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一辑 结婚登记前的插曲 婚戒 春江晨报的头条,刊登了在“花为媒”酒楼采访到的婚礼报道,题目是“不让你带着遗憾走” 酒楼钱老板看了报道才知道,昨天在214包厢举行婚礼的新娘是个白血病患者,病了三年积蓄散尽,仍是回天无力。恋人林涛不弃不离,在医生通知女友仅有半个月生命时,义无返顾地决定和她结婚……钱老板感慨不已赶去医院退还酒席费用,也算为自己的酒楼再做次免费广告。 媒体的力量真是强大,医院里熙熙攘攘,都是看了报道来探望的市民。为不干扰医院的正常工作,院方特在住院部设了岗,探望者一律不得入内,钱老板只好和众人一样悻悻而归。但任何事物都有例外,这不,中午时分,一行四人在院领导的陪同下,跨进了危急病房。“噢,林涛先生您爱人今天怎么样?昨天太累了,没事吧!”院领导客气地寒暄,把四人引到了扬帆的病床前。 新娘扬帆清纯脱俗,美丽动人,偏偏天妒红颜,命在危及,众人不由得劝慰、感叹一番。但林涛似乎觉得来者别有用意,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始终在新娘无名指上的婚戒上。“好美丽的新娘,好漂亮的戒指。哎,你这钻戒是多少克拉的?你在那里买的……”果然没聊几句,话题就转到了婚戒上。闻言,林涛猛然一怔,支支吾吾,很是尴尬。 林涛的失态逃不过众人的眼睛,为首的那个自称姓黄的中年男子,把林涛拉到一边,耳语一番。林涛得知他们是为钻戒失主从报道照片上,认出了新娘手上这枚价值不菲的钻戒而来,欲言又止,神情聚变。“这钻戒是……可我不……我不能……她没几天了,我不能让她失望,求你们……”林涛悄悄瞟一眼病床上的爱妻,小声请求。 十五天后,扬帆在新婚丈夫的怀里含笑而去。林涛在第一时间公开了婚戒的真相。原来这钻戒只是花100元钱,仿照扬帆生病前看中的款式定做的。因为看病花光了钱他买不起真的,因为戴着这款戒指做他的新娘是心上人多年的愿望……接过林涛递过来的戒指,有关人员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一周后,真钻戒的盗窃者在销赃现场被人赃俱获。也许是感动于林涛痛人心肺的真爱,也许是当初差点冤枉了林涛,破案后相关人员去林涛家登门道歉。“钻戒找到了,我们为那天的鲁莽向你至歉。唉,林先生,幸好您那天坚持不让我们追问,才让您爱人不知钻戒真假,才让她了无遗憾的走,不然……”林涛叹了口气“这是我昨天才在她遗物中找到的,其实她……”林涛满目忧伤,潸然泪下,转身把一封信递给他们。 老黄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在星星点点的泪迹上写着“……戴着你的婚戒,做你的新娘,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不要因它的真伪耿耿于怀,至情无假,真爱无价……是你让我有了个完整的人生……想你,爱你,我在天堂祝福你……” 发表于《今古传奇?故事版》 大黄的母爱 中午时分,打工妹常笑芸一步一回头离开通天桥。 “大黄、大黄--”一跨进出租屋,常笑芸便连连呼唤。其实,大黄只是一条草狗,是常笑芸和男朋友阿强刚来这里打工时收留的。 半年前,常笑芸和阿强打工的饭店突然关了门。为解燃眉之急,阿强决定先去邻县探探路,找到工作就来接她。谁知阿强一走便没了音信,常笑芸盼眼欲穿,只盼来了阿强托老乡捎来的二百元钱,和大路朝天各走一半的口信。 自从得知在小饭馆当厨师的阿强,已经成了饭馆老板为独生女招赘女婿的第一候选人,常笑芸傻了、呆了。常笑芸最孤独无助的日子,是大黄陪伴她度过的。大黄很通人性,平日只要一听常笑芸的脚步声,就会奔出来。今日不知咋的,毫无反应。 常笑芸不禁慌了神。“难道,难道把大黄饿走了?!”她猛然想起,昨晚哭了半夜,早上精神恍惚,出门时又忘了给大黄留下吃食。自责不已的常笑芸,忙不迭在房前屋后、旮旮旯旯找了个遍,终于找到了把头伸在空酒坛子里的大黄。 空酒坛是房东家摊在屋后空地上的,看来大黄真的是饿急了,闻到酒糟香忍不住就想偷嘴。常笑芸拔了几下没把酒坛取下来,心里打了个激灵,再也顾不得找房东商议,抓起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使劲向酒坛砸了下去。 “砰嘭--”酒坛破了,大黄的脑袋终于伸了出来,但它狗眼紧闭早就没了气息。更没想到的是,大黄的嘴里死死地噙着一条软绵绵的小狗。常笑芸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大黄不是为了偷吃,是为了救它的孩子。是顽皮的小狗仔不小心掉进了空酒坛,救子心切的大黄义无返顾地把脑袋伸了进去,可当它噙着小狗想退出时,胖墩墩的小狗仔横在坛子里卡住了,可怜的大黄不肯舍弃小狗,就这样被活活憋死了。 常笑芸抱着大黄泪如雨下。大黄的母爱,震撼了常笑芸受尽磨难、渐渐苍凉的心。她哭了好一会,猛然省悟,发疯似的冲出门去。 四十分种后,常笑芸跌跌撞撞地回来了。紧紧地搂在她怀里的,是她二个小时前,亲手丢弃在通天桥桥洞里的婴儿。 次日,常笑芸合葬了大黄母子。抱着她和阿强的女儿走进了长途车站。据说,有家律师事务所给她提供了法律援助,要为她母女的合法权益讨个公道…… 发表于《百家故事》07年8期。 艰难的矫正 正文 第二章 汪大伯得知离家7年的儿子,就要回来的消息,百感交集,坐立不安。说起这个儿子汪大伯真是冷到骨头里,疼到心坎上。 汪大伯中年丧妻,父子俩相依为命,儿子汪彪就是他的全部希望。自然汪彪的吃喝拉撒,从小到大都是摆在首位。也真是应了“严父出孝子,溺爱生五逆”的老话,汪彪从十几岁上的盗鸡摸狗、惹事生非;到成家后的吃喝嫖赌、打架斗殴,让汪大伯掏空了积蓄,伤透了心。更让他刻骨铭心的是这逆子,竟用不知那来的土制手枪,打瞎了苦苦劝说他的媳妇的双眼。劣迹斑斑的儿子最终进了牢房,可万念俱灰的瞎眼儿媳却抛下了3个月的孙子跳了河…… “爷爷回来了。爷爷您坐,小石头给您倒茶喝。”汪大伯走出社区办公室,跌跌撞撞回到家,一进门就见8岁的孙子迎上来,搬凳,奉茶。看见孙子就想起儿子,一想起汪彪就要回来了,心脏就禁不住砰砰乱跳。自从儿子害人害己,被警车带走的那刻起,汪大伯对儿子就死了心。他怕儿子再作孽,他没能力不让儿子作孽,就只有巴望逆子关进牢里不要回来。 汪大伯对社区治安员所说的,判刑后表现好的,保外就医的,可以提早出狱的新政策弄不明白。对什么社区矫正,回归社会更是闻所未闻。他迫切要应付的是,逆子回来再作孽怎么办?汪大伯望着8岁的孙子小石头,暗暗打定主意,如果汪彪要伤害孙子自己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护他。汪大伯觉得只有把小石头平平安安拉扯大,才对得起黄泉路上的儿媳。 三天后,汪彪从青海回来了。汪大伯见到儿子,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真有说不出的滋味。俗话说“父子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汪大伯就是最不愿儿子回来,可当汪彪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实在不能不闻不问。汪大伯把儿子领进翻修过的小屋,正欲帮他整理行装:“爸,你去修车铺吧,这里我自己会收拾的。”汪彪急忙从父亲手里,夺过了自己的旅行包。 汪大伯手忙脚乱收了摊,心神不定地赶回了家。因为他不知道儿子的包里装着什么,为什么懒惰成性的儿子不让他动,反倒要自己来整理?