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借种 “韩非,景江公园,出来陪我喝酒!”大晚上接到乔振东电话的时候,韩非心里就咯噔一下,想到前几天化验单的事情,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不会东窗事发了吧? 景江公园离韩非家不远,开着摩托十分钟就到了。                        [改为: “韩非,景江公园,出来陪我喝酒!”大晚上接到乔振东电话的时候,韩非心里就咯噔一下,想到前几天化验单的事情,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不会东窗事发了吧? 景江公园离韩非家不远,开着摩托十分钟就到了。]“老乔,你来了很久吗?”走上凉亭,韩非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乔振东,再看看他脚下的几个空易拉罐啤酒瓶,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忧虑了。 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怕是为了那件事想不开吧? [建议删除]乔振东没有抬头,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韩非,记不记得那年在学校里,你不小心在水池里滑倒,差点儿淹死么?” 韩非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月光下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俊美,“是,那回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乔振东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举起手中的易拉罐跟他碰了碰,“来,为你现在还能跟我喝酒干一杯!” 韩非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口气把易拉罐里的酒喝干,随手就丢在乔振东脚下,“行了,你想让我干啥你就直说吧!别跟我兜圈子了。” “嘿嘿。”被人拆穿了把戏,乔振东也有些尴尬,强笑了两声后他的脸就垮了下来,“韩非,咱们是二十多年的好兄弟了,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是吧?” “是!”韩非很爽快地回答,“不然那天我也不会给你改化验单了!” 这话一出口,韩非就后悔了,怎么就提起人家的伤心事了? 几年前,乔振东入赘安家,一直都没有生孩子,韩非建议他们夫妻检查一下身体,没想到结果显示,乔振东患上无精症,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为了不影响他在安家的地位,乔振东请求韩非帮他修改了化验单。 看到乔振东的脸色更难看了,韩非刚想说句对不起,乔振东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一个忙,给心然一个孩子。” “你……你说啥?”韩非以为自己是在幻听,心里的寒意窜到脸上,牙齿都有些打颤。 “帮我给心然一个孩子!”乔振东的声音似从地狱里发出来一样,阴森骇人。 韩非全身都开始发抖,“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捐精子给心然?” 乔振东凄惨地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何必非要我说清楚?” 顿了顿,他用力一捏韩非的手,在韩非的惨叫声中嘶声说道:“你去上我老婆,给她下种!” 韩非的脑门轰的一声响,整个人都吓呆了,就那样张目结舌地看着乔振东瞪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对着他呼呼喘气,半天都没敢吭声。 就知道乔振东找他过来没好事,哪里想到会是让他跟安心然上床,这也太匪夷所思、丧尽天良了吧!这样的要求简直比要他去抢劫银行、杀人放火还让他心惊! “你会答应的,对吧?”乔振东喘了几口气,呼吸顺畅了些,声音也没那么凶狠了。 “答应你的头!”韩非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甩开乔振东的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这种事你也想得出?心然是你老婆啊,你居然……居然让我去……你还是人吗?” “你以为我想吗?”乔振东也站了起来,冲着韩非咆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就算你给我改了化验单,可我还是没办法给心然一个孩子!我迟早会失去她,会失去我现在在安氏的地位!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说着,他又伸手去拉住韩非的手臂,把声音放低,哀求道:“兄弟,求你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去找别人,你就看在我们的情分上,再帮我一回吧!事成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给你十万块,怎么样?” 最后这句话刺激了韩非,甩开乔振东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给钱我我就会去上你老婆?不,我不会帮你的,打死我也不会!我已经做过一次对不住心然的事了,如果再答应你,那我跟畜生有什么分别?” 说完,他就转过身飞快地向公园外跑去。 “韩非,你给我回来!”身后传来乔振东凄厉地叫声,就像厉鬼一样,韩非没有回头,脚不沾地地飞出了公园。 正文 第二章 欲望和良知 回到家,韩非的一颗心还在剧烈地跳个不停,耳边反反复复地响着乔振东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他冲进房间把自己摔倒在床上,拿起枕头盖住脑袋,想要把那声音给挡在耳外。 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韩非惊跳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乔振东打来的。他想都没想就把手机按掉了,然后像是抓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飞快地把手机丢到床尾。 不过几秒钟,乔振东又打电话过来了,韩非依旧把电话按掉,然后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 然而,手机又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似乎不甘心,非要有人接听才罢休。 韩非拧紧了眉头,掏出手机就关了机,咬牙切此地说道:“我看你还怎么打过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韩非把脸埋进枕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天他就不该改那张化验单,不然乔振东也不会想出这个鬼主意,他现在也就不用像避瘟神一般怕跟他说话了。他不是不了解乔振东的难处,可是让他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帮助他,他又怎么做得到?尽管安心然是他无数个春梦里的那个女神。 从第一次见到安心然开始,他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可想到自己除了一张脸还算能看之外一无是处,他只能望而却步,不敢去吃天鹅肉。 然而,看到每天围在她身边转的那帮公子哥儿,他就恨不能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个踢到大西洋。正当他下定决心想去追求安心然的时候,乔振东却把一封写好的情书交到他的手上,让他去帮忙当通讯员。