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长得真好看,让我亲一口好不好啊 “复活”酒吧。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慕言蹊已然喝醉。 “美女,一个人喝酒多没劲,一起玩玩?” “玩?”慕言蹊掀起眼皮睨了过来搭讪的金发男人一眼,冷哼了一声。 要论玩,谁能比得上她的未婚夫! 她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换女人的速度可比换衣服快多了,上八卦杂志的频率跟上床是一毛一样的! 一想起明天就要结婚,走进一个不熟的坟墓,慕言蹊心里就泛酸。 “玩就玩。”慕言蹊一口把杯子里的烈酒喝光,抬手挑起金发男人的下巴,小鲜肉,不丑。 “你说说,怎么个玩法。” “这里太吵,咱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商量。” 酒保看着被搀走的慕言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的情节,每天在这里上演。 只是这个女孩子看上去白白净净,气质也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格格不入,可惜了。 正叹息着,门口便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威严有序地在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 旋即,一个高大矜贵的身影走了进来。 酒吧里光怪陆离的灯,打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面容,可那如同帝王降临的气场,即使在黑暗中,都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金发男人蓦地感觉到一道冷冽的寒光直扫而来,吓得怔住了脚步,一抬头,撞进了一双凉薄锐利的眸子里。 眼前的男人,冰冷得可怕,空气中的温度都跟着骤降了好几度。 “给我。” 低沉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凌厉。 金发男人吓得直打哆嗦,急忙将怀里的女孩推进他的怀里,落荒而逃。 顾景行一手扶住了已经醉成一摊烂泥的慕言蹊,朝着金发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身旁的保镖颔首,很快跟了上去。 慕言蹊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堵硬邦邦的墙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去。 才这么一会功夫,小鲜肉怎么长这么高了。 小鲜肉的脸也看不清了,五官笼罩在阴影中,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 慕言蹊眨了眨支撑不住的醉眼,往“墙”上一靠,睡了过去。 顾景行眉峰微敛,脱下身上的深灰色西装盖在她身上,打横抱出了酒吧。 “哇,那个男人好帅啊......” “那是不是传说中的顾少?顾少怎么会在这里?” “不可能是顾少,顾少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可能抱着个女人......” “可是看着很像哎,我上个月在电视上看过一次......” 酒吧门外,不少上前拍照的路人纷纷被保镖隔绝。 顾景行一边往劳斯莱斯走去,一边垂眸望向了怀里熟睡的女孩,将她的脸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快步上了车。 “顾少,咱们......去哪?” 司机小杨看见BOSS抱了个女人出来,眼珠子差点没瞪得掉出来。 BOSS不是最讨厌女人了吗...... “海悦酒店。” “好嘞。” 小杨像是赶着去领奖一般,一脚油门往海悦酒店飞驰而去。 BOSS要去酒店了! BOSS要带女人去酒店了! 这概率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要低啊! 惊天大新闻啊! 疾驰的车速让慕言蹊胃里一阵翻滚,没吃晚饭,干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顾景行抬手拍了拍女孩的背,一道寒光往前座直射而去,“赶着去投胎?” 小杨止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放缓了车速。 慕言蹊稍稍舒缓了一些,摸索着躺了下来,一头倒在顾景行的腿上,把脸埋进了他的皮带下方。 “别乱动!”顾景行低吼一声,将她的脸拨开。 女孩被人打扰,皱了皱眉,很快又躺了回来,小脸离男人的某个部位愈发贴近。 顾景行闭了闭眼,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副难以言表的神情,因为随着她的呼吸贴合,他的身下已经有了隐隐抬头的姿势,开始膨涨得发疼。 慕言蹊越睡越不舒服,只觉得什么东西戳在自己的脸上...... 越戳越凶...... “什么东西?好硬啊......”慕言蹊不悦地动了动身子,抬手一把抓住了那扎人的东西。 “嗯......”顾景行忍不住闷哼一声,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坚毅冷硬的脸庞,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一想起如果不是他派人看着,此刻她已经落在那个金发男人怀里...... 一双冷沉的凤眸淬了火,仿佛要将腿上睡得没心没肺的人焚烧殆尽。 小杨定了定神,默默踩下了油门。 旖旎又冰冷的气氛里,他只想让自己变成小透明。 ...... 海悦酒店总统套房。 慕言蹊被毫不怜惜地重重扔在床上。 “疼......” 酒劲褪去了几分,慕言蹊揉了揉脑袋,睁开眼看见床边站着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精雕细琢的脸。 只是怎么看都像一块冰雕,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 慕言蹊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踩在柔软的被子上,脚下轻得就像踩着棉花。 脚底一软,一头栽进了一个坚硬冰冷的胸膛。 “嘶......”慕言蹊揉了揉撞得发麻的鼻子,抬起头迷离地看着眼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小鲜肉,你长得真好看,让我亲一口好不好啊......” 带着酒气的红唇凑上前。 隔着0.1厘米的距离,顾景行果断地别过了脸。 柔软湿润的唇瓣落在他冷沉的面颊上。 “不要这么小气嘛......”慕言蹊伸出手,倔强地转过他的脸。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是最后的放纵了......嗝......”重重的一个酒嗝。 “想怎么放纵,嗯?” 迎面而来一阵寒潮,慕言蹊迷离地搂住男人的脖子,小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不对......我说错了......” 嗯,还知道认错,有得救...... 顾景行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有种把她从顶楼扔下去的冲动。 “不是最后的放纵......反正我也不爱他,婚后该怎么放纵就怎么放纵......来,让我亲亲......” 正文 第二章 你叫我什么?   “慕言蹊!”顾景行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把将她推开,周身的气息,像是骤然速降了十几度一般。   “不亲就不亲,小气......”慕言蹊被推倒在床上,潋滟的双眸委屈地看着他,抱着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一闭眼,再也没有了声音。   顾景行拧了拧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大晚上的,他跑来跟一个酒鬼计较个什么劲!   低头看了眼斗志昂扬的小兄弟,转身进了浴室。   ......   第二天。   头痛欲裂......   慕言蹊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了双眼。   不对......   “噌”地坐起身。   这不是她住的酒店房间。   比她住的那间好多了。   回忆起昨晚。   她去酒吧独自开婚前Party。   酒保给她调了杯酒叫“三杯不回家”。   她不屑地冷嗤一声,一口气喝了三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低头检查了身上完好无损的衣物。   也没有被碾压过的疼痛感。   看样子是被哪位好心人士捡到了。   一旁还整齐叠放着新衣服,连内衣裤都有,全是她的尺码。   闻了闻自己身上的一身酒气。   嗯,收下吧,毕竟今天结婚。   洗完澡离开,不忘给好心人留了张字条。   出了酒店打车直奔民政局。   约好的十点,慕言蹊九点半就到了。   风和日丽,适合结婚。   手牵手的情侣进进出出,纷纷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一定都觉得她是等着老公来离婚的吧。   慕言蹊也不在意,悠闲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他未来老公的八卦。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慕言蹊始终想不通,顾家这样高高在上的顶级豪门,怎么会想起娶她呢?   如果外公在世,慕家足以和顾家媲美,那倒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让她一夕之间从住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成为了一个小孤女。   后来她跟慕家彻底断了联系,出国完成了学业。   慕家嫌丢人,自然把三年前的事情隐瞒了起来。   慕家三小姐,早就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可偏偏又冒出一个顾老先生,说慕家和顾家早有婚约,要她嫁进慕家。   她看着那张发黄的老照片,是外公和顾老先生的合影,还有外公的亲笔字条为证,答应了。   手机里未来老公的八卦没出来,倒是先弹出他哥哥的新闻。   【帝景集团总裁顾景行低调回国,酒吧夜会神秘女子,疑破出柜传言!】   信息量有点大,慕言蹊好一会儿才消化掉,原来,她未来老公的哥哥是GAY啊。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可是怎么看着照片上男人怀里抱着的女人有点眼熟呢......   旁边有一张特写,是一张清晰无比帅到令人发指的脸。   慕言蹊怔了神,怎么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还没想起在哪见过,一辆看似低调内敛却又无比张扬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便停在了马路边。   司机下车,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   一双蹭光瓦亮的黑色皮鞋稳稳落在地面,紧接着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便从车里走了下来,落进了慕言蹊的视线。   逆光而来的男人踏着沉稳的脚步,不疾不徐地朝慕言蹊走来。   慕言蹊愣了神,总觉得这一瞬间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直到男人走到离她两步的距离停下,慕言蹊才终于看清他的脸,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更是淹没了她的思绪。   男人约摸一米八七的身高,比一米六五的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头。   如刀削般立体俊美的五官,饶是自诩见过无数美男的慕言蹊都为之惊叹。   小麦色的健康肌肤,细腻得看不见一个毛孔。   一头如墨般的短发,粗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微抿着,狭长凤眸深邃又凉薄,带着浑然天成的尊贵和倨傲。   一身合体剪裁的手工黑色西装,一看就知道是大师手笔,里面的黑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第一颗。   这看一眼就能怀孕的俊脸!   这宽肩窄臀大长腿!   还有那不容靠近的禁欲气质!   慕言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有丢人。   只是他好像一直在看着她,难道认识?   慕言蹊歪着脑袋,翻遍了所有记忆,始终没有想起在哪见过。   忽然才想起来,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榆木脑袋,他不就是刚刚在手机里看见的那张脸吗?   她未来老公的哥哥!   这么巧在这遇到?   看他的样子,是等着她去打招呼吧。   该叫他什么呢?   大哥?   会不会太自来熟了点......   慕言蹊硬着头皮,抬起头冲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僵硬地笑了笑,“顾......顾先生......”   顾景行眉峰微拧,似乎有些不高兴。   一张冰冷凉薄的脸,更是冷沉了几分,像极了一个亘古不化的冰雕。   “你叫我什么?”嗓音低哑性感,但是冷得像是染上了寒霜。   