四剑客就是到齐了。以后的几年,大家多多关照了!”陈锋开朗的笑了笑,大家都被他的笑容所感染,脸上都浮起了笑容。 年轻人之间几句话就能打得火热,没过两分钟,四人已经聊得兴高采烈,一点也不像是今天第一次见面。 “老方,你听说了没?”陈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把脸凑近方歌,神秘兮兮的说道:“学校出大事了!” 方歌摇摇头,自己今天才是刚到学校的第一天,他的消息还没有那么灵通,但是遇到那三个学姐倒算是不小的一件事。 “我们刚才就在说这个事呢。”胖子胡晨抓了一把零食塞进嘴里:“听说了吗?学校死人了。” “死人了!”方歌听见这三个字,自己的头就一阵抽痛,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狠命的敲打着玻璃窗,他从半夜中惊醒,他做噩梦了,他觉得口渴难耐,下床去开门,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被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拼命的拍门,他感到害怕,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仿佛被囚禁一样,一道道闪电在窗外划过,幻化成一张张恐怖的脸庞,朝屋里诡异的笑着。 “妈妈,妈妈开门,我渴,我要喝水!”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声的雷鸣。 “方歌,方歌?老方?” 方歌回过神来,看到宿舍里三个人都愣愣的看着他。 “哦,怎么了?”方歌放下手里的东西到他们中间坐下。 “刚才咋了,一下就愣了。哎哎哎,听说,我们学校啊,有一个学长自杀了。”陈锋故作神秘的眼神从镜框后面透出来。 “好像是因为要追一个校花学姐,但是被学姐拒绝了。”梁河摸摸头发:“自古红颜多祸水,所以,女人啊......” “什么时候的事啊?”方歌拿了胖子的一块零食。 “就在刚才啊!”眼镜像是怕被别人看到似的:“听说还挺有钱,不知道因为是什么,就自杀了,就在学校假山里的那片小树林里。” “好像是找了一棵树吊死了,那死相可真是难看,舌头都伸出来了,听说警察冒雨把尸体放下来的时候,眼睛都盖不上,死不瞑目啊。”胖子一边嚼一边说。 “这些有钱人,啧啧啧,真的是,搞不懂他们的脑袋里面是装的什么。享受享受小日子多好,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梁河叹气道。 方歌没有说话,抬头望着窗外的大雨,窗外的阴霾像是一块晦涩的幕布,笼罩在秦市的上空,正在慢慢地吞噬着自己。 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阴沉的天气,好像现在自己的心情。 方歌走到阳台上,伸手接了一把雨水,外面的雨很大。 突然,方歌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秦市本地的号码,“咦?”方歌惊讶出声,看着这个号码,这个号码不就是...... 方歌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喂!方歌学弟吗?”电话对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 “秦怡学姐?”果然是之前高玲给自己写的三个电话中的一个,只是没想到是秦怡打过来的。 “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出事了!”秦怡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接着越来越激动,断断续续的说话根本听不清楚。 方歌只好安慰她道:“秦怡学姐,你慢慢说,别着急,到底怎么了啊?” 电话那边一片嘈杂声之后,换了一个是声音:“方歌,你赶紧到楼下来,高玲被抓走了。” “什么?”方歌一愣,这才分开没多长时间,高玲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杜飞?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学校里抓人? 方歌皱了皱眉头,收起手机,拎起窗边的一把伞就往下跑。、 身后传来胖子的声音:“诶?老方,这么大雨,你去哪儿啊?”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大雨哗哗的让人心慌。 快步跑到楼下,方歌一眼就看到楼前昏黄的路灯下面一把白色的伞下面两个挺拔修长的身影。 他撑着伞快步跑过去:“秦学姐,袁学姐,你们好,是怎么回事?” “方歌,高玲刚才被警察带走了,说什么协助调查。”袁璐一头漂亮的短发此时却被雨打湿,紧紧地贴在头上,雨水顺着发丝流下脸颊,滑到脖子,溜进胸口,方歌一怔,赶紧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己脚下。 而站在旁边的秦怡正抹眼泪,也没注意到方歌那不正经的视线。 “被警察带走?”方歌一愣,这什么情况,自己还以为是被杜飞那个富二代给怎么了。不过,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方歌看了看周围,对秦怡和袁璐说道:“我们别站在这里了,跟我来。”说完在前面带路,两个人跟在方歌的后面到了校门口还在营业的一个咖啡店。 点了三杯热咖啡,叫服务员给两位学姐拿来两张干毛巾擦擦雨水。 “是和警察一起走了吗?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这种协助调查,高玲她是不会有事的,你们说说,是什么情况?”方歌放了一块方糖,慢慢的搅着。 袁璐端起热咖啡喝了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顿了顿,开口说道:“今天学校出了个大事,你知道吗?” “大事?”方歌愣了愣,刚才在宿舍的时候他们也在说。 “恩,今天傍晚的时候,有一位同学,在树林里死了。你知道,是谁死了吗?”袁璐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秦怡,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是杜天。” “哈?”方歌吃了一惊,那个狂傲不羁,而且心机深沉的富家子弟,这才几个小时。 “确定是他?”方歌问道。 “恩,就是他。傍晚一位保洁阿姨在打扫小树林里的小路的时候,在假山后面发现了他.....”袁璐尽量放缓了自己的语气,但是掩盖不住自己的紧张,眼里全是恐惧,仿佛她亲眼所见。 “嗯?”方歌示意袁璐继续。 “之后,学校报了警,警察就来了。”袁璐两手抱着杯子,继续说道:“然后没过多久,就有警察来到我们宿舍,说今天高玲跟杜天有过争执,就把高玲带走了。” “方歌,今天你是看到的,杜飞那么凶,玲姐姐是不可能自己去找他的,你有没有办法救玲姐姐回来?你不要看她平常很凶,其实她很胆小的,她可不能在那种地方住一晚上啊......”秦怡也终于缓过来,对方歌急切的开口说道。 方歌端着咖啡杯,考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两人,都用急切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如果不是高玲,只要高玲有着不在场的证明,她应该是没什么事儿的,不过看了看两人,觉得还是该做点什么,让她两宽一下心。 方歌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对两人说道:“行,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去警察局看看情况。” “不,我们一起去。”袁璐拉着秦怡,站起来说道。 方歌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人撑着两把伞,一路朝警局里走去。 方歌沉默的走在两人的前面,警察局啊,方歌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下雨天。 卷一 局 第三章 十年旧人 高玲在去警局的路上,安安静静的,因为她知道不是自己,她的两个死党紧紧张张的四处奔波,高玲倒显得很是坦然。 “美女姐姐啊,你们来的时候我都在暖和的被窝里躺着的,谁会傻不拉几的冒着这么大的雨钻小树林啊。”高玲两手一摊,无奈的对坐在她面前的女警察说到。 “你不傻,我们傻行了吧,我们就傻不拉几的冒着雨钻小树林了。”做笔录的女警察没好气的对高玲说道。 “嘿嘿,我没说你们么,我是说杜飞啦。”高玲吐了吐舌头。 “行了,你说一下,死者杜飞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们了解到说你们之前发生过冲突。”女警打开笔记本,放缓了语气,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吧。 “和他没什么关系,就同学。一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见一个爱一个,之前有一段时间他追过我,我没有同意,然后他又去追秦怡,秦怡也没有答应,然后今天接新生,他又来骚扰我,说要我做他女朋友,我当然没答应他了。”高玲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啊。” “哦,不,小姑娘,死者是不是自杀还不一定。”女警察淡然说道。 “什么?”高玲吃了一惊:“不一定?你是说,还有可能,他是......” “行了,别乱猜,只是各种原因我们都会考虑进去。你先说说你今天和杜飞的冲突。”女警看了一眼高玲。 高玲心里一紧,偏了偏头,回忆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天开学,我们迎接新同学,然后杜飞和几个男同学跑到我们的迎接处,闹哄哄的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们就因为这件小事吵了一架,闹得挺凶,然后一个学弟帮我们解了围,还和林洪打了一架。然后学校的保安就过来了,杜飞就带着林洪和其他几个人都走了。” “林洪?是你们同学吗?另外你说的那个学弟,方便把他的电话给我们吗?”女警合上记录本。 高玲愣了愣,掏出手机翻了翻,把方歌的手机号码递给女警,女警拨了一遍,无人接听。 女警打电话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高玲抬头去看,那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头,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上面湿漉漉的不停滴着雨水。 他脱下雨衣,随手扔到旁边的衣架上,露出里面的警服。 这个男警察留着短短的胡子,看起来很有男人味,成熟而稳重,眼神透出一种坚定和深沉。 “大队长。”女警察朝他敬了个礼。 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高玲身上,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哟,这是谁家的大姑娘?怎么?犯了什么事?” 