汪大伯彻夜难眠,遛进儿子小屋见他已经熟睡,忙悄悄打开旅行包看个究竟。“啊!枪……”这一看吓得汪大伯胆战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是带着一把手枪回来的。 次日,汪大伯借口老寒腿发了,没去摆修自行车的摊。捂在家里整整一天,瞪着眼睛关注儿子的举一动。因为他不知道儿子这次是想对付谁。汪大伯一夜未睡,神经又高度紧张地绷了一天,吃过夜饭见儿子回了小屋,一松弛下来便打起了瞌睡。 “你就是小石头,今年几岁了,你爸是谁,你想不想他,快说,不说我就……”汪大伯虽然困得要命,但心里担忧,并不能熟睡,稍有声响就会惊醒过来。儿子小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让汪大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他环顾四周不见孙子,禁不住打个激灵,跳下了床。 汪大伯随手抄起只修车摊上的打气筒,悄悄去小屋看个明白。“啊!--”汪大伯一瞥之下,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叫出声来。只见汪彪挥舞着手枪,正瞄准他相依为命的孙子小石头。7年前这逆种用手里的枪打瞎了媳妇毁了家,今天又……不,不能让他再造孽,不能让他伤害小孙子。在这刻不容缓之机,汪大伯当机立断,举起手里的打气筒,咬咬牙狠狠地砸向儿子。 “砰嗵--”汪彪应声倒地。他扭过满脸是血的脑袋,不解地瞪着父亲,“爸,管教说、说我表现好,让我回社区、社区矫正。你、你……”汪彪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看到儿子的血,汪大伯吓蒙了。他不知道汪彪说些什么,见瘫坐在地上的儿子,还在用力向地上的那把手枪挪动,汪大伯那敢怠慢,他本能地抢前一步捡起了枪。 “社区矫正让、让我终于见着儿子了。我从来不知道,和儿子玩游戏的感觉这么好。枪、这枪给,给儿子……”汪彪见父亲帮他捡起了枪,如释重负地露出了笑容。汪大伯下意识地摸摸手枪,傻了、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带回家的仅是把逼真的玩具手枪…… 05年7月在《今古传奇·故事版》发表 一坛腌菜 杨老汉的儿子杨小三,外出打工没几年就当上了包工头,听说手下有上百号人。小三也孝顺,给杨老汉寄了不少钱,还盖了栋小洋房。什么背投啊,空调啊,社会上流行什么买什么。杨老汉自然成了全村人眼里的有福之人,众乡亲对他是羡慕不已。 这天,隔壁的刘大嫂捧着个腌菜坛子,进了杨老汉的家门:“杨大哥,俺给俺大侄儿做了坛酸菜,他从小就爱吃这个,给他尝个鲜!”杨老汉正要推托,刘大嫂拦住了他透露了来意。“大哥,俺还有事请大哥帮忙……”杨老汉这才知道,刘大嫂的大小子高考落榜,捂在家里无所事事,想让他跟自己当包公头的小三一起出去打工混混。”乡里乡亲的杨老汉抹不下脸回绝。 “ 哦,原来是这事。没问题,俺给小三打个招呼就行。过完年,就让你家大小子上班去!”刘大嫂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地回了家。 其实,儿子进成这么久,杨老汉还没去过呢。这会人家有事求上门,干脆进城找儿子去。于是,杨老汉带上刘大嫂的酸菜坛子,兜上一千元钱,直奔县城。 谁知,杨老汉刚下车,就被一个小乞丐拦住了。小乞丐大冷的天,穿着破衣烂衫,跪在杨老汉脚下,冻得眼泪鼻涕直流。杨老汉看他可怜,忙掏出十块钱,递到他手里。小乞丐嗑了个头,刚准备站起来,可能是跪得久了,立脚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杨老汉忙伸手去扶,小乞丐才重新站稳后,转身跑掉了。 正文 第三章 小乞丐不见了身影,杨老汉才发现自己的钱被偷了,连腌菜坛子也不知了去向。幸亏他出门时带着儿子的地址,只好一路打听。 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杨老汉很快就找到了儿子小三的住处。嘿,儿子混得还真不错,三层的小别墅,豪华气派。儿子站在别墅门口,看样子还没看见自己。杨老汉正欲和儿子打招呼,突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就是那个小乞丐吗? 只见那小乞丐捧着个腌菜坛子:“我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东西搞到手了。乖乖,整整一千元呢!我知道师傅您好这口,特地拿来孝敬您的…… 杨老汉一口气没接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05年发表于《今古传奇·故事版》 同年被《微型小说选刊》16期转载 结婚登记前的插曲 劳来福中年丧妻,含辛茹苦将三个儿子拉扯成人,并为他们娶进了三房媳妇。两年前,他结识了退休教师张莲芳,共同的命运使他俩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二人情投意合,相见恨晚。经过再三商量,他俩便郑重其事地向各自的子女商谈起结婚的事来。 谁知道,双方子女一听,全都竭力反对,并且还结成了“统一战线”,各自对自己的父母实行了“看管”。儿女的举动,让劳来福和张莲芳二人寒透了心。为了寻求彻底的解脱,俩人决定以死抗争,共赴黄泉。 这一天,双方各自为对方准备了一瓶剧毒药水,悄悄地来到临江公园约会。一见面,劳来福便深情地说:“阿芳,你再考虑考虑,生命对我们来说,可只有一次呀。”张莲芳点点头:“我仔细想过了。阿福,这样活在世上双方都受罪,倒还不如让我为你去死吧。”说着,她含着泪花深情地望着来福。来福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泪,深沉地说:“好,那就让我们一起死吧。来,喝!” 二人交换了药水,眼一闭,全都咕咚咕咚地将毒药水喝了个精光。来福将瓶子一扔,说:“好,终于解脱了。阿芳,原谅我,我不忍心让你死,给你喝的是掺了米醋的白糖水。你可要好好地活着……我先走了。你如果记得我,每年这一天到南山公墓……” “什么?”张莲芳先是目瞪口呆,转而便惊喜交加,动情地一把抱住来福,“阿福,你也不会死,我给你喝的是非那根糖浆。”“啊!”劳来福激动得忘乎所以,紧紧地将张莲芳搂在了怀里,“阿芳,我的好阿芳!”说着,情不自禁大滴大滴的眼泪直往下掉。 猛地,劳来福一拍大腿,拉着张莲芳站了起来,果断地说:“阿芳,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走,登记结婚去!” 首发在《山海经》92年1期。获此刊当年的《优秀微型故事》奖。并被收入(山海经丛书)第4辑。先后又被《民间故事选刊》《都市故事》等杂志转载。 秘密交易…… 春运启动不到三日,协警严鸣良就抓到了5个黄牛(票贩子),3个钳工(扒手)。严鸣良是个下岗工人,原来在农贸市场管治安,春运前才临时借用到车站。如今粥少僧多,寻只饭碗不容易,严明良十分珍惜再就业的机会。尤其,识别票贩子的火眼金睛,和手到擒来的抓贼本领,得到车站上下的赞赏后,严鸣良除了成就感,警惕性越更高了。 严鸣良晓得年关越近,思乡的情绪越重。而肩背手提大堆积行李的民工们,早已疲惫不堪,顾此失彼。这车站越是热闹,混乱,蟊贼出手的概率自然越高,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也算是怕什么来什么。