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张老海是红螺山底下有名的民间绳结王,经他打出的九曲子母结任谁也解不开。他当过村主任,上过电视,在辽西北地区那可是鼎鼎有名!可是他也有烦心的事,他儿子张小海不学好,跟富云钼矿的刘大头走私钼精,两人都被判了三年徒刑,前些日子才从大狱中被放出来。 那刘大头真是手眼通天,刑满释放刚一个月,就把红螺山脚下最大的富云钼矿承包到手。张小海也被刘大头安排到钼厂仓库当了保管员。 张老海一听儿子又回到刘大头身边,气得直拍桌子。 五年前,刘大头伙同外地不法商贩走私钼精,后来蹲了大狱就是被张老海举报的。刘大头恨死了张老海,第一个就把张小海咬了出来,张小海就这样也成了囚犯。 张老海怕儿子又被刘大头拉上贼船,他一咬牙,找到了乡长。最后,张老海也被安排到了钼精加工厂的装袋车间,负责给装满钼精的帆布口袋扎绳。 张老海每天上下班都和儿子一起走,张小海在老爸的监视下,半年内还真没出什么大问题。 由于国外的钼精市场走俏,钼精的价格翻着跟斗往上涨,从原来一吨两三万,半年多后,竟变成了三十多万。那一袋子钼精是60斤,折合成人民币就是九千多块。 刘大头这几天出门到山西去谈生意。红螺钼业公司叫他们赶快加工300吨钼精,生产的任务就落在了张小海的肩上。粉碎过筛,分装绑袋,几十名工人忙得团团转。 张小海白天守在地磅前,一袋子装60斤钼精,他都得分毫不差地称过。张老海等儿子称好后,就拿过特制的尼龙细绳,那两根绳子就跟两条没有骨头的面条鱼一样,在他的手指端上下翻飞,左三右五,七折九曲,几下就在口袋嘴上打出一个漂亮的九曲子母结来。 太阳落山,刘大头的老婆林三妹锁上原料库,和张小海一起把成品仓库中的钼精袋过完数后,便拿出枫红色的小手机,给远在山西的刘大头汇报了一下情况。张老海和工人一起下班,张小海掌管着钼精仓库的钥匙,领着八个保安开始在仓库外巡逻。 第二天,张老海早早地来到钼精加工厂。张小海眼睛熬得通红,他责任重大,很可能一夜没睡。又干了一整天,张小海等老板娘林三妹走后,就把摩托车推了出来,说要送张老海回家喝酒。 张老海老伴死得早,还真没见过儿子这样孝顺过。他也就三四两的量,被儿子灌了几杯烈酒,舌头就短了。 张小海见时机成熟,说道:“爹,您教我打九曲子母结吧!” 张老海一听儿子要学九曲子母结,两眼放光,借着酒劲,不一会就在小海的手腕上打出一个漂亮的绳结来。 张老海打完结,酒劲发作,“咕咚”趴睡到了桌子上。张小海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锥子,根据记忆,一下下去挑那绳结,可是挑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挑开。接下来几天,张小海白天偷学,晚上明练,急得揪头发顿脚,可愣是没弄明白这九曲子母结的奥妙! 一千袋钼精已经加工完毕,刘大头在钼精全部入库的当天晚上,气势汹汹地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虹西镇派出所的赵所长。刘大头二话不说,先带手下人把张老海的家翻了个底朝天,翻到最后,别说是整袋的钼精,就是钼精渣都没有找到一块! 刘大头紧张得满头是汗。赵所长指着刘大头的鼻子直骂:“你不是说张小海监守自盗吗?钼精呢,赃物呢?简直胡闹!”说完,一摆手,领着人坐车回镇了。 刘大头回到钼精加工厂,把仓库里的30吨钼精全部装在卡车上,一一过磅,30吨的钼精,正好多出了一吨,一袋钼精平均多出了两斤。张小海支支吾吾,说啥也解释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是称钼精的小磅秤出了毛病。张小海被刘大头开除回家,张老海望着垂头丧气的儿子嘿嘿笑道:“好事啊,今天你爹我要请你喝酒去!” 三杯辽西老白干下肚,张老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低声道:“死小子,别以为你爹不知道,把磅砣的铅封扣去,一袋子钼精多称出两斤。你一定是算计着到晚上打开仓库,把那多出的两斤钼精私自取出来……是不是?” 张小海一口酒从鼻子里呛了出来:“这,您,您怎么知道?” 张老海冷笑道:“可你解不开口袋嘴上的九曲子母结,这我更知道!” 原来,为了再次报复张老海,阴险的刘大头早就瞅准了张小海好贪小便宜的毛病,把钼精仓库的钥匙交给他保管,其实就是做了一个套叫张小海钻啊。 张小海听完吓出了一头冷汗。如果真偷了那多出的一吨钼精,那可是三十多万元的大案子啊,再加上监守自盗……真没有想到,竟是老爹打的九曲子母结把他给救了。 张小海“扑通”跪倒在老爹面前。张老海一顿酒杯,吼道:“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这说明你还有得救……这个刘大头太歹毒了,我想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大头将30吨钼精用卡车拉到了红螺钼业公司,没过半个月,红螺钼业公司的经理黑老三就把刘大头叫了过去,一顿臭骂!原来富云钼精厂加工的30吨钼精中,竟有20多袋有问题,那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低含量的钼精尾矿砂。黑老三已经把这批假货全部给刘大头退了回来。 刘大头一听气得直跳,马上打电话找来律师吴铁嘴,一纸诉状把张老海父子告上了法庭。刘大头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加工钼精的时候,他不在厂里,这批钼精都是通过张小海组织工人生产的。袋子口张老海打的绳结还在,这说明红螺钼业金属公司并没有开袋换货,钼精出了问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老海父子合伙把钼精在仓库里给调包了。 正文 第二章 吴铁嘴在法庭上滔滔不绝地把理由讲完,张老海未置可否,而是求得了审判长的同意,直接走到证物桌旁。桌上放着三只装满不合格钼精的帆布口袋,他望着口袋嘴上的绳结,嘿嘿笑道:“这个假钼精口袋上的绳结不是我打的!” 原告席上的刘大头叫道:“在红螺山百八十里的地面上,有谁不知道,这种九曲子母结就你一个人会打!” 张老海不动声色地说道:“除了我会打这种九曲子母结,在红螺山下,还有一个人,你--刘大头也会打!”这是怎么回事呢?话还得从老底子说起。 那还是在清朝乾隆年间的时候,张老海和刘大头的祖爷爷同是盛京府中的密押吏。密押吏的工作就是把盛京府报呈京城的公文加密。刘大头的祖爷爷干的是把公文用火漆封好的密押。公文用火漆封好后,要装到盒子里。张老海的祖爷爷负责把盒子外面用牛筋绳捆好--这就是密押绳。