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这大叔居然露出这么一个极不严肃的表情,这让高玲翻了白眼,她瞥了一眼男警察,没好气的说道:“大叔,你是在撩我吗?你不是我的菜哎。” “嘿嘿,小丫头嘴皮子蛮利索。”男警察走过来接过女警察手里的记录本,看了几眼,抬头说道:“哟,原来是协助调查的,小姑娘也不用怕,大叔也不吃人。” 高玲翻了个白眼,这是警察么?不是警局养的吉祥物? 一旁的女警察掩着嘴笑起来。 “笑什么笑你,去休息会,你也忙了这么久了,这个笔录我来做吧。”女警察点了点头,站起来走了出去,那男警察坐下,翻了翻刚才女警的笔记,开口问道:“唔,你是叫......高玲,你是外大的学生是吧?” “恩。” “怎么现在的学生都穿的这么开放吗?” “警官大叔,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也可以告你诽谤的!” “这叫骚扰,回去多读点书。”男警察笑道。 高玲坐在一边翻了个白眼,好吧,这的确应该是警局的吉祥物。 “唔,哦,啊......” “大叔!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发出这么猥琐的声音!”男警察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啧啧有声,高玲脸红到了耳朵根,啪啪的拍着桌子表示抗.议。 男警察笑笑,看了一眼高玲。 “这个杜天啊,啧啧啧,杜氏集团的大少爷,有钱人!仗势欺人,恩,很多有钱人的臭毛病,但是就这么死了,你说,冤不冤?”男警察合上了资料,抬头问高玲。 “我怎么知道?”高玲瞟了男警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下午和杜天有交集的几个人,你能联系到他们吗?” “高玲?高玲是在这里吗?我们来了!”男警察话音刚落,办公室大门就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两个湿漉漉的妹子。 “袁璐?秦怡?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高玲站起来,满脸的惊讶。 那警察看着两个人道:“恩,这两个就是你的那两个朋友吧?不错不错,这么大的雨还跑过来。” 高玲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宿舍的两个姐妹,当时就是她们还有那个小学弟......”高玲望着两个女孩。 袁璐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我们本来是和学弟一起过来的,但是半路他又转身回去了,说有事耽误一下马上就来。” “恩?转身回去了?”男警察对这件事来了兴趣:“是不是那个学弟有什么情况啊?” “没有啊,方歌是我们英语系的学弟,大叔你不要神经质啊......”高玲不以为然的说道。 “哦?你们学弟叫方歌啊,什么?你说什么!”男警察忽然神色激动,猛的站了起来。 “我、我说,方歌是我们学弟,大叔你神经质......”高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被男警察的动作吓了一跳。 男警察愣了愣神,转身拿起雨衣道:“你们别乱跑,我去看看。” 他走出警察局,外面的雨更大了,大的让人有些心生畏惧,黑色的夜幕笼罩着,夜幕下,一个少年撑着伞慢慢走来,像个幽灵。 少年走到面前,抬头望了望男警察,两个人四目相对。 “雷大队长。”少年抬起眸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左额头上,一道像是闪电形状的伤痕,一如当年。 冷清的大房间里,陈东身后的那个一个小小的身影,两只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你小子!”男警察突然哽咽起来,一把把浑身湿漉漉的少年揽进怀里。 几个人到里面坐下,方歌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递给男警察:“雷大队长,知道我怎么发现是你的吗,你看,这是你的警官证,我去了一趟现场,发现了这个东西。你刚才应该也去过那里找你的证件吧?” 证件上的照片正是男警察,旁边写着一个名字:雷赫。 雷赫的模样跟十年前已经大不相同,职位也从一个见习警察到了当年师父陈东的刑侦队长。 当年那个沉默寡言,被默默地送走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年,两个人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高玲见方歌和雷赫这么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照这样看来,他们今晚应该不用在警察局过夜了。 “小方,也别叫我雷大队长了,以前怎么样还是怎么叫吧,哎,都长这么大了,还是叫我雷哥吧。”雷赫没脸没皮的说道。 “恩,雷哥,其实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些东西,我想,可能杜天真的不是自杀的。”方歌开门见山的说道。 ************** 方歌在半道上和两女分别后,径直来到了学校的小树林,很容易就找到了之前杜飞被发现的地点。 警察已经全部撤走了,只留下了围在四周的警戒线。方歌看了看四周,一猫腰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进去。 方歌抬头看了看天,茂密的树荫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雨水从树叶的缝隙中滴落,打在脸上,生疼。 轻轻叹了口气,今天晚上自己有点冲动了,虽然不排除是因为漂亮学姐的委托而不好拒绝,但是杜飞,虽然在学校里是个人渣,下午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且看杜飞下午的表现,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受到打击的人,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的确让人觉得事有蹊跷。 方歌弯下腰,仔细的搜索着这一小块区域,但是方歌并不能保证自己能比那些警察更专业,搜寻无果后,方歌扩大了范围,继续细密的寻找一切自己觉得异常的东西。 没想到,案件的线索还没发现,居然先找到了雷赫的证件。 方歌愣愣的看着这张证件,十年前的回忆纷纷涌上脑海。 ------ “小方子,你放心,哥是警察,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 “小方子,来来来,看你雷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小方子,有没有交朋友啊?没有?那你太挫了,你看哥,到处都是朋友......” ------ 方歌苦涩一笑,命运的女神好像故意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雷赫,当初自己在孤儿院的一年时间里,对自己很照顾的一个警察,经常来看望自己,给自己带些好东西。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在这个城市,而且,已经做到了刑侦队长。 我是该对你说声恭喜吗? 雷大队长。 卷一 局 第四章 两份证据 “恩?” 雷赫听见方歌这么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慢慢的说道:“小方,今天下午,杜飞突然死在小树林里,这件事是否和你有关系,我会查清楚的。我自己是相信不是你们做的,但是,一会你还是得做个笔录,因为要说嫌疑的话,你和杜飞发生过冲突,你的嫌疑是最大的。你发现了什么?说来听听,我们一切都讲证据,就像当年......” 雷赫说到这里,突然看了看不远处的三个小妹子,硬生生把话头停了下来。 方歌咧了咧嘴,开口说道:“当年的事过了就过了吧,毕竟,都十年了,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我都不知道。雷......雷哥,我先给你说一下我的发现吧。” 方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他的内心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双亲惨死,父亲被斩首,母亲被开膛破腹,究竟是什么样天大的仇恨,才能让人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来。如果,当年不是母亲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如此的血海深仇,岂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不过,就在这里说吗?”方歌打量了一下四周,微微蹙了眉头向雷赫说道。 雷赫摆了摆手,对方歌说道:“去审讯室。” “审讯室?”方歌无语,那地方是不是专门审犯人用的吗?难不成这个雷大哥,还真把自己当犯人看了啊? “那里安静一些。”雷赫朝方歌眨了眨眼睛,笑着回答道。 “好吧!”方歌只得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好。”雷赫见方歌答应了下来,向在一旁查阅资料同事们说道:“要是三位美女有什么要求的话,不要拒绝啊,毕竟人家还是女孩子嘛!哎哎哎,你们看她们都来了这么久,连杯水都没啊,难怪你们单身狗。” 那帮男警察一听,嘻嘻哈哈地跑去给三个女同学打开水,那个先前给高玲做笔录的女警见状,朝他们翻了一个白眼,又继续埋下头工作。 雷赫呵呵一笑后带着方歌来到审讯室。 刚走进审讯室,雷赫便一屁股挤进了桌子前的椅子里,将手里的笔记本摊开后,说道:“说吧!” 方歌轻轻地将房门合上后,四周打量了一遍后,指了指墙角处的摄像头,说道:“可以关掉这个摄像头么?” “为什么?”雷赫很是不明白地看向停下脚步的方歌,问道。 “我可不会把我找到的东西交给警察,最多给你看一下。”方歌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了上去,轻轻的说道。 “恩?你还要自己查?”雷赫稍愣了一下神,笑道。 方歌瞥了一眼雷赫,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这件事我刚起了个头,可不想就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方歌的语气中带着一份坚决,还有一丝无奈。 “唔......,好吧!”雷赫直盯盯的看了方歌半晌,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还是硬生生地给憋回了肚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吩咐了一遍之后,这才说道:“可以了,已经关了!” 方歌见状,抬头瞄了一眼摄像头,看到上面的小红点已经熄灭之后,才清了清喉咙后说道:“在现场我发现了两件东西。”话刚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只小塑料袋,分别是一小撮泥土,以及一片枯黄的树叶。 雷赫心里一惊,他并不是惊讶这两样证物,而是方歌的行径,只有警察和探员才会具有这种习惯,调查时都会将证物放入证物袋中。 “这两件东西能说明什么?”雷赫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小袋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怀疑。 方歌咧嘴一笑,继续说道:“这两件东西就是杜飞有他杀嫌疑的证据。因为下大雨,又是晚上,找这两件东西,可真费了些功夫。但是在现场发现的一串脚印,让我省了不少功夫。这串脚印在这么大的雨里都能保存下来,也算不容易。” “哦?”雷赫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如果是脚印,不能排除是之前路过的人,甚至是我们在探查现场时留下的脚印,这只有作为一个参考条件,并不是有力的证据。而且这两个东西怎么就能证明杜飞有他杀嫌疑了?” 方歌咧了咧嘴,说道:“这是一片橄榄叶。”同时轻轻摇了摇手上的证物袋,“我仔细检查了小树林里所有的植株,整个小树林压根就没有橄榄树。而且这片树叶,虽然枯黄,但是很完整,甚至被压的很平,就像我们以前将树叶夹在书里一样。所以,这片很明显是被人带到现场去的,而且,这片树叶上,就有给警察留下的线索!而留下这线索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犯人!”方歌双眼一凝,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雷赫。 待方歌把话说完,雷赫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审讯室的空气变得凝重了起来,半晌,雷赫缓缓的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有人在暗示?或者说,这是犯人在挑衅我们警察?”说到后面,雷赫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怒气。 面对雷赫的追问,方歌并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走到旁边的白板处,拿起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字。 “七宗罪!”正待雷赫不明所以时,方歌缓缓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雷赫一脸疑惑地看向白板上的字。 方歌冷哼一声,转身对雷赫说道:“七宗罪,这片树叶的暗示,正是杜天身上伤口的位置,而这些位置,也只有七宗罪才能完全说明这一点。这片枯黄的树叶,就是犯人的挑衅!” 雷赫看过《七宗罪》这本书,七宗罪是分别是对X欲、暴食、贪婪、怠惰、暴怒、嫉妒、傲慢这七种罪过,可让他很是疑惑的是,仅凭这一片树叶就这么确定的说是七宗罪,完全就不能成立。 见雷赫不说话,方歌咧了咧嘴,继续说道:“如果我推断的没错,那杜天的身体上有九道伤口,脖子、两肘、两肩、两膝、两胯。” 雷赫心里暗暗一惊,但随即冷哼一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树叶告诉了你杜天身上伤口的位置?”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双眼冷冷地向方歌直视而去。 方歌嗤笑了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装着泥土的小袋子说道:“还真是树叶告诉我的。不过,这一小撮泥土才是让我下这个判断的关键。因为,这撮泥土上,有血迹,而且,是大量的血迹。” “泥土上有血?不过这树叶能告诉你什么?”雷赫皱了皱眉头,双眼禁不住地向桌上的证物袋看去。 “橄榄叶代表着和平,而枯黄代表衰竭和死亡,归其一起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只有通过死亡才能换取和平。而泥土上的血迹,说明他身上有伤,而且,伤口还不少。”方歌双目中透出一抹通明。 不等雷赫说话,方歌顿了顿,拿起装着树叶的证物袋,继续说道:“这片树叶上的纹路,是被人刻上去的,却是中医里的穴位,分别为廉泉、曲池、肩井、膝眼、会阴这几个穴位,而这些穴位,分别都是在人体的各个关节部位。在七宗罪中,其中一项罪的惩戒是活体肢解,死者这九个位置的伤口,是否代表,凶手在示意自己已经对死者进行了惩戒?” 说完,方歌将树叶递给雷赫。 听方歌说的头头是道,雷赫现在心里已经是惊诧万分,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方歌,还是从什么地方跑来溜达的侦探? 雷赫连忙接过那片树叶,仔仔细细的端详,果然,他看到那片树叶上的纹路和平常看到的显然不一样。 除了树叶自然的脉络,在叶尖的位置还有一个圆点,向下延伸出三条线,一条主直线和两条各向两侧伸展的支线,在两条支线上又生出两个点。 那条主直线再往下一定距离后,又一次地生出两条支线,在两条支线的交合处生成一个圆点,而在两条支线的中间又各生出一个点。 这些刻痕并不明显,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清楚树叶上的纹路特点。 雷赫皱了皱眉头,将桌上的投影仪打开,随即将树叶放在光源镜头的位置,树叶被放大投影在前面的白色幕布上。 看着幕布上的树叶投影,雷赫彻底惊呆了,这果然是一个人体穴位的等线图。 方歌瞥了一眼惊愣中的雷赫,轻笑了一声后,说道:“我没有看见过杜天的尸体,但是雷哥你应该知道,杜天的身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些伤口。这些证据基本能排除杜天的自杀嫌疑,而且,这个杀人凶手对人体也有一定的了解,不过仅靠这些,还不能推断出凶手的身份。” 雷赫听后,偏着头考虑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对人体有一定了解?是因为有穴位图吗?你是说,凶手可能是一个中医,或者是一个做足疗的按摩师?” 雷赫的推论一点没错,当今除了中医能知道穴位之外,另外一种,就是平时在大街小巷看到的按摩推拿。 “还有一种人知道。”方歌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根,随即又递了一根给雷赫。 雷赫顺手从方歌手中接过香烟点燃,才忽然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方歌。 方歌呵呵一笑,随手又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太极。 雷赫看见那太极的图形,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太极?道士?武当山?” 方歌画完这个太极之后,却径自地走到一旁的玻璃窗,这个玻璃窗从外面能看到里面,而从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这也正是审讯室的好处。 见方歌不做声,雷赫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抽着烟。 方歌抽了几口,将烟灭掉,转身对雷赫说道:“雷哥,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停尸间,我想看看尸体上的伤口!” “嗯?”雷赫诧异的看了一眼方歌,这可是他第一次从外人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别说是普通人,就是警察都不愿意去那里,要不是因为案子,谁会去那种阴深深的地方? 而如今的方歌主动要求去停尸间,雷赫心里却是轻叹了一声,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现在我手里掌握的证据不够,上面说的,都只是我的推测。只有看到尸体,我才能更加准确的判断!”方歌清明的双眼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辉,向雷赫肃然说道。 雷赫看着方歌,半晌,轻轻的点了点头。 卷一 局 第五章 肉味 “方歌!你没事吧!这个臭老头有没有打你!”高玲看见方歌和雷赫走出房间,站起来急切的问道,袁璐和秦怡也是一脸的关切。 “哈?小妹妹,我可是警察。”雷赫眉毛一竖,却换来高玲的一个白眼。 “学姐,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和这位雷队长一起出去一趟。”方歌心里一暖,开口说道。 高玲眼睛一瞪,正准备开口,秦怡却拉了拉高玲,开口说道:“行,我们就先回去了。方歌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这样吧,哎哎哎,小刘,你开车送这三个小妹子回学校。”雷赫对着坐在旁边的女警察招了招手,吩咐道。 高玲看了看方歌,又扭头看了眼秦怡,终于点了点头,三人和女警一起离开了警局。 “我们也走吧,尸体在附近的一个医院。”雷赫对方歌说道,方歌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了医院,直奔向负二楼的太平间,走廊中充斥着医院里独有的消毒液的味道,静逸的夜晚,只有两人快速的脚步声在回响。 “真TNND冷。”雷赫情不自禁的说道:“这鬼地方,一直就这么阴冷阴冷的,让人心里瘆的慌,今天如果不是你提起,我是不会过来的了。” “我是本市的刑侦队队长雷赫,这是我的证件!”雷赫上前几步,走近太平间外面的值班室,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进去。 值班医生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接过雷赫的证件确认无误之后,起身呵呵一笑问道:“有什么能帮忙的吗?雷队长!” “我们要查看一下杜天的尸体。”雷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方歌,开口说道。 “杜天?”值班医生打开了一旁的文件夹开始查看档案。 “今天刚进来的,当时是王医生签收的。”雷赫补充了一句。 “哦!你稍等一下!”值班医生答应了一声,随即翻开了今天的存尸的档案薄。 雷赫点了点头,随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他无意中却看到方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雷赫心里暗暗称奇。 “你不冷吗?”雷赫活动了一下右臂,不解地问道。 方歌正仔细看着值班医生翻阅的档案本,随口答道:“习惯了。” 雷赫心里却是一沉,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 是习惯了这股子寒气,还是习惯了太平间的阴冷? “找到了,11号柜,稍等一下啊......,好了!你们进去吧,11号柜我已经解锁了,一会你们直接就可以拉开。”就当雷赫在胡思乱想之际,值班医生转身到电脑面前点了几下鼠标,随即对雷赫说道。 “嗯,谢了哈。”雷赫点了点头,领着方歌一起进了停尸房。 值班医生看着雷赫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自言自语地说道:“杜天那具尸体的确有点......”