那一刻他的心在流血,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做起了红娘。 直到安心然披上婚纱,成为了他的“嫂子”,他才把这份相思深深埋进心底,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然而,现在乔振东却把他的这个秘密给翻了出来,让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向他的良知挑战。 [建议删除]欲望和良知抗争了半天,让韩非的脑袋都要炸开了,翻身下床,他冲进卫生间,拧开花洒就让凉水兜头兜脸地淋下来,想要把心中的燥火给浇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静下来,慢慢脱了衣服洗澡。 洗了澡上床,韩非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快十二点了,想想这个时候乔振东应该已经回家了,肯定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他就拿起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三条短信,全部都是乔振东的。韩非叹了一口气,一条条把信息看完。前面两条是哀求,后面一条则是威胁,只有一句话: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跳进荷花池,明天早上你就过来给我收尸吧! “嘀铃铃……嘀铃铃……”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韩非跳起身,瞪着那一闪一闪的小东西惊恐万状。 不会吧,都半夜了,还不甘心? 以为又是乔振东的催命电话,韩非气恼地抓起手机看都没看号码就按下了通话键,“我说你有完没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怎么就那么厚脸皮?” “阿非!”话筒里传来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声,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吓了韩非一跳,他的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床上。 定了定神,慌忙又把手机捡起来放在耳边,韩非深吸了口气,压住快要蹦出胸口的心脏,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嫂子!” 是安心然打来的,温柔的语气里透着焦虑,“不好意思,阿非,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你,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跟振东在一起?” “我……我没有啊,我今晚没见过他。”不知为何,韩非撒了个慌,没敢说真话。 “是吗?那真奇怪了。”安心然的声音更焦虑了,“吃过晚饭振东就出去了,说是找你去培养感情,我看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就打电话给他,可是他的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我就打给你了。你真的没见过他?” 韩非的心一沉,暗叫不妙,难不成那小子这回是玩真的了? “嫂子你别急啊,可能他忽然有应酬吧,以前也试过约了我出去又放了我的飞机去处理公事。我这就出去找找看,你在家放心等着啊,不会有事的!”安慰了安心然几句,韩非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出门,开着摩托向景江公园飞驰而去。 景江公园门口,乔振东那辆奔驰还静静地停在那里,韩非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连摩托也没停,就直冲进了公园。 远远地看见乔振东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凉亭的石凳上,韩非那颗提在喉咙眼里的心脏放了下来。 还好,没有跳进荷花池! 下了车冲过去,韩非抱起那滩烂泥摇了摇,“喂,老乔,醒醒,我们回家去!” “唔……”乔振东的眼睛紧紧闭着,嘴里喷出来的酒气可以熏死一头大象。 韩非皱皱眉头,看到地上那十几个空易拉罐,知道这小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只好把他扶起来背在身上,一步三摇地向公园门口走去。 小心地把乔振东放倒在地,韩非摸出他的车钥匙把那辆奔驰打开,把他塞到后座,跳上驾驶位就想发动车子,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看号码,他的心又开始乱了节拍,看来人是不可以做亏心事的,不然听见敲门声都会以为是鬼找上门来了。 “嫂子,我找到老乔了。”未等安心然开口,韩非就先汇报情况,“他喝醉了,我现在正准备送他回家。” “喝醉了?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啊?没什么事吧?”安心然急切地说。 “没事,就是为了让客户尽兴陪着在KTV喝多了几杯,几个人都醉了,还是服务生接到了我的电话,我才找到他的。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别担心。”从小脑子就转得快,撒谎根本不用打草稿,韩非一开口就帮乔振东编好了理由。 安心然松了一口气,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开车,我在家里等着你们。” 韩非放下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死猪般躺在后座的乔振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着刚才乔振东提出来的请求,他是又渴望又害怕见到安心然,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的心脏一直处于一种供血不足的状态,憋闷得难受。 用力锤了一下方向盘,他发动车子向乔振东家驶去。 正文 第三章 诱惑 乔振东家住在城西最豪华的半山别墅区,是一栋三百八十平米的三层别墅,那是安心然的父亲安国兴送给安心然的结婚礼物。原本安国兴想要安心然婚后依然住在家里,可是安心然为了照顾乔振东的感受,怕他天天在岳父眼皮子底下过得不自在,就撒娇要父亲送套房子给他们小俩口做新房。安国兴拗不过女儿,只好把这套离他家只有五百米距离的别墅送给了她。 现在,奔驰驶进了别墅区,韩非放慢了车速,驶到了乔振东家门口。 停下车,韩非刚想下车按门铃,大门就打开了。路灯下,安心然穿着一条藕荷色的裙子站在那里,像月下的荷花一样素雅高洁。 韩非的心跳了跳,摇下车窗低声叫了句嫂子。 “先把车开进来。”安心然的声音像夜莺般动听,指引着韩非把车子开到了车库。 安心然没有惊动家里的保姆,自己帮着韩非一起扶着乔振东进了门。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伴着夜风钻进韩非的鼻子,韩非做了几个深呼吸,胯下的某样物件悄悄在夜色中胀大。 两人好不容易把乔振东扶到到床上,没想他却一个翻身吐了出来。韩非躲闪不及,酒精混着胃里没消化的食物吐了他一身。顾不上自己,他还是帮着安心然先把乔振东安顿好。 “哎呀,你衣服脏了。”收拾完乔振东,安心然回头才发现韩非身上也沾了大片呕吐物 [安心然没有惊动家里的保姆,自己帮着韩非一起扶着乔振东进了门。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伴着夜风钻进韩非的鼻子,韩非做了几个深呼吸,胯下的某样物件悄悄在夜色中胀大。 两人好不容易把乔振东扶到到床上,没想他却一个翻身吐了出来。韩非躲闪不及,酒精混着胃里没消化的食物吐了他一身。顾不上自己,他还是帮着安心然先把乔振东安顿好。 “哎呀,你衣服脏了。”收拾完乔振东,安心然回头才发现韩非身上也沾了大片呕吐物。]