耀眼的阳光明明就洒照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制冷效果。   还没等慕言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顾景行便收回了凉薄幽深的视线,越过她朝民政局走去。   走出几步,见后面没有人跟上来,顾景行停下了脚步,周身的温度生生地掉下了几分,凉得透彻!   “慕小姐,您该进去了,总裁一会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没有太多时间。”一旁的助理凌莫凡上前提醒慕言蹊。   慕言蹊半天没回过神来,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的大冰雕,小声问道,“进去.....结婚?”   凌莫凡好奇地看了她几秒钟,确定地点了点头。   慕言蹊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彻底不够用了,自己要嫁的难道不是帝景集团的副总裁顾景辰吗?   怎么突然就换了一个人了?   “不愿意?”身后传来的话音,像是带着冰碴,冷得慕言蹊忍不住一个哆嗦,慌忙转过了身。   顾景行没有转身,微微侧过头,露出了一张坚毅冷沉的侧脸,薄唇紧抿着,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也是,不爱我,谈何愿意。”   凌莫凡一看BOSS这是不高兴了,忙上前低声提醒慕言蹊,“慕小姐,快进去吧......”   慕言蹊更加凌乱了。   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哪来的......爱啊!   更何况他不是GAY吗?   见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反应,顾景行的脸色愈发冰冷,炎炎夏日,毫不客气地带来了一抹清凉。   转过身来,鹰隼一般犀利深邃的眸子,稳稳将慕言蹊锁住,一字一顿的道,“我不强人所难。”   话落,迈开长腿往车上走去。   矜贵颀长的身躯与慕言蹊擦肩而过,那股不明所以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慕言蹊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抬头望向他冷硬俊美的侧脸,轻声道,“进......进去吧。”   ......   保镖清了场,不到十分钟,慕言蹊就握着红本本出来了。   全程都是懵逼的。   只记得摄影师叫他们靠近一点,叫他们笑一笑。   打开结婚证,照片上的她笑得那叫一个僵硬,身旁的顾景行依旧面无表情。   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顾景行坐上劳斯莱斯绝尘而去,从头到尾没有给她一个字,心里更加好奇了。   娶她,难道是为了掩盖性取向?   “太太。”凌莫凡走上前来,识趣地改了称呼。   “总裁让我送您回家。”   “我住在酒店。”刚毕业就回来结婚,她根本没时间找房子。   “总裁有准备婚房,我先送您去酒店收拾行李,再送您回家。”凌莫凡恭敬地说道。   “好。”结婚了就得住在一起,这个道理她懂。   回国匆忙,慕言蹊带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很快整理好。   凌莫凡开着一辆红色法拉利,疾驰在沿海公路,很快带着她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   “太太,这里叫流溪帝宫,总裁交代过,以后您就住这里。”   “好,谢谢。”   慕言蹊看着眼前气势磅礴的城堡,后面是山,前面是海,这样的地段,有市无价,就算当年慕家如日中天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在这里盖这么一套房子。   可再好的房子,也不是她的家,她早就没有家了。   凌莫凡将慕言蹊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尽收眼底,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要是别的女人,能嫁给总裁,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里,早就高兴地晕过去了吧?   可眼前的老板娘似乎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无论是人,还是房子......   要知道流溪帝宫可是禁地,没有总裁的允许,连顾家的人都不能随便来。   凌莫凡见她兴致不高,没有多说什么,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女管家齐妈领着慕言蹊熟悉了一下环境,吃过午饭,慕言蹊便回房休息了。   ......   “不喜欢?”极尽奢华的帝景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内,顾景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办公桌面,若有所思。   凌莫凡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BOSS。   一般这个动作,是代表有难题,或者是危险。   上次出现的时候,是一年前决定收回BOSS他亲姑姑手上的股份的时候。   而此刻...... 正文 第三章 身材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是个Gay,可惜了 他只不过汇报说太太好像没有多喜欢流溪帝宫而已,BOSS就这副表情? “咳咳......”凌莫凡轻咳了两声,试探着说道,“BOSS,太太可能......被早上的新闻吓到了。” “什么新闻?” 十几秒后,顾景行盯着手机屏幕的眸光骤寒,淡漠的脸色,愈发的凉薄,隐隐中有一股怒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把报社给我封了!”顾景行扔下手机,薄削的唇冷冷吐出一句话。 “是。” 凌莫凡心里一阵哀嚎,按他们家BOSS的冷淡性格,平时顶多把新闻撤了就可以,所以才会有人壮着胆子发这种花边新闻。 今儿说封就封了? 也不能怪人家报社,他跟在BOSS身边这些年,的确没见他近过女色啊。 季家的安雅小姐,B市第一名媛,BOSS的父母想要指给他的未婚妻,联合起来偷偷给BOSS下药,脱光了躺在他的床上,结果被BOSS赶了出来。 所以就连他也忍不住怀疑BOSS是不是喜欢男人。 现在毫无防备地娶了一位老板娘,所有人都很不解,不过老板娘竟然比安雅小姐还要漂亮得多,看来BOSS只是眼光高而已。 ...... 天色渐暗。 偌大的主卧,奢华的装饰,Kingsize大床上,慕言蹊是被肚子一阵绞痛惊醒的。 熟悉的痛感让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起身打开行李箱拿了换洗的衣裤就往浴室跑去。 “砰”的一声。 浴室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打开。 “哗哗”的水流声中,慕言蹊和花洒下正在洗澡的男人四目相对。 怔怔地将顾景行一丝不挂的身子从上看到下之后,慕言蹊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啊---”一声鬼哭狼嚎的尖叫声之下,慕言蹊紧紧捂住了眼睛,转身冲出了浴室。 “砰”的一声,娇小的身躯重重地撞到了磨砂玻璃门上。 慕言蹊顾不上疼痛,慌慌张张开了门跑去了隔壁的房间,关上门重重喘息着,平复着思绪。 顾景行看着她横冲直撞的身影,眼底的冰山有一瞬间隐隐融化的迹象。 慕言蹊缓了好一会儿,脸上的滚烫才渐渐消散。 太丢人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完整的身体,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她不会长针眼吧? 顾景行那男模的标准身材,那八块腹肌,那人鱼线...... 身材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是个GAY,可惜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慕言蹊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这才发现小腹的胀痛还在持续,急忙捂着肚子进了浴室。 倒时差没休息好,加上昨晚宿醉,一向准时的大姨妈提前一周来报到了...... 餐厅内。 顾景行穿着一身家居服,悠闲地坐在餐桌前,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神情慵懒而淡漠。 一旁并排而站的女佣似乎早已习惯主人这副样子,一个个不苟言笑地站着。 顾景行看着桌上准备已久的菜,语气冷然的道,“去叫太太下来吃饭。” “是。”管家弯腰示意,转身上了楼。 慕言蹊简单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物,刚走出浴室,便听见敲门声传来,紧接着传来女管家一板一眼的声音,“太太,您在里面吗?该下楼吃晚饭了。” “来了。”慕言蹊打开门,朝管家礼貌地笑了笑,跟着她下了楼。 “太太请坐。”管家拉开顾景行身侧的椅子,慕言蹊没有多犹豫,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顾先生,你......回来了。”慕言蹊尴尬地笑着打招呼,想起刚刚在浴室的一幕,感觉脸蛋又开始发烫。 顾景行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声不吭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气氛本就尴尬的餐厅里,气压低得快要让人透不过气来。 慕言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男人的脾气也太难捉摸了吧? 拿起筷子挑着米饭,脑子里在努力想着怎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灵光一闪,一双漂亮的眸子笑盈盈地看着大冰雕。 “顾先生,你的房子真漂亮,是出自法国著名设计师Rachel之手吗?她是我最喜欢的设计师呢......” “顾先生,等会吃完饭我可以单独跟你谈谈吗?” “顾先生......” “啪嗒”一声,顾景行的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打断了她的话。 别说一旁的女佣,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管家都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顾景行抬眸看了慕言蹊一眼,凉薄的目光,带着浓郁又复杂的深邃,让慕言蹊有片刻的恍惚,愈发觉得这个眼神在哪里见到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景行挺拔孤傲的身影早已起身上了楼。 阿西巴...... 慕言蹊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 顾景行这是在给她脸色看吗?! 就算她是他娶回来掩盖性取向的花瓶,那也是一个有尊严的花瓶好不好! 管家看着慕言蹊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急忙上来劝慰道,“太太,先生可能不习惯饭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您别往心里去。” 毕竟新婚第一天就吵架不好。 先生好不容易结婚了。 还指望他婚后幸福美满。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能好过点呢。 “是这样啊......”慕言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有钱人的毛病就是多。 她以后还是乖乖当一只沉默的花瓶好了。 吃完饭,拗不过管家的苦苦哀求,还是给大冰雕端了一碗粥送去了书房。 “咳咳咳......”刚走进书房,慕言蹊就被一阵烟味呛得咳了半天。 才这么会功夫,这男人是抽了多少烟。 顾景行坐在书桌前,手中夹着一根烟,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出亮如白昼的光,洒在他的身上,隔着袅袅的烟雾,衬得他本就俊美冷毅的脸庞,愈发得深邃迷人。 听见女孩的咳嗽声,顾景行在烟灰缸里掐灭了手中刚点燃的烟,抬眸凝视着她。 慕言蹊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书桌上,“顾先生,管家说你的胃不好,不能不吃晚饭,把粥喝了吧。” 看他心情不好的样子,有什么话还是改天再说吧,惹不起还不赶紧躲? 慕言蹊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身后传来椅子拉开的声音,紧接着慕言蹊的身子一个腾空,腰上一紧,很快被抱着坐到了书桌上。 慕言蹊慌乱地抬起头,一个冰凉的触感顺着她的额头,碰到了鼻尖,最后离她的唇瓣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 她的鼻尖和顾景行的鼻尖触碰在一起,距离俨然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慕言蹊的心猛地一颤,一股电流顺着鼻尖传遍了全身,酥酥的,麻麻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慕言蹊下意识地就想挣脱,顾景行捁在她腰上的手猛地一缩,两个人贴得更近。 慕言蹊抓着他的手臂,呼吸开始不受控地慌乱了起来。 “婚礼想在哪里举行?去爱尔兰,还是爱琴海,嗯?” 顾景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慕言蹊瞬间愣了神。 这嗓音,低沉而性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反而透着几分温柔。 慕言蹊怔怔地看着他,不仅仅是他的语气,恍惚中只觉得他清冷的眉宇间都带着丝丝宠溺。 这......真的是大冰雕吗? 有那么一瞬间,慕言蹊觉得他们早已相识,甚至是......相爱已久! 因为他提到的这两个地方,都是她最喜欢的,从小就决定长大后结婚一定要去其中一个。 “不......不用这么麻烦的。”慕言蹊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男人也太可怕了,一会儿凶得吓死个人,一会儿又温柔地要命,典型的给你一巴掌再给颗糖! “不麻烦,你喜欢就好。”顾景行抬手整理着她耳边的碎发,温热的呼吸洒在慕言蹊的脸上,惹得她忍不住一阵颤栗。 “顾先生,真的不用那么麻烦,我觉得我们还是隐婚比较好......” 慕言蹊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人家娶你就是为了掩盖性取向的,当然得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了。 隐婚个鬼啊! 果然...... “隐婚?” 顾景行的嗓音冷了几分,其中的寒意让人心中一凛。 “顾先生......你很喜欢这样叫我?” 慕言蹊茫然地看着他,男人的眸底暗光浮动,透着一抹难以探查的深邃。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慕言蹊真诚地保证道,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我会做好本职工作,帮你打好掩护。” “掩护什么?”顾景行眉心微拧,寒意骤现。 “呃......”慕言蹊抓了抓头发,她已经说得够直白了吧。 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更清晰地解释,冷沉的声音便响至耳畔。 “至于本职工作,顾太太的确需要做好。” 顾景行幽深隐晦的眸子,紧紧将她锁住,低沉的嗓音带着隐忍的薄怒。 “慕言蹊,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就算要折磨,也应该是相互的!” 话音落下,顾景行蓦地扣住她的后脑,抬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正文 第四章 我......我大姨妈在......   “唔......”慕言蹊吓得瞪大了双眼,脑海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神来,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了起来。   然而,男女之间的力道何其悬殊,顾景行没有给她机会,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她。   带着烟味的吻激烈地席卷了她所有的神经,浓郁而炙热,不容反抗地攻掠进她的唇齿间,反复搅弄汲取。   慕言蹊被吻得浑浑噩噩,大脑一片混沌。   要疯了,喜欢男人的大冰雕居然强吻她......   虽然抗拒,慕言蹊却诧异地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的吻。   这几年来,追求她的男人数不胜数,可慕言蹊却特别排斥跟男人接触。   慕言蹊还没想清楚自己对顾景行为什么会有这种不一样的感觉,就已经被吻得快要窒息。   顾景行这才放开了她,四目相对,两个人都重重地喘着气。   还没等慕言蹊有任何反应,顾景行便将她打横抱起,往门外走去。   “砰”的一声,主卧的门被走进屋的男人关上。   大脑依然处在当机状态的慕言蹊很快被放在了两米宽的Kingsize大床上,紧接着顾景行高大的身躯便欺身而上,俯身吻住了她。   他的吻越来越热烈,呼吸越来越滚烫,空气中充满了情浴的气息,他抱紧了她,温热的身子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唔......”等慕言蹊反应过来,才发现身上单薄的外衫已经被褪去,只剩下一件黑色吊带和里面的bra。   慕言蹊又急又羞,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不要......不行......”慕言蹊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唇,顾景行扣住她乱动的双手举在头顶,继续吻着她的脖颈。   “顾景行......不可以......”   慕言蹊急得快要哭了,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某处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反应,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正抵着她的小腹叫嚣着。   说好的GAY呢?   说好的喜欢男人呢?   八卦杂志都是骗人的啊!   “我......我大姨妈在......”   “请她来住,家里有的是房间。”顾景行一边吻着她,一边呼吸急促地说道。   慕言蹊:“......”   “我是说,我生理期......”   过了好几秒钟,顾景行倏地反应过来,停住了嘴上的动作,抬手掀起她的裙摆探去。   “不要......”慕言蹊羞愧得涨红了脸。   昏黄的灯光下,慕言蹊本就无比细腻的肌肤此刻像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静待采撷。   顾景行强行让自己保持着理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没有进一步动作,看着女孩眼底的盈盈泪光,俯身吻住了她的眉心。   慕言蹊紧紧环着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三年来,她以为自己早已无所畏惧。   可是刚刚的顾景行,真的好可怕。   就像三年前的那一天,让她无从招架,想躲都躲不掉。   顾景行看着她受惊的小脸,心里闪过一抹歉意,下意识地就想抬手抚摸她娇俏的小脸。   慕言蹊紧紧闭上了眼睛,抓着胸前衣襟的手愈发收紧,瘦弱的身躯在轻轻颤抖着。   顾景行的手悬在半空,炙热的身躯渐渐冰冷下来,翻身下床走向了门口。   卧室的门刚打开,一个失去支撑物的身影踉跄地滚了进来。   “哎哟痛死我了。”   一个年轻男人的嗓音传来,慕言蹊吓得急忙拉过被子将自己尽数埋了进去。   顾景辰揉了揉摔疼的膝盖,站起身对上自家大哥那双杀气腾腾的眸子,脸上扬起一个讨好的笑。   “哥,听说爷爷给你指了一门亲事,我特意过来见见嫂子。”   “滚。”   顾景辰:“......”   好吧,新婚之夜欲求不满也是蛮可怜的。   我原谅你了。   顾景辰不敢再多偷瞄,乖乖滚了出去。   顾景行转头看了一眼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子,没有多犹豫,关上门走出了主卧。   书房内,顾景行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澡,总算把体内的火焰压了下去。   穿着一身黑色丝质浴袍走出浴室的时候,门上便传来了敲门声。   “进。”   “BOSS,太太学校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还有,这是早上太太留在酒店的字条。”   顾景行擦了擦头发,随手将毛巾丢在一边,接过凌莫凡手上的便签,坐到了沙发上。   一行清秀的字迹落入了眼帘,顾景行看着熟悉的字迹,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温和。   凌莫凡看着总裁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差点没跪下来。   BOSS这是笑了吗?   千年冰山也有融化一丢丢的时候?   这上面明明没写什么啊,就是简单一句“我是慕言蹊,大恩不言谢,有机会一定报答。”   “BOSS,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顾景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紧盯着便签上的几个字,思绪渐渐飘远......   “顾学长,我是慕言蹊。”   那年夏天,她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他向来不受任何事物打扰的心里肆虐成灾......   “慕呢是羡慕的慕,我的名字出自司马迁的《史记》里的一句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学长可以跟别人一样,叫我言言。”   “顾学长,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是不是我叫你学长太普通了,那我叫你名字好不好?顾景行,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顾景行,我怎么没听同学说过你是聋子啊?”   “顾景行你等等我......”   顾景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吵的人,就像一只停不下嘴的小麻雀。   他喜静,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在他身边这么吵闹过,可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把她扔到池塘里。   回忆的片段清晰地涌入脑海,经过五年的时间洗礼,却丝毫没有半分模糊。   只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止不住的酸涩......   主卧。   慕言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顾景行之前说的那句话。   “慕言蹊,是你先招惹我的,就算要折磨,也应该是相互的!”   慕言蹊把从小到大的记忆翻了个遍,确定她是真的不认识顾景行。   难道是出国留学那年的记忆?   不会这么巧吧?   当年她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后,记忆只停留在出国两个月,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可是在学校里那两个月,也没有顾景行这号人物啊。   他长得那么好看,她不可能记不住的。   可顾景行带给她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慕言蹊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她得重新想对策才行。   原本以为自己要嫁的人是顾家的二少顾景辰的,她连婚前协议都准备好了,互不干涉,等顾老先生什么时候同意了再离婚。   可是现在莫名其妙嫁给了顾景行,原本觉得他不喜欢女人,还以为不需要那份婚前协议。   可现在看来......   他这是男女通吃?   慕言蹊吓得打了一个冷颤,这也太可怕了,必须想办法逃跑!   外公是跟顾老先生定下婚约,可没说不能离婚啊!   慕言蹊眼底闪过一个狡黠的笑意,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深夜。   屹立在B市最黄金位置的流溪帝宫陷入了寂静。   只有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海浪声。   主卧昏暗的睡眠灯,打在慕言蹊白皙精致的脸庞上。   顾景行坐在床边,看着女孩熟睡的面容。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   纤长卷翘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子,粉嫩的唇瓣泛着水光,微微张开,似无声的邀请......   顾景行想起几小时前在书房的亲吻,那甜美的滋味让他止不住的窒息,小腹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顾景行小心翼翼地俯身,薄唇在距离女孩的唇瓣只有最后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下,移到了她的眉心,留下淡淡一吻。   “蹊蹊,好久不见......”   翌日。   一向认床的慕言蹊竟然一夜好眠睡到了自然醒。   起床拉开落地窗的窗帘,一眼便看见了整片海。   “哇,梦想中的房子......”   慕言蹊欢欣雀跃地转了一个圈,欣赏了好一会儿的海景,才依依不舍地去洗漱,旋即去衣帽间收拾行李。   “太太早,可以吃早餐了。”   管家等在楼梯口,本来想提醒她,先生在餐厅等了她一个小时,但看到楼梯上走下来的另一个身影,急忙弯腰行礼。   “二少早。”   “早。”顾景辰捂着屁股,一脸痛苦的表情,早起去洗了个澡,没想到一不小心在浴室摔了一跤,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二少这是怎么了?”管家见他不对劲,急忙上去搀扶。   “没事......”顾景辰腾出一只手摆了摆,看见楼下一抹纤细的身影,眼前瞬间一亮。   “你是......嫂子?”顾景辰忍着痛快步走下楼,仔细打量着一身休闲装扮扎着马尾的慕言蹊。 正文 第五章 现在死和晚点死,你选哪个?   女孩的五官像是被上帝逐一精心打磨过的,组合在一张巴掌脸上,没有一丝妆容的肌肤嫩得像刚出生的婴儿,让人忍不住想去试一下能不能掐出水来。   