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的两手突然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惊恐,同时,他的脖子不自然的收紧,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值班医生扭曲挣扎了半晌,终于由惊恐转为了绝望。 太平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深,反而灯光通明,整洁干净,除了医院标志性的消毒液味道,唯一能体现出太平间身份的,就是那一排排的不锈钢冷藏柜了。 雷赫带着方歌径直来到了11号柜旁边,看到11号柜的指示灯果然变成了绿色。 “咦?卡住了?”雷赫握住拉环朝外面拉,却只拉出来一点就卡住不动了,雷赫连扯了几下都没有反应,随即伸出双手准备握住11号柜的下面朝外拉。 “等等!”雷赫刚要伸出手去拉尸柜,却被方歌生生拖了开来。 “怎么了?”方歌的劲道不小,雷赫被拉的一个踉跄,但雷赫并没有生气,他从方歌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方歌的鼻尖轻嗅了一下四周,然后探头靠近11号柜,仔细看了看拉环,随后说道:“这个柜子有点奇怪,好像被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什么?”雷赫不相信地问道。 “你先站远一点。” 方歌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出两把扁平的钥匙,同时轻轻地扎入了柜子的两侧,然后慢慢的往外顶,只听咔擦一声,尸柜便又往外挺出了一些。 方歌见状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尸柜,两脚一顿顺势朝后一拉,那尸柜便就被拉了出来。 “厉害啊。”雷赫对方歌竖了竖大拇指。 方歌并未理会一旁的雷赫,而是直接揭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 杜天的尸体上干干净净,但是在肩、肘、膝、胯都有一道恶肉翻卷的恐怖伤口。 “他身上的确有九道伤口,这八道伤口深可见骨,还有一道伤口你自己找找?”雷赫瞥了一眼杜天的尸体,玩味的对方歌说道。 方歌咧了咧嘴,伸出右手轻轻地探到杜天的喉口,就在雷赫惊疑之余,方歌的手猛地一下拍向杜天的下颔处,只听咔哒一声,杜天的头颅应声滑落,又啪嗒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卧槽!”雷赫被方歌突然的这么一下子给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厉害啊!”方歌不由地惊叹一声。 雷赫侧目瞥了一眼方歌,又看了看杜天的脖颈处,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伤口,但是每次都让他感觉十分的怪异。 “这就是第九道伤口,这与其被称为伤口,不如直接说是‘斩首’了。”雷赫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瞄了一眼方歌,看他没有什么变化,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指着杜天的脖颈处继续说道:“切口平滑,没有二次切割痕迹,就是说,是被一刀斩断的,本来剩下一丝皮肉相连,被你刚才那么推一下就没连了。” “先杀了被害者,然后将血放干净。”方歌的手轻轻地在杜天的脖颈处触摸了一下,随即又说道,“齐整的伤口,又不会将尸体彻底切断,如果不是巧合......,这也没办法巧合,刀锋过的位置恰好是颈4和颈5两块颈椎骨之间,够狠!够准!够稳!” 方歌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这个凶手,就是之前说的第三种人,精通人体结构的使刀高手!” “武林高手?真的假的?现在还有这样的人?”雷赫傻了眼,自己接案子以来,还真心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方歌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杜天的头颅,仔细的摆回尸体上后,开口说道:“雷哥,麻烦你去查一下所有的宰杀场,特别是杀猪场!” “啊?杀猪场?”雷赫懵了,查案子还查到杀猪场去了,可当前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本来还有一丝肉皮连着,结果被方歌一巴掌拍掉的头颅怎么办?就这样摆着? 雷赫皱了皱眉头,将尸体推进了11号柜,看了一眼方歌,毕竟是年轻人,手下没有轻重。 方歌咧了咧嘴,对雷赫说道:“只要能找到凶手,我想他的家人也不会怪你的,对吧?”说完,径自地向外走去。 雷赫听后,露出一脸苦笑,心里不由暗自忖道:“看来自己的这份检查是难免了,哎!” 雷赫一想到写检查就头疼,自樊局退休,接任的张局是出了名的臭脸,要不是雷赫因为对这座城市有着特殊的感情,估摸着早就申请调离了。 雷赫作为上一任的刑侦队长陈东的得意弟子,破起案子来干净利落,给警局涨了不少的脸面,当地民众对警局的满意度也上升了不少。 因此,他在刑侦大队还获得了一个外号——雷神。 突然,走在前面的方歌停下了脚步,愣怔怔地看向前方不远处,而皱着眉头想心事的雷赫却没注意到,狠狠地一下便撞了上去,鼻子正巧撞在了方歌的后脑勺,顿时痛得他差点没骂娘。 “怎么不走了?”雷赫很是不满地摸了摸发痛的鼻子,眼睛的泪花都被撞出来了。 方歌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值班室,同时加快了脚步。 雷赫连忙问道:“乍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跟了过去,刚走近,便看到了值班室的一具尸体,看其残骸,正是先前的那个值班医生。 “这才多长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意外还是......”雷赫额头上大汗淋漓,在距离自己数十米的地方发生这么一起命案,而自己在里面却一点异常都没有注意到。 方歌不缓不急地走进值班室,并没有什么激烈搏斗过的痕迹,和之前他们来的时候环境都差不多,方歌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值班医生的尸体,然后淡然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和杀死杜天的,应该是同一个凶手。” “什么!”雷赫一听之下,连忙向电梯快速走去。 “去哪儿?”方歌猛然一下拉住了雷赫。 “先去监控室调取监控,”雷赫被方歌这么一堵,本来就很急的他,顿时怒吼了起来。 方歌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屋角的摄像头,开口说道:“这个摄像头的指示灯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是亮的,但是现在却已经黑掉了,凶手是先关闭了摄像头再下的毒手,而且,值班室里面也有烟感器和防火警铃,为什么值班医生被烧成这样都没有反应?另外,为什么只有值班医生被烧了,而周围的陈设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停停停!”雷赫被方歌的连珠炮闹得头大如斗,闭上眼睛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雷赫平缓了一下情绪之后,看了方歌一眼,缓缓开口说道:“之前杜天的案子,虽然你有杀人嫌疑,但是这次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是和我在一起,所以这次的事件和你就没有关系。我现在给局里打电话,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的同事们过来,顺便保护现场,不要让其他的人进去,我现在还是要上去监控室看一下。” 方歌呵呵一笑,说道:“行,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雷赫见方歌这么说,点了点头,给同事打了个电话后离开了值班室。 没过多久,刑侦大队的同事和法医一同来到了现场,其中就有之前在警局遇见过的面孔,到现场看到方歌后,简单的询问了两句,便有条不紊的开展了工作。 而方歌也背着手,静静的看着对尸体做基础鉴定的法医,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值班医生的尸体已经被烧得完全变了形,除了能看出是一具较完整的尸身之外,其他已经变成了焦炭,由于被烧毁得时间不长,还不断的从尸体上散发出一阵阵的肉味。 卷一 局 第六章 七罪之二 “雷队,从尸体的初步判断,被害人是先被凶手割裂了喉咙,然后用烈性火油烧死的!”法医的办事效率的确不低,仅十分钟左右便就得到了初步结果。 雷赫听后顿时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半天都说不上话来,要说这起案子不仅和自己有深切的关联,更甚至有可能是被他雷赫给牵扯进来的。 雷赫不由地看向一旁的方歌,此时的方歌只是淡定地站在尸体的一侧,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尸体,极其的安静。 好半天,只等法医要将尸体搬走时,方歌这才轻笑一声离开了尸体,向雷赫这边走过来。 “有什么发现?”雷赫禁不住地向方歌问道。 “七宗罪!”方歌依然冷冷地说出三个字。 “又是七宗罪?”雷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如果真是七宗罪的话,这个要怎么向上面交代? “雷队长,我们从医院的摄像头录像里面进行了排查,最后发现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非常可疑。因为在室内还穿着雨衣,这也太异常了。”这时,一个民警走了过来,向雷赫说出了调查摄像头后的结果。 雷赫一听了有了结果,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嗯?继续。” 那个民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个人身高大约150cm左右,可能是身材矮小的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 “他的脸部能看到吗?”雷赫比较关心的是凶犯的脸部,只有看到了脸,那抓凶手就容易太多了。 “他的脸部一直都是藏在雨衣里的,包裹得就像是一个粽子!”民警如实汇报了情况。 “你!哎!”雷赫无奈地瞪了一眼那个民警,随即嫌弃的朝着他挥挥手,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后,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那个小民警倒是很识趣,连忙了开去。 方歌瞥了一眼雷赫,摇了摇头,走到雷赫旁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之后,开口说道:“干嘛?这么容易就被打垮了啊?” 