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玉镜入梦垂死冲喜   顾辰欣简直恨死了皇太极,恨得咬牙切齿,恨得不共戴天!就是因为这个人,让父母和男友秦琅齐齐玩失踪,赶去什么沈阳寻求最新证明。   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给忘记了!   看着气鼓鼓坐在玥琅古董店里的辰欣,秦玥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跟个三百年前的古人较什么劲儿啊?”   顾辰欣剜了秦玥一眼,“秦老板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信不信我把你店里的古董都给打碎了?”   “得,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秦玥起身准备出去,回头嘱咐了一句“欣欣,帮哥哥看下店,另外,黄色锦缎盒里的东西千万别动。那可是刚送来的皇太极遗物——青玉古镜!”   秦玥的身影刚不见,辰欣就带着余怒打开了这个黄色锦缎盒。但见一柄散发出淡青色的玉琢镜子,静静的躺在里面。   “真是奇怪,这玉镜又不能照出人像,有什么用呢?”辰欣在手里把玩一番,翻转过来,看见背面刻着的字“玉镜入梦,幻影幻形”,下面还有数行弯弯曲曲的蝌蚪一样的小字,一个也不认得。   辰欣哼了一声,“你这古镜,一点用也没有,还故作玄虚。你果然能够入梦,就让我梦见皇太极,看我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也好报仇雪恨!”   突然玉镜强光一闪,辰欣觉得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从一阵长长的昏迷中醒来,辰欣只觉得头痛的厉害,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四周打量了一番,心里突突的狂跳了起来,天啊,自己该不是真的入梦了吧。   视线所及之地,皆是古香古色的,格子木窗棂,糊着纸,房间里摆放着厚重沉实的木头家具,样子古板的很,上面还摆放着各样的瓷器,对面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副字画,虽然离得远看不大清楚,却真的与平时所处的环境迥然不同,难道自己真的是在做梦,玉镜真的能让自己入梦了?   在梦里,她似乎见到了这样的画面。   本书是记载耶稣基督的启示。上帝给他这启示,要他把短期内必定发生的事指示给上帝的仆人们。基督差遣天使向他的仆人约翰显示这些事,   约翰就把所看见的告诉大家,为上帝的信息和耶稣基督所启示的真理作见证。读这本书的人多么有福啊!听见这预言并遵守书中所记载的人多么有福啊!因为这一切事实现的日子快要到了。   向七教会问安我——约翰写信给亚细亚省的七个教会:愿那位昔在、今在、将来永在的上帝,以及他宝座前的七个灵,和那忠诚的见证者、首先从死里复活、作地上诸王统治者的耶稣基督,赐恩典、平安给你们!他爱我们,为我们牺牲流血,从罪中把我们释放了出来,   使我们成为祭司的国度,来事奉他的父上帝。愿荣耀和权能归于耶稣基督,世世无穷!阿们。看哪,他驾着云来了!每一个人都要看见他,连枪刺他的那些人也要看见他。他来的时候,地上万民要为他悲伤痛哭。这事必然发生!阿们。昔在、今在、将来永在的主——全能的上帝说:“我是阿尔法,就是开始,是亚米茄,就是终结。”   基督向约翰显现。我是约翰——你们的弟兄。我在耶稣里跟你们分担患难,一同忍耐,也要分享他的主权。为了传扬上帝的道和耶稣所启示的真理,我曾被囚禁在名叫拔摩的海岛上。   有一个主日,圣灵支配着我,我听见了一个大声音,好像吹号的响声,在我背后向我说:“把你所看见的写下来,然后把这书卷寄给以弗所、士每拿、别迦摩、推雅推喇、撒狄、非拉铁非、老底嘉七个教会。我转身要看谁在向我说话,我看见了七个金灯台。灯台中间有一位像人子的,站在那里,身上穿着垂到脚跟的长袍,胸前系着金带。他的头发像雪,也像羊毛一样的洁白;他的眼睛像火焰那样闪耀;他的脚像经过锻练又擦亮了的铜那样明亮;他的声音彷佛大瀑布的响声。他右手拿着七颗星,口中吐出一把双刃锋利的剑;他的脸像正午的阳光。我一看见他,就仆倒在他脚前,像死人一般。他用右手按着我,说:“不要怕!我是开始,也是终结。我是永存者!我曾经死过,现在活着,而且要永远活着。我掌握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你要把所看见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要发生的事,都写下来。你所看见、在我右手中的七颗星和七个金灯台所象征的奥秘是这样的:七颗星是七个教会的天使;七个灯台就是七个教会。”   接着,我得到另一个异象,看见天上有开着的门。我从前听见的那好像吹号的声音又对我说:“你上这里来,我要指示你以后必定发生的事。”立刻,圣灵支配着我。我看见天上有一个宝座;有一位坐在宝座上。他的面貌像碧玉和红玉髓一样闪耀。宝座四周有彩虹围绕着,颜色像翡翠。宝座周围有二十四个座位,上面坐着二十四个长老,身上穿着白袍,头上戴着金冠。从宝座发出闪电、响声,和雷轰。有七枝点燃着的火把在宝座前;那就是上帝的七个灵。宝座前有一片像水晶一样光洁的玻璃海。宝座的四边有四个活物,前后都长满了眼睛。第一个活物像狮子;第二个像小牛;第三个有一副人的脸孔;第四个像飞鹰。那四个活物,每一个都有六只翅膀,里面外面都长满了眼睛。他们日夜不停地唱着:圣哉!圣哉!圣哉!主——全能的上帝,昔在,今在,将来永在!四个活物唱着荣耀、尊贵、感谢的歌,献给坐在宝座上、永远活着的那一位。这时候,二十四个长老俯伏敬拜坐在宝座上、永远活着的那一位。他们把自己的冠冕放在宝座前,说:“我们的主,我们的上帝!你配接受荣耀、尊贵,和权能。你创造了万物;万物被造、得以生存,全凭你的旨意。” 正文 第2章欲擒故纵静雅退婚   辰欣眼角扫到床榻边有个梳着发鬏的女孩子,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正在打盹,头一下一下的点着,好似小鸡啄米一样,看着怪可笑。顺势扫了一下她身上的穿着打扮,从样式上来看,颇像旗装,辰欣心中先是高兴的开了花,真想马上起来转几个圈,再好好的嚎上几嗓子。这个梦还真不错,是在清朝,等下问问她知不知道皇太极在哪里,自己先去揍他一顿,然后好回去跟家里的那三个疯子炫耀一番。   辰欣正在暗自高兴,突然听见木门的吱呀声,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她马上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一个威严的男人的声音“喜儿!”   辰欣心里想到,原来这丫头叫做喜儿,还真不是个好名字,跟杨白劳的女儿一个名字,八成也是个买来的苦命丫头。   喜儿兀自打盹,听闻这声厉喝,陡然醒来,噗通一声从床沿下跌下来,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贝勒爷赎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头碰在地上通通响,听的辰欣心里老大的不忍。   “哼,这次就先饶了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一次,就交给福晋处置,出去吧!”来人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冷漠凌厉。   喜儿低着头匆匆而去,顺带掩上了门。   辰欣心想这个恶人是谁,把眼睛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只见来人身材修长,略显单薄,身着素袍,腰间不过只一块玉佩,淡雅素净。头戴凉帽,肤色微黑,浓黑眉毛,一双眼睛虽小却精光四射,鼻梁直挺,嘴唇薄薄的抿得很紧。下巴仿佛刀刻一般,有棱有角,颇有些硬汉味道。   只见他轻轻的来到床沿前,伸出大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掌很温暖,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原来手腕处带了一串黑色檀香珠链。幽幽的香,香的辰欣的鼻子痒痒的,赶紧忍住。   来人看了看辰欣的脸色,坐定身子,紧闭双眼开始诵经“今有信男爱新觉罗胤禛,诚心祈祷,望上天大慈大悲,让静雅早日醒转过来……”   辰欣听闻之后,心里吃了一惊,怎么这里不是皇太极年代?转瞬一想,不由得暗骂一声,这破玉镜,只怕也是道行不深,可是坑苦了自己。爱新觉罗胤禛,传说之中最最残暴无情冷血君王,这可真是个噩梦!   纵然呢喃的诵经声,却也压制不住辰欣内心的波涛汹涌,震惊还有失望。   末了,胤禛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从炕沿桌子上的小碗里抹了些东西,照着辰欣的脑门子一贴,然后走了。   辰欣觉得脑门子凉凉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里虽然好奇却摄于胤禛的气场不敢睁开眼睛,微微的眼缝中瞧见他离去了,这才睁开眼睛,伸出手从额头上把这东西拿了下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一张——朱砂黄符。   黄符上画着龙飞凤舞的朱红色鬼画符,似乎还散发着腥甜,辰欣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突然又感觉出那一片冰冰凉来,赶紧用手抹了抹,还好还好,是一坨子浆糊,辰欣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是浆糊,电视剧里往人脸上贴黄符用的可是口水,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辰欣不禁拍了拍胸口,这才发现,自己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掀开被窝瞧了瞧,这身衣服有点眼熟,像是什么,绞尽脑汁之后,辰欣终于眼睛一亮,想起来了——新娘子的喜服。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辰欣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事情可真是有意思,嘿嘿一乐之后,辰欣用手指蘸取了黄符上的朱砂,把自己脸上抹了个满堂彩,然后把黄符平整的盖在脸上,等待着喜儿的到来。   过了良久,门再一次的被推开了,这次的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辰欣听出来了。   “喜儿姐姐,如今多长时间了?”一个陌生的小丫头的声音。   “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吧!”喜儿说道,“鱼儿,咱们两个去看看格格吧,顺便把符请下来。”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来到辰欣面前,先是念了几句‘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然后揭开了辰欣脸上的黄符。   顿时房间内一阵出奇的安静,喜儿手持黄符,与鱼儿呆立在床前,看着炕上的人,雪白的脸上涂得乱七八糟。   “格格,格格,这是怎么了?”鱼儿颤抖的声音,辰欣似乎听到了她喉间那艰涩的吞口水声音。   “我,我也不,不知道啊!”喜儿也镇定不下来。   辰欣突然猛地睁开眼睛,腾地坐起来,伸出身着喜服的双臂,钳住了两人的脖子。   “啊啊啊”两个小丫头闭了眼睛没命的喊叫,尖利的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   听见屋外传来的嘈杂之声,辰欣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在被窝里笑得打跌。