绳押的凭证就是在盒子中心打的那个解不开的九曲子母结。 九曲子母结的秘密就是张氏家族中最大的秘密。可是有一天,一封盛天府尹密报朝廷剿匪的密函在匣子中不翼而飞了,可是密匣外面的九曲子母结还在。张老海的祖爷爷被怀疑通匪,直接下到了大狱,直到临死,他才想明白,他酒后曾经教会过一个人打九曲子母结,这个人就是他磕头的把兄弟--刘大头的祖爷爷! 很显然,是刘大头的祖爷爷出卖了他! 刘大头听到这里,声嘶力竭地叫道:“你胡说,法官,审判长,他信口胡说!我根本就不会打什么九曲子母结!” 张老海冷笑道:“其实九曲子母结的打法共有两种,一种是九曲子结,这是一种死结;而我打的是九曲母结,是一种活结。这些假钼精口袋上打的结就是九曲子结,全都解不开。我给那一千个真钼精口袋上打的全是九曲母结,都能够被解开!” 张老海在法庭上先把九曲子结打完,然后对着绳结敲了两下,绳结略一松动,那两个绳头就立刻缩回到了绳结里,成了个无头死结!等张老海把九曲母结打完,那两个绳头虽然也缩到绳结里,可是他用手指一顶绳结的底部,那两个绳头又从绳结中钻了出来。张老海用手一拉那两根绳头,九曲母结就被轻易地解开了。 虽然子结和母结在外表上非常相像,可是打法却完全不同。打子结要勒紧绳子,然后震动绳结,叫绳头回缩,自然成为死结。而打母结却不需要用力,最后留下绳头在底部顶出来的空间。审判长看完恍然大悟,如果是张老海父子监守自盗,他绝对不会在假钼精口袋上打什么解不开的九曲子结。 可是刘大头连声喊冤,他否认自己会打九曲子母结,更不肯承认诬陷张老海父子的事实。张老海对审判长说道:“刘大头的老婆林三妹就是本案一个最重要的证人,只要她来法庭一趟,我就能证明刘大头会打九曲子母结!” 两名法警把林三妹带到了法庭。张老海拿过林三妹的手机,那手机坠上,果真就打着一个小小的九曲子结。刘大头满脸冷汗,不会打九曲子结的谎言不攻自破! 公安机关经过仔细的调查,终于查清刘大头和黑老三合伙将那20袋钼精倒卖,又用假货调包,然后再反咬张老海父子一口的诡计。 刘大头走私贩私,身陷囹圄,不检讨自己,却反怪张老海当年检举了他,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知错认错和诚心悔改就是能解开任何绳结的两个绳头啊!张老海将一个九曲母结和一个九曲子结放到了儿子的手心中:“小海,人心难测,就如绳结,死死活活,全在一念!” 张小海点了点头,两滴悔恨的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捆蟹的草绳买高价 上海浦东有一个的奇福大闸蟹养殖公司,公司的老总是一个叱诧商界的女将,她的名字叫郑佩云。自从她父亲郑燮把养殖公司交到她的手里,大闸蟹的产出规模比以前已经扩大了好几倍。 眼看就要到大闸蟹集中上市的8月份了,郑佩云开着自己的宾士车,顺着观光路一直来到了西波堤的海边。 经理助理小潭正领着一百多名工人在割螃蟹草呢。青绿色的螃蟹草经过日光的暴晒和海水的浸泡后,就能用来捆张牙舞爪的大闸蟹了。 郑佩云把车停在晾晒好的螃蟹草堆旁,小潭急忙跑了过来,郑佩云翻动着泛着咸腥味道的螃蟹草,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 郑佩云刚要再嘱咐小潭几句,没想到海边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名叫三丫的安徽姑娘收割螃蟹草时,因为精神溜号,手中的镰刀正砍在了左手的四颗手指上。三丫用右手捂着左手的伤口,鲜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沙滩上。小潭也备有一些创可贴,刀伤药,可是三丫手指头上的伤太重,根本就不是他能处置的啊。 郑佩云皱着眉头,打开车门,拉着受伤的三丫和她的一个小姐妹,直接把车开到了浦东的第三医院。挂号,看病,交押金……郑佩云忙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才把三丫住院的事情给办好了,她从医院出来,开车直奔人才市场。郑佩云的老公韩杰出门推销“奇福”牌的大闸蟹去了,她在公司里还缺一名女秘书,家里还得雇一个小保姆,可是因为她订的条件苛刻,目前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郑佩云没有办法,回到了公司。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韩杰在全国各地酒店推销大闸蟹已经初见成效,几十张订单已经摆满了她的办公桌,她正在低头看着订单,忽听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早晨上班的时候,人事部的主管就通知她,说有人应聘她的保姆和女秘书,听声音,这一定是应聘的来了。 橡木的办公室门一开,走进一个浑身充满着灵气的姑娘来。郑佩云看着这姑娘非常眼熟,仔细一端详,这不是那个被镰刀割伤手指的三丫吗? 正文 第三章 难到是三丫又朝她要医药费来了?没想到三丫用包着纱布的左手一拢头发笑道:“我的大名叫唐笑,是西南经贸学院的毕业生,到海边割草是想丰富我的工作阅历,我今天是来应聘那两份工作的!” 唐笑竟要一个人应聘秘书和保姆那两份工作。郑佩云先问了十几个商业上的问题,唐笑对答如流,看来唐笑做她的贴身秘书很适合啊。等到晚上回到别墅,唐笑露了一手徽菜的手艺,郑佩云吃的更是连连点头,徽菜讲究以火腿佐味,冰糖提鲜,唐笑虽然没有徽菜大厨做得好,可是她却也把徽菜的风味,发挥得淋漓尽至,看来唐笑这个秘书兼保姆她算是雇对了。 转眼到了8月8号,奇福养殖场的大闸蟹终于下网开捕,郑佩云的丈夫韩杰是养殖场的厂长,他也早早地赶回了基地。韩杰一米八的个子,风度翩翩,长得一表人才。 奇福养殖公司的十几名董事都站在蟹池边,一网下去,打上的大闸蟹虽然脐园形正,可是却没有去年的个头大,望着大闸蟹青里泛白的蟹壳,十几个董事“劈里啪啦”地鼓起掌来,郑佩云眉头紧皱。她一把将一脸将韩杰拉到旁边的办公室里,然后一拍桌子低声吼道:“韩杰,你为什么不给蟹池子里加生长激素?” 韩杰两手一摊,说道:“大闸蟹今年的长势很好啊!”奇福大闸蟹原是老上海有名的品牌,可是这些年竞争激烈,有很多养蟹的不法商贩都往蟹池子里掺入不等量的生长激素。掺入激素的大闸蟹个体更大,品质超过正常养殖的很多,可是那激素却对人体却有害啊。 韩杰最反对的就是往蟹池里加激素,夫妻二人为了这件事情,没少吵架。郑佩云毕竟是奇福大闸蟹养殖公司的董事长啊。他指着韩杰的鼻子,把他狠狠地训了一顿,说什么也能叫他在养殖场当厂长了,韩杰也不生气,无官一身轻,乐呵呵地回家当宅男去了! 大闸蟹因为体型没有去年的大,上市半个月,卖的就好像温吞水一样。郑佩云急得嘴角都起了一溜的小水疱。