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章 一张照片 铅云压顶,一道闪电破空落下,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开。 劲风掠过,落地窗前的风铃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 “你……哪来的?”白牧忆一双茶色猫瞳,复杂交错的光。看着摆开的泛黄照片,意欲伸手拿起,又胆怯的收拢了手指。 她怕,怕去触碰,就会发现是一场梦。 饶是经过岁月腐蚀,她依旧能辨认出,照片上笑意和蔼的女人是十三年前与世长辞的母亲。 一次搬家,唯一的相册丢失,这几张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坐在她面前,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女人,在蜡烛明明灭灭的光线下,一张秀气的脸显得诡异。 定定的,与白牧忆对视了两秒。旋即,女人桃红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来,眼里却沉淀着一丝森冷:“当然是为了给你惊喜啊!” 惊喜? 白牧忆峨眉轻蹙,略带迷茫之色。 “不过……” 女人语调一转,瞥了眼照片道:“你不应该更好奇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她这么一提醒,白牧忆赫然注意到,照片还有一个主人公。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四十来岁男人,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和母亲勾肩搭背,举止亲密。 “谁?” 乔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靠近。 白牧忆乖乖俯首帖耳,只听她压低了声音如同道出宫廷辛秘。 “他是你妈的老情人,秦颂的父亲。” “轰——” 窗外的惊雷劈在别墅外的槐树上,似宣泄着满腹怒火。 白牧忆骤然瞳孔紧缩,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微微粘合的唇,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抬眼看着爆料的乔晔,那双清灵的眸子里,似乎暗藏着挑衅,而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揶揄的笑。 “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乔晔不慌不忙的坐回椅子上,无辜的耸了耸肩。 无意? 十三年前的事,有意还不一定能查到! 白牧忆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凌厉的视线似乎要洞穿她一般。 乔晔明显被看得心虚,瑟缩着靠在椅背。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白牧忆如葱的指尖夹起一张照片在手里,迎着刺目的闪电,轻哼了一声:“秦颂他早就告诉过我了。” 乔晔瞠目结舌,情形和她预料中的有了偏差。 她这种表情,白牧忆分外的受用,不紧不慢的把照片放下,泰然自若。 “你,你就没有羞耻心吗?”乔晔讶异的问道,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徒然拔高:“你妈害死了秦颂的爸,你知道吗!秦颂娶你单纯是为了报复!” ‘哗啦!’ 惊雷不平息,刺痛了她的耳膜。 白牧忆白皙的脸煞白如纸,不过一瞬,恢复如常。 旋即,讥笑道:“乔小姐,暗恋我老公,你有羞耻心吗?” 她又不是二愣子,乔晔之前几度靠近秦颂,每每暗送秋波她都当做没看见。 如今,忍无可忍! “你……” 乔晔花容失色,脸色如吃了死苍蝇一般的难看。 白牧忆恍若未见,坐下翘着腿,端起咖啡凑到唇边轻抿一口,不咸不淡道:“这是我家,不经过我的允许以后不能踏足半步,谢谢。” “白牧忆,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原本清纯的人儿,此刻面目狰狞,在闪电逆光里,如同巫师咬牙切齿的诅咒。 “哼。”白牧忆冷哼一声,垂眼,视若无睹。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沉重急躁,渐渐的消弭于耳。她细长睫毛掩不住的痛心,指尖抚着照片上面容清秀女人的脸,眼中升起氤氲。 为什么? 会是这样! “呼……” 灌进的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房间里陷入了黑暗死寂。 而她,仿佛被关进了个无底深渊,无助,彷徨,恐惧,在心底迸发。 “林嫂,玉如……人呢!” 她焦急的起身,四下看去,大声的喊着家里的佣人。 突然,大厅门口的位置,一束明亮的灯光,好似星辰璀璨。 “停电了怎么不找人来看一看?”低沉浑厚的嗓音像是大提琴拉出的音调,随着光源,徐徐靠近。 白牧忆怔住了,几秒后,眼眶泛红。 “怎么了?” 泪水涌出的刹那,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抚上了她的脸,指腹轻柔拭去。 她吸了吸鼻子,逼回眼泪往肚子里咽,抬眼看着手机灯后的人,微光中,五官棱角深如刀刻。 那一双墨色的眼,注视着她,哪里看得出半点阴谋? “秦颂,我们离婚吧!” 她语气云淡风轻,攥着衣角的手却已是涔涔冷汗。 一阵冷风拂来,周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你说什么?”秦颂眯着眼,面部线条紧绷,浑身散发着凛冽威压。 “我说我们离婚吧!离婚!” 白牧忆大吼起来,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像是找到了个宣泄口,唾沫横飞的质问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爸是被我妈害死的!用婚姻来报复,你恶不恶心,可悲不可悲!” 手插在长发里,尖锐的指甲狠狠抓了一把头皮,感觉到了疼才能克制住自己发狂的冲动。 秦颂紧抿薄唇,面如锅黑。 许久,谁也没开口说话,对峙着,四目相交,如同双双失语。 一个泪凝于睫怒火中烧,一个目光深沉面若冰霜。 “谁告诉你的?”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你不用管是谁告诉我的,既是事实,明天办理离婚手续,我不会和你这种卑鄙的人过下去!”白牧忆深吸了一口气,手背蹭了蹭酸涩的鼻尖,瞥过头不去看他。 “你敢!” 他冷声呵斥,手机的灯光條然消失。紧接着一只手不偏不倚的掐住了她细长的脖颈。 “咳……” 猝不及防的呼吸不畅, 白牧忆干咳着,试图掰开他的手。 “白牧忆,你嫁给我的那一天你就是我秦家的人,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死也得死在秦家!” 他厉色喝道,力度又重了几分,不断的收拢,真的有掐死她的打算。 “……”白牧忆张着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近乎窒息,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道血色痕迹。 一 第二章 宿醉 “铛——” 某种电器,因通电而发出清脆声响。 偌大的水晶灯,将房间里照亮得明亮通透,恍如白昼。 她半睁开的眼,视线里,男人紧绷着面部线条,隼目酝酿着滔天怒火。 “太太!” 从门外进来的林嫂眼见这一幕,惊呼出声,吓到不知所措。 秦颂冷冷的瞥了林嫂一眼,狠戾的眼眯起,像丢垃圾一样推开了白牧忆。 她重心不稳,往后倾倒,林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咳咳……” 不停的咳嗽,巴掌大的脸憋得通红,五官皱成一团。 喉咙似乎破裂开了个大大的口子,她捂着脖子,白皙的肌肤殷红的指印格外的触目惊心。 “先生,这……”林嫂帮忙抚着她的背为白牧忆顺气,瞅了秦颂一眼。 一记森冷的眼刀子过来,她忙缩了脖子,后半句话在舌尖未落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想掐死我?”缓过气来的白牧忆冷笑着,抓着林嫂的胳膊站直身,直视着他。茶色的眸子里波澜未起,如渊如沼。 秦颂眼皮跳了跳,垂下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抖着,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要么你掐死我,要么,离婚,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鼻尖稍有酸楚,她吸了吸,冷冷瞥了秦颂一眼,径直往楼上去。 往事,如片段的影片在脑海里浮现,第一次在酒吧相遇,他绅士有礼。白氏集团受挫,他说:牧忆,嫁给我,我成为你的依靠。 恍如昨日,念及,心如刀割。 视线里,她背影笔直,如往常一般,绝然而独立。 那眸中的冷静和倔强,让人恨不得捏成碎片! 酒,是穿肠毒药,滴滴腐蚀人的理智。 房间里没有灯,迎着落地的窗盘腿坐下,背后是坚硬的床沿。 “Cheers!” 举杯对夜,闪电照亮了白牧忆略带泪痕的脸,如同沾了露的白玫瑰。 殷红的酒在水晶高脚杯中微荡,扬起下巴,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蔓延。 为什么,戏剧性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好痛。”白牧忆下意识的坐起,将柔软的发压在耳际,头涨腰疼,骨头似散架。 胸口微凉,眼睑垂下,她木然怔住。 地上一片狼藉,衣服散落在蚕丝被上,有她的短裙,bra,还有…… 暗蓝色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衣,男士内裤…… 机械的侧目而去,身旁的男人睡得很熟。 