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棺女尸 第1章 开棺见尸 一个星期前,镇上有个叫王秃子的带人下来说要拆我们林场的火神庙,那庙就在营子后山腰,门前两边各有一颗几人抱的落叶松,参天古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上面挂满了红红黄黄的祈愿布,树下面的香灰一层叠一层。 听老一辈的人说,那庙在林场之前就有了,具体什么时候建的没人说得清楚,反正我们营子是七十年代才有的,火神庙肯定在这之前了。 王秃子当天带人来营子连后山都没上去就让撵走了,但是这王八犊子不死心,半夜搞突袭,带着几个人弄了些开矿的炸药竟然把庙给炸了,等营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冲到后山的时候,后山已经狼烟动地,地上崩的到处都是残砖断瓦,火神庙已经被轰塌了一大半,只剩下半拉摇摇欲坠的大殿靠东边的枪支撑着。 我爸带着我们冲进大殿找王秃子算账,谁知道进去就见王秃子带来的几个人正站在大殿里,眼睛还盯着已经被轰烂的火神娘娘塑像。 那被轰开的火神像里,竟然露出一口红皮棺材来! 而且这棺材是竖着放的,那鲜红的颜色跟血沁出来的一样,好像谁上去一摸,都能摸出一手鲜红的血来。 这火神像里头怎么砌着一口红皮棺? 我当时就愣住了,再一看我爸和营子里上来的人,他们显然也不知道这回事儿。这时候跟上来的几个女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上去撕扯王秃子,说他个遭天杀的把火神娘娘的肉身都炸出来了,就不怕天打雷劈? 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着王秃子和几个女的扭打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本能的不想让自己营子里的人吃亏,扭头问我爸要不要动手,不管怎么说这火神庙都是林场的,王秃子一个外来的在这里横行霸道,这是不是欺负我们林场没人吗! 我毕竟年轻气盛,心里这么想就忍不住要冲上去,我爸立刻摇了摇头拦住我,他阴着脸上让那几个女的先住手,对已经被挠花脸的王秃子说:“王秃子,我不让你动火神庙是救你,你不听劝炸了神像,现在棺材里边的东西接了天地人三气,你要捂是捂不住了,信我一句,带上你的人跟我下山,否则你的命怕是要留在这庙里!” 我爸的脾气全营子人都知道,既然他发话了,几个女人也都不动手了,站在一旁看着王秃子,其实心里却开始琢磨我爸说的话了。 王秃子小时候当过红卫兵,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就是封建余孽,他呲牙咧嘴的擦了擦脸上的伤,然后眯着三角眼很不以为然的冲我爸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黄板牙,“叶老六你少吓唬我,我说你们咋不让我拆庙,看来是你们杀了人藏在庙里,我要揭发你们!还有你们这几个臭娘们儿,敢打我?信不信我告发你们!”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震慑力,王秃子瞪着红眼珠子说完就冲他带来的三五个人挥手,那几个人作势就要冲上来抓人,吓的先前那几个女人纷纷往后退。 谁心里都清楚王秃子在打棺材的主意,可是大家只是普通的农民,这王秃子好歹也是县里的,万一到时候他要真闹起来,谁都免不了受牵连,所以这时候大家都不敢吭声,生怕牵连到自己。 听到王秃子这话,我心里火大了,这王秃子不但炸了庙,现在还要栽赃陷害我们,换做是谁也受不了这口恶气,可是我得听我爸的,他不让我动手我也不敢动。 我看向我爸,我爸却没搭理王秃子,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片刻过后突然膝盖一软单膝跪了下去,表情很凝重的对着棺材拜了三拜。 这下把我吓到了,我爸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从小到大除了我爷死的时候他在坟头上跪了三天,除此之外他再没对谁下跪过,用他的话来说,男人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那是理所应当,除了这个跪别人,那叫窝囊! 看到我爸拜棺材,营子里跟上来的扑通扑通全跪下了,朝着棺材砰砰的磕头。 做完这些我爸起来带着人就下山,整个过程中他都抿着嘴,一句话都再没说。 我爸既然都走了我也不打算留下,跟着众人一起往大殿外边走,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大殿里忽然间刮起了一股邪风,吹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大家本来被我爸给王秃子说的那句话弄的有点紧张,这股子邪风再一吹,在场所有人立刻就炸开了,我爸脸色复杂的很,好在那股子风就吹了一下,等风停了我爸才表情凝重的回头看了看大殿里的红皮棺材,又叹了口气。 大殿里的王秃子似乎也被这股子邪风吓了一跳,但是从来恶向胆边生,这老小子并不打算放弃,还很抱着膀子得意的朝我爸笑,那意思是嘲笑我爸连股风都害怕。 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看我爸扭头带人下去的时候没人注意我,我就偷偷的在大殿外边藏了起来,一来我是真的想看看这棺材里埋的是谁,二来是我爸的那句话说的也太严重了,说句不好听的,王秃子也就是炸庙炸出了个棺材,怎么还能没命啊? 难道这棺材里头有什么古怪? 我怎么觉得我爸好像根本就知道这口红皮棺材似的。 大殿外边很黑,我也不担心王秃子他们会发现我,藏好之后我就猫着腰往大殿里头看,这会儿的王秃子气焰更加嚣张,招呼着他带来的那几个人把棺材板子砸开,跟着他的这几个都和我差不多大,得了王秃子的命令,拿着镐头就朝棺材上砸。 一时间整个大殿木屑乱飞,伴随着阵阵的敲砸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也从大殿弥漫开来,这香气有点像是竹子的那种清香,也有点像是薄荷的那种凉凉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我站的太近还是他们劲儿太大,这时候竟然有一块木屑从大殿里飞出来直接砰到我脸上,我就觉得脸蛋子一疼,伸手去摸,好家伙,居然给扎出血来了,疼的我呲牙咧嘴的。 我也没功夫研究那股香气是什么玩意儿了,捂着脸赶紧抬头去看大殿,就是这会儿,大殿里的王秃子他们忽然间惊呼了一声,我定睛往里边一看,顿时浑身血都凝固了。 那棺材里竟然“站着”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 因为棺材是竖着嵌在神像里,所以剥了棺材盖之后,看到里边的女尸就像是站起来了一样。 我惊呆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红皮棺材里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这女尸长得非常漂亮,浑身上下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这一眼就让我没法儿把眼睛从她的身体上移开,心脏砰砰乱跳,我感觉自己脸都红了。 太美了! 她双手自然的垂放在两边,双眼很安详的闭着,黛眉红唇,肌肤雪白剔透,盘起来的一头黑发上面还插着不少金饰,关键是她浑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穿,连脸蛋儿都是红的,猛一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大殿里的都是男人,半夜三更山沟子里,几个男人面对一具浑身赤裸的艳丽女尸,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还有谁能把持的住? 王秃子他们很快从惊讶中迷瞪过来,紧接着他们双眼贪婪盯着女尸饱满的胸脯,然后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伸出肮脏的双手就朝着女尸的胸脯摸了过去…… 都到了这会儿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火神像里头砌红皮棺,这件事本来就透着邪性,我爸走之前对王秃子说的那些话已经完全可以证明。傻子都知道这棺材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可是现在王秃子已经色迷心窍,哪里会想那么多,搞不好还要出人命! 想到这里我立刻抬头去往棺材里头看,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突然就看到“站在”棺材里的女尸睁开了眼睛! 那双幽黑的眼睛冷冰冰的扫了扫王秃子几个人,之后又迅速闭上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王秃子的手指头已经碰到了女尸胸脯的那两点粉红上,剩下几个人手也不安分的在女尸光滑的身体上胡乱摸,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刚才那女尸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打哆嗦,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也没想的直接冲到大殿里,揪住王秃子一边往后退,一边骂道:“王秃子,你特么不要命了?!” 这几个人本来色心已起,谁也没注意到女尸刚才睁了眼,而且我估计他们也没想过大殿还会有别的人,被我这么一吓唬连带王秃子在内几个人膝盖一软,差点儿没吓的跪在地上,我放开王秃子走到棺材前把外套脱了,棺材板本来已经让王秃子砸的乱七八糟,我直接把衣服挂在凸起来的木头茬子上,算是暂时给女尸遮羞。 王秃子这才反应过来是我,他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脸红脖子粗的上来揪住我就要动手,跟着他的那几个也围了上来,看样子这一顿打我是跑不了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大殿里原本就不太光亮的灯泡子突然发出几声嗤嗤的声音,紧接着—— 嘭! 一声闷响,大殿梁上的灯泡居然炸了! 我吓的心肝发颤,立刻往四周看,整个大殿已经陷入绝对的黑暗中,与此同时我浑身一冷,刚才那股又湿又冷的阴风卷了进来…… 血棺女尸 第2章 夜半来客 大殿漆黑一片,灯泡炸开来的玻璃碴子四处乱飞,有几片几乎是贴着我的脸飞出去的,我赶紧抱头挡着,黑暗中有人哎哟了一声,应该是让碎片给扎了,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出声喊王秃子,让他赶紧带人走。 那股阴风仍旧在大厅盘旋,王秃子他们已经乱成了一团,根本没空搭理我,这时候也不知道谁突然尖叫了一声,这叫声带着哭腔在我耳边炸响,我头皮发紧,这叫声好像把所有人心底最深的恐惧给勾出来了,我背后也起了白毛汗,心说真他妈邪门了! 王秃子也被这尖叫声给弄毛了,一边惶恐不安的叫骂,一边招呼他的人赶紧撤。 这股子阴风和灯泡炸裂来的邪门,我心里也发憷,我也不打算留下来,跟王秃子招呼了一声扭头就往大殿外跑,那天晚上别说月亮,天上连个星子都没有,我摸着黑跑下山,路上还被炸飞出来的砖头瓦块绊倒了好几次,膝盖都破皮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才到家。 等我到家之后,我爸居然还没睡,他端着烟枪蹲在院子里,看那样子应该是在等我。 听到我进院子我爸翻起眼皮看了看我,指了指压水井旁边的洗脸盆,“刚压出来的水,去洗洗,看看你那鬼样子,看你下次还给不给老子去凑热闹!” 我也不敢多说话,走到压井旁边把裤子撸上来,拿毛巾沾着井水擦了擦膝盖的伤口,那给我疼的呲牙咧嘴的。 “我问你,王秃子开棺了?”我爸敲了敲烟枪,脸色黑色的吓人。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把毛巾往洗脸盆里一扔就把自己看到的跟我爸说了说,说的时候我还特意注意了一下我爸的表情,听到王秃子开棺和这几个孙子摸人家,我爸眉头都扭到一块儿了,看样子这件事还挺严重,起码我爸觉得严重。 说实在的我挺好奇,就问我爸到底咋了,后山那棺材难道有啥说头,棺材里头的女的又是谁。 我爸没立刻回答我,抽了口烟琢磨了一下才站起来看着我,“想知道?我看你娃儿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好奇害死猫知道不?看着吧,王秃子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你就老老实实给老子回屋睡觉去,今天晚上哪儿也不能去,听到没有?” 说完他干脆拍拍屁股回屋了,我心说这大半夜的叫我出门我也不出,更何况今天后山发生了那么些邪乎事,我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出门,那绝对是闲的蛋疼了。 估计是在后山跑了一圈累的,回屋躺到床上没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间我就听到有个女的在外头叫我,而且这声音还挺熟悉。 刚开始我还寻思自己听错了,但是仔细听了听,顿时就清醒了,这不是翠翠吗? 翠翠是我们林场老场长的闺女,比我小个两三岁长得很水灵,小时候老是在屁股后头跟着我,但是这丫头从去年开始就去镇上上学,每个星期天才回来,怎么这会儿黑更半夜的跑回来了,难道林场里出啥事了? 想到这儿我胡乱披了件衣服就从床上蹦了下来,等跑到大门口开门一看,翠翠正站在我家门口哭呢。 