清晨一接班,便见一个双目斜视,行迹可疑的秃顶男子,一闪身进了候车室。 严鸣良犹如守洞待鼠的猫,心里一个激灵,立马和车站派出所取得了联系。值班警官小陆,接到协警的呼叫,忙不迭纪录备案。只是秃顶男子仅有可疑之处尚未作案,此刻采取行动显然时机未到,故而让严鸣良不动声色,继续监视。 严鸣良牢牢锁住了秃顶男子。可不知咋的,对方没什么举动,严鸣良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找错了目标。按这几日的实战经验,贩卖黑票的若要物色猎物,除了站外广场,应该是售票大厅。这侯车室里都是有票在手的,不该是票贩施展本事的地方。若把他当“钳工看,似乎又不符合这一行的职业特点。这扒手的目光,通常是逗留在衣兜、挎包、手机上,可秃顶男子的一双老鼠眼,专门在别人的脸上扫描。这人泡在候车室到底要干什么呢?严鸣良百思不解。 严鸣良没瞧出个子丑寅卯,急得一筹莫展时,秃顶男子开始行动了。他悄悄向一位穿夹克衫的旅客靠近,俩人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夹克衫诡秘地一笑,转身与妻子耳语一番,女旅客小心地瞟眼左右,点头应允。秃顶男子面露喜色,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五分钟后,一位挎着个鼓鼓囊囊背包的胖女人,挤进候车室与秃顶男子相视一笑,携同女旅客匆匆离去。 严鸣良目睹了秃顶男子与夹克衫密谈,及通知胖女人前来接应的全过程,不由得心跳如鼓。见俩个女人离开候车室,严鸣良尾随而去。谁知相距3米不到的俩个目标,拐过弯便没了踪影,严鸣良走近一看,才知胖女人把女旅客领进了公厕。严鸣良原想等自己探个究竟,再请示车站派出所出警,这会儿进不了女厕所,又不知候车室的局势变化,只得先向车站派出所,通报最新“敌情”。 “……按此状况推理,极有可能……哦,有关部门已准备出动。你要注意隐蔽,密切观察……”直至对讲机里传来值班警官小陆,已部署好一切,让他配合行动的指令,严鸣良心里才有了底。 严铭良不能对女旅客一追到底,当机立断返回候车室继续监视。见秃顶男子仍和夹克衫呆在一起,严铭良暗暗庆幸,静观其变。五分钟后,从公厕回来的俩个女子,又让局势徒然生变。谁料得到女旅客不与丈夫会合,反诡秘的转向了身边的老乡。 正文 第四章 “……你现在不准备,到时想买也买不到……唉,我是有体会的,那种难受上来了,可真的是浑身冒汗……”隐隐约约听得女旅客这番话,严鸣良心里一个嘎噔。怪不得秃顶男子的老鼠眼专往人脸上扫,原来、原来他们是“瘾君子”!怪不得她们躲进女厕,原来是秘密交易……严鸣良在协警的上岗培训中听过课,知道资深“瘾君子”只要在陌生的人群中扫描一番,就能找到自己的圈内“同志”。 严鸣良从对方怪异的迹象上判断,这伙人极有可能是“瘾君子”。可不等严铭良想出制敌良方,在女旅客的游说下,又有俩人放下行李站起身来。见胖女人故伎重演,又要带“客户”去秘密交易,严鸣良急了眼“噌--”地一下窜了上去。 “喂,好狗不挡道,你,你想干吗?!……”被严铭良拦住了去路,急于交易的胖妇女恶言相向。直到严鸣良掏出了协警的工作证,胖女人才略有收敛。不过,这协警不是正规警,威慑作用不大,严鸣良一提公厕,胖女人又炸了。“什么,进厕所干啥?你,你跟踪我?呸,想吃老娘的豆腐,流氓、不要脸……”夹头夹脑的这顿叱骂,骂得严铭良又气又急。 不知是这番争执,引发了人们好奇的天性,还是“瘾君子”团伙早有安排,眨眼间,围观的人群把严铭良裹在了中间。严鸣良竭力争辩,但没人听他说,而胖女人带着买家,不失时机地往外挤。在这刻不容缓之际,警官小陆率援军到了。“我们是警察,执行公务!谁故意生事捣乱,按妨碍公务罪论处!你、你,还有你跟我们走……”这正规警一露面,就为协警严鸣良解了围。 在严鸣良的指证下,嫌疑人一个不漏地被请进了车站派出所。“我、我不该来车站卖,我知道错了。其实也只有做了她一笔生意……”胖女人很会审时适度,一进派出所立马老实了。和她一起躲进公厕的女旅客,见胖女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既不肯承认,又不敢抵赖,急得满脸绯红,语无伦次。 严铭良被胖女人流氓、贼呸的一顿恶骂,心里还堵的慌。“哼,不该来车站卖,难道在别的地方就允许卖了?……还有你,到底怎么交易的?把她卖给你的东西交出来……”严鸣良狠狠瞪了胖女人一眼,要女旅客老实交代。胖女人也算有先见之明,第二次进候车室的时候,随身背得包已经转移了,严鸣良知道要取物证,只有盯牢买家了。 “什、什么,把她卖给我的东西交出来?在这、这里交?不,不行,真的不行。我,我要去厕所……”不知是急得还是怕得,女旅客目光躲闪,神色怪异,苦苦要求准许她去趟厕所,因为胖女人卖给她的东西,只有在厕所里才能拿得出来。 “瘾君子”把毒品藏在身体隐秘之处的传闻,严鸣良并不陌生,没想到在车站抓蟊贼,竟把贩毒的给揪了出来,严鸣良十分兴奋。十分种后,陪同女旅客去厕所取证的女警肖晓回来了。她瞟了胖女人一眼,与同事嘀咕了几句,众人怔了片刻,放声大笑。“嘿嘿,误会、纯属误会!现在没事了,你们……”警官小陆上前一步连连致歉。 “哎,是你陪同去取物证的,东西呢?还有小陆警官,你怎么能轻易放她们走呢?我亲眼目睹他(她)们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咋会没事呢?”严鸣良疾恶如仇,见嫌疑人欲走顿时急了,堵在门口义正词严。严鸣良的这番连珠炮,轰得肖晓与小陆难以招架,俩人面面相觑。 “喂,你脑髓搭搭牢啊,卖这种东西不交头接耳,难道让我们在候车室用高音喇叭吆喝吗?再说,我卖这成人尿不湿,也是为人排忧解难,不信你问用户……”胖女人受了惊吓很是懊恼,在正规警面前不敢咋的,逮住严鸣良这个协警,可真有点得理不让人的味道。严鸣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严密监视,兴师动众要抓的秘密交易,竟会是成人尿不湿。目瞪口呆,怔在了那里。 “……打工的都要回家,车上挤得连脚都没地方插,更甭想上厕所,一泡尿一瞥就是七八个钟头……我去年吃过憋尿的苦头,她来车站卖这个东西,我,我就买了……” 更难堪的还是那个女旅客,唯唯诺诺,尴尬之极。 窗外的高音喇叭隐隐传来了,即将发车的通知。“哎呀,车马上要开了,来不及了,快,快快!……”女旅客听得广播顾不得细说,撒腿就跑…… 女旅客紧赶慢赶,还是耽误了上车,只得改签下班车次。不过,次日中午时分,滞留在车站的旅客陆续登上了返家的列车,奔在最前面的是刚完成了“秘密交易”的女旅客。据官方消息透露,开往云贵、四川的几条春运热线,临时增加了班次。这次紧急调度的口号是:让每个旅客,远离尿不湿!…… .发表于《民间传奇故事》A版09年3期 邂逅温柔 于德水和女朋友分手已有一年余,凭他的相貌风度 ,钱包厚度,重泡个MM不是难事,但他一想起前女友的骄横、任性就浑身发毛,暗暗打定主意,愿缺勿滥,非温柔型的免谈。 皇天不负有心人。于德水终于在网上结识了个,温柔的妙龄女子。两人相识恨晚,志趣相投。卿卿我我网聊了半个月,决定在网下见面。 周末傍晚,皮鞋煞煞亮,西装笔笔挺的于德水,兴冲冲赶到了和网友芭妮见面的蓝月亮酒吧。也算是姻缘早有定论,于德水原本还担心“见光死”,谁知眼前的姑娘柳眉桃腮,比网上传给他的照片还靓丽。当然更让于德水心动的,还是芭女的柔情似水,人见尤怜。 于德水捧着酒杯,半天也没呷上几口,只是痴痴地望着心仪的姑娘入神,他觉得无论是芭妮翘起兰花指剥开心果,还是厥着樱桃小嘴吐瓜子壳,全都充满了阴柔之美。善解人意的芭妮,抿嘴浅笑,为博他开心,又加了好几盘…… 正文 第五章 “什么,3200元?