郑佩云这几天正跟外地的客商联系,想进一批喂了激素的大闸蟹混到自己的蟹堆里去卖呢,可是养殖场的公章都被韩杰拿到了家里,她开车回家,把宾士车停到了别墅前,用钥匙打开房门,却发现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 当她一掌推开厨房的门,韩杰竟和唐笑竟搂在了一起亲热呢,唐笑一见郑佩云进来,也不慌张,还挑衅似的在韩杰的脸上吻了一口。 郑佩云也没想到老实的丈夫竟敢搞地下情啊,一定是唐笑这个狐狸精在勾引韩杰。郑佩云抡起巴掌,正要向唐笑的脸上擂去。没想到韩杰一声怒吼,抓住了郑佩云的一条胳膊,猛地一推,把她推倒在了地毯上。 郑佩云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来,怒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韩杰从皮包里摸出一叠复印件,郑佩云怒气冲冲地接过来一看,冷汗当时就冒出来了,这个韩杰真的是太阴险了,他竟伪造老董事长郑燮的签名,把郑佩云持有的奇福股票都悄悄地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别墅也被改成了韩杰的私产,她从闻名浦东的女强人,突然间,变成一个穷光蛋了! 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虚幻情节,竟然在生活中离奇地上演了。郑佩云回到公司闹了两天,可是那些个胆小怕事的董事们谁也不敢管他们的家务事,她又找来自己的私人律师,她的私人律师看完完全合法的股票转移证明,也是束手无策啊。韩杰现在成了奇福的董事长了。 郑佩云回家和韩杰又大吵了一架。她直骂自己6年前瞎了眼,竟会相信父亲,找了一个如此阴险狠毒的丈夫。 韩杰冷笑道:“你要埋怨,就找你埋在黄山石门寨的父亲说去吧!” 郑佩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离开别墅的。宾士车被她迷迷糊糊地开上了高速公路,等汽车上了高速公路,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车竟鬼使神差地往黄山石门寨的方向开去。 郑燮故世前,曾经留下遗嘱,要把自己的骨灰盒埋在黄山脚下的石门寨。800多里的距离,郑佩云开了一夜的车,太阳露脸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了石门寨。他望着父亲坟前的大理石碑,默默地走下了宾士车,是郑燮力主她和韩杰结的婚,现在倒好,狼心狗肺的韩杰最后把她给骗了,除了那辆车,和一张仅有8000块钱的信用卡,她现在已经是穷得一无所有了。 郑燮的坟前很干净,那块大理石的墓碑也被人擦得一尘不染。郑燮当年下乡来到了石门寨,并在石门寨认了个干闺女,郑佩云虽然5年前,在父亲的葬礼上见过那个名叫香草的中年女人,可是由于当时伤心过度,印象也早就有些模糊了。 郑佩云在父亲的坟前把韩杰抛弃自己的经过讲了一遍,说道动情之处,她只哭得天昏地暗。郑佩云哭到最后,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她正趴在大理石墓碑上抽搐呢,忽然,有人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肩膀,她睁开红肿的眼睛,抬头一看,来的人她依稀认得,不正是父亲的干女儿--香草吗? 香草惊喜地看着郑佩云,叫道:“你是佩云妹子吧,怎么给咱爹上坟,你也不告诉姐姐一声,叫我替你准备点祭品啊!”郑佩云脸上的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干姐姐。 香草非要留郑佩云住几天,郑佩云正没地方去呢,她把车开到了石门寨,石门寨只有百十户人家。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香草的男人早在前几年上山采药的时候,掉下山崖摔死了。她和忙于打拼的郑佩云一样,也是无儿无女,孤身一人。 香草家是三间瓦房,屋里只摆着几件简陋的家具,在一只掉漆的木箱子上,支着一个镜框,镜框里面贴的都是郑燮下乡到石门寨的老照片。 石门寨别看闭塞,可是这里的空气清新,民风淳朴,虽然每天粗茶淡饭,郑佩云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她倒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了。香草别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可是对这个上海来的干妹妹却是大方得很,吃住都是最好的! 正文 第四章 郑佩云每天看着淳朴善良的香草,这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坟埋在石门寨了--每到清明前后,都是郑佩云买蟹苗最忙的时候,这几年的扫墓都是韩杰替她做的,她这亲生的女儿倒成了闲人,反而是香草在默默地替她尽着孝道! 转眼到了中秋节。郑佩云坐在木床上正想着心事呢,到黄山市赶场的香草拎着两大兜好东西回来了,为了叫这个远道的妹妹过个好节,她竟花了500元,到黄山酒店中买了两只最大的大闸蟹。这两只大闸蟹身上绑着蟹草,蟹壳上贴的商标,竟是“奇福”牌的,看着熟悉的商标。郑佩云恨得直咬牙,香草在一旁劝解道:“妹子,你就当这两只蟹,一个是韩杰,一个是唐笑,把他们放锅里,架火一起都煮了吧!” 郑佩云连声说好。香草见郑佩云要帮她烧火,她急忙说道:“妹子,你是干大事的人,这种粗活可不用你!”说完,把她硬推到椅子里,随手把电视打开了,叫她看电视占眼睛。别看石门寨偏僻,可是乡里给安了闭路电视,郑佩云用遥控器把电视调到了上海卫视,电视里正转播浦东工商局处理大闸蟹激素养殖的事情呢。 只见电视上,韩杰正捧着“信得过工商养殖企业”的铜匾乐呢。气的郑佩云一把扯下电线,不是在石门寨,她一定会把这台电视机砸成粉碎的! 到了中午,香草做了一桌子的徽菜,可是她却在桌子上摆下了四副碗筷,郑佩云也不好意思细问,等了能有十多分钟,也不见香草动筷子,就听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刹车的声音,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韩杰和唐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着这两个人亲热的样子,郑佩云就像被刀子狠狠地捅到了心脏上,更叫她没有想到的是唐笑竟然张口管香草叫妈,郑佩云惊得呆住了! 