下颌骨的线条流畅,五官深刻,眼窝深邃,细碎的黑发垂下,遮掩住了饱满光洁的额头。 轻轻蹙着的眉宇,紧抿成线的薄唇,仿佛在梦里也不得安稳。 秦颂! 这个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散而去,白牧忆眉头紧皱,轻轻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昨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隐隐的记得自己好像在酒吧中买醉,之后便没有了记忆。 自己怎么又回到别墅中了,而且,秦颂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边? 白牧忆抓过一旁的衬衫遮盖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意识也在渐渐地恢复,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她勉强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四肢无力,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她轻轻的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这才感觉好一些。 白牧忆扣上自己上衣的最后一个扣子,转过身去。 躺在床上的秦颂已经醒过来了。 “你做什么?” 他语气冰冷,眉头紧皱,将手轻轻的抵在眼前,遮挡着外面照进来的光。 “那你昨晚呢?你又做了什么好事。”白牧忆语气很不友善的说着。 眼前的这个人曾是她的唯一。 可是现在,她只想要逃得远远的,与这个男人再不相见。 秦颂整理着自己的上衣,从床上下来,不以为然的看着白牧忆:“如你所见。”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却悄悄地提示着白牧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身子,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玷污了。 白牧忆死死的咬着牙,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 “混蛋!”白牧忆猛地一巴掌打过去,却在瞬间被对方接住了。 他死死握着白牧忆的手腕,她虽一拳打过来,却没有什么力道。直到白牧忆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才放开。 在秦颂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任何表情。 后辈用前辈的过错惩罚自己身边的人,这种事情秦颂也做得出来,还真是可笑。 “无谓的抵抗。”秦颂将外套穿在身上,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离婚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死心。” 他不温不火的态度在一瞬间激垮了白牧忆最后一点理性。 “秦颂,你就是一个禽兽!”白牧忆死死的握紧拳头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满是怒火。 他凭什么,带给自己希望,又马上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这个男人,自己再也不想要看到他了! 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留下几道印记,白牧忆却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说的没错。”秦颂忽的转身过来,渐渐地逼近着。 “白牧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如同一只精明的猎手,在悄悄地密布着一张大网。 “那个贱人的女儿,还没资格在我的面前谈条件。” 白牧忆浑身颤抖,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妈妈,她不是贱人!” “你也一样。” 白牧忆双手被控制住,一双眼睛泛红,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唔……” 她死死的咬住秦颂的肩膀,白色的衬衫上不多时便出现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们离婚,从此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离婚?休想。” 秦颂忽的抓住了白牧忆的手,将她死死的抵在了墙上。 他的语气冰冷,如冬夜中的风一般,淡淡的,却满是寒意。 “你最好放弃抵抗。” 说完,秦颂松开了白牧忆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白牧忆的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要用眼神看穿这个男人一样。 愤怒,失望。 秦颂仅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这样的情感。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卧室,墙上的时钟旋转,自己也应该到公司去了。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牧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蜷缩在了角落中,阳光暖暖的照下,却驱散不掉心中的阴暗。 一 第三章 回复 办公桌前,秦颂翻阅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咖啡杯中的咖啡已经凉透了,身边的人却没有端起来品尝一口的意思。 “做的漂亮一点,别让对方公司的人起疑。” 助理将秦颂桌前的文件收好,带着那份文件准备离开。 “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 助理转过头来,看着坐在那边的秦颂,今天下午的会议可是昨天总裁自己提出来的。 但见秦颂面无表情的样子,助理没有询问缘由,而是答应了下来,离开了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整个空间内只剩下秦颂一个人了。 他终于可以冷静下来思考一些事情了。 “我们离婚,从此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白牧忆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她歇斯底里,却满是愤怒的样子,让秦颂无法释怀。 衬衫已经更换过了,肩膀上的伤口还隐隐的作痛,和心里的那种痛楚相比却微不足道。 那个女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和自己说着离婚的事情。可笑,他怎么会让她离开自己呢?一想到她要和自己离婚,秦颂心中便压抑得很。 闭上眼睛,白牧忆的一言一行便全部浮现在了眼前。 忽的,门开了,助理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一份文件。 “有事吗?” 助理走到秦颂的面前,将自己手中的文件递到了秦颂的面前。 “这是夫人刚刚用传真送过来的,希望您亲自过目。” 说到这里,助理忽的停顿了一下,语气低沉了一些:“是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 秦颂眉头轻佻,将眼前这份装订好的离婚协议翻开,仅仅翻开了几页,便已经无心继续看下去了。 她想要离婚,远远地躲开自己,而他却只希望她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哪怕恨他,讨厌他也好,只要她不离开。 “我是不会离婚的。” 秦颂说着,拿着那份文件走到了办公司的碎纸机前面,将手中的协议书放进去,顷刻之间,那份写满了白牧忆离婚想法的离婚协议书便变成了一堆碎纸。 “你去一趟别墅,把这些交给那个女人,告诉她,这是我的答案。” 秦颂说着,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翻阅着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文件,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助理不确定的走到了碎纸机前面,将里面被粉碎出来的纸清理出来,放进了一张文件夹中离开了。 想要离婚?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秦颂的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个是总裁要我交给您的,他说这是他的意思。” 助理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白牧忆,白牧忆从助理的手中接过文件夹,很是奇怪的看着助理。 秦颂这么快就给自己答复了?和刚刚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那个男人,真的在上面签字了吗?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公司了。”助理说着,在征得对方同意之后转身离开了。 