咯咯的笑声,还有那冲着众人分外热情的表情把从外面冲进来的人吓得哇哇的又跑了出去。   喜儿和鱼儿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辰欣出现在四府,就是以这样的闹剧开了头。   首要一条,辰欣从此改名叫做乌拉那拉静雅。京城四贝勒府中嫡福晋的胞妹。这个身份倒是显贵,让静雅稍微化解了一点做错梦的遗憾。   将息着养了一段日子,静雅在对鱼儿和喜儿的不断盘问之中,逐渐摸清楚了处境所在,并且大致熟悉了当下的衣食住行等一诸问题。   阳光明媚的人间四月天,静雅自然闲不住,纵然喜儿和鱼儿百般劝阻她在屋内多歇息,可是天性爱动的她还是瞅了个空子偷偷的溜去花园玩耍了。   静雅把两个胖胖的枕头塞在被子里只说自己要睡觉,就轻而易举的糊弄了两个笨丫头。   正在花丛中流连忘返的静雅,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事,正当她低头去嗅一朵娇艳花朵的时候,听闻了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呦,静雅格格今天可真是好兴致呀。”   静雅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娇柔貌美的女子,手执着香帕在腮边扇风,不无揶揄的说道。   这个人她见过,就是老四的侧福晋——李金琼嘛,听鱼儿说她可是老四最宠幸的女人,地位仅次于四福晋——乌拉那拉静淑,自己的同胞姐姐。   静雅不由得觉得很好笑,还是不伦不类的打了个招呼“李姐姐好。”   “怎么病了一场,连规矩都不懂了?”李金琼有些不依不饶的。   静雅哦了一声,想起来了,要行礼的,不禁福了福身子“李姐姐吉祥。”   一会子功夫过去了,却没有听到让起身的话,静雅不禁诧异的抬头看去,却见李氏在拨弄着花儿。   蹲的人腿都酸了,静雅自个儿站直了身子。   “我有说让你起来吗?”李氏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么李姐姐到了最后是不是还得让静雅起身?”   “那个当然,没个让你一直行礼!”李氏自然答道。   “早起身晚起身不是都要起身,静雅不如先起来了。”静雅丝毫不在意。   “你……”突然李氏又是一声冷笑,上下打量了一下静雅“怪不得贝勒爷一直推脱。”   “推脱什么啊?”静雅觉得很纳闷,这里的人说个话都是只说半截子,让自己猜个没完没了,半天都着不了道。   李氏一摆手,身后的小丫头低头退得远远的。 正文 第3章这个女人挺好玩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李氏凑近了静雅,压低声音说道,“你可是一心倾慕贝勒爷的,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要不是你为了救弘晖落下水生病,弥留之际大着胆子向贝勒爷表露心迹,你当真以为他会愿意娶你吗?”   接着又是一声冷笑“不过是照着福晋的面子,答应了给你冲冲喜吧。”   这番话静雅听明白了,怪不得当初发现自己醒来的时候身着喜服,原来是为了冲喜。   静雅心里暗自好笑,就老四那个样子,黑乎乎的一块放多了酱油的猪扒也有人抢,真当自己饥不择食呀。   静雅顿时觉得李金琼这个女人挺好玩的,吃醋,打小报告,撒娇撒痴几乎占全了,难怪讨人喜欢。   “李姐姐怎么知道贝勒爷不喜欢静雅?”静雅戏谑的说道,“说不定他对静雅可是一往情深。”   “得了吧!”李氏撇撇嘴“贝勒爷果真是喜欢的话,就不会跟十三那个毛小子把你推来推去,最后还要猜拳决定了。十三那个混小子,仗着自己划拳好,愣是拒绝了这门亲事。”   哈哈,静雅心里笑了几声,立马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念头,见见十三,见见这个猜拳来拒绝自己的男人。   “你笑什么?”李氏没好气的说:“很好笑吗?”   “当然了”静雅继续笑着“静雅只要想到不久的日子就要嫁给贝勒爷,洞房花烛,恩恩爱爱,不知道多开心多惬意。”   “你,你……”李氏一听,果然是气的蛾眉倒竖,杏目圆睁“好不害臊”一跺脚,就走了。   看着李氏气鼓鼓,一扭一扭远去的身影,静雅又笑了笑,觉得现如今的生活,有人斗嘴也不错。   “静雅!”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声音,静雅转过身来,调皮的吐吐舌头“姐姐”然后扑上去,一头扎在了四福晋的怀里。   “李氏那小蹄子可是刚刚给你气受了?”四福晋一边摸着静雅在胸前拱来拱去的脑袋一边问道。   “噢,那倒没有。”静雅站直了身子,也许是因为身体里残存的意识,静雅对四福晋格外的亲昵“她只是说四贝勒根本就不喜欢我。”   听闻此言,四福晋的眼圈红了,有些哽咽“咱们姐妹俩,都是一样的苦命。”   “姐姐此话怎讲?”   四福晋叹了一口气“本想着成了亲嫁给贝勒爷,从此就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夫妻恩爱的,岂料贝勒爷始终淡淡的,倒是疼爱李金琼那个小蹄子疼的紧。”   “可是,姐姐不是嫡福晋吗?”静雅好奇的问道,“比李氏的侧福晋不是高贵多了吗?”   四福晋的眼圈更红了,两粒珍珠一样的眼泪滚落下来“地位尊贵又如何,贝勒爷不喜欢,什么都是枉然。”   静雅纳了闷“既然贝勒爷不喜欢姐姐,那姐姐为何不跟他离婚?”   “离婚?何谓离婚?”   “就是不跟他过了,休了他。”静雅想了想,转了一个词。   四福晋一闻此言,赶紧拿香帕捂住了静雅的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妹妹不可贸然说话,小心被人听了去,遭到惩罚。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况且是皇上指婚的,莫要连累了家族。”   手帕子捂得有点紧,香味又太浓烈,静雅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呜呜着晃脑袋。   四福晋这才拿开手“妹妹好生再养几天,姐姐挑个好日子,必然劝说贝勒爷纳妹妹为侧福晋,也好与姐姐在府中相互帮扶,守望相助。”   静雅哦了一声,突然问道,“姐姐,这算不算的上是政治婚姻?”   四福晋呆了一呆,有些为难这个问题,末了看着静雅说:“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静雅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李氏说过贝勒爷不喜欢静雅,那么静雅如果嫁给他,岂不是也同姐姐一样难过吗?”   四福晋有些迟疑,不料想静雅说出这样的话来“妹妹不是病重时说过喜欢贝勒爷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啦!”静雅无所谓的说:“那个时候病的糊涂了,所以才说喜欢他,如今病好了,看清楚原来他居然长成那么个样子,所以心里很后悔。”   四福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   静雅突然兴致勃勃的问道,“姐姐,十三什么时候来啊,静雅很想见见他。”   “你不想嫁给贝勒爷,莫非又想着十三了吗,那个小子更不好惹。”四福晋蹙着眉头说。   “那倒也不是,就是想会会他。”静雅有些摩拳擦掌。四福晋笑着答应了。   过了一日,静雅正在静心居里练瑜伽,势要改变自己的形象,鱼儿从院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格格,格格,十三阿哥来府中了。”   静雅收起白鹤亮翅的姿势,一摆下颌“走,看看去,头前带路。”   主仆二人去往前院,躲在那月亮门之后。   静雅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见老四身边多了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材挺拔修长,宽肩窄腰,胸肌发达,看样子发育的很不错。   脸庞也丰满些,剑眉星目,也是直挺鼻子,嘴唇丰润,看的静雅不由自主的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如此人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必然眼光极高,看不上自己乃是正常的。静雅对这具躯体十分的不满意,所以每天勤下功夫进行改造。   看完之后,静雅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对着鱼儿说道,“走,打道回静心居。”   坐定之后,静雅吩咐喜儿“过来,给本格格梳妆。”   喜儿啊了一声“格格,梳妆的事情一向都是鱼儿伺候着的,喜儿手笨,只是个粗使丫头,从未给格格梳过妆。”   “所以才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啊,速速给本格格梳妆打扮!”静雅佯怒。   喜儿只得上前来,给静雅梳洗打扮,一会扯痛了静雅的头发,一会把粉扑到了静雅的嘴里。   “哎,你还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八爪螃蟹!”静雅感叹了一声。   弄好之后,静雅往铜镜里瞧了一瞧,哎呦天啊,梳的不甚整齐的头发,两边各一个圆形发髻,还一大一小不对称。   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不均匀,两边的吊梢眉一边高一边低,胭脂太红,嘴唇也太红,眉毛涂得黑黑的,其丑无比。   鱼儿看了看静雅,小心翼翼的说:“格格,不如鱼儿重新给格格再画个妆容吧。”   “不用”静雅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去把本格格最不喜欢的衣服拿过来穿。”   “啊?”两人又是一声疑问“格格这是怎么了?”   “哪有那么多话,快去。”   静雅穿着一袭酱紫色带着碎红色小花的长袍,看上犹如一盘肉酱。在镜子前左顾右盼了一会,很是满意,点点头,一路上前往前厅而去,她要去会会老四和十三两个男人。   帘子掀开的一霎那,众人的目光被紧紧攫住,十三正在喝茶,不由得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   静雅施施然行了礼,看见李氏捂着帕子偷笑,心里明白的很。   “静雅,你怎么的如此打扮?”四福晋也诧异道,脸上有些微红“快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静雅提着裙角转了一个圈“怎么如此不好吗,可是静雅觉得这样美丽极了。”   然后凑到了老四的面前,身上那过浓的香粉味道熏得老四直皱眉头“是吗,贝勒爷?” 正文 第4章偷溜出府寻仙问道   “是挺美丽的”李氏开了口,语调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不知道静雅妹妹来这里有何事?”   静雅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装作纯真的样子“当然有事情了”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来“是来谈谈静雅的婚事的。”   此语一出,老四的脸顿时黑了起来,暗青一片。   十三偷眼瞧了瞧,暗自庆幸自己赢了那场猜拳。   内堂中一阵寂静,寂静的只回荡着静雅哧溜哧溜的喝茶声——茶太烫了。   “怎么样,考虑好日子没有?”静雅问道。   老四不答话,脸色也不好看,四福晋觉得脸上有些尴尬。   还是一片寂静。   “其实,不成亲也是可以的。”静雅吹了吹茶叶,慢悠悠的说。   “那要怎样?”李氏急切的问道。   “贝勒爷说了娶静雅又不想娶,静雅难免伤心,一伤心吧,这个精神就有点受损,如果贝勒爷愿意赔偿一些银子做精神损失费的话,也未尝不可。”静雅抬起头,给老四送了个秋波。   老四打了个激灵“你要多少钱?”   静雅愣住了,对啊,要多少钱,自己毫无经验,也不知道柴米什么价格。   思忖了半天,伸出一个手掌说:“五,五百两。”   