一双大大的杏眼透着澄澈和清纯,又无比灵动,看上去古灵精怪的。   最逆天的是那自然卷翘的睫毛,又黑又长,像两把墨扇扑闪着。   饶是万花丛中过的顾景辰,都看得呆滞了几秒钟。   “二少。”慕言蹊当然认得他,这是她昨天之前的“未婚夫”。   顾二少可不像顾景行那样低调,一张姣好的面容配上优越的身世,每次都是搂着最当红的女星或是女模特上八卦杂志,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嫂子好,叫我景辰就可以了。”顾景辰回过神来,一双桃花眼笑得无比勾人。   难怪大哥一声不吭就结婚了,还把她安排在了流溪帝宫,怎么看都有点金屋藏娇不让别人觊觎的嫌疑。   顾景辰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看嫂子这盛世美颜,大哥终于可以摆脱出柜嫌疑了,顾家祖坟终于冒青烟了!   餐桌上。   慕言蹊吃着无比丰盛的早餐,微妙的目光在两兄弟之间徘徊着。   顾景辰一早就捂着屁股,再看看脸色如常一脸淡漠的顾景行,想起他昨天晚上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浴望得到排解了......   难不成这兄弟俩......   慕言蹊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一家人还真是乱啊。   “嫂子,我说的话有这么冷吗?你都发抖了哈哈哈哈哈。”   慕言蹊一脸无奈地看着一直在没心没肺说话的顾景辰,觉得他这个花花公子倒是比大冰雕顾景行好相处多了。   “制冷机效果不错,空调费都能省不少钱。”慕言蹊喝了口牛奶,幽幽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嫂子你说话太逗了,我也这么觉得,咱俩太合拍了。”顾景辰有种想跟她结拜的冲动了。   “很闲?”顾景行带着冰碴的眸光扫向了他,“那非洲那边的案子你去处理。”   “别啊哥,”顾景辰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我跟嫂子联络联络感情,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嘛。”   顾景行收回了视线,看着慕言蹊手边的背包,沉声问道,“要出门?”   慕言蹊点点头,“英国那边的学校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要赶回去一趟,11点钟的飞机。”   “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不需要过去,机票也帮你退了,在家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佣人给你做,但是不能吃辣的和冰的。”顾景行面无表情地说完,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上了楼。   “噗!”顾景辰极不优雅地喷了一口咖啡,凑到慕言蹊耳边压低了嗓音说道,“嫂子,你可以啊,看来我小看你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征服我哥的,我哥从来没有跟人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可以什么?征服什么?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安排。”慕言蹊愤愤地看着顾景行的背影,太没天理了,这么霸道的人,居然连背影都这么迷人。   “嫂子,知足常乐,多少女人想被我哥安排都没机会。”   慕言蹊歪着脑袋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嫂子,你该不会是在打什么主意吧?”顾景辰防备地看着她。   一顿饭下来,他已经看出慕言蹊并不向往顾家,对大哥没有一点亲近讨好的意思。   倒是自家大哥一反常态,看来是郎有情妾无意,顾景辰不禁替大哥担心了起来。   “二少,如果要你在我和你大哥之间选一个阵营,你站哪边?”慕言蹊撑着脑袋,玩弄着手里的刀叉,漫不经心地问道。   “嫂子,求放过,我可以选择旁观吗?”顾景辰直冒冷汗。   “那我替你决定,你站我这边,你大哥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们是亲兄弟,可是你要是不站我这边,我会让你死得很惨......”慕言蹊压低了嗓音,恐吓着说道。   “嫂子,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大哥,我给你科普一下,”顾景辰咽了咽口水,“我是他亲弟弟没错,但是他绝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你相信我。”   “现在死和晚点死,你选哪个?”慕言蹊朝他握起了拳头。   “你想怎么样?”顾景辰在心里暗笑,看来以后这冷清的流溪帝宫有热闹了,他一定要申请搬过来住啊。   “暂时还没想好,”慕言蹊在椅子上坐好,继续吃着早餐,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等我有需要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顾景辰:“......”   没一小会,一身西装革履的顾景行便从楼上下来,顾景辰一副跟屁虫的样子,跟着他出了门。   门外的汽车引擎声刚响起,慕言蹊匆忙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包走向门口。   “太太要去哪儿?”管家很快上前拦住了她,“先生吩咐过,说您身子不舒服,要在家好好休息。”   “......我没有不舒服,想出去逛街。”慕言蹊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说道。   “先生没交代......”管家犹豫不决。   “我又不是关在笼子里的宠物,想出去逛街都不行吗?”慕言蹊不悦道,自顾自走到门口换了鞋。   管家不知所措,急忙拿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你陪她去,再派几个保镖跟着,注意安全。”劳斯莱斯后座上,顾景行交代了一句,淡淡地挂上了电话。   “哥,嫂子她......”   “以后不许来我家。”顾景行冷声打断了他,即使是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也一如既往地清贵疏离,语气霸道得不容反驳。   顾景辰:“......”   本来还念着兄弟情分,准备跟他说说小嫂子可能要耍滑的事情,现在看来,还是站小嫂子那一头比较靠谱。   毕竟看这样子,世界上唯一能治住他大哥的也只有这个慕言蹊了。   慕言蹊背着包,走在沿海公路上,拿着手机叫出租车。   这地方美是真美,阳光大海,好不惬意。   可是交通不方便啊,根本就没有来往车辆好不好。   “太太。”一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很快在她身旁停下。   管家下车,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太太请上车,先生让我陪您去逛街。”   慕言蹊想了想,不客气地坐上了车,就凭她的脚力,走到市区估计腿都断了,还是先尽快离开这里,再想办法逃开。   车子在B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前停下。   慕言蹊一边悠闲地逛着,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   “管家,我渴了,你帮我去买杯奶茶好不好?”   “好的太太。”管家恭敬地颔首。   慕言蹊心里一阵窃喜,却不见管家离开,而是拿出了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太太要喝奶茶。”   慕言蹊:“......”   不到五分钟,就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拎着两大袋奶茶走到慕言蹊的面前,什么口味的都有。   慕言蹊暗暗咬咬牙,随便拿出一杯,一边喝一边继续逛着街。   “管家,有很多保镖跟着我们吗?”   “不多,但是顾家的保镖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跟着我们的这几个足以保证太太的安全。”管家恭敬地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危险,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慕言蹊狠狠地嚼着奶茶里的珍珠,如同嚼着顾景行一般。   “这不是监视,先生也是担心太太的安全,毕竟太太身份尊贵,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担待不起。”   “呵。”慕言蹊冷嗤一声,不愧是顾景行的人,打起官腔来炉火纯青的。   “我肚子有点痛,去下洗手间,你在这等着我就行。”慕言蹊一脸痛苦状,弯腰捂着肚子,直奔洗手间。   “还好我早有准备。”慕言蹊走进其中一间,反锁上门,从背包里拿出一套衣服和鞋子换上,又拿出化妆盒,迅速给自己化了个妆,带上了假发,将背包折叠好放进一个普通的塑料袋里,走出了洗手间。   等在门外的管家听见动静,看见一个弓着腰,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并没有多在意。   “咳咳......咳咳咳......”慕言蹊还不忘用假声咳嗽了两声,看上去更加逼真了。   好不容易慢吞吞地走出了商场,在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机场。”   司机狐疑地看着后座的“老太太”,这声音,明明是年轻女孩的啊。   机场。   慕言蹊看了看航班表,去伦敦的航班已经赶不上了,她买了去距离伦敦不远的一个城市的机票,半小时后起飞,就算顾景行发现,他也一定赶不上。   去洗手间卸了妆,很快过了安检,坐上了飞机,将手机关机。   还有十分钟就起飞了,等到了国外,再把离婚协议书寄回来,既完成了外公许下的承诺,又没有任何损失,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竟然秒变二婚女。   不过自己这辈子原本也没打算结婚,扯一次证就当是人生体验了。 正文 第六章 顾先生没丧偶,表示很失望,想捏死我?   慕言蹊靠在窗边,再次感受了一下故土的阳光,她会回来的,只是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她变强,有能力夺回慕氏的时候,才会光明正大地回来。   慕言蹊缓缓闭上了眼睛,睡吧,睡一觉,就到另一个国度了。   没过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将她惊醒。   “怎么回事?都过了十分钟了,怎么还不起飞?”   “是啊,今天天气这么好,没有理由延误啊!”   “......”   不少乘客怨声载道。   慕言蹊心底莫名闪过一种不详的预感......   “抱歉,各位,有点临时状况,请各位稍安勿躁。”穿着制服的空姐扬着得体的笑容安抚着。   慕言蹊抬手看了看手表,离起飞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   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了起来。   果然......   一阵脚步声渐渐传来,狭小的机舱内涌进几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在两侧站立。   旋即,一个矜贵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腰身,修长的双腿,一身价格不菲的深色西装,浑然天成的尊贵。   完美极致的面容,散发着清冽显贵的气质,震慑人心的气场,如同呼风唤雨的帝王,带着睥睨一切的高傲。   沉稳的皮鞋声停下,顾景行一双漆黑深邃的冷眸,牢牢地将诧异又不安的慕言蹊锁住。   众人皆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住,纷纷不敢吭声,坐在慕言蹊身旁的乘客更是迅速起身让开。   “过来。”顾景行轻启薄唇,淡淡吐出的两个字,却像石头一样砸在慕言蹊的心里,无法躲避。   慕言蹊不紧不慢地解开安全带,看样子今天是跑不掉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耽误其他人的行程。   耷拉着脑袋站起身,刚走到过道上,顾景行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了机舱。   “喂......”慕言蹊一阵气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公主抱,脸上不由一红。   知道自己挣脱不开,便没有做无力的反抗。   昨天晚上也是被他这样抱着,当时被吻得晕头撞向的,根本没有想太多。   此刻慕言蹊突然觉得顾景行的怀抱特别安全,那股莫须有的熟悉感愈发强烈,恍惚间仿佛有一种残缺的生命被填满的感觉,就像是漂泊已久的小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慕言蹊还没想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被放上了劳斯莱斯后座。   “回家。”顾景行冷声吩咐了一句,小杨急忙发动了引擎,前座还坐着凌莫凡。   慕言蹊转头望向顾景行,他这会儿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本就淡漠至极的脸上晕染着一层薄怒。   被他这么一出闹,慕言蹊的火“噌”地就上来了。   