白牧忆打量着手中的文件夹,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她拆开文件夹,伸出手去想要拿里面的东西。 随后,她猛地将那份文件夹扔到了地上,里面的碎纸随之散落了一地。 该死的,这就是他的意思吗? 白牧忆死死的咬着牙,看着地上的碎纸,浑身颤抖。 离婚!她一定要想办法远远地躲开这个男人,立刻,马上! 战争再一次爆发,是在晚餐时间。 秦颂坐在餐桌前饮了一口厨房刚刚送过来的汤,细细的品尝着其中的滋味。 白牧忆坐在他的对面,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他,而她餐盘中的食物却丝毫没有动过。 她就那样,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从刚刚秦颂进门开始,她就一直看着他,虽然一眼不发,但秦颂已经感觉得到她身上的那股杀气了。 “看我做什么。”秦颂平静的说着,似乎之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白牧忆终于开口了,语气异常的冰冷,与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粉碎了我的离婚协议书,我还会再给你的。我们两个已经走到尽头了,没有必要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早点放手对你对我都好。” 秦颂拿起刀叉,轻轻的割开自己盘中的牛排。 “那就再粉碎。” 简单的五个字,再一次将白牧忆的怒火点燃。 她将自己手中的刀叉扔到了一边,旁边的佣人打了一个冷颤,站在原地有一些不知所措。 秦颂示意一边的佣人重新为她上一幅餐具,自己则是坐在位子上面,丝毫没有在意这边发生的一切。 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白牧忆刚刚的举动一样。 “你到底想要怎样?把我骗到你的身边,强占了我的身子,这还不够吗?” 白牧忆说着,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要么你现在拿你手中的刀子杀了我,要么就和我离婚!” 对于白牧忆的话,秦颂仿佛一点也没有听到一样。 许久,他才缓缓地说出简短的一句话:“要你留下。” “碰!”白牧忆将自己面前的餐具打落到了地上,转身离开了。 桌上的食物散落了一地,红酒晕染了桌布,佣人们在一边看着,却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秦颂轻轻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红酒杯,饮了一口杯中的酒。 味道很好,很香醇。 “秦颂,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到那个时候,请你不要纠缠我!”白牧忆说着,转身准备回房间去。 “但愿你有那个能耐。”秦颂低声的说着,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白牧忆。白牧忆再也没有说话,而是快步的离开。 佣人们看着地上的餐具,又看看还在那里享用晚饭,视若无睹的秦颂,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收拾干净。”秦颂说着,将自己手中的刀叉优雅的放回盘中,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得到了秦颂的命令,佣人们也敢靠近,将盘中的东西收拾好。 秦颂的盘中,牛肉被切的乱七八糟,这和他一向绅士的吃法显然不符。 他的心乱掉了,是被白牧忆影响着乱掉的。 他没办法释怀曾经的一切,也没办法让白牧忆就此离开自己。 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扰乱他的心弦,让他无法释怀。 一 第四章 趁早放手 第二天,白牧忆又一次将离婚协议书递交给了秦颂,而这一次,她亲自走到了秦颂的面前,将那份刚刚装订好的文件放到了秦颂的手中。 “还不死心?”秦颂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协议书,已经猜到里面的内容了。 白牧忆将离婚协议书放到了秦颂的手上,正色道:“签了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烦你了!我们两个的恩怨一笔勾销。” 秦颂将手中的协议书翻开,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支随身携带的笔,刷刷的写下了几个字,之后递给了白牧忆。 “我还要去公司,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别墅。 外面传来了车子的声音,看样子,他是真的离开了。 白牧忆将那份离婚协议书翻开,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么快的签字,一定有名堂。 果然,在最后一页,秦颂用黑色的中性笔清楚的写下了两个字:做梦! 该死,这个男人是在戏耍自己吗? 白牧忆这么想着,指尖收紧,那份协议书的纸变得有一些褶皱。 她将协议书撕毁,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中,跺着脚的上楼去了。 从那之后,别墅内的气氛就变了,白牧忆总是用各种方式提醒着自己身边的秦颂,要他和自己离婚,而秦颂则是态度决绝的拒绝她。 气氛越来越古怪了。 白牧忆将自己手中的协议书撕毁,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不管自己用什么样的办法,那个男人就是不同意和自己离婚。 自己的方法用在他的身上,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她死死的抓着自己手中的碎片,坐在桌前。 桌上还摆放着曾经和秦颂的结婚照,那时的自己,和现在一样漂亮,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喜悦之色。 是的,那是他们的曾经。两年前,自己与那个家伙结婚,一切只是为了稳住白氏集团的根基,为了不让白家的公司毁于一旦。 那时,自己第一次在酒吧中见到秦颂,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要和自己定亲,当初的年少,让自己草草的决定下来。 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这或许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荒唐的事情了。 夜微凉,窗外的微风吹袭在脸上,明明是夏夜,却让人感觉有一些寒意。 “和我结婚,我让白氏集团起死回生。” 那是他曾经对自己的承诺。是的,他坐到了,白氏集团有了他的帮助,很快便巩固了根基,成为了这座城市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快要和秦氏集团平起平坐了。 而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一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自己感觉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快要将自己真心全部交给他的时候,却得知他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复仇。 为了他的母亲,因为自己的母亲曾经毁掉了他的全部,所以他要复仇,而报复的方式,就是和自己这个仇人之女结婚,让自己替母亲赎罪。 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安排好了的,如果不是乔晔用照片威胁自己离开,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呢。 真是可悲,自己挑选的丈夫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趴在桌子上,眼底满是泪水,唇角却是笑着。 那是一种自嘲的笑,嘲笑自己的愚昧与无能。 忽的,她拿过了放在桌子上的相片,轻轻擦拭着镜框,触摸着照片中秦颂的脸。 两年,她与这个男人相处了两年,朝夕可见,从吃饭到睡觉,都在同一个别墅中,自己却依旧无法看清楚这个人的心思。 他到底在安排着什么?白牧忆不知道,她只希望尽快的摆脱这一切,和过去说再见。 曾经犯下的错误,前辈的,晚辈的,就此结束吧,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浪费在这里了。 看着窗外的星空,白牧忆迷失了,她究竟应该如何?如何让那个男人放过自己,让自己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一轮残月高悬于天际,天空中几乎看不到云,繁星点点,点缀着墨色的天空,一切就像是画中的一样。 坐在窗前,白牧忆昏昏欲睡,就快要进入梦乡了。 而就在此时,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封短信,短信的主人正是自己曾经最要好、在不久前背叛了自己的“闺蜜”乔晔。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仅仅是一句话,却让白牧忆一下子从半梦中惊醒了过来。 “楚珂回来了。” 白牧忆抓着自己的手机,有一些颤抖的看着上面那简短的五个字。 楚珂,他真的回来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乔晔给自己的这个情报。她害怕这个消息是真的,但更害怕是假的。 他,怎么回来了? 