你、你们……”接到帐单于德水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遇上了杀猪的。“嫌贵你别吃啊。好好,算我倒霉,给你打个8折,就算2400元!”芭妮显然也被这漫天叫价吓了一跳,她冲上去欲争辩几句,被管事的推到了一边。“大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点的,我、我不知道怎么贵。”她又悔又气,委屈的眼泪旺旺。 “没事,没事,只是身边现金不多,我带着卡,隔壁就是工商银行……”这钞票不是自己印印的,一眨眼就要这么多,于德水那有不心痛的,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买不了单,岂不更是丢面子,何况,芭妮连气带急早已是梨花带雨,尴尬之极的于德水,那能再纠缠下去。 次日,芭妮没有上网。措手不及的于德水,六神无主。三天后终于收到了芭妮的邮件:“……你不用再找我了,因为我怕再相见又会是不欢而散……”于德水从这短信判断,是蓝月亮的贪婪、欺诈,吓坏了涉世未深的姑娘,让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于德水和芭妮虽仅有一面之缘,但芭妮身上那股柔柔的女人味,让于德水魂系梦牵。那日,于德水又泡在网上寻找芭妮的踪迹,接到了表弟阿强的求救电话。“表哥,你快来,我遇上麻烦了,我在……”得知表弟重蹈他旧辙,和女友潇洒过后掏不出买单钞票,而这家昂贵的消费场所,正是曾让他颜面扫尽的蓝月亮。于德水二话不说,冲出门去。 “不,哥,你不能进去闹事,她……” 于德水正欲找黑心老板理论,被阿强硬生生堵在了门外。怕一时冲动吓跑了准弟媳,于德水只得暂压怒气,把厚厚一叠人民币交给表弟让他去结帐。 十几分钟后,表弟和他亭亭玉立的女友走了出来。于德水触景生情,伤感不已。阿强见表哥在悄悄等他,忙招手为女友叫了辆的士。年轻女子柔柔地拉开车门,转身作别,于德水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准弟媳竟会是销声匿迹的芭妮。 “啊!你,怎么会是你?明知道这里东西贵得离谱,你……”于德水猛然醒悟,这是个套,是精心设锝圈套。 “唉,你还算是个男人啊。咱俩在一起时,你是化了点钱,可那是你自己消费的,我又没放进兜里。料到再见面没好结果,我还给你发过邮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再说,我又没骗你,认识那天就告诉过你我的职业,自己脑子进水了弄不灵清,怪得了谁,哼!”年轻女子见脱不了身,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早没了淑女样…… “哥,你们有邮件往来?她、她还告诉过你职业?你们、你们……”阿强从表哥和女友的对话中,看出俩人曾经有一腿,见女友绝尘而去,又急又恼。 “……芭妮、这芭妮,不、不就是吧女的谐音……”于德水愣了好一会,终于明白所谓的温柔、纯情全是假的,她只是蓝月亮酒吧推销酒水瓜果的吧女…… 发表在《故事报》08年22期 女人全靠嫁得好 阿芸结婚五年,老公郝小强相貌端正,人品不错。虽无职无权,但也衣食无忧。阿芸也觉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自从那日逛西湖与初中的同桌钱芳芳相遇后,阿芸才理解什么 叫人比人气死人。 此番见面,今非昔比。钱芳芳钻戒、耳环珠光宝气,还抢着买单,出手阔绰。尤其得知钱芳芳的好日子,来得并无艰辛可言,只不过是嫁了个有权有钱的好老公,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这也难怪,钱芳芳的老公汪洋还是郝小强的同学。阿芸想起郝小强追她时,还和汪洋见过面,直怪自己当初有眼无珠,竟没把准大款汪洋列为候选人。 “听说芳芳家又换新房子了。唉,女人做得好不如嫁得好,芳芳她……”阿芸闷闷不乐,满眼羡慕。阿芸悔不当初的神色,让郝小强哭笑不得。但想想人家老婆住有房行有车,自己老婆买点象样的化妆品都要盘算一番,郝小强钱包不厚中气不足,只得对老婆隔三岔五的嘀咕,装聋作哑。为了减少阿芸对比的机会,郝小强尽量避免和经商当官的同学交往,对汪洋的频频捷报,更是一概封锁。 近日,郝小强一位在外地发展的同学来此旅游,力邀旧时伙伴一聚。郝小强难于推托,只好按时赴约。喝茶,聊天,酒足饭报,郝小强直至深夜才归来。 “哎,还记得你那个同桌钱芳芳吗?听说最近他老公……”不知何故,从不在阿芸面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郝小强,一反常态。提起钱芳芳,阿芸睡意全无:“我就知道,女人嫁的好比什么都好。芳芳有福气啊……”阿芸瞪一眼老公,恨铁不成钢。 “哎,你也不问问,这回我那同学是升官还是发财?”郝小强吊足了阿芸的胃口,等了足足三十秒:“……利用职权,收受贿赂,带上八字镯进去了”郝小强诡秘地一笑。 汪洋被“双规”了,是阿芸做梦也没想到的,更想不到的是钱芳芳的房产证上竟写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到底是在一张课桌上坐过三年,阿芸禁不住义愤填膺,要为钱芳芳今后的生活盘算。 郝小强瞥眼老婆,“唉,汪家的财产想不分也不行啊,呶,那二奶的肚子这么大。这非婚生子和婚生子享受同等……” 郝小强亲昵地拉过老婆,在她腹部一番比划。阿芸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啪--”关了灯…… 发表于《三月三·女人故事会》 屁 事 “中秋”佳节,离退休人员聚会。赏明月,尝月饼,骂儿子,夸孙子,勘探院的小会议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突然,一股浓烈的臭气弥漫了一室。人们不由得捂着鼻头,东张西望寻找这化学武器的诞生地。 “不,不好意思,地瓜吃多了……”坐在新任院长诸葛明身边的,原航测处马处长站起来让屁认祖归宗。不知是这屁事这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是老马唯唯诺诺的神态很是滑稽,众人哄堂大笑。 正文 第六章 “行了,行了。屁是肚中之气,岂有不放之理。人家老马也是以前忙工作,饮食不周把脾胃弄坏了,这样吧,抽空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诸葛院长站起来给老马解围。虽然大家知道诸葛院长以前在航测处干过,和老马私交不错,但听了他这番话仍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事实证明诸葛院长并非随口敷衍,一周后不光让老马去市一医院,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检查了个遍,还时不时请到办公室来坐一坐,聊一聊。更让老马感动不已的是,诸葛院长得知老马的女儿晓玲下岗在家,忙亲自出面安排她当了打字员。俩人越走越近,退休的老马好似重新上了班,每天总是习惯地往单位跑,而诸葛院长常常把他当作连接基层的窗口,连钓鱼,吃饭,外出也不忘邀他同行。 眨眼又有三月。老马侍侯儿媳做月子的老伴翠花,从普陀山回来了。跨进家门,只见三九胃泰、金奥康、养胃冲剂,在沙发茶几,客厅地上摊得到处都是。翠花见家里徒然间成了药铺,不知是老头急病,还是女儿有恙,吓得六神无主,忙去隔壁打听。 “你家老马有病,你还不知道?