什么跟什么嘛!   结个婚而已,还限制人身自由了不成?!   “顾先生,我......唔......”   顾景行没等她开口,抬手扣在了她的脑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比昨晚的更凶,更猛。   带着惩罚的意味,很快侵占了她的所有神经,肆意汲取。   慕言蹊恶狠狠地瞪着他,挣扎了两下,很快被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慕言蹊的舌尖就开始发麻,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抽走,身子渐渐瘫软,大脑一片空白,鼻腔里尽数是清冽的纯男性气息。   直到慕言蹊快透不过气来,顾景行才放轻了动作,在她唇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开了她。   慕言蹊重重地呼吸着,小脸一片绯红,从来没有感觉新鲜空气像此刻这么珍贵过。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顾景行握着她肩膀的手。   下一秒。   “啪”的一声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前座的两人还没从刚刚的暧昧氛围中回过神来,这一秒纷纷瞪大了双眼。   BOSS......被打了?   BOSS被打了!   手心传来的触感,清楚地提醒了慕言蹊刚刚做了什么,她打了大冰雕?   完了,这下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没想动手啊,就是太害怕了。   顾景行怎么能动不动就吻她呢?   还是当着别人的面!   简直欺人太甚!   顾景行脸上的神色愈发冰冷,好似古井般深邃的暗眸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顾先生,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想去哪里都去不了了是吗?!”慕言蹊握了握带着痛感的手指,不悦地瞪着他。   顾景行捏着她的下颚,冷沉的嗓音好似来自冰川雪域,带着瘆人的寒意,“顾太太,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我没想限制你的自由,但你现在不是慕言蹊,而是我的太太,你的人生不再是你一个人的,还需要对我负责。”   慕言蹊吃痛,听着他的话语,冷艳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淡漠,“呵!道不同不相为谋,相信顾先生也非常不满意这段婚姻,既然如此,我们好聚好散,现在就去离婚。”   “慕言蹊!”顾景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心中的火气更加汹涌沸腾。   “昨天刚结婚,今天就想要离婚了是吗?你把我顾景行当成什么了?”冷沉的黑眸染上了一抹猩红,低沉凉薄的嗓音俨然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我告诉你,我顾景行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你......”慕言蹊只觉得他是疯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冰冷可怕的人。   可慕言蹊是谁,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让她避之不及的男人。   “好,我成全你!”慕言蹊一把推开了他,没给顾景行反应的时间,迅速打开车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蹊蹊!”   ......   康慈医院。   洁白的病床上,瘦弱的身影正处在昏迷中。   如婴儿般娇嫩的脸蛋上挂着几条细微却醒目可见的擦伤。   “哥,嫂子怎么样了?”   顾景辰慌张的身影冲进病房,便看见自家大哥深情地拉着慕言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好似捧着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目光灼灼地盯着床上的人,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   “呃......”顾景辰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真该把这一幕拍下来留作纪念。   “你继续,我去问昊焱。”顾景辰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临走前壮着胆子掏出手机拍了个照,溜之大吉。   “康院长,我们家小嫂子怎么样了啊?严不严重?”顾景辰转眼就到了院长办公室,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还好车速不快,路上也平坦,已经做过全身检查了,没大碍,脸上的擦伤也毁不了容。”   康昊焱一身白大褂,却难挡他俊雅不凡的身姿。   “那就好,我还真得对我的小嫂子刮目相看了,人家是削尖了脑袋要嫁进顾家,她这是玩了命想逃开。”顾景辰拧了拧眉,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看你哥那副样子,是真动凡心了,你没看见刚刚送来的时候他有多紧张,去年老爷子手术的时候都没见他皱过眉,要是这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估计他会把我的医院给拆了。”康昊焱一阵后怕。   “反正焱少家的医院多得数不清,可我们家小嫂子只有一个,我得走了,我哥听说我小嫂子上飞机了,丢下一个几十亿的合作案追过去了,看他的样子也不会打算回去了,我得赶紧回公司善后。”   顾景辰一脸憋屈,大哥以后的重心不会都在小嫂子身上了吧?那他肩上的担子不就更重了?   ......   慕言蹊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B市是沿海发达城市,到了夜晚俨然一座不夜城,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睁开眼睛,赫然看见站在窗前的身影。   顾景行双手抄兜,挺拔倨傲的身姿背对着病床静站着,视线望向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慕言蹊只觉得他此刻的背影,看上去竟有几分落寞。   也难怪,大晚上不去寻欢,留在这病房里,能不落寞吗?   慕言蹊给了他一记白眼,掀开被子下床。   顾景行听见动静,转过身两三步走上前,从兜里抽出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顾先生没丧偶,表示很失望,想捏死我?”慕言蹊抬眸睨了他一眼,疲惫的嗓音里透着明显的嘲讽。   顾景行紧抿着薄唇,漆黑深邃的眸子更加幽暗隐晦。   顿了几秒钟,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慕言蹊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走向了浴室。   再次出来的时候,病房内已经多了几个人。   顾景行交叠着双腿,肆意地坐在病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两个女佣在餐桌上布菜。   “太太,该吃饭了,一会儿康医生会来给您检查,没什么问题了就可以回家了。”管家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   “我不饿,而且我就在医院待着,这里最安全了。”慕言蹊直接躺回病床上,扯了被子蒙住脑袋。 正文 第七章 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户口本上,你告我什么?   早知道嫁进顾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该履行什么婚约。   打死都不会履行!   女佣布好菜,弯腰行礼后退了出去。   管家见气氛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站在一边等候差遣。   气氛瞬间凝滞了起来。   顾景行等了好几分钟,床上的身影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她这是准备饿死自己吗?   顾景行“噌”地站起身,走到病床前掀起被子。   慕言蹊只觉得身上一凉,下一秒就被大冰雕打横抱起走到了餐桌前放下。   “喝。”顾景行将盛出的鸡汤放在了她面前,冷声命令道。   慕言蹊抬手一划。   “哐当”一声。   瓷碗应声落地,汤汁和碎片洒落一地。   管家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她在顾家服侍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谁敢忤逆大少爷......   顾景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寒意更重,继续盛出一碗,“喝。”   又一碗鸡汤应声落地,响亮的破碎声在病房里尤为刺耳。   管家的头埋得更深了,生怕一不小心就受到波及。   太太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啊!   顾景行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再次盛出一碗汤,没有递到她面前,仰头喝了一口,起身,没等慕言蹊反应过来,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拖住她的后脑,俯身覆上了她的唇,将鸡汤灌了进去。   “唔......”慕言蹊挣脱不开,本能地咽下了嘴里的鸡汤。   等她尽数吞咽了下去,顾景行才放开了她。   “咳咳咳......”慕言蹊被呛得一阵咳嗽,小脸憋得通红。   顾景行把碗重新放到她面前,冷声道,“自己喝,或者我喂你。”   慕言蹊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得快要炸毛。   这下才发现肚子真的有点饿了,而且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不吃饱,哪有力气逃跑啊。   端起碗喝了个精光,又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吃起了菜。   “这是怎么了?地震了?”   康昊焱走进门,便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   好大一股硝烟味!   绕过碎片走到餐桌前,笑着跟慕言蹊打招呼。   “你好,我叫康昊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景行的朋友。”   “康院长好。”慕言蹊冲着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僵硬地笑了笑。   大冰雕的朋友,一丘之貉,没什么好认识的。   虽然他长得也很帅。   康昊焱明显感觉到女孩对自己的不友善,也猜到了原因。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随时可以出院,脸上的伤不要碰水,按时擦药就可以了。”   “谢谢康院长,贵医院环境不错,我想多待两天,还有,我想知道探视时间到几点,我困了,想休息。”慕言蹊毫不客气地说道。   康昊焱:“......”   “VIP病房没有规定探视时间,家属可以随意逗留。”   康昊焱朝顾景行使了个眼色,一副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的表情。   “那各位自便,我先睡了。”慕言蹊面无表情地起身回到了床上,顺手拿了包里的手机。   没一会儿,隐约传来女佣收拾地面的声音,悄悄打开一点点被子张望,顾景行坐回到了沙发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见鬼!   他这是跟她杠上了吗?   准备在这守一夜?   慕言蹊重新埋回被子里,在黑暗中打开了手机,给顾景辰发了短信。   【快点把你哥弄走!】   没过一会儿,短信声便响了起来,吓得慕言蹊赶紧调成了静音。   【我可不敢,你知道白天跟着保护你的那几个保镖什么下场吗?】   慕言蹊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该不会受牵连了吧?   她科普了一下,顾景行向来雷霆手段,横跨黑白两道,在B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踩死她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要惩罚手底下的几个保镖,不更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慕言蹊敲击着手机回复道:【不可能,管家还好好在我这呢。】   【管家在顾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几个保镖就不一样了......】   看着顾景辰的回复,慕言蹊心里更加不安了。   绝对不能因为她得罪了大冰雕,就让旁人受到无妄之灾。   纠结了许久,慕言蹊还是掀开了被子,坐起了身。   “顾先生,白天的那几位保镖大哥,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顾景行眸光一凛,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不关心他这个做丈夫的,倒是关心起了无关痛痒的外人,好,很好......