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陈年旧事 东临十一年，登上凤位的皇后被一场大火烧成灰，成了人们茶后的谈资。随即，皇上封德妃为后，那一年，动荡不安。 “轰隆”一声，一道天雷贯彻天际，瓢泼大雨像是有人拿着盆子划破了天空，一股脑儿地都倾倒下来，凤阳宫内，躺在床上的人”唰”地一下睁开眼睛。 “翡翠。”女子开口，声音翠翠的，像是夜莺一般，婉转动听。 “来了。”一声应和，随后小宫女弯着身子急忙走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女子，慢慢地将她扶起来坐在床上道：”娘娘，您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纱帐上映衬着朦胧的身影，凹凸有型的身材，一头青丝仿若瀑布落下，华顺地贴在她背后。 “回娘娘的话，已经是丑时了。” 随着小宫女的话，烛光在灯罩里缓缓展开自己的英姿，朦胧的光晕撒在宫殿里。 女子下了床，外头又猛地打了声惊雷，惊得她心头一跳，莫名地有种后怕。 “娘娘，小心。” 随着两人的动作，朦胧的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那一头青丝温温顺顺地贴在身后，柳眉似嗔似怒，大眼睛里显有余悖，不安的扫荡着四周。 微红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修长的手指当真是多一分显肉，少一分显瘦。 火红的袍子穿在女子身上，如火如荼，魅惑中带着一抹清纯，像是悬崖边儿上盛开的牡丹，带着高贵，却是致命的诱惑。 “这雨……下了有多久了？”柳眉轻轻得皱在一起，让人看了好生心疼，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胸口的位置。 美人一笑，巧笑倩兮，美人一愁，也总会有人想着要替她分担。 翡翠拿了件衣裳披在她肩上，道：”已经好久了，娘娘别担心，明日总会停雨的。” 明日，将是她登上凤位，掌管后宫的日子，而今天，则是她夫君登基的日子。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卧薪尝胆的十年里，不停地奔走于权势之间，那种煎熬的日子她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好在今日夫君达尝所愿，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也知足了。 而他，也要应了誓言，封自己为后，只在明日…… 可是，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了……变得让她感觉陌生，好似有些不认识了，不……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翡翠扶上她的胳膊，轻道：”娘娘，夜里凉，您快回床上歇息吧。” 女子笑笑，没有再说话，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时间过得真快啊，已经是秋天了…… 黯淡的烛火照射在地面上，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黑色不再纯粹，树木像是鞘膜鬼怪，张牙舞爪地，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屋檐上，像是有人弹奏，雨幕下的皇宫更加阴森。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嘈杂的声音打破这现有的宁静，一大批人涌入凤阳宫，受重的大门在狂风中摇摆不定，一时间，宽广的宫殿看起来有些拥挤，气息紊乱。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入娘娘寝殿？”翡翠厉声喝道，但，却没有一个人理会。 云轻烟眼里有一丝慌乱，但随即便消失了，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她道：”你们，要做什么？” “爱妃这几日可曾安好？” 人群散开一条道路，轩辕战身穿龙袍，黑色的锦缎上那金色的伏龙仿佛要腾空而起，更衬得他剑眉星目，充满威严。 那俊俏的模样让不少女子脸红心跳，曾见的云轻烟也是用那种崇拜的眼光看他，而现在她却眼尖地发现，那黑色背后的红，仿佛鲜血，红的那样彻底。 那身赤红的凤仪，正是她明天封后大典上的装扮，如今却穿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云轻烟心里钝痛，有谁曾说，这一辈子，只爱一人，只娶一人，到底，还是错了…… 是谁，负了流年，负了卿。 “安好。”她回答道，心脏快速地跳动，仿若随时都会破膛而出：”不知道夫君今夜前来，所谓何事？” “姐姐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娇媚的声音缓缓响起，人如其声，那相貌也是一样的娇媚，柳眉狐媚眼，略薄的的双唇抹着一层玫瑰蜜，大远的距离也能闻到那香气，一身火红的袍子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燃烧着云轻烟的眼睛，也燃烧着她的心。 “德侧妃似乎是穿错了衣裳，今日还好，若是明日还穿错，那就是杀头的罪过了。” “你……” “好了！”轩辕战打断女人的话，一摆手，身后的太监宫女便都不动声色地退下了，轩辕战微微侧脸，对着穿红衣的女人道：”你也下去。” “皇上……” “下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女人便恨恨地瞪了云轻烟一眼，咬着牙离开了。 云轻烟不做理会，杏眼紧紧的盯着轩辕战，一身倔强与他为敌，只为讨要一个说法，可是，谁又明白，他们俩，已经分不清谁才是敌了。 “我本不想这样。”声音不像最初的愤怒，而是充满疲惫，轩辕战看着她，眼光闪烁，最后那花语里却又激起了愤怒：”可你自己做过的，你不清楚吗？” 云轻烟合上双眼，眼角淌下磊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变了。” “或许吧，十年了，谁不会变呢？” “你不信我？”三天前，云轻烟刚一清醒便发现轩辕战和一个侍卫站在门口，她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儿，轩辕战就指着她怒斥，原来轩辕战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侍卫准备出去，而她则是一身里衣躺在床上，脸颊上还泛着嫣红。 最终那个侍卫被斩首，而云轻烟则是被关在自己的宫殿，不允许外出。 云轻烟知道，轩辕战当时不处决自己，是因为他三天后就要登基，不想惹出事端而已，如今，大局已经落定，也是时候来处决她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时候…… “你……你要杀我吗？” 第一卷 第二章：宁愿不曾遇见 他变了，不再是初遇时候那满腹经纶的翩翩公子，不再是视她如珍宝般爱护的铁血儿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满脑子都是功名成就，都是功名利禄。 男人心中有沟壑原本也是没错的，可是他却肖想着要夺得皇位，想要身居高位，为了那把龙椅，他不惜里应权臣，不惜巧娶官女，甚至，不惜低下身段来求自己。 女人的爱是执着的，为了他的豪情壮志，为了他的野心，她去拜求爹爹，她对庶妹妹低声下气，甚至在娘亲先亡的时候，她都来不及去见那最后一面，就只为了他那句可笑的话。 他说：”轻烟，若我成王，你便是我唯一的后，权冠六宫，只有你才能站在我身边。” 云轻烟笑了，笑自己傻，好傻好傻…… 为了这样一句话，她抛弃了所有的亲人，甚至还不惜一切夺取外祖家的钱财，只为了他这一句，可他哪里知道，她为的不是那权冠六宫，她要的，只是能跟他站在一起啊。 “轩辕战，曾几何时，这些年来，我为你四下奔走的时候，你怀拥新人的时候，可曾有想过我？” “那你呢？你和侍卫一起翻云覆雨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我？”气急败坏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最初那个温润的男子。 “我若说，我不曾负你，你可相信？”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那身装扮，床上的那团凌乱……还有你脸上那欢好之后的绯红，你让我怎么相信？那几日你几次三番躲避我的碰触，撵我去别人的住处，原来就只是为了要方便偷情，云轻烟啊云轻烟，你好的很！” 