雷赫睁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歌,咧了咧嘴,随即一道凌厉的冷光从他的眼眸中一闪而没,雷赫吸了口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方歌坐下来后,雷赫开口问道:“从杜天死的时候,你就在说七宗罪,但是除了那一片树叶,其他任何实证都没有,那片树叶现在都无法作为实证,凶手逍遥法外,再这样下去,还要死多少人?” 方歌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还要死五个?”雷赫对方歌清淡的态度倒是没什么脾气,抽了两口闷烟之后,对方歌说道,“算了,就先这样吧。今天也太晚了,你还是先回学校,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再给我打电话。” 方歌呵呵一笑,倏地一下眼神一亮,指着值班室旁的一小滩油迹说道:“把那个带去检查一下!”话未说完,便就走到了那一小滩液体前,开始仔细地嗅了起来。 雷赫听后,连忙也跟着起身走到方歌身侧,刚一凑近那摊液体,便感觉一股强烈的臭味直直地刺入鼻腔,顿时将他呛得大声咳嗽起来,直咳得他两眼昏花方才停歇下来。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么臭?”雷赫抹了一下眼角被呛出来的泪水,随即往后站了站问向依旧在轻嗅那摊油迹的方歌。 好半天,方歌这才双眉微蹙地站起身来,冷声说道:“应该是浓硫酸和汽油的混合液体,不仅可以燃烧,更可以溶解有机物体,不过这具尸体为什么没有被溶解,倒是一件新鲜事儿,除非……!” “除非什么?”雷赫连忙追问道。 “除非他的体内有大量的碱性物质!”方歌略微犹豫地说道。 雷赫皱了皱眉头,这人要是大量摄入碱性物质的话,必然是会中毒身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凶手不是多此一举么? 再说了,这仅仅的十五分钟,凶手根本来不及向被害人的体内强行灌入大量的碱性物质,要说纵火杀人还差不多。 雷赫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谁知道方歌听后,只是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一次性灌入那必然不可能,不过多次的摄入还是有可能的!” “你是说有人暗中施毒?可为什么偏偏会是他呢?”雷赫很是不解,如果真的如方歌所言,这是一起七宗罪的案件,为何在这个时候,又这么巧的杀了这个值班医生呢? “这得查一下这个值班医生的所有信息了,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关于凶手有关的作案动机!”方歌猛地吸了几口香烟,这才狠狠地将烟蒂扔到了一旁,随即双眼直盯着地面。 雷赫点了点头,向一旁的同事吩咐了下去。 “那杜天呢?”雷赫很是关心案件的发展,随即又问道,“这个杜天的个人信息不用查吗?” 方歌咧了咧嘴,淡淡地说道:“杜天不用了,关于他的信息,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就已经领教过了!他应该是七宗罪里的暴怒!而这个值班医生则是Y乱!” “啊?”雷赫虽然看过七宗罪,可他并没有去深入了解七宗罪的惩罚方式,一听方歌这么一说,顿时陷入了一头雾水之中。 “七宗罪里的七种罪行惩罚方式大相径庭,暴怒是肢解,Y乱是火焚,暴食是强吞鼠蛇,贪婪为油煎,懒惰则为虿噬,傲慢便是车碾!”方歌将七宗罪的罪行惩罚方式一一说了出来。 “虿噬?你说的这个玩意儿是不是封神榜的那个妲己用的虿盆?”雷赫听到这个词儿时,不自觉地全身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虿,对蛇、蝎类的毒虫的古称,而虿盆,则是将作弊官人跣剥干净,送下坑中,喂毒蛇的一种古代酷刑,也更是苏妲己当年残害众多忠良以取乐的方式之一。 方歌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既然已经出现了两种,凶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肯定还会有所动作!只是对象是谁,暂时还不清楚!” 方歌稍作犹豫后,继续说道:“就先从值班医生开始查了,然后是杜天的亲戚朋友,我先回学校了!哦,对了,查查看这个值班医生和杜天有没有什么联系。记得给我留一份名单啊~”方歌最后一句话压在雷赫耳边悄悄的说,随即向电梯走去。 “名单?”雷赫一愣,方歌的眼神中满含着期望,雷赫有一股子莫名的感觉,方歌对这些案子,是不是有点太热衷了些?为了方歌的安全着想,以后还是让他尽量少接触这些事情吧。 “名单!”方歌用力的点了点头,手指按在了一楼的按键上。 随着电梯门的紧闭,雷赫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后回到案发现场。 要想查一个人容易,可要查杜天和值班医生的所有亲戚朋友,包括同学和同事,只要是和案情有关的人都得查出来,并且还要列举一张名单,这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说拿一个户口本照着翻就行了的。 想到这里,雷赫不由地暗自苦笑一声,可除了这个方法,他雷赫还能有其他的什么选择吗?这已经是一条死胡同,唯一的办法就是撞开死胡同的缺口。 对于刑侦大队而言,无头案是最为头痛的,死者杜天以及被烧死的值班医生这两起无头案,虽然找到了凶手,可凶手的体貌特征以及诡异的行为,现如今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雷赫心里虽然不明白凶手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可他冥冥中却感觉到了一种未曾有过的不安,毕竟这是一桩连环杀人案,而且还是和七宗罪中的情节极为的相似。 当然,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对被害人的判决,杜天的死完全是属于指引,而值班医生的死则是警示,从他被割开的喉咙以及摄入的大量碱性物质,而方歌,雷赫以自己十年的刑侦经验,可以断定其中必定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是,方歌以其冷静而缜密的态度却又给雷赫带来了一丝希望,万一方歌真的把这些案子解决了呢? 想到这里,雷赫自己都笑出了声,自己真的是压力太大了,怎么能把压力朝一个外行人身上推? 走在路上,方歌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左思右想都始终想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按七宗罪里面的情节和人物分析,方歌很清晰记得七个人之间都会有一个连接点,那就是与凶手有着一定的关系。 如果找到杜天和值班医生的关系网,从中挖取相同的信息,那么是否就能找到凶手的作案动机源头呢? 经过一家烧烤店的时候,闻着烤肉的芳香味道,让方歌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晚上的时候他并没有吃多少,而今天一天,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摸了摸口袋中仅剩的二十块钱,暗暗给自己的食量分析了一下,径直地走进了烧烤店。 “哎呀,好俊的小哥,想吃些什么?”方歌刚进烧烤店,便就迎面来了一位大婶,很是热情地和方歌打起了招呼。 方歌莫名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大婶,随即强笑一声说道:“来五串羊肉串吧?” “嗯,五串羊肉串,还要什么?”大婶继续问道。 “其他不需要了,有开水吗?”方歌挑了个位置安静地坐了下来,随即点了根烟点头应了大婶一声。 “开水有,喏,饮水机在那边,里面有纸杯啊。”大婶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走到柜台旁边。 “五串羊肉串!”大婶仰起脖子,朝店门外站在烤架旁边的大叔喊道。 “好勒!五串羊肉串!”大叔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五串生肉,放在了烤箱上,时不时地向大婶瞥去。 “看什么看?看你的肉去。”大婶向大叔翻了个白眼。 “嘿嘿。”大叔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不停的翻转着手里的烤串。 卷一 局 第七章 莫名其妙的身孕 方歌心底暗笑一声,这是对老夫妻吧,还真是有趣得很。 很快,大叔便就把方歌点的羊肉串给烤好了,大婶翻了一个白眼从大叔的手里接过羊肉串,放在了方歌面前的不锈钢盘子上后便离开了。 方歌自顾自地享受起面前的羊肉串,这家的烧烤,他已经吃了好几天了,味道确实不错,有点新疆的范儿。 “给我来几条大鲫鱼,我要新鲜的!”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满脸通红的男子歪歪倒倒地走进了这家烧烤店。 刚走近方歌的面前,方歌便忍不住地捂住了鼻子,不禁地瞥了一眼那个男子,原来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身上有一股子的烈酒味儿,很是冲鼻子。 大婶一听,连忙上前呵呵一笑,打趣着说道:“我说小正啊,你又和媳妇搞上了?” 醉酒男子嗤笑一声,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随即叹息一声说道:“回娘家了,死了倒好!” 大婶闻言一愣,嘻嘻一笑骂道:“你小正能娶到这么一个好媳妇,那是你的福气,别不识好歹了!” 大叔也呵呵一笑,接了话说道:“是啊,小正啊,找个时间把你媳妇哄回来,这女人啊最喜欢男人哄了!”说完,笑眯眯地眼神瞥了一眼大婶。 大婶朝大叔狠狠滴瞪了一眼,随即忍不住地笑了。 小正轻哼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一瓶二锅头,满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一声强咽下了小半杯,这才冷声说道:“哄她?让她做梦去吧?她这次要是死在外头了,老子绝不会给她收尸!” 好狠的心啊,方歌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到底是为了什么,以至于这个小正这么恨自己的女人呢? 看这个小正虽然醉的不像样子,可五官还是比较清秀,斯斯文文地一身西装,一看就是个白领级的小干部,如此的优异的条件,又为何还要吵闹呢? 难道是他女人在外面偷小白了,还是本身两人的感情就不算和谐? “你女人只是想要个孩子,也不算过分啊?你啊,哎!”很快,从大婶嘴里便说出了两者吵闹的原因,这倒是让一旁的方歌惊讶万分。 现如今的社会确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什么同志啊,什么婆媳不和谐啊,什么公媳有jianqing啊,什么结了婚打死不生孩子的啊,这个小正便就是这些奇葩中的其中一位。 后来据方歌了解,这个小正以前是很风光的,只可惜眼高手低,很快便因此得罪了上司,不久就被刷下了上升的资格,这一下,让小正顿时陷入了低谷。 不过他老婆唐雨倒是很识货,在媒婆的介绍下,两人很快走到了一起,没多久便闪电般地结了婚。 小正因为早些年出差时发生了一起关于孩子的案件,在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唐雨可是用尽了方法,小正就是死活不肯要小孩。 