老四一听,立马干脆利落的说道,“好,成交,阿琼,速去取五百两银票来。”   眼见老四答应的这么爽快,静雅立马后悔了,肯定是价码开的太低了,哎,年轻没经验啊,头一遭就吃了大亏。   取来了银票,静雅只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接过来一看,鬼画符一般,谁知道是不是五百两,招手叫来了鱼儿“给看看是不是真的五百两,别叫人坑蒙了咱们。”   鱼儿点算清楚,一百两一张的,确实是五百两“格格,是五百两,没错。”   静雅恩了一声“收起来吧。”   “慢着”李氏突然来了一句。   “又怎么啦?”静雅疑惑道。   “空口无凭的,难保他日静雅不会再来寻贝勒爷,不如立个字据,讲清楚的好。”   四福晋有些生气“贝勒爷,这似乎不大好。”   老四打量了一下静雅,点头说:“阿琼说的有道理,还是立个字据的好。”   四福晋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来,手指把帕子搅得越来越紧。   字据很快就利好了,静雅大大咧咧的上前去按了手印,问道,“这样是不是就完事了?”   老四看了看字据,点点头说:“恩,好了。”   “鱼儿,收拾包袱,咱们走。”   “雅儿你要去哪里?”四福晋有点想哭。   “回老家啊,婚都退了,留下来也没有意思了,是吧姐姐?”静雅心想有了银子,不出去玩玩才傻。   “你不能走,还得留在这里。”四福晋淡淡的说道,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啊?”静雅十分不解。   “前些日子你身子违和,已经错过了报名选秀的机会,如今身体好了,明年还得照常去。”四福晋心想,既然四贝勒不喜欢静雅,不如让她再去选秀碰碰运气。   “不去”静雅一挥手“明摆着没戏的事情,去了也白去。”   十三这个时候开了口“祖上有规矩,必须得选,不然是不能出嫁的。”   “说不定也难嫁出去”李氏捂着嘴偷笑。四福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李氏还是有几分忌惮。   静雅哦了一声,心想这可真俗,目前先应承下来再说吧。   接下来,嘿嘿,静雅心里一阵冷笑,不把这两个看不上自己的男人整的七荤八素的,自己就不叫做乌拉那拉静雅。   嘿嘿嘿……   鱼儿蹲在地上,一边给静雅洗脚,一边不解的问道,“格格好不容易才盼来贝勒爷松口,为何又亲口否决了这门婚事?”   静雅手捧着原静雅留下的手札“鱼儿,我问你,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是什么?”   鱼儿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十大酷刑?”   “不对”静雅摇摇头,指着手札说:“最厉害的那一招,叫做‘杀人诛心’法。”   “杀人诛心?鱼儿不明白。”   “通俗点来说,就是要让一个人伤心,处死他太便宜他了,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说慢慢的折磨他,让他痛苦到死才是最解恨的!”静雅解释道。   “哦”鱼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格格打算怎么办?”   “来日方长,我要慢慢的折磨他们。”静雅回答的干脆利落。   鱼儿又哦了一声,突然开心道,“格格,鱼儿全力支持你。”   有了银子,静雅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神算子占卜一下,看看自己怎么样才能从这个怎么也做不醒的梦中醒来。   四府庭深墙高的,犹如牢笼,静雅看着头顶四四方方一块天,问过喜儿之后,才知道原来府内女眷不得擅自出门。   这可如何是好?   转来转去的,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就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李卫,想必这个时候应该还是个不起眼的臭小子吧。   悄悄的问了喜儿,可有李卫这个人,喜儿说李卫没有,不过有个叫李福的,是四爷从大街上跟她一起买回来的,人可机灵了。   静雅心想不会是自己又记错了吧,明明有个李卫当官的!转念一想,管他呢,都姓李,应该也差不多。   静雅吩咐道,“把他给我叫过来。”   喜儿犹豫了一下,静雅疑惑的看着她。   “回格格的话,李福只是个门下小厮,没有身份地位进到这里。”   静雅想了想“假若我去跟姐姐去讨这个人,又如何?”   喜儿的眼睛闪亮了起来“格格,真的愿意去吗,那感情好。”   静雅心里明白了几分,筹划了一番,果然去回了四福晋讨了这个小厮过来。四福晋虽然觉得很奇怪,可是一个二门小厮又能如何,就遂了她的心愿。   人带到了,静雅一看不过是个黄毛臭小子,瘦巴巴,尖嘴猴腮的,只有一双眼睛倒是机灵,骨碌碌的转个不停。   不禁有点失望,心想这么个毛小子能行吗,靠得住吗。可是喜儿已经跪下谢恩了好几次了,只好作罢,吩咐他在张罗静心居的采办外务事情。   李福上前打个千道,“静雅格格有嘛事尽管吩咐,李福别的本事没有,跑腿的能耐还是有的,这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各样铺子是滚瓜烂熟。”   喜儿也帮腔道,“是啊,格格,李福可机灵了,记性又好,去过那里,见过什么,一准门清。”   静雅听说心里大喜,她正愁个这样的人来,忙道,“快快给我讲讲这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来。”   李福一看这下对上了劲,说的比评书的可是精彩多了。   连蒙带扯,添油加醋,直说的天花乱坠,把静雅和一众人都给忽悠住了。静雅心想,这三百年前的京城地界有这么好玩,三百年后出去逛逛街也没有见这么好玩的呀,该不是这小子蒙我吧。这个李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拿我当小傻瓜耍。   可是自己也没有出去过,还真是弄不清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能带我出去吗?”静雅终于说道了重点。   这下子,不管是李福还是喜儿还是其他的人全都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出去玩过,整天不是这个院子里,就是那个院子里,跟笼子里的小鸟没有什么区别,真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蓝天是什么样子!”静雅故意说的可怜巴巴的,想要讨取点同情。 正文 第5章误入八府被当刺客   果然,这些小奴才们都开始同情并且可怜起主子来,尽管穿着绫罗绸缎,吃着珍馐佳肴,可是终究不自由,有时候还真是不如穷苦贱命的人潇洒。   静雅看到好像有点效果了,追问“能出去吗,你这么聪明,肯定有法子。”   李福跪下说:“奴才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出去逛个街吗?”静雅有点小小的生气。想当年自己独身一人都能去外面旅游,这会子同着个人还不能出门去溜达溜达了。   “府里有府里的规矩,爷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奴才的皮不可。”   “怕什么,万事有我顶着,出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静雅豪放的拍拍胸脯,换来的却是李福质疑的眼神,这个小兔崽子,还敢怀疑自己。罢了罢了,现在是求人,静雅想到。   李福还是有些犹豫。   鱼儿小丫头凑近了静雅的耳朵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静雅听完之后,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喜儿退下。”   厅中只剩下静雅,鱼儿,李福三人。这个阵仗,搞的李福有点害怕。   “你小子,本格格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逐出四府,流落街头!”静雅故意装狠。   李福不停的叩头“格格大慈大悲,发发善心,不要跟奴才一般见识。”   “要是你听我的话,包你衣食无忧,还能讨得喜儿做老婆,你也知道,现如今贝勒爷身边的高进可是惦记着喜儿,孰轻孰重,你看着办。本格格只有一句话,我要出府。”   李福额头上的汗一粒粒的沁了出来,跪伏在地想了一通“奴才,奴才有办法了。”   翌日,李福带来一包衣服,是一身男装,这可真俗,静雅想到。   静雅吩咐了鱼儿和喜儿机灵的在院里候着,如果爷们来了,就说格格洗澡,在内屋里泡澡,他们总不能掀着帘子进去吧。   商议好后,两人偷摸的从后门出去了。   临行前,静雅要求带上了自己的包袱,本来想着带上银子出去好好逛逛,喜儿不许,还说什么一旦出去还不得把整条街的小玩意都买回来啊,这可漏眼了。无可奈何,只得空手上阵,静雅不死心的问道,“要是饿了怎么办?”   “那主子记得时辰,按点回来用膳吧。”   “那要是半路上就饿了?”静雅不依不饶。   喜儿包了一包点心过来给放在包里。   真是抠到家了,静雅长叹一声出了门。   京城果然很好玩,也许是在府中闷得太久了,所以出来格外的新鲜。   沿街道上不管是路边摆着的小摊还是林立的店铺,静雅一概不放过,有摊必看,有店必进,这样下来磨磨蹭蹭的,也费去了不少时间。李福嫌耗费的时间太长了,不由得着急起来,“公子,还是捡那要紧的看看吧!”   一句话提醒了静雅,对啊,自己是来求神问卜的,怎么就如此的浪荡起来了。问道“可有那算命先生?”   李福滴溜溜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墙角哪里有个老者,半眯着眼睛靠在墙根,长长的胡须,清癯面庞,倒是有几分道风仙骨的样子。怀里搂着一杆布幌子,写着‘章半仙’三个大字。李福心中大喜,扯了扯静雅的衣袖,“回格……公子的话,那里就有一个!”   静雅大喜,奔了过去,问道“先生可能求神问卜?”   章半仙微微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来者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不知公子可要求什么,问什么?”   “一面青玉古镜,上面雕刻着精美花纹,背后还有‘玉镜入梦,幻影幻形’八个字。”   章半仙合了眼睛,摇头晃脑了一番,“可寻到,只要机缘一到,自然寻得。俗话说青玉青玉,其实就是情欲的谐音。只要公子先找到情欲两字,再去寻找古镜,自然就可得了!”   静雅心里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当下踌躇了起来。   突然,李福哎呦了一声,静雅忙问“怎么了?”   “奴才刚刚好像看见个人影,有几分像是贝勒爷身边的芳桂姐姐。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主子?”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莫怕莫怕!”静雅安慰李福,然后转身欲走,却被章半仙扯住了衣袖,“公子还请付这算命之资。一两银子!”   李福掏了一两银子递过去,两人离去了。章半仙突然睁大眼睛,盯着静雅的背影仔细打量一番,捋了捋胡须,露出一抹微笑。   小厮全儿急急忙忙跑过来通报说两位爷回府了,让赶紧回去,两人这才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到了府后的小巷中,已经得知两位爷正在福晋院中说话,也许还并不知道静雅私逃出去的事情。   李福松了一口气,说是自己先回去,把后院门悄悄的开了,在里面候着。   他临走时嘱咐说,一定要牢记啊,出了小巷右手边的那座宅子,一盏茶时间为定。   等了一会,静雅觉得差不多了吧,这一盏茶的时间是多久,自己也没有个钟表,怎么知道,再说了每个人喝茶的时间还不一样,像是自己,两三口就喝完一盏茶了。   想毕,静雅到了后院门那里使劲推门,没想到那厚实笨重的木门一动也没动,静雅心想,难道李福被人发现了,扣起来了,所以不曾开的后门。   