我赶紧问她出啥事了,不问还好,一问翠翠哭的更厉害,抽抽搭搭的说:“初一哥哥,你快帮帮我,你要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我让她先别哭,先说说到底发生啥事了,老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听到我这么说翠翠还真不哭了,擦了擦眼泪跟我说了她遇到的事。 原来翠翠学校放假,她下午就从镇上回来了,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一个好朋友,叫胡月。晚上这俩小姑娘也听到了后山炸庙的动静,琢磨着出来看看是咋回事,谁知道这俩人在山上走散了,翠翠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这才赶紧下山来找我,想让我帮她去山上找找。 说完翠翠还一个劲儿埋怨自己太大意,看着她内疚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我爸晚上交代过让我别出门,但是现在人命关天,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营子后山本来就大,再往深处去几乎都没路了,要是迷在里头遇到野猪、貂熊一类的东西,那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让翠翠先等我一下,我回去把我爸的猎枪带上,顺便又拿了两个手电筒。 往后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之前我从庙里下来的那条,另外一条是从林场上去的。翠翠说她们俩走的是林场那条路,所以我们得先到林场。 说实在的,要不是翠翠来找我,这大半夜的打死我都不会上山,先不说山里的这些大型动物能轻易弄死人,光是林子里的荆棘都够人吃一壶的了,那喇到身上又疼又痒让人恨不得把那块肉抠下来,等到了翠翠说的地方的时候,我两条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喇的血道子。 到了胡月走失的地方,翠翠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分开走,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也是在林场长大的,这片山她也熟悉,而且我们俩分开找总比一起找更快,我分了一把手电筒给她,让她小心点,如果找不到就先回林场等我,大不了等天亮通知营子里的人搜山。 分开后我走的是另外一条小路,说是路其实压根儿就不算,就是走过几次人,一人来高的荆棘之间勉强能看出来人趟过的痕迹,走起来别提多艰难,我估计这一趟走下来,我身上都没好地方了。 就这样我一边走一边喊胡月的名字,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猞猁沟! 猞猁沟两边都是山包,中间凹出来的沟子里都是乱石,两旁的山包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奇形怪状的老树,大白天来这里都觉得瘆人,更别说这会儿。我壮着胆子拿起手电筒晃了一圈,越看越觉得这地方阴森,此时正好一股山风吹来,背后的树叶刷刷作响,两旁的山包子上更是鬼影摇曳,吓的我膀胱发胀,脑门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胡月!” 我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大半夜这地方连根毛都没有,只有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沟里回荡,瘆的人心里发毛。等了会儿没人回答,我就打算打道回府了,这地方又偏又阴,而且再往前走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胡月就脑子不好使走到这里估计也不会再往前去。 想到这里我没多停一分钟,扭头就走。 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不过我刚往回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在叫我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人贴上了我的后背,一股冷气立刻从我后脑飙了出来,后背立刻凉丝丝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与此同时一只白皙冰凉的女人手从我的肩头冒了出来,顺着我的锁骨摸到了我的胸前! 我吓的浑身发抖,连叫都叫不出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见我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长得非常俏丽的女孩儿,她的双眼睛如同秋水含波,正略带娇羞的看着我。我差点儿没让她吓死,赶紧问她是不是胡月,她朝我微微一笑,羞涩的低下头问我是不是来带她走的,刚才她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 我心有余悸的摆了摆手,催促她赶紧跟我走,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鬼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还有个什么东西站在我背后摸我? “能等我一会儿吗?我衣服还在那边!” 胡月说她走到这里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正好发现山包上有个屋子,屋子里还有一些干柴,她就点了一堆火,听到有人叫她,她才下来看看的。胡月的声音很温柔,听的我根本无法拒绝,而且她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大半夜的,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裙子,近乎透明的裙子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丰满的胸脯呼之欲出,看的我心扑通扑通乱跳。 山包上黑压压的到处都是树,根本分不清楚方向,而且温度至少要比下面低两三度,一进来我就觉得冷的直迷糊。 好在她说的地方我也不太远,等我背着她到了地方之后,看到这地方居然还真有个屋子,只是这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有点像是猎人在山上的临时休息点,火堆就在这屋子的门口,除了这一点火光之外,四处漆黑一片,时不时的一股阴风吹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火堆旁边的树杈子上挂着一件衣服,那衣服我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我也没在意,这一路走上来我又累又迷糊,把猎枪留给坐在火堆旁边的胡月,让她好了叫我,我先到屋子里眯一会儿。 这屋子虽然挺破,但是里边的空气还不算难闻,我靠着靠着居然直接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脑子居然跟一团浆糊似的,只是觉得这香味很熟悉,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闻到过。 这股香味飘进来没多久,突然有个“滑溜溜”的人一下子钻进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想睁开眼睛把怀里的人往外推,谁知道这一伸手居然摸到了女人身上最柔软的地方,而且无论我怎么睁眼都睁不开! 身上的冷汗“嗖”的就下来了,不对劲啊,我这浑身上下怎么除了胳膊之外哪儿都动不了?! 血棺女尸 第3章 猞猁推棺 我背后起了一层的白毛汗,心脏都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我记得营子里老一辈的人说过,猞猁沟这一带里经常会有红狐出没,这畜生最容易迷惑人,有些修炼成精的还会吸男人的阳气,难道滑进我怀里的这个是头成精的狐狸? 那胡月呢? 她不是在门口吗,难道没看到有人闯进来? 我想问她是谁,可是嗓子里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奇怪的音节。 就在我这惊魂不定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甜腻的呢喃,“哥哥,别怕……” 这声音毫无疑问就是怀里的人发出来的,而且我怎么听怎么像是翠翠的好朋友,胡月的声音! 伴随着这柔软的声音,一股凉凉的气息扑到了我的耳根,紧接着好像她忽然一口含住了我的耳朵,这么亲昵的举动,弄的我居然开始心潮澎湃,更何况我一双手还包着怀里人丰满柔软的胸脯啊。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我心里不可能有什么旖旎的想法,可是偏偏身体有了反应。 “噗嗤!” 又是一声如同鬼魅似的轻笑,一只光滑的手挑开我的上衣,顺着我的肚脐缓缓摸到了胸口。 这等温香软玉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也受不住,更何况老子我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处男,这一下搞的我的小兄弟昂头挺胸大有破裤而出的气势,怀里的“人”摸完我的胸似乎还很意犹未尽,竟然伸手拉开了我裤子的拉链…… 没过一会儿,一只凉丝丝、滑嫩嫩的小手突然握住了我的命根! 滚烫的我突然被凉凉的小手握住,这种绝对的刺激让我止不住的颤栗,差点儿就没把持住,这时候怀里的人也有了动作,她轻轻的从我怀里起来,然后我感觉屁股发凉,仔细一琢磨,卧槽,我这裤子居然被人扒开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完全记不住了,我就记得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梦到胡月面带微笑的躺在我的身边,而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整个梦就只有这一个画面,再没其他。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炸雷似的声音,这声音浑厚有力,震的人心头发颤。 “叶初一,还不醒来!” 我立刻就被这声音震的魂魄归位,睁开眼的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的差点儿没张嘴把昨天的饭菜都吐出来,我赶紧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天已经亮了,不过这山包子上到处都是雾沼沼的,树和树之间全是化不开的浓雾,比昨晚阴森的还的厉害。 这时候我才看到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村子里的两三个猎户,以及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刚才叫我的应该就是他,因为其余几个人我都认识。 见到我醒过来我爸二话没说,上来直接一巴掌甩我头上,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我破口大骂:“你娃儿成心要气死老子是不是?我他娘的昨天晚上说的话你一句没记住?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被这一巴掌打懵逼了,揉着头跟我爸解释我昨天晚上是上山找人的,翠翠的朋友丢了,我找到这儿才找到人,结果不知道咋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到我说这些我爸气的还要揍我,却被那个年轻人拦住了,那年轻人冲我爸摆了摆手,示意我爸先带人回去,他等会儿就带我下山。 我爸好像挺听他的,指着又骂了两句才带着人往回走。 这时候我也爬起来了,那年轻人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笑了笑,“叶初一,你仔细看看昨天晚上的火里烧的是什么,你说的那个胡月又是个什么东西!”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忽然觉得事情不对,赶紧低头去看旁边的地上,这一看我浑身上下的血都凝固了,白毛汗蹭蹭往外冒,我躺的这个地方旁边的确有一堆灰,不过并没有烧完,而剩下的那些,竟然是烧给死人的纸钱! 灰烬旁边的树杈子上还扔着一件衣服,这件衣服就是昨天晚上胡月烤的那件,我昨天晚上就看这件衣服眼熟,当时还以为她穿的是翠翠的衣服,现在捡起来一看,我顿时懵了,这特么不是我盖在火神庙女尸身上的那件吗,是我自己的衣服,衣服上还有淡淡的薄荷清香,和昨天晚上我在火神庙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倒抽了口了冷气,心里知道这事邪门了,这时候我心里突然一激灵,赶紧扭头去看身后,背后果然什么都没有,只有盘根错节的古树冲天而起,以及那些阴冷的化不开的浓雾。 “别找了,你看那里。”那年轻人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示意我往树底下看。 我扭头看去,差点儿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那树底下扔着一个孤零零的纸扎房子,纸房子破败不堪,然而真正让我恐惧的是,这纸扎的房子和胡月昨天找到的那个房子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我特么居然在一个纸扎的房子里睡了一夜! 