韩非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没事,回去洗洗就行了。” “你还是在我家洗干净再走吧,不然这样子怎么回去?”安心然二话不说,抓住他的胳膊往外走。 感受到安心然掌心里传来的热度,韩非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赶紧挣开:“还是不要了,我没衣服换。” “不会穿振东的衣服啊?”安心然白了他一眼,“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妈?快跟我上楼去!”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 这一句上楼去,让韩非的脚都软了。 明知道安心然的意思是让他去楼上洗澡,可是他却想到了乔振东问他借种的事。 假如他答应乔振东,那么不久之后,他就能上楼去安心然的卧室,跟她好好云雨一番,了却多年的梦想。 “韩非,你混蛋,怎么能这么想?”意识到内心那个邪恶的小人又跳出来作祟,韩非暗骂一句,赶紧走了出去。 安心然上三楼卧室拿了一套乔振东的衣服给韩非,让他在二楼公用浴室洗澡。 接过安心然手里的衣服,韩非认真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的安心然比月下更加美丽。她的皮肤很白,如上好的瓷器般洁白细腻,自然天成的柳眉下是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挺秀的鼻梁,饱满的双唇,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梨涡,每一处都是那么迷人。她身上那条藕荷色的裙子比较收身,软软的丝绸料子把她那窈窕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这样巧笑嫣然地站在他面前,让他刚刚平稳的呼吸又开始不顺畅了。 咽了一下口水,韩非赶紧转身走进浴室。他怕再看下去自己胯下的那玩意儿又会翘起来,如果被安心然看见了,还不知怎么丢人现眼呢! 洗好澡出来,韩非走下楼,一路不见安心然,猜测她一定在楼下客房照顾乔振东,就往客房走去。 客房的门半开着,屋子里亮着柔和的灯光,安心然果然在里面,正站在床边给乔振东喂水。 韩非慢慢走进去,目光落在安心然的背影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刚才帮乔振东换衣服把身上的裙子弄脏了,安心然也洗了澡,换了一条家居睡裙,裙子有点短,她这么弯着腰,不仅露出两条大腿,连黑色的小内内也隐约可见。 韩非的眼神渐渐变得痴迷,一颗心怦怦直跳。 那两条玉腿是那么笔直,那么雪白,那么诱人,他真想伸手去摸一把。 这么想着,韩非鬼使神差走了进去,在安心然身后停下脚步,紧盯着她的腿,慢慢伸出手。 就在这时,安心然回过头来,对韩非嫣然一笑:“阿非,你洗好了?” 仿若一声惊雷惊醒了梦中人,韩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把手缩了回去,一张脸顷刻涨红了,额上也冒出冷汗。 天哪,刚才他一定是中邪了,居然想非礼心中的女神! 慌乱之下,他赶紧解释,生怕安心然发现他刚才的不轨行为:“我……我洗好了,想进来帮你。” “不用了,我已经给他喂了水。”安心然一点也没察觉到韩非的异样,见他满脸通红,头上在冒汗,还以为是洗澡水太热的原因,就笑着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递给他:“看看你,洗个澡都出那么多汗,快擦擦!” “谢谢!”韩非更是心虚,赶紧接过纸巾擦汗,垂下眼眸不敢看她。 安心然笑道:“该说谢谢的是我,今天晚上多亏你了,不然我还不知要去哪里找他。” “嫂子你跟我客气啥。”韩非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镇定下来。 安心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很晚了,我也不请你坐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再请你过来吃饭。” “嗯,那我走了。”心中再不舍也不敢多停留,韩非转身向门外走去。 安心然跟在他身后送到大门口,这才想起韩非没有交通工具回去,忙说道:“哎呀,你怎么回去啊?” “哦,没事,我走到山下再打车就是了。” 安心然略一思索说道:“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韩非心中一暖,“不不,那怎么行,这么晚了你一会儿自己回来我怎么放心?” 安心然皱起好看的眉头,“可是……” “没关系的,这段路走快点十几分钟就下山了。”韩非打断她的话,抬脚就走出大门,转身向她挥了挥手:“赶紧进去照顾老乔吧,我走了。” 安心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波如星辰般闪亮,韩非的心尖颤了颤,慌忙回身向前走去。 身后响起了关门声,韩非拼命忍着没有回头,加快速度向山下走去。 正文 第四章 飞来横祸 蓦然的,韩非想到了乔振东。一个星期过去了,乔振东没有来找韩非,也没有打电话给他,      反而是安心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安心然在电话里的声音跟那天晚上找不到乔振东一样忧心忡忡,她告诉韩非,最近这段日子,不知是什么原因乔振东变得无精打采,每日里茶饭不思,沉默寡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让她非常担心。想到韩非是乔振东最好的朋友,俩人一直都是无话不谈,安心然就想向他了解一下,看看他是否知道乔振东这么消沉的原因。 韩非一听就明白了,却只能敷衍安心然,说乔振东可能是因为公司的事多,工作比较辛苦,才会弄成那样。 安心然说道:“如果是工作的原因我倒不担心,只要我跟我爸说一声,给他休个长假去放松放松,他就没事了。问题是我觉得不太像是为了工作的事,我怎么问他他都说没事,我真的很担心。” 韩非只好安慰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不然他一定会跟我说。这样吧,我去问问他,看看是啥事,你先别担心啊!” 思来想去不敢去,韩非只好打了个电话给乔振东,要他看开点,别再胡思乱想。 电话里乔振东的声音有气无力,只说了一句不用你管我,我还死不了就挂掉了。 韩非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觉得老友变成这样自己也有一点责任,还是决定这两天找个时间去看一下他。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去找乔振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想到乔振东求他做的事儿,他就把问他借钱的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这部分挪到章节末尾]一周后的某天晚上,韩非正在值晚班,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他高中的同学张建辉打来的,要他马上去一趟派出所,说他的弟弟韩彪带着两个小青年跟人打架,不但把人打伤了,还把对方的一辆雷克萨斯给砸得稀巴烂,现在对方扬言要告他弟弟蓄意伤害,还要赔车子。 听到这个消息,韩非的血压就开始急剧上升了,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他们韩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坟的位置没选好,居然出了一个只知道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不肖子孙,从读初中开始韩彪就在街上跟着一帮二流子鬼混,不知惹过多少麻烦事,为了这个弟弟,韩非不知操了多少心,赔过多少钱。要不是在父母临终前答应他们好好照顾弟弟,他真不想再管那混账东西。 “建辉,该怎么着你看着办,这回我不管他了!”张建辉是派出所的副所长,韩非赌气让他秉公处理。 张建辉叹道:“唉,我说你也别赌气了,还是赶紧过来先把人领回去吧,之后的再想办法,我跟那车主正好也认识,会帮你说几句好话,尽量不要弄到刑侦大队去。” 