幸亏自己早有准备,静雅心中暗自庆幸,从包中掏出自己的飞虎爪,扔去了墙头上,准备攀墙。   这边厢李福刚刚收拾好了,却见四爷和十三爷到了,一进门就问“静雅在哪里?”   鱼儿和喜儿回说在屋里洗澡。   两人面面相觑“洗澡?怎么没人伺候着呀?”   喜儿怯生生的答道,“格格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从来不让奴婢们进去。”   两人只得等着,老四瞄了一眼李福这小猴子,发现他总是时不时的瞄向房子旁边,顿时心生疑窦。静雅平时里从不在大白天洗澡,怎么今日这么奇怪。   想毕闯进屋里,十三大惊,忙跟着过去,只见内屋确实摆着屏风,上面搭着衣服,看这样子像是在洗澡,两人正待退出去。   老四突道,“洗澡怎么没有声音,想必是睡着了,可别淹着了?”   十三一急,冲到了屏风之后,片刻出来“里面没人。”   屋外已经跪了一群人了。   “李福!”老四狠狠道。   李福凑了过来,跪在地上“回贝勒爷的话”然后就一五一十的把出去玩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然后说:“说好了一盏茶的时间主子从后院门悄悄进来的,现在许多功夫了也不见主子回来,不是有什么事情了吧?”   “你告诉说哪边是四府了吗?”   “告诉了,真真的,右手侧”李福突然惊呼一声“主子不会是左右不分了吧。”   两人相视一眼,抬腿走了出去。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八成是跑到了老八府中去了。   穿过一条街巷来到了相隔的八府中,门头小厮急忙通报,两人径直走向花园去,那里与墙相隔,挨着过巷的后门,希望静雅不要被人发现了当成刺客拿起来。   还未到就见老八几个坐在亭子边品茗,十三说道,“希望别被发现了。”   老四冷冷道,“不可能,已经知晓了。”   这边已经走到,几位弟弟已经起身问好,老四抬眼一扫,桌子上吃的七零八落的点心,还多出一个茶碗来,不是静雅又是谁,看来是没有被当成刺客拿着,那就更说明问题了,他们已经知晓了静雅的身份。   想毕心中郁结,坐下大喝一声“静雅,出来”就看见一个男子装束的人从假山后转身走出,嘻嘻一笑“四爷,十三爷你们也来啦。”   这边厢静雅等的不耐烦了,又怕李福已经露馅,遂开始行动。   从随身的刺绣斜跨包里取出飞虎爪,这个包包是吩咐了人缝制的。   静雅感叹古人真是没有意思,出去哪里也不带个包,那么多东西不是塞在袖子里就是塞在衣襟里,又咯得慌,又不保险,弄不好就掉了。整个斜挎包多好,什么东西往包包里一装,美观大方的还方便。   静雅抡圆了胳膊,把飞虎爪嗖嗖的转了几个圈,扔到墙的那一边去,一拉,钩子掉了下来了。   哎,没勾住,静雅摇摇头。   而在墙的这一边,几位爷正在花园的凉亭里面喝茶,各个谈笑风生的,突然就看见府院墙头上探进来一个铁爪子,勾了勾也没有勾住。   其中一人刚要惊叫,年纪稍微长者说到“不碍事,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府邸的,想必不是一般小毛贼,且看下去”然后屏退了院内护卫。   不过护卫并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是敌人的诈术呢。   只听的格挡一声,勾爪又被扔了进来,不过这次仍然没有勾住,又被人扯到外面去了。这边就有人嗤笑了一声。   未及片刻,那勾爪又一次被扔了进来,不过还是没勾住。有人摇头晃脑“原来是个小笨贼。”   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后,终于勾住了墙檐。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只等了半天,才见一个人头从墙头上冒出来,头顶着一顶瓜皮小帽,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看不出个究竟来。   只见这人用力攀住墙檐,骑坐在墙头上,打开的衣襟中露出撒花淡蓝色的长裤和一双红色的绣花靴子,但看这一身和脚的形状大小,便知是个女子。   只见她左手取下这勾爪,递到右边勾住外墙的墙檐上去。   本来静雅是打算跳下来的,可是一看墙太高了,生怕摔着了,这才想起来勾住外墙继续溜下来。   众人只见她放好绳索后,用脚踩着墙,拱起身子从墙上溜下来,笨拙的像一只小狗熊。就觉得十分好笑。   只见这人跳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普通的当朝男子装束,只是显得人瘦了些,居然还挎着一个斜背的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只见她站定之后,在包里东摸西摸了半天,还以为要拿出什么武器了,周围的护卫都要伺机而动了。   只见她拿出来一面铜柄雕花小镜子,一只手伸直了举平,整整头发和小帽,扭了扭左照照右照照,把衣服都弄整齐了,这才高兴的把小镜子放在包里。   一个把什么样的心情都写在脸上的人,在这个地方确实不多见。几个人兴趣甚浓的看着这个好玩的人。 正文 第6章死皮赖脸对抗老四   静雅又从包里抽出一把折扇,打开来扇了几下,这里的人都喜欢手拿折扇做翩翩公子的模样,很容易就学会了。   然后昂首挺胸的走了起来,没有护卫出现,看来自己还是很聪明厉害的。   静雅突然听见一阵笑声,连忙跳转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花园的亭中坐了几个人,抬眼望去各个都不认识,这才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起码没有被抓个现行。   静雅心想这些人怕都是四府的客人吧,看了一眼,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腰间的是黄颜色的带子,以前听李福说过,阿哥们都是系着黄带子,应该是其他的阿哥们吧,是在四府中做客的,可惜自己不认识。   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的。   她马上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各位爷吉祥”没有动静,想了一想对了,自己穿着男装,怎么做女子行的礼来,可是小厮怎么行礼来着,打个千好像,怎么打,自己平时还真是没注意,好像是单膝跪地,一只手垂下来,到底哪一只手,又跪哪一条腿,不得而知。   只好马马虎虎的做了一个,好似不伦不类的“各位爷吉祥!”   还是没有动静,静雅抬起头来看着强忍笑的几位,撇撇嘴心想,笑什么,谁一出生就会作揖啊。   懒得礼这繁文缛节了,就学着电视里的英雄一样,抱拳倒“各位爷吉祥!”   然后不等他们说起来吧,就径自放下手,打算尽快回到自己的屋中去。   “慢着”其中一人道。静雅抬头看看他,英俊是挺英俊的,就是看起来有点太精明了。   “爷说让你走了吗,这样就算完了吗?”   静雅心想到来的都是客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尊卑啊,自己好歹还是四福晋的妹妹,大家都一样,这还没完没了了。   手一挥“各位吃好喝好玩好,来到这里就是客人都甭客气,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一个人哈哈大笑。   这人身材稍微有点发福,圆嘟嘟的脸挺可爱,一个大男人居然笑到抹眼泪,挺有意思。静雅也冲他一笑,嘿嘿乐了起来。   “你是谁?”问话的这位面若冠玉,风流儒雅,温文尔雅,真个是貌若潘安的美男子,静雅看的眼睛都直了,身材还挺好,腰细细的,穿着米白色长衫,腰系美玉,眼若星辰。   静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目光太过炽热,被一声重重的哼打断。这分明还是个小孩子,满脸的骄纵之气,一看就是被宠坏了吧。   静雅没理他,只是对着那美男子道,“我是那个,那个甄英俊,四福晋的远方弟弟。”静雅生怕露馅,坏了女孩的名声,遂胡诌了一个名字出来。   “哦”那人只是淡淡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跟你们一样啊,我也是府里的客人!”静雅理直气壮。   “既然是府中的客人,又怎么翻墙而入?”   “府里哪条规矩又说客人不能翻墙而入,再说了,我这一身,要是能走正门的话,我至于费老大劲翻墙吗?”   “那你出去做什么去了,不能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静雅顿时很生气“出去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就是闷的很了,想出去溜达溜达都不行,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能够做什么,连吃的还得自己带着,爷们经常出去,有见过带点心逛街的吗?”   说完气鼓鼓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来,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展开来,里面还有一些吃剩下的糕点渣子。   哈哈哈,看到这些那个圆脑袋更是狂笑了起来。   美男子淡淡道,“你走错地方了!”   “什么?”静雅大吃一惊“这里不是四贝勒府上吗?”   眼看众人一致的摇摇头。   “那这里是哪里啊,四贝勒府在哪里?”   精明的人一指对面,对面的府邸才是四府。   “这里是八府”美男子端起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哦”静雅明白了,再次抱拳道,“打扰了,告辞,后会有期。”   转身向刚刚进来的那面墙走去。   “既然来了,还想着爬墙出去吗?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回到四府中,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那个满脸骄纵气的大孩子说道。   “当天要紧了,天大的事情!”静雅站定在原地,看了看几位,然后手搭凉棚,仰头看了下天空“民以食为天嘛,这个时辰,该吃饭了,肚子咕噜噜叫。”   圆脑袋再次大声笑了起来,指着一盘子糕点说:“先用一些吧,不然没得力气翻墙了。”   静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走进亭子捡了个座位坐下,看到石桌上摆放了几碟子精致的点心,一一取来吃掉,一眼看见茶碗,伸手道‘给我来杯茶。”   圆脑袋倒是好说话,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到“慢慢吃,别噎着了。”   静雅一边点头一点吃,逛了半天了,又翻了道这么高的墙,不费力气才怪,多吃点,等下还有两道墙要翻。   众人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没多说。   圆脑袋说:“下次出来,就多带点点心,省的再翻错了墙却没有力气回去了。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四哥为何不让你出门?”   静雅一边吃一边滴溜溜的转着眼睛,心想可不能总是说实话,又开始了一番编造。   “他嫌我丢人,让我在府里好生学吟诗作对!以后也好去参加科举考试,博取个功名!”静雅没好气的说:“前些时候做了首诗把他给气着了,度量可真小。”   “什么诗,念来听听,我给你评论一番?”圆脑袋立即来了兴趣。   “得了吧”精明人说:“就你那水平,还能指点别人。不过不妨念来听听,八哥才华横溢,倒是可以指点指点你。”   静雅拍拍双手的点心渣子“那我可念了啊”得到众人的肯定目光后。   静雅清了清嗓子,“《喝甜汤》   床前明月光,晚饭喝甜汤。   喝了一大锅,一夜嘘嘘忙。”   