唉,这段时间老马三天两头往医院跑,B超、拍片、生化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还让最先进的磁共震给震了一回,不过也没查出什么绝症,只听说你家老马屁多……”翠花越听越怕,早已面无人色。 “嘿嘿,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翠花转身见老马回家,忙奔了过来。见老伴紧张兮兮的样子,老马忙声明自己没病。“别满我了,我都知道了,你不病做什么B超,拍什么片,还让什么什么给震了,呜--”翠花急得直掉泪。老马反复说明配药有医保,体检是待遇,自己真的没病,并站在窗下,让老伴验收。 翠花从上到下打量了老马好一会,真的不仅毫无病态,反而红光满面,似乎比自己离家前还胖了一点。“不,你还是有病,你肠胃功能紊乱,人家说你屁多……”当过赤脚医生的翠花,这点医学常识还是知道的。老马关上门窗,与老伴轻轻耳语一番。“什么,这屁是诸葛院长放的,那你,干吗去认?老马拍拍翠花的肩,“唉,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晓玲的打字员还不都是从这屁事上来。” 翠花想不到认个屁有诸多好处,可她还是不愿让老公当屁精。“唉,好是好,可诸葛院长的屁让你去顶,你不觉得冤得慌?”不料这话激怒了老马,他恨恨地瞪了老伴一眼,大声回答,“冤,冤什么?要不是当初他诸葛替我认了几年屁,我会推荐他去深造?他会有今天?!” 发表在天津《劳动者》杂志 爱的转折 开服装店的张琴芳,五官长得虽不错,但胸前平塌塌,屁股瘪瘩瘩,再家上永远睡不醒的单眼皮,与女性的美划不上等号,和英俊、潇洒的丈夫更是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虽然丈夫刘强对她恩爱如初,但每当她偶然发现丈夫对着挂历、电视上的时髦女郎行注目礼,张琴芳心里就酸溜溜地说不出是啥滋味。 这天刘强要去外地出差,临行前和她卿卿我我地亲热了大半天,俩人相约半月后回家再好好聚聚。等丈夫一出门,张琴芳便拿了一大把钱,急匆匆赶到市整容医院,去做了整容手术。 半月后,张琴芳出院了。她兴冲冲回到家里,站在大衣柜镜子前一看,嘿,这钞票真得没白化。你看,该凹的凹,该鼓的鼓,整个身材要曲线有曲线,要丰满有丰满。还有那双妩媚的双眼皮,无不显示出女性的丰采。张琴芳左看右盼,欣喜不已。 次日,刘强回来了。张琴芳小鸟一样扑进了丈夫怀里。“咦,琴芳,你这眼睛好、好象不一样了,这、这是……”刘强用奇怪的目光凝视着妻子的双眼皮。张琴芳暗暗高兴,她期盼的就是丈夫的关注和惊喜呀。张琴芳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我这眼皮加过工了,而且还……噢,对了,还是先吃饭吧!”她要在丈夫面前卖个关子,设置个悬念。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晚饭后,小俩口早早地进了卧室。刘强迫不及待地为妻子宽衣解带,突然,他象触电似的缩回了手:“阿芳,你……你这………这是怎么了?” 张琴芳扭动了下屁股,“呶,我这里,还有这里,都去整过容了。嘿嘿,这硅胶可真奇妙,竟跟真的一样。你看,怎么样,够曲线了吧。”张琴芳喜形于色,喋喋不休。不知咋的,刘强“唉--”地叹息一声,转过了身。丈夫的举动让张琴芳不知所措。“你怎么了,是不是旅途太疲劳了?”刘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谁知道,刘强的“疲软”持续了一周毫无好转。急得张琴芳要陪伴他去医院检查治疗,面对妻子焦灼的目光,刘强缓缓地吐露了心结。原来,每当他看到妻子高耸的胸部和丰满的屁股,就会情不自禁地把里面的硅胶,和做脸盆、水桶的塑料挂上勾,致使自己产生一种不真实感,甚至怀疑躺在身边的还是不是老婆。 刘强的话让张琴芳哭笑不得。“唉,你别胡思乱想。过段时间慢慢适应了就会好的。张琴芳百般温存地照料丈夫。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强终于适应了,对妻子也不再避而远之。但他却再也没有以往的激情了,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丈夫到底得了什么病?张琴芳百思不解。 半年后,刘强毅然向张琴芳提出了离婚。张琴芳傻了。她使劲拍打着刘强连哭带问:“什么你要离婚?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刘强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你是个假的,是塑料做的……”刘强指着张琴芳丰满的胸部,痛苦地直摇头。张琴芳愣住了。“我还不是就是我吗?那不是塑料,是硅胶!” “塑料也好,硅胶也罢,反正都是假的。在假的面前我再也没有以往的欢乐和激情了。”说到这里,刘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七章 “不,我不离婚,决不离婚!”张琴芳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蓦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刘强的手:“强,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请你等着我,千万要等我十天。我求你,求你答应我……” 张琴芳悲痛欲绝,神情恍惚,疯一般向市整容医院奔去…… 发表在《上海采风》杂志 找情人的理由 包工头萧老板接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工程,来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运。兜里有了钱,他牛鞭狗宝,胡吃海喝,弄得肾气过剩,只好交了公粮卖余粮,找个情人尝尝鲜。那晓得搁了面碗换馄饨,一尝就上了赢,如今外面彩期飘飘,家中红旗不保,弄得不交公粮也要先卖余 粮。 这个周日,萧老板一早就溜得没了影。他老婆七巧对老公的风流韵事略有耳闻,只是颇要面子又苦无证据,才按兵不动。今日见老公走的匆忙,便悄悄跟在身后。 一小时后萧老板被老婆捉奸成双。七巧不愿让人围观取乐,只要老公给她个找情人的理由,就放他一马。“老婆就象白开水,无色无味,吃到嘴里波澜不惊。情人就象饮料,不管是雪碧、可乐、粒粒橙吃到嘴里甜滋滋,落到肚里就打嗝……”不等萧老板说完,七巧转身就走。 混到半夜,萧老板醉醺醺回家。双脚发浮,口渴难挨,急忙抓起热水瓶就倒,可连倒3把是空的,第4把好不容易有半瓶,迫不及待灌进嘴里,“啊呸--”又甜又腻是饮料。一转身见老婆七巧,双目喷火,柳眉倒竖,挺胸收腹立在身后。 “呵呵,我知道饮料再好,也比不上白开水一天也离不了,所以我的心只给了情人3分,留给你的有7分……”萧老板灵牙利齿,自嘲一番。 老婆七巧冷笑一声,“嘿嘿,只可惜这3分饮料解不了渴,可我偏偏少了这3分,连剩下的7分也不要了。呶,这是离婚协议书,周一上午办手续。”七巧扬扬手中的纸拂袖而去,跨出门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喂,这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按新婚姻法我是无过错方,应得共同财产的大头。哼!” 