结婚两年多了,唐雨的肚子就是不见大,这下急坏了婆婆。 这婆婆是个碎碎唠,见自己的媳妇的肚子死活不见长,哪里还能忍受得了,就不说自己家里的亲戚怎么想,更多的还是外面邻居的评价很是差。 公公却是个闷葫芦,一天到晚就知道背着个手,嘴里叼着根烟出去和邻居下象棋,似乎家里的事儿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唐雨多次向婆婆解释,可婆婆就是不愿听,而且更不愿去找自己的儿子小正谈,说什么哪有男人不想要小孩子的。 又去找公公,可公公就是不给个准信儿,始终避着唐雨。 由于婆婆的不断念叨和责怪,唐雨终于忍受不了,结果在一次意外中失手将婆婆的头砸在了墙壁上,本来就不和谐的家庭瞬间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炸开了锅。 婆婆到了医院后,在医生和护士的看护下,很快得到了复原,回到家后,反而异常地收敛了不少,虽然如此,她心里的那道伤痕又怎能这么轻易地复原呢? 没过两个月,唐雨便就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了怀孕倾向,经过医院的确诊,她也确实是怀了生孕。 小正自然是很不高兴了,但看到自己的老妈每天为媳妇忙东忙西的,他也是笑在脸上苦在心里,一家子又开始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可唐雨心里很清楚,这个孩子来得极为地怪异,因为婆婆的事儿,小正耿耿于怀之下,已经好久没和自己睡一个房间了,更别说和自己同房了。 看着一家子的欢声笑语,唐雨也只得慢慢地将这件心事儿也压了下来,心想也有可能是小正半夜爬上了床吧,又怕被自己知道,这才第二天一清早回到了书房睡。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雨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进出医院的次数也越发的多了,小正是个老实人,见木已成舟,也就慢慢地和唐雨合好了。 孩子的诞生,给小正的家里又一次地增添了不少的欢乐,婆婆更是对孩子疼爱有加,小正见孩子长得甚是像自己,也便试着开始接受了起来,唐雨当然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可没多久,孩子便发烧了,小正一家连忙带着孩子去了儿童医院,又是抽血又是打点滴,一阵折腾之后,总算孩子的病情有了些好转。 正当唐雨刚缓口气的时候,小正却拿着一张化验报告气呼呼地找到了唐雨,口口声声骂唐雨是个Biao子。 唐雨很是不明白,惊泣之余连忙问小正原因。 小正这才指着那张化验报告上的血型,怒声问道:“我明明是O型,你是A型,怎么可能孩子的血型是AB型?” 唐雨一下子惊呆了,她颤抖之余,连忙去问了医生相关血型的配对,医生告诉她只有父母为A、B、AB的情况下,孩子的血型才会有几率出现AB型。 既然孩子的血型是AB型,唐雨的血型是A型,而小正的血型是O型,那么孩子的父亲就不是小正,而是另有其人。 这是医生给予唐雨的最后准备的答复,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本来身子就虚的唐雨一下子傻了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绞尽脑汁地去想,就是找不到任何说服自己,孩子的父亲不是小正。 因为这事儿,小正是极力地要求和唐雨离婚,可婆婆反而不答应了,公公更是从中劝解,说什么家丑不能外扬,无奈之下,小正也就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工作上的失利,家里的异变,更是让小正喘息不过来,最终让小正学会了堕落,更是学会了喝酒抽烟和打牌,每天只要一出去,就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回来的目的就是拿钱再去喝酒打牌。 唐雨是有苦难言,见丈夫小正始终不肯相信自己的清白,一怒之下,带着孩子去了娘家,娘家问她怎么了,唐雨怕自己会说漏了嘴,就称自己想回家看看,可怜的她每夜也只能抱着孩子默默流泪。 在父母的劝说下,小正只得去了唐家,好言相劝的将唐雨接了回来,唐雨以为小正会因此转变过来,可没想到的是,小正不仅没有改变,更是变本加厉起来,有的时候竟还对唐雨大打出手。 小正对孩子更是没有好眼色看,时间一长,孩子也就对小正产生了恐惧的心理,见到小正就尖叫着跑开,隔壁多事儿的邻居更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邻居的鄙夷眼神和笑声,小正每次听着就感觉像是一把尖刀扎在心里一般,渐渐地,小正便很少回家,索性一个人住在了外头,唐雨见他这样,也更是气愤之下再次回到了娘家。 小正的父母见此,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唐雨的极力拒绝和小正的颓废,终于将这个原本快乐的家庭给彻底毁于一旦。 这才出现了小正喝得酩酊大醉去烧烤摊,并且对自己女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地一幕。 方歌冷笑一声,匆匆吃完了手里的烤串,便就回到了学校。 此后的一周,方歌倒是过得很是清静,看来雷赫是去找杜天和值班医生的生前相关信息了。 礼拜天一大早,方歌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雷赫发过来的,声称找到了杜天和值班医生李谋的信息。 “李谋?嘿嘿!”当看到那个值班医生的名字时,方歌不由地发出一阵冷笑。 方歌将杜天和李谋的所有信息粗略地看了一遍后,很快就发现了疑点,两个人在生前是有过联系的,而且他们的联系方式竟然是通过一个人,一个少了一根手指的男人。 至于男人的名字和信息,雷赫并没有提供给方歌,这倒是很让方歌有些惊讶。 “今天有空吗?雷大哥?”方歌拨通了雷赫的手机,眯着眼瞥了一下窗外射进来的阳光。 “有啊,信息收到了没有?”雷赫的声音有些奇怪,身边时不时地传来女人的声音。 方歌之前和雷赫聊天的时候,雷赫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的,一直没有谈婚论嫁,不过身边的女人却是从未断过,为此,雷赫不止一次地被上司审批过,可他就像没感觉一样,依然我行我素。 方歌尴尬地轻咳两声后,这才说道:“欧普咖啡馆,十点见,就麻烦雷哥把杜天和李谋的资料都带来看看。”说完,红着脸快速挂了电话,因为他又一次地听到了那女人的呻吟声。 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才八点半不到,方歌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服,又细致入微地整理好了被子,这才向宿舍门口走去。 “我说方歌,今天可是礼拜,这么早起来干嘛啊?”上铺的一个男生闭着眼喃喃地说道。 “睡你的,我兜风去!”方歌淡淡地一笑,不等对方回应,便就离开了宿舍。 这个男生是梁河,家中父母在一次意外中双双丧命,抚养他的奶奶也很快在他十岁那年离开了人世,就这样,梁河便就被送进了孤儿院。 不是亲戚不愿意收养他,而是收养不起他,不是因为他的好吃,而是他身上的病,一种嗜吃如命的病,是自小就带出来的病根,查遍了所有的医院,就是找不出原因出来。 而梁河的父母在好友的告知下,去了乡下的一个老医生家寻求偏方,结果在开车回来的途中,被一辆醉酒的汽车给冲出了高架桥,三个人就这样死在了车祸中。 同是孤儿的两个人一见如故,梁河更是被方歌身上的那一股子坚韧气息所感染,同时,他更是知道方歌的性格,在这个宿舍里,除了梁河,方歌和其他人是不愿意主动搭话的。 出了宿舍的方歌,很快去了一家小吃店,随意点了一份香辣牛肉面,便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虽然梁河是个孤儿,可他对未来的梦想很是有着一种执着,因此梁河在进入这所大学没多久,他便就找了一家好的网上工作室,编写起了小说。 因为有着优秀的文笔,梁河很快就得到了一笔不小的稿费,而方歌居然也分到了一杯羹,这倒是让方歌很是感激,毕竟自己——穷。 卷一 局 第八章 背影 吃完面,方歌爽快地打了一个饱嗝,擦了擦满是辣油的嘴,一摸口袋才发现早已没了香烟,正准备起身去一旁的小超市,却没想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一只修长的手。 方歌心底一沉,右手猛地一下捉住那只手,刚想反扭住对方,耳边却传来一阵清甜的女声:“想一起玩游戏吗?” 方歌一愣,松开了捉住的手,慢慢地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这个女生,女生长得很是清秀大方,微薄而有些上翘的嘴唇边带着一抹诱人的微笑,清澈的大眼睛很是期待地直直盯着方歌,左边的额角处有一颗红痣,就像是有意用红色墨水点上去的一般。 “玩什么游戏?”方歌淡淡地问道,虽然对方是个美女,但是方歌心底却是对游戏本身感到好奇。 女生见方歌很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邀请,不由地开心一笑,笑起来的时候两颊露出两只浅浅的小酒窝,甚是可爱得很。 “在玩游戏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岚,朋友们都叫我懒懒!”女生很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绰号。 方歌轻皱眉头,冷笑一声,点头说道:“和这个游戏有关系么?” “哦?难道你对我的名字没有兴趣吗?”杨岚很显然被方歌说出的话给惊愣住了。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方歌冷冷地说道。 对于方歌来说,杨岚的确算是一个大美女,可她美艳的同时还带着一种不可逾越的诱惑,只单单这种诱惑就可以让男人的心无法自拔,而正是这种诱惑,却让方歌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杨岚的鼻尖微微轻嗅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后说道:“死亡游戏玩过没?” 死亡游戏,组成人员必须要满足三到五个人,其中一人是打算死的(别害怕只是暂时死亡罢了),让起蹲下深吸一口气吸到不能再吸为止然后在吐出来吐到不能再吐为止,连续三次后背靠墙站起来。 当死亡者起来后其中一人马上双手按住他的胸,一直按,按到他晕过去期间那两人要扶住死亡者以免摔倒。 当死亡者成功死亡后,过五秒钟后马上用烙饼拐醒死亡者。 死亡者会看到他想知道的事情把人从背后报起来,抱起来的人把手放在被抓住的人的胸部,导致无法呼吸,造成短暂的死亡感觉。 可这样的游戏,能真正成功的没有几个,要么终身窒息瘫痪,要么就是因为恐惧而中断了游戏,还有一种就是大家最不想看到的,那就是真正含义上的死亡。 方歌深知这个游戏的危险性,立即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怎么了?不敢玩么?”杨岚嗤笑一声,双眼很是不屑地瞥向沉思中的方歌。 方歌并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他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有几个好朋友在玩这个游戏的途中,造成了严重的昏迷,最终导致终身瘫痪。 