门外的翡翠一脸紧张地盯着宫殿的门，只等着里头传出点儿什么动静，她就立刻破门而入去救娘娘，和…… 云轻烟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在地上，晕染开好看的画。 心里一阵阵的疼痛，这就是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啊，无凭无据的事情，却说的句句在理，云轻烟这才发现自己的可悲，为了这个男人，不惜一切，到头来却只换来这样的不信任。 “你不信我。”风不知从何处灌了进来，青丝扬起，心中却满是失落、难过，让人喘不上气来，云轻烟轻抚自己的小腹，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既然不信我，再解释也是没有用的，轩辕战，不知道你以后再回想起这些，可会后悔这般对我。” “信你？你自己都解释不清的事情，让我如何信你？”坚决的声音，不带一次犹豫。 “既然早有定论了，何须再多言，怎么做？”两人的对话让人捉摸不透，话语间却流露出决绝。 “来人！”轩辕战大喝一声，接着便有太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盖着白布，云轻烟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 在太监放下托盘之后，轩辕战大手一扬：”下去吧。” “喳。” 又只剩下了两人，一时间空气冷得让人难以忍耐。 “宫里惯有的做法，你懂的。”像是不忍，又像是决绝，轩辕战转开了脸，不去看她。 云轻烟颤抖着双手掀开白布，果然，只见托盘上面静静地摆放着一条白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瓷瓶。 瓷瓶上面画着好看的花纹，可是谁又知道，这里面装着的，却是致命的毒药，只要沾染上一点儿，便会口吐鲜血而亡，更不要说是喝下这一整瓶，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救不回来的。 她苦笑一声，还有什么奢求呢？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她，非死不可…… 拿起白绫，胳膊一甩就给搭在了悬梁上，云轻烟安静地把白绫打了个结，却突然看着轩辕战说：”听说这样的死法是极难看的，舌头会伸地很长，眼睛突出，脸也是黑的……” “算了，我还是喜欢美一些的样子，这毒药人人都怕，正好借着机会尝尝味道。”这么说着，云轻烟抓起瓷瓶一饮而尽，毒药下肚，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就像喝水一样。 她手放在肚子上，那里是她日日期盼的，原本想着明天给轩辕战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既然如此，那她便带着一起走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不会那么孤独。 肚子里一阵绞痛，云轻烟滑坐到地上，她脸色煞白，嘴角流下一道乌黑的鲜血，那痛入骨髓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恨了。 恨他，更恨自己…… “轩辕战……轩辕战！”她用尽力气大喊：”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不曾相识，不曾想爱……轩辕战，我诅咒你，诅咒你不老不灭，生生世世凄苦一人，我诅咒你！！” 凄凉的声音婉转地漂荡在凤阳宫，云轻烟躺在地上，一双大眼看着屋顶，眼神涣散、游走……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是谁带着一张面具出现，面具摘下，那张俊俏的脸颊上满是笑意，温润如玉一般…… “啊！！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翡翠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不放心便闯了进来，谁知一进来就看到娘娘躺在地上，嘴角还有没干涸的血迹。 她哭喊着跑了过去抱着云轻烟，可碰触到的却只有变凉的身体：”娘娘啊，你这是怎么了？娘娘，不要丢下翡翠啊，不要啊……皇上！” 翡翠猛地抬头，那双眼通红，如同被困的野兽：”小姐还未出阁的时候，皇上日日都来求娶，求得小姐心软应下，这些皇上都忘了吗？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小姐对皇上那是真心实意的好，皇上好恨的心呐，不止小姐，就连未出世的小皇子也不愿意放过吗？” “你说什么？”轩辕战上前一步，质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小皇子？朕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小姐聪慧，却只在皇上的事情上发傻，她总想着要给您一个惊喜，可谁知道皇上的心思却是万分难猜的，哪里是真心让小姐为后，这样也好，也好，皇上不止杀了小姐，也杀了您自己的孩子，哈哈，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 翡翠看着怀中的人，轻喃：”小姐别怕，翡翠这就来找你了，这就来了……” 说着，她口中涌出大团的鲜血，接着身子一歪，倒在了云轻烟的身上，竟然是咬舌自尽了。 第一卷 第三章：原本就是错 轩辕战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踉跄退后，心头像是被锤子狠砸了一下，云轻烟怀孕了？ 怀了我的孩子？ 怪不得她连解释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原来她早已经找到了报复我的方法，就等着让我痛苦一辈子，云轻烟啊，原来你也好狠。 轩辕战吞咽下口中的苦涩，背对着二人站着，心口却是闷得厉害，他能怪她吗？怪不得，这都是自己做下的苦果，所以得自己受着。 爱过吗？爱过。 爱吗？不爱…… 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在轩辕战的心里摇摆不定，这些年，没有爱过，却胜似爱过，可是她不死，自己的帝位又如何坐的安心？那所谓的”撞破”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心里清楚明白的很，可他还是做了，毫不犹豫的做了。 云轻烟，你说的对，我们不来就不该相识的，你爱的人，也根本就不是我……我们的结合从最开始就是计谋，这十年，我骗了你，也骗了自己，骗了所有的人…… 轩辕战缓缓走出宫殿，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天际边儿上浮现一层火红的光晕，他双手紧紧地捏着，盯着那宫殿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拿起了火把，随后一扔，整个宫殿瞬时便被大火填充。 “皇上。” 轩辕战摆摆手，在太监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宫殿。 火光四起，宫女太监们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桶接着一桶的水往里头倒，可都没什么作用，宫人们早已经在这宫殿涂满了火油，除非是把整个宫殿给烧化了，不然这火是不会灭的。 漫天的火光像是要烧尽半边天，一直到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这场大火才逐渐熄灭下来。 而另外的宫殿里，原是皇子侧妃的德妃得知了消息，嘴上说着可惜，心里却不知道有多高兴，那身上火红的凤仪又穿了起来，还特意地打扮了一番，就等着皇上让人来传召。 雨后天晴，太阳像是被水洗涤过，清澈透亮，温暖人心，轩辕战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今天，是封后大典的日子，而她，不在了，带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起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只是少了这么一个人，他竟然发现这偌大的宫殿里，真的好冷，由内心散发出来的冷，就算站着那么多的太监和宫女，也无济于事。 “皇上，时辰到了。”太监轻声提醒他。 轩辕战长呼出一口气，这才站起身往外头走去，离得大老远就看见有人穿着一身凤装站着，见他到来扭头一笑，竟然也让他心中痛楚万分。 再定睛一瞧，却是看错了，那张脸分明是德妃的，独有的娇媚，好看，却比不上她万分之一，更别说那种庄重高贵，就只有她才有的。 