萧老板目瞪口呆,软了一下去…… 05年在广西《女人故事会》发表 阿贵炒股 牛阿贵说话憨声憨气,办事直来直去,虽然在职工食堂掌勺时,菜烧得还不错,可工厂一兼并,阿贵便没了捧“饭碗”的地方。眼见得买断工龄的钞票只出不进,急得他瘟鸡笃头。阿贵做梦都想让大钞票生小钞票,听说现在来钱最快的行当就是炒股,不由得跃跃欲试。 周一上午,牛阿贵揣上身份证,找到了证券公司营业部。说实话,阿贵从来没炒过股,但见这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比看戏还热闹,就认定炒股肯定能赚大钱。得知大年初七开门红后,来开户的新股民已达到了11万,更是兴奋不已。他暗暗庆幸赶上了这趟发财车,甚至觉得房东闲聊时提起炒股,也是财神菩萨捎的信。 一小时后,阿贵如愿以偿开了户。捧着刚领到手的梁山证券帐户卡,阿贵转身加入了交易大军。他混在散户群里“察言观色”了好一会,终于发觉卖得最好的,是武松牌虎骨酒,和孙二娘面粉。阿贵资金不多,也不晓得武松和孙二娘那个更好,干脆留下300元饭钱,其余钞票平均分配各买一半。 阿贵的梁山证券卡上终于有了第一笔交易,可直到跨出证券公司的大门,才晓得股票和人一样,除了大名还有“绰号”的。幸好他眼尖,认出了和他一起排队的,那个自称瘦猴的股民。“哎呀,大哥,请、请问,那个武松、还有孙二娘的代号是多少?哦,我是跟在你后面买的……”买了股票竟然不晓得代号?实在让人瞠目结舌。阿贵一语惊人,大厅里嬉笑一片…… 阿贵彻夜难眠。投进股市的14700元,是他在工艺厂买断工龄的钞票,乡下的老婆孩子指望他捎钱,养老金也还要自己缴……阿贵思前想后,在床上贴了一宿大饼,直到凌晨时分才蒙胧入睡。等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急得他跳下床抹把脸,直奔证券交易所。 “这、这是涨了?真的涨了……”阿贵跨进证券交易所,瞥见瘦猴满脸喜色,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也算是旗开得胜,阿贵买的武松牌虎骨酒、孙二娘面粉,开盘价就涨了好几元。阿贵暗暗盘算,只一夜功夫的赚头,竟比他在职工食堂上班半个月的工资还多。阿贵乐得眉开眼笑,破天荒买了个鸭脖子,带回去犒劳自己。 谁知好景不长,不等阿贵的发财梦美滋滋做上三天,股市上已风云突变。唉,就算武松和孙二娘同在梁山交情不簿,也犯不上一起往下跳啊!眼睁睁见自己买的两只股同时下跌,气得阿贵心里直骂娘。可阿贵骂归骂,仍一天到晚守在营业大厅“灵市面”。 “大哥,你说这武松和孙二娘咋就还往下跌呢?这……”阿贵和瘦猴在营业大厅照了几次面也算是熟人了,他不太看得懂墙上显示的数据,只好再次询问。阿贵怎么也没想到,同样是小股散户,瘦猴扔进股市里的资金是自己的二十倍,而和他一起买入的武松牌虎骨酒,和孙二娘面粉,只是瘦猴所买股票的一部分。虽然瘦猴告诉阿贵,股票涨涨跌跌是常事,买得好不如卖得好,让他静观其变,但阿贵怎么也静不下来。 阿贵垂头丧气回到住处。说真的,阿贵不能和瘦猴比,人家是矮子里面有长子,有跌的还有涨的,而阿贵投在这二只股上的钞票,是他的全部“家底”。何况,按瘦猴的预测可能还会继续下跌,阿贵的心揪紧了。阿贵也算有自知之明,决定金盆洗手。 次日,阿贵赶到证券交易所,把帐户上的二只股票尽数抛出。他原以为放弃有可能反转的发财机会,就该全额退回,谁知14700元钞票在股市里呆了没几天,回到他手上时成了12000元。阿贵烟熏火燎赚来的钞票,眼睛一眨就亏了2700元,心痛的一夜没合眼,差点在那条破草席上,再蹬出个破洞来…… 正文 第八章 “转让店面,有意者面谈。”二个月后,一张贴在公交站牌下的“牛皮癣”,引起了阿贵极大的兴趣。到处觅活干的阿贵,凭经验判断,不管是老店转让,还是新店开张,都会有力气活要干,见上面的联系地址不远,阿贵决定过去看看。 要转让的店面叫“老雄面馆”。其实,这个位置对阿贵来说并不陌生,店铺的斜对面就是证券交易所。阿贵在股市落荒而逃后,对这地段有意无意间避而远之,谁知转弯抹角兜了个圈子,竟会又来到了这“伤心地”。阿贵东张西望,神色黯然。 “哎,这位大兄弟,是来看店的吧?瞧,炉灶齐全,转让费也便宜……这里热闹,客流量高……”阿贵在面馆前左顾右盼,引起了店主的关注。“老雄面馆”的老板忙把阿贵让进了屋。得知他原本也是干饮食这行当的,热情更是高涨,不光表示面馆三证齐全,还领着阿贵参观了炉灶、餐具。 “你,你这小店转让费12000 元?行,俺答应你。不过,俺只能先给你10000元……”阿贵就是憨,在店门口没头苍蝇似得瞎转,竟忘了自己是上门来找活干的,被雄老板一番忽悠,真成了来盘店铺的。 三天后,“牛氏火锅店”开张了。阿贵不懂什么叫扬长避短,只记得在厂食堂时,自己烧得麻辣川味,颇受职工欢迎,干脆重操旧业。可不知咋的,菜响、酒香,香了半条街,也没香进一个顾客。阿贵怔了好一会,才晓得做了面馆老板的“替死鬼”,悔得场子都青了。他瞧瞧火锅里底料越烧越干,听听对面人声喧哗,憨劲又上来了。 阿贵冲进厨房,把案板上的荤素菜肴,一古脑儿撸进锅,“蹭、蹭、蹭--”踺步如飞,竟把一只热气腾腾的火锅,捧进了斜对门的证券交易所。“牛氏火锅、牛氏……”不知股民正饥肠辘辘,还是锅里黑的牛肉、绿的香菜,红的辣椒实在吊人胃口,阿贵吆喝了没几声,三五人一轰而上,连汤汤汁汁都抢了个精光。 阿贵高兴的手舞足蹈,回到店里才想起竟忘了收钞票。这顿免费品尝也算做了回广告,第二日刚刚开店门,就有人来预约午餐。阿贵闻声抬头,认出来者就是自己买股票时的启蒙老师瘦猴,正欲叙谈,见瘦猴神色凝重,行色匆匆只得作罢。 “牛氏火锅”一炮打响。不出一周,宾客满坐,财源广开。瘦猴悄悄把阿贵拉到一边,让他每天给自己留只千张火锅。怕阿贵忙起来顾不上,瘦猴还表示愿按最贵的海鲜类价格付帐。阿贵本性实诚,晓得千张是豆制品里的大路菜,与牛羊肉火锅的成本不能比,和海鲜更不是同个档次,一口咬定一分铜钿一分货,决不会以素充荤斩熟人。 瘦猴见阿贵不肯答应,只得吐露实情。原来前日午餐,瘦猴来吃了只千张火锅,回到交易所不到一个时辰,那只套牢了一个多月的股票竟然解了套。嘿,这“牛氏”不就是牛市的谐音?那象以前的老雄(熊)面馆,听着就不吉利。瘦猴恍然大悟,认定了是阿贵带来的好运。再说千张、千张,暗示得就是一路上涨,更是好兆头,,……瘦猴说得眉飞色舞,阿贵听得懵懵懂懂。更诧异的是,瘦猴“现身说法”后,不管海鲜火锅,还是牛肉火锅,千张丝、千张结都成了抢手货。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牛氏火锅”店的主要客源,就是在斜对门证券交易所出入的股民,接触的多了阿贵才渐渐明白,讨口彩比吃的菜更值钞票。也明白了这群特殊的顾客,说什么话时阴着脸,说什么话时笑开颜。阿贵心肠好,可他不知道咋样才能逗大家开心,只有照葫芦画瓢,把顾客爱听的好话“引进”到了店里。 也算是歪打正着。阿贵把开酒瓶叫作“开高”的首日,啤酒的销量就翻了跟斗。而往火锅里加水称做“涨势”后,你要涨、我要涨的呼叫,此起彼伏。阿贵提壶提得手伤筋,切菜切得冒金星,好不容易熬到“收盘”(打烊),常常累得一屁股坐倒地上。阿贵忙得腰酸背疼腿抽筋,实在搪不牢,只得雇帮工找伙计。 憨人有憨福的俚语,再次在阿贵身上灵验。他找进来的帮工潘发才,不光手脚麻利,还足智多谋。阿贵也礼贤下士,采纳了小潘增加凉拌,热炒的建议。新菜一推出,果然叫好声迭起。凉拌牛肚、爆炒牛柳、五香牛肉,凡带个牛字的菜,更是点者如云…… 转眼又半年余,“牛氏火锅”越做越旺。卖得最好的那盆名叫“涨停版”的牛杂烩,更是供不应求。生意越忙,钞票赚得越多,阿贵开心得困梦里都会笑醒来。