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煌耀酒楼,第120层。 吊灯耀眼,酒香沁人,气氛却不像其它楼层那样喧嚣热闹,但也并不冷清,一种神秘高贵的味道在平静之中流淌。 十个宴会厅,以包厢形式隔开,只满了两个,但作为绝顶机密的合作商讨场所,对于酒楼老板而言,已经足够。 毕竟,一个宴会厅,一个晚上,就需要支付五百万人民币。 绝对的无监控,隔音效果亦远远走在世界前列,服务员更是经过了严格的重重检查,都拥有五年以上工作经验,无任何不良信用记录。 在这里达成的合作,签订的协议,从来万无一失。 一个模样姣好的服务员踩着高跟鞋走进宴会厅,手里端着一瓶82年的拉斐和一盘精致的水果拼盘。 宴会厅里,合作双方正准备签订协议,其中一个身着西装却散发出闲适气质的年轻男子,便是应邀投资方,容貌清俊,华贵逼人,随意坐着便能轻而易举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正是柯承嗣,在他这个年纪就继承了全国十大集团之一的凌天集团总裁,举国瞩目,今天谈成这笔净赚二十亿利润的合作,他心情还不错,从容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愉悦。 服务员将红酒递给柯承嗣的时候,他正在看他的那一份协议,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到服务员脸上。 “把这杯酒喝了。” 柯承嗣慢慢道,气势不容悖逆。 逢可可下意识地用手摸向左胸上微微镂空的别针装饰,刚刚不过是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协议,这位柯董事长实在是太敏锐了。 “柯董事长,您这是干嘛?”逢可可稳住内心的不安。 男人的手豁然抓到她的手腕,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慑力。 逢可可只好又气又怕地拿起红酒一饮而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宴会厅。 红酒是不能牛饮的,逢可可很快感觉到大脑一阵眩晕,她躲进卫生间,今天窃听商业机密的任务应该算是顺利完成了,三万块钱应该到手了,弟弟的学费、拖欠的房租都有着落了,家里的日子应该可以好过一些了。 不对劲儿,为什么开始浑身无力?逢可可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陡然滚烫起来。 模糊中,一个高大的男子向她走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谁让你来的?” 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近在鼻尖,逢可可无法抗拒内心的渴求,药力的作用下,她双臂如藤蔓,缠绕住对方的脖颈:“是一个陌生人,首付五千,事成之后,会支付三万尾款。” 眼前的女子已经被药力模糊了意识,红唇魅惑,眼神迷离。柯承嗣本可以将她丢在卫生间,却下意识打横抱起她。 嗯,抱起来感觉还不错。 一个漂亮得令人炫目的时尚女子从二楼宴会厅下来,走到一楼宴会厅门口,轻轻敲敲门,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她有一瞬间惊诧,随即拨通电话:“亲爱的,我这儿谈判已经结束了,你在哪儿啊?不在这里过夜吗?” “我在回去的路上,你也早点儿回去吧。”柯承嗣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挂了电话,时尚女子,也就是柯承嗣的未婚妻逢月萱,气的牙痒痒,她精心谋划一番,给柯承嗣准备那一杯特殊的红酒,一定要达到非她不娶的目的,不能让他自行解决掉!她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一辆劳斯莱斯在宸起小区别墅群停下,车门打开,柯承嗣抱着逢可可大步走向别墅。 怀中女人的体温,已经接近42℃极端高温,像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他的身体,对女佣讶异的神色熟视无睹,柯承嗣进入房间,准备将逢可可扔到浴缸,用冷水把她浇清醒,然而,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爆发出所有本能的力量,甩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停住,沉眸,对上女人媚波离和的目光,“你叫什么名字?” “逢可可。” 柯承嗣的手,无意中紧了紧。 “家,在什么地方?” “西郊棚户区。” 柯承嗣大步走向床,将女人放到床上,当然,他也不得不压了上去。 逢可可顺势捧着他俊若神祈的脸,疯狂地亲,才第一口,就咬破了他的嘴唇。 一缕鲜血顺着柯承嗣的唇边流下,他的眸子一下子黑了, 任女人的手疯狂地解开他的衣裤,肌肤与空气接触,热息散发出来,更加撩得女人饥渴难耐,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稍微侧过身体,从抽屉上拿出一张白纸,刷刷刷写了数行字,一个翻身,将女人压住,在她耳边道,“想要么?想要就在上面签下你的名字。” 低语呢喃,带着某种诱导。 逢可可想也没想,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笔和纸扔到地上,手向男人腹部处探去,男人喉咙间发出一声闷哼,骨节修美的手向上按下,明灿的吊灯熄灭,卧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二天,逢可可苏醒过来,浑身上下酸痛无比,有些地方还出现了青淤,昨夜的事情像电流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她惊了一身冷汗。 怎么会这样?!或者说,怎么可以这样?! 这间卧室很大,足有两百来平,布置奢华大方,一切高端卧室用具应有尽有,然而,逢可可并不关心这些,她对着床上一小滩早已经风干的血迹发了一会呆,然后咬唇穿上衣服,手微微发抖。 隐约有一个人影站在华丽的落地窗外,似乎在做晨间运动。 “哗啦”一声,逢可可拉开了落地窗,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想退缩。 昨夜那个男人,只穿了一条裤衩,站在外延的阳台上,身材韧实,精瘦,修美,他的手臂举起,仿佛是在蓄势,三楼下,是一方澄澈宽阔的游泳池,泛着粼粼清波。 他俊美的脸上,神情专注,似乎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逢可可咬了咬牙,像一条潜伺的小狗,张开了犬牙,上前两步,推向男人。 在他飞身而下的瞬间,她惊恐地看到,她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所带,脚踩空离开阳台,一道摔向下方。 “啊!” 逢可可惊慌失措地大叫,八爪鱼般,手脚胡乱地“舞动”,男人的手很随意地揽着她柔细的腰,她的身体呈与地面平行的角度,跌倒水池中只怕是会砸得五脏六腑俱伤。 柯承嗣保持着优雅的落水,眉眼却凑近女人,带着嘲讽,“好女人,占了便宜,还来暗算我?” “嘭。”一声闷响,两人一道坠入游泳池。 在这样的情况下,逢可可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感到那只手在腰部一转,她以六十度的倾斜入水,虽然脸一半身体仍砸到水面上,但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缓冲,掉到游泳池中滋味还不算太痛苦。 她挣扎,吞了几大口池水,费了好大的劲抓到护栏,站稳发现水才淹没到脖子,她摸着一阵生疼的脸,带着愤怒看向男人,却见他正在悠然自得地游泳,一副很惬意的样子,而且不像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被浸湿的衣服上,显得很狼狈,他本身就只穿了一条裤衩,头发上也只沾了点水露,跟她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尽管天生怕水,又不会游泳,她还是沿着池壁向他挪去。 正文 第二章 他的第一次,值一分钱? 