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往外冒,但是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昨天分明是翠翠去找我的,翠翠不可能会骗我,毕竟我跟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没道理骗我。 而且我昨天晚上好像还和胡月那个了,想到这儿我也不管那年轻人还在,赶紧抽开皮带拉开裤子看了看,还好,命根还在。 看到我这个举动那年轻人也没说什么,就说让我先跟他下山,营子里估计这会儿已经乱了。 我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从地上捡起我昨天晚上拿的猎枪,跟着他就往山下去,路上他告诉我他叫刑秋,住在北营。 下山前听刑秋的意思好像是营子里出事了,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说等我回去自己就知道了,不过刑秋没带我直接回营子里,而是绕到了后山的火神庙。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被王秃子炸塌的火神庙破败不堪,空气中甚至残留着若有若的炸药味,只剩下庙门前的两颗大落叶松依旧苍翠,树底下还有没烧完的贡香和贡品,应该是村子里的女人们上来弄的。 刚走到火神庙门口,里边就有动静传出来,我立刻看向刑秋,刑秋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他一起进去。 往前走了没两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一股子怪味从庙里头窜出来,闷的人心口难受,我皱着眉头看向刑秋,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这味道里有八成都是血腥味,营子里杀猪我没少去,这种味道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 刑秋也看了我一眼,他没说话,那意思是继续往里走。 地上都是破砖烂瓦,我们俩钻进快塌的庙门,就见大殿站着几个人,是我爸和村子里几个管事的,我爸正蹲在大殿门口抽烟,另外几个人在大殿里正围着神像讨论什么,看到我和刑秋过来我爸把烟屁股杵灭,站起来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见我没事才叹了口气,无奈的对刑秋摇了摇头。 “叶先生,还是您自己进去看看吧。”我爸说完就又蹲在了地上。 刑秋拍了拍我爸的肩膀说道:“叶叔,您也不必太替那些人担心,是死是活皆他们是自己的因果造化,你我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我站在旁边听着刑秋和我爸俩人这么说,隐约就觉得事情蹊跷,不由得伸头往大殿里头看,营子里几个管事的也看到我和刑秋回来了,都看着刑秋沉默着没说话。 “叶初一,你跟我进去。”刑秋转过头来看我,指了指大殿。 我点了点头,看了我爸一眼,我爸闷着头抽烟也没理我。 营子里出了事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冲在前头的,我二话没说跟着刑秋就进了大殿,进来后之前的那股血腥味更加浓重,熏的人胃里直翻腾,我憋住一口气跟着刑秋往神像前走,原本围在那儿的几个管事的赶紧让开,他们散开之后,我才看到刚才他们围的是什么。 是昨天被王秃子炸出来的那口红皮棺材! 红皮棺仍旧鲜红的像是血里蘸过的一样,而那股子血腥味则是从棺材旁边的坑洞里传出来的,我往前走了两步仔细一看,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蹲到一边开始狂吐起来。 那炸出棺材的坑洞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猞猁的尸体,大的有小豹子那么小,最小的也有家猫那么大,一夜之间这些猞猁的尸体竟然把那坑洞给填平了,火神庙距离营子本来就没多远,猞猁这种东西在这边本来已经极少见,谁知道一夜之间这里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这玩意儿的尸体,而且奇怪的是每一只猞猁的四只爪子全部都血肉模糊的,看样子像是磨破的。 “怎么死了这么多这玩意儿。”我吐出来之后好多了,赶紧问站在坑洞旁边皱着眉的刑秋。 刑秋瞥了我一眼,脸色很难看的指了指旁边的红皮棺材,“棺材上面多了个盖子,昨天晚上有人来过这里,这些猞猁……恐怕是来推棺的。” 血棺女尸 第4章 准备后事 “猞猁推棺?”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听到刑秋这话,营子里几个管事的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先不说这话听起来就不吉利,光是棺材坑里的那些死猞猁就够蹊跷的。 我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这坑里头的猞猁尸体一只叠着一只,少说也有几十只,腥臭气冲天而起,熏的人头懵,这些跟家猫似的动物身上没有其他伤,只有一对前爪磨烂了,浓稠的血液都是从这些前爪上流出来的,看样子生前的确像是在推什么东西。 几个管事的估计受不了这大殿里的血腥气,都退了出去跟我爸站在一起抽烟,大殿里只剩下我和刑秋两个人。 刑秋上来看了一眼棺材坑里的情况,又走到棺材旁边来回观察了一遍,就招呼我过去。 “昨天晚上你走的时候棺材是这样的吗?”刑秋指着横放在地上的棺材问我。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看了看,可以肯定昨天我走的时候棺材不在这个位置,昨天晚上王秃子他们根本就没把棺材掘出来,王秃子让人剥棺材盖的时候下半截棺材还竖在坑里,而且走近这么一看,我发现棺材的颜色也比昨天晚上深了一点,棺材宽的那头密密麻麻有好多挠出来的白道子,看样子应该就是坑里的这些猞猁挠出来的。 刑秋听完我说这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居然什么话也没说,招呼人就开始下山。 我顿时懵了,心急手快的拉着他不让他走:“刑哥,刑爷!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刑秋好像没弄明白我什么意思,满脸疑惑道:“什么你怎么办?” “你好歹告诉我昨天晚上我遇到的是人是鬼啊,被那玩意儿缠上,会死不啊?”我哭的心都有了,死活拉着他不松手。 到了这会儿,傻子也知道昨天晚上我遇到的那个胡月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搞不好还跟火神庙里的这口红皮棺材有关系,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真是我被女鬼那啥了,老子肯定自断命根! 刑秋被我拉住,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准备后事就是了。” 说完他扭头就出了大殿,我却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么说,我没救了? 不能啊,我叶初一活了二十多年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这事儿就让我赶上了?我死了我爹咋办?他就我这一个儿子,还指望我给他养老送终,难道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刑秋已经让我爸他们先下山了,看到我还哭丧着脸坐在大殿里发愣,他走过来踢了踢我的腿,“还不走?” “走个屁,你不是让我准备后事了吗,反正都是死,我就死这儿得了,难道还得挑个地方死啊?”我心里说不出来啥滋味,这句话也是赌气说的,反正人死屌朝上,伸腿之后啥感觉也没有,死哪儿都一样。 刑秋被我气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跟我走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我能做的就只有帮你选块好地方。” 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快,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满怀希望的问刑秋我是不是真的还有救。 刑秋收起了微笑,皱着眉不太肯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件事似乎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棺材我检查过,里边已经空了,尸体不翼而飞,我在想你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胡月会不会和棺材里的尸体有什么关系,不过要弄清楚这些,我们得先去找一个人。” 那还说啥啊,走啊! 刑秋说找人的事情先不着急,倒是我,昨天晚上被脏东西碰过,又在荒山野岭睡了一晚上,阴气加潮气入体不好好处理一下恐怕找到翠翠问出结果,我也差不多要入土了,而且火神像里砌红皮棺这个事儿,营子里的人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最好先回营子里问一问。 提到这个我就想起来“猞猁推棺”这四个字,问刑秋到底是什么意思。 刑秋说猞猁跟猫同宗,奸诈狡猾不输黄皮子,这种东西比胡黄白柳灰更容易成精,而且本性凶戾非常,由于平时少见所以关于这东西的传说少之又少,不过但凡有这东西出现的地方,要么是风水绝地,要么就是鬼门关,反正不是什么正常的好地方。 听这意思,刑秋是说我们营子附近有这种地方。 我立刻想起了猞猁沟,那地方大白天的都瘆人,树林子里的浓雾化不开似的,要说邪门,那地方肯定没跑。 “猞猁推棺这种事,我是第一次看到,之前只听我师父提起过,那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关于这些我师父就跟我交代过一句话,但凡遇到猞猁推棺,方圆十里广受波及,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提到这个,刑秋脸上布满了淡淡的愁云。 “这么说,那营子里不是要出事?”我脸色也变了,听这话的意思,事情远远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 刑秋耸了耸肩,停住脚步扭头看了看后山,很有深意的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我爸知道我和刑秋下来早就在山脚下等着了,远远的看到我俩赶紧上来接,我爸还不知道刑秋对我说过的话,以为我真的没什么大事,接到我们之后很客气的把刑秋请到家里,又是烧水又是泡茶的,忙活了大半天才算坐下来。 营子里来了看香先生的事早就不胫而走,不少人也都聚到我家来,一来是想看看刑秋打算怎么处理后山火神庙的事,二来也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刑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问了问火神庙的事,但是没一个人知道那庙到底是什么来历,只知道是火神庙,从营子在的时候就香火不断,再详细一点的就说不上来了,刑秋也只好作罢。 早上我爸带着人上山找我的事也传开了,看到我安然无恙的从后山下来,几个同辈的也都上来关心了几句,说人没事儿就好。 我心说好个屁,老子的命还吊着呢,刑秋说找到翠翠问清楚我才有一线生机,否则早晚都是个死。 再看刑秋这家伙,就提笔给我开了个药方让我去抓药,然后就跟我爸俩人躺在木椅上喝茶聊天好不惬意,好像完全没我什么事儿似的,我想问他啥时候去找翠翠,还没开口我爸就硬要拉着他去杀两盘,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心说我这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他俩还有闲心下棋! 可是没办法,我也不能当着我爸的面问,我怕他担心。 营子里有药铺,我拿着药方抓了药回来时,我爸和刑秋俩人已经下完棋了,刑秋从我手里把药拿过去,就让我爸拿家里的大锅把药熬上,这药一直熬到中午,我们全家角角落落里全是中药味,闻的人头懵。 “白芷、菖蒲、艾叶、苍术这些香药最是祛秽除邪,下去泡着。”刑秋把熬好的香汤倒进大桶里,指了指让我坐进去。 这一大桶的药汤翻滚着热气,熏的人脑袋发胀,我也知道这是救命的玩意儿,二话没说赶紧把衣服脱了往里头一跳,这药味起初闻还有点熏人,但是闻的时间长了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气,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泡了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好多了,之前那种浑身发软的感觉渐渐消散,暖暖的感觉传遍全身,好像大冬天的突然进了暖气房。 越泡越舒服,没一会儿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泡了有多久,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发现太阳已经西边沉了。 “六哥、刑师傅,不好了!西营那边出事了!” 这着急的声音还伴随着破门声,我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再一看我们营子里的大杨正满头是汗的站在院子里,我爸和刑秋俩人也已经出来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西营,我记得秃子家就是西营的,难道是王秃子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声从大桶里跳了出来,顺手抄起衣服跑过来问怎么了。 