楚珂,一个非常优秀的摄影师,他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将自己拍的那么美的人了。 至少白牧忆是这样认为的。 两年前,白牧忆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模特,而楚珂是她的男朋友,同时也是她御用的摄影师,他的摄影技巧非常特别,独一无二。 永远忘不了他拿着相机,透过镜头看向自己的满意笑容。 曾经因为巨大的压力,他接受不了追求完美的自己,与她分手了,真是没想到,几年过去,他竟然回国了。 不过…… 白牧忆苦笑着重新坐下来,将那封短信看了几遍,删除掉了。 就算是他回来了,又能如何,自己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而他,也再不会和自己有任何的关系了。 被楚珂回国的消息打乱了思路的白牧忆重新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望向窗外。 秦颂就睡在她的隔壁,和她仅有一墙之隔。 隐隐的,她甚至能够听到那边浴室发出来的水声。能够听到他走路的声音。 仅一墙之隔,却隔开了两重心事。将她和他隔开了。 白牧忆摇了摇头,关上了窗子,整个人蜷缩在床上,默默地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声响。 他曾经对自己真的很好,从最初的漠不关心,到嘘寒问暖,他算是一个不错的丈夫了。如果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复仇,那就更完美了。 一个为了复仇,可以和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结婚,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靠在床上,白牧忆微微的眯上了眼睛,不多时便陷入了梦乡。 一 第五章 手段 咖啡厅内,一阵优雅的音乐在耳边缭绕,咖啡的味道沁人心脾,乔晔坐在桌前,品尝着服务生刚刚送过来的一杯咖啡。 这味道好极了,让人感觉很舒服。 她端详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微微一笑。 “我们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不是吗?” 眼前的男人拥有一副绝佳的面庞,好看的眸子镶在微微扬起的眼眶中,满是温柔,如夜空中明亮的璀璨繁星一般耀眼。 “是,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了。” 楚珂轻声说着,声音如同一段优美的旋律一般,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和这样的人交往,实在是一种享受,白牧忆那个女人还真是好命呢。 乔晔在心中想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和白牧忆分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就叫你过来聊聊天。” 说着,乔晔顿了顿:“你就当是老朋友的一次茶话会吧。” 楚珂打量着眼前的人,两年不见,这个女人依旧如此。 她虽是在笑着,却有一股笑里藏刀的感觉,眼珠轻轻的转动着,像是在密谋什么一般。 她实在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待人不真,或许就是她最大的缺点了。 楚珂在心中想着,脸上却勉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真的么,我也好久没有看到牧忆了,她现在过得好吗?怎么没有看到她?” 乔晔饮了一口杯中的咖啡,之后缓缓地放下。 她叹息一声,装作很是无奈的样子,欲言又止。 这演技,实在是精湛,她不是一个好的演员,她最好的演技就是在陷害别人的时候了。 “她……过得很好。”说着,乔晔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 很好? 楚珂看着乔晔的样子询问道:“那你脸上怎么会是那种表情?” 乔晔张了张口,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悄悄地打量着眼前人的神情,猜测着他心中的想法。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她,她怕告诉你,你会担心,才不让我说。” 如果是在剧组,乔晔死也做不出这么自然的表演来,可是此时,她的演技简直可以称帝了。 “她结婚了,你知道吗?” 楚珂脸上的笑容有一些僵硬,点头答应:“我知道。” “对方是秦颂。”乔晔故意卖着关子的,不肯将事情一次讲清楚。 “我也知道。”楚珂看着乔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楚珂很是紧张地看着自己,那着急的样子,乔晔心中窃喜,知道楚珂一定还喜欢着白牧忆。 “她现在过得不好,秦颂接近她根本就是有目的的,他们两个现在闹得很僵,每天被秦颂关在身边,她上一次还哭着和我说,当初真的很后悔就那样让你离开。” 乔晔很是动情的对楚珂说着,将楚珂对白牧忆的感觉一下子拉回到了两年前。 “她……真的这么说?” 那个十分倔强,绝不低头的白牧忆,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珂很是错愕的看着乔晔,希望从乔晔的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乔晔点头看着他,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一直在等你回来。” 听到乔晔的这一句,楚珂再也没办法冷静下来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迫切的想要知道白牧忆现在到底在哪。 她,真的还在意自己吗? 乔晔见楚珂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她微笑着打量起眼前的人,缓缓地对他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现在的先生是什么人,那她住在哪里,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楚珂突然明白了过来,来不及和乔晔多说一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要见白牧忆,他要问她,是不是还想着自己! 那种紧张又兴奋的感觉冲击着楚珂的内心,他开着车子,离开了。 乔晔坐在桌前微笑的看着楚珂的那辆耀眼的银色跑车离开。 阳光下,她笑容浅浅,却转瞬即逝。 白牧忆,你想离婚,我帮你一把。 下午,白牧忆坐在别墅的大厅内,放映机转动,演奏着肖邦的曲调。 难得的一个午后,白牧忆坐在沙发里,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整整一周,自己的抵抗毫无用处,至少现在,她还是没能让秦颂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他的名字,而自己,也渐渐地放弃了。 既然那个男人想要自己留下,那她就再留下一段时间好了,看看他还想耍什么把戏。 白牧忆想着,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修长的手翻阅着手中纯英文的诗集,桌面摆放着的是厨房刚刚送来的一份提拉米苏。 味道很不错,她今天的心情很好,暂时可以不去和秦颂计较了。 正当她思量着,要不要出门散散心的时候,门外忽的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如果是秦颂回来,是不会按门铃的。 管家推开门走了出去,白牧忆没有过多的说什么,这个时候上门的,多半是那些前来推销的公司职员吧。 正当白牧忆这么想着,打算到楼上的书房换一本书的时候,管家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夫人,是找您的。” 白牧忆站住了脚,好看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子不确定的深色,眉头紧蹙:“找我?” 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已经没有亲戚了,更没有什么可以走动的朋友。唯一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乔晔也在不知不觉间背叛了自己。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自己呢? “那为什么不请进来?” 管家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或许是因为和秦颂身边太久的缘故吧。 “他说不想进来,只想叫您出去聊几句。” 她将自己手中厚重的诗集放下,穿过玄关,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正是六月,炎炎夏日,院子中的花都开好了,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这或许就是有钱人家的一点特权了,白牧忆无心赏花,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会是什么人呢? 白牧忆走到过正院的小路,透过那扇白色的金属门,竟看到外面一个熟悉的车子停靠在那里。 而车中的人,正微笑着打量着自己。 是楚珂。 一 第六章 再相见 白牧忆诧异的看着楚珂,话卡在喉咙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秦家的别墅前? 车上的人见她站在那里没有靠近的意思,推开了车门,从车上走下来。