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如果把火撒在别人身上,我会看不起你的,当然,我看不看得起对顾先生来说并不重要,但我觉得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时间不早了,顾先生可以回去休息了。”   慕言蹊一口气说完,生怕大冰雕又抽风走过来吻她,迅速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过了好几分钟,耳边隐约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   慕言蹊悄悄掀起被子,果然没有了顾景行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管家听着慕言蹊刚刚的话,心里一阵暖意。   太太虽然倔强了一点,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太太,先生走了,”管家走上前说道,“太太今天跳车,实在太危险了,而且您也不应该跟先生对着干,他照顾了您一下午,晚饭都没有吃......”   “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士,我不会有事的。”慕言蹊抿了抿唇,闷闷地打断了她的话。   “哎......好吧。”管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关上灯走出了门外。   过了好一阵子,耳边彻底没有了声音,慕言蹊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蹑手蹑脚地下床,打开门检查了一番,确定门外没有人守着,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一直等到了深夜,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年轻的护士很快走了进来,这里住的是院长亲自检查的大人物,自然不能懈怠。   “慕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我从小就有当护士的梦想,你能借我一套护士服,让我穿上拍张照发朋友圈吗?”慕言蹊笑盈盈地看着她,一脸天真无邪。   “好,我现在就去拿。”   没一会儿,护士便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   “谢谢,我拍好了就还给你。”   护士前脚刚走,慕言蹊火速拿着衣服和包包进了浴室,换上护士服,戴上帽子口罩,推着病房里的小推车,若无其事地走出了病房。   医院门口的劳斯莱斯后座上,顾景行盯着电脑屏幕,看着监控画面上那抹纤瘦的背影,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抬手捏了捏眉心,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慕言蹊好不容易找到后门,拿起小推车下面的包包跑出了医院。   摘掉口罩,张开双臂,仰头呼吸着新鲜空气,忍不住感慨道,“啊!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   “我说了,没想限制你的自由。”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像一盆冬天里严寒的冰水,从慕言蹊的头顶淋了下来。   旋即,慕言蹊脚下一空,被顾景行打横抱了起来,“既然不想待在医院,那就回家。”   “顾景行你放开我,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不回去!”   慕言蹊彻底抓狂,她是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了吗?   顾景行任凭她敲打着自己的胸膛,刚毅冷沉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很快抱着她上了车,劳斯莱斯往流溪帝宫的方向驶去。   “顾景行你放开我听到没有?!你这是非法囚禁!我可以去告你的!”   慕言蹊越是挣扎,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娇小的身躯坐在顾景行的腿上,整个人更是紧紧帖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姿势显得格外亲昵。   “我家暴你了?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户口本上,你告我什么?”顾景行深邃冷沉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两只手臂像钢铁一般将她牢牢困住。   “你......”慕言蹊又急又气,愤愤地瞪着他,强忍着眼底的眼泪不让它流出。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妥协!   她的命运绝对不能掌握在一个性取向混乱的冰雕手里!   她要冷静,然后尽快想办法离开。   只是再回到流溪帝宫,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慕言蹊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混乱,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脑袋一歪,靠在顾景行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感觉到女孩匀速的呼吸声,顾景行稍稍松开了抱着她的手,一只手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的眉心。   白天的一幕,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跳下车的一瞬间,他的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看着她昏倒在路边,她脸上那些伤痕,一道道地刮在他的心里,锤心刺骨般的疼。   他已经不知道,万一她出什么意外,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蹊蹊,你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这么爱你,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正文 第八章 敢强奸我太太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慕言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 发现自己睡在流溪帝宫的卧室里,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睡衣。 “太太醒了?”管家轻声走了进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家庭医生上来帮您检查一下?” “不用了。”慕言蹊摇摇头,急忙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昨晚先生抱您回来的时候,您已经累得睡着了,我帮您换了衣服。” “哦。”慕言蹊松了一口气,“他人呢?”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太太是要下楼吃饭,还是我给您端上来?” “我自己下去吃吧。”顺便去观察一下安保状况,寻找逃跑路线。 吃完饭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慕言蹊愣是没找到一处能逃跑的地方,还差点把脚给累坏了。 这地方哪是城堡啊,简直就是独立的王国,高尔夫球场、马场、好几片花海,还有专属的有机菜园和养殖场,提供一切食物来源,完全可以与外界断绝联系。 慕言蹊爬上顶楼的露天阳台看了看,没有车她是走不出这里了,但是海边有几艘游艇,好在十几岁的时候兴趣丰富,学过开游艇,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 跟一个小女佣套了话,知道晚上的安保比白天还要严密,而且晚上如果顾景行回来,她根本没有机会逃,赶早不赶晚,分分钟就嚷嚷着要去海边散步。 慕言蹊喜欢大海,B市的海边她过去没少来,却不知道最美的海景是在这里,专属于流溪帝宫的海域,别人根本就进不来。 “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顾景行,天理何在......”慕言蹊止不住吐槽道。 “太太您说什么?”管家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你会开游艇吗?”慕言蹊指着一旁停靠着的豪华游艇,心里又把顾景行上上下下吐槽了个遍。 “我不会,太太如果想出海,可以让先生带您去。”管家急忙撮合道。 “好啊,那我先上去参观一下。”慕言蹊兴高采烈地上了船,发现钥匙就在船上,随时可以开走,心里不禁一阵暗喜。 “管家,我忘了擦防晒霜,你能回去帮我拿一下吗?”慕言蹊真诚地看着她。 “太太,您就别刁难我了......”管家为难地说道,“您跟先生好好过日子,先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虽然冷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对太太也非常好,您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先生其实已经很包容您了......” “我就是想擦一个防晒霜而已,没想怎么样,难道我还能跳海不成?”慕言蹊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好吧,那您在这里等我。”管家下了船,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别墅打了电话,叫女佣送防晒霜下来。 挂上电话,转身刚想回到船上,便看见游艇缓缓驶离。 管家吓得瞪大了双眼,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小姑娘会开游艇啊! 慕言蹊一脸得意的笑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追上来,加快了速度,很快在城市另一端靠岸停了下来,迅速下船钻进了人流中。 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和钱包还有手机,打了车去火车站,准备先去隔壁的城市避避风头,再找机会出国。 转念一想,顾景行都能让飞机停下,更何况是火车,只要她用到身份证,就一定会被查出行踪。 “师傅,不去火车站了,你跑长途吗?送我去A市,我给你加钱。” 前座的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刚要开口拒绝的话咽了下去,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精光,开口道,“成啊,只要有钱,去哪都行。” “好,估计起码也得几个小时吧,我先眯会儿,到了叫我。”慕言蹊打了个哈欠,很快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慕言蹊感觉到出租车停了下来。 这些年她早已养成了随时提防的习惯,这样的环境下根本不会轻易睡熟,很快便警惕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出租车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高速出口边停了下来,两眼放光的司机离开了驾驶座,坐在了她身边,正色眯眯地盯着她。 “小姑娘,你长得真好看,让我亲亲,这趟车钱就不用你出了,怎么样?”司机咽了咽口水,脸上猥琐的表情让慕言蹊忍不住作呕。 慕言蹊开了开车门,没有一点反应。 “小姑娘,你跑不掉的,快让我快活快活!”司机已经急不可待地解开身上的衬衫纽扣,露出圆鼓鼓的啤酒肚。 慕言蹊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趁着他解开皮带的时候,一个高抬腿,重重地踢在他的脸上。 “啊!”司机尖叫一声,往自己脸上一摸,鼻血喷涌而出。 “臭娘们,刚跟老子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司机愤愤地朝她扑了过来。 “就凭你?”慕言蹊捏了捏拳头,一个左勾拳,一个旋风腿,三两下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 “这里空间太小,本姑娘跆拳道黑带的功力发挥不出来,要不咱们下车接着来?”慕言蹊揉了揉手腕,冷声说道。 “别......姑奶奶......我知道错了......饶命啊!”司机苦苦哀求着。 “打你脏了我的手,但是为民除害是我的责任。”慕言蹊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在司机惊恐的目光中朝他伸出了手。 十分钟后,女孩下了车,悠闲地拍了拍手,吹着口哨大喇喇地离开。 只是脑海里为什么就突然想起顾景行了呢? 人跟人真的是有差别的,顾景行虽然霸道了点,性取向也混乱,但是拿刚刚那个司机一比较,顾景行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身材! 慕言蹊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好端端的想起大冰雕干嘛! ...... 