美中不足的是,瘦猴已有半个多月没露面了,连进出证券交易所的人,也似乎常换常新。“唉,牛耕田骡驮货各人自有各人福”,阿贵望着对门进进出出的人群,不知道这股票跌跌涨涨,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但他终于知道,最适合自己的还是掌勺…… “哎呀,我的涨停版……”阿贵只顾着发呆,直至那股浓重的麻辣味溢进店堂,才想起大灶上还煲着那锅名叫“涨停版”的牛杂烩,急得他“蹭--”一个箭步冲进了厨房…… 07年发表在《三月三·故事王中王》 第二辑 滴血的容颜 父爱如山 正午时分,13床病人汪燕的父亲石磊、母亲汪菊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住院部值班室。“医、医生,我女儿汪燕,不、不见了……”闻言,值班护士小廖吓得跳了起来。这也难怪,虽然汪燕原定下午就要出院的,可没办出院手续前就是住院病人,如今在自己当班时出事,责任非同小可。小廖记得上午查房时,小姑娘还好端端靠在床上,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小廖那敢耽搁“蹭--”一下窜进了病房。 “咦,这里有张纸条!”小廖走进病房,东瞧瞧西看看,巴望能找到汪燕行踪的蛛丝马迹。终于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对折的纸,忙不迭摸了出来。真可谓是母子连心,小廖话音刚落,汪菊已一把抢了过去。“燕子她,她说要去寻找……老石,对不起,求你,求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呀。呜--” 看完纸条,汪菊泣不成声。小廖从俩人的对话中得知,失踪的少女是汪菊的“拖油瓶”,也就说石磊是小姑娘的继父。由此看来汪燕的不辞而别,肯定是因家庭矛盾而致。小廖正欲了解详情,减轻自己看护不力的责任。一脸懊恼的石磊,已扭头冲出了病房。 正文 第九章 至夜幕降临,汪燕才回到自己的小屋。她是在汽车站的候车室里被继父“缉拿”归案的。望着石磊那张苦瓜脸,汪燕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怪自己不该在病房里给母亲留下那张纸条,正是这个疏忽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汪燕五岁时父母就离了婚。十年来她都与母亲汪菊、继父石磊一起生活。半月前,汪燕晕倒在教室后,被急送进了医院。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从母亲满面愁容中,她知道自己病得不轻。不知咋得,她突然冒出了个想见见亲生父亲的念头。尤其听到走廊上继父要她出院,母亲带着哭腔的争执声后,寻找生父更成了她[迫切的愿望。 汪燕知道让她出院,不是她的病好了,而是家里没钱。石磊这个冷漠的决定伤透了汪燕的心,她哀求母亲帮她找到生父,否则她还会再跑。三天后,汪燕寻父的启事在几家媒体见了报。从母亲口中得知为支付这笔广告费,继父东借西挪,还把他自己唯一值钱的那块老怀表也卖了,汪燕十分意外。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周后,生父凌华森主动和汪家取得了联系。放下电话汪燕嘿嘿直乐。可汪菊从和前夫取得联系后,便精神恍惚,暗暗垂泪。更让汪燕生疑的是,从确信找到生父后,继父就不停地和母亲嘀咕,还时不时瞟她一眼。看继父的神色似乎在努力说服母亲,汪燕不知道继父要母亲干什么,但她肯定这事和自己有关。 风尘仆仆的凌华森终于跨进了家门。但不等他喘口气,石磊就阴着脸把他叫 了过去。五分钟后,卧室里传来了俩个男人激烈的争吵。汪燕不知他们在吵些什么,可她知道要是动粗,瘦弱的亲爸绝不是继父的对手。汪燕放心不下,几次欲上楼看过究竟,都被母亲死死地拽了回来。 我养了燕子十年……你是她亲爸更有责任……今天起燕子就交给你了……”石磊不容分辩,抓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怒冲冲扬长而去。说实话,石磊凑钱支付登寻人启事的费用,汪燕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继父帮她找亲爸的真真动机,是为了自己能早日脱身。此刻看来为了把生病的自己推出去,继父是煞费苦心,谋划已久。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这天,汪燕在注射室遇上了护士小廖,闲聊中得知针对自己的疾病,医院已有了新的治疗方案,只要按常规进行完全有望康复。汪燕开心极了,她迫不及待地把喜讯告知了父母。听了她的话,父亲凌华森和母亲汪菊面面相觑,欲语又止。父母反常的神情,让兴冲冲的汪燕百思不解。 “燕子,爸要走了,爸要干活赚钱去。你要懂事,要听你妈的话……”傍晚,父亲凌华森支支吾吾地透露了要离开的意思。父亲突然提出要走,汪燕目瞪口呆。汪燕怔了片刻,一把拽住父亲的手臂,泪流满面。继父的拂袖而去,让汪燕明白了血缘亲情的可贵 。父女俩的朝夕相处,让汪燕体会了父爱如山。如今凌华森突然要走,自然让她猝不及防。汪燕舍不得生父走,可她也知道打针吃药,日常开支,父亲带回来的钱已所剩无几。 三天后,久没露面的石磊来了。见母亲接过继父的行装塞进了柜子,汪燕心里不由嘎噔了一下。她原以为是贫病的压力让生父不得不走,可从石磊带着生活用品进门来看,继父是来“换防”的。她不知道俩个男人间又会有这样的争执,她更不明白和生父复合了的母亲,干吗还要接纳继父?她唯一明白的是,生父突然提出要走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是另有隐情。恍然大悟的汪燕,对石磊的自私、冷酷恨得牙痒痒。她打定主意就算母亲原谅了继父,她也决不妥协。 凌华森明日就要走了,为了让女儿高兴些,晚餐时汪菊特买了些饮料卤菜。“妈,咱以饮料代酒给爸送行。噢,爱喝酒的请便。饮料是咱爸喝得谁也别想碰……”汪燕把2瓶可乐硬塞进了凌华森的背包,说是让他带在路上喝。又霸道地把打开的雪碧抓在了手里。汪菊知道女儿使小性子是因为心里难过,她无奈地叹口气,从柜子里掏出半瓶白酒递给了石磊。 赌气的汪燕见继父尴尬的样子,心里很是解气。她悄悄瞥了眼母亲,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大哥,燕子任性不懂事,你别怪她。我给你赔罪,我、我先敬你一杯……” 凌华森瞟了汪菊一眼,举杯解围。 头一仰杯中的酒滴水不漏落了肚。“爸,别、别喝!……”汪燕闻声抬头,失声惊呼。 “……这酒里、酒里有老鼠药……三个月前你象扔垃圾一样扔了我,现在知道我的病能治了,你又回来了……我是人不是东西,不是由你想扔就扔想捡就捡!该死的是你,我恨你,恨你!……”汪燕见自己为继父准备的毒酒,阴错阳差地进了生父的肚子,急得捶胸跺脚。 “啪--”不等汪燕扑过去和继父拼命,凌华森扬手就是一巴掌。得知酒里有毒,众人吓得不知所措,而凌华森的这巴掌更是把汪燕打蒙了。 “……爸,您也打我?不,不怨您,是我下的毒害了您,我、我要和您死在一起……” 汪燕捂着脸愣在那里,双目迷茫,喃喃自语。突然窜上几步,抓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就灌。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石磊,他一把打落继女手里的酒瓶,吓得魂飞魄散。“啊!燕子妈--快,快报警。