大杨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我爸赶紧给他端了口水,他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才说道:“王秃子……王秃子死了!” “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爸招呼大杨先歇口气,这也不是着急的事。 这功夫我看了看刑秋,刑秋还是那副样子,淡淡的看着大杨,也没显得多着急。 大杨歇了口气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们说了,他今天早上去西营他娘舅家送点东西,到了西营就觉得不对劲,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街上连根毛都没有,要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这个时候正是该农忙的时候,整个营子里死气沉沉的怎么连个人也看不见? “我心里挺好奇呗,可是也没多想啊,还寻思这些人都下地了,结果到我舅家一问,你们猜咋的?昨天晚上他们营子里遭邪了!听我舅说,他们那噶昨天晚上闹了一宿,前半夜啥事儿没有,到十来点钟就听见有个女的哭啊,那哭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全营子都听见了,一直闹到鸡叫才算消停,人家都听见那哭声是从王秃子家传出来的,几个人壮着胆子去他家一看,人已经死了。他们营子里人害怕,今天连门都没敢出,谁半夜哭的是啥玩意儿啊!”大杨吓的不轻,脸都白了。 听大杨说完,刑秋脸色略微变了变,然后他突然扭头对我爸说:“叶叔,得让初一跟我去一趟。” 血棺女尸 第5章 王家惨状 我当时就急了,说好的去找翠翠解决我的事,怎么现在又要去西营,合着我的命不是命啊? 刑秋说找翠翠的事儿不着急,她人就在林场,也跑不了,倒是王秃子这个事不能耽搁,而且昨天晚上西营人听到的那女人哭声,很可能就是红皮棺材里的女尸,这件事如果不处理,搞不好整个西营都得跟着王秃子遭殃。 这话说的也有理,我爸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本来还想反驳两句,但是转念一想毕竟我现在还没出什么事,虽然浑身还是有点发软,但是自我感觉也没到快死的地步,和西营的事比起来孰重孰轻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大杨一听我们要去西营,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赶紧拦着我和刑秋道:“刑师傅,你可不能冲动啊,要按照你这么说,昨天晚上在西营哭的是火神庙里的女尸,你们去也没用啊,那棺材里躺的是火神娘娘的肉身,王秃子死是他活该,你们可不能犯傻啊!” “火神娘娘的肉身?” 刑秋抓住了大杨话里的重点,皱了皱眉站住脚正想要问大杨什么,门外忽然就闹腾了起来,好像挺多人的,嚷嚷着要找刑秋,愣神儿的功夫外头的人已经进门了,两个打头的是我们营子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姓贺的是西营的,我爸还认识他。 老贺简单说明了来意,他是专门来找刑秋的,昨天晚上西营闹邪,王秃子惨死,他听说刑秋就在我们营子,这才赶紧过来想请刑秋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不宜迟。 本来我和刑秋就打算去西营,三说两不说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赶紧启程跟着老贺返回西营。 等我和刑秋坐着老贺的那辆破奔马车到了地方,天色已经擦黑。 整个西营里一片寂静,家家户户大门紧锁,老贺把车靠自己家门口停了,招呼自己儿子去通知人,然后他带着我和刑秋直奔王秃子家。 王家的院子在西营的最后边,紧挨着麦场,老贺带着我们到了之后,我和刑秋二话上前直接就把门推开了。 吱呀—— 随着声音,门分左右。 一股凝重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这股血腥气和火神庙里闻到的不一样,腥气冲天但是臭味却不重,院子里就这么大的血腥气,这得流了多少血? 我皱了皱眉观察起王秃子家的院子,王秃子好歹也是在镇上混的人,房子盖的都比别人家气派,两层小楼刷的雪白,院子里是漫的水泥地,中间还停着一辆崭新的面包车。 “血气重但无腐臭,这王秃子怕是让人拘了魂。”刑秋扫视了一圈,淡淡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王秃子的魂魄被拘了? 不用说,这肯定和火神庙的女尸有关系啊,王秃子开人家的棺材,人家气不过,所以报仇来了! 我走神的功夫刑秋已经问了老贺王秃子尸体所在的位置,大概是人多壮胆,老贺这会儿胆子也大了,指了指堂屋说就在里头,他们今天早上来发现之后就一直没动过。 刑秋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才回过神来,跟他一起往堂屋去。身后的老贺也跟了上来,不过他没跟着我们进堂屋,而是在院子里等我们。 走到堂屋门口,那股血腥味更重,粘稠的好像把鼻腔都给粘住了。 而这时候,我和刑秋也终于看清了王秃子家堂屋的情况…… 惨! 到处都是鲜血! 堂屋的地上、墙上、家具上喷溅的全是红褐色的鲜血,正往外散发着一股股扑鼻的腥气,原本雪白的墙壁上此时除了喷溅的大片血迹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锋利刮痕,这种刮痕几乎布满了整个堂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弄上去的,堂屋中间的地上,有一汪快要干涸血泊,血泊旁边是一个挨着一个的血脚印。 整个堂屋犹如人间炼狱,入眼皆是猩红! 这一切看得我触目惊心,我强忍着想吐的冲动,顺着脚印一步一步的看过去,在堂屋的西北角我终于看到了王秃子。 王秃子身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挠的全是血道子,衣服一道道破的跟碎布一样挂在身上,还在往下滴血,他背对着门口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我顺着他僵硬的背部往上看,看到他光秃秃的脖子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冲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头,他的头掉了! 王秃子的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断,端口出参差不齐的肉茬子正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血,而且我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王秃子端在胸前的两只手,手里捧着一个圆滚滚白花花的东西,那肯定是他自己脑袋! 我都快崩溃了,刑秋看到我吐的差不多了,走过来掏出一颗丸子让我含住,老贺也赶紧过来帮我顺后背。 之前我还不敢肯定,现在我敢说害死王秃子的绝对不是人! 含住刑秋递过来的药丸子,我感觉自己舒坦了不少,赶紧问刑秋现在怎么办,王秃子肯定是火神庙里的女尸害死的,那惨样,一般人下不了这个手。 没想到听到我这话,刑秋居然说:“不像是冤魂厉鬼做的,那些东西说穿了就是一口气,绝对不可能直接把人的脖子掐断。” 老贺显然不太相信刑秋的这个说法,赶紧跟刑秋解释,昨天晚上的哭声他们整个营子都听到了,这掺不了假,不是鬼怪难道还是人不成? 刑秋摇头:“我也没说是人。” 这句话跟雷似的把我和老贺都劈懵了,不容我多想刑秋就说再进去看看,无论是人是鬼,害了人总会留下一些线索。 跟着刑秋再次返回堂屋,我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看尸体,但是没忍住还是瞧瞧的瞥了一眼,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王秃子的尸体竟然晃动了两下“扑通”一声歪倒在地,与此同时他捧在手里的脑袋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飞快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朝地上的脑袋看去,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膝盖一软,差点儿没当即跪在地上。 王秃子的脑袋连接着半截血肉模糊的脖子,惨白的面皮上两个弹球大小的血窟窿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冷笑! 王秃子的眼睛被人活生生的剜了! 冷意从我的尾椎骨直冲脑门,要不是刑秋及时扶着我,我估计自己已经瘫了,好在那脑袋接下来也没什么异常,只是虚惊一场。 从堂屋出来之后刑秋就跟我说他有发现,他捏着几根毛发递到我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我捏过来看了看手里的毛发,立刻抽了口冷气,“猞猁毛?!” 这几根毛坚韧非常,上面还带着粘稠的血,长短跟狗毛差不多,但是比狗毛要粗要硬,颜色黄中带黑,和我们在火神庙里看到的那些死猞猁毛非常接近,我不由得扭头看了看堂屋墙上的那些刮痕,越看越觉得这些刮痕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留下的,难道害死王秃子的是一群猞猁? 刑秋看出来我的疑惑,从我手里把那几根毛接过去放好,然后对我说:“看来这个女尸不是等闲之辈,死后还能指使猞猁攻击活人为自己报仇,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要是按照刑秋这么说,女尸回来报仇,那当天跟着王秃子开棺的几个人是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我打了个冷颤,这时候老贺的儿子也带着西营的人来了,一个院子里瞬间挤满了人,刑秋吩咐他们先去找口棺材把尸体成殓起来,然后让人把王秃子堂屋处理干净,为了以防万一我和他两个人今天晚上暂时留在西营,如果晚上有什么异常也能及时帮忙。 院子里忙碌了起来,我和刑秋两个人走到门外抽烟。 我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果那女尸为了报仇指使猞猁咬死了王秃子,那当天跟着王秃子去的那几个人也逃不掉,他们虽然有错,可是罪不至死,难道就不管他们了? 刑秋抬头望了望夜空,“难道我让你留下来是陪我看星星的?我对男人又没什么兴趣!” 我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她今天晚上还会害其他人?” “王秃子带人破棺辱尸,如果换做是你死后被人暴尸荒野,你会善罢甘休?” 王秃子虽然是西营的人,但是并不招人待见,营子里极少有人跟他走的近,我和刑秋问过老王之后,才知道他带着去拆庙的人都不是西营的,这就麻烦了,现在王秃子惨死,谁知道那些人跑到了什么地方,别说现在天已经黑了,就算是白天,要找这几个人也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我和刑秋正犯愁,就瞧见老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刚才一直在帮忙入殓,这会儿应该是忙完了想出来抽根烟,看见我和刑秋表情不大对劲,就过来问我们怎么了。我把事情一说,老贺皱了皱眉,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说:“你们早说呀,我们营子里有个叫狗旺的,跟王秃子走的挺近,要不我带你们去问问,看他知道点啥不?” 接着老贺点了根烟,跟自言自语似的,“不过今天一天也没人见他出门,该不会出啥事了吧?” 血棺女尸 第6章 幕后黑手 去狗旺家的路上,刑秋问老贺这个人的情况,老贺也没瞒着。 狗旺跟我们年龄差不多,不过从小爹娘就没了,这孩子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后来要不是王秃子爹娘接济,人恐怕早就饿死了。王秃子带着他老爹老娘搬去县里后,狗旺还总去看他们,后来王秃子他老娘死了,出殡的时候还是狗旺摔的盆扛的幡儿,狗旺当时还给王秃子磕了个头,说以后他们俩就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按照老贺的说法,这个叫狗旺的跟王秃子算是亲兄弟,自己亲兄弟惨死家中,他却一天没出门,这事儿有点不大对劲啊? 我把想法跟刑秋一说,刑秋没吭声,看那样子是在想事,我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老贺一起往狗旺家里去。 夜色已深,黑如浓墨。 这大晚上的连个山风都没有,沉闷的空气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整个西营罩的密不透风。 等老贺带着我和刑秋停到狗旺家门前的时,我身上已经冒了一层的汗,浑身酸软的不行,站在旁边喘了半天粗气才算缓过来劲,刑秋让我别担心,换成别人被脏东西睡了一晚,别说是走路了,能醒过来就算祖坟冒青烟了,我还能忙活到现在,证明没大事,况且他已经让我泡了药汤,这条命暂时能保住。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来他在大殿里跟我说的那些话,站在狗旺家门口问他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找翠翠。 