郑佩云特立独行,只求利益,不顾信誉。郑燮把养殖场交给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早晚会出事,便暗中授意韩杰做了一份转移股票的委托书,然后自己签上了名字。是韩杰把唐笑安排到上海的,然后两个人又合演了一场戏,将急功近利的郑佩云从上海滩气走,郑佩云没有去处,最后开车才一直来到了黄山。 浦东工商局根据消费者举报,严查了激素螃蟹的恶劣行为,十几家企业因为质量不合格,被淘汰出局,奇福大闸蟹真的成了浦东的第一品牌了。 这个唐笑竟是香草的亲闺女,她跑到郑佩云身边,亲亲热热地叫声--二姨! 韩杰把那份郑燮签字的股票委托书交给了郑佩云,郑佩云狠狠地瞪了丈夫一样,最后又“扑哧”一声--笑了。 奇福养殖公司的董事长还是韩杰做吧。郑燮的眼光绝对是正确的!如果用个比喻来说,她这个浦东的女强人其实就是一条捆蟹的草绳,绑在韩杰身边,她才能跟随韩杰这只“大闸蟹”一起卖个高价。“把螃蟹草卖成蟹价”也要经过信誉这道桥梁啊! 唐笑把桌子上的两只大闸蟹递到了郑佩云和韩杰的手里,蟹壳被打开后,满屋子都是迷人的蟹香啊!这一刻,才是郑佩云凤凰涅槃的一刻! 宝鼎失窃案 一:宝鼎失窃 石潼市的博物馆被盗。三名盗贼行窃的目的明确,他们把装有国宝餮矟纹铜鼎的玻璃罩砸开,然后在警铃大作中,坐车扬长而去了。 国宝失盗,省市两级的领导都非常重视。石潼市公安局的黄局长组织手下的精兵强将,成立了专案组,可是他指挥警力全力排查了两天后,还是没有找到三名犯罪嫌疑人的准确来路,正在黄局长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的举报电话,根据电话里提供的地址,黄局长领着200多名武警包围了市郊的白灰厂,三名盗窃文物的嫌犯早已逃掉了,只抓住了一个曾给三名犯罪嫌疑人望风煮饭的哑巴。 经过哑巴的指证,黄局长终于把藏在白灰厂仓库内的餮矟纹铜鼎找了出来。古鼎完璧归赵,黄局长的心也像一块石头似的落了地!现在只要把那三名犯罪嫌疑人抓住,就可以结案了! 司马清教授是省里派到石潼市的刑侦专家,他却认为案子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拿着扩大镜,把找回来的餮矟纹铜鼎仔细地检查了几遍,可是检查的结果却叫他十分失望,青铜鼎并非赝品,绝对是真的。可是那三个匪徒盗走餮矟纹铜鼎后,竟把它藏在距离石潼市30里外的白灰厂里,一个举报电话后,公安局的警察就轻易地找到失窃的铜鼎,这也太戏剧化了! 司马清教授从博物馆要来餮矟纹铜鼎失窃前的照片,经过仔细的对比,他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找回来的铜鼎和原来的还真不一样,所说的差别并不是模样和形状不同,而是新旧的程度上,很明显,找回来的铜鼎好像被人仔细地擦拭过,虽然不能说亮光闪闪,但鼎器的表面,也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光润。 黄局长听完,笑道:“司马教授,如果说那几个小毛贼们不懂行,得到青铜宝鼎后,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将得来的宝贝仔细擦拭一遍也是可以理解的啊!……”现在缉捕这三名嫌犯的A级通缉令已经发出,只要抓住了那三个大胆的窃贼,所有的一切就都明白了! 司马清把手指中的烟蒂捻灭,说道:“我想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走,我带你见一个人去!” 黄局长开车七拐八绕地来到了石潼市的城郊,老药匠杨远水的家,就住在这里。 二:指点迷津 杨老爷子家上房八间,大院子里盖着两溜的厂房。听说司马清教授来了,杨老爷子急忙接了出来。 杨老爷子今年60多岁,鹤发童颜,特别是下巴上的白胡子,都已经长过肚脐了。杨老爷子和司马清是老熟人,他笑呵呵地说道:“司马,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正文 第五章 黄局长先客气了几句,然后简短地把餮矟纹铜鼎失盗的经过讲了一遍,杨老爷子接过铜鼎失窃前后的两张照片,草草地看过几眼,一摆手说道:“跟我来!” 杨老爷子领着两个人来到一排房子前,还没等打开房门,黄局长就嗅到了一股刺鼻的铜臭味道,原来杨老爷子开的是一个药厂,这个车间就是生产铜绿的地方。 铜绿是一味中药,简单地说其制造过程,就是把金属铜经过醋浸后,金属铜上面生出的铜锈--就是铜绿。铜绿解毒,去腐,杀虫。外用治鼻瘜肉,眼睑糜烂,疮疡顽癣。其价格已经到了每市斤50多元,杨老爷子制造铜绿的生产车间还是很赚钱的! 看着木架子上堆放着生满铜绿的铜器,司马教授一拍脑门,叫道:“我知道了!”怪不得找回的餮矟纹铜鼎表面那么光洁,原来那帮可恶的犯罪分子明着是偷铜鼎,暗中却把铜鼎身上能够入药的铜绿刮下去了! 一般人只知道铜绿是中药,可并不知道铜器上面收集的铜绿是分等级的,据古书上记载,最珍贵的铜绿就生长在商周时代的古鼎上,因为鼎是用来祭天的传国重器,在商周古鼎上采下的铜绿,据说疗效可以通神。 这帮罪犯真的是太狡猾了,不是司马教授道行高深,黄局长几乎就被骗到了,黄局长握住了杨老爷子的手,还没等表示感谢,他腰上的手机就响了,原来呼兰市铁路局的警察在西去的列车上,将三名盗窃餮矟纹铜鼎的嫌疑人抓到了。并在他们身上,搜到了在古鼎上刮下的那包铜绿。 黄局长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不如得喜上眉梢,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好猎人的枪口啊!当天下午,三名犯罪嫌疑人就被押回了石潼市,黄局长为了慎重起见,由司马教授出面,邀请杨老爷子参加了审讯。 三:真假铜绿 三个犯罪嫌疑人岁数都不大,一个瘦高个,一个刀疤脸,另一个染了一头的黄毛,那个瘦高个是这个犯罪团伙的头目,他名叫姚芽菜,皮肤黝黑,脸上棱角分明,是个典型的泰国华裔,他对盗窃国宝餮矟纹铜鼎,然后刮取鼎身上铜绿的犯罪经过供认不讳。 黄局长指着桌子上的那包铜绿,问道:“这包铜绿的境外买主是谁?” 姚芽菜摇了摇脑袋说道:“这笔买卖是黑虎哥委托我们做的,我也不知道最终的买家是谁!” 杨老爷子在司马教授耳边说了几句,司马教授取过那包铜绿放在了杨老爷子面前,杨老爷子用小手指的指甲轻轻地挑起了一点铜绿,放到了舌尖上,他皱着眉头尝了尝,又刚忙吐掉了。 要是道铜绿可是有毒的啊!杨老爷子接过黄局长递过来的漱口水,说道:“这包里面只是普通的铜绿!”餮矟纹铜鼎上刮下的铜绿绝对不是这个味道。很显然,这三个小喽啰拿着铜绿西逃,只是一个转移公安局侦查视线的幌子。 