这件事在方歌的心中烙上了深深的印迹,让他每次想起这件事时,都会不由地感觉胸口处的一阵紧闷,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一般。 “不敢玩就算了,还以为你方歌有多大的胆子呢?切,也不过如此,行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杨岚冷笑一声,投给方歌一个鄙夷地眼神,随即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就在这时,方歌突然猛地一下捉住杨岚的那只修长的手,随即头也不抬地冷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游戏?” 杨岚被方歌的这个突然决定给狠狠地惊愣住了,不一会儿,便很是讨嫌似得拨开方歌紧握住的手,随即淡淡一笑说道:“三天之后的XX废气水泥厂,如果你敢,就来找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杨岚刚说完,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随便拨弄了几下,紧接着方歌的手机便就响了起来,见此,杨岚这才轻笑一声离开了。 方歌惊异地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又抬头看了看杨岚离去的背影,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如指掌?就连姓名和手机号码都打听到了。 “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啊?”方歌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祟,方歌总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在这个杨岚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她找到自己,难道只是为了玩这个知致命的游戏么? 或者说,杨岚对自己在孤儿院的事情也一并知道了个清楚,既然知道这件事对自己的严重影响,难道杨岚的目的不是玩游戏,而是要致他方歌于死地么?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方歌不自觉地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看来这件事确实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然,也只有去了,才能知道邀请背后的真相。 去超市买了一包烟之后,方歌便就匆匆去了附近的网吧,已经好多天没有放松心情了,最近的测验太多了,再加上雷赫的案子,让本就压力很大的方歌更加的喘息不过来。 玩了一会儿英雄联盟之后,方歌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获第一滴血最高的他,竟然在好几场战斗中,被人屡屡虐杀。 他可是花了六千三的英雄币买的英雄亚索,这个被称作变态单挑王的亚索,在第一场就被人连续虐杀了三次,让他很是不爽。 好不容易得到了第一滴血,可最后还是被对方给虐了塔,最终完败。 队友们的责骂和敌方的嘲笑,很是让方歌郁闷至极,只得关了游戏,兀自地抽了闷烟。 “看来今天很是不在状态啊?”方歌自我嘲弄了一番后,这才点开了自己的伊妹儿,却收到了好几封信件。 方歌百无聊赖地点开瞥了一眼,原来都是些垃圾信息,可就当他准备关闭邮件时,却被最底下的一封信件给吸引住了。 “七宗罪?”信件名赫然写着七宗罪三个字,着实将方歌给狠狠地惊了一下,连忙点击了一下那封信件。 刚打开写着七宗罪名字的信件,方歌便看到了七张不同环境的照片,在第一、第二张照片中各有一个死相很是难看的尸体,而后面的五张反而是空荡荡地,在照片的上面写着等待两个字。 在七张照片的顶端各用七彩的颜色写着:暴怒、Y乱、暴食、贪婪、懒惰、傲慢。 当方歌看清第一张照片中的环境和尸体时,他便感觉了一种被人紧扼住喉咙的窒息。 漆黑的夜,奚落的雨滴,一片看不清终点的树林,在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上悬吊者一个死者,而死者正是被肢解的杜天,在杜天的腾起的脚下有一只浅浅的脚印。 在脚印的前端有一丝红色的血迹,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不仅看不到那只浅浅的脚印,更别提那一丝的血迹。 离死者不远的一簇草丛间,有一片枯黄的树叶,而在树叶的一旁有一个身穿雨衣的男子,俊秀的脸庞上镌刻着无比的沉稳和坚毅,方歌惊异地发现那个男子正是前往树林探查的自己。 看到这里,方歌的心顿时进入了一阵极度恐惧中,难道自己被人拍了照,以这张照片的距离推算,应该是一张近照,而且更诡异的是,当时自己去的时候,杜天的尸体早就被雷赫带走了。 可为何杜天的尸体还会留在这张照片中呢?难道是鬼怪作祟? 方歌带着惊惧连忙看向第二章照片,当看到第二章照片的时候,方歌差点没有一个跟头从椅子上摔在地上。 一只写着太平间三个字的通道,在通道中正行走着两个人,一只被熊熊火焰笼罩的值班室内,有一个紧捂住喉咙的值班医生,喉咙处渗出一道道血丝,就像一条条红色的小蛇一般。 而这个值班医生正是被割喉烧死的李谋,此时的他身体歪倒在一只沙发椅上,两眼暴突地紧紧盯着值班室的玻璃窗,眼神中满含着不甘心以及强烈的恐惧。 在照片的边角处,有一只伸出拨弄镜头的手,那只手竟是如此的滑嫩,滑嫩得有些怪异,就像是橡胶娃娃的手臂一般,一丝的毛孔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两张照片,方歌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然沉重地无法抑制,这个发照片给他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如果就是凶手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向自己透露下一个作案的地点呢? 方歌之所以这么想,那是因为他在第三张照片中看到了一个拥挤的仓库,在仓库里有一只电视机,电视机的荧幕里并没有播放节目,而是一片雪花。 在离电视机不远的地上,有几只装满了老鼠的笼子,那些老鼠似乎是饿坏了一般,变态地咧着尖利的牙齿狠狠滴咬着笼子的铁丝,可无奈始终咬不断。 而在装有老鼠的笼子旁边,又有一只偌大的玻璃柜,里面竟然是不住扭动身子的蛇,对方似乎是有意将蛇的样子的画面放大,方歌看着那些蛇的特征,很快推断出那些是含有剧毒的五步蛇。 “他到底想做什么?”方歌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虽然他看过七宗罪,可那毕竟是电影,没想到真的如自己的推断,的确是利用七宗罪里面的惩罚方式来犯罪。 方歌连忙摸出手机,快速地点开相机,他必须要将后面的照片给拍下来,虽然不一定能起到作用,但至少可以为被害人争取一定的时间。 可就当方歌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却没想到更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整个邮件刷的一下被盖上了一片的红色毛毛虫,不一会儿,红色毛毛虫便就将整个荧幕都给吞噬了。 而那些装有照片的邮件,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方歌顿时陷入了一片迷茫中,端着手机准备拍照的双手也倏地一下僵硬在了原处。 “木马病毒!确实厉害!”方歌的心顿时凉了一截子,他万万没有想到凶手不仅深知中医的穴位,还懂得七宗罪的杀人手法,而且拥有者只有特种兵才有的沉稳和反侦察能力。 更甚至的是,就连黑客的木马病毒操作方法,都能了如指掌的控制的天衣无缝,时间更是把握得滴水不漏。 方歌一直都没有离开网吧,更是没有离开过那张椅子,双眼就这么地直直盯着荧幕上一片红色毛毛虫,其实只要将电脑重启一下,荧幕就会完全恢复成原状。 可方歌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不会,而是他已经陷入了一阵深深的沉思之中,以至于路过的人都笑骂他是个神经病。 而他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兀自地呆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就连网管过来称作要帮他,都被他的样子给吓坏了,除了害怕他异常的举止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那天与杜天动手的惊人一幕。 就这么的,方歌直到手机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响铃声,这才倏地一下清醒过来,看着手机上十几个的未接电话,方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关了机离开了网吧,就连账都没有来得及结。 “你丫的死哪儿去了,打你这么多电话都不接?”出了网吧的方歌连忙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刚响了一声,电话便就被接通了,紧接着就迎来对方的一阵莫名臭骂。 卷一 局 第九章 冷战 方歌将手机脱离耳际,随即揉了揉耳孔,任由着手机那头一阵怒喝,待声音小了些之后,这才尴尬地一笑,摇摇头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人呢?喂?”对方见喝了半天都没人应自己,不禁发出一阵疑惑。 方歌轻咳两声后,这才轻笑一声应道:“我在呢,雷大队长?” “你!好吧!你不是说好去左岸咖啡厅见面的吗?”雷赫此时已经急得如同热锅蚂蚁一般了,在左岸咖啡厅一阵跺脚。 方歌轻叹一声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怪不得这家伙会这么着急。 方歌只得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马上过来,你等我啊?” “我等你,我TM都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从九点多就来了……喂,喂,喂?”雷赫话刚说了一半,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嘟嘟嘟断线声,不由气的他直骂娘,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家伙。 雷赫长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气呼呼地狠吸了两口,结果吸得过猛了,顿时呛得他两眼直冒金星,眼泪鼻涕瞬间就流了出来。 “尼玛,连你都气我!咳咳!”雷赫愤懑地使劲将手中刚抽了几口的香烟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紧接着又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 而这头的方歌,哪里还敢有所停留,还未等雷赫说完,便就急忙挂了电话,随即在路口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左岸咖啡厅,可不能再让这个家伙等急了,不然真的就要骂娘了。 