柯承嗣居然也不回避,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一个女人失贞后的狂抓撕咬和泼妇骂街,竟游着迎向眼中盛着滔天愤恨和屈辱的女人,眼中带着笑意,“逢小姐生什么气?我不过是怕你昨晚的药力还没有散去,大白天又对我不安分,让你清醒一下。” 正好游到逢可可面前。 “无耻,不要脸。”逢可可气急败坏,巴掌扇连着身体扑,原来昨晚的饮料被下了药,而饮料,正是他逼自己喝下去的,她一时恨不得把他撕碎。 柯承嗣一让,手利落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距离自己怀抱咫尺的位置,目光炯炯,“要不是你伪装成服务员进入皇耀酒楼,监视我的谈判,又怎么会,嗯?” 逢可可想到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一个激灵。 她得在今早九点赶到约定的地方,拿事成之后的三万块钱。 那人说,过期不候。 那可是救命钱啊! 眼下的屈辱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对,是她先算计他,也是她往他身上爬,到这一步,她只能认栽。 那点救命钱给了她一点安慰,她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爬上池壁上的梯子。 “你强x了我,就想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人?” 男人靠在水线上,手抱胸,冷不防地道。 “你可以拒绝啊。” 逢可可没好气地回。 “可是,你说如果拒绝,你就会死,我不过是为了救你的命。” 男人很有理由,水珠从他脖颈上流下,他的眸子像黑曜石一样,平静中蕴着操控一切的力量。 逢可可自知理亏,可也怪这个男人,以他的体力,难道还反抗不过她吗?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昨夜的力气有多大,人有多疯狂…… 还说,如果不依,她就诅咒人家祖宗十八代。 她拧了一下衣裤,又上楼拿起钱包,这时,柯承嗣已经换了姿势,靠在池壁上,向上看着准备离去的女人,唇角都是满足和戏谑。 逢可可走到阳台,将一样小东西,从三楼扔下。 柯承嗣接住,笑容微微一凝,一分钱硬币,他的第一次就值这么一点吗? 不过,以后有的是她还的机会! 逢可可看了一下时间,到约定地点绰绰有余,幸亏还有外套是干的,她的裤子又是深色,若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浸了水,只是穿在身上感觉有些不舒服罢了。 下楼梯的时候,那些保姆看她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忙碌,等她走远了才嘀咕,“第一次见总裁留女人过夜,逢小姐来过几次,晚点都不还得离开。” “啊,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逢小姐似乎是总裁的未婚妻,那这个女人……” 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三人脸上都出现了鄙夷。 逢可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了人人喊打的“三儿”,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四十多分钟后,到达香榭食庄后面的那条小巷子,一看时间,还好,她提前了三分钟。 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拐角向她走来,很干脆地将公文包打开,取出用黑盒子装着的一沓钱,“干得不错。” 三万,捧在手中有些沉甸甸的感觉,尽管知道对方不太可能使小伎俩欺骗她,逢可可还是颇没有形象地瞅瞅四周无人,用手指不太麻利地点钱,边摸真假,等她数清楚,送钱来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这一小笔钱来之不易,她一瞬间忽然想哭。 将黑盒子放到手提包内,她颇有底气地走向巷子外的街道,弟弟有学费上大学了,欠的三个月租金也可以交上,不至于被房东赶出去,等她找到了工作,一切就可以平平顺顺的,这种感觉,仿佛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然而,在她出巷子口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一个视觉盲区跑出来,迅速利落地抢走她一直下意识地夹紧着的手提包,逢可可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追去。 那个身形干瘦的窃贼却灵敏地穿过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骑上停靠在一棵绿茵下的电动车,扬长离开。 此刻才进入红灯十来秒,明知道很危险,逢可可仍冲向对面,她兼顾着车流,眼看着电动车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竟再也不再看危险的车辆,一咬牙使出最快的速度,一时间喇叭声四起,几乎要将她淹没,一辆白色宾利向她的身体撞来…… 巨大的响声之后,逢可可的身体在地上翻滚几圈,口中吐出一小口血,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还能够站起来,而撞她的那一辆宾利,却被一辆劳斯莱斯所撞,横斜在大道上,车头也有了些破损。 劳斯莱斯驾驶座上的男人看着狼狈的女人,眸子一派漆黑。 可可,多年不见,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打开车门,迈着长腿走了下去,逢可可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不死就把钱夺回来,可是她跑了几步,却捂着胸口蹲下了身体,她低着头,身心都被巨大的绝望笼罩,这时,一只手伸向了她。 逢可可抬眼,眸中氤氲着泪雾,坚强又痛苦,上初中以后,她从来没有哭过,哪怕是昨晚失身,可是现在,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尽管眼前是夺了她贞洁的男人,本该恼恨的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无视他帮助她的手,将脸扭向一边。 保时捷的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留着大波浪卷头发的时尚女人走下来,正是逢月萱,看到男人,她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错,亲切地朝他挽了上去,“承嗣,没想到你也在。” 不仅在,他们的车还相撞了。 柯承嗣盯着她,目光似乎变得很慑人,逢月萱心底微微发毛,这才看了逢可可一眼,惊讶地道,“哎呀,原来我撞到人了,阿来,我自己开车去公司,你拦一辆出租车送这位小姐上班。” 可她的眼底却是不屑的,仿佛在说,谁叫你自己违反交通规则? 原来,他们是男女关系。 一缕羞耻感升起,逢可可只想快点离开这儿。 一辆宝马在柯承嗣身边停下,车窗滑下,露出沈蒙诧异的脸,“BOSS,我才离开一会,就出车祸了?” “少废话,开门。” 柯承嗣不由分说,拦腰抱起逢可可,扔到宝马后座。 逢月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柯承嗣还从来没有抱过她,今天竟当着她的面,抱这个小贱人。 正文 第三章 老男人,滚出去! 逢可可有气无力地躺在后座上,很快晕厥了过去。 醒来后是在医院,消毒水的味很刺鼻,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大束花,颜色娇嫩欲滴,有淡淡的香味,她下意识地要下床,门打开,沈蒙走了进来,“逢小姐,你肩处有骨折,快躺下。” 看到他手上的东西,逢可可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那是她的手提包,而且,还是放入三万块后鼓鼓的手提包。 见她又惊又喜,沈蒙笑了笑,将手提包放到她手上,“行窃的人已经被送到派出所。” 逢可可翻看了一下,证件和钱都在,惶恐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谢谢你。” “可不要谢我,是总裁让我去拦截小偷。” 