不到半小时,一阵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在出租车旁停下。 一群警察举着枪,警惕地包围了出租车,很快打开了车门,纷纷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只见后座上的男人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底裤,手脚被反捆在身后,嘴巴也被衣物塞出,正在拼命挣扎着。 警察上前拿起一旁的纸条,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警察叔叔,坏蛋司机强奸未遂,请严惩。” 众警员纷纷面面相觑,报警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拿司机的电话打出去的。 这司机简直是阴沟里翻船了。 这边的警局里,众人早已焦头烂额。 帝景集团那边发出了照片,各大分局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帮顾大总裁找人。 “局长,底下的人把帝景那边的照片拿去核对过了,那个强奸未遂的司机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坐上他车的女孩!” “什么?!”警察局长吓出一身冷汗,“这么倒霉的事情怎么让我碰上了,要是让顾少扣上一个治安不好的罪名,我这个局长就没法当下去了!得罪什么人不好非要得罪顾少!” “局长局长,顾......顾少来了!”门外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天保佑我能保得住这条老命......” “顾少,您怎么亲自来了?”局长点头哈腰地迎了出去。 “人呢?”顾景行的面容冷硬如冰,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属于帝王般的威严气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双腿发软直冒冷汗,一个大气都不敢喘。 “顾少要......要找的人已经跑了,她最后留了这......这张字条。”局长恭恭敬敬地颤抖着双手,把纸条递给了顾景行。 “强奸未遂。”顾景行眸光骤寒,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四个字。 警察局长只觉得身上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传遍了全身。 “敢强奸我太太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景行幽深似海的眸子里杀气四射,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太......”警察局长脚下一软,差点没跪下去,“这位小姐......是顾太太?” “我太太说要严惩,那就照她说的办,把人给我丢进海里喂鲨鱼。”顾景行收起字条,转身走出了门外。 “顾少,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尽快找到顾太太的。”警察局长急忙跟上前去,找不到人,下一个喂鲨鱼的就是他了。 顾景行冷嗤一声,“靠你们这群饭桶,我有再多老婆也不够丢的。” 众人:“......” ...... 三天后。 慕言蹊靠着一张在路边办的假身份证,住着酒店吃着美食,享受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决定把A市的美食吃完后再买张机票出国。 这家餐厅的手撕鸡不错,慕名而来,必须吃到撑。 正大快朵颐地吃着,门口响起一阵骚动。 很快便有一大群保镖进来,把客人全部“请”了出去。 “太太。”凌莫凡上前,恭敬地颔首问好。 慕言蹊扶额,无奈地闭上了双眼,耳边很快响起一个沉稳有力的皮鞋声。 光是脚步声,就让人感觉到了那压迫人心的气场...... 正文 第九章 一次就好...... 很快,一阵冰冻三尺的寒,扑面而来。 慕言蹊理了理思绪,睁开了双眼,望向了坐在一旁那张冰雕脸。 “顾先生吃午饭了吗?介不介意我请客?您先吃着,我去让服务员再加几个菜。”起身就要开溜。 下一秒,手腕就被牢牢拽住,转瞬,一个力量抱住了她的腰,跌坐在了顾景行的腿上。 “知道错了没有?”顾景行紧紧抱着她,两张脸隔得分外的近,温热的呼吸打在慕言蹊的脸上,让她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顾景行腾出一只手,转过她的小脸,认真地检查着。 脸上的伤明显好多了,一两处擦伤比较严重的地方还结着痂,让他既心疼又内疚。 “多久没开船了,说开就开?” “一个人敢坐陌生人的车跑长途?” “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是吗?” 顾景行极力隐忍着愤怒和烦闷,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暗哑。 这几天找不到她,他的心根本就没有静下来过,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担心她吃的好不好,睡得怎么样,有没有遇上危险...... “我现在不就坐在最危险的怀抱里吗?”慕言蹊扬起一个冷艳的笑容。 顾景行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像足了他的气势,霸道,强势,勇猛,不容抗拒。 慕言蹊只觉得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抽离,一阵阵晕眩传来,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 几分钟后,顾景行缓缓离开了她的唇,女孩缺氧般潮红的小脸,愈发的明媚精致。 红肿的嘴唇泛着水光,让他忍不住再次浅啄了几下。 慕言蹊只觉得中了他的毒,或者是被他的美色诱惑。 她居然不排斥他的吻! 脑海中一片混沌! 一双精致好看的杏眼,茫然地望着他,像极了一直无辜的小鹿。 顾景行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一股热流随着尾椎骨直冲大脑! 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彻底疯狂! “我们回家。”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性感而蛊惑! 慕言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抱出餐厅的,等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流溪帝宫偌大奢华的卧室大床上。 顾景行坐在床边,拿着药膏帮她涂抹着结痂的伤口。 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拉回了慕言蹊的思绪。 “我们谈谈。”慕言蹊定定地看着他。 “谈什么?”顾景行脸色不变。 慕言蹊勾了勾唇角,有一抹嘲讽的弧度扬起,“丧偶。” 顾景行的手蓦地一顿,犹豫了三秒钟,继续帮她擦药,低哑的道,“我那天的话说重了,我正式收回。” “那我们离婚。”慕言蹊平静而理智的道。 “不可能!”顾景行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决,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为什么?”慕言蹊微拧着眉心,疑惑地看着他,“顾景行,你爱我?” 顾景行瞬间像是被雷击到一般,猛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如鹰隼一般的眸子里波光汹涌,夹杂着一抹复杂而浓郁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慕言蹊的错觉,她只觉得他的这个眼神,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要爆发什么。 “我开玩笑的,”慕言蹊扬起一个冷艳的笑容,没有一丝感情,“所以我一直都觉得这段婚姻的意义只在于兑现我外公和顾爷爷当年的承诺,如果你需要让它维系得长久一点,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期限,半年、或者一年之后再找理由离婚,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是我的底线。” “所以你从来没有想过让这段婚姻真实存在,是吗?”顾景行捏住她的下颚,抬高了她的脸,眼底迸发出一抹犀利的锋芒。 “当然,而且我一直以为我要嫁的人是二少,现在看来,二少比你好相处多了。”慕言蹊如实说道,无论嫁的人是谁,她都不会让这段婚姻真实存在。 “慕言蹊!”顾景行抬高了嗓音,脸上的寒意更重,卧室内的气温骤降了下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要了你,让你成为真正的顾太太,第二,我把你扔到荒岛上,让你自生自灭。” 慕言蹊的心狂跳不住,仿佛要冲破胸膛。 “我数到一,你不选,我就当默认第一个。” 慕言蹊:“......”这特么也行? “五。” “四。” “三。” “二。” 慕言蹊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一。” “荒岛!”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顾景行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沉的眸子像是夹上了冰碴,让慕言蹊不寒而栗。 “我爱大自然,想试试能不能像电影里一样,钻木取火,下海捕鱼。”慕言蹊强装镇定地说道。 顾景行的脸色黑如锅底,她明明最怕黑,最怕一个人独处。 顾景行松开她的脸,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两个小时后,慕言蹊被直升机带到了一座荒岛。 “太太,您跟总裁认个错,这里不是您一个女孩子能待的,岛上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毒蛇猛兽是最基本的。”凌莫凡担忧地劝解道。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慕言蹊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她是人,不是宠物,为什么要为了一张本不该存在的结婚证出卖自己的人格? 她宁愿死,也绝不会妥协! “好吧。”凌莫凡算是看明白了,老板娘比老板更固执! “这是我偷偷给您拿来的手电筒,还有外套,您的手机在里面,想通了就给总裁打电话。”凌莫凡拿了一个袋子给她,很快坐上直升机离去。 天色渐暗。 慕言蹊坐在沙滩上,安静地欣赏落日。 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个落日了。 好美啊! 难怪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太阳彻底落下之后,整座荒岛陷入一片黑暗,静得可怕。 慕言蹊穿上了外套,打开手电筒,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好可怕...... 她怕黑,更怕一个人待着。 身后的丛林里传来一阵狼嚎声,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洋,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外公......言言好想您啊......带言言走,好不好?” 慕言蹊终于忍不住崩溃哭出声。 三年了,她从来没有哭过。 此刻终于可以痛快地哭出来了。 “言言好孤独,再也没有人疼言言了......外公带言言走吧......” “嗷呜......”身后的狼嚎声越来越接近。 不! 她宁愿葬身大海,也不要被狼吞进肚子里! 放下手电筒,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大海走去...... 海水抹过了膝盖...... 没过了大腿...... 很快到达脖颈...... “外公,等着言言......” 闭上眼睛,世界一片黑暗...... 海水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淹没了她的头顶,如同淹没她黑暗无助的人生...... 一切都该结束了......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慕言蹊隐约感觉一个力量在拉扯着她,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慕言蹊!谁准你死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 顾景行就在荒岛的另一侧,看着电脑上的画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航拍仪在四周悄悄将她的每一个表情同步记录,手机和手电筒都有录音功能,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见。 绝望关头,她只说了让外公带她走,没有提及有关他的只言片语。 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 那他这个丈夫算什么? 他们的过去算什么? 她就真的感受不到他的爱吗?还是故意装傻? 她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给他打电话求助! 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海里,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输了! 