可是……再也不会有了……这样的女人，已经被他亲手扼杀了，再也不会有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淑妃娘娘深明大义，本应封为皇后，却不料因一场大火燃烧殆尽，朕深感疼惜，然国不可一日无后，遂，封德妃为后，追封淑妃娘娘为先后，追封谥号若文皇后。” 立德妃为后，是轩辕战早就已经决定了的，德妃没有任何背景，身世简单纯粹，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被皇后母家控制，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正的掌权，而云轻烟……云家的势力太大，他不得不防，也不得不这么做…… 云轻烟的死并没有被多少人记住，大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轩辕战的皇位算是做稳了，新登基的皇后娘娘，为了彰显权利，大肆家摆宴席，一众朝臣不敢不应，场面极尽欢愉。 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快速飞掠皇宫，一直冲到云轻烟生前的宫殿，树影绰绰，那黑影就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宫殿，一动也不动。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黑影突然开口：”我已经退出了你的世界，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为什么？你再一次地丢下我？” 为什么你再一次地丢下我？云轻烟，你已经丢下我一次，这一次，你休想再自己跑掉，你欠我一个解释，必须还给我！ 说完之后，黑影一跃而起，月光照射在他脸上，竟然只看到一张面具，别无其他…… 之后的夜，宁静安详，突然，天边的乌云迅速凝聚，把这黑夜完全包裹住，突然一道闪电惊起，接着便是电闪雷鸣，没多久，雨滴便落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宰相府。 书房的藤椅上，一位少女静静地靠在那里，头微垂着，似乎是睡着了，她手里还抓着一本半开的诗书，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额头上满是汗珠儿，像是正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 外头正下着大雨，偶尔有风吹进来，吹起她的襦裙，裙摆随风飘荡，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只可惜，被一道焦急的声音给打破了这一切。 “小姐，小姐，快醒醒了！”小丫鬟一脸焦急地叫着，看着熟睡的人，干脆抱着她的胳膊摇晃了起来。 今日下了好大的雨，谁知道皇上会让人在这个时候传旨过来，还指名了要让府上的家眷一同出来接旨，现在老爷夫人还有姨娘二小姐可都在前厅等着呢，就差小姐了。 “哎呀，小姐，您快醒醒呀，天都要塌了……” 云轻烟婴宁一声，十分不情愿地醒了过来，眼睛还半眯着，半睡半醒的模样，她似乎还没缓过神儿来，张口就问：”翡翠，什么时辰了？” “哎呀，我的小姐呀，现在还不到午时呢，小姐快醒醒，老爷夫人都等着小姐过去接旨呢。” “小姐？！”云轻烟被这一声称呼惊得彻底醒了过来，这称呼翡翠已经多少年不曾叫过了？怎么现在又叫了？她还记得，自己服了毒，早已经死了，怎么现在…… 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 云轻烟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疼得她差点哭了出来，而翡翠却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看着她。 第一卷 第四章：回到原点 “翡翠？！真的是你？” 云轻烟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这一切，院子里的竹子随着风吹哗啦啦地作响，还能听见雨滴落下的动静，小巧的庭院，还种着花儿，混着泥土的气息散发着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真的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觉得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一样。 是做梦吗？那到底之前在做梦，还是说现在其实是在梦里？ 她有些不确定，便又躺回到了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哎呀，小姐，别睡了，快点儿，要来不及了！”翡翠摇着她的胳膊着急地说。 云轻烟再次睁开眼睛，确定了现在的真实性，她问：”我……睡着了？” “是啊，小姐，你可不能再睡了，前头老爷和夫人都等着你呢，连宣旨的公公都在呢，就差小姐自己了，可得快点儿，来，翡翠帮你梳妆。” 衣柜被打开，里头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衣服，一眼看过去竟然看不过来，翡翠拿出一件明黄色的长裙，就准备给她换下，却被云轻烟给挡了下来：”给我拿那件素白色的吧。” 云轻烟的话让翡翠有些意外，小姐不是最爱颜色重的吗？怎么今天却…… 虽然心中有着疑惑，可翡翠还是依言拿出了那件素白色的襦裙，就要给她换上，却又被她挡了下来：”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成。” “是，小姐，那小姐可得快点儿啊。”翡翠说着就走了出去。 她刚进云家的时候才没多大，一来就跟在云轻烟的身边儿，年龄相仿再加上跟着的时间久了，所以两人之间很是熟络，并不像一般的主仆，反而更像是姐妹，说话上就会微微地越界，云轻烟并不在意。 见到这样的翡翠，云轻烟就忍不住笑了，好久没有见过翡翠这个样子了，印象中还留着她重守规矩的样子，还是现在这样好啊…… 再想到那个梦，她还是忍不住发抖，那个梦里，她竟然梦到自己和三皇子轩辕战成了婚，甚至帮他坐上了皇位，可是最后呢？轩辕战竟然狠心抛弃了自己，多可怕的梦啊，还好只是梦，不是真的…… 僵硬的动作换上衣服，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之前的一幕幕，那清晰的感觉，真是呃画面，仿佛触手可及，就像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剧场，演绎着真是的故事……罢了，不想了，如果那是真是的，那自己现在呢？又该怎么解释呢？ 云轻烟换好了衣裳就赶紧出了门，带着翡翠一起到了前厅，她爹爹云阳，娘亲言无忧都在，就连姨娘凌蝶和庶妹妹云轻尘也到场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太监在，等云轻烟到场之后，那太监就开始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后寿辰之日，朕希冀江山太平，子民祥和，故众位爱卿均可带家眷进宫朝贺，钦此……” “臣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磕头谢恩，又送走了宣旨的太监，云轻烟一直是低着头不说话的，太后的寿辰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了，这进宫的消息也已经早就透露了，这旨意不过是走了一个形式而已，她倒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只不过在那梦中，她好像是出了什么岔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记得在那个梦里，因为她出丑，娘亲言无忧被关进了家庙里，家里的一切便都是凌姨娘说了算，而之后的三皇子，也就是她梦中的夫君轩辕战，便一直来找她，先前还带着面具玩闹，后来摘了面具之后，她就沉沦了，谁知道最后却……现在想想，还真是个奇怪的梦呢。 接了圣旨之后，言无忧就回去了，也没跟云轻烟说句话，就好像没看到这个女儿一样。 云轻烟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是已经习惯了娘亲这个样子，倒是凌姨娘带着云轻尘，一直兴奋地拉着云阳说话：”哎呀，老爷呀，这次去给太后贺寿，为什么要带着家眷去呀？这是不是皇上要给那些皇子们选妃啊？” “是啊爹爹，女儿听说皇上是有意想借着这次的机会给各位皇子选妃，爹爹觉得哪个皇子最好？”云轻尘娇滴滴地嗓音开口。 “傻女儿，那还用问吗，肯定是大皇子最好啊，那可是未来太子的热门人选，肯定是他好了。”凌蝶兴奋地说道，好像此时的大皇子就已经是她的女婿了一样。 云轻尘却说：”可是大皇子已经有皇子妃了呀，连儿子都有了……” “那有什么，这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当个妾室也比当个小门小户的夫人强呀。” 