刑秋停下准备敲门的手,翻着眼皮看我:“这些事情不处理即便找到翠翠于事无补,你以为那天晚上你挂在棺材上给女尸遮羞的衣服,是被风吹到猞猁沟的?” 咯噔! 我心里猛地绷紧,我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当时王秃子对女尸不敬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搭在棺材上的,后来在猞猁沟见到胡月,她说那件衣服是她的,难道说……胡月有可能就是棺材里的那具女尸? 冷汗层层的往外冒,我想问刑秋这到底怎么回事,刑秋已经伸手敲响了狗旺家的门。 老贺完全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也没插话,冲着门里头喊了几声狗旺的名字,但是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老贺又趴在门缝里往里边看了看,然后很是疑惑冲我们摇了摇头,“屋里头灯是亮着的,应该在家啊,咋不吭声呢?”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王秃子,我只能先把自己的事儿放下,问老贺里头的人会不会没听见。 老贺也吃不准,又尝试着连敲带叫的,还是没人吱声。 我们仨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我让面露恐惧的老贺往旁边站了站,飞起一脚直接踹到面前的木门上。 狗旺家的这房子有年头了,木门上的漆色早已经剥落干净,伸手一推就会吱吱呀呀乱响,跟个摆设差不多,我这一脚下去“咣当”一声,门直接就被我踹开了,与此同时一声绝望的尖叫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刑秋叫了一声不好,二话没说就往堂屋里冲,我紧随其后,身后的老贺也一边跑一边骂娘:“这特娘的作了哪门子的孽,王家小子,你害死个人哟你!” 我和刑秋没管老贺,两个人前后脚冲进了堂屋,看到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狗旺时,我们俩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狗旺没死,但是王秃子的死让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老贺扶了好几次才把一滩烂泥的他扶起来,而且这家伙的裤裆正往下滴着骚臭的黄色液体,他还以为敲门的是来找他索命的女尸,所以不敢吱声,直接给吓尿了。 昏黄的屋子里充斥着呛人的尿骚味,得知我们是老贺请来看事儿的之后,狗旺才慢慢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拿了两把马扎把我们请到院子里说话。 我们也不浪费时间,把来意说了说,问狗旺那天拆庙他是不是也去了,知道不知道王秃子带着的那些人现在在哪儿。老贺也在旁边帮腔,问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要是知道就赶紧说,再死了人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狗旺听到我们这么说,居然“嗷”的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哥呀哥呀,你说你咋就不听我的呢!那人我一看就不是是啥正经人,他叫你去炸庙开棺你就去啊你,你说你咋就掉进钱眼子里出不来了呀,现在白白丢了命不说,还要害别人也没了命,你叫我往后死了还怎么去下面见月婶和王叔啊,你说你叫我咋办啊……呜呜……” 狗旺抱头痛哭,我和刑秋脸色却难看的厉害,我凝重的拉着狗旺问他:“王秃子炸庙开棺是有人给他钱让他去干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找王秃子的这个人绝对没安好心,他怎么知道我们营子后山有庙?又怎么知道神像里头会有口棺材?他让王秃子开棺到底有什么目的? 无数疑问瞬间充斥在我的脑海,我越琢磨这事儿越不对头,赶紧让狗旺别哭了,这事儿不是小事,万一有人憋着劲儿想害人,那还了得? 刑秋也意识到事情远远要比他想的复杂的多,他让老贺先回去忙,我们俩待会儿就回去。 老贺走了之后狗旺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他抹了一把眼泪,抽抽搭搭的说:“我大哥有时候做事是没谱,可是拆庙的事不是他的主意啊,前些天他跟着别人认识了一个人,这人挺有钱的,请他喝过几次酒,他们谈事的那天我正好去镇上给他送新苞米,听到那人说南营上有个火神庙,庙里头有一口红皮棺材,只要我大哥把棺材里的一样东西拿出来给他,他就给我大哥一大笔钱,我大哥这才去的啊……” 看的出来狗旺伤心的很,他一直不停的抹眼泪,说王家待他不薄,如果不是王家他早就死了。去拆庙那天他也去了,可是他胆子小,看到棺材就拉着王秃子跑,可是王秃子不领情,还骂他没种让他滚,他没办法才一个人跑回来,谁知道这就出事了。 “这都是报应,可是这报应咋就落到他身上了!”狗旺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吼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大哥开你的棺材是不对,可是你要报仇你去找那个人啊,是他出钱让我大哥开棺的,你害我大哥有啥用啊!” 狗旺又是捶胸又是跺地的,看的我和刑秋心里不是滋味,狗旺这人虽然胆子小点,但是却是个明白事儿的人。 我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问他知道不知道剩下那几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狗旺摇了摇头说那些人都是王秃子从外边带过来的,他也不认识,就知道有一个叫扣子的,在县里住,别的他就不清楚了,还问我们王秃子到底是不是那个女尸害死的。 这种事我没法儿回答,用眼神询问旁边坐着的刑秋。 刑秋从椅子上站起来,摇头:“不好说,我起初以为是女尸寻仇,现在看起来也未必是,那个让王秃子开棺的人同样可疑,这件事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我也是满肚子的疑问,可是当着狗旺的面我又不能说,那感觉别提多难受。 问了狗旺扣子在县城什么地方之后,我们就打算回王秃子家,临出门的时候狗旺也跟了出来,看样子他鼓足了勇气,说不管怎么样王秃子都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现在王秃子死了,他也不能不管,那女尸要来索命就来吧,反正早晚都是个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夜都很安静,整个西营里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偶尔有几声鸡鸣狗叫,也没什么大事。 王秃子家门口搭起了灵棚,灵柩也已经移到了外边,人在恐惧的时候都喜欢扎堆,这样能壮胆,所以几乎整个西营的人都聚到这儿,男人们忙前忙后,女人们则是抱着孩子在旁边做活。 按照我们本地的风俗,天亮之后就要赶紧给王秃子找坟地。 这事儿刑秋让老王他们找别的阴阳生做,火神庙的事情还没完,我们俩还得赶回去处理,临走的时候刑秋对他们说,王秃子这事儿另有蹊跷,不是鬼怪作恶,让他们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不用担心,如果再出什么事儿的话,通知我们就是了。 到家已经是晌午头了,我爸做了几个菜又弄了点酒,说是慰劳我们。 把酒倒上之后我爸就问起王秃子的事,听到我们说王秃子很可能是被猞猁咬死的,我爸也惊了,跟我们说猞猁这东西妖的很,前些年不是说东北有个猫脸老太吗,很多人都说那是被成精的猞猁附了身,那玩意儿可比黄鼠狼什么的凶多了。 二两酒下去我爸也有点上头,话也多起来,跟我们说起这几个营子里的事儿。 我和刑秋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着听着,刑秋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问我爸:“叶叔,后山火神庙的事,您应该知道点儿什么吧,方便的话跟我说说?” 这时候我明显看到我爸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愣了有半秒钟后一口抽了杯子里的酒,然后摆了摆手有点不自然的说:“不知道,火神庙的事谁也不清楚,你别问我。” 血棺女尸 第7章 三环套月 火神庙的事我敢说我爸知道,无论是那天晚上他带着营子里的人给红棺材磕头,还是回来之后我爸嘱咐我不要出门的那些话,这些都充分说明了他绝对知道火神庙里的事,但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我心里着急,要是这事儿不解决我就没命了,现在王秃子死了,鬼知道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但是我爸撂下这句话直接扭头回屋,我很冲动的想上前拦住他问个明白,刑秋却一把拉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你爸的性格你了解,只要他不想说,你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我立刻软了下来,刑秋说的没错,按照我爸的性格,只要他不想说,谁逼他也没用。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切矛头都指向火神庙里的女尸,如果不弄清楚女尸的来历还有王秃子从棺材里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那我们就等于陷入了死胡同,搞不好什么时候我就伸腿嗝儿屁了! 刑秋让我先别着急,说吃完饭之后我们直接去林场找翠翠,顺便问问营子里的其他人知道不知道火神庙的事。 吃完饭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本来挺晴朗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眨眼间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黑铅一样的天空像是个倒扣下来的锅盖,把整个南营紧紧的扣在其中,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后山更是黑压压的一片,隐约能看到坍塌破败的火神庙。 “怎么回事儿?”我大惊失色的指着后山弥漫起来的浓雾问刑秋,“猞猁沟的雾气吹到这儿来了?” 突如其来的浓雾让刑秋也愣住了,他示意我往四周看,随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一幕! 浓雾! 化不开的浓雾宛若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怪从地面滕然升起,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快速的朝我们营子汇聚而来,眨眼间整个营子外已经被大雾笼罩,甚至连后山的火神庙也完全被雾气遮住,消失不见。 我当场就傻了,营子里感觉不对劲的人也从家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他们脸上呈现的是无边的惶恐,女人们更是吓的连话都说囫囵,还有些嚷嚷着火神娘娘要报复了,营子里要遭殃了,这都是报应! 一时间整个南营充斥着小孩儿的哭声、老人们的叹息、女人们的祈祷,乱哄哄的一片。 我问刑秋到底是怎么回事,刑秋没回答我,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后山已经完全被雾气笼罩的火神庙,面色突然一沉很不解的喃喃道:“黑龙压顶……难道我师父骗我?这里真的是三环套月之地?” “什么三环套月?” 我着急了,按照雾气的这个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营子都罩起来,谁知道这些雾气是从哪儿来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还有功夫在这儿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刑秋顿了顿,脸色凝重的拉着我往人堆里去:“跟你解释你也不懂,赶紧把人稳定住,我们俩得抓紧时间去林场,恐怕今天晚上有得忙了!” 营子里的人已经受了惊,我和刑秋好劝歹劝才算把人劝回去,我远远的看见我爸抿着嘴站在我家门口,目光交错间,我看到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院子。 一切办妥之后,我和刑秋迅速往林场去。 林场距离营子不算太远,走路过去的话也就是十几分钟,但是此时大雾弥漫,两步开外的东西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我和刑秋亦步亦趋的到了林场,浓雾已经把整个林场都囊括其中,我和刑秋是在林场的值班房找到老场长的,他正满脸愁容的坐在床头抽烟枪,屋里并没有翠翠的身影。 “来了?坐。”老场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我和刑秋走过去坐下,我是个急性子,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直接问老场长翠翠在哪儿。 老场长的回答让我和刑秋两个人都始料未及,老场长揉了揉肉浑浊的双眼,闷灭烟枪说:“丫头没回来,我这几天总梦着她了,她生病了,她说她疼,我本来想今天坐车去镇上的,现在看来……怕是去不了了。” 