沈蒙抱着手,扬眉,boss竟关心这个女人的死活,不会是昨晚上真的被…… 逢可可微怔了一下,却并没有说出感激的话,“知道了。” 沈蒙说,“逢小姐,你伤得不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医药费已经一笔垫付,多的会返给你,你好好养伤。” 然后向她挥别。 逢可可从包中摸出手机,上面显示五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冯婉打来的,由于调成了静音,她一个也没接到。 拨打回去,响两声就接通了,她开口,“妈。” “跑哪儿去了?打了几百个电话也不接。”冯婉有点生气。 “我……昨天面试了三家,太累了,找了家旅馆睡到现在。” 逢可可捏了捏钱包,想到冯婉看到后一定会很高兴。 冯婉缓了语气,“暂时不用找工作了,先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逢可可下床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大碍,去办出院手续,令她惊讶的是,多退的钱竟然有十万,本来她想让医院退给柯承嗣,但想到昨晚的事,就理所应当地收了下来。 她的初夜没了,今后又再也不用见到那个人,她才不甘心别人占了她的便宜她什么也得不到。 她在出租车上,琢磨着冯婉的话,察觉到她似乎压抑着一种……喜悦? 以往她外出找工作,有三天不回家的情况,也不见冯婉有多焦急。 从城中心到西郊棚户区,出租车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逢可可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师傅,匆匆下了车,回到棚户区51号,冯婉看到她,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快进屋,陈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 逢可可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走进低矮的平房,只见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坐在家里仅有的靠椅上,看到她进来,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可可啊,越来越漂亮了。” 此人是棚户区边缘有名的暴发户陈土津,城区建设,有个延伸的角刚好落在他家的位置上,他一下子获得了一千多万的补偿,可以在五环买一套房了,虽然在有钱人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棚户区苦苦挣扎的人们来说,已经是天价。 陈土津以前也算不上穷,总喜欢戴着一条细金链子在棚户区显摆,偶尔还调戏一下长得不错的女孩,如今他的金链子已经换成了拇指粗的,屋子光线暗淡,只有他的金项链在熠熠生辉。 曾经逢可可见着他总是绕道走,他以为她是想凭着姿色攀附有钱人,如今他终于发了一笔横财,迫不及待地跟老婆离婚,上门提亲来了。 本来冯婉不喜欢他,但他大手笔一次性帮交清了房租,又放下了一年的房租和逢小天一年的学费生活费,又再三保证对逢可可好,打算给她下三十万礼金,冯婉便有些动心了。 然而,逢可可看到陈土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滚出去!” 陈土津几乎是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笑容僵住,“你说什么?” 逢可可指了指门外。 陈土津一夜暴富,自尊心膨胀,怎么容得下这种羞辱,一拍椅子站起来,“逢可可,你别不知道,你家房租是我付的,你弟的学费是我给的,加上以后预算,一共三万……” “三万是吧?三万有什么了不起?” 逢可可打开手提包,刷刷刷数出三万块钱,扔到对方的脸上,“还你,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冯婉听到吵闹声扔下勺子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算你狠,告诉你,你迟早有一天得求我。” 陈土津抓起钱,放下狠话,气急败坏冲出门。 “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也用不着这种货色。” 逢可可委屈又愤怒,而且,冯婉钱都收了,明摆着就是要把她嫁给陈土津。 冯婉本来就愧疚,听她这样说表情变得很难堪,“妈是一时昏了头,可你也知道,家里已经过不下去了。” 昨天,逢小天今早出去发传单,她一个人在家,房东又带人找了上来,说三天之内不交房租就强行把他们赶出去,正好陈土津出现帮了她大忙…… 忽然想到了什么,冯婉看着逢可可的手提包,“可可,你的钱,从哪儿来的?” 正文 第四章 “有人给我五十万,让我不要录用你。” 逢可可只说自己被一辆豪车撞到了肩膀,司机毫不犹豫给了她十多万私了,冯婉吓了一跳,把她上下查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大碍才放心。 逢可可把大部分钱交到冯婉手上,“妈,这点钱足够我们缓好一阵子,我一定会找到一份好工作。” 冯婉却是忧虑的,可可是优秀的重点大学毕业生,前去面试的公司都毫无疑问地进入复试终试,可最后都没有被录用,哪怕是只有她一个人的终试…… 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三个月了,眼下逢小天也要去上大学。 逢可可看出冯婉的担心,“妈,我今天去面试的那家公司,连续进行初试复试,是不是录用会当场决定,这样,幕后猫腻就要少点不是吗?” 冯婉这才点头,叮嘱她路上小心一点。 逢可可化了个淡妆,到商场挑了一身比较上档次的衣服,穿上去衬托得人更漂亮了三分,踩着恰到好处的高跟鞋,俨然是一个跻身金领的女在职者。 九十九层楼的大跨行跨国集团矗立在容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带,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意思,“凌天集团”几个字流动着红色的荧光,整体透着说不出的肃穆高贵。 “逢可可,大学毕业三个月。” 面试官将她的资料看了一遍,“之前有找过其它工作吗?” 逢可可如实回答,“面试了一百三十二家,都是复试后和终试后被刷掉。” “噢?”面试官似乎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为什么?” “不知道。” 面试官没有再问,讨论了几个关于市场营销方面的问题,逢可可解答得头头是道,并提出了很有创新的点子,面试官稍微愕然了一下,让她上三楼参加复试。 面试第一轮通过,这对于逢可可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她从容地上了三楼,复试官是一名干瘦的男子,眼镜下,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逢可可坐下的时候,打印机正好打出刚才她提的那些点子,复试官是企划部经理杨川,他拿起扫了一眼,露出微笑,提了几个更有深度和广度的问题,都是关于商业实践方面,甚至她专业没有涉及到的边缘区域,逢可可迟疑了一下,也都一一解答。 杨川亲自去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逢小姐,请。” 这是最上好的龙井,也是凌天集团对求职者满意的表现。杨川心中松了一口气,boss,你交给的任务,我终于完成了。 他正要恭喜逢可可被录用,助理敲门匆忙走进来,“杨经理,有人要见您。” 杨川不悦了,“没看到我正在忙?” “很抱歉杨经理,对方说,现在一定要去,事情很紧急。” 杨川只好让逢可可等,逢可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抿了两口茶水心绪才平缓一点。 杨川回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他带着认真,上下打量了一下逢可可,“逢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逢可可不解,“这话怎么说?” “有人给我五十万,让我不要录用你。” 