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云轻烟就只想笑。 她们还真敢想啊，竟然一想就是想的大皇子，也不怕人笑话。 不愿意继续待着了，云轻烟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没多久，就到了要进宫的日子了，这几日云轻尘和凌蝶不停地做新衣裳，也没人管她们，今天一出门，果然就看见她们母女俩一身新衣，穿金戴银的煞是扎眼。 车轱辘转动着，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略显沉重，富丽堂皇的模样，云轻烟小时候也曾经进来过几次，所以并不感觉陌生，更何况现在跟着爹爹娘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进了皇宫就是随处可见的绿树、花草、清香扑鼻的气儿，可是云轻烟却总觉得不安，似乎是因为先前的那个梦境，她到了宫里就浑身不舒服，心里本能地排斥着皇宫，看在眼里明明就是鲜亮无比，可她却觉得这里十分阴暗，就连空中似乎都笼罩着黑雾，让人呼吸困难。 “皇上到，太后到！”太监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铜锣，让人无端皱起眉头。 这一声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的声音响彻天际。 “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是太后的生辰，众位爱卿可随意一些，不必拘谨。”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大家依旧是很拘束，云轻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很自己梦境中的没有什么差别，她特意看了一遍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些皇子，当视线落在了轩辕战的脸上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跟着抽痛了一下。 而就在此时，云轻烟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她，当她转头过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碰上一道视线，再仔细一看，竟然是…… 第一卷 第五章：防备 云轻烟打量着不远处的男子，一袭白衣，修长的手指抓着酒杯，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只是那脸上的面具却让人心惊，黑白红三个颜色购了出鬼面的模样，和一袭白衣一点儿也不搭配。 飘逸的长发还有些发丝在随风飘扬，阳光透过门窗照射在上面，氤氲开来。 让她心惊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人脸上的那张面具，那曾经出现在梦中的面具，现实中也出现了，只是梦里带着面具的人应该是轩辕战，可如今却是…… 云轻烟压下心里的惊诧，低声问翡翠：”那边的男子是谁？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太后的生辰宴会上带着面具？” 翡翠顺着她的话看过去，然后说：”小姐，那是五皇子。” “五皇子？就是传说中生的面目狰狞的五皇子轩辕桀？” “是啊小姐，我还听说，五皇子原本一直不外出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次的太后生辰，五皇子却是主动提出要出席的。” 云轻烟没再说话，心中却是有了些疑惑，梦里的事情太过真实，让她不得不多心，梦中，她记得这个五皇子早早地就被封到了边界当王，众人都称为鬼王，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没见过鬼王本人，谁知道现实中却是见到了，却带着那样一张面具，让她不得不多心。 而云轻烟打量轩辕桀的时候，轩辕桀也在上下打量着她，面具底下的那张脸却是莫名地笑了。 素白的衣衫，只有在袖口领口的地方拿着粉蓝色的丝线绣着花纹，低调却又奢华的存在，就像是开在地狱欧的变化，高调，迷人，带着致命的诱惑，不扎眼，也不会显得唐突。 看来，这次是学乖了，也知道防备了，可惜该防备的人却并不是他。 轩辕桀在心中暗道，突然举杯朝着云轻烟示意，目光交错，火花四溅，让云轻烟迷了双眼，也迷了心。 曾几何时，似乎也有这样一个人，带着这样一张面具，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不甚清楚，却让她心里痛楚万分，已然是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她不禁将实现落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此时的轩辕战还是温文儒雅的三皇子，谨守本分，谁能想到这温软的面孔下竟然是让人心寒的冷傲，还有那勃勃野心。 云轻烟抿嘴轻笑，那一定是个梦，自己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更何况，她与三皇子并没有什么交集，又怎么会跟他有所纠缠，也就只有在梦里才会这么荒唐而已。 宫里的宴席都是她记忆中曾经出现过的，就连大家的表现也都是一样的，吃吃饭，喝喝酒，然后就是看着众位大臣之女上前表演节目。 这个环节说是应景，其实还不如说是皇上在为皇子们选妃，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云轻烟并不觉得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照旧是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喝着自己杯子里的甜酒。 台上的舞女衣着轻薄，水袖随着动作舞动着，像是盛开的荷花，台下的大臣颇有兴趣的看着，往常也是这样的表演，只是今年多了一丝不一样。 皇上的五个儿子一个个都已经成年，除了大皇子已经娶妃，其他四位皇子都还没有正妃，若为其找一个妻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传闻皇上对这五个儿子十分宠爱，迫切地想要过颐养天年的生活，可是谁都明白，这样的说辞，就只是说说罢了。 更有传言说，皇上最爱五皇子，倘若不是五皇子面目不合适，估计早就传位给他了。 因为皇上的想法，所以今年大臣们一个个叮嘱自家的女儿，一定要加班劲儿，于是，最大的看点便是大臣女儿们之间的比拼，而那些没有女儿的，也只能痛恨自己的夫人为什么不生下一只凤凰出来。 舞女门很快就被打发下去了，而清冷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臣女愿为太后的寿辰献上琵琶曲一首。”说话的是大将军家的女儿，虽然她爹是个五服，可是他家的女儿却很特别，不爱武功却独爱琴棋书画，一首琵琶更是让人忍不住的钦慕。 “好，弹得好，重重有赏。”皇上笑着开口。 “臣女先谢过皇上。”言下之意，便是那奖赏肯定能拿到手的。 清澈的声音很快想起，高音、低音、转音、衔接……毫无缝隙可钻，在加上清冷的声音与自己的琵琶声混合在一起，在场的人都一副沉醉的呃模样，唯有云轻烟和轩辕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唯有声没有情，平添了一份无病乱呻吟的感觉。 最后一声收尾，朝堂上想起掌声，女子一副娇羞的模样说道：”臣女谢过皇上、太后。” “来人，有赏！”皇上大手一挥，就有太监端着托盘过来。 赏赐一堆，却没有实用的，有的也只有荣誉而已，那女子一脸兴奋，而大将军更是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云轻烟端起杯子喝水，坐在她身边的人却突然站了起来：”民女也愿为太后献曲一支。” 说话的是她的庶妹妹云轻尘，独爱浓妆艳抹，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平时凌姨娘和云宰相宠着她，更是看不起云轻烟。 看着云轻尘抬着脑袋像一只孔雀一样走上台，云轻烟只觉得好笑，可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凌蝶把云轻烟的表情看在眼里，只觉得她这是在嫉妒自己的女儿，便开口说：”烟儿为什么不上去舞一曲？” 她这话问了，云轻烟心里却又是重重的一击，现实与梦境逐渐重叠在一起，惊得她脸上一阵慌乱。 