黄局长一听中了掉包计,气得直拍桌子,可是这个姚芽菜竟耍起了滚刀肉,就是闭口不说在国宝餮矟纹铜鼎上刮下的铜绿下落。 杨老爷子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次来石潼市的不是4个人,就是5个人,盗铜鼎的是你们仨,而取走铜绿的却是另有其人!……” 杨老爷子一分析,黄毛的冷汗就下来了,杨老爷子一见有门,他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说道:“这个人,相信你一定认识吧?” 照片上的人长着一张马脸,特别是一张细细的眼睛,看着就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这个人名叫钱百道,他20年前还是杨老爷子的徒弟呢! 姚芽菜也摸不清这个老爷子掌握了多少情况,他呆呆地望着杨老爷子,一个劲地用带着手铐的两只手擦汗。在黄局长发动的强大的心里攻势面前,姚芽菜只得招供,原来他们三个人是受雇于泰国的竹林帮,竹林帮可是泰国最大的黑恶势力,竹林帮的黑老大名叫查猜,在查猜30岁的时候,他领着手下到缅甸的金三角贩毒,金三角的黑森林潮湿阴暗,他患上了一种可怕的皮肤病,那可怕皮肤病一旦发作起来,真是奇痒难耐,钱百道今年投靠了竹林帮,为了向查猜邀功,他说出了古鼎铜绿的神秘疗效。查猜听完大喜,命钱百道伙同自己的小儿子加内德,他们一起来到了石潼市……。 四:完美计划 黄局长一听那包铜绿竟在钱百道和加内德的身上,急忙抓起身边的电话。真要是叫犯罪嫌疑人带着铜绿回到了泰国,他怎么跟石潼市的老百姓交代啊! 司马教授却一把将黄局长的手按住了,原来杨老爷子早就从刮取铜绿的手法上,确认那是他徒弟钱百道做的。司马教授通过省公安厅,已经把钱百道的照片发到了云南的边检站了,只要钱百道和加内德一出现,相信他们绝对逃不过边检人员的眼睛! 黄局长对着司马教授连竖大拇指,他本想把姚芽菜等人盗窃古鼎的经过细节再问一遍,没想到姚芽菜两手抓住喉管,脸涨得通红,最后野兽似的怪叫一声,昏倒在审讯室内!在另两个审讯室的黄毛和刀疤脸也昏倒了,这三个犯罪嫌疑人身上热得烫手,还没等黄局长把他们送到医院,这三个小子就都一命呜呼。经过尸检才发现,原来他们来石潼市前,他们的身上都被注射了一种ex2病毒,他们已经被查差当成了弃子灭口了! 可是一连过了两天,云南那边竟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仅黄局长,就是司马教授也有点着急了,终于熬到了第三天的下午,黄局长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茨坪的边检站终于发现了过关的钱百道和加内德,这两个人已经被边检扣了下来。可是奇怪的是,边检人员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发现那包铜绿! 黄局长一听急了。第二天一大早,他领着司马教授和杨老爷子坐飞机直飞昆明,下飞机坐上边检站接机的警车,等他们赶到边检站拘留室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1点多钟了! 正文 第六章 黄局长来到检查站的拘留室,长得和狗熊似的加内德挥舞着拳头,怒吼道:“中国的警察,我要到国际法庭上告你们,你们践踏人权,赶快放了我们,我们是泰国守法的公民!……” 几名边检站的警察冲进来,将咆哮的加内德用手铐铐在了不锈钢椅子上。不锈钢的椅腿是浇注在水泥地上的,加内德就好像被斗败的公牛,坐在椅子里呼呼喘气! 钱百道一见杨老爷子,浑身一哆嗦,他急忙鞠了个躬,说道:“师傅,您,您好!” 杨老爷子冷笑一声,说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傅,就赶快把那包珍贵的铜绿交出来!” 钱百道假装糊涂道:“铜绿,什么铜绿?” 杨老爷子围着加内德转了两圈,将手一探“刺啦”一声,在加内德的脖子上揭下了一块大大的膏药。这样的膏药在加内德的后腰上还有两块。 钱百道见加内德身上的膏药揭了下来,冷汗“唰“的一声,流了下来!杨老爷子嗅了嗅辛辣味刺鼻的膏药,转头对钱百道冷笑道:“好徒弟,师傅教你做的百疮拔毒膏的手艺你还没忘记啊!” 钱百道实在狡猾,他将把餮矟纹铜鼎上刮下的铜绿掺到了膏药中,然后再把膏药的内侧上贴了一层不透气的薄膜,膏药的药性被这层薄膜所隔,自然对加内德的皮肤发挥不了作用。钱百道本想用这法子蒙混过关,没想到还是被技高一招的杨老爷子识破了! 钱百道色厉内荏地说道:“当着师傅,不能说假话,这膏药里面确实有铜绿的成分,可是谁也不能证明我在膏药里面添加的铜绿就是违法的!” 要知道铜绿的成分都是碱式碳酸铜,不管是在古鼎上,还是在普通的铜器上采集的铜绿的成份都是一样的,杨老爷子能分辩出实体的铜绿,可是把铜绿加进膏药后,就是神仙也没法分辩了,钱百道真的好阴险。 五:绝对真相 杨老爷子还就能分辨出膏药中的铜绿是不是从古鼎上刮下来的。钱百道听杨老爷子说完,当时就愣住了。餮矟纹铜鼎是在小岗村信石山山坳中出土的,信石就是砒霜啊,砒霜也是一味治疗治疗皮肤疾病的妙药啊!只是砒霜有剧毒,致使很多医家都是不敢轻易地使用。 餮矟纹铜鼎被埋在信石山中,砒霜的成分渗到了铜鼎外面的铜绿里,经过几千年砒霜和铜绿的融合,最后这两种有毒的物质形成了一种新的药物成份,这种新的化合物才是治疗皮肤病的妙药啊!只要在膏药中找到砒霜和铜绿的化合物,就可以给钱百道定罪了! 钱百道一见阴谋败露,他竟一个人把盗窃餮矟纹铜鼎的罪行全部承担了下来,“不知情”的加内德最后被无罪释放了。 这件宝鼎失窃的案中案破得太漂亮了。黄局长回到石潼市后,黄局长亲自设宴给杨老爷子庆功。酒喝到了一半,杨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了那张膏药成份的分析报告,根据分析报告显示,那膏药里面砒霜的含量竟高出了宝鼎铜绿里砒霜的几十倍。 如果这种剧毒的膏药要是贴到查猜的身上,查猜一定会皮肤溃烂,砒霜中毒的。钱百道城府甚深,杨老爷子知道餮矟纹铜鼎中取下的铜绿,含有砒霜化合物的秘密,钱百道也不会不知道,钱百道在治炼膏药的过程中加入了大量可以制人中毒的砒霜,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陷害加内德。 加内德的哥哥庞佐觊觎竹林帮帮主之位已久。查猜已暗中察觉庞佐要对加内德不利的阴谋,只可惜加内德只长力气,不长头脑。查猜为了叫加内德能够服众,进而当上帮主,他先是请高人制定了一个完美的窃鼎取药的计划,然后再把加内德派到石潼市,只要他能取药成功,加内德勇斗石潼市警察的成绩就是他日后登上竹林帮帮主宝座的本钱啊。 查猜万虑一失,钱百道并不忠心于他。钱百道竟是庞佐的手下。