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语气温柔,满是宠溺,眼底闪过一丝忧郁,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这几日和秦颂算计,让白牧忆近乎废寝忘食,她原本瘦弱的身子此时更是弱不禁风。 她过得真的不太好。楚珂的眼睛眯起,隔着一扇门看着眼前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白牧忆却忘记了要回话。 他,真的回来了。 直到远处的孩童发出一声尖叫,耳畔传来孩子的打闹声,白牧忆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走到了那扇门前面。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语气平淡,没有欣喜也没有厌恶。 楚珂不清楚,她到底是希望自己回来,还是讨厌自己。 “我过来看看你。你现在还好吗?”楚珂温柔的说着,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那扇关住了他们两个的门。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礼仪似乎变差了,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楚珂半是玩笑的说着。 阳光洒下,透过茂密的树照得地上一片斑斓,他站在树下,如同画中人一般。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你也见到我了,可以离开了。”白牧忆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见白牧忆要走,楚珂不甘心的在后面说道:“你要是现在走了,那我就在这等你,等到你愿意出来见我为止。” 白牧忆的脚步停下来了,楚珂现在在这里多逗留一秒,对自己便越是不利。 她无奈的转过身去,将门打开,走到了院子外面。 “不必进去了,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说吧。”白牧忆说着,又将那道门关上了。 自己和楚珂的关系,此时解释出来比较暧昧,如果让秦颂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楚珂似乎正有此意,他也不想进去见到那个娶走白牧忆的男人,更不想走进他们的新房,看自己曾经心爱的女孩子是如何生活在别人的家中的。 西餐厅内,白牧忆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依旧如记忆中的那样,温文尔雅,如同童话故事中的君子一般。 若是放在两年前,自己或许会心动吧。白牧忆这么想着,苦笑出声,饮了一口杯中酒。 只可惜,现在不是两年前,而自己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白牧忆了。 “两年不见,你现在过得好吗?”这是见面之后,楚珂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他用一双忧郁的眼睛看着她。 她更消瘦了,脸色也更加憔悴了。 这和乔晔说的一样,她过得并不好。 她,真的还在等自己回来吗? 白牧忆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红酒,杯中的酒轻轻击打着杯壁,泛起层层涟漪,白牧忆看着杯中的液体在光的照耀下露出好看的颜色,唇角不自然的勾起,冷笑出声。 “我?过得好极了,嫁入豪门,能不好么。”白牧忆苦笑着说道,尽管她现在只希望能赶紧抽身离开秦颂。 楚珂抿着嘴,许久,紧皱在一起的眉舒展开:“你说话的方式还和以前一样。小忆,没有我在的两年,你真的没什么改变。” 白牧忆听着楚珂的话,这个男人曾经因为自己太多强势和选择分手,辗转两年,他又回来了。 对于楚珂会回来,她仅仅是惊讶而已,自己现在是秦颂的妻子,又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不用说那么多了,你今天叫我出来,只是单纯以好朋友的身份找我聊天吗?”白牧忆斩钉截铁的说着,她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餐厅内,小提琴师演奏着一段优美的旋律,只是白牧忆此时的样子,却和这温馨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只两年,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话可说了。 “其实我叫你出来,还有别的事。”楚珂的一双眼睛落在白牧忆的身上,思量多时才缓缓说道:“我听说你过得不好,正准备和秦颂离婚,是这样吗?” 在听前半句话的时候,白牧忆端起酒杯,正品尝着杯中酒的美妙滋味。 而在听到下半句话时,她愣住了,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面色不悦。 “你是最近才回来的,应该也没几天,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啊。”白牧忆半是讥讽的说着,冷笑出声。 这个男人明明刚刚回国,却连自己在准备离婚的事情都知道了。 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像是百事通一样,消息准确,而且灵通,而自己却像是一个笨蛋,用了两年的时间,依旧不知道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心中在想什么。 可悲,还是可笑? 见事情被自己说中了,楚珂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好转,而是更加乌云密布。 他面色阴沉,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秦颂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你想离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楚珂说着,声音不是很大,却刚好可以让眼前的人听到。 白牧忆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的确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如果你们两个离婚了,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楚珂忽的说出这么一句,白牧忆的眼中满是错愕。 这句话,从他见到白牧忆的那一刻就想要亲口和她说了。 离开她的两年中,自己辗转各地,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摄影事业,而且成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透过镜头,自己能看到那些年轻女孩子的姣好容颜,她们年轻漂亮,神采奕奕,却无一人似她。 放下手中的相机,每每此时,他都被一种失落感包围着。 他似乎弄丢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此次回国,原本只是打算重新找一个借口见见白牧忆,之后便将她放下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她过得并不好,而且还想着自己。 “给你一个机会?”白牧忆琉璃般的眸子转动着,脑中思绪如飞。 她不懂,这个男人所谓的机会是什么。 是要她嘛? 在从对方的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白牧忆没有惊讶,冷静的令人感觉有一些诡异。 在见到楚珂的那一刻,看他脸上的表情,白牧忆就已经能够猜到几分了。 一 第七章 错过 “不行。” 楚珂看着白牧忆,她呼气如兰,吐出两个令人绝望的字眼。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准备和秦颂离婚了,不是心中还有我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楚珂有一些激动,他太想要白牧忆回到自己身边了。 乔晔的话,给了他希望,让他感觉自己可以和曾经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白牧忆的回答却冰冷的像一把刀,告诉他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我想,是乔晔叫你过来的吧?” 白牧忆说着。她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但也不是傻瓜,简单的想一想,就能够猜到其中的关系。 如果不是乔晔,谁会知道自己最近在和秦颂协议离婚呢? 那个女人是嫌这水还不够浑吗? 她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抬起头认真的和楚珂说着:“至于你刚刚说的离婚,抱歉,我没有那种打算,我想我们两个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楚珂脸上的表情有一些错愕。 乔晔告诉给自己的消息,却和白牧忆本人说出来的完全不符。 难道那些话都是骗自己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碰一鼻子灰? 比起那样,楚珂更关心白牧忆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吗?” 白牧忆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了,对你,也只是怀旧的一种留恋,并非爱恋。” 