这情景如此的相似，难不成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为什么？怎么会…… 云轻烟强压住心里的震惊，不动声色地瞥了凌蝶一眼，果然见到她正拿着杯子摇晃，不知道在杯子里放了什么东西进去，虽然面上装作镇定，可那番小动作却没逃过云轻烟的双眼。 做完这一切，凌蝶又不死心地说：”听说大夫人当年一身舞技超群，烟儿怕是也不输几分，怎么不上台去表演一番？” 第一卷 第六章：持之以恒的凌姨娘 云轻烟对表演是不感兴趣，只是在梦中，凌姨娘也问了她这么一句，而当时她也上去表演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燥热，出了丑，她只以为自己没有练习好，所以才……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而是凌姨娘早就在杯子里做了手脚了，偏她还傻乎乎的，觉得凌姨娘是真心对自己疼爱有加。 这么说来，那这一切就都是真的了？那她现在岂不是…… 云轻烟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难道她是重生了吗……她已经死了一次，如今却又再次活了过来吗？ 太匪夷所思了，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因为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吗？难道是因为老天爷也觉得上辈子她死的太冤屈，所以才又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不管到底是为什么，既然已经重生了，那么她就一定要好好活着，连带着上辈子的，一起活出来！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云轻尘的表演已经开始了，凌蝶还在看着她，似乎就等着她答应了要表演，可是云轻烟心中却并不打算答应。 可她不知道，这副样子落在凌蝶的眼里，那就是她怯场二楼。 空灵的声音响起，云轻尘正式开始了她的表演，再配上快速的舞步，很美，至少在凌蝶眼里，自己的女儿此时很美。 掌声并不比大将军女儿的少，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可云轻尘却一点儿也不懂的收敛，甚至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大将军的女儿。 云轻烟为此只能扶额，她这个庶妹妹，还真是……蠢啊！ “不知道轻烟为什么不愿意去表演，这可是为咱们宰相府争光的好机会呢，轻烟，瞧你妹妹都已经表演完了，你也快点儿去把，姨娘很看好你呢。” 凌蝶还是不放弃，又劝了她一次，似乎是这么说，云轻烟就得上场一样。 云轻烟一脸啼笑皆非，自己这位姨娘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就连这样的手法都用上了，可偏偏她那位爹爹还一脸赞同的看着自己。 “庶妹妹的舞技如此出众，轻烟是子自认不如，就不上去了，万一在殿前失宜，那就不好了。”失不失宜她无所谓，主要是她不想上去被人当做猴子一样观赏。 “轻烟可真是谦虚，轻尘虽然是不错，可你也没有必要自暴自弃啊，姨娘可是看好你呢。”凌蝶说完，还拍拍云轻烟的手。 云轻烟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忍不住一阵嫌恶，心想：我又不是你的女儿，轮得着你来看好吗？ 但她还是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妇人，这妇人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便是听到了自己被为难，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云轻烟内心苦笑，谁能想到这人竟然会是她的娘亲言无忧呢？ 嫡嫡亲的娘亲啊，却从来都不会想着要护着自己。 她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捡来的孩子，所以才会被娘亲不喜，就连她爹爹云阳，也是很少抱她，甚至都没怎么对她有过笑脸，可看着那张面容相似的脸，云轻烟又否定了这种想法，谁家捡来的孩子能长得这么像？ 算了，反正娘亲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她早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一旁了凌蝶还在咄咄逼人，云轻烟被她说的有些心烦，也耐不住性子了，干脆问道：”凌姨娘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现在可是妹妹出风头的时候呢，姨娘却一直问我要不要表演，好奇怪啊。” 凌蝶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她没想到云轻烟会直接这么说了出来，赶紧开口解释：”哪有奇怪啊，姨娘一直都是这么关心你呀，轻烟啊，你是尘儿的亲姐姐，当然得做出表率了，尘儿都上去为太后献艺了，轻烟要是在藏着掖着的，可不好……” “轻烟不会，妹妹就别再逼她了，知道的是认为你为她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想让她当着大家的面儿出丑呢。”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言无忧开口了。 云轻烟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娘亲，没有想到她竟然户开口为自己说话。 自己的娘亲向来都是一副不理世俗云淡风轻的模样，若不是还担着大夫人的名号，这皇宫里的设宴估计爹爹肯定也不愿意带她来的，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开口了。 凌蝶也没想到言无忧会这么说，她以前一直都是闭口不言，从来不会说什么的，怎么今天却这样……不行，我可不能输了阵仗！ 这么想着，凌蝶脸上就显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轻拉了一下云阳的衣袖，小声地说：”老爷，姐姐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让轻烟表演，为咱们宰相府争光而已，没别的意思的……” “这……我……” 云阳刚想安慰凌蝶，却被言无忧再次开口给打断了：”老爷，轻烟平日甚少练习这些，别说什么争光，有了轻尘做表率，咱们宰相府便不需要轻烟再献丑了吧。” “呃……对，夫人说的是。”云阳脸上没什么变化，只顺着言无忧的话往下说，又低声叮嘱了凌蝶几句：”皇宫重地，你安分一点儿！” “老爷，我……哼！” 云轻烟看着凌蝶一脸的憎恨，却十分想笑，但她也不想因此落人口实，于是小声地跟言无忧说：”娘亲，你放心吧，女儿回去之后，一定会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将你教给我的霓裳舞再精进一层。” 她声音不大，却十让云阳和凌蝶都听在了耳朵里。 云阳的眼神就亮了亮，似乎是想起言无忧当年跳霓裳舞时候的风姿，忍不住伸手轻拍了一下言无忧的手背，道：”无忧的霓裳舞，那可是世间仅有的，轻烟想要超越你母亲，可得加把劲儿才好。” “是，爹爹，女儿一定努力。” 言无忧有些动容，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凌蝶抢了先，凌蝶突然挎上云阳的胳膊，说：”老爷，您快看啊，快看咱们轻尘，您看她跳的多好，连皇上和太后都笑了呢。” 第一卷 第七章：敬酒 云阳听后赶紧看向了台上正在表演的云轻尘，舞姿确实是灵动美艳，再看皇上的眼中，也的确是有笑意，这对宰相府来说，无疑是有好处的，云阳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满意地点点有。 这边的言无忧，话头已经到了嘴边儿了，此时却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但这是在宫殿之上，作为宰相府的大夫人，她不能够大声喧哗，跟不能够跟一个小妾争风吃醋，她的身份不允许这样，即便是自己的丈夫宠幸别的女人，她也不能多说什么，说的多了，那就是嫉妒，就是乱了夫纲。 云轻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凌蝶那得意的样子，她不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就让你去得意好了，不过是娘亲不愿意理会你而已，真以为自己有多少姿色不成，大庭广众之下，身为一个妾室竟然也敢跟家主拉拉扯扯，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当然，当事人都不说什么，她这个做女儿的更加不会去说了，反正丢的也不是她的面子。 