举报古鼎藏在石灰场的匿名的电话就是钱百道打的。本来钱百道的目的是想利用石潼市的警察得到宝鼎后的松懈,他好躲在宾馆里用铜绿熬治膏药。加内德也没想到,钱百道乘他不注意,竟在膏药里加上大量剧毒的砒霜,这剧毒的膏药要是给查差贴上,竹林帮帮主查猜的老命也一定是凶多吉少啊! 竹林帮帮主一死,加内德难逃弑父之嫌,那竹林帮的帮主铁定就是庞佐的了。 钱百道一见自己熬制膏药的阴谋暴漏,知道回泰国也没有好果子吃,他竟把窃鼎刮取铜绿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等着他的必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活了! 转眼过了十几天,从泰国传过来了消息--查猜因为力保加内德继承竹林帮帮主之位,和庞佐的手下展开了械斗,一场血战下来,竹林帮死伤近千人,帮中的骨干几乎一战而没。查猜和庞佐父子也双双毙命了! 钱百道被判了20年徒刑,因为他远在石潼市,竟然躲过了那场血光之灾。20年的时间,可以容许他慢慢的想,容许他想明白自己的人生,容许他忏悔自己做过的罪恶! 虫爷 双绝岭是大榆树乡的贫困村。乡里的扶贫款往双绝岭是砸了不少,可这里仍然是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 新任的大榆树乡乡长名叫魏少强。他上任的第一天,就瞧着双绝岭的名字奇怪,一问秘书小崔才知道,原来这地方穷是一绝,再一绝就是有个会耍虫的虫爷!遛鸟玩猴魏少强可见过,可他还没见过有耍虫的呢。他领着秘书小崔,亲自来到了松树岭。刚来到村口,就见村头的老槐树底下站着个用手抓蚂蚁的中年人,小崔刚一问村部怎么走,平头方面的中年人眼睛一瞪,吼道:“不知道!” 满脸油光的村主任于三接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虫爷啊!” 魏少强满腹惊疑地来到了村部。于三领着村里的现金会计丛得财,忙前忙后,生怕怠慢了乡领导。 正文 第七章 魏少强坐不住,四个人就先到村周围的山上转了一大圈,山上光秃秃的,除了野草就是低矮的灌木丛。在这一穷二白的地方寻找致富项目,还真把魏少强给难住了。眼看过了中午,魏少强来到于三的家,于三的女人前年就病死了,这于三倒很会炒菜做饭,一张桌子摆的满满的,野味山珍都是在城里吃不到的好东西。这顿饭吃得魏得强却直皱眉头。 吃完中午饭,魏少强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晚饭到老百姓的家吃去。于三急忙点头同意,他从村部的两间破办公室出来,一拐弯,来到了村头寡妇马翠莲的家。 马翠莲正在院子里凉晾刚采来的鬼脸蘑呢。于三先从兜里摸出张百元的大钞,硬塞到了马翠莲手中,说道:“好好招待乡领导,三哥我不会亏待你!”于三讲完,顺手就在马翠莲的胸前掏了一把。马翠莲也不客气,抬手就给于三一个大嘴巴。于三气得一蹦,正要和马翠莲纠缠,就听见院外一声咳嗽,虫爷走进来,一拍于三的肩膀,他手背上趴着的七八只野生黑蚂蚁就钻到了于三的脖子里,这几只蚂蚁竟一个个疯了似的,对着于三猛咬,痛的于三一边脱衣拍打,一边怪叫着逃出了院子…… 到了晚上,于三领着魏少强和小崔来到马翠莲的家,马翠莲弄了一锅玉米面的锅帖和野菜汤叫他们吃,于三见魏少强和小崔吃得特别的香,也就放下心来。三个人吃完了饭,魏少强掏出了60元钱,给了马翠莲,两个人跟在于三的身后,回到了村支部。 于三点上了汽灯,魏少强望着于三问道:“虫爷是怎么一回事?” “虫爷就是丛得财他爹啊!”于三一拍巴掌说道:“反正闲着也没事,就叫小丛把他爹找来,给您耍一场虫玩吧!” 魏少强一听耍虫也来了兴趣。丛得财急忙回家,过了一小会,虫爷就夹着一个小木头盒子来到了村部。 虫爷把小木盒子放到了办公桌上,一伸手,取出了一个樟脑球,他先用樟脑球在办公桌子上画了一个防虫逃跑的圆圈,又横着竖着画了许多道道,然后把小匣子打开了一道细缝,用小棍子一拨拉,从里面出来了一公一母两只山里常见的金龟子。 那只体型娇小的母金龟子顺着办公桌刚爬了一会,就被那只公金龟子给追上了,看公金龟子色迷迷的样子,很显然没怀什么好意。 魏少强眼睛瞪得多大,那两只金龟子的脊梁上还用钢笔写着蓝字呢。那只母金龟子背上写着--马翠莲,那只公金龟子背上写着--于三。眼看着写着于三的那只公金龟子的淫行就要得逞,虫爷打开盒盖,在里面又放出了一只更大的金龟子,这只金龟子的背上竟写着虫爷两个字! 写着虫爷的金龟子张牙舞爪地刚爬了过去,就把写着于三的那只金龟子吓跑了。木盒子里还有两只金龟子挤在一起,吃着锅贴渣呢。魏少强也不傻,刚看了一会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等于三把虫爷父子送走,他沉着脸,对于三说道:“于主任,你和马翠莲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三的胖脸上全都是冷汗了。他压底声音说道:“虫爷老不正经,总缠着人家马翠莲不放,我得管啊,没想到他竟记恨在心,跑到您这儿恶人先告状来了!” 魏少强点了点头,说道:“做为一个村主任,你一定要远离作风问题啊!” 于三从村支部出来,气势汹汹地直奔虫爷的家,见屋里还亮着灯,他抬起一脚“咣”的一声,把门踹开了。虫爷坐在炕头上,正训儿子丛得财呢。一见于三破门而入,虫爷冷笑道:“于三,你想干啥?” 于三望着丛得财,威胁道:“想告发我,就先问问你儿子,看看告发我是个啥样的悲惨下场!”讲完,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虫爷盯着儿子丛得财,吼道:“你小子快说,你究竟有啥把柄在他手里?” 丛得财一脸的冷汗,乱摇着手说道:“爹,我们惹不起于三,咱村子里的烂事,您就甭管了!” 虫爷指着丛得财的鼻子,骂道:“也不怪人家翠莲不肯嫁给你,就你这副熊样真给咱老丛家丢人!” 丛得财羞得就差钻地缝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四个人又开始满山转,转到了中午,魏少强又来到了翠莲的家中吃饭,翠莲正在灶台上炖蘑菇呢。新采来的鬼脸蘑下在锅里,猛火一煮,“吱吱”出来的竟都是红乎乎的汤水,不是于三说这种蘑菇没毒,魏少强还真的不敢下筷子。 魏少强小心地尝了一筷子,他还真的没吃过味道这样好的蘑菇呢。能不能人工种植这种鬼脸蘑菇呢?听魏少强说完想法,于三却连连摇头,在松树岭还没听说过有人能种出这种蘑菇来啊。 到了晚上,魏少强一个人来到了虫爷的家。魏少强刚说完要看耍虫,虫爷就乐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耍虫的门道深啊,想要看明白也不容易啊!”