周围是一片寂静,寂静的好似能够听到蝴蝶扑扇翅膀的声音,突然圆脑袋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静雅的肩膀“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啊,哈哈哈。”   静雅冲着美男子老八一笑“这首诗如何?”   精明人顿时有点语塞,看了看八阿哥,只见他微微一笑“还不错,挺押韵的,以后可以再好好的练习练习。”   静雅听闻十分高兴,憨憨的笑了。   圆脑袋又道,“叫你这么一说,我也诗兴大发,也来上一首,诸位听好了。   《笨贼》   府墙高又高,笨贼扔铁爪。   扔了四五下,还是没够着。”   那个大孩子听了之后,笑得简直都是直不起来腰“十哥今天可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呀。”   众人正在说笑玩闹,突然小厮来报“四爷和十三爷来了。”   静雅吃了一惊,连忙央求各位保密,说完一溜烟的躲到假山后面去了。   精明的人冷冷道,“不是得到信,能来这么及时吗?”   其他人不语,都站起身来“四哥,四哥。。”几声问好,十三也一一问了好,撩起后摆坐下了。   老四斜睨了一眼石桌上吃的七零八落的点心“几位弟弟真是好雅致,点心都用了好些了。”   “风轻云淡,满园花香,自然兴致高一些。”老八淡淡的。   “乌拉那拉静雅,出来!”老四威严的喝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好似千斤巨石一般。   老八他们这才得知,原来此人名唤静雅,听姓氏倒是像四福晋的妹子。   静雅心知躲不过了,笑嘻嘻从假山后转出“四爷,十三爷你们也来啦。”   却只在三米之外停住脚步不肯再向前。   老四看了她一眼“上前来!”   静雅也只是往前蹭了两小步而已。   十三笑着站起来下去要揪她上来,刚一伸手,静雅一个打旋躲开了,挺伶俐的身手。   这一下没有抓着,十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再一伸手,又躲过去了。十四笑了一声“十三哥好不厉害。”   十三这下出手了,抓向肩膀,静雅一低头就让十三从背后抓住了辫子,揪了过来。   静雅心想,如果是到了老四面前,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子的惩罚。等到了亭子边,双手一伸一挡,绕开了十三的手,飞身而出,十三紧跟着就到了,一掌拍在左肩上,好不疼痛。   静雅恼了,眼见身边的一株花开的正艳,跺上一脚,花瓣飞散,转身抓了满满两把,绕在手掌间,大叫一声“满天花雨洒金钱”花瓣急如雨般向十三飞去。   十三急忙后退躲开,却见背后的那株花连花瓣带叶子的全被这满天花雨洒金钱扫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   “好厉害”十三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抓住静雅的胳膊往后一折,提溜着走到亭中,也不顾那人一叠声的叫着“疼疼,疼疼疼。”   跪在四爷面前,静雅也是毫无惧色,只是抬起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老四。   “我知道错了!”静雅可怜巴巴的说。   “错在何处?”   “我乌拉那拉静雅发誓”静雅竖起三根手指“以后绝对不再翻错墙了。”   老四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简直就像是钟馗再世。   看着他面无表情,想起来李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来,觉得这种情况下值得一试。   眼巴巴的蓄了两眼眶的眼泪,楚楚动人的看向老四,好像眨巴眨巴眼睛,那泪珠就能一连串的滚下来一样。   这样子,看的老十分外心疼。轻轻的说:“四哥,算了吧。”   老四哼了一声“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   第一轮PK失败,静雅迅速敛去眼中泪水,下面该是闹了,可这个该如何闹,没见识过,万一闹的不好了,失却了在老八美男子面前的淑女样子,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这一招还是先不要用了。   静雅眼珠转了转,对老四说到“贝勒爷不要生气,生气了对身体不好,脸色阴沉还容易影响容貌,老的比较快,还是高兴些好,俗话说‘笑一笑啊,十年少啊’,就更能显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了。”   老四还是继续哼一声,并不讲话。静雅站了起来,自来熟的说道,“我给贝勒爷斟茶赔罪,玫瑰花茶好不好,可以消除心中烦闷,还能滋润容颜。”   说完四下里看了看,端着个茶碗寻了株玫瑰花扯了几片花瓣放在杯中。 正文 第7章吐露来历却遭叱责   复来到亭子中冲了一杯水,递与老四面前。老四根本就不曾伸手来接。僵持了一会,静雅觉得奇怪了,这咋还不喝,想起来皇帝用膳都有专人试菜,可能他也怕有毒吧。   也太小心了些。想毕她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老十急急忙忙问道。   静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没毒的,放心喝好了”又将这杯茶递与老四,一片轻笑声。   老四站起来拂袖而去,老十他们只是道,“恭送四哥”十三夺过静雅手中茶杯放在桌上,扯着她就走,静雅指了指那面墙。   十三说:“还想翻啊?”   “不是的,我的飞虎爪还在上面,费了好大功夫才做的,我得拿走。”十三才不管,只顾扯着就走,静雅只好对老十眨眨眼,指了指那犹在墙上的飞虎爪,老十说:“放心。”   这才跟着十三去了。   回到四府中,老四只是吩咐了把静雅送去静心居里去,也不曾提起要责罚的事情来。   这才让静雅觉得纳闷,正在疑惑,十三笑嘻嘻的踅摸着过来了。   “十三,你说说看老四他为什么不责罚我?”   十三仍旧嬉皮笑脸“四哥的心思我哪里猜得透,无可奉告。”   静雅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十三继续缠到“你那个什么满天花雨洒金钱真厉害,可不可以教给我啊?”   “不可以!”回答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我从来不主动开口去学的。”   “教给你了,我以后还怎么对付你呀,真是的!”静雅抛给他一句话,含义“白痴”   十三只好讪讪的笑了笑,正在坐着,丫鬟来请说是四爷要他过去喝酒。只好离开了,走到门口又转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静雅。   静心居里十分热闹,简直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院里突然来了一个大人物——芳桂。   此人,面目平常,行为呆板,墨守成规,不亏是老四的贴身侍婢,简直好似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芳桂来到静雅面前,跪下施了一礼“格格吉祥。”   “起来吧!”静雅有点没好气的说,看来李福说的没错,在大街上他瞧见的那个人影还果然是芳桂。   “是不是你同老四说的我在大街上?”静雅追问道。   芳桂点点头“正是奴婢。”   “你好大的胆子呀,背地里告黑状,给我小鞋穿!”静雅顿时火冒三丈。   芳桂不卑不亢“奴婢绝无此意。京城之中品流复杂,奴婢不想格格毁了自己的清誉,所以才告诉贝勒爷。这是奴婢的本分。”   静雅顿时无言,挥挥手“你走吧。”   芳桂却不动身“贝勒爷刚刚吩咐过了,从今儿开始,奴婢就在格格身边听候使唤了。”   “什么?”静雅一听更加火大“老四他还安排了一个狗腿子在我身边,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芳桂脾气甚好,淡定的说:“奴婢不是狗腿子,奴婢是来教导静心居的丫头小子们规矩的。莫要叫他们带坏了格格,耽误了格格的前程。”   “是吗?”静雅一声冷笑,却也无可奈何,罪魁祸首是老四这个黑面罗刹,跟芳桂又没有什么关系。   看来,要想跟老四斗,首先要笼络人心才行,自己单枪匹马,恐怕难成大事,还须有几个臂膀的好。   想毕,静雅对着芳桂展露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以后还有劳芳桂姐姐多多提点。”   言语转换太快,芳桂有点诧异,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格格言重了,奴婢一定竭尽所能来伺候格格,听候格格使唤。”   是夜,静雅忙了一天,累的躺下之后,翠竹过来吩咐喜儿去前厅。   四福晋吹了一口茶叶,问道“你可知道,格格为何擅自出府?”   喜儿战战兢兢的说:“格格好像说是要去寻一面镜子。她说这面镜子十分重要,没有它可是不行。所以要溜出府去找个占卜的人问问镜子的下落。”   “一面镜子?”老四很是诧异。   喜儿点点头,“格格刚醒来的时候就问过奴婢,身边可否有一面玉做的镜子。可是喜儿从未见过。”   老四与四福晋对看了一眼,末了,四福晋淡淡的说:“你下去吧,好生伺候着。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尽快来汇报,知道吗?”   喜儿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出去不提。   静雅照旧了跟以往一样的吃喝玩乐,次日夜里,突然醒转,觉得口渴,想用杯茶润润嗓子,却听闻极低的哭泣声传来。   静雅一下子全醒了,蹑手蹑脚的下的床来,穿上软底睡鞋,寻着哭声寻去。   寻到那哭声,却是从丫环们睡的耳房里传来的,还听闻低低的声音,是粗使丫头芸儿的声音“喜儿姐姐,要是疼,就说出来,这哭的叫人心里好不自在。”   喜儿叹道,“没事,就是觉得心里委屈,所以哭泣两声,我没事,赶紧睡吧,明早起来还得服侍格格。”   芸儿有些咬牙切齿起来“自从格格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因为言行不守规矩之事,四爷罚了我们多少,轻则训斥,重则赏板子,赏鞭子的,可恨的是格格却还是不懂事,糊涂,只知道胡闹一番,却不知道下人的难做和苦痛。”   喜儿嘘了一声,告她说:“别说这些话,格格以前规矩守得好,可是罚下人罚的紧着,如今的格格虽然不懂规矩,可是知道心疼咱们,把咱们一视同仁的当人看。每次格格做些好吃的点心果汁,院里的哪个奴才没有分到,这跟做给贝勒爷和十三阿哥的不差分毫。格格如此厚待我们,挨罚这点苦算什么?”   芸儿也点头称是,附和了几声,又说:“喜儿姐姐,我替你背上擦药吧,这药还是李福送来的,他们挨了板子常擦来用的”然后就是悉悉索索的解衣服和咬牙强忍的哎呦声。   静雅呆在外面,没有进去,而是回去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怪不得老四不惩罚自己,他惩罚的是自己身边的人。   本来想着自己孤独的来了,仗着身份就可以随心所欲,没想到却连累了不少人,身边的这些伺候自己,整日与自己朝夕为伴的人,却要受到这样的待遇,老四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日一定要好好的与他算账。   翻来覆去的,只等到天亮,倒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来,早上起来,狠狠的吃了好多早餐,吩咐人收拾了后,静雅从书房中取下挂着的剑,拿了布蘸了酒仔仔细细的擦拭,动作专注而且用力,擦得一众人心里慌乱不堪,不知道这位格格究竟是要做什么事情。   静雅一边擦剑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论武功也许并不是老四的对手,那么应该先礼后兵,撇开干系的首要就是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来历,免得做错了事情连累众人受罚,如果实在是讲不通,再动手也不迟。   