云轻烟端起甜酒又抿了一口，而此时云轻尘的表演也刚好结束，皇上和太后都会她大为表彰，说她的嗓音就如同黄鹂般明亮，云轻尘喜上眉梢，虽然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奖赏，但能得到皇上太后同时赞扬，这已经让她很满意了，就连凌蝶也跟着激动，就好像得到奖赏的不是云轻尘，而是她凌蝶一样。 云轻尘从台上走下来，很是得意地看了云轻烟一眼，见她不过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好像很失落一样，不由得更加得意，心里认定了云轻烟是因为觉得比不上自己，所以才这样的。 她快速走下来回到座位上，朝着凌蝶和云阳撒娇问道：”爹爹，娘亲，女儿刚才唱的好不好？” “好，好，我们家轻尘的嗓音就是这世界上绝美的，老爷您说对不对？”凌蝶笑着看向云阳，她心里还在嫉妒刚才云阳夸赞言无忧的事情，只想着能在女儿的身上再扳回一城。 云阳倒是没看出什么来，面对最疼爱的小女儿，他也只是笑着点头，眼睛里尽是欣慰，云轻尘这下就更加得意了，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又笑着问：”大姐姐，你说妹妹刚才唱的好不好？” 云轻烟这才抬头看她，瞧她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真不想回答，可云阳和凌蝶都在看着，不回答吧，又不好，干脆说了一句：”皇上和太后娘娘都说妹妹唱的好，那妹妹自然是好的。” 说罢，她也不看云轻尘逐渐变得僵硬的脸，心里笑她活该，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呗，非要招惹她，要是放到以前，她还会相信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可如今她已经重新活过一次的人了，这种戏码再玩儿一次，可不是有些太假了。 云轻尘此时却是有火发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暗骂：好你个云轻烟，书哦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敷衍，那就是在说我不好了？ 今天的宫宴，说的是位太后贺寿，可谁不知道这是皇上和太后借着宴会的名义顺便挑选官员之女，位的就是给那几个还没有成婚的皇子选妃。 所以她自从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没日没夜地苦练嗓音，她不像云轻烟，那是宰相府呃嫡女，虽然不怎么得宠，可到底是占着一个嫡女的名分，可她呢，虽然自己的娘亲也是得宠的，但身份上终究是改变不了，所以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能被哪个皇子选中，哪怕只是个侧妃呢，日后一旦荣登宝座，那她就是妃嫔，甚至有可能成为皇后，到那个时候……哼，云轻烟是圆是扁，还不是由着自己说了算？ 苍天不负有心人呐，她没白费功夫，刚才的表演，皇上太后都会自己青睐有加，就连那些皇子们，她从余光里看着，也是对自己投以赞赏的眼光，可这该死的云轻烟，竟然还敢敷衍她，竟然还这么瞧不起她，该死……真是该死！ 因为愤恨，云轻尘眼珠子都显得突兀了出来，再看云轻烟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就更气了，咽下了那股子酸涩，她脸上挤出一抹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水，说：”多谢大姐姐，若不是大姐姐言语点拨，妹妹可能就要迷失在赞扬里了，被大姐姐这话一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在此，妹妹敬大姐姐一杯。” 云轻烟不接她的话，只盯着她手里的酒杯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刚好就是之前凌蝶做手脚的那杯。 看来，上一世她的出丑并不是偶尔，云轻尘说的话很牵强，自己什么也没说，就成了点拨她了，要是再多说点儿什么，岂不是要被她说上天了，为了让她喝下这杯酒，还真是什么法子都用呢。 “妹妹这话错了。”她也端起桌子上的甜酒，说：”今天出彩的可是妹妹，怎么能让你给我敬酒呢，应该是我敬妹妹才对。” “姐姐是大，还是妹妹敬姐姐吧。” “是吗？原来妹妹竟然是这么尊重我……”平时在家里没见你这么尊敬我，事出有反必有妖啊。 两姐妹之间的波涛汹涌云阳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还只觉得这是她们俩姐妹关系好，而凌蝶则是趁机把云轻尘手里的酒杯拿下来，塞到了云轻烟手里，说：”你们姐妹二人关系好，可也别在这时候敬来敬去的了，轻尘能有今天的造化，可都是轻烟你这当姐姐的教的好，她敬你也是应该的，来，轻烟，姨娘也敬你一杯。” 云轻烟看着手里的两杯酒水，忍不住笑了，这对母女俩，还真是……算了，既然人家这么有心要让她喝，那她就喝了吧。 不过，云轻烟也还是把之前的那杯酒递给了云轻尘，说：”姨娘说的对，咱们姐妹‘情深’，这么你来我往的反而生疏了，妹妹敬的酒，我喝，那我敬妹妹的这杯……” “喝呀，姐姐敬的酒，妹妹怎么敢不喝。” 说着，云轻尘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喝完还把酒杯倒了过来，而云轻烟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也把手里的酒一口灌下…… 第一卷 第八章：献舞 这酒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喝下，云轻尘是她的妹妹，她可以不做理会，可凌蝶却不一样，虽然是爹爹的小妾，可也是半个主子，又占着一个姨娘的名号，平时言无忧在家里不管不问，大事儿小事儿都由她做主，宰相府上下都统一称呼她为二夫人，虽然云阳并没有特意表明，但态度却是默认了的。 如果她不接这杯酒，就要被人说成目中无人了吧？ 可这对母女俩还真是有意思，轮番敬她酒，就只是为了让她出丑？云轻烟不禁笑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她们这么看重啊。 凌蝶用的理由更是可笑，说她教导云轻尘……家里有云阳，有言无忧，还有她这个亲娘，什么时候用得着她来教导了？ 罢了，喝了就喝了，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有时候想着害人，往往最后害的却是自己，凌蝶就这么笃定她能着了道？等着看吧，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 喝下了酒，云轻烟也学着云轻尘的样子，把酒杯倒了过来，确信了里头确实没有酒水了，凌蝶和云轻尘才算是松了口气，再看向云轻烟的眼神就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不屑什么呢？云轻烟心里纳闷，前生她也是喝了酒水出了丑，可那时候是在台上，当时云阳察觉出不对，一时大怒，让人带着她就回了宰相府，一直把她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就是那个时候，她遇到了轩辕战，一只脚踏进了悬崖里，就再也回不来了…… 好在她现在重新来过，而且，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上台表演，这对母女，又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这疑惑没持续多久，还不等她放下酒杯，就听到云轻尘突然起身高喊：”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的姐姐，云轻烟，刚才说想为太后娘娘献上舞蹈一支，为太后贺寿。” 这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看向云轻尘，然后又把视线转到了云轻烟的身上，凌蝶嘴角抽了又抽，想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她原本也是想让云轻烟上台表演的，如果出了丑，或者跳的不好，丢了宰相府的脸面，云阳肯定会对她更加不喜，到时候岂不是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女儿身上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云轻烟的舞蹈竟然是言无忧教的，而且，云阳还夸了言无忧，这都多少年了，他还记得，岂不是说言无忧确实是名副其实？