逢可可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以前之所以在最后一关卡壳,可能也是有人动了手脚。” 杨川推测道,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只录音笔,放在办公桌上,“想知道是谁?” 一股愤怒在心底升起,逢可可盯着录音笔,咬了咬牙,“谁?” 是谁,对她“一路追杀”,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杨川挑眉,“除非你成为我们公司正式的员工,不然,我可没有权利告诉你。” “你是说……?”逢可可眼睛一亮,人生的大喜大悲,实在是太刺激了。 当初向凌天投简历,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毕竟一个入门级的企划人员,每个月就有一万到两万的收入,要求一定不低,没想到,她成了幸运儿。 杨川拿出合同,推到她面前,“如果逢小姐没有其它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把协议签下来。” 而逢可可虽然脸上没有流露出太欣喜若狂的表情,但心中却巴不得赶快签上,再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失去了这个机会,她恐怕只能待业在家了。 她仔细地看着合同条款,表情专注,杨川微微点头,这一位面试者综合素质不错,只要肯学习专研,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浮雕微凸的纱窗外的走道上,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稳沉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道,让人感到有威慑力迎面而来。 “这是我们的总裁。” 有些突兀地,杨川介绍道。 逢可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高瘦男人的脸正好出现在半开的小窗外,她的身体蓦然僵了僵,手中的笔慢慢放下,正好在这个时候,男人也微微侧脸,朝她看来,眼神清冷,沉定。 像在看一只猎物。 怎么会是他?! 逢可可感到,自己快要坐不住了。 “我想,再考虑一下。” 她的脸微微发红,羞恼而纠结。 杨川有些意外,“逢小姐,这份工作,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 逢可可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会是她的顶头上司?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杨川抬起下巴,“进来。”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迈着长腿步入办公室,见是总裁大人,杨川赶紧迎了上去,“总裁,还没来的及跟您说呢,企划部最后一名达到要求的职员终于招到了,只是,这位小姐说要考虑一下。” 柯承嗣目光落在逢可可身上,静静道,“考虑什么?” 逢可可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太敢看他,可一想到昨晚上的事,抬起头来,“总裁,难道我就没有其它选择了吗?凌天集团虽然强大,可我也并不是非要在这儿工作不可。” “你还能有什么选择?” 柯承嗣拿起录音笔,点开按钮,一个女人声音响起,“如果五十万不足以让你们拒绝这个女人,我愿意再加。” 杨川道,“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为什么要对付她?” “这你就不要问了,总归我不会让她有半点向上爬的机会。” 特别是最后那一句,让逢可可每一个细胞都在滋滋冒火。 正文 第五章 另一份晚间工作 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只是,无论她怎么回忆,都记不得在哪儿听过。 一种恐惧感从她的脚尖爬到头顶。 “所以,你,别无选择。” 柯承嗣淡淡道。 杨川觉得,总裁一来就施威胁手段,有点违背人道,正要提醒,男人的一个眼刀让他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心中暗道总裁为了抢夺人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告诉我,她是谁?” 逢可可咬了咬唇,所有的辛酸和无助都化成了恨。 杨川心想,这一次是逢小姐自己往刀口上撞。 然而,柯承嗣却开了口,“云赫集团,逢月萱。” 逢可可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懂了,她一下子懂了,她就知道,他们一家,都不会让她,冯婉,小天好过。 男人没有忽略掉她眼中的痛,他微抿起唇,等待。 逢可可心思在飞快变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杨川以为彻底冷场要开口的时候,逢可可看着柯承嗣,“好,我签。” 柯承嗣笑,“还不算太笨。” 逢可可早已经看完了内容,没什么问题,一咬牙将字签了,柯承嗣从她手中接过笔,手指碰到她的,她下意识地缩开,柯承嗣仿若不觉,气定神闲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到我办公室谈谈。” 逢可可跟着他走出办公室,他的步伐如流星,剪裁得非常合身的西装侧面仿佛有一道光线,浑身散发出一种从容的操控气势。 如果不是侵犯了她,倒也是个可以多看几眼的帅哥。 尽管心中对这个人很排斥,逢可可仍要履行一个新人的礼仪,亲自给对方按电梯门。 “柯总裁,几楼?” “七楼。” 柯承嗣瞥了一眼她忍耐着模样,唇角微勾,不爽吗?等一下,她会更加不爽。 凌天集团boss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奢华中透着低调,落地窗将外面都市的繁华展露无余,却听不到任何杂音。 柯承嗣在办公桌旁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逢可可坐下,“boss?” 柯承嗣打开抽屉,取出一张A4纸,上面只有几行字,“别忘了,晚上八点到十点,履行你的另一份合约。” “什么合约?” 逢可可疑惑地接过,看到上面的内容,整个人僵住。 上面写着“大学毕业生逢可可对凌天集团总裁柯承嗣进行监控和生理索求,对柯承嗣造成巨大的身心伤害,为了补偿,从9.1号开始,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为柯承嗣提供服务,包括贴身女佣的一切义务,以及柯承嗣吩咐的其它事务。” 上面还有她的签名。 逢可可瞪着柯承嗣,恨不得把这份所谓的协议摔到对方的脸上。 “想撕?” 柯承嗣从抽屉中取出一沓白色复写纸,“我准备了一百份,你可以一张张撕掉,不过……” 他眼中掠过一抹邪色,另一只手夹起一张厚一些的纸,“原件,还在。” 逢可可皱眉,感到无助,“为什么缠住我不放?” 柯承嗣倾身过来,如虎狼踞视,两手指夹着一枚一分钱硬币,举到她眼前,“偷拍我,又上了我,想一分钱打发?逢可可,你的想法太天真,太滑稽了。” 这两件事逢可可都没有发言权,她只好硬着头皮,“有工资吗?” 柯承嗣似乎考虑了一下,“虽然是你补偿我的损失,但表现好了,我可以在集团工资上给你提绩效,这一份绩效甚至会超过你在集团的工资加绩效。” 这就相当于兼职了,而且条件很诱人,更况且她也走不脱,不是吗? 逢可可只好说,“还有三天,柯总裁,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去工作了。” 她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人。 柯承嗣微笑,带着一种满意的味道,“前晚,我们一共换了十三种姿势,凌晨三点,你才肯放过我。” 逢可可抓起自己的手提包,逃一般快步走出办公室。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人! 杨川扔了一堆资料给她,一天下来,她将凌天的基本情况全方位地掌握了一个大概,明天才是分配任务,逢可可颇有精神地回到西郊棚户区,正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冯婉,却见她双眼红肿,坐在凳子上发呆,屋内冷锅冷灶,显然还没有开始做饭。 “妈,你怎么了?” 逢可可放下手中提的水果,诧异地问。 冯婉这才注意到女儿已经回来,抬眼看她,“小天打人,被公安局带走了。” 逢可可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冯婉眼中出现恨意,“今天贺闵柔过我们门口的时候,暗讽小天是野种,小天就动手打了她。” 逢可可不由得气恼,和那个狼心狗肺离婚之后,冯婉才发现自己怀上了小天,可他扶正的小三贺闵柔却不时出现找茬,说逢振余每个月支付的抚养费不知养了哪个男人的野种,四年前,逢可可满十八岁,逢振余中断了抚养费,一家三口更加拮据。 “贺闵柔伤得严重吗?” 她问。 冯婉摇头,“不过是打了两拳,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可贺闵柔去开了肩部重度骨折和脑部瘀血的证明,小天可能会坐至少三五年的牢。” 无论如何,这个结果都可以导致逢小天无法接受高等教育。 “多少可以打点?” 她想了想,问道。 冯婉脸上更加无奈,“没有个一百万,人家怎么可能会放过小天,毕竟云赫集团,谁也不愿意去轻易得罪。” 一百万,看来冯婉是去过公安局,并得到暗示了,逢可可今天才燃起的希望一下子惨淡了下去,浑身上下微微发凉。 在凌天集团待上好几年,她才能凑够一百万,可那个时候,逢小天也基本上要出狱了。 对方是因为她被录用施加的报复吗?她走出门,看着雨后泥泞的院子,院角有两只母鸡在啄小米,一个裂开的花盆中栽着二十来根葱。 她咬紧齿关,眼角发涩。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正文 第六章 一百万,卖不卖? 逢可可去了一趟公安局,模样帅气的逢小天已经不复意气风发,他穿着一身白衬衣,耸拉着头,脸上是憔悴的神色,“阿姐,过两天我就要被提起刑事诉讼了。” 那时候,事情会更加难办。 逢可可心酸地握住他的手,“阿姐会想办法救你,你要坚持自己的证词,不要有任何动摇,明白吗?” “我知道。”逢小天有点哽咽,大学开学在即,他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惶恐,“阿姐,我应该忍忍的。” “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我和妈都不怪你。”逢可可叹了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攥紧。 “阿姐,如果能平安,我一定会好好读书,每年拿奖学金,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 逢小天看着逢可可,眼神坚决。 他现在还不知道现实的残酷,逢可可只是把她被凌天应聘的事简单说了,逢小天眼睛一亮,“阿姐,你好厉害噢。” “等你毕业了,也去凌天应聘。”逢可可努力挤出笑容,天知道,那是她最不想去的公司,但也可以成为逢小天的庇护之所。 他们任人唯贤,这一点她还是欣赏的。 离开公安局,天已经黑了,逢可可不想回家,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打算先去卖血,再去卖肾,可是,这些,加起来还远远不够。 一辆宝马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打开,露出陈土津泛着油光的脸和发黄的牙齿,“可可啊,快上来。” 似乎已经不计较昨天的羞辱。 逢可可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我可以救你弟。”陈土津见她要走远,干脆将目的直接抛了出来。 他在做一个房地产项目,估计可以回收五千万,财大气粗。 果然,逢可可的脚步停下了,她回头,目光冰冷地看着陈土津。 柯承嗣她是排斥,这个人,却让她恶心到极致。 陈土津笑容猥琐又自得,“一百万,嫁给我。” 对于棚户区的女人来说,一百万聘礼是想都不敢想的,不管对方是花样美男还是半身入土的老男人。 一百万对逢可可而言,只是救命钱,逢小天的前途,甚至一辈子,都押在这一笔钱上。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先去宾馆开一个房间,一个小时后,打电话给你。” 陈土津盯着那张美丽的脸和妙曼的身材,咽了一口口水,恋恋不舍地,滑下车窗。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越是反抗的,他越喜欢征服。 逢可可从包中取出两张名片,一张是经理杨川的,一张是柯承嗣的,上面有他们的电话,然而她知道,她一个刚入职的新人,他们是不可能借给她的,她又翻开手机上的通讯录,跟几个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打电话,可是她们也才转正,各有为难处,最多也只能借给她一万。 一个小时后,陈土津打电话来,“我在祥云酒店,三楼305号,洗澡等你。” 逢可可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陈土津嘿嘿地笑了起来,这类女人他最清楚,虽然骨头很硬,但为了亲人在走投无路之下也会牺牲自己,他上个月就上了两个。 逢可可脚步像灌了铅,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明天逢小天就可以被释放出来了,比起反胃,更多是一种大无畏的决然。 到了祥云酒店,准备上楼的时候,前台叫住了她,“你是逢小姐吧!” “我是。” “是这样的,那位跟你约好的先生的房间换到了310,那可是最豪华的套间。” “知道了。”对于逢可可而言,什么房间都一样,她需要的是钱。 无论她怎么放慢脚步,最后还是到了310的门前,她强忍着心口恶心的感觉,静站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敲门。 门打开的速度出乎她的意料,一只手飞快拽住她的胳臂,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拉进怀中,房间没有开灯,一片黑暗,她看不清陈土津猥琐的脸。 不过,这样更好。 只是,男人的胸膛韧实,宽阔,而且似乎很高,她的头才到他的胸口,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鼻尖的气息如兰,无论那一处,完全不像是陈土津应有的特质。 “为什么要站那么久?” 男人唇在她耳边,用悄悄话的方式低语,醇厚,磁性,她听不出音色。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是令她厌恶的陈土津不是吗? “我有点失望。” 男人又道,带着嘲讽,吻从她耳根开始,炽热,疯狂,她的衣服被剥落,一件件,最后不着寸缕,身体那样的冷,那样的无力,让男人不由得想好好温暖她,拯救她! 她冰冰的小脸上一片温热的濡湿,男人的唇落到她的唇上,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紧咬的齿关,缠裹住她的舌头,灵动地翻腾,身躯紧贴着她的身体,倾压而下。 “放松一点,太僵。” 男人遇到了阻碍,踢开她的腿。 气息靡乱,犹如乱梦。 似乎……感觉还不错。 逢可可唇齿间逸出微不可闻的轻哼,羞恼地,偏转开头。 黑暗中,她听见男人发出一阵轻笑。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逢可可艰难地伸手去够,男人却先她一步抢到手机,扔到沙发上。 自动挂断后再次响起,逢可可却被男人牢牢禁锢在身下,心想可能是冯婉打来的,不由得焦急,“让我接个电话。” 男人忽然有些愤怒,折磨得她死去活来,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对方一共打来了十次,最后终于平静了,紧接着,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逢可可心一直在手机上,冯婉那一头,一定又出了什么事,她度秒如年,滋味十分难熬。 等到解放,已经是很久以后了,男人起身,顺手打开床头灯,看清男人的瞬间,逢可可一下子愣住,“怎么是你?” 凌天集团,boss,柯承嗣。 柯承嗣嘴角的笑意有点危险,“难道,你希望是陈土津?” 他的身躯凌空覆在她身体上方,像一匹狼。 