眼巴巴的等着老四和十三下朝回来,在前厅里踱来踱去的,等的心里焦急不堪。   好不容易等到二人回来,静雅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劈头就说:“静雅有事情找二位。”   两人诧异的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静雅有点糊涂,还是老四先开了口“说吧。”   静雅环顾了四周一下“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请到内堂说吧,再叫上姐姐一起。”   四个人进了内堂,围着桌子坐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静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静雅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这里不会有外人听到吧?”   “这个自然。”老四还是很自信的。   然后静雅开始了她的讲述“其实,我并不是乌拉那拉静雅,我的真实名字叫做顾辰欣,来自于三百年后,听清楚了,是三百年后。”静雅伸出三个手指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到这里到的,本来我想去的不是这,是一百年前,我想去找皇太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结果不知道中途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就来到这里了。”静雅有所隐瞒,她可不能说自己其实是去找皇太极揍他一顿的,这可是他们的祖宗。   说完这番开场白后,静雅停了下来,望了望三位,只见他们都是面露惊奇之色,带着不相信的表情。静雅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概念太提前了,难怪他们不理解,于是从托盘中取了两个茶碗,放在两手边。   指着左手道,“这个就是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又指了指右手边“这个茶碗就是现在所处的环境,我,就好比是一滴水,从左边的茶碗飞到了右边的茶碗。”   “那你是怎么样飞过来的?”十三很是好奇。   “原因很多种,也许是刮风,闪电,雷鸣,或者是碰到了古董,尤其是古玉,反正很奇怪,就过来了,然后就找到了一具身体,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个。”静雅解释道,难道告诉他们什么磁场,电波,负能量,那真是讲到死也讲不清楚。   “既然你是三百年后的人,那么你可知道当朝的事情?”老四一问就问的很有水平。   “当然知道了,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有个韦小宝,帮着康熙爷扫平吴三桂!”静雅十分的自信。   老四嗤笑了一声“朝中从来无此人。”   这下子轮到静雅大惊小怪了,怎么会没有韦小宝,电视上可是天天演的啊“那么林天宝有没有?”   三人均摇头“那年羹尧总有吧。”   这时候老四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年家是他分到的包衣奴才,这个名字还是知道的。   静雅高兴了,一拍大腿“这就对了,他还有个名字,叫做年糕嘛,以后可是你的心腹,还做上了大将军,可厉害了,他有个妹妹,就是小年糕,软软甜甜的很粘牙,以后就是你的贵妃,你很喜欢她的。”   老四露出诧异的表情来,十三已经在捂着嘴笑了,福晋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静雅,静雅只好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历史实在是太差了,尽管家里的那三个疯子都是学历史的,可是自己关于十三阿哥都不知道未来如何,哎,可惜了。   “还有,以后会是你做皇帝,叫做雍正帝!”此言一出,三人陡然变了脸色,老四更是震怒,一把铁钳子手死死的钳制住静雅的下颌,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痛传来,静雅痛的跳脚。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许再说,听见没有?”手上继续加大了力道。 正文 第8章勤练武功防狼自卫   静雅痛的几乎不能呼吸了,眼泪都流了出来,只好点头,老四松开后,她的脸颊两旁都是肿了起来。   “还有,不许再说自己不是静雅,这些奇怪的话,说出来就是死罪,决不饶恕。”   静雅只好点头答应,望着黑脸膛的老四,心里生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怕意,这人太爱翻脸了,静雅心中想道。   脸接着肿了好几天,芳桂每天吩咐喜儿取了冰块来给她敷脸,指印还是清晰可见,太可恨了,静雅心里愤愤的想道。   这日里下朝后,十四巴巴的站在宫门前等老四和十三。这让老四感到惊讶,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可是十四远远不及十三与他亲厚,一直以来他心里也是颇有微词。   “四哥,十三哥!”十四抱抱拳。   “十四弟,今天怎么有空啊,在这里等谁?”老四明知故问。   “今日得闲了,想四哥四嫂了,还有小侄子,想去四哥府中叨扰,不知可有空闲?”十四的脾气今天是特别的好。   “十四弟客气了,一起回吧。”老四淡然。   看着老十四去了,十三也非得跟着去,只好三人一起,一路上十四都不肯跟十三讲话。如果不是他的话,跟四哥交好的一定是自己了,十四恨恨的想道。   拜见了嫂子,抱起小侄子也说了一通话,十四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听说四嫂的妹妹也在府中等待着选秀女,是吗?”十四终于忍不住问道。   终于来了,十三心里想,瞟了一眼老四。   “是啊,静雅在静心居里住着。”四福晋笑道。   “那弟弟能不能去拜访一下静雅?”   这小子真是滑头,很会攀亲戚,这话说的四福晋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静雅不太会守规矩,只怕一时言语不合,会冲撞了十四弟,不如不见的好吧?”   “没事”十四已经站了起来抬腿向外走去。   四哥府中虽然不常来,可是各个布局还是十分清楚的。   等到进了静心居,十四果然看见了那日女扮男装的人儿,不过此时她好像状况不太好,一个小丫头正拿着冰块帮她敷脸。   十四凑上去瞧了一瞧,见那两颊都肿了起来,指印清晰可见,不由得有点心疼,“你这是什么了?”   静雅回头看见是他,听芳桂说是十四阿哥,老四的亲弟弟,便没好气的说:“没瞧见吗,被人捏肿了。”   “下手这么狠毒?”十四继续观察伤势,感叹了一声,伸出手指碰了碰,“疼不疼?”   静雅拼命的点点头“疼死了。”   “究竟为何捏你的脸?”十四追问道。   静雅刚想说,芳桂开了口“格格不过是顶撞了贝勒爷几句而已。”   静雅顿时想起老四的警告,不由得呜呜表示同意,心想真是差点说漏嘴了,得亏芳桂机灵,在这里守着。   “四哥脾气臭,你不要跟他顶撞,连我都怕他!”十四关切的说道。   静雅看了看这个大孩子,虽然有些骄纵,可是心思单纯,倒是个不错的玩伴儿,“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惨状的吧?”   十四哦了一声,“那倒不是,我在宫里闷得很,也没人跟我玩,所以才过来看看你。”   “同病相怜?”静雅说道,老十四使劲点点头,表示赞同。   静雅有些不相信,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十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十四有点纳闷,“你作甚么冷哼一声,哪里有不对吗?”   “你横竖还不是跟老四和十三穿一条裤子的,来这里作甚么,打探消息?”   十四也不恼,笑了笑“一条裤子他们两个穿也还算是凑合,再加上我,肯定穿不下。所以你不必疑心,我并不是与他们一伙的。”   “当真?”静雅睁大了眼睛,闪现出一种喜悦的光芒“你果然不是与他们蛇鼠一窝?”   十四不甚喜悦这个词,但还是点点头。   静雅凑近了他一些,压低声音说“你可愿意帮我,对付老四和十三。你也知道,我在这四府里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啊!”   “你当真信得过我?”十四有些惊奇。   静雅心想,谁管信不信你啊,反正我一向都是有枣没枣打三竿,问问也不多,但是还是装着点点头。   十四大喜,有些摩拳擦掌起来“你放心,既然你把我做个伯牙,我便同你一起出谋划策,对抗恶势力。”说完,伸出手掌来。   “干什么?”静雅不解的问道。   “三击掌啊,从此我们就休戚与共,与有荣焉。”   两个人倒是惺惺相惜起来,谈论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这倒是让老四和十三意料不到。   四福晋暗暗高兴,没有了老四和十三这两个金龟婿,把自个儿妹妹许配给十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傍晚时分,十四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回宫,静雅与他话别“以后你可得常来陪我聊天解闷,要是能够带些宫中的好吃的好玩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十四满口答应了。   过了好几天,静雅脸上的淤青才渐渐的下去了。   静雅心想自己的话就这么的不可信不可取吗,他们明明看出来了自己与以前绝不相同,可是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这都是什么世道!   既然他们不相信自己,那好,就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老家的先进文明,也好叫他们心服口服,静雅又是摩拳擦掌了起来,决心给老四上演一出缤纷大剧来。   这一日,静雅费了好大的功夫,画了几张素描像,好久没画了,手都生了,她当年就是嫌画这个太费事,才改画漫画的,如今少不得拾起来,那是画得栩栩如生。   得意的拿去给老四瞧一瞧,看一看,炫耀一番去。   老四见了,丝毫不为奇,只是吩咐小厮取出书房中的画卷来,打开一看,静雅就傻眼了,一副工笔水墨画,也是人物画,是老四的肖像图,那笔触细腻可是比自己强多了,而且十分相似,仿佛照相一般。   静雅第一回合就落了败,灰溜溜的回去了,只好再想几样东西了。那可真是冥思苦想,现代的东西是很多,可是在目前的环境下能够造出来的,那就不多了,抓耳挠腮的颇为为难。   想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命人把李福叫来共同商议。   静雅问他,府中的精巧玩意儿都有些什么,李福答不上来,只说太多了,还是请格格自己去看吧,静雅只好跟姐姐要了钥匙去仓库里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一看,彻底的打消了静雅的积极性,但凡自己见过的,除了跟电有关的,这里几乎都有,还有很多静雅都不曾瞧见过的小玩意,连怀表都有,静雅可真是服了,她可造不出来表来。   唉,静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万丈的雄心顿时下去一半。闷闷不乐了好长时间,蹲在石桌上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喜儿暗中把静雅这几日的反常行动偷偷的告诉给了福晋。四福晋端着茶碗想了一想,吩咐翠竹叫来静雅的贴身侍婢鱼儿。   鱼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否又要因为静雅格格的某些过失而受罚。   “鱼儿,你是静雅从阿玛的府里带过来的奴才,自然一切事情都是了然在胸的。对吧?”四福晋不紧不慢的说道。   鱼儿点点头,不敢抬头。   “你莫怕,我只是问问你,若是依着你来看,静雅比起以前究竟如何?”   鱼儿想了一想,“格格,格格自从病了这一场后,反倒是像变了一个人,跟以前大不一样了。”然后点点滴滴的说起来许多更改之处,听的四福晋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等到鱼儿退出去好久,四福晋皱起来的眉头依旧没有抚平。   “福晋,要不要叫来格格问个清楚?”翠竹小心翼翼的问道。   四福晋的眉头猛然一挑,“嗯,那就请静雅过来,你把这些人都带出去!我们姐妹说话,不许一个人靠近!”   静雅坐在四福晋的面前,一边喝茶,一边四处张望,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这幅模样,不够端庄,惹的四福晋又是叹了一口气。   “静雅,你还记得小时候阿玛带你出去玩的事情吗?”   静雅听闻,心里一怔,暗道记得才有鬼呢,摇摇头,“病了一场,什么都给忘记了!”   “是吗,那你可还知道额娘对你的疼爱,俗话说的好,母女连心啊!”   静雅还是摇摇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姐姐,静雅一想起来往事就头痛的很,姐姐还是不要问了。”   “那好,我换个话题。你说贝勒爷日后能够当皇上,是真是假?”   静雅不自觉的两个腮帮子一酸,那种胀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不由得呲了呲牙花,不敢多言。   “莫怕,今日只有咱们姐妹二人说话,一个字也不会传到贝勒爷的耳朵里!”   静雅这才点点头,“果然如此,日后就是雍正皇帝!”   “什么时候坐龙椅?”   “康熙六十年末!”静雅沉稳的答道,这些个小儿科的常识,还是知道些的,不过接下来的问题,静雅就回答的半通不通了,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姐妹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末了,四福晋拉着静雅的手说“好妹妹,你可知道,在这里,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惹来大祸。更会牵连甚广,以后这些话,妹妹千万不要再提起,任凭是谁,都不要再提!妹妹只管安心在府里,没人敢说什么,可不要出去惹祸,只怕到时候姐姐也不能保你周全!”   静雅心头一热,这番关切之情让她觉得一阵温暖,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四福晋的怀里。   静雅自然不能保证不再做错事情,为了避免下次再被老四把脸给捏肿了,静雅决心开始学武功自保,听李福说外面的人都夸十三爷好本事,静雅决定拜师。   这日里,十三刚刚走近四府大门,突然感觉到一阵剑风而来,巧妙的一拧身子,躲开了。静雅手持一把利剑刺了过来,十三两指一夹,停住了静雅的攻势“你这又是做什么?”   “削冬青树啊”静雅拔了拔剑,也没有拔出来,不禁暗叹道,“果然好功夫!”   “削冬青树?”十三表示怀疑“你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正文 第9章怒争人权单挑胤禛   静雅毫不含糊,上去就斩断了几个小枝桠,向着十三得意洋洋道,“看见了没?少林寺的武僧就是拿剑削树枝,削啊削啊就成了一代大侠了。”   “你听谁说的,又是你那个什么号称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什么‘点氏里’说的吗?”十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那当然了,只怕你也不会!”静雅深谙激将法。   十三没好气的接过剑来,唰唰唰几下,只见冬青树叶子和小枝桠纷纷落下。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落英缤纷剑法’?”静雅拍手叫道。   “落英缤纷剑法?恩,名字还不错,想学吗?”十三看着一边狂点头的静雅,舞了一套简单的剑法先教给她,看看天资如何,再接着教吧,不过不肯绣花却舞刀弄剑的女人可不多。   从此,静雅的活动力又增加另一项,就是舞剑。每日里都要耍上好多遭,十分刻苦。   这日里练习的正在起劲,老四与十三踱步来到静心居,只见花丛中,矫健身影闪转腾挪,花瓣和落叶齐飞,碧绿衣衫和绿叶同一色,十三得意的一努嘴“我新收的弟子,四哥看如何?”   “喝过弟子敬的茶了,滋味如何?”老四斜睨了十三一眼“不会是求着才收的徒弟吧?”   十三腼颜一笑。   一个段落练习完,已经出了好些汗,静雅停下来走过去喝些糖盐水,喜儿给她绞了毛巾来擦汗。   老四和十三走进来,众人忙行礼,静雅兴冲冲的走上去“看我练的如何了?”   “恩,不错,也基本上算是会拿剑了。”十三装作很平淡的样子。   静雅果然哼了一声,说:“总比某些人强吧?”她指的是老四。   老四一笑,不置可否。   “你可别小看四哥,四哥的剑法也挺好,当年学习的时候还得到过皇阿玛的夸奖。”   静雅看了看老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身板,瘦条条,干巴巴的,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子冷的气息来,看着就不爱动弹,还能是高手。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那一段精彩的描写,不禁随口念了起来,“从前江湖上有一个出名的剑客,他的剑很冷,他的眼神很冷,他的心很冷,他的手指也很冷,最后……”静雅顿住了,“你们猜猜看他最后怎么了?”   “这么冷酷的剑客一定能够成为一个顶级高高手!”十三说道。   “不对”静雅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他冷死了……”哈哈,十三大笑了起来,   突然感觉不妥,眼看着老四的冷冰冰的眼神射过来,面上止住笑,心里却不由的赞叹说,简直就是太像了,这个很冷的剑客可不就是四哥吗。   老四哼了一声,居然还敢拿他开玩笑,简直是有天大的胆子。   说笑了一番,静雅非得扯着老四比试剑法不可,也好试试他的功夫如何,老四拗不过她,只得出来比划几下。   静雅晃了晃手中的剑“小心点啊,贝勒爷,剑可是没有长眼睛,别伤了您。”   老四嗤笑一声,只守不攻,以免伤到她,十三一脸紧张,随时准备‘英雄救美’了。   静雅大叫一声,提剑冲了过去,老四一闪,躲在一边,静雅猛一回头,转手就是一剑指过来,老四不慌不忙,持剑上前,当的一声,已经震开了静雅手中的剑,这一位已经虎口被震的肿了起来,呀呀乱叫着跳脚。   老四丢掉手中的剑上前照看,被静雅一拳打来,他是躲开了,可是肇事者没躲开,用力过猛,往前栽了过去,老四只好拦腰一把捞住,提溜了起来。   十三连忙过来相看,给她小心的吹着红肿的手,被静雅一把挣开“你都是教的什么剑法啊,不出三招就败了。”   “自己没力气还怨我啊?”十三一脸的委屈。老四已经叫人去寻药酒来擦了,众人又是急急忙忙的跑来跑去,静雅反倒是觉得过意不去了。   不过真是没有想到,老四的力气这么大,看来真是小觑他了,可是这么瘦巴巴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看来自己太低估了对手了。心中为自己的鲁莽懊恼不已,更要小心筹划才行。   看来,打败老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静雅又犯了愁,下一步又该如何走?   十四依言带了紫禁城御膳房的糕点并几样奇巧之物,兴致勃勃的看看望静雅。一进门就看见她蹲踞在静心居的石桌上,不禁大感疑惑“你又在做什么?”   静雅长叹一声“既生瑜何生亮!”   看到十四一脸的迷茫,静雅又是一声长叹“不曾想到老四的武功还挺高,也打他不过。”   十四扑哧一笑“你怎么又跟四哥较上劲了。他的剑术,皇阿玛还夸赞过呢,我看你还是小心些。喏,这些都是宫里的点心,快尝尝看。”   静雅蹲在石桌上,捏了两块点心,味道还真是不错,冲淡了几分懊恼。   静雅一边吃点心一边向着十四抱怨诉苦,末了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对付老四没有?”   十四想了一会,摇摇头,“我并不常与他斗,不过可以去请教一下高人。”   “哪一位高人?”   “八哥啊!”十四兴致勃勃的说:“八哥可厉害了,能读懂人的心,他总是能够猜到你想要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也总是能够拿捏出来一个得体的主意,不如我背地里去八哥府上请他帮忙出谋划策?”   静雅一听如此甚好,推搡着十四说:“快去快去,兵贵神速嘛。”   “别急,别急,也容我先喝口茶!”十四抱怨着,吩咐人赶紧上茶来,鱼儿抿着嘴笑,捧上来两盏茶。   自从上次被四福晋叫去问话之后,鱼儿整日都在思索着静雅的事情,也从此对于静雅格外的上起心来。暗地里常常跟着静雅学,只不过静雅并不知道罢了。   静雅最近感觉自己颇为心浮气躁的,昨天喝茶的时候,不知道想什么,喜儿明明已经提醒过了茶还烫着的,自己却伸出手去摸茶杯,结果被烫了一下,茶杯也摔碎在地上了。   静雅又急忙弯腰去拣,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头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刚巧被前来串门子的老四看了个正着,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屋内一众丫头都是诚惶诚恐的跪了满地都是,静雅心中不忍,一边嘬着手指头一边说:“算了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根本就不管她们的事情。”   “如何不管她们的事情,伺候好主子就是她们的本分,这也是叫做伺候主子吗?”老四不免心疼,大为光火,如今静心居里的丫头因着静雅的宠爱,格外的放肆起来,越来越不把这位格格放在眼里了,常常不是跌了就是撞了的。   见话不投机,老四没多说,茶也没喝,就走了,过了一会,丫头翠竹赶过来传话,吩咐喜儿过去。   喜儿一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她这样的遭遇也过了多次,每次都是惩戒,以往都是福晋发落,如今正巧撞在了贝勒爷手里,只怕没有那么好过关了。   静雅见到喜儿脸色苍白,心中不忍“我陪你去,喜儿,你莫怕,万事有我。”喜儿带着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静雅,福了福身子给静雅行了个礼“多谢格格。”   然后脚步匆匆的跟着翠竹过去了。   静雅心中想了一想,回身去房内抽出自己的武器——铁骨扇子,这扇子是特意的请了李福出去订做的,扇柄上都是包了一层薄薄的铁皮,扇骨之间也是铁皮相连的,上面镂空的花纹上才是糊上去的扇纸,特别的浆了,很硬,颇具有杀伤力的。   本来静雅是不打算拿武器的,可是怕万一动起手爱,赤手空拳的又斗老四不过,所以带上了。   老四叫了喜儿去,果然是为了刚才的事情,静雅悄悄的躲在门口那里偷听,只听得老四严厉的喝声“你们这帮子奴才,得了什么胆子,眼睛里就没有主子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喜儿一声也不敢答,只是不停的叩头“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   静雅听闻,也不等人打帘子,自己掀了就进去了,老四犹自满面怒容的,这会子稍微解了些。   “你又来做什么,强出头吗?”老四这会子是逮谁咬谁,大发脾气。   “这个自然,我的丫头,要打要罚自然凭我处置。”静雅抬高了声调说话,想借此压倒老四。   “你的丫头?”老四冷笑了一声“你可是忘了,喜儿是我四府买来的,分拨到了你静心居里听候使唤的,说到底,他们也只得四府的主子来管吧,别忘记了你的身份。”   