叫、叫救护车……”汪菊怔了怔,冲了出去。 不知咋得,汪菊并没报警求救。“啪--”汪菊去而复返,把一只鼓鼓囊囊的信封,扔在了女儿面前。”汪燕依偎在生父的怀里,似乎忘了肉体上的痛楚。母亲嘀咕着什么,汪燕一句也没听进去。也不知道摔给她的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只是见继父欲上前阻拦,便本能地抢了过来。 正文 第十章 “……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省医大附属第一医院诊断建议:骨髓配型、脐血……”汪燕下意识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是厚厚一叠血检报告、医疗诊断。她不知道医生的建议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白血病就是血癌!汪燕如雷击顶,目瞪口呆。 “对,你得的就是白血病。我们瞒着你是怕你害怕……你继父他,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救你……”从生父凌华森口中汪燕才知道,病恹恹的妈妈怀孕了。原来,自她确诊患上白血病后,母亲除了伤心流泪,一筹莫展。不善言谈的继父,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同胞手足的骨髓移植、新生儿的脐血是治疗白血病的最佳途径。于是,萌生了为老婆找到前夫,让她和前夫复合再怀孕一次,用新生儿的脐血救继女的设想。而对汪菊而言,虽说母女连心,可夫妻同样情深。汪菊感激石磊的大爱无言,可她真的不忍心这样做…… 汪燕傻了,呆了。此刻,她才明白继父为什么要帮她找生父,明白了母亲为啥郁郁寡欢,欲言又止。更明白了亲生父亲打她这巴掌的分量。14岁的女孩还不能理解逾越伦理、法律障碍的继父,经受了怎样的身心磨难。可有一点是真的明白了,那就是继父是爱她的,只有爱她才会想方设法救她…… 汪燕得知真相,痛悔不已。“……我、我错了。下辈子、下辈子我再做您女儿,我一定乖,一定听话,一定不惹您生气……”望着憔悴不堪的石磊,汪燕第一次意识到继父抚育她十年的不易。“爸爸--”汪燕声嘶力竭地呼唤着,跪倒在继父面前。 其实,汪菊和凌华森离婚时汪燕还不足5岁,她也从没探问过父母离异的原因,可倔强的汪燕硬是把红萝卜上到了蜡烛帐上,认定石磊是父母离婚的罪魁祸首。汪菊再婚后的十年,都是夹在女儿和石磊闹的别扭中过来的。汪燕的这番真情表露,让汪菊激动的语无伦次。“燕子,我,不不,你,你终于肯接纳你继父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呶,你瞧……” 汪燕闻声抬头,不禁傻了眼。母亲手里拿的半瓶酒,正是自己偷偷放了毒鼠强的。石磊憨憨地白了汪菊一眼,怪她不该事先掉换了酒瓶也不打个招呼,这二条人命呢!害他吓得够呛。 又是半年过去了。汪菊快要分娩了,汪燕的病情也十分稳定,按医生的说法,预定的用新生儿脐血的治疗方案,应该有很大的成功几率……凌华森仍在外地打工,他要为女儿的治疗多赚点钱。汪燕的一口一声爸,叫的继父眉开眼笑。不过,最开心的还是汪燕,她突然发现寻找了十年的父爱就在身边。生父、继父自己拥有俩份如山的父爱,这不是赚了吗?哈哈- 发表于《故事报》07年5期头版 来世还要嫁给你 今天是打工妹柳絮和老公团聚的好日子。她一早起来剪“喜”字贴窗花,把这间小小的出租屋收拾得窗明几净,喜气洋洋. 柳絮烧饭炒菜,一切准备妥当,笑吟吟坐等老公回家。但不知咋的,直等到夜幕降临也不见石磊的身影,她只好打电话到石磊打工的陶瓷品厂询问。“……啊,什么?他去城东的店铺送货了,还是自己主动要去……”柳絮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石磊竟会把这特殊的日子忘了。可这小屋是两人一起租的,团聚的日子也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了。柳絮彻夜难眠,她要找石磊问个清楚. 次日,柳絮正欲出门,和石磊亲如兄弟的工友小姜寻访而来:“嫂子,石大哥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柳絮本就对老公的失约百思不解,见信更是十分惊诧,忙接了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我已经离开工艺品厂了,你不用找我,有缘我们自会相聚,无缘找也没用,一切都是天意!”短短几行字,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柳絮晕头转向。她不知道有缘无缘是什么意思,她想不通好不容易租了房子有了窝,石磊为什么仍要选择居无定所的生活。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能让老公狠下心来抛掉和她从小到大的情愫. 半个月过去了,石磊仍无音讯。柳絮凭直觉认定石磊还在这个城市,她一下班就在兜里揣上几个馒头,没日没夜在大街小巷转悠,她要找到这个托付了终身的男人,她要石磊亲口告诉她为什么要弃她而去,为什么不要她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天柳絮在一个小巷转悠时终于发现了石磊的身影,她悄悄尾随石磊,走进了他的栖身之处. “哎哟,你可回来了!今天还好吧?呶,饺子都快凉了,快吃。”柳絮原本不知道老公为何离开她,此刻见石磊竟然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在一起,顿时明白了石磊短信中所说的有缘无缘,原来早已暗示他另有所爱,当然有缘的是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缘尽的是付出了所有感情的自己。“你、你们……”柳絮气得浑身哆嗦,她双目喷火,向那个抢走他老公的第三者逼去. “这不关她的事!我早就明白告诉你了,有缘无缘都是天意,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石磊赶上一步,把正欲辩解什么的女孩挡在自己的身后。柳絮傻了、呆了。要知道老公石磊是她同乡同村的老乡,两人自幼青梅竹马,柳絮自幼丧母,父亲常年多病,石磊一直是她的依靠。就连5年前,柳絮卧床数载的父亲病逝,也是靠石磊的援助才让父亲入土为安的。十几年来,每当孤立无助时,都是石磊挺身而出,为她挡风遮雨。可这次石磊为了维护这个陌生的女孩,竟然冷漠地站在她的对面……柳絮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终于“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柳絮捂着脸跑出了石磊栖身的小旅店。她和石磊除了兄妹的情恋人的爱,还有回家过年时领的结婚证。虽然没来得及圆房就又回城打工了,但柳絮的心早就在石磊帮她葬父的那个夜晚,完完全全交给了他。可这个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现在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她缘分尽了,不要她了!想到这里,柳絮伤心欲绝,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