说着话,老场长从床头站起来走到了门前,他佝偻着腰望着林子不断蔓延的雾气,喃喃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要来的迟早还是来了……” 我虽然没听懂这段话,但是翠翠一直没回来这件事却像是一道炸雷劈的我心脏骤紧,翠翠如果一直没回来,那那天晚上去我家叫我的是谁?如果那个人不是翠翠,也就是说胡月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我在猞猁沟找到的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东西? 冷意直窜脑门,我脸色煞白的看向刑秋,这是不是等于我直接被判了死刑? 刑秋根本没注意到我,他站起来走到老场长背后,问道:“等这片浓雾把整个营子遮住,所有人都会完蛋,这一切都和火神庙有关系,对吧?您就不想再见见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刑秋这是在引诱老场长说出火神庙的事,但是老场长仍旧不打算说,他缓缓转过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刑秋,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解脱一样的笑,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走吧,趁着还能走,赶紧离开这片土地。你们救不了这个地方,也洗刷不了这里的罪恶,快走吧。如果能见到翠翠,告诉她,让她永远都别再回这片土地。” 我急了,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从刑秋的话里听得出来营子马上要出大事了,我站起来问老场长火神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说,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营子里出事? 到最后我干脆吼了起来,要不是刑秋拉着我走,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不过我这一通脾气发的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在我们离开林场的时候,老场长告诉我们一件事。 那口红皮棺材里的女尸,就是火神娘娘的肉身!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神仙死后躺在棺材里的,这不是扯淡吗? 回到家之后浓雾的弥漫速度已经减弱,始终徘徊在村外,那股雾气好像暂时进不了村子似的,这让我和刑秋稍微放下心来,但是静下来一想我就觉得心烦意乱,目前要找翠翠就得去县里,但是现在大雾封山,我们能不能出去还得两说,最关键的是,听老场长的意思,翠翠好像也出了什么事。 我把我的猜测跟刑秋一说,刑秋点点头:“翠翠可能已经遭遇了什么,她托梦给老场长是想让人去救她,至于你,那天晚上见到的极有可能是翠翠的魂,目的就是把你引到后山见胡月。” 刑秋的分析和我差不多,但是现在翠翠不见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形中我已经把自己和刑秋拉到了统一战线,可是我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刑秋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帮我?而且一直到现在,他似乎什么都没做过。 下午我带着刑秋找到了几个营子里的老人,想问问他们究竟后山的火神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推脱不知道,就是借口有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们后山的火神庙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带着刑秋去了营子最西面找观花婆,不过她不是我们营子的,是外来户,而且无儿无女,听说早些年是出马弟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瞎了,就一直住在我们这里靠着营子里的人接济过活,我基本不抱希望。 观花婆姓什么我不知道,我平时都叫她六婆。 六婆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她把我们请到屋里之后,问我们有什么事。 我把来意一说,六婆脸色立即就变了,但和其他人不一样,至少六婆没有立刻回绝我们,我一看这是有戏,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把外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六婆说了说。 六婆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突然开口问刑秋:“小伙子,你到这儿来,怕不是单单帮忙那么简单吧?” 我一愣,顿时看向刑秋,刑秋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显然也不打算回答六婆的这个问题。 但是六婆的话却在我心里炸开了一圈涟漪,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事,发现刑秋从来到现在似乎什么也没做,他口口声声的说帮忙,但是他一直也没什么动作,在火神庙他说我命不久矣,答应帮忙,但是到现在他一直不提这茬儿,难道他根本就不懂?还是他有什么目的? 气氛安静了下来,六婆似乎并不介意刑秋没回答她的问题,呵呵的笑道:“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瞎心不瞎,可惜你们问错了人,我是个外来户,后山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不但我不知,这个营子里怕也是没几个人知道。小伙子,你既然想弄清楚后山的事,又有本事在身,何不直接去问那具返魂的棺中女尸?” “营子里家家户户有门神,这怨雾虽然一时半会儿进不了家宅,可是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一旦雾气入宅,必定是父子反目人性大乱,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我劝你们别浪费时间,去找棺中女尸才是紧要。” 六婆的声音非常嘶哑,但是句句话砸在我心里犹如重锤,找到棺材中的女尸当然就能解开一切谜团,但是刑秋说过,棺材里的女尸已经不翼而飞了啊! 血棺女尸 第8章 画灯寻尸 从六婆家出来天已经黑了,我问刑秋要不要再去找人问问,刑秋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再问也问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 我心里一直还想着六婆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刑秋很可疑,这件事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他在说,我在听,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就算他骗我我也不知道,我留了个心眼儿,问刑要不要听六婆的,接下来怎么办? “问尸!”刑秋缓缓吐出两个字,把我听的一身冷汗。 “那尸体不是没了吗?”棺材现在虽然还在火神庙,但是他说过里边的尸体早就没了啊,“你知道尸体在哪儿?不会还在附近吧?” 刑秋看向我:“这个应该问你,睡了她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我脑门汗都下来了,指着刑秋:“我告诉你你别跟我提这个事,是不是她还不好说呢,就算是也是她主动的,跟我没关系你知道吗!” “别急,跟我去准备点东西,晚上让你见见你的美娇娘。”刑秋说完就往我家方向走,我赶紧跟上,哭丧着脸问他是不是真有把握肯定睡我的人就是棺材里的女尸,要是的话,晚上万一找到她,她会不会弄死我。 刑秋停下来看着我:“我怎么知道她会拿你怎么办,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自己解决。” 我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说你才跟女尸是两口子! 回到家里我爸已经在等我们吃饭了,看得出来经过中午的那件事,我爸对刑秋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热情,刑秋也感觉的出来,饭桌上他也没跟我爸说几句话,我把老场长的话有意无意的透露给我爸,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我爸就跟吃了秤锤似的,铁了心不把话题往这上面扯。 饭后,刑秋问我家里有没有宣纸和竹篾,最好再煮一锅糯米水。 我家还真有这些东西,我爷爷生前喜欢写字,他没了之后家里还留着不少宣纸,就是找竹蔑费了点劲,北方气候不适合竹子生长,到最后没办法我直接把我们家的箩筐给拆了,糯米我家正好也有一点,我抓了几把扔在锅里煮。 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刑秋就让我先去泡香汤,等他把引魂灯做好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营子周围被浓雾弥漫之后,晚上抬头连星星都看不见,只能看到黑压压的随时都会塌下来的天空,让人心里觉得烦闷非常。 我坐在大桶里一边泡香汤,一边看着刑秋在院子里忙活。 他把我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摆好之后,又从他带来的包里头拿出马毫笔、水飞朱砂、还有一小盒金灿灿的粉末,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刑秋手速很快,一会儿工夫竹蔑已经被他扎成了一副灯笼骨,他从包里取出一瓶水把水飞朱砂化开,拿着马毫笔沾饱了朱砂墨在灯笼骨上开始写写画画,他说他写的这叫引魂咒,我一直坐在大桶里看着,等引魂咒画完之后,他把宣纸拿剪子裁好,用煮好的糯米水黏在竹蔑上,最后用水化开金色的粉末,在灯笼四面上各写了一个胡字才算完事儿。 我从木桶里出来的时候,刑秋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妥当,他让我穿上之前我披在棺材上的那件衣服,又让我把家里剩下的糯米装在身上,一切准备就绪,刑秋告诉我引魂灯要从火神庙开始点燃,那里是女尸重见天日接触天地人三气的地方。 夜色黑如浓墨,雾气散发出来潮湿和阴冷。 我们俩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整个营子陷入绝对的安静,连狗和鸡似乎预感到有事发生都老老实实的回了窝,只有周围化不开的浓雾一寸一寸的朝着村子扩散过来,我搓了搓胳膊,举着引魂灯跟刑秋一前一后的朝后山上去。 这一路上都很沉默,我和刑秋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亦步亦趋的朝着后山火神庙去。 上了后山之后雾气更加浓重,刑秋拿着手电筒在前面探路,出门的时候他让我把糯米含在嘴里,说是可以抵御浓雾里的阴气。 坍塌的火神庙已经被雾气完全笼罩,此时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门前两颗巨大的落叶松犹如亘古挺立的门神,默默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四周安静的出奇,连虫鸟的鸣叫都听不到。 大殿里也进了雾气,地面的残砖断瓦以及坍塌的神像上都是湿漉漉的一片,红棺随意的横在大殿中央,也不知道是气温下降还是怎么的,猞猁尸体的臭气居然没之前那么重了。我们俩找了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停下来,刑秋说引魂灯千万不能潮,否则上面的引魂咒化开就没用了。 “接下来怎么办?”我压低声音问刑秋。 刑秋看向那口蒙着一层雾气的红棺:“开棺,一会儿引魂灯要在棺材里点,而且引魂灯不能沾潮气,上面的朱金咒沾了潮气容易氤开,棺材里隔潮。” 棺材里的尸体早就没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好害怕的,跟刑秋两个人上前把棺材盖撬开后,发现里边的确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剩下,我把引魂灯放进去,之后观察起被我扔在一边的棺材盖。 红棺上的棺材盖已经被王秃子砸的乱七八糟,按照刑秋的说法,这个棺材盖是后来被人盖上的,谁会没事儿抬个棺材盖子上山给一口空棺盖盖子?但是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我对这东西压根儿没什么了解,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就觉得和普通的棺材盖没啥太大的区别。 大概是这两天太累,我挨着刑秋坐下来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软,虚汗蹭蹭的往外冒,脑子都跟搅了一团浆糊似的。 看我这个样子,刑秋就让我先眯一会儿,待会儿点灯的时候他叫我。