挂了电话,韩非跟同科室的杨文亮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帮他顶一下班,就直奔派出所而去。 到了派出所,韩非一眼就看见韩彪和两个跟他一般年纪的小青年坐在凳子上,一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韩彪那一头黄发乱糟糟的,额上有几道血痕,下巴也有些淤青,身上的衣服扣子掉了两粒,一看就知道刚刚跟人大干了一场。 看见韩非进来,韩彪站起身叫了一声哥,就嘟起了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看到韩彪那副德行,再闻到他那一身酒气,韩非就想上前去给他几个耳光,可是这是在派出所,他只能忍着一肚子火气,低吼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好端端的又给我惹事!” 韩彪辩解道:“我这不是为了打击小日本嘛!那小子不爱国,钓鱼岛都快被小日本给抢走了他居然还开日本车,我气不过就……” “混账,你还敢狡辩!”韩非差点没气晕,这小子前几天还吵着问他要钱买佳能单反相机玩摄影,现在却跟他说爱国,这不是瞎扯淡吗? 狠狠地瞪了韩彪一眼,韩非才走进张建辉的办公室。 “韩非,你来了,坐吧!”张建辉正跟两个男人说着话,看见韩非进来,指了一下一旁的凳子,然后对其中一个男人说:“李总,这是带头把你打伤的那个年轻人的哥哥,是保健院的韩医生,你跟他谈谈吧,看看事情怎么解决。” 看了一眼那男人,韩非的心就沉了下去。 那人的脸上至少被打了好几拳,额头和右边眼角以及左边的脸颊都是淤青,虽说未必有多严重,但是这幅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我弟弟,让您受委屈了。”这句话都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每每遇上韩彪惹事,韩非就要低三下气地跟人赔不是。 “说句对不起就行了吗?我那车子停在路边没招谁惹谁,你弟弟无缘无故带头砸我的车,我去拦他他就把我打成这样,今儿你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男人恶狠狠地瞪着韩非,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掌就拍到桌上。 韩非忙堆起笑脸,“这个该陪多少钱我们一定陪,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张建辉也附和说:“是啊,大家好好商量,和平解决事情,不要伤了和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韩非这种态度让那男人的火气稍稍降了一点,说话也没有那么嚣张了,看了一眼张建辉,他对韩非说:“那好,既然你爽快,那我也爽快,我就给张所长一个面子,一会儿去医院先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内伤,然后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该赔多少赔多少。再就是我那辆车,开了不到一个月,那堆废铁你拿去,给我买个新的,要同一个款,这事儿就当民事纠纷了结,你要不同意,咱直接喊刑侦大队的人过来。” 韩非忙陪笑道:“是是,您大人大度,我这就出去叫车,送您去医院。” “不用了,我朋友有车会送我去,你就准备好钱等着我的电话吧!”男人站起身,跟张建辉说了几句,就跟他朋友走了。 那人走后,张建辉给韩非看了一下现场拍下来的照片,那辆雷克萨斯的确是被砸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只能当废铁处理了。算了一下帐,韩彪作为主谋,必须要付百分之百的责任,那么,这辆车他就该赔三十多万,还不算车主的医疗费。 听到这个吓人的数字,韩非的脑袋就开始疼了起来,去年才刚贷款买了房子,首付加装修就把他这几年的存款给弄光了,这下子让他去哪里找三十多万? “建辉,要不你再帮忙跟车主说一下,能不能再减一点?”韩非愁眉苦脸地说。 张建辉沉吟道:“好吧,我会再跟他说说,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即便是他肯给我面子减少一点,也是三两万的事,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去筹钱吧!” 正文 第五章 雪中送炭 把韩彪揪回家,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韩非就开始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的存折给翻出来。 可存折加上工资卡再算上套在股市里的钱,总共也就六万块,离三十万还差得远呢! 怎么办?到哪里去弄这么一大笔钱?三五万还好说,向同事朋友借借还是能借到,可是三十万,那是绝对绝对没人能借给他!就算是有人肯借,他又拿什么还?除非是把房子卖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装饰一新的房子,韩非的心口就憋屈得厉害,这些年省吃俭用才买下来的房子,难不成就这么卖了?这让他怎么甘心?越想就越恼火,韩非忍不住冲进客厅又把正在看电视的韩彪狠狠地骂了一顿。 “哥,你就算是把我打死也没用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去借钱吧!不然你就只能看着我坐牢了!”洗过澡之后韩彪精神了许多,自个儿去厨房里泡了一碗方便面正吃得呼哧呼哧,对着韩非那张黑脸他一点也不害怕,气得韩非差点没把他手上的那碗面给拍飞了。 韩非知道这个时候韩彪说得一点没错,如果筹不到那笔钱,车主肯定会让韩彪坐牢,那样他爹娘绝对会从地底下跳出来把他活活掐死。 刚想转身回房,电视屏幕上跳出一幅精美的住宅图,一个男中音充满感情地说了句:林园雅筑,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 是安氏集团的售楼广告,韩非的心一动,想到了乔振东。或者他可以去试试,看看身为安氏集团总经理的铁哥们可不可以帮帮忙,借个三十万给他,帮他保住这套房子。只是,自己刚拒绝了乔振东的那个无理要求,不知道那家伙还肯不肯帮忙? 急忙回房去拿了手机,翻到乔振东的电话号码就想按下去,可是想到那天晚上乔振东提出来给他十万元酬劳,韩非又犹豫了。那家伙会不会乘火打劫?利用这件事逼着自己答应帮他下种? 还是算了吧!他不能为了钱而违背自己的良心。 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他却到了乔振东的电话,一开口就问他韩彪是不是出事了。 “你咋知道?”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丑事他妈的传得就是快,韩非心里很不舒服。 乔振东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刚看了景州论坛,我看那照片上砸车的像是阿彪,这事是不是很严重?” “嗯,要赔钱,不然那混账就要坐牢。” “多少?” “差不多要四十万吧!”算上车主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这个数也差不多了。 乔振东倒吸一口冷气,问:“你有那么多钱吗?” “没有,打算卖房子。”韩非苦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乔振东说了句你别着急,六点钟金港湾见就挂了电话。 看着变黑的手机屏幕,韩非的心里起了疑云,乔振东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借钱给他? 这个念头一经窜进脑海,韩非就坐不住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蹦,只盼着赶紧下班去见乔振东。好容易熬到下班,他马上就站起身脱去工作服走出办公室。下楼的时候,韩非打了个电话给韩彪,跟他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要他自己把中午的剩饭菜热了吃,并叮嘱他不准出门。 “你跟谁一起吃饭?