出租车的士的办事效益就是快,不一会儿,便就在方歌的催促下连续转了四个岔路口,来到了方歌指定的目的地左岸咖啡厅。 刚一下车,方歌就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护栏边上咳嗽不止的雷赫,心里不禁开始为他担心了起来,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向雷赫的方向走去。 “雷大队长,你这是要作死的前奏么?”方歌见到雷赫的第一句话就是消遣,看向雷赫的眼神更是不怀好意。 雷赫抬头见是方歌,不禁又是一阵大怒,憋着通红的脸,指了指方歌,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歌嗤笑一声,走到一旁的小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给雷赫,冷笑着说道:“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再折腾了,赶紧的,快喝了!” 雷赫狠狠瞪了一眼方歌,稍作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了矿泉水,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后,果然咳嗽减缓了不少。 雷赫如释负重地长舒了一口气后,缓了缓口吻,说道:“东西都给你带来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只文件袋递给方歌。 方歌接过文件袋瞥了一眼后,呵呵一笑指了指咖啡馆说道:“要不再进去喝两杯?” “别,我等你的这一个小时,已经喝了五杯了,你还是饶了我吧?”雷赫厌恶似得打了个饱嗝儿,面露难色地拒绝了方歌的邀请,估摸着这五杯咖啡下肚,今晚是别再想睡个踏实觉了。 “好吧,这里有什么地方是比较隐秘的?”方歌无奈地摇摇头,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头问向雷赫。 “隐秘?”雷赫挠了挠后脑勺思虑了一翻,突然眼光一亮,说道,“是有那么一个,走!”也不等方歌反应过来,径直地朝自己的“宝马”走去。 方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宝马”,不由心底发出一声冷笑,随即信步走到雷赫的面前,指了指“宝马”不解地问道:“这就是你传说中的神器?” 雷赫先是微微一愣,尔后尴尬地一笑,说道:“不是经费不允许么?上面又不肯下发一辆,没办法,你就将就着点吧?”说完,再不顾方歌的感受,径自地钻进了“宝马”的主驾驶。 “哎!也真的是难为你了,呵呵!”方歌有些不情愿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刚打开车门便就发现了座位上有一只娇小的四角袋,随即冷笑一声问道,“你这身体还是要节制的好啊,雷大队长?” “……!”当雷赫顺着方歌的眼神看向那只娇小的四角袋时,顿时傻眼了,支支吾吾地说不上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更是千奇百怪。 方歌苦笑一声摇摇头,捡起那只四角袋塞进了杂物箱内,这才轻咳两声后,释然地说道:“行了,赶紧走吧,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这句话一出,雷赫连忙干笑了两声,钥匙一拧,油门一轰,便就将车驱离了原地,直向目的地而去。 虽然“宝马”是一辆娇小的甲壳虫,但在雷赫熟稔的驾驶技术下,立即成了一只猛虎,穿梭在众多比之大了很多的车辆之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赫可是穿了好几条街巷,这才来到一只巨大的仓库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方歌下车之后瞥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这里除了有一片绿林之外,也就只有这么一只巨大的仓库,周围可谓是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人的踪迹了,这才是让方歌很是惊讶的地方。 雷赫爽朗地哈哈大笑一声,钻出车门,指着面前的巨大仓库得意洋洋地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一块地皮,这可是我老子生前留给我的,价值可有几百万呢!” 方歌冷笑一声,无语地瞪了一眼得意忘形的雷赫,随即冷声问道:“要真有几百万,你还能开这破甲壳虫?得了吧你!” 这一句话着实就像是一道晴空霹雳,顿时将雷赫劈了个正着,雷赫尴尬地干笑一声,清了清喉咙后解释说道:“这个嘛,我说的是若干年之后的升值,到那时候,我还用得着开这破玩意儿么?” “哎,还是算了,我就懒得等那一天了,赶紧的吧,正事要紧!”方歌白了一眼雷赫,示意他打开仓门。 雷赫心里郁闷至极,这小子还真的是够狠的,一天之内连续整了他三次,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方歌,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雷赫呵呵一笑之声后,便匆匆地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所谓的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集装箱,雷赫打开箱门之后,方歌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储物柜,除了有雷赫储藏的衣物,居然还有枪支弹药。 “你不会是想走国外雇佣兵的路吧?”方歌惊叹一声,仔细地观摩起那些悬挂在箱壁的枪支以及兵刃。 这还是方歌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一只储物柜,而且还是具备强化战斗的集装箱储物柜,怪不得雷赫会这么得意。 “怎么样?大开眼界了吧?”雷赫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沾沾自喜地笑着对方歌说道。 方歌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怕上司查下来?” 雷赫狞笑一声,说道:“既然敢做,自然是不怕他来查,再说了,你也不可能告密的对吧?” “你这么相信我?”方歌心里猛地一惊,随即不相信地看向身侧的雷赫。 雷赫并未说话,只是兀自地从架子上取下一只手枪,随即咔咔两声将弹匣装上,打开保险之后倏地一下将枪口直指向方歌,冷声说道:“我相信你,不过……你相信我吗?” 方歌紧盯着那只黑黝黝地枪口,此时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了,冷哼一声问道:“莫非你是想杀我灭口?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来之前,我已经和同学说过了!” “你在威胁我?”雷赫双眼中闪过一丝的怒气,直直地盯向方歌,枪口依然直指方歌的胸口处。 “你不也是在同样的威胁我么?”方歌也毫不示弱,冷声说道,双眼死死地盯着雷赫紧扣扳机的右手,只要他一动,自己也就只能有零点一秒的时间反应。 “哈哈哈!逗你玩的!”雷赫倏地爽朗大笑一声,关闭了手枪的保险,又取出了弹匣,随即将手枪重新挂在了架子上。 方歌心底不由地轻舒了一口气,尼玛,这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鬼?此时他的额头早已大汗淋漓。 “这样就怕了?切……!”雷赫轻拍了一下方歌的肩膀,看向方歌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冷彻的精光。 “没有,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方歌轻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释然地说道。 见方歌这样说,雷赫这才呵呵一笑,走到了箱门前,猛地一下拉住了箱门,只听轰的一声,两只巨大的铁质箱门便就狠狠地合在了一起。 “说吧,发现了什么?”雷赫拉上箱门的拉锁,这才转身肃然地问道。 方歌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紧蹙了一下眉头,双眼倏地紧紧地盯着箱门,就是不肯说出半个字。 雷赫转眼瞥了一眼箱门,随即回头笑着说道:“你放心啦,我这集装箱不仅可以装载东西,隔音效果也是极为的好!” 见雷赫这么说,方歌这才释然地一笑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划出三张照片后,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雷赫连忙紧步走上前来,拿起那部手机仔细看了起来,当他看过之后,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突然抬眼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案发现场么?” 方歌轻嗯了一声后,若有所思地冷声说道:“不错,这是我下午的时候在邮件里发现的,还有另外的四张,结果都被木马病毒给侵袭了,哎!” “什么?还有四张?”雷赫一听这话,顿时惊呆了。 雷赫猛然间想到了方歌说的那个七宗罪,如果真有的还有四张的话,那不就真的和七宗罪如出一辙了么?越是想,雷赫心里越是一阵毛骨悚然。 方歌见此,随即将下午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雷赫,其实,他本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雷赫的,不过当前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权限,他必须要尽快找到这个发邮件的人。 也只有找到这个人,才有可能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不过问题来了,就这么一个小派出所,怎么可能具备这么好的追踪仪器呢? 再说了,那封邮件不仅照片没了,就连发件人都没了,除了高科技的追踪系统能还原,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那该怎么办?”雷赫顿时就像一只焉了的气球,双目暗淡无光的紧盯着桌上的手机,没想到这个重要的线索竟然就这样断了。 就在这时,方歌突然快速地打开文件袋,瞥了一眼手里取出的文件,蓦地问道:“那个少了一根手指的男子,到底是谁?” 雷赫微微一惊,脱口问道:“你问他干嘛?” “很重要!”方歌惊愣之余,随即怒声说道。 见方歌态度这么坚决,雷赫这才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关于这个男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