逢可可推开她,抓来自己的手机,上面十个未接来电都是陈土津打来的,还有他发来的一条短信。 “逢可可,敢放我鸽子,不想救你弟了?呵,等着他坐牢吧。 正文 第七章 以后要卖,卖给我! 逢可可盯着手机两秒,放下。 计划中的一百万拿不到了。 难道,她要跟陈土津解释,说有事耽搁,再把自己送上去让另一个男人X吗? 那样实在太恶心了。 想着逢小天即将面对的结果,她浑身上下飞快凉了下去。 男人瞥了一眼手机,“要不要去公安局接逢小天?” 逢可可正要对他露出獠牙,听这话一怔,“什么意思?” 男人动作优雅地穿衣裤,“好话不说第二遍。”他看一眼她大大的,氤氲着雾气的眸子,“以后遇到要卖的情况,都可以卖给我。” 逢可可满面羞恼,他说她卖,但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她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冲出了房间。 这次,她没有勇气给他扔一分钱硬币…… 离开的瞬间,她察觉到那双幽深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一咬牙,带上门。 “哎,可可,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走道那一头,陈土津刚好气急败坏出房间,看见她大叫。 逢可可头也不回,进了电梯,按下按钮。 她还在揣摩着他的那句话——要不要去公安局接逢小天? 陈土津见到口的肥肉飞了,忙追了上去,经过310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拽入,门一下子关上,黑暗中,陈土津只感到一记记拳头打在他身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很快他口鼻冒血,人啪嗒一声晕倒在地。 逢可可赶到公安局的时候,逢小天形单影只地站在大门外等。 “阿姐。” 逢可可一下子明白了,两姐弟相拥在一起,笑,“我们回家。” 虽然卖给柯承嗣那样的大帅哥大总裁,比陈土津那样的猥琐直男癌要好一万倍,可她心中还是说不出的酸涩。 要是小天和冯婉知道,这一道难关是怎样渡过的,又会怎么看她? “阿姐,你什么时候有了姐夫也不说。” 逢小天是个开朗的男孩,被监禁的担忧和恐惧早就消失无踪,他眼中带笑,提到“姐夫”二字心情更加不错。 “姐夫?”逢可可迷糊了。 “姐你就别装了,还是有钱的姐夫,真好,这一次要不是姐夫砸了钱,我恐怕真的要被关几年呢。” 他说,或者他吩咐办事的人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这个男人,其实也并不令人讨厌,只是他们相遇都太戏剧化和尴尬,况且,他也有了女朋友不是吗? “听说姐夫砸了一千万呢,还说如果贺闵柔想压下,他愿意出更多的钱。” 逢小天凑近她耳边道。 逢可可一惊,一千万?任是她铁石心肠,也不由得生了两分感激,然而,也仅仅是感激。 贺闵柔再没什么动作,这两天,在棚户区传得沸沸扬扬的,是暴发户陈土津被神秘人士打成重伤,已经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而祥云酒店三楼走道的监控,恰到时机地坏了…… 逢可可顺利上了两天班,心情调整了过来,一切步入正轨。 可是,今晚,她就要去履行自己的另一份合同,说得不好听一点,是去当柯承嗣的女佣。 大门的保安看见她,没有任何阻拦地放了进去,只是……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她站在别墅门外,拿出感应钥匙,这是上次在酒店“完事”后,她在包里发现的,想也不用想,是柯承嗣放进去的。 门打开,三个保姆,分别是胖的夏姨,中等体态的李妈,偏瘦的林婶,柯承嗣似乎有点强迫症,同样意思的称呼给她们一人用了一个。 看见逢可可进来,三人露出微微的惊讶,紧接脸上是鄙夷的表情,夏姨低声道,“柯总裁说的新女佣,原来就是前几天晚上的那一个。” “是啊,柯总裁已经有了未婚妻,她还来插足,真是不要脸。” 这些话都落到逢可可耳中,她置若罔闻,偌大的客厅中,不见柯承嗣的身影,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分派给她的任务是什么,难道也要她像这些家佣一样,洗碗擦地板吗? 茶几上摆着几盘新鲜的水果,上面还沾着水珠,色香俱全,看上去分外诱人,逢可可拿起一个苹果,气定神闲地削了起来。 “喂,别忘了你也是来做女佣的,被柯总裁当了一个晚上的泄欲工具,就以为自己是女主人了?” 林婶看不过去,过来劈手夺过逢可可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她们平时是经常偷吃,可这个年轻的女子一来报道就这样胆大,她当然看不过去。 逢可可挑眉,又拿起一串葡萄,摘一个放到口中,“我可是柯总裁的贴身女佣,身份当然要比你高一点。” 林婶正要发怒,门忽然打开,柯承嗣迈着修长的腿走进来,林婶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下,白了逢可可一眼,“柯少,这女孩一进门就开吃,我看她是享福来的,而不是来打工的。” 柯承嗣看着逢可可,眼神平静。 逢可可指了指林婶手中的苹果,“我正削苹果等你回来吃,谁知道她一把抢走,你说,是谁想要吃呢?” 柯承嗣眼中浮起星点笑意,“林婶,这个月罚五百的工资。” 林婶吓了一跳,但辩驳柯少的话,只能是被罚得更多,她只好不甘地说了一声“是”。 李妈和夏姨微微心惊,低着头做事,生怕祸及自己。 柯承嗣手中提着一个袋子,很时尚,看样子是某个世界级品牌,他对逢可可说,“上楼。” 逢可可跟着他脚步上楼,“柯……boss,我的任务是?”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柯承嗣打开房间门,将手中的袋子给她,“分门别类,放好。” 逢可可看一眼袋子,一脸无语,里面竟然是…… 内裤,背心,还有避孕套。 “你买这个做什么?” 她指着避孕套,一脸窘迫。 柯承嗣,“作为女佣,你管得太多了。” 他将外套脱了,拉上窗帘,逢可可一惊,“你要做什么?” “看来,你还是不懂规矩。” 柯承嗣冷冷地看着她,开始解衬衫扣子,“只有我叫你做什么,而不是你时时问我要做什么。” 正文 第八章 难道你不知道,内裤要用手洗? 逢可可只好忽略身边男人的动作,将背心和内裤分别挂到对应的位置,至于TT,她迟疑了一下,“这个,放哪里?” 柯承嗣将衬衫扔到床上,“床头位置。” 逢可可脸微微发烫,把TT放到枕头边。 这时柯承嗣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麦色的身躯和长腿精瘦,仿佛蕴着无穷的力道。 他往暗红色的沙发上一坐,靠下,长腿交叠,打开电视,“把脏衣服抱下去,内裤留下,你洗。” 逢可可扫了他身上的内裤一眼,是蓝底银条纹的,她移开目光,抱着衣服离开房间。 家佣开始做饭,林婶在系围裙,逢可可把脏衣服交到她手上,她不悦地接过,哼了一声,等逢可可上楼确定她听不见了,才悄悄地骂,“小贱样。” 柯承嗣已经换了一条黑底星点的平角内裤,逢可可从床上拿起换下的三角裤,走到洗手间。 柯承嗣的手机响了。 他把电视声音调成静音,“他们出多少的价?……25亿?……呵,恭喜,一文不出,一半分成……看来,我还得感谢她呢。” 逢可可在卫生间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她忽然明白了,柯承嗣被偷拍,对方以为在算计他,却不知道一开始就落到他和华业影视设好的网中,他出十二亿,已经是大手笔,对方出25亿,却是天价了,这虚晃一枪的做法,他也能够从中获取不小利益吧。 她自始自终都是一个工具,还近一步落到他的套中。 她按下洗衣机上红色按钮。 “难道你不知道,内裤要手洗吗?” 冷不防地,柯承嗣的身影出现在卫生间门口。 然而,洗衣机已经在运转了起来。 逢可可,“有洗衣机为什么要手洗?” 只有一条内裤,水哗哗在里面旋转。 柯承嗣逼近一步,修长的手指扣紧她的下巴,抬起,闪着寒光的眸子垂视下来,“又来?” 做什么,为什么,她的问题,可真多。 逢可可不惧地迎了上去,“下次手洗,行了吧?” “下次。”男人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好啊!” 逢可可自知上了当,悔不当初。 将内裤晾好,她站在窗户旁,看着一方游泳池,逢小天已经去大学报道,一切都恢复了她想要的状态,可她晚间的这一份工作,却让她感到别扭。 也许,过几天习惯后就好了吧。 她安慰自己。 “过来,陪我看电视。” 