是振东哥吗?”电话那边韩彪像是在吃东西,说话有点含糊。 “嗯,就这样了,挂了。”把手机放回裤袋,韩非没有多想韩彪为何会突然关心起他跟谁吃饭,加快速度向医院停车场走去。 还不到六点,韩非就到了金港湾,点了菜等着乔振东了。 六点整,乔振东提着公文包推开餐厅大门走了进来,目光直接就扫到了窗边那一溜座椅落到韩非的身上,然后冲着他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过来。 几天不见,乔振东的气色更差了,原本肉呼呼的圆脸瘦了一圈,眼窝也陷了进去,像是大病了一场。韩非的心里就开始叹气了,难怪安心然会那么担心,乔振东现在这个样子,他这个做哥们的看了都难受,身为老婆的安心然,当然会更加心疼了。 “来很久了吗?点好菜了吧?”在韩非对面坐下,乔振东顺手把公文包放在桌上,看见韩非用一种怜悯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皱起眉头,“干嘛这样看着我?” 韩非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乔振东倒茶,“心然打电话给我了,她很担心你。” 一丝痛楚闪过乔振东的眼底,他低下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再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平静,冲着韩非认真说道:“行了,别提我的事了,还是先把阿彪的事解决了吧。” 说着,乔振东拿起桌上的公文包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韩非,低声说道:“这里面有四十万,你拿去吧,密码是我的手机号码后六位数字。” 韩非愣住了,虽说已经猜到乔振东约他见面是为了韩彪的事,却没有想到乔振东的动作那么快,居然把钱都准备好了。 正文 第六章 骑虎难下 “你哪来那么多钱?问心然要的?”接过银行卡,韩非的心里起了疑云,他非常清楚,乔振东虽然是安氏集团的总经理,年薪有几百万,但是精明的安国兴却规定他不能随意支配他的薪水,必须全部交到安心然手里,然后每个月再从安心然手里领取一定数额的钱用来养他的车子和日常开销,根本就很难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乔振东摇摇头,自嘲道:“不是,是我自己的私房钱,怎么说我也是总经理,干了这几年如果连这点钱也弄不到那我真是白混了。” 这话倒是没错,身为景州市数一数二的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要想弄点额外收入是很容易的事,韩非虽说不懂生意上的那些道道,但是稍稍动下脑子想想就明白了。不过,即便是再容易,那也是乔振东的私房钱,如今他二话不说就主动拿出四十万帮他救急,怎能不让韩非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个,老乔,这怎么好意思,一下子借给我那么多,我都不知道啥时候能还给你。”如果是换做从前,韩非除了感动之外还是只会感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乔振东要他帮忙给安心然下种被他拒绝了,这样接受乔振东的恩惠,他的心里实在是觉得很不安。 乔振东瞪了他一眼,“少跟我废话啊,我们兄弟之间有啥不好意思?等你啥时候有钱了再说吧!” “那谢谢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非也就不再推辞了,再说除了乔振东之外,也没人能帮到他,他想不接受乔振东的帮助都不可能。 这时饭菜上来了,乔振东要服务员拿酒,被韩非拦住了。 “你一会儿还要开车,别喝了。”怕乔振东又像那天那样喝个烂醉,韩非不敢让他喝。 乔振东摆摆手说没事,他是打车过来的,他的车昨晚不小心撞到路边的护栏了,拿到4S店修理去了。 韩非心里又不舒服了,看来不能生育这件事对乔振东的打击相当大,寝食难安倒是其次了,如果心里总是背着这个包袱,肯定会让他心神恍惚,那样就危险了。很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能帮他解决问题,说什么都没用。 酒过三巡,乔振东的话开始多了,闲扯了几句,话题就转到了昨天他撞车的事。 “这一期开盘的房子卖得不是很好,老头子很不高兴,昨天开会把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让我很没面子,心里难受开车就快了一点,好在没有撞到人。” 韩非不解,“怎么会这样?你们公司的房子不是一向都很抢手吗?” 乔振东苦笑道:“是因为房子的地理位置不太好,老头子怪我当初买地的时候没有好好调查清楚周边环境,弄得现在销售受到影响,公司损失惨重,我看他那意思怕是要把我这个总经理的帽子给摘下来了。” “不会吧?”韩非担心起来,之前乔振东也时不时会跟他发发牢骚,说一下安国兴对他的尖酸刻薄,不过从未说过安国兴会撤他的职这种话,看来这次的情况是比较严重。 乔振东黯然点头,“会的,你不知道他那脾气,永远都是利益至上,不会跟我讲什么情面。” “可是你是他女婿啊,难不成自己人都不给机会改过吗?” “切,什么自己人啊!”乔振东嗤之以鼻,“一天没给他安家弄个接班人出来,他一天不会承认我是自己人,我看我还是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卷铺盖走人吧!” 韩非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心下有些明白了。看来乔振东今天约他出来并不是单纯要帮他的忙,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答应那借种的事。虽然乔振东没有直说,但是韩非不是傻瓜,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性,知道他这样兜个大圈子把话题扯到生孩子的事上就是想要自己内疚不安,继而无奈答应他的要求。 这样想着,放进钱包里的那张银行卡隔着一层厚厚的牛皮和牛仔布口袋,像是一块烧得正旺的木炭般灼疼了韩非的屁股,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乔振东表情复杂地看着韩非,叹道,“唉,现在我还有点能力帮你,以后离开安氏集团就不可能了。” 韩非更加难受了,很想把那块炭火掏出来还给乔振东,可是想到韩彪要坐牢,他的手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伸到屁股后面去,只能低下头吃饭不敢看乔振东那带着期盼的目光。 乔振东不再说什么,两人各自吃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这时韩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忙掏出来看了看显示屏,慌忙按下接听键。 是张建辉打来的,他告诉韩非他又找了雷克萨斯的车主,好话说了一箩筐,车主才勉强同意不要韩彪负责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以及营养费了,只要给他买辆新车就行了。张建辉还说他有个同事的老婆在一家车行做销售,可以给个最好的折扣,那样又能减免一些钱,他能帮的就是这么多了。 这样的结果韩非已经很满意了,那个车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没趁机狮子大开口已经阿弥陀佛了。跟张建辉千恩万谢后挂了电话,韩非告诉乔振东电话内容,乔振东笑笑说那好,我还可以省几万块,韩非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办法?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还不愿帮乔振东,他岂不是太不够哥们了?可是,帮了兄弟却昧了良心,这让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安心然?再说,万一这事穿帮了,他就是犯了强奸罪,那可是要坐牢的。 心中激烈挣扎着,饭是再也吃不下了,韩非端起酒杯就一口喝干了,又拿起酒瓶蓄满,一杯接着一杯喝开了。 