她教出来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不行，不能让云轻烟表演，这样会把尘儿的风光都抢走的。 她是这么打定的主意，又哄骗了云轻烟喝了下了药的酒水，反正总是要出丑的，可谁知道自己那女儿竟然自作主张…… 哎，她怎么生了一个这么自以为是的蠢货出来？言无忧当年以一曲霓裳舞夺得了才女之称，云轻烟身为她的女儿，只要学得了十分之一就了不得了呀。 云轻尘此时还不知道凌蝶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平时云轻烟也没跳过舞，说不能什么都不会的，会的话也不怕，刚才她喝下的那杯酒水里，可是有娘亲下了料的，肯定会出丑，到时候皇上一定会重罚她，砍了她最好。 所有的人都看着云轻烟，有嘲讽有厌烦，嘲讽的是觉得这云轻烟好小家子气，自己想出风头还不敢，却让自己的妹妹出面，白瞎了嫡女的身份，而厌烦的却是觉得又出来一个争皇子注意的女人，还是一个没胆量却又不要脸面的女人。 事到如今，云轻烟要说不会，那就是欺君之罪了，于是赶紧整理了衣衫走上台，跪在地上说：”臣女愿为太后献上一曲霓裳舞，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皇上千秋万代，万福江山。” “好，好啊！”皇上笑着说道，看来是应允了她表演的事情。 大殿上的人还是看着她，尤其是轩辕桀，那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灼热，看得她心头一跳，还带着丝丝的熟悉感，可云轻烟确定，她跟轩辕桀从没有过什么交集，再看向轩辕战，照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眼看过去只让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 呵，可真会装啊，要不是她早已经知道了轩辕战的真面目，恐怕现在也是被他这副表象给欺骗了吧。 云轻烟在心里嗤笑，接着便跪在地上磕头谢恩，便起身准备表演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宴席下，凌蝶看着场上信心满满的云轻烟，有些责怪的道：”尘儿，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你看看，要是她一会儿跳的好，可不就是要抢了你的风头了？” “娘亲这么着急干什么？”云轻尘也看着台上的人，轻笑一声，对凌蝶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大姐姐一身舞技，干嘛要藏着掖着呀，好歹也得让大家知道咱们宰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有多风光，说不定到时候，不用皇上发话，就能有人争着抢着要来给大姐姐当夫婿了呢，这样一来，爹爹岂不是省了很多心思？不是很好嘛。” “哼，妹妹，轻尘是女孩儿家，张口闭口都是夫婿，成何体统，别整日将男女之情挂在嘴上，让外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宰相府教女无方呢，别人说我言无忧倒没什么，可要是对着老爷指手画脚，那就不好了吧。” 听着这对母女说自己的女儿，言无忧终是忍无可忍地回了嘴，平时她忍着让着，无非就是想得到一份清净，对自己的女儿看似不闻不问，其实她心里是关心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只不过她想让云轻烟学会自强自立，所以才故意不管。 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外人随意诋毁女儿的声誉，对于云轻烟的表演，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她这做娘亲的还是清楚的，她就是恼怒这对母女，尤其是云轻尘，张口闭口的说什么夫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轻烟有多不知检点呢。 与此同时，云轻烟也已经换好了衣裳，准备跳舞了，对于言无忧和凌蝶之间的暗中碰撞，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看得她浑身难受。 第一卷 第九章：发作 云轻烟特意让翡翠拿来了她的霓裳羽衣，这是她之前偷偷备下的，当时只觉得那场梦里的场景太真实，想着以防万一，谁知道那竟然不是梦，还好她多了点儿心思，不然这次可就要殿前失宜了。 白色的羽毛夸张地缝在衣服上，远远开过去像是一只巨大的鸟站在舞台上，大家等着云轻烟出场，都是满怀期待的，谁知道竟然只等来了这么一个怪物，不禁交头接耳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笑出了声音，接着便是一大片的嘲笑。 凌蝶刚才被言无忧强压一头，此时就像是抓住了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嘲讽道：“哎呀，云烟这是要做什么呀？这好好的舞蹈不跳，怎么反倒装起了大鸟了？姐姐，不是妹妹说你，此次的宴会毕竟是皇家的，姐姐也该用点儿心思呀。” 若谁听了这话都会生气，被一个小妾当众指责，任何人都不能心平气和，但言无忧显然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淡淡地说：“凌姨娘最近的记性好像不太好，我身体不适，一直不怎么过问宰相府上的事情，凡事不都是凌姨娘在打理的吗？” “我没有……” “你看轻尘身上的衣裳料子，再看轻尘头上的发饰，可见妹妹对待女儿的心思是真的很用心，那么轻烟……”言无忧说着，又看向了台上准备的云轻烟，只见她不慌不忙地在头上系上了一根亮丽的丝线，稍微动作一下，便在阳光的映照下珊珊发亮，煞是好看。 言无忧这才放心下来，但还是笑着说：“轻烟的那份，可能是凌姨娘忘记了，毕竟宰相府上上下下都要靠凌姨娘搭理，有时候太过劳累了，也是有些事情会怠慢的。” “你！” “好了！” 云阳突然开口，凌蝶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儿给吓的不敢说话了，只能恨的牙痒痒，却又不敢在这里跟言无忧争吵，就算她吵了，估计云阳也不会向着她。 这个贱人！ 不过，言无忧刚才有几句话说的还是不错的，尘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方才那么说确实有些不妥，算了，她就姑且先让言无忧这么一回，哼，等一会儿，还不知道谁哭呢。 这么想着，凌蝶心里倒是气顺了不少，转头便笑着看台上的表演。 云轻烟在台上跳着，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只在原地旋转，而是踏着鼓面飞奔而出，她脚踩在鼓面上，沉重的声音伴随着动作，鼓点响彻天际，却又不失节奏。 欢快的节奏，轻盈的舞姿，一笑一颦都让人难以自持，片刻之后，像是不愿意只有鼓声，她打开卷起备好的纸张，脚尖踩着浓墨飞踏而出，竟然是要在纸上作画。 一曲结束之后，地面上的画儿也已经画好，被人抓起一看，只见一只凤凰腾空二飞，虽然简易吗，却画得惟妙惟肖。 “臣女云轻烟祝太后越来越年轻。”云轻烟说着俏皮的话，让太后更加的开心，就连皇上和皇后，也都很满意，尤其是皇上，更是一脸说了几个好字。 “皇上，难为这孩子一片心意，皇上该是赏赐她一些才好。”皇后娘娘笑着看她，说。 “嗯，皇后说的是，是该赏，该赏！”皇上大笑了几声，这才问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云轻烟微微皱起眉头，她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实在太累太费力气了。 这么想着，她也是这么说的：“回皇上的话，臣女只想太后和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其他的，臣女通通都不想要。” “哦？朕的赏赐，可不是说要就能要的，你确定？” “臣女确定，太后娘娘福泽安康，皇上的江山千秋万代，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这便是臣女最大的福分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云轻烟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又是各怀了不同的心思出来，皇上更是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心想：云宰相生了个好女儿啊，看来云家确实是没有二心的，云宰相这是在借着女儿的口跟朕表明心迹呀。 