将自己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喝干,透明的杯子在华丽的高悬灯照耀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谢谢你还喜欢我,如果你当我是朋友,我很乐意,只是恋人……” 白牧忆干笑着摇了摇头:“两年前你在提出分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不可能了。” 说罢,她没有继续说什么,背上自己白色Kelly皮包离开了餐厅。 楚珂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眼底陇上一层雾气。 两年后,他竟再也捉摸不透这个心爱的姑娘了。 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抉择的,到底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他无从得知。 她对自己,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吗? 餐厅内,一个阴暗的角落中,乔晔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相机,邪魅的笑着。 刚刚的一切,镜头捕捉的很是完美。 悄悄地从秦颂家的别墅中溜出来约会多年前的爱人,这个消息要是落到秦颂的耳朵中,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乔晔握着自己手中的相机,漏出满意的笑容。 白牧忆,要怪就只能怪老天太眷顾你,不管什么事情都让你先我一步,太优秀可是会让人嫉妒的。 和楚珂见面的事情,白牧忆没有告诉任何人,回家之后,管家询问自己去了哪里,白牧忆也只是草草敷衍。 和秦家的人,自己还是减少接触比价好。 日子依旧一天一天的过着,别墅中的气氛越来越古怪了。 虽然白牧忆再没拿出离婚协议书要求秦颂和自己离婚,但也没有打算继续和秦颂过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每天依旧朝夕相处,却各藏心事。 她在想着,如何逃脱,离开这个用婚姻报复的男人,而他却在想着如何将她留下,让她可以停留在自己的身边。 一切就像是小孩子间互相算计的把戏一样,在两个人的身悄悄展开。 晚餐刚刚过去十分钟,秦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手中的财经时报。 那是他每天唯一可以休息的一段时光,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白牧忆从佣人的手中接过刚刚温好的热可可,捧在手中坐到沙发的另一角。 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面对同一个茶几,却无半点瓜葛。 这样的处境让白牧忆感觉不舒服。 秦颂的脸上却无任何的表情,似乎根本看不到白牧忆一般。 一片宁静,无人再说一句。白牧忆将手中的热可可放到桌上,修长的手指上,一枚结婚戒指明晃晃,如同繁星。 那是刚刚结婚的时候,秦颂送给自己的,从结婚那天开始,自己便戴着她。 只是现在,她不想继续戴下去了。 白牧忆伸出手,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到了秦颂的面前。 秦颂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一边,双眸凌厉的似一把锋利的刀子。 “做什么?” 白牧忆潇洒的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还你,以后还是给这枚戒指找一个新的主人吧。你可以选择不和我离婚,我也可以选择不做这个秦太太。” 白牧忆很不客气的说着:“这层婚姻,就让它停留在那张结婚证明上吧,名存实亡,从今天开始,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直到你同意和我离婚为止。” 她早就想要这样对秦颂说了。 秦颂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脑中想着什么。 许久,他将那枚戒指拿起,丢给了管家。 “替夫人收好。” 他故意这样说着,将“夫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白牧忆激动的从沙发上面站起来:“是我话说的不够明确吗?我不想要继续做你的夫人了,你也不用叫别人将那枚戒指收好,秦颂,我们完了!” 秦颂转过头,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他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靠近。 一字一句,如同寒夜中的雪花一般,寒冷又使人绝望。 “休想,不会让你走的。” 白牧忆不想继续和他耗下去了,提出离婚,他总是这个样子,总有一天,自己要把他身上最后一点耐心消磨掉。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白牧忆想着,起身上楼去,打算回房。 路过转弯处,女佣从楼上下来,手中端着的是刚刚从楼上储藏室拿下来的蜂蜜,准备送到厨房使用。 似是无意,白牧忆故意装在那佣人身上,她手中的蜂蜜桶一下子掉落了下来,摔在楼梯大理石的装饰上。 蜂蜜的罐子破掉了,金黄色的粘稠液体洒在白色的绒毛地毯上,黏成一片,女佣看着眼前的一切,惊慌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真是抱歉,我这位秦夫人就是这么喜欢给人添麻烦,受不了,就快让我离开。” 她的行为,就像是被气糊涂的小孩子一样。 佣人们走过来,清理着地上的毛毯,将毯子重新清洗。 秦颂没有说话,而是回房间去了。 一 第八章 戒指 路过管家身边的时候,秦颂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止住脚对管家说道:“盯着她。”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今还能耍什么把戏。 心中一股压抑的感觉,白牧忆关上房间的门,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才将那种令人难受的感觉压了回去。 最近总觉胃不舒服,应该是因为没有好好进食的缘故吧。 为了和秦颂耗下去,她几乎是不怎么吃东西的,只是偶尔吃一些点心了事。 轻轻抚摸着自己精致的面庞,自己比前段时间消瘦了不少,脸上已经能够清楚的摸到皮肉下的骨头了。 晚餐,只要看到这个男人,她便没有了胃口,草草的吃上几口,之后趁机说上几句令人愤怒的话,希望以此激怒秦颂,让他放弃自己,同意离婚。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秦颂没有同意和自己离婚,而她也日渐消瘦。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悲凉。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每天愤怒,不安,焦躁,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忽视了。 胃中又是一阵翻滚,白牧忆用一边的手绢掩饰住自己的口,轻轻的敲打着,好一会儿才放开手,长舒了一口气。 她拿起放在桌前的点心咬了一口,却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该死的秦颂,折磨的她已经不成样子了。 但越是如此,她心中离婚的念头便越是坚定。 离开他,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总裁,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请您检查。”助理将说中一份牛皮文件袋交给秦颂。 秦颂从助理的手中,将那份文件拿过来简单的检查着。 正在此时,助理办公桌上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忽的响了起来。 助理转身接起电话,大概是公司内部打过来的电话吧。 “哦,好,稍等,我马上通知总裁。” 助理将电话挂断,走到了秦颂的面前。 “什么事?” 秦颂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拿起一边的原子笔准备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是一楼保卫科打电话过来的,说有一名女孩子想要见您,被楼下的人拦住了。” 想要见自己?每天想见自己的人那么多,秦颂没有理会,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还说,她叫乔晔,只要说她的名字,您就会同意让她上来了。”助理补充着说道。 秦颂的手忽的僵了一下,之后自如的将文件整理好放到了一边。 那个不入流的演员么? 秦颂的脸色有一些难看,双眸犀利:“叫她进来。” 他很好奇,这个女人突然找到自己,能有什么事。 纤细的红色漆皮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好听的声音,乔晔跟在助理的身后从外面走进秦颂的办公室内。 “阿颂,你的办公室还是那么气派啊。” 乔晔笑着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秦颂,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 秦颂眉头紧皱,不知是对她给自己的称呼表示不满,还是讨厌她的举止。 乔晔坐到了他的对面,轻轻揉着自己的耳垂,上面的宝石闪闪发光,十分显眼。 “有事吗?” 