乔振东也不拦他,跟着一起喝,不过多久,两人就喝了八九瓶啤酒,都有些上头了。借着酒劲,韩非说道:“老乔,不是兄弟多虑,你可要想好了,那事如果被心然知道了,你和我都会完蛋。” 乔振东一愣,随即就笑了,韩非这话就表示他已经同意帮忙了,他放下酒杯,压低嗓音说道:“你是医生,只要想办法让她睡熟了,她就不会知道了。” 韩非瞪着他,张嘴就大笑起来,以至于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正文 第七章 黑夜中的罪恶 两天后,韩非休息,约了张建辉和车主去车行买车,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让车主买到了合意的车。再对着那车主一顿赔礼道歉,这事才算了结。 回到家,韩非算了一下帐,一共花了三十八万三千八百三十八元,这数字让韩非无语之极,恼怒之下又揪住韩彪狠狠地骂了一通。 第二天,韩非从银行里取了三万块存进了乔振东给他的那张银行卡,约了乔振东出来把卡还给了他,说剩下的三十五万他会连本带利分期慢慢还。 乔振东接过银行卡,一手拍到韩非肩上,“行了吧你,那钱就不用还了,只要帮我把那事做成就行了!” 韩非就知道乔振东会这样说,他的脸一沉,不高兴了,“如果不要我还钱我就不帮你了,你找别人去吧!” “得得,我收回那话还不行吗?”乔振东忙赔笑道:“咱们是好兄弟,你就别跟我说利息,啥时候有钱啥时候还,就三十五万,多一分我也不要,这总可以吧!” 接着乔振东又叮嘱他要他尽快在医院里弄几片安眠药,一个星期之后就是安心然的排卵期,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把这事办妥,免得又要拖后一个月,他实在是怕安国兴随时撤掉他这个总经理的职位。 韩非板着脸嗯了一声,心里只觉得堵得慌,此时他的感觉就是已经上了乔振东的贼船,想下都下不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听他摆布。 乔振东忽然又提到一个问题,“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这两天你也去检查一下,看看你的功能怎样。” 韩非差点没被嘴里的那口啤酒给呛死,好容易缓过劲之后他没好气地瞪着乔振东,“我如果想当爹,我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还是韩非上大学的时候发生的事,一个学姐看上了他,结束了他用右手奋战的时代。然后因为一时大意,学姐怀孕了,没办法只好做了人流,两人的关系也跟着宣告结束。 “你得了吧,那样的女孩,保不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的爹是谁,我看你还是去验一下保险,免得那啥。”乔振东坚持。 韩非明白他是担心万一自己也有问题,他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真的亏大了,只好听他的吩咐去做了检查。当然,结果很正常。 过了两天,韩非借口说最近总是失眠,找了一个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内科医生帮他开了一些安定片,然后又查了一下资料,确定少量的安眠药在女人受孕前服用对孩子的影响不会太大,这才放心把药交给了乔振东。 四天之后,韩非接到了乔振东的电话,要他晚上十二点准时去他家。 “那个……老乔,我……我能不能不干了?”这几天韩非的脑子一直在做斗争,白天上班的时候还好点,他可以把思想都集中在工作上,不去想那件事,可是到了晚上,良知和欲望两个小人又从他的心里跳出来,在他耳边激烈地战斗,让他整夜整夜不得安睡。现在,乔振东的电话就像是即将开战的号角,催促着他冲向战场,勇往直前。而他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起了恐惧之心,想要打退堂鼓了。 “你发什么神经?给我放松点,按时过来。”乔振东的声音里满是不耐和恼怒,和当初哀求韩非帮忙时那种低三下气的语气完全两样,他很清楚韩非的性格,只要是答应了他的事,绝对不会反悔。现在韩非之所以说出这种话,不过是因为要上战场的恐惧心理在作祟罢了,根本就不用当真。 夜幕降临,韩非站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太阳下山的地方,不住地咒骂着老天爷:时间为什么不可以停驻?和乔振东约定的那个恐怖的时刻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来临? 然而,无论他怎样诅咒,时针依旧不停歇地移动着,韩非紧张得不敢骑摩托,打了个车向目的地赶去。    离乔振东家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韩非要司机停下了车子,他下车慢慢走过去。乔振东说了,让他来的时候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一切都要静悄悄地进行。韩非当然明白,凡是见不得光的勾当,都喜欢选择在黑夜中进行,并且还要避免发出声响防止被人发现。 抬头看看天空,乌沉沉的没有星光也没有明月,正是绝好的杀人夜!韩非缩了缩脖子,努力把泛起的鸡皮疙瘩收回去,摸出了裤兜里的手机。 “喂,我……到了!”韩非觉得自己的声音嘶哑无力,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发出来的呻吟,他知道那是因为深深的紧张和恐惧造成的。 乔振东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听不出他的心情如何,不过韩非可以猜到,他不会比自己好多少,说不定会更加紧张,因为他才是这件事的主谋,自己不过是帮凶。 沉重的不锈钢雕花大门打开了,饶是乔振东的动作刻意保持轻巧,大门还是发出了声响,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韩非的心跳了跳,在乔振东的手势中闪了进去。 正文 第八章 韩非,你是个畜生 路灯下,乔振东的神情肃穆,他伸出手,低声说道:“把你的钱包和手机给我。” 韩非依言递上钱包和手机,知道乔振东是为了让他一会儿办事时不会因为慌乱而把这些东西给遗落在现场。 然后乔振东的目光又落在他的脚上,说道:“把鞋子脱了,一会儿出来再穿。” 韩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为了防止走路时发出声音,并且也是为了方便上床。 想到上床,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以至于解鞋带时双手都有些发抖。 “你自己上楼去,二楼右手边第一间。她已经睡着了。”走到一楼客厅,乔振东停下脚步,指了指楼梯,低声对跟在后面的韩非说道。 韩非犹豫了一下,刚想要乔振东带他上去,乔振东却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他只好把张开的嘴合上,硬着头皮向楼上走去。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韩非开始冒汗,胸口憋闷,心跳急促。踏上楼梯,他伸手抓住扶手,不过是短短的十几级楼梯,却花了好几分钟才爬上去,到了卧室门口,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的双腿开始打颤。明知道屋子里面的大床上,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在等着他去享用,可以满足他这些年深藏在心底的欲望,他却没有半点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 很想转身跑下楼去,离开这个充满了诱惑和恐惧的地方,然而,他不能,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明知道前面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屋子里亮着柔和的灯光,勾勒出安心然美丽的睡姿 韩非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在床前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像是被两条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着,紧紧地系在床上那睡美人身上。 