虫爷把煤油灯调亮后,又把那个樟脑球拿了出来,在白木桌子上画了一阵,然后到堂屋里,取来了一个大木匣。打开木匣底下的一个小门,被剪去翅膀的小瓢虫就一个个地钻了出来。 虫爷这只木匣里足有两百多只小瓢虫,它们一个顶一个地在几十条樟脑线中间往前爬,魏少强看着小瓢虫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看着看着,魏少强就笑不出声来了,那些瓢虫们竟组成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字--于三贪污。 丛得财也看明白了那四个字的意思,他紧张得一颗心都几乎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了。虫爷正要将桌子面上的瓢虫捡起来,就听外面传来了马翠莲的哭叫声,原来于三淫性难奈,竟端开了马翠莲家的窗户,便要对她非礼,结果被马翠莲举着柴刀赶了出来! 马翠莲连哭再叫,把于三一直撵到了虫爷的家,于三闯进屋里,吓得“吱溜”一声,躲到了魏少强身后,魏少强一问哭哭啼啼的马翠莲,当时火往上撞,回身一把将于三拎了过来。于三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这是正经谈恋爱呢,翠莲今天不高兴,就把我撵了出来,我这可不是调戏妇女,这可跟作风问题扯不上边啊!” 正文 第八章 虫爷在一边气得直咬牙!马翠莲和于三都是单身,两个人要真是谈恋爱闹磨擦,叫他这个乡长也是没法管啊。魏少强把于三狠狠地批评了一顿,马翠莲指着魏少强的鼻子骂道:“官官相护,没有一个好东西!”然后咬着牙,快步走到丛得财面前,“啪”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骂道:“窝囊废,还想叫我嫁给你,等下辈子吧!”骂完,甩门回家,只留下了一路嚎啕的哭声。 魏少强和小崔回到村部去睡觉。虫爷越想越不对劲,他来到了马翠莲家的窗户底下,还没等问话,就听里面“咕咚”一声,虫爷一听不好,急忙飞起一脚,把窗户踢开,将吊在房梁上的马翠莲救了下来! 丛得财被虫爷举着扁担暴打了一顿,然后拎着他的耳朵,来到了魏少强的面前,丛得财跪在地上,把于三这几年伙同他贪污扶贫款的事都抖搂了出来……罪有应得的于三被派出所的警察给铐走了。松树岭的老百姓竟“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炮仗。 魏少强和省里食用菌研究所的同学一提鬼脸蘑菇的事,他的同学上网一查,敢情这鬼脸蘑菇就是三百多年前在中国绝迹的罗汉菇啊。 省食用菌研究所立刻进驻松树岭,经过多半年的攻关,终于研究成一套完整的种植罗汉菇的方法。第二年一开春,松树岭就成了蘑菇的海洋,这种原来宫廷的贡品蘑菇竟被卖到了两百多元一斤。还供不应求。 脱贫致富的松树岭一座座小楼拔地而起,马翠莲竟嫁给了比自己大20岁的虫爷,魏少强亲自担任了婚礼的主持,披红挂花的虫爷一张嘴乐得都合不拢了。婚礼结束,大家一致要求虫爷再给大家耍一场虫。 虫爷搬来了一张桌子,用樟脑球画了一个圈,把第三只木匣子里的扣头虫全部倒在了上面。一百多只叩头虫爬满了桌子,虫爷用手指“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桌子,叩头虫们“咔咔咔”的三声,脑袋都磕到了桌子上,一齐对着魏少强磕了三个头。 虫爷激动地说道:“魏乡长,我和翠莲能走到一起,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我给您叩头您一定不让,就叫这帮小虫代替我多给您叩几个头吧!” 虫爷讲完,走到桌子前,用衣袖擦去樟脑画的线,叩头虫们一见没有了樟脑线,一个个争先恐后,纷纷跳下桌子逃跑了。 魏少强纳闷道:“虫爷,您这是干嘛?” 虫爷将装虫子的三个盒子都丢到了地上,说道:“以前,人们闲得没事干,只能逗这帮可怜的小虫们穷开心,现在乡里给我们搞了个这么好的致富项目,我从此之后,再也不玩虫了!”他转身一把握住魏少强的手,激动地说道:“魏乡长,我强烈要求当松树岭的村主任,您看看我有这个领导大伙共同致富的能力吗?” 魏少强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你有……你真的有!” 鬼骨盅(3526) 一:家里养个鬼 刘项的家产,都是靠他开的地下赌场赚来的。刘项家住清河镇,清河镇远离城市,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十多年前,镇外的清河里发现了金沙,淘金人立刻蜂拥而至,昔日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变成了富得流油的好地方。 刘项在镇子里成立地下赌场,每天大赌特赌,可是他却不允许儿子刘小彪踏进赌场半步。用刘项的一句话讲,你小子缀学再家,老实地呆着可以,敢去赌博,我立刻剁了你的手。 可是刘小彪却偏偏好赌成性,刘项一不再家,他便摸出牌九、色子和麻将牌,用手机召集狐朋狗友大赌一回。刘小彪赌钱鬼精,每次都能赢得那帮朋友只穿着裤衩子回家。 刘小彪这天百无聊赖,他正翻看着手机里面的相薄,那里面存着在飘香美容院工作的刘倩照片。刘小彪就见父亲刘项一脸急色,从前门进来,直向后宅快步走了过去。 刘项别看拿出个几百万不成问题,可是他们家的房子却是个老宅子,后宅更是个特别阴森的独院,门上还终年挂着沉甸甸的大锁,钥匙拴在看门人老周的腰上,老周是个老鳏夫,他就住在后院院门旁边的耳房中。 刘小彪几次去问父亲,后院里有什么,刘项的眼睛瞪得比铃铛都大,他大声警告儿子,如果他胆敢踏进后宅半步,他一定让刘小彪的脑壳开花。 刘小彪等刘项急匆匆地走远,他心中好奇,便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刘项此时已经进了后院,老管家老周手拿钥匙,正把门望风呢。 刘小彪忽然想起,自己的衣兜里还有半包巴豆研成的药末,这包泻药,便是他赢那帮狐朋狗友赌资的秘密武器。 刘小彪手捏着药包,悄悄走到了后院耳房的门口,然后将巴豆撒到了老周的茶杯里。 刘小彪端着一杯巴豆茶,亲手给老周送了过去,老周受宠若惊地端起了茶杯,他狐疑地问道:“小彪,今天你是……?” 刘小彪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是想问问您,这后院中,倒底都有啥?” 老周呵呵一笑,仰头将凉茶倒进了喉咙,可是他感觉到巴豆苦味的时候,老周就觉得腹腔中“咕噜噜”地一阵响,他的肚子里就好像刀剜般地难受。老周一边急步跑向了厕所,一边回头低声叫道:“记住,千万别进后院的院门,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刘小彪用一剂巴豆茶将老周送到了厕所。