这下子说的静雅急眼了,冲着老四就嚷嚷“身份身份,什么身份,你不就是仗着你是个贝勒爷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告诉你,我还是待选的秀女呢,万一选中了,随时的地位都会比你高,先不论这以后的事情,就说眼前的,喜儿是我房内的丫头,你拨了给我使用,要打要罚,那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就别再搁里面掺合了。”   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冲,老四也好似一个被点着的炮仗,一发冲天“大胆,放肆,今儿起,喜儿就得去做个粗使丫头,看看还能不能由你管了。”   静雅从腰间刷的抽出铁骨扇子来,指着老四“吵归吵,别拿喜儿作伐子,你有本事就出来跟我单挑。”   “单挑?”十三连忙打了个茬,他也得看着四福晋的眼色,不能让这两人真掐起来啊。   “就是单独打斗,我,还有你”静雅指了指老四“只要我不认输,就不能算是我输了,就得继续打,直到有人认输为止,你,敢吗?”   看着静雅十足挑衅的目光,老四也火大,这还不是都是为了她好,还跟自己杠上了,立马点头同意了。   静雅大踏步的出来,走到院中,捡了个宽敞的地方,摆了个姿势。   老四一甩袍子也跟了出来,四福晋和十三连忙跟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老四把袍子下摆扎在后腰带里,显得两条腿干练些,也摆了个造型出来,两人对峙着,互不相让。   静雅大喝一声,先发制人冲了上来,手执铁扇向着老四的肩头点来,老四虚晃了一下身子,不料她刷的一下打开扇子,倒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耳根哪里,火辣辣的疼。 正文 第10章阿玛额娘大驾光临   第一招式就吃了亏,老四自忖小看了静雅,只得小心应付,静雅的扇面打开,两面俱是金光闪闪的涂了一层的铜粉,接着天上的日光一照,倒是晃了老四的眼睛。   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清楚了,静雅瞅了个空子,上去就是一通乱跺,只把他那身上踩上了好些脚印,这完全就是泼妇的打架方法,居然也能占上点优势,看的十三眼睛都直了。   老四可不是吃素的,闭着眼睛抓住了一条腿使劲往前一拉,差点就把静雅给拉成个一字马,站立不稳,拦腰一抱,就把静雅抱在手上转起圈来,转的挺快,静雅使不上一点力气,只得哎呦乱叫。   十几个圈后,被老四扔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起来后,呸呸了几口,扶着腰叫唤个不停。   老四的眼睛这才能看清楚了些,看到静雅正在叫唤,问道,“你可认输?”   “不认输!”静雅耿直了脖子。   “那就再来过吧”老四又摆了个造型出来。   “今天不打了”静雅突然说道,“我既然没有认输,可是我也没说下一场非得接着打啊,我今天累了,没力气了,明天再打。”颇有点耍赖的味道,顺手牵了喜儿“人我可是带走了,等到我认输了你再罚也不迟。”   说完扬长而去,回静心居里去了。   听闻格格为了奴婢跟贝勒爷打了起来,四府上上下下倒是对静雅肃然起敬,静心居里的丫头回去就把她按到在榻上,连忙查看哪里受了伤,清洗的清洗,拿药油的就给她涂上,把静雅揉搓的面团一般。   折腾了好一通才罢休,刚给她系上衣扣,十三就过来了。   静雅见是他,月牙榻上翻了个身,只做不理,这个人跟老四是穿一条裤子的,完全不可信。   众丫头给十三请了安后,知趣的退下了。   十三轻轻的问“疼吗?”得到的却是静雅的一声哼。   “你呀,总是跟四哥吵闹,就不能消停点?”十三语气里满是心疼。   “谁叫他总是罚我的丫头?”静雅犹自气鼓鼓的,却又想起来了什么,翻了个身,问十三道,“老四的招数你可是都明白?”   “这个自然。”   “那拆解的方法也都明白?”   “这个嘛”十三挠挠头,论武功,老四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可是静雅也确实不会是老四的对手啊“也都明白。”   “你也不肯教给我的,是吧?”静雅这次倒是问到了点子上。   十三点点头,他要是敢透漏,以后就别指望来静心居了。静雅也理解他的苦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有什么速成的武功秘籍给我看看,让我偷练几手,好对付老四?”   十三摇摇头,这个真是没有,他的功夫也是一点一滴从小扎根练下的,再说了,武功哪里有速成的,这都是要靠基础的。   静雅见从十三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躺下睡觉了,不再理他,十三自己坐着真是无趣,只好站起来走了,临走说:“明日我再来看你!”   静雅躺在榻上右思右想,自己贸然去老四书房里翻吧,不太好,再说了他书房里的书肯定都看过了,也找不出新招来对付他,看来是要借助外援了。   吩咐喜儿把李福叫进来,有话问他。   李福战战兢兢的进的厅内,静雅赏了座,开口问道,“京城之中哪里的书最多最全?”   “不知格格问的是什么书?”   “譬如说是武功秘籍,修仙外传啊之类的?”   李福歪着脑袋想了一想“以三爷府中的书最杂最齐全。”   静雅嘟囔了一句“三爷?”明白是老四的哥哥,三贝勒胤祉了。   “他府上的书可否好借?”   “三爷素来豪爽,格格可写个书信去借,李福替格格送到就是。”李福这小子很是机灵。   静雅来了兴致,吩咐准备笔墨纸砚来,画得几副画儿。   一是一面书墙,题字“万本书来砌成墙。”   二是一个小人拱手相求的图案,题字“静雅请爷来帮忙。”   三是刀光剑影一片,题字“借的秘籍三五本。”   四是一桌好酒好菜,热气腾腾,题字“事成之后礼奉上。”   言简意赅,一目明了,吩咐李福看了是否写的清楚明白,李福连连点头说明白明白。收了信出去三爷府上不提。   其实这书信还是要先去给老四瞧了的,他笑了一笑“爷倒是要瞧瞧,看她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三爷胤祉接到静雅的信后倒是哈哈大笑,这个女人他知道,就是前一阵子女扮男装偷溜出去玩翻到了老八府里的那个丫头,命人去挑了几本剑谱拳谱来,包了一包递给来人带回四府去了。   静雅接到秘籍后果然欣喜非凡,每日里都是左手捧着剑谱,右手伸出二指并拢做剑在那里练习,走上两步,学的一个剑招就使劲往上一指,又走了两步,又看了一个剑招,是横扫的,就横地里一扫,十分的用功。   连弘晖红玲来找她玩,都没时间,惹得两个小人老大的不高兴,回去跟福晋告状说:“姨娘疯魔了,在那里只顾着练剑,连我们两个都不搭理。”   四福晋扑哧一笑,觉得还真是好笑,四府里的日子越来越好玩了,静雅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是有人能够让贝勒爷头疼了。   想起来老四那张冷冰冰的脸,让人对着好几年,从来也不敢跟他大声说话,有意见也不敢提,觉得静雅来了还真是解气了许多。   老四总算是遇到一个命中的克星了,看他以后再敢如何的摆臭脸了。四福晋拢来了弘晖和红玲,吩咐说:“姨娘在做大事情,这些日子少打扰她了。”   两个小人似懂非懂的答应了。   老四回来倒是听闻了这些,也不作声声张,吃饭时仍然吩咐人去叫静雅过来一起,如今他可是餐餐都离不开静雅了,因着她在饭桌上能用下好些饭。   大家坐定之后用餐,一时间里寂静无声,突闻有一只苍蝇嗡嗡而响,在饭桌上被香气引诱而来,盘旋不已。   时值盛夏,有苍蝇也难免,老四皱皱眉头,下人连忙拿拂尘去撵。   静雅大大咧咧一挥手“不用,看我的,武功高手能够一筷子夹住苍蝇!”说完信臂往上一夹,苍蝇的嗡嗡声没有了,静雅心里颇为得意。   岂料弘晖眼睛很尖,已经叫了出来“姨娘筷子上没有苍蝇。”   静雅这才拿来筷子一看,可不是嘛,刚刚确实没有夹住,只好自圆其说:“佛曰众人平等,不可杀生,我这只是吓唬吓唬它而已。再说了,正在吃饭,夹着苍蝇,那多恶心啊。   这次先放他们一条生路,要是下次若敢再来,就应该是真刀真剑了,哼!”抬头看了看那远去的苍蝇,已经给丫鬟们拿了拂尘打了下来。   静雅说了句“算你跑得快,哼哼。”   弘晖接了一句“姨娘总是有理。”   静雅敲了敲碗边“小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子曰‘食不言寝不语’。”   弘晖小声嘀咕了一句“子还曰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众人皆想笑,可是看着老四的黑脸,谁也不敢笑出声,只得忍住夹菜吃饭。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古怪。   静雅每天里都要寻上老四比试武功,少则一两次,多则三四次,不厌其烦,不过倒是能够接上数招了,把老四的功夫也摸了摸底。   这份勤学苦练的精神倒是让老四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丫头还是真有股子韧劲,不折不饶,初生牛犊一般冲劲十足,倒是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身子骨。   不过一连打了三十余场,静雅还是没有一场胜利的,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晚上歇在静心居里闷闷不乐。   想着这如何是好,总是也打不过老四,被他压制着,没有什么自由。看来光看秘籍这个方法不行,自己钻研的不够系统,要是有个高手指点一下就好了,要是跟电视里演的那样,有个老头或者老婆婆一下把几十年的功力传给自己就好了,只消用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把老四戳到。   可是又到哪里去寻一个绝世高手?   这天里静雅正在睡的香甜,鱼儿跑了进来摇醒了她,静雅老大的不高兴“你这丫头,怎么了,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格格快起来,有喜事来了!”鱼儿格外的兴奋。   静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大早的能够有什么喜事啊?”一边任由她们替自己梳洗了。   完毕后静雅照了照镜子,发现鱼儿给自己穿的簇然一新,打扮的也是十分滋润出色,这才有几分信了,果然是有客人来了,平时啊,鱼儿嫌她穿衣服费的很,都是家常旧衣服。   “到底是谁啊?”静雅不禁好奇的问道。   “格格去了前厅自然就知道了,可是来的好人家!”鱼儿只管抿嘴笑,推着静雅往前走去。   静雅心里十分纳闷,会是谁,还说是个好人家。   进了前厅一看,人都在,老四,姐姐和十三都在,还有弘晖小包子也在。左手侧倒是坐了两个人,一个五十上下,面黄微须,一身武将打扮,另外一个四十多岁,和蔼可亲,很有几分雍容之态。静雅上下一打量,两个人都不认识,也全不在意。   先给老四和姐姐请了安,然后自顾自的捡了个座位坐下,拿起茶就吃。   却看见十三给她使眼色,往那边瞄去,静雅也顺着他的目光,又把那两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嘀咕了一句“我又不认识!”   那老妇人听的这话,忽然脸色惨白,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泪珠子也滚了下来。   姐姐忙道,“雅儿,还不快去给阿玛和额娘请安。”   “阿玛,额娘?”静雅这下子糊涂了,看了看那两人,心想坏了,这次连这两个人都没有认出来,事情闹大了。   放下茶碗,上来给他二老请安磕头。   这二人正是两姐妹的双亲,内大臣费扬古和他的福晋。   额娘呆呆的看着静雅,泪珠儿一串一串的淌了下来,她是有苦说不出。只顾拿着手帕子拭泪,费扬古有点不耐烦,低声喝道,“别哭了,静雅这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她不是我们的雅儿”老夫人坚定的说道,这句话让四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