有他在我也放心,披上外套靠着墙就眯上了,眯着眯着我就觉得浑身发冷,潮气一个劲儿的透过汗毛孔往肉里钻,我裹着外套使劲儿往一起缩,忽然间就听到有个小孩儿喊爸爸,而且还是个女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很飘很微弱。 我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赶紧四下去看,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小女孩儿来? 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刑秋不见了,旁边的地上还扔着他之前拿的手电筒,我站起来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他,正想开口叫他的名字,一只苍白冰冷的手突然从我左边的肩膀上伸出来捂住了我的嘴。 头发噌的全竖了起来,我差点儿没吓尿,本能的挣扎了几下,耳边忽然传来刑秋熟悉的声音:“别出声,外边有东西。” 刑秋直接把我手里的手电筒摁灭,拉着我在神像后面躲了起来。 我吓的肝儿都颤了,冷静了一下才问他看清没看清来的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会不会是指使王秃子开棺的那个人。 “不好说,我没看清。”刑秋压低声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塌了半边的大殿门口。 我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的乱跳,“咱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吧,咱们正事可还没办呢。” 我还想接着往下说,刑秋忽然脸色一变,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大殿门口的方向,“过来了。” 此时大殿外隐约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是落叶层断裂的声音,有什么到门口了!我心跳的厉害,下意识的往大殿门口看,外边的一切已经完全被浓雾遮住了,就算有人过来也看不清楚。 大概等了有一两分钟左右,我忽然看到浓雾当中吞吐着一片白花花的东西,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我赶紧捅了捅刑秋的胳膊,示意他有东西过来了,刑秋也已经看到院子里的东西,虽然大殿里雾气稀薄,但是院子里雾气却浓重非常,况且我们也灭了手电,根本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能勉强从轮廓上判断这东西比我和刑秋两个人合起来还要大的多。 那东西似乎很警惕,并没有直接进到大殿里,在殿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转眼间又消失了。 我暂时松了口气,知道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距离点引魂灯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为了避免出差错我和刑秋当即决定出去看看,万一这东西是来者不善,我们也好趁早做准备。 敲定之后我们俩迅速从神像后面出来,蹑手蹑脚的出了大殿,阴冷的潮湿气顿时把我和刑秋包裹起来,仿若一伸手都能从空气中拘出一捧水来,我们俩没开手电,不过我耳朵从小就好使,外边连个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只要附近有什么动静我绝对能听出来。 奇怪的是转了一圈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和刑秋只好先打道回府。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棺材里的引魂灯居然不见了! 调虎离山! 我骂了拍着空荡荡的棺材骂了一句,不用说,棺材里的引魂灯肯定是被我们看到的那个东西拿走的,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发加发寒,我和刑秋从出去到回来总共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对方在这五分钟之内既要不被我们发现,又要偷走棺材里的引魂灯,这得是多快的速度? 最关键的是它偷引魂灯干什么,难道是不想让我和刑秋找到那具女尸? 我脑子正在飞快的运转,突然听到刑秋叫了一声不好,“快走!这人是冲着女尸来的,千万不能让他捷足先登!” 血棺女尸 第9章 肥鱼偷灯 引魂灯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寻尸寻魂,而且在制作的时候必须写上名字,刑秋做的引魂灯上写了胡月的名字,也就是说那个魂灯只能找到胡月,而且必须要配合引魂咒和施法人的手诀才能生效,如果对方只是想阻止我们找女尸胡月,他大可以直接毁了引魂灯,何必要拿走留下证据,让人怀疑? 唯一的解释就是,偷走引魂灯的人和我们目的一样,找到棺材里的女尸! 事不宜迟,我和刑秋几乎是立刻就从大殿冲了出来,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距离点引魂灯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问刑秋有没有不用引魂灯也能找到女尸突的办法,刑秋然扭头看向我,皱着眉:“你没有感应?女尸找上你肯定有缘由,你和她行过房应该有所感应才对,你仔细想想,我们从上来到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我心说屁的感应,从上来到现在我光顾着紧张了,正想说没有,忽然想起来在大殿眯着的那一会儿,我隐约听到一个小女孩儿喊爸爸,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 我把事情跟刑秋一说,刑秋眉头皱的更深,看到他这表情我心里就没底,我赶紧跟他说有可能我幻听,除非那女尸重口味,不然绝对是我听错了。 刑秋也吃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让我把衣服脱下来,现在再返回做引魂灯肯定来不及了,这件衣服沾了我的人气又沾过女尸的阴气,是我和女尸之间唯一的相通的媒介,他可以试试用衣服找,不过不一定能找得到,只能碰碰运气。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我当即就把衣服脱了递给刑秋,让他赶紧开始,谁知道偷引魂灯的人是什么目的,万一他先我们一步找到女尸,那我就完蛋了,不但我完蛋,整个营子都要遭殃。 正说着话,我突然听到院子外边传来一阵响动,我心里一惊赶紧去看刑秋,刑秋比我动作快多了,他赶紧把衣服收好,示意我过去看看。 这动静和刚才的声音不同,啪嗒啪嗒的,距离我和刑秋的位置也不远,好像就在院后边。 我蹑手蹑脚的顺着声音找去,三拐两拐的居然到了火神庙的后墙,声音就是从火神庙后墙根传出来的,这里的雾气比前门雾气更重,虚汗加上雾气的入侵让我浑身都潮的厉害,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我带着刑秋悄悄的走到后墙根,远远的看见雾气当中有一点火光随着啪嗒啪嗒的声音忽明忽灭,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玩意儿?”我盯着那点火光,压低声音问刑秋。 刑秋凝重的摇摇头,没说话,眼睛却始终都没离开那点。 谁知道此时那团火苗再度幽幽亮起,与此同时我看到一张苍白的大脸凑在火苗跟前…… 我差点儿没嗷唠一嗓子叫出来,要不是刑秋及时捂住我的嘴,我已经叫出声了,那东西似乎也听到了这边有动静,停了手里的动作,下意识的往我和刑秋这边看过来,我紧张的拉住刑秋,手心的汗都出来了,这不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玩意儿吗! “走,过去看看!”刑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也没管我跟上没跟上,蹑手蹑脚的朝那张苍白的大脸走了过去。 我倒抽了口冷气赶紧跟上,心说这不是找死吗,对方显然已经发现我们了,这个时候上去免不了要起冲突,况且我们连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我们就这样直接过去,万一吃亏怎么办? 思忖间我们俩距离那点火光越来越近,四周静的厉害,压抑的人心头发慌。 啪、啪—— 又是两声传过来,大概是这会儿离的比较近,我怎么听都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琢磨,这特么好像是打火机的声音啊? 我正想示意刑秋再听听,谁知道抬头就看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与此同时,面前不远处的雾气当中吞吐流转,下一秒我就看到刑秋的身影从雾气中冲出来和个什么东西扭打在一起,那点火光也啪嗒一声灭掉,同时一个杀猪般的声音炸响开来。 “我草你姥姥,你他妈是人是鬼,放开你齐爷,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一听这声音我就乐了,这特么是人啊! 我二话没说直接冲了过去,那点火光已经灭了,我把手里的手电筒打开,就看见刑秋和一个光着膀子的人扭打在一起,旁边的地上就是我们的引魂灯,灯旁边还扔着一个打火机。这人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但是身手却不一般,刑秋突然袭击给了他个猛不防,不过很快就反了个儿,这家伙浑身滑溜溜的跟条肥鱼似的,从刑秋身下跐溜的钻出来,反身就把刑秋压制住了。 “别动,你是什么人!”我看刑秋要吃亏,灵机一动从拿着另外手电筒抵住了那肥鱼的后脑勺。 扭打间刑秋和这肥鱼两个人已经变动了方向,此时他正背对着我,单膝跪住刑秋的胸口,两只手已经掐住了刑秋的脖子。手电筒的把冰冷非常,猛地这么抵上来,立刻把压在刑秋身上的肥鱼唬住了,他立刻举起双手求饶:“错了错了,这位爷我错了还不成嘛,嘿嘿……刀枪无眼,您悠着点儿悠着点儿。” “你、你松开他。”我瞥了一眼被制住的刑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里砰砰直跳。 肥鱼连连点头,立刻松开刑秋,刑秋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看住人,他去检查引魂灯。 “调虎离山,你很聪明。”好在引魂灯没被破坏,刑秋把灯收起来走过来盯着肥鱼。 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浑身上下一身的横肉,笑起来也猥琐非常:“嘿嘿……过奖过奖,你看要不你让我后边这位小兄弟先把枪收了?不是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哦哦对,来而不往非礼也,引魂灯你已经拿走了,您要是还拿枪口抵着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啊?” “别废话!”我手上一使劲,手电筒朝着他后脑勺又顶了一下,“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偷引魂灯什么目的!” 这时候刑秋走到我身边冲了我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这意思是时间不多了,再跟他说下去恐怕就耽搁了寻尸的最佳时间。 可是这家伙来历不明,总不能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吧,我正想开口问刑秋怎么办,突然感觉手一松,我心里一个机灵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肥鱼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二话没说冲着我就飞了一脚。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时间反应,而且这家伙力气大的出奇,这一脚直接把我踹的连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刑秋上来扶我,趁着这个空档那肥鱼指着我就骂。 “你姥姥的,敢拿枪……卧槽,手电筒?你敢拿手电筒对着你齐爷我,你给我等着!” 这肥鱼指着我破口大骂,骂完之后扭头就跑,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刑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问他怎么办,要不要追,刑秋摆了摆手说不用,我们今天晚上来的目的是问尸,那小子虽然偷了引魂灯但是并不知道怎么用,我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点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不然的话今天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返回大殿棺材旁边后,刑秋让我把手电筒灭了,他把引魂灯放进棺材里,掐诀念了几句什么之后从兜里掏出来半截黄色的蜡烛让我点。 “犀角蜡能通阴阳,这引魂灯里的蜡非它不能燃。”刑秋让我先把洗脚蜡点了,之后跟着引魂灯就能找到棺材里的女尸。 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的,在引魂灯发出幽蓝色的光芒那一刻,我隐约又听到了那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和上次一样,她又喊了一声爸爸,只是这一次比刚才更加清晰。 