她侧卧着,一头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却遮不住那脖颈下的一片春光。睡裙松松挂在她身上,一边丰腴的雪峰露了出来,细小嫩红的顶端像是镶在名贵玉器上的猫儿眼,调皮地从睡衣领口探出头来,诱惑着韩非的眼,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韩非咽了一下口水,胸部急促地起伏着,目光从安心然那坚挺的双峰上移至纤细的腰肢,再掠过浑圆的臀部,落到那一双修长的玉腿上。 他咬了咬牙,一步跨到床头,爬上床去。 怕惊醒了安心然,韩非侧身躺在她身边,轻轻地将遮住她脸上的秀发拨开,露出她秀丽的面容。 也许是正做着好梦,安心然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像是在向他发出邀请。 韩非痴痴看着她,低下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安心然的身子动了动,从侧卧变成仰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醒过来。 韩非慌忙抬起头,见她没有清醒的迹象,不由松了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把她的睡裙解开。 此时安心然正在做着好梦。 梦里,她的愿望实现了,乔振东高兴地抱着她,用力在她脸上亲吻着。然后,那火热的吻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脖子,又移到她的胸口,把她压抑了许久的激情撩拨起来,让她浑身都如过电般酥麻。 在他的爱抚下,她低吟着,喘息着,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想不到熟睡中的安心然会那么配合地抱住自己,韩非的眼里露出一丝惊喜,手下的动作变得粗鲁起来,俯身压了下去。 …… 夜色更加深沉,别墅一楼大厅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韩非从里面闪出来,几步冲下阶梯,顺着花园的小径向大门跑去。 一路上,他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着,连头都不敢回。跑到大门前,他的脚踢到了一样东西,慌忙低头看去,那是他来的时候脱下的鞋子,鞋子旁边还放着他的手机和钱包。他飞快地套上鞋子拾起手机和钱包,腾出一只手去摸大门锁。开门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厉害,扭了半天才把锁打开,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一直跑到山脚下,韩非才在一处路牌下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呼直喘气。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色青白,目光散乱,就像迷失在黑夜中的孩子一般孤苦无助。汗珠不停地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淌,灰白色的棉布T恤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打得湿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韩非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喘了几口大气,才把呼吸慢慢平息下来。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把他整个人都吓得惊跳起来,看看空荡荡的四周,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慌忙掏出来,他看了看显示屏,眼里现出一丝痛楚,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韩非,谢谢你!” 韩非眼里的那丝痛楚更甚,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终于,手机掉了下来,滑落在他的身旁,他猛地抱住脑袋,对着黑沉沉的天空嘶声喊道:“韩非,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 正文 第九章 怀孕了 从乔振东家回来的第二天,韩非就生病了。发烧呕吐,腹痛腹泻,并且浑身上下都酸疼无比。跟他相熟的那个内科医生说他是患了重感冒,建议他休息几天韩非清楚,他不仅仅是身体有病,做了那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其实心病更厉害。以这样的状态去上班肯定会出差错,于是听取了内科医生的建议,请假在家休假。   身心的重创让韩非每天都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生气,好在他生病的这些天韩彪表现得还不错,每天呆在家里没有出去鬼混,并且还学着做饭搞卫生,非常用心地照顾他,这让他的心里有了一点点的安慰。 几天之后,韩非的感冒好了,可是精神状态却还是很差,整个人也变得消沉了许多,无论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 此时的他不仅仅在懊悔,还非常担忧,生怕会有东窗事发的那天,如果安心然知道那天晚上跟她上床的那个人不是她的老公,而是他这个一向被她当做好兄弟的阿非,以她那种外柔内刚的个性,她一定会拿把菜刀把他卸成八大件,丢进大江里去喂鱼! 他不知道那天他走了之后,乔振东是怎么做的,虽然那天安心然服下了安眠药,可是等她醒来之后,还是会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知道跟人欢爱过。乔振东也许会告诉她,在她熟睡之后他跟她做了爱,然后故意笑话她睡得那么沉,居然可以闭着眼睛一边睡觉一边享受。 这些天乔振东也没有打过电话给他,好几次韩非都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看看安心然有没有怀疑,也想问一下他下种是否成功。他曾经想过,万一这次安心然没能怀孕,不知乔振东还会不会要他再去跟安心然做一次,不达目的不甘心。如果是那样,他还会去吗? 想到这个问题,他非常纠结,既希望安心然能够怀孕,就此让乔振东如愿,他也就算完成使命,又希望这回不能成功,乔振东又会要他再去帮一次忙,那样他又可以再跟心上人亲近一回。这个时候,欲望战胜了良知,他的心是邪恶的,是被对安心然的渴望迷失了心智。然而当他眼前浮现出安心然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睛时,他又为自己有如此肮脏的思想而感到痛心疾首。 时间就在韩非患得患失的情绪下流逝,二十天后,乔振东带来安心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下午,韩非正把脑袋贴近显微镜眯着一只眼睛认真数着玻片上尿液里面的细胞数,同事杨文亮在他身后喊了一声韩非,乔老板找你! 韩非扶着显微镜的手一紧,赶紧回过头。 玻璃窗外,乔振东和安心然正跟杨文亮打着招呼。乔振东的脸上是礼貌而牵强的笑容,而安心然则一脸的兴奋,那双闪亮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她一只手拿着一张化验单,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一次性尿杯,在杨文亮的示意下,她把尿杯从窗口递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的托盘里。 看着那个尿杯,韩非的心狂跳起来。这个时候安心然突然来化验小便,肯定是跟怀孕有关。 急忙站起身走过去,韩非对杨文亮说了一句让我来吧,就接过了安心然手里的化验单。 “阿非,昨晚我自己买了验孕棒验了一下,是两条红线,不过我不放心,还是再来你们医院检查一下。”安心然的笑容像春花般灿烂,一贯轻柔的声音也因为兴奋而响亮起来,可见她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是吗?那八成就是了,恭喜啊!”韩非强笑着看向乔振东,后者正冷冷地看着他,刚才对着杨文亮摆出来的那个礼貌性的微笑已经消失殆尽。 韩非很能理解乔振东此时的心情,他的这种态度实在是太正常了。带着老婆来检查是不是怀孕了,这本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可是,那下种的却另有其人,这个中滋味,韩非不用亲身体会,也知道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心里就充满了歉意,尽管那并不是自己的错,韩非也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乔振东,急忙低下头去拿试剂,不敢再看那两道如冰箭般的目光。 几分钟以后,结果出来了,试剂上很明显的两道红杠,安心然的确是怀孕了。 正文 第十章 撞车 写结果的时候,韩非的手有些抖,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那孩子是他的,他就要做爸爸了。可是,这辈子他就只能隐藏在角落里,不能跟孩子相认。心里没有半点要做爸爸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不安和浓浓的悲哀。 拿着化验单走出化验室,韩非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把化验单递给迎上来的安心然,说了一句恭喜嫂子。 看着安心然拿着化验单高兴地跳起来抱住乔振东的手臂,那种憋闷的感觉又来了。韩非知道,这种感觉会一直阴魂不散的永远跟着他,一生一世。 “阿非,谢谢你了,今晚有空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庆祝一下!”安心然的眉梢眼底都溢满了幸福,难怪都说孕妇是最美的,此时的安心然的确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动人。 韩非刚想拒绝,乔振东却开口了,“去吧,这段时间总是麻烦你,早该请你吃顿饭了!” 他刻意把麻烦两个字说得很重,似乎在提醒着韩非:你是这件事的大功臣! 韩非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更加不想去了,谁知乔振东又说道:“正好心然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择日不如撞日,心然你现在就打电话给美娜说一下。” 说着他看向安心然,示意她马上打电话。 “好啊好啊,我这就打给她。”安心然娇笑着,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就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这是什么状况?相亲吗?韩非有些疑惑地看着乔振东,问道:“怎么突然想着给我介绍女朋友了?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前些天心然的一个远房表妹从美国留学回来,心然觉得你们很登对,就想把她介绍给你。”乔振东那张冰冷的脸稍稍有了点温度,嘴角也扯出一丝笑容,连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海龟?”韩非吃了一惊,“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啊,还是不要了吧!” 乔振东像是玩变脸一般,脸色又沉了下去,“韩大医生你不用那么谦虚,海归又怎样?还不是女人?怎么就看不上了?再说见一面又不会少了你一根毛,你怕啥?何况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正正经经找个人安顿下来了,省得一个人孤单寂寞就会胡思乱想。” “那……好吧!”乔振东最后这句话很明显是意有所指,韩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想再听他阴阳怪气地唠叨,只好答应下来。 这时安心然已经打好电话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我跟美娜说好了,晚上在香格里拉酒店吃饭,等会儿我们订好包厢再告诉你。” “香格里拉?”韩非忍不住咂舌,那可是全城数一数二的高级餐厅,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安心然一边把手机放回包包一边笑道:“这么高兴的事当然要找个好地方庆祝,再说美娜是喝洋墨水的,一般的小地方我还真不好意思请她去呢!” 这话让韩非觉得自己顷刻矮了三分,看来今晚他去亮个相就可以了,那个喝着洋墨水只在高级餐厅吃饭的海龟美女绝对不会看上他这个穷小子。好在他原本也没有那个心去结识什么女孩子,特别是在今天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日子里。 乔振东夫妇走后,韩非一直都心不在焉,安心然那张满是欣喜的笑脸和乔振东那如冰刀般森然的目光一直在他脑海中闪现,弄得他根本没有办法再好好工作。想到今天没人休息,病人也不算太多,他就算是临时溜号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加上主任正好不在,不会有人对他吹胡子瞪眼,他就跟杨文亮打了声招呼,借口说头疼,躲进病理室去休息。 趴在病理室那张办公桌上,韩非心潮起伏。按理说,他现在已经把好友交托给他的任务完成了,应该感到高兴,感到如释重负才对,为什么他却没有半点放松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般恐惧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再理会任何事,也不再见任何人。然而,今天晚上的那个所谓的相亲宴他必须要去,这是绝对无法躲避的,不然乔振东又会用那两把冰刀在他身上捅出千万个血窟窿。 乔振东的心思他非常明白,这么急火火地想要给他找女人,就是怕他对安心然起邪念,毕竟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并且还有了孩子,尽管那孩子永远都不会跟他姓韩。 快下班的时候,韩非收到了乔振东发来的信息,上面写了晚饭时间以及包厢名字,后面还有一句早点来,别让美女等你。 看着信息,韩非心里很不是滋味,乔振东找他从来都是直接打电话说事,根本不会发信息,今天突然改了习惯,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接下来韩非的心情更加烦闷,在病理室也呆不下了,只好起身出去跟杨文亮说了一声,就脱去工作服提前走人。他要找个地方去舒缓一下心中紧张又郁闷的情绪,否则他难保不会把病理室那些标本都给扫落在地。 骑上摩托在街上毫无目的地飞驰,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夏日的燥热,不但吹不去韩非心中的抑郁,反而让他的脑子更加凌乱。 开车的时候最忌心情浮躁,何况韩非的眼睛被午后依旧猛烈的阳光照得有些发花,在一个转弯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在他前方响起,他条件反射地捏下手刹,却依然迟了一步,摩托车的前轮撞到了一个物体,惯性让他的身体猛烈往前一扑,车子失去了控制,“砰”地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双腿传来一阵剧痛,摩托车笨重的车身压在韩非下半身上,一时半会儿他居然没能爬起来,这让他的心一阵恐惧,不会是腿断了吧? “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一个娇脆的女声,声音里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