柯承嗣吩咐。 逢可可不动,“你自己看。” “这也是贴身女佣的任务之一。”他的语气淡淡的,却不容悖逆。 逢可可只好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柯承嗣凉凉看她一眼,“过来一点。” 逢可可挪动了一厘米。 他嘴角抽了一下,不再要求,毕竟她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到他身边,一共五米的距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这时,逢可可的视线被大屏电视下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一方牌匾上,题着几个大字,“天翔基金。” 她看了一下创始人,柯承嗣。 她讶然地看着他,“天翔基金不是国外的吗?” “是我在国外注册的。” 男人说。 逢可可沉默了,她从高中到大学,无论学费还是生活费,都是天翔基金资助,才完成学业,据说,天翔基金的审核非常严格,需要boss一一签名才能发放,这就避免了一些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占便宜。 而且,她发现,发到她手中的生活费,是其它困难户的好几倍,所以她在大学才有机会好好打扮自己,绽放如花,不至于寒酸和黯淡。 听说天翔基金的boss又高又帅,她一直很想见一面,甚至幻想着自己能够嫁给对方,没想到,竟是他! 逢可可心情有点复杂,“谢谢。” 柯承嗣反应很平淡,仿佛早已经知道他资助的这个对象,“不谢。” 然后,就再没什么话,偌大的卧室中,只有屏幕中财经频道的两位主持人在口若悬河地商讨,虽然离男人比较远,逢可可还是感到如坐针毡。 现在,她已经开始觉得,不是他欠她,而是她欠他…… 这种认知很危险,一定要纠正过来,她提醒自己。 九点钟,家佣们把饭菜做好了,李妈按响了总裁门上的用餐呼叫铃。 “吃饭。” 男人看着逢可可,不知道是邀请还是命令。 “我已经吃过了。” 逢可可心中窃喜,他下去吃饭,她就可以好好享受一个人独处了。 “这也是任务之一。” 柯承嗣道。 逢可可,“……” 只好起身,下楼。 盛饭时只盛了小半碗,三个家佣都是厨师出身,做的菜色香味一流,越吃越入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饭已经见了底,而她还想再吃一大碗。 逢可可表情很尴尬。 其实她是傍晚五点半吃的饭,刚才肚子就已经饿了…… 但她扔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 柯承嗣静静地看她一眼,“再吃一碗。” 逢可可心中忽然升起一点喜悦,如他所愿地盛了一大碗,柯承嗣的眸中,似乎闪过星辰般的笑意。 她只顾吃,他也自己倒了红酒喝,脸上很少有表情,却不让人感到生冷,淡淡的样子,两人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话题,而在逢可可看来,她不过是一个打工的,有必要和顶头上司多熟络吗? 吃完已经差不多十点,逢可可如释重负,抓起手提包,“柯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嗯。” 柯承嗣应,和她一道走向门。 这是做什么?逢可可懵了。 很快她明白了过来,离十点整还有一分钟,他送她也是“任务”,她接受他送的义务。 她觉得,有点意思。 正文 第九章 受雇我一辈子! 逢家别墅,灯光明灿,水果色拉的香味淡淡地散发出来。 贺闵柔心情很不好,逢月萱又何尝不是? “查出把逢小天保出来的人是谁了吗?” 贺闵柔拨打了一个电话。 “暂时还查不出来,当时开到公安局的车经过了改装,又套了车牌,那个人,脸挡了大半,看不清楚。” 贺闵柔冷声,“公安局这个环节打不通吗?” “他们不愿意透露,我已经把价格提到五百万,可是……” 看来那个人给的更多了,贺闵柔哼了一声,逢小天已经被释放出来,是不可能再进去的,她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们说,无论多少钱,都不会动心。” 小蔡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贺闵柔头上。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费钱了,你只管去查。” 贺闵柔咬牙切齿。 她让人带话给陈土津,要陈土津把握好这个机会,没想到陈土津反而被狠狠打了一顿。 到今天,逢可可已经在凌天集团上了三天班了,她很不爽,非常不爽,那个贱人生的,她决不愿意他们有任何向上爬的机会。 逢月萱用叉子叉起一片苹果,送到口中,“我看啊,逢可可能被杨川拒绝五十万聘用,肯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妈你想,要不是背后有大金主,逢小天能够被释放出来吗?” 想到前几天柯承嗣把逢可可抱起的一幕,她心口就隐隐发堵,本来她想撞死她不过赔个几十万的事,谁知道柯承嗣会多管闲事呢?而且,如今这个女人还在他公司上班…… 她有一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贺闵柔说,“现在不就是在查她背后的人是谁吗?月萱,这些事你别管,抓牢柯承嗣的心就可以。” 逢月萱沉默了一下,“明晚,我去他的别墅看他。” 虽然对方暂时没有什么动作,但逢可可当然不会认为贺闵柔等人不会再来找她和冯婉的麻烦,甚至逢小天在大学也可能不会风平浪静,现在的安稳,她不想被打破,而她形单影只,如果她们再次下手,可能要被重新打回原型。 夜幕笼罩,跟繁荣市区的霓虹相比,棚户区一片光线呈现星点般的黯淡。 站在破落的院子角,她咬了咬牙,给柯承嗣打了个电话。 “说。”静默了一秒,柯承嗣开口,声音带着诱人的磁性。 逢可可咬了咬唇,“服侍你的绩效我不要了,但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嗯?”柯承嗣觉得好玩,她跟他,提要求? “在我有能力之前,保我弟和我妈平安。” 也就是说,如果云赫集团对付她一家三口,他要帮回击回去,那可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容城十大集团之一。 “这个要求,可真大。”柯承嗣似乎默然了一下,忽然笑了,“不过,对你的条件也会提高。” 逢可可反过来被要求,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你说。” “受雇我一辈子。” 柯承嗣说。 逢可可心一提,“公司?” “女佣。” 逢可可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好。” 这只是兼职,况且每天才两个小时,不用太放在心上。 刚才停顿,只是她感到有些别扭,想到要天天跟这个男人近距离相处…… “明晚重新签订协议。晚安。” 柯承嗣扔下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是周六,凌天集团实行周末轮流双休制,逢可可这周休息,她手头比较宽裕,晚上叮嘱贺闵柔不要做饭,去下馆子,也叫上了逢小天。容城是全国经济和文化中心,拥有全国排名前世大学的其中五所,逢小天就在其中一所,见面比较方便。 逢可可和逢小天都爱吃海鲜,冯婉不挑剔,只要不是太偏口,吃什么都行,一家三口走进“容味海鲜城”。 服务员将红汤火锅端上来,逢小天去取自助,冯婉看着逢可可,欲言又止。 “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逢可可道。 “妈听小天说,你有男朋友了,就是那天把他保出来那个,是谁呀?” 冯婉很期待,毫无疑问,对方一定是金主。 “妈,你想多了,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逢可可皱眉。 柯承嗣是她男朋友?笑话。 人家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不过,如果说有嫁入豪门的机会,她也不会考虑他。 冯婉不说话了,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有点不可思议。 逢可可不愿说,她也就没有追问,逢小天端着一大盘自助过来,笑容阳光灿烂,她看了过去,然而,视线下意识地,落到较远桌位的四人身上,脸上慢慢僵黯了下来。 