之前我一直认为引魂灯的颜色是红的,到了这会儿我才知道,引魂灯点燃之后的颜色是幽蓝的,而且火苗没有丝毫的温度。 火苗噗嗤了没几下就彻底开始燃烧,此时引魂灯缓缓从棺材中升起,离开棺材的时候大殿里忽然卷起了一阵阴风,我打了个哆嗦,感觉这引魂灯点燃之后我怎么浑身发冷,我赶紧拉住刑秋问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刑秋很不以为然的瞥了我一眼,“引魂灯会把周围的孤魂野鬼都引过来,你不想被那东西冲撞就闭嘴,拿两粒糯米出来左右耳朵各塞一粒,再拿三粒压在舌头下面,记住千万别吞进去。” 我赶紧按照他说的做,心里却想这特么不是坑我吗,要是这引魂灯把周围的孤魂野鬼都招来,我还能活着回去? 引魂灯从棺材里飘出来之后缓缓的飘向大殿外边,速度并不快,所以我和刑秋跟着也不算费劲,而且奇怪的是有引魂灯带路,我们周围两三步内的浓雾似乎淡了不少。 可是好景不长,刚出了庙门没一会儿,周围蓦然吹来阵阵阴风,这些风打着旋儿往我身上刮,冻的我浑身汗毛孔都要结冰了,我脑子跟搅了一团浆糊似的越来越混沌,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我勉强认出来这条路是去猞猁沟的,但是此时我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我拉着刑秋张口问他:“刑……刑爷,我怎么觉、觉得自己快结冰了啊?” 刑秋被我拉的暂时站住了脚,突然扭头冲我冷笑道:“我不会让你死,没有你我怎么找她?” 我心里咯噔一声,他这句话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难道……真让六婆说对了? 血棺女尸 第10章 吹灯女婴 我差点儿没让自己这个想法吓死,仔细想想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性,刑秋的来路我吃不准,别说是我就算我爸估计也对他了解的不多,不然的话,没道理我爸请他来还瞒着他后山的事。 而且六婆那番话很有可能是暗指刑秋的来路不简单,让我多留个心眼,我还傻乎乎的跟着他来回跑,现在想想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做什么事都带着我,我帮不上他什么忙。 想到这里,我慢慢停下脚步装模作样的哎哟了一声:“刑爷,我走不动了,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说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旁边的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粗气,其实我也是真的有点体力不支,浑身软绵绵的跟泡了醋一样,连骨头都是软的。我们俩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按照时间和速度来算,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猞猁沟的边界,再往前走不了多少就到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得弄清楚刑秋的目的,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到了这个地方引魂灯能散发出来的光已经十分晦涩,迷迷蒙蒙的好像随时都会灭掉,不过速度还是不紧不慢,刑秋看了看眼前的引魂灯,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我。 “也好,但是有一点我得提前告诉你,引魂灯能照穿阴阳两界,一旦引魂灯离你远了,那些被光引过来的孤魂野鬼对你会很感兴趣。”说完他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扭头跟着引魂灯继续向前。 片刻浓雾已经几乎吞噬掉他的背影,只有引魂灯的那一点幽蓝光点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呜—— 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像哭又像笑的声音,我后背“唰”的一声起了一层白毛汗,膀胱发胀差点儿没尿出来,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我就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贴近,我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咯咯”的尖笑,我脑门上的头发立刻就竖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刑秋的名字扶着树干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冲着引魂灯的光点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 妈的,老子下次要是再来这鬼地方,活该是吓死的命! 这么想着我浑浑噩噩的往前走,到后来干脆就是凭借本能在往前走,整个人的脑袋都是空白的,我只知道刑秋一直在我前头,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还是真的被吓的,我浑身的汗越出越多,越来越冷,跟大冬天的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样。 刑秋怕我再耽搁时间干脆扶着我,起初我还能迈动腿脚,到后来直接挂在他身上,瘫软的跟烂泥似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突然又传来那个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我能勉强听出来她在叫爸爸。 “咯咯……爸、爸爸……”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飘在前边的引魂灯“噗哧”的暗了一下,我心里猛地一紧赶紧拉住刑秋,刑秋没理我,盯着引魂灯一直等光重新燃起来才问我怎么了,我费劲巴拉的跟他说可能这山上有人,我刚才听到有个女娃说话,会不会是哪家孩子淘气跑山上玩儿回不去了? 刑秋骂我神经病,这种地方半夜三更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来。 说来也奇怪,刑秋说完之后我再也没听到过那个女娃的声音,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不对劲,刚才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脑子清明了一下,混沌的感觉减少了很多,身上的冷意也没那么重了。 不管那么多了! 凝了凝神,刑秋扶着我继续往前走,经过这个插曲,引魂灯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继续稳稳当当的的朝着沟内飘去。 从脚下的怪石和周围密密匝匝的林子来看,我们已经进入了猞猁沟,再往前就是我找到胡月的那个山包了,奇怪的是到了这个地方,雾气居然比我们来的路上要淡的多,两旁的山包如同被一层薄纱笼罩住了似的,但是我丝毫没觉得景色怡人,反而觉得更为阴森。 “刑爷,这个位置是往山包去的,不会是我那天晚上睡觉的地方吧?”我虚望着前方半开玩笑的说,心里却一点不敢放松。 刑秋没搭理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少说话,有什么话到地方再说。 我本来喘的厉害,虽然刚才听过女娃的声音脑子清楚不少,但也没力气跟他扯淡,所以干脆闭了嘴。 跟着引魂灯一会儿的功夫,我果然感觉到脚下的路开始不平稳,明显是上坡路,但是引魂灯的光线实在有限,要想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不大可能,草稞子里的露水很重,往上走了没一会儿我已经浑身湿透了。 之前我来过一次,知道这山包子坡度很缓,咬着牙坚持一下也就上来了。 爬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我第一天晚上来的山包。 密密匝匝的古树在薄雾之中张牙舞爪,引魂灯往前飘了没多远在一颗树下停住,我和刑秋过去一看,我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这棵树底下有个破烂的纸扎房,引魂灯居然带着我们到了这儿。 难道说血棺里的女尸,还在这里? 我狐疑的看向四周,入目的都是林子和薄雾,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引魂灯停下来说明胡月就在附近,刑秋让我原地待着不要乱走,他先在四周看看,说完又让我把那件披在棺材上的衣服拿出来套上,“看好引魂灯,千万别让灯灭了。” 交代完刑秋从贴身的兜里摸出一个八卦镜似的东西,原地步量了几个位置之后朝着正前方走了过去。 我这会儿跟条苟延残喘的老狗差不多,浑身湿漉漉的不说,肺跟破风箱似的一呼吸就呼哧哧的响,干脆一屁股坐在引魂灯底下,闭着眼睛靠着树干恢复体力。 恍惚间我就感觉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那种窥视感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我努力睁眼向四下望去,除了挥不散的浓雾并没有别的,这些浓雾犹如一张巨大的黑网,把我罩在其中,捂的我几乎窒息。 意识逐渐抽离时,头顶忽然又传来懵懂的孩子声音:“爸、爸爸……唔。” 这次的叫声尤为清晰,这绝对不是幻觉! 我立刻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就见头顶的树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还在不停的蠕动。 “谁!” 我立刻扶着树杈站起来,看这东西跟推棺的猞猁差不多大小,难道老子闯了猞猁窝了? 正想着,头顶那团白花花的东西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声音跟婴儿一模一样。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它顺着树叉子缓缓的往下滑,片刻已经到了我头顶不足一米的地方。 这是个孩子! 准确来说是个穿着红肚兜的婴儿,这女婴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小,浑身皮肤白皙光滑、粉嫩的如同瓷娃娃一般,她的小手抱着粗糙的树干,小脑袋的两个小辫子一晃一晃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一边往下爬一边咿咿呀呀的看着我笑。 卧槽! 我脑子一个激灵二话没说从地上捞起一根树叉子对着她,我真的一点儿都没觉得这孩子可爱,反倒觉得骇人,只要她敢往我这边靠,我手里的树杈绝对不客气。 有了这个想法我立刻往后倒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和树上的这个女婴拉开距离。 谁知道那女婴看到我躲着她竟然小嘴一撅,抽了两下鼻子眼睛立刻就红了,眼看她张嘴要哭,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心软了,赶紧扔了树杈想往前去,那女婴见我扔了手里的家伙,竟然破涕为笑,小身躯往下又滑了一下后,对准悬空的引魂灯轻轻一吹—— “噗哧!” 引魂灯居然被她吹灭了! 霎时间四周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此同时狂风惧起,阴风平地而升呼啸着朝这边卷席而来,刮得让人挣不开眼睛。这风声中鬼哭狼嚎一片,引魂灯已灭,四周的孤魂野鬼统统都会汇聚到这里,停滞不散。 我立刻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筒,想通知附近的刑秋,谁知道那女婴一手提着引魂灯,竟然摇摇晃晃的朝我走了过来,嘴里还咯咯的笑。 这笑声直接把我笑毛了,我正想着该怎么办,突然间一道黑影闪了过来,正是刑秋! 见到女婴刑秋二话没说上去一把揪住她稚嫩的小胳膊,他另外一只手没去夺女婴手里的引魂灯,反倒伸手在孩子的背后摩挲起来,表情十分凝重。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那女婴也被突如其来的刑秋吓了一跳,扁了扁嘴巴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尖锐的啼哭声如同一道利刃,划破了整个山包。 阴风四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孩子哭我心里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心里烦躁的厉害,我下意识的朝着刑秋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他摩挲女婴身体的手,怒道:“你他妈干什么?放开她!” 刑秋突然扭头看我,脸色难看至极道:“你知道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引魂灯点了这一路你见引出过什么?单单在你和女尸洞房之地出现这么一个女婴,你就没想过其中缘由?!” 话音刚落,这山包之上忽然传来一道幽远、熟悉的女声:“是谁,在欺负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