于是，皇上又笑开了脸，说：“好，好啊，云爱卿，你生了个好女儿呀，快快赐座，你看你这孩子，满头的汗水，一定是累了。” 云轻烟笑着应了，又赶紧换了衣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再说云阳，他面上可是笑得厉害，自己的女儿能得到皇上这样的赞赏，那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呀，这分明是皇上不会再疑心他了，这以后的太平，自己就不用太担心了。 他果然是生了个好女儿呀。云阳笑着，看了看云轻烟，又看了看同样是一脸欣慰的言无忧，突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欣慰变得复杂起来，隐隐约约的，还有一丝厌恶在里面。 因为云轻烟得了赞扬，不开心的还有凌蝶和云轻尘，凌蝶躲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抓在一起，似乎在极力隐忍愤恨，此时她只盯着云轻烟，只想着让她喝下的药效赶紧发作，这样自己就可以扳回一城了。 而云轻尘则是端着水杯不停地喝水，但却觉得越喝越渴，似乎身上像是着了火一样难受，她突然抓住凌蝶的手，小声说：“娘亲，我好难受……” “怎么了？”凌蝶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发现她脸上艳红，体温高的厉害，吓了一跳，失声道：“尘儿，尘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娘亲，我好难受，好热……”云轻尘满脸潮红，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地去拉扯自己的衣裳，凌蝶心中大惊，再转头看向云轻烟，只见她一切安好地站着。 明明是给云轻烟下了药，怎么现在自己的女儿却中招了？凌蝶心中疑惑，可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见着云轻尘就要发作了，得赶紧带她下去才好。 于是，凌蝶赶紧对云阳说：“老爷，尘儿她病了，我先带她下去。” “妹妹病了？”云轻烟一直注意着她们俩的动作，所以云轻尘刚一发作她就开口了：“怎么好端端的病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爹爹，还是找个太医来给妹妹看看吧。” 第一卷 第十章：颠倒黑白 “不用了，不用麻烦太医了，尘儿应该是刚才着凉了，所以现在才发了高热，我先带她下去，以免惹了皇上不快。”凌蝶慌忙地说着。 她当然不能找太医过来，云轻尘怎么了，她心里最清楚，如果找了太医过来，要是皇上下令彻查，那最后岂不是还是要查到自己身上。 凌蝶着急地抓着云轻尘的手跑了出来，云阳虽然感到奇怪，可也没多想什么，只是破天荒地关心了一句：“轻烟，你方才也跳了舞出了汗，可别得了风寒。” “多谢爹爹，女儿没事儿。” 云轻烟嘴角抽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落到了某处的酒杯上。 要不是她多了个心眼儿，趁着凌姨娘不注意的时候把酒杯换了，恐怕现在中了招的人就该是她了。 只是没想到，凌姨娘真是够狠，竟然下媚药来对付她，哼，她倒想看看，云轻尘中了这媚药，没有太医查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出了宫殿，凌蝶一脸无措地看着偌大的皇宫，这四处都是石阶，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抚着云轻尘，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娘亲……我好难受，好难受……”云轻尘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瞬间就露出了一整片的嫩白。 “哎呦……”凌蝶惊呼一声，赶紧又把她的衣裳整理好，说：“尘儿啊，你忍着点儿，娘这就想办法救你啊，你忍着点儿，可不能……” “什么人？” 突然一声冷喝，凌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但还是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名男子冷着脸走了过来，看他身上穿着的衣裳绣着四爪麟莽，不是亲王就是皇子。 再看一眼已经神志有些不清晰的云轻尘，凌蝶咬咬牙，跪在地上，说：“这位公子，奴家是宰相府的亲眷，陪着我们家老爷来赴宴的，谁知道中途小女身子不适，所以奴家才带着出来，不想却惊动了公子……” “宰相府？云宰相的亲眷？”男子又问道。 “正是。” 男子看了一周，却并没有发现跟着的宫女，心里不禁泛起疑惑，再看一眼小脸嫣红的云轻尘，更是有了几分猜疑。 他刚上前一步，就被凌蝶给拦下了，凌蝶把云轻尘挡在身后，说：“公子请自重，小女现在生病，不方便见人，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你……” “本宫名叫轩辕逸，是父皇的二皇子。” “啊？二皇子？”凌蝶惊呼出声，她果然没猜错，这人果然是位皇子，这下好了，尘儿有救了。 轩辕逸并不知道凌蝶的心思，他越过凌蝶朝云轻尘走过去，伸手就抬起了她的下巴，只见她脸色艳红，双眼迷离，或许是因为他手上的温度骗凉，云轻尘竟然顺着他的手攀了上去，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口中轻喃：“好舒服……凉凉的，好舒服……” “尘儿……” 凌蝶脸上表现出惊慌的模样，想要把云轻尘给拉走，可云轻尘此时已经是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紧紧抓着轩辕逸的胳膊，甚至还撕扯了自己的衣裳，抓着轩辕逸的手往上贴。 “二皇子，奴家求求您，小女现在身子不适，还请二皇子避嫌。” “避嫌？你让本皇子现在怎么避嫌？”轩辕逸指着紧紧攀在自己身上的云轻尘，心里已经清楚了情况，便问：“夫人还不愿意说实话吗？云小姐这副样子哪里是生病了？分明是中了媚药。” “二皇子……”凌蝶挤出了两滴眼泪出来，一副为难的样子，然后突然给轩辕逸跪下了，恳求道：“奴家恳求二皇子，救救小女吧，” “要让本皇子救你女儿，也不是不可以，但本皇子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言下之意就是想知道云轻尘中媚药的原因了。 凌蝶可不会说这药是她下给云轻烟的，谁知道却让自己的女儿中招了，可不说又不行，思来想去的，也只有铤而走险了。 于是，她哭着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二皇子既然想知道，奴家就不得不说，先前小女和她嫡姐相言甚欢，不由得便多喝了几杯，之后小女为太后娘娘献曲便上了台，还得到了皇上的赞赏，下来之后，又与她嫡姐互敬了一杯酒水，谁知道就……就……” “你的意思是，这药是云家大小姐下的？” “不不不，奴家可没有要诋毁大小姐的意思，更何况当时大小姐正在台上跳舞，不可能下这种药，再说，她一个还没出阁的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东西？现在又是在宫里，奴家……奴家不想追究是谁下的药，只想救下小女。” 凌蝶一句话中有一多半都是在暗中指责云轻烟，虽然并没有明说，可这话里话外都是要引着人去遐想的，轩辕逸心中不由地就认定了是云轻烟嫉妒云轻尘，所以才故意害她，毕竟先前云轻尘替云轻烟报才艺的时候，大家都知道。 此时，云轻尘脸上的潮红越来越重，甚至还发出了一些呻吟声出来，凌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希望这二皇子能够信了她的话，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她倒不是奢望二皇子能看上轻尘，可若是由着二皇子破了轻尘的身子，不说皇子妃，就算只是个皇子侧妃的身份，也是好的。 都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万一到时候皇上驾崩，偏偏由二皇子继位了呢？就算二皇子不当皇帝，也是个亲王，到时候自己的女儿也会是个王妃。 心中着急，可面上却是不显，凌蝶上前扶着云轻尘，小声说：“还请二皇子给奴家指条明路，奴家这就带着小女出去诊治。” “诊治？云小姐的症状，随便一个大夫都能看的出来，夫人不怕家丑外扬了？” “家丑外扬也比不得小女的性命重要啊。”凌蝶哭丧着脸说道：“就算因为这件事情，会被我家老爷责罚，我也要救小女啊，更何况，我家老爷一向视尘儿为掌上明珠，一定不会因为这个责怪的。” 轩辕逸闭口不言，眼神却是闪了又闪，想了片刻后，一把将云轻尘横抱了起来，说：“夫人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