秦颂态度冷漠,眼中透露出一股子不耐烦的感觉。 这个女人曾经就喜欢就缠着自己,秦颂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 奈何她和白牧忆的关系很要好,自己也无可奈何,不过最近,他们似乎很少走动了。 “好久不来你这里了,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想我啊?” 她微笑着用话语挑逗着眼前男人,媚眼微眯,说不尽的万种风流。 只可惜,眼前的人不懂得欣赏。 “送客。”见乔晔满是玩味的挑逗着自己,秦颂的脸色又冰了几度,阴沉下来。 见助理真的走过来,大有赶自己走的意思,乔晔这才干笑几声:“真是的,我和你开个玩笑也不可以吗?” 秦颂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重复着之前的话:“找我什么事?” 乔晔见秦颂是真的有一些不耐烦了,无奈的将自己的包放到了桌子上,在里面翻找着。 “真是拿你没办法,每次都这么没有耐心。” 乔晔一面抱怨着,一面将一个信封取了出来。 那里面装着的,全是自己拍下的照片,这些东西在手,这两个人还不离婚? 这是乔晔思量了好久想出来的对策,她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白牧忆和秦颂离婚。 虽然乔晔和白牧忆曾经是一对不错的闺蜜,但谁让白牧忆如此命好,第一次相遇,明明是自己先注意到秦颂,也先喜欢上他,却被白牧忆抢走了。 这口气,她可是咽不下。 “其实我这一次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通知你。”乔晔说着,在秦颂的面前摇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信封。 “这里,可是装着关于秦夫人的秘密哦。” 在秦颂的脸上,乔晔终于看到了一些惊讶的表情,但仅仅一秒,便转瞬即逝。 “我可是听说你们两个现在关系不是很好,原本呢,我这个做闺蜜的是打算劝劝她,让她和你安心在一起的,毕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谁知道,居然被我问出了她的秘密。” 乔晔假惺惺的对秦颂说着,脸上很是委屈的看着她。 “按理说我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找你的,可是,白牧忆做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心疼你,看不过去,才来找你的,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秦颂将信将疑的看着乔晔,许久才嗯了一声。 他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乔晔手中的那个信封中到底装了什么。 白牧忆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在两年前,你的那位夫人曾经有一个男朋友,交错楚珂啊?”乔晔凑到了秦颂的耳边,压低着声音,却满是笑意。 “楚珂回来了。” 秦颂依旧是那张冰块脸,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乔晔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信封,将信封放到桌子上,却不急着现在交给秦颂。 “你就不好奇,你在公司的时候,你的那位夫人做了什么吗?你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好端端的她干嘛一定要和你离婚呢?她这么主动,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好了,反正消息我已经告诉给你了,具体怎么做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一 第九章 愿者上钩 乔晔说着,将桌上的那个信封推到了秦颂的面前。 “这个交给你,看不看都是你的自由,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说着,乔晔对坐在那里的秦颂挤了挤眼睛,转身笑着离开了。 她那双红色的高跟鞋碰撞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却让人心慌。 就像是作了一场恐怖的噩梦一样。 秦颂看着放在不远处的那个信封,许久都没有勇气将它拿起。 他希望,乔晔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更害怕她说的是真的。 白牧忆,真的和楚珂联系到了,她和自己朝着闹离婚,都是因为这个? 秦颂伸出手去,将桌上的信封拆开,里面是几张崭新的照片。 照片中,白牧忆坐在西餐厅中,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长发披肩,光彩夺人。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穿着淡蓝色西装的男人,眼底温柔,唇角渭阳,似是笑着。 阳光下,两个人相对而坐,侃侃而谈,透过照片,秦颂似乎能够想象得到二人的谈话内容了。 他伸出手去,想要揉掉自己手中的相片,指尖落在白牧忆的脸上,却没有舍得继续动手。 他眉头紧皱,将照片放进了信封中,站起身来。 “总裁,您……”从刚刚开始,秦颂脸上的表情便有些难看,屋内的气氛已经接近冰点。 见此时秦颂站起身,助理很自然的询问着。 “下午的会议你负责,我还有事。” 说完,秦颂带着那些照片快步的离开了办公室。 他就像是南极冰窟中的一块冰石,此时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火焰。 那个女人,居然真的能够做出这种事来,离婚?我让你离不成! 当秦颂回到别墅的时候,白牧忆正坐在卧室得沙发上,将一本婚姻法的书籍合上。 这里面写的内容,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 见秦颂回来了,白牧忆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将那本书重新的放回到了书架上,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去哪?” 秦颂语气并不友善,如一把小刀一般在人心头划过。 “回房间去,秦颂,你不会真的打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白牧忆不以为然的说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牧忆绕过眼前的人,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口,白牧忆伸手拉开书房的那扇门,那扇门却猛地关上了。 白牧忆惊愕的看着秦颂,秦颂的手搭在门上,阻碍了她的离开。 “我现在不想找你吵架,你最好闪开。”白牧忆说着,伸出手去推秦颂,却被秦颂一个反手推到了一边的长椅上。 “秦颂,你不要太过分!”白牧忆的头装在把手上,她额头隐隐作痛,火气也上来了。 这个男人一进门便对自己这样,她心中不悦,更是坚定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 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和这个魔鬼离婚。尽早脱离魔爪! “前几天,你去哪了?”秦颂的双眸满是杀意,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雄狮在盯着身边的猎物一样。 “那是我的人身自由!”白牧忆不懂,秦颂询问的到底是什么,正在气头上的她也懒得忽然他解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秦颂的手打在白牧忆的脸上。 白牧忆整个人转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白皙的脸颊上迅速出现了五个指印。 “前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秦颂再次逼问着。 他此时的样子,和那些杀人魔王没什么两样了。 冰冷,愤怒。 这些词在他的身上有了全新的体现。 白牧忆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死死的咬着下唇。 “那是我的事,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过你的日子,我活我的人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啪!” 又是一声,白牧忆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在冰冷的长椅上。 冷,刺骨的冷,这种寒意是由内而外的。 室内的温度似乎已经急降到零下,那种刺骨的寒意让白牧忆打了一个冷蟾。 “你和楚珂在一起。”秦颂的目光锐利,似乎要将眼前的人撕碎一样。 随即,乔晔送来的照片散落了一地,白牧忆只扫到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楚珂,自己对他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而秦颂,在不过问缘由的情况下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只为了从自己的口中得到一句肯定的答复。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曾经疼爱自己的人了,白牧忆捂着脸的站起身来。 两个耳光让她有一些站不稳脚,舌头也在刚刚被咬破了,鲜血顺着唇角留下,触目惊心。 “没错,我和楚珂在一起,你满意了?我就是和他在一起,我不喜欢你了,你满意吗?” 话音刚落,秦颂将一边的瓷瓶打破,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已经快要爆发了。 “你……” 还没等白牧忆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秦颂便猛地抓住了她的头发。 “你干嘛!秦颂,你放开我,我警告你,你这样可是家暴!” 他忽的附身,用自己的嘴堵住了白牧忆的一张薄唇。 她瞪大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人,能看到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以及那满是杀机的眸子。 “唔……”她忽的露出了牙齿,在秦颂的唇角死死的咬了下去,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带着一股子腥味。 是血。 秦颂吃痛,却没有放开白牧忆的意思。他卡住白牧忆的喉咙,让白牧忆动弹不得。 呼吸渐渐变得困难了,白牧忆死命的推着秦颂,秦颂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头晕目眩,整个人瘫在了长椅上,渐渐地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秦颂似是察觉到了,在白牧忆还没有因为窒息而眩晕过去之前放开了白牧忆。 重新呼吸到空气,白牧忆剧烈的咳嗽着,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她脸色惨白,让人有一些担心。 只可惜秦颂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看着此时瘫软在沙发上的白牧忆,秦颂轻拭了一下自己唇角的血。 “白牧忆,和我离婚,你做梦!” 白牧忆喘着粗气的在长椅上适应着,那种眩晕感好一会儿才渐渐的散去。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颂已经离开了。 楼下传来了秦颂的声音,隐隐的,她听到了两个字。 禁足。 一 第十章 暴行 禁她的足吗?白牧忆苦笑出声。 刚刚那种杀意不是伪装的,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白牧忆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刚刚被掐过的地方还疼着,脸上还是疼得厉害。 就像是被猛兽袭击了一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站起来,勉强离开了书房。 回到房间,白牧忆将自己扔在大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仅仅几步路,她便已经筋疲力竭,浑浑盗汗,似是被梦魇纠缠了一般。 身子日渐消瘦,体质也似乎差了很多。 如果不能和这个男人离婚,自己迟早就死在这里的。 这一点,白牧忆深信不疑。 显然,那些照片已经彻底激怒了秦颂。自己从未见过秦颂如此生气,也从未想过,这个男人用会有暴怒的一面。 那些照片到底是从何而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白牧忆知道,是乔晔做的,目的自然是希望秦颂和自己离婚。 如果她知道。秦颂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自己,反而是变本加厉,将自己囚禁在房间中,脸上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秦颂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自那日起,白牧忆便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手机被秦颂没收了,似乎是在阻碍着自己和外界的通讯。 也好,就让他拿走好了,反正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联络的人了。 白牧忆依靠在窗边,望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鸟语花香,是个远足的好天气。可自己,现在却连别墅也出不去了。 有了秦颂的命令,白牧忆的可活动范围仅仅是房间和书房。 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一个人吗? 白牧忆笑了出来,竟感觉秦颂有些可悲。 而自己又何尝不可笑呢,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反而像惹上了牛筋草一样,越缠越紧,现在连出行都成了问题。 “咚咚。”佣人轻轻敲着房间的门,示意白牧忆,是午餐时间了。 没有秦颂在家,自己就连吃饭都没有办法到外面去了。 白牧忆将门打开,让佣人将午餐为自己送进来,之后再目送佣人离开。 她简单的拨弄着自己盘中的食物,竟感觉有一些反胃。 曾经的美味佳肴,此时却让人完全没有食欲。 她将部分餐点丢进马桶中,将菜随意的拨弄一下,权当自己吃过了,将餐盘放到了桌子的一角,等待着有人将它收走。 果然,片刻之后,外面的女佣又来敲门了,将放在桌上的餐盘端走,丝毫没有过问白牧忆到底是不是真的吃了东西。 送走了女佣,下午不会有人再来打扰自己了。 正是炎夏,枝头麻雀唧唧喳喳的叫着,从这棵树跳向那棵。 “枝头的小鸟尽巴掌大,却比人快活多了。”白牧忆淡淡的说着,看着窗外的景色,竟落下泪来。 许久,白牧忆再没谈过离婚的事,而秦颂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别墅中再无欢声笑语,留下的只有一室死寂。 虽战争没有再次打响,却也勉强度过了一月。 宁静被再次打破,是在某日的清晨。 秦颂坐在办公桌前,将手中的合同递给助理,要助理将东西尽快为合作公司解释说明。 助理离开,秦颂一个人将合同拿起,再一次进行确认。 而就在此时,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白牧忆的手机。 在没收了白牧忆的手机之后,秦颂便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整整一个月,这个手机从未响起过,此刻,却在口袋中发出了悦耳的铃声。 秦颂伸出手,将手机从口袋中取出,他眉头紧皱,来电显示上清楚的这些一个字——楚。 是楚珂打过来的电话。 秦颂犹豫了两秒钟,将电话挂断,关于楚珂,自己没心思去理会。 而在挂断电话的几秒种后,电话再一次响起,这一次依旧是楚珂打过来的。 这个男人还真是难缠。 秦颂眉头紧皱,眼底的寒意加深了。 电话接通,秦颂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默默地听着电话那边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因为等候的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见面,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的近况。 楚珂并没有仔细听对方的声音,他显然不知,此时接通自己电话的人,正是白牧忆此时名义上的丈夫秦颂。 “小忆,是我,楚珂,你最近还好吗?上一次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考虑,一个月不见,我想见见你,你现在有时间吗?” 电话那边无人应答,楚珂以为是对方没有听清楚,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然而这一次对方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 “小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是担心你,和秦颂在一起,我怕他会伤害到你。” 许久,见对方依旧没有呢回应,楚珂试探性的询问着:“小忆,你在听吗?” 秦颂没有回答,而是轻微的清了清嗓子。 楚珂再愚笨,也能听得出,对方是一个男人,楚珂错愕,语气糟糕了很多:“你是谁?白牧忆呢?” “秦颂。” 电话那边的人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接着缓缓说道:“十点,我在公司等你。” 说完,秦颂挂断了自己手中的电话。 这两个人是有问题的。 这不是一句疑问句,而是肯定。楚珂的电话更让秦颂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他握紧拳头,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心情却早已波涛汹涌。 而且,自己也应该见见这位让自己头疼许久的楚珂了,只怕楚珂不敢来赴约。 挂断电话,秦颂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处理眼前的文件,只是他眉头紧锁,让人不敢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怒了他。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旋转着,秦颂计算着时间,对方也差不多该到了。 他不会不敢过来了吗? 正当秦颂这么想着,助理忽的走了进来,跟而在助理身后的,是穿着一身西装,表情严肃的楚珂。 走进办公室,楚珂并没有和秦颂寒暄,也没有按照助理的安排,坐到一边的待客区,而是直接站到秦颂的面前。 “我想,我们也该好好的谈谈了。” 秦颂对助理摆摆手,示意助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