逢可可觉得不对劲,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浮起一抹冷嘲,逢振余,贺闵柔,逢月萱,逢子爵。 真是冤家路窄! 逢可可招呼过来一名服务员,“我们想换个桌位,可以吗?” 她不怕他们,不过是为了考虑贺闵柔的心情。 她只是一个传统的,朴实的女性,一路坎坷,饱经沧桑,不可能像她一样无所谓。 “不好意思小姐,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桌位了。” 服务员很抱歉地说。 “可可。”冯婉扯了扯她的袖子,“就在这桌吧,没关系的,妈什么事没经历过?” 逢小天将自助摆在桌上,“水涨了,看我多及时。”他额上挑染了栗色,帅气中多了两分酷劲。 又说,“妈,你问出我的姐夫是谁了吗?” 逢可可眄他一眼,“再贫舌,你怎么不去找一个女朋友?” 逢小天耸肩,“追我的很多,我慢慢挑咯。” 其实逢可可知道,小天在很用心地学习,或许他是不会谈的。 为了这个家,为了有一套房子,不再受人白眼,他们不得不做出牺牲。 逢小天聊着些大学的趣闻,逢可可谈起了她的公司,桌上气氛轻松融洽,冯婉很快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尽管那几个人就在视线抬起就可触及的位置,她却能够自动忽略掉。 然而,贺闵柔还是看到了他们,撇了撇嘴,和逢月萱起身,向一家三口走来。 逢可可已经察觉到,只是不动声色,取一个空碗,舀了一大勺滚烫的汤倒进里面,然后把碗放在桌子边缘,汤上还飘着一层红油,花椒和红辣椒。 正文 第十章 出了一口恶气 “哟,我瞅着像谁,原来还真的是你啊,逢可可。”逢月萱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在喧嚣的环境中依然响亮,气势逼人。 逢可可没有搭理她,夹了一片熟了的蛤蜊放冯婉碗中,“妈,你吃,下次换一家清净点的。” 见逢可可熟视无睹,不把她放在眼中,逢月萱轻哼一声,“逢可可,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逢可可抬起头,“人太多,你说什么?” 逢月萱来了气,加快了脚步,忽然一个踩滑,惊叫一声,整个身体扑倒了下去,连带着装着辣椒汤的汤碗也坠落下来,红汤淋在白体恤上,又溅了几滴进眼睛,逢月萱喊叫着,不断揉眼睛,另一只手拍打着腰腹上,辣椒汤才沸腾不久,都浇到她稚嫩的肌肤上,结果可想而知。 她的动静太大,这一下子引来很多客人离座围观,店员也过来了,将逢月萱扶起,又扶向洗手间,留下的一名看向逢可可,“这位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呢?” 逢可可指了指地面,“地上有水和油,这位小姐又穿着十五CM的高跟,所以打了滑,还弄翻了我的汤碗。” 碗没有碎,只是顺势从逢月萱身上滚到一边,店员看了一下地上和桌子,确定不是逢可可的责任,礼貌地道,“小姐稍等。”随去取来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又清理了地面,麻利迅速。 “那边出了什么事?”贺闵柔见逢月萱被扶到洗手间,那个位置又被很多人围观,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妈,我去看看。” 逢子爵探明了情况,带着一脸无奈回来,“虽然店员说是大姐不小心踩滑,打翻了逢可可的汤碗。” 贺闵柔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凭白无故弄个汤碗做什么,难道她要喝火锅汤吗?分明是故意准备。” 逢子爵道,“有些人是有这样的习惯。” 贺闵柔没有心思再吃,走到洗手间,只见逢月萱两只眼睛已经红肿得像核桃,腹部的衣服上一片红色的油渍,看上去十分狼狈,从小到大,逢月萱一向是被捧在掌心长大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遭遇,贺闵柔差点气得发抖,店员道,“这是您的女儿吧,她的衣服已经脏了,辣椒水又容易导致感染发炎,店里没有备用的衣服,如果你们没有多余的,我这去买一身来,价格我们愿意支付一半,毕竟是这位美女……” 火锅店的地面有一两滴油很正常,如果真要时刻严格要求,恐怕整个容城的火锅店都不要开业了,要追究起来,终究还是逢月萱走路不长眼睛。 贺闵柔看了逢可可那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子爵,去车上给你姐取一身衣服来。”月萱是什么身份,会穿一般商店卖的衣服? 逢月萱的眼睛终于能够睁开,她皱眉骂了一句,“该死的逢可可,敢暗算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好了好了,还不是你莽撞。”贺闵柔拍着她的肩膀,“她不过是底层卑微的小蝼蚁,以后最好不要再亲自出马,免得掉了身份,又惹了一身骚。” 可是逢月萱哪儿会听呢,她在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人手上吃了亏,现在都巴不得在逢可可身上扒下一块皮。 逢月萱一家子没有再过来惹事,逢可可三人吃得很香,末了还打包了一点自助甜点,容味海鲜城有规定,客人走的时候,可以打包不超过一斤的食物,逢可可看冯婉用纸抹干净嘴巴,脸上笑容满足,暗暗决定要多挣钱,以后经常带她和小天吃大餐,她用滴滴打车叫了一辆出租车,一家人站在海鲜城大楼前等。 逢月萱三人也吃饱了,走向停车场上的保时捷,贺闵柔看向等车的三人,一种骄傲的感觉油然而生,“看吧,月萱,妈跟你说过,有些人一辈子卑微,只配活在最底层,那是阳光永远照不进去的角落,你是豪门大小姐,何必去计较呀?” 逢小天一听,冲动劲又上来,眼睛瞪得很圆,差点冲上去打人,逢可可摇摇头,拉住了他,她看到冯婉眼中有一丝受伤和无措,轻声道,“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往心上去。” 声音不高,却都传到逢月萱的耳中,她扑哧一声笑了,“只能嘴上逞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住最烂的房子,吃最便宜的菜,就算好不容易吃一顿大餐,选的也是最廉价的套餐。” 逢可可保持着微笑,“每一种生活方式都有乐趣和味道,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够体验,外人没有资格指指点点,这种东西就像内衣,没必要拿出来到处炫耀,不然就显得肤浅无知了。” “你……” 逢月萱气得无法反驳。 一辆劳斯莱斯不疾不徐地驶来,在暧昧的,闪烁不定的霓虹光线中,透过车窗玻璃,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仿佛一座精致的雕塑,一动不动,他面容模糊,眸色却有两分清湛,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慑人气场。 驾驶座滑下了车窗,朝逢可可道,“逢小姐,请你们上来吧!” 逢可可认出了沈蒙,那么副驾驶座上那位是谁就不用说了,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逢可可会甩他一个大白眼,宁愿自己走回去,可刚才一家人受了很大的屈辱,她一咬牙,“妈,小天,这是我朋友的车。” 不客气地打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冯婉有点迟疑,见逢小天点头,也进了轿车,贺闵柔三人都将这个情景看在眼中,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那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是全球限量,在华夏只有三辆出售,他们的保时捷CarreraGT虽然也价格不菲,但与不远处的豪华轿车相比却要逊色许多,而竟然有人开着这样的轿车来接逢可可这个破落户? 太不可思议了。 “子爵,看得出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是谁吗?” 逢月萱不悦地道。 逢子爵正要仔细辨认,劳斯莱斯开走了,逢月萱看了一眼车牌,不是柯承嗣的那一辆,华夏三辆限量,柯承嗣就有一辆,这接逢可可的男人,难道就是保释她的那一位? 她将这个想法说了,贺闵柔看了一眼手表,“跟着他,多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