五年后,他还是得不到她的心,一如五年前。 可是他怎么舍得让她死? 发了狂一般地冲向她。 “慕言蹊,为什么你宁愿死,都不愿意爱我一次,一次就好......” ......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48小时后。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为什么死了之后,看到的还是顾景行的房子? “太太醒了!康医生,您快来看看,我家太太醒了!”耳边传来管家惊喜不已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慕言蹊缓缓闭上了双眼。 终究还是没结束...... 康昊焱确定慕言蹊已经没有大碍后,走出了主卧,管家喂慕言蹊喝着汤。 “太太,您终于醒了,可把大家担心坏了。” 慕言蹊扯了扯嘴角,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担心她吗? “先生两天两夜没合眼,连带着康医生也陪着他一直守着,生怕您有个万一。”管家继续说道。 顾景行? 为什么...... 慕言蹊偏头望向窗外,始终想不通。 ...... 在流溪帝宫安静地休息了几天,慕言蹊的身体终于恢复,脸上的伤也已经完全好了。 这几天她一直没有见到顾景行,听管家说他每天都回来得很晚,睡在主卧对面的客房里,早上等慕言蹊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去公司了。 正文 第十章 还需要有人来保我吗?   慕言蹊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拒绝了他,让他不高兴了。   但是那种情况下,她没有的选择,她不可能跟顾景行发生任何关系,他们的人生,原本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慕言蹊收回了思绪,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想别的,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夺回慕氏。   英国学校那边,顾景行早就帮她处理好,不需要再过去。   慕言蹊从小爱好乐器,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最开始也是主修音乐。   但是三年前外公去世,为了将来能夺回慕氏,她重新出国后换了学校,主修经济管理学。   慕言蹊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愁眉苦脸。   想要夺回慕氏哪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爷爷和她的股份当年都尽数给了季擎宇,所以现在季家的越宇集团已经成为了B市第二大企业,仅次于顾家的帝景集团。   她要打垮季擎宇,只有两条路。   第一,找一个比季擎宇更厉害的人,将季家吞并。   第二,潜入季擎宇身边,找到他私吞慕氏的证据。   比季擎宇更厉害的人,整个B市只有顾景行,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尴尬,她实在开不了口请他帮忙。   第二条路好像更难走,因为她实在不想面对季擎宇那张虚伪的嘴脸,可是为了慕氏,她一定要忍。   下定了决心,慕言蹊深吸了一口气,把简历发到了越宇集团人事部。   刚发送成功,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慕言蹊看到来电,弯了弯唇角,按下了接听键。   “豆豆,你想我了?”   “言言,快救我!啊!”电话那头传来田豆豆的尖叫声,还有乒铃乓啷的打砸声。   慕言蹊眉心一拧,“豆豆,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你们不要砸了!不要伤到我爸妈!”   “你别急,我马上过来!”慕言蹊挂上电话,换了身衣服疾步走下楼。   ......   “先生,太太很好,午饭吃了一大碗饭,还喝了您交代的汤,现在已经回房休息了......”   管家汇报完,挂上了电话,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小两口闹什么矛盾,先生明明就很关心太太,一天好几个电话打回来询问,却偏偏早出晚归不跟她碰面。   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怕自己回来,惹太太不高兴,再次离家出走吧。   管家刚想去准备晚饭的食材,便看见换好衣服的慕言蹊匆匆忙忙地从楼上下来。   “太太,您这是要出门吗?”   “我朋友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慕言蹊换了鞋,拿了架子上的一把车钥匙,“时间来不及了,借一辆车给我开,我处理完就马上回来。”   “太太,我派人跟去保护你......”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女孩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驾着车扬长而去。   管家急忙拿出手机打出了一个号码,倒不是怕慕言蹊开溜,这几天相处下来,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主人的。   聪明,善良,古灵精怪,对家里的佣人都很亲切,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   管家也知道她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只是怕她一个人出门会不安全。   挂上电话,管家急忙叫了保镖,照着车里的自带定位系统跟了出去。   不到半小时,慕言蹊便开着兰博基尼来到了一个略显老旧的普通小区,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田豆豆家。   刚到门外,就听见里面的哭声和辱骂声。   “今天拿不出钱,老子就剁了他一只手!”传来的一个粗矿的男人嗓音。   “砰”的一声,慕言蹊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的众人纷纷朝门口望去。   “言言,你来了!”田豆豆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慕言蹊淡漠而冷艳的眼神,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地上是一片狼藉,似乎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五六个黑社会打扮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边角落里,田豆豆和她的爸妈缩在墙角,地上躺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田杰。   “哟,哪来的大美女啊,自己送上门,快过来陪大爷坐坐。”说话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为首的男人,一身壮硕的肌肉,脸上有一道疤。   “怎么回事?”慕言蹊望向地上的田豆豆。   “言言,我哥借了高利贷去赌,结果输光了,他们是来讨债的。”田豆豆抽泣着说道。   “他们欠你多少钱。”慕言蹊面无表情地望向沙发上的男人。   “五十万。”刀疤男笑眯眯地看着她,“本来今天这钱是非还不可的,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只要这位美女能陪我一晚上,再加上地上那个姑娘去陪我兄弟一晚上,这个钱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慕言蹊勾了勾唇角,笑得冷艳又蛊惑,“三天后来拿钱,现在马上给我滚!”   “三天?你当老子好糊弄?!”刀疤男蹭的坐起身,“小妞,我现在给你机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去卖也卖不了这么多钱。”   “我值不值钱跟你没有关系。”慕言蹊双手插进上衣口袋,悠闲地靠在了墙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我已经报警了,劝你们现在赶紧滚,不然一会儿警察来了,谁都讨不了好。”   “报警?你以为警察能拿我怎么样吗?”刀疤男冷笑一声,迈开了脚步,不怀好意地朝她走去。   “呜呜呜呜......”窗外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慕言蹊勾了勾唇角,冷冷地看着停住脚步的刀疤男。   “妈的,居然真的敢报警,小妞,算你狠!”   刀疤男恶狠狠地警告她,“我给你24小时,明天的这个时候,如果看不到五十万,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就算警察也管不了!”   几个人迅速撤退。   慕言蹊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扶起地上的田父田母。   “言言,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哥一定会被他们打死的!”田豆豆一把抱住了她,哭得泣不成声。   “没事了,先帮田杰处理伤口吧。”   半小时后,田豆豆牵着慕言蹊走出了门外。   “言言,你真的报警了?为什么警察一直没有来啊?”   “没有,我带了这个。”慕言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我放了扬声器在楼下的草丛里,因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来的时候没有报警,还好把他们糊弄过去了。”   “可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家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连这个房子都是租的,明天根本不可能拿出五十万。”田豆豆垂下了眼眸。   “你别怕,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慕言蹊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不行,你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我不能拖累你。”   “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这笔钱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慕言蹊拿出草丛里的迷你扬声器,装回了背包里。   “言言......”田豆豆心疼地看着她,“你这几年在国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以前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哪里需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三年前的事情......”   “都过去了。”慕言蹊笑着打断了她,“我现在很好,我先去筹钱,晚点给你电话。”   田豆豆的眼底一阵酸涩,“言言,你都不敢提,怎么可能过得去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慕言蹊扯了扯嘴角,刚想告别,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便走了上来。   “两位小姐是楼上205的住户吗?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家有人斗殴,是怎么一回事?”   慕言蹊和田豆豆对视了一眼,警察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儿那些人走了倒是来得很及时。   “警察叔叔,现在已经没事了,麻烦你们跑一趟。”慕言蹊笑了笑。   “都斗殴了还能没事?跟我去警局接受调查。”警察公事公办地说道。   “我跟你们去就可以,”慕言蹊看了田豆豆一眼,“你回去照顾田杰,万一那些人去而复返,家里不能没有人。”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田豆豆着急不已。   “放心吧,顶多做个笔录而已,很快就回来了。”慕言蹊淡然地笑着,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   几辆警车刚刚驶离,躲在暗处的一辆低调的车子里,管家急忙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警局内,慕言蹊做完了笔录,这种私人借贷纠纷,警察一般不愿意多管,但是涉及到斗殴,就不得不严肃对待了。   “签个字,找人来保你,才可以离开。”一个年轻的女警官上前来冷冰冰地说道,却忍不住被坐在沙发上的慕言蹊惊艳到。   慕言蹊没有一丝妆容的五官,清纯而精致,逆天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排小扇子。   一身普普通通的休闲装扮,却穿出了大牌的气场,她只是安安静静坐着,便自成一道风景线。   “还需要有人来保我吗?”慕言蹊犯了难。   “你这是斗殴,难道随随便便放你出去危害社会吗?”女警官厌恶地看着她,眼底却流淌着止不住的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