他“嘿嘿”一笑,伸手便推开了后院的院门,然后抬腿走了进去。 后院的院心,孤零零地耸立着一座青砖房,房门从里面栓住了。看来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座青砖房中。刘小彪还没等凑过去看个究竟,就听房里传来“叮铃叮铃”的一阵响声…… 刘小彪听着怪异的响声,心中的狐疑更甚,他走到了青砖房的窗下,隔着玻璃窗往里一看,就见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原来窗户的背后,还挡着一层黑布。刘小彪拉开虚掩的木窗,等他撩起里面挂着的黑布窗帘,伸头往屋里一看,就见屋里的房梁上,栓着一条铁链,一个光着身子的怪物,被锁在了铁链之上。 正文 第九章 这个瘦成了骷髅一样的怪物已经没有了一条右腿。刘项高举一把砍刀“咔嚓”一声,将这个坐在地上的怪物左腿砍了下来。可是怪物被砍断的腿上,却没有一丝血迹流出…… 刘小彪吓得一声怪叫--鬼呀。便惊慌失措地从后院逃了出来。 二:作弊的手段 刘小彪吓得逃到了屋子里,再也不敢出来了。刘项没有办法,他只得站在门外,说道:“我还是告诉你实情吧!” 刘项在后院确实是养了一只鬼,他砍下这只鬼的左腿,是为了制作一只鬼骨盅。 刘家的地下赌场,最能给刘项赚钱的便是摇色子。盛放色子的容器叫做骨盅,刘项摇色子的骨盅,便是用鬼的腿骨磨制而成的。 刘项一天天见老,今天上午他在摇色子的时候,一不小心,竟将那只鬼右腿骨磨成的骨盅摔碎在地上。他今天回家砍下那只鬼的左腿,便是想再制作一只鬼骨盅。 刘小彪听完父亲解释,他这才敢打开房门,让刘项走进屋来。 刘项经过三天的打磨,第二只鬼骨盅终于被他制作完成了。只要刘项摇动此盅中的色子,色子的点数,他便可透过鬼骨盅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这只神奇的鬼骨盅,刘小彪纳闷地问道:“鬼都是有形无质的东西,它怎么会有骨头呢?” 刘项在年青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赌界高人,学得了这个邪法--想取鬼骨,必须在一个活人,临近咽气的时候,给他服下一种用施术者的血液调配而成的黑药。这个活人服药死后,就会成为一具不会腐烂的鬼尸,而且这具鬼尸因为服食了施术者的鲜血,便会与制作鬼骨盅的人产生心意相通的效力,刘项透过鬼骨盅,便会看到里面色子的点数。 刘项讲完鬼骨盅的秘密后,便嘱咐刘小彪一定要保密,将来刘家的地下赌场,还得靠鬼骨盅赚钱呢。 刘小彪等刘项走后,便悄悄地溜到了父亲的卧室,然后小心地撬开了一个上了锁的大柜子,终于在里面找到了那种怪味刺鼻的黑药粉,他将这种黑药粉用自己的鲜血调好后,便用药碗盛着,给老周端了过去。 老周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一杯巴豆茶服了下去,泻得他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刘小彪捧着黑乎乎的汤药进来,老周嗅着汤药的怪味,连连摇头,不肯服用刘小彪的黑药。 刘小彪也不客气,他捏着老周的鼻子,便将这碗血腥味刺鼻的黑药给他硬灌了下去。老周服下黑药,折腾了半个时辰,这才咽气,咽完气后,他就成了一个没有呼吸和思想的鬼尸。 老周虽然是个鳏夫,但好歹也是条人命,刘小彪怕父亲发现自己制作鬼尸的事,他便用铁链将老周的鬼尸囚禁在后院的柴房里。下午的时候,他找来了一把锋利的柴刀,可是他刚走进柴房,这具鬼尸忽然两臂前伸,猛地扣住了刘小彪的脖子。 刘小彪大声呼救,可是随着鬼尸两只手的一顿猛掐,刘小彪只觉得胸口憋闷,眼球突出,就在他将要丧命的一刻,刘项手持桃木剑闯了进来,随着他一剑穿透了这具鬼尸的胸口,刘小彪这才得救了。 鬼尸毙命身亡,可是刘小彪用老周腿骨制作的鬼骨盅,却没有看透里面色子点数的效果。刘项问明白了儿子制作鬼骨盅的过程,他诧异地道:“你制作鬼骨盅的过程一点也不差,失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我可真的奇怪了。” 三:鬼骨盅的秘密 刘小彪这些日子吃住都在自家的地下赌场。他先跟刘项学习打麻将,接着学推牌九,最后才开始学习摇色子。 刘项因为能透过鬼骨盅看清里面色子的点数,所以每次他想让谁赢就赢,想让谁输就输。这天下午,刘项接到了一张请柬,这张请柬是牛百万的。 牛百万在市里开有一个连锁金店,他每年秋季都会来清河镇一次,大量收购沙金。可是收完沙金后,他都要和本镇的几个金头大赌一回,而赌博的地方,他每次都会选在刘家的地下赌场。牛百万坐庄,而刘项负责为牛百万摇色子。 刘小彪负责给几个大赌的客人端茶倒水。他一有闲暇,便站在刘项的身后,观察着父亲摇色子的手法。 经过两个时辰的大赌,牛百万竟赢了七八十万元人民币,牛百万临走前,他给刘项留下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这两个多小时中,刘项至少摇了一百多次色子,他累得脸色煞白,一脸精力憔悴的样子。 刘小彪急忙将父亲扶座到了椅子里,他给刘项倒了一杯人参乌龙茶,然后说道:“爹,我知道你这鬼骨盅的奥秘了!” 刘项戴在手指上的银戒子中,暗藏着一根利针,每次刘项摇鬼骨盅之前,那银针都会弹出来,刺他的手指一下,手指上流出鲜血,全被鬼骨盅吸收,鬼骨盅吸收了刘项的鲜血后,它和刘项身体起了感应,刘项这才可以感受到色子的点数。 刘项一见儿子这么聪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可比我当年聪明,看来咱们家的赌场在你接手之后,一定能发扬光大了!” 刘项第二天就病倒了,他越喝刘小彪给他端来的中药汤,他的病势越沉重。这天中午,刘小彪端着一碗黑药走了进来,刘项看着那碗黑药,他忽然明白了过来,他一把揪住了刘小彪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的病越来越重,一定是你在药里下毒了!” 刘小彪从赌场端给父亲喝的人参乌龙茶开始,他就开始了下毒的计划,刘项现在病入膏肓,刘小彪图穷匕现,这才端出了黑药。 刘小彪两手按住了刘项,然后将一碗黑药都给他硬灌了下去,刘小彪瞧着骂不绝口的父亲,冷笑道:“要说我狼心狗肺,你更是禽兽不如!” 制作鬼骨盅,必须要用自己血亲的骨头才成,只有这样的骨头,才有和自己血脉相通的灵气。刘项先后制作了两个鬼骨盅,都是取自他父亲的一双腿骨。也就是说,刘家养的那个“鬼尸”,便是刘小彪的亲爷爷。 正文 第十章 刘项喝了黑药之后,只觉得胸脯中就好像吞下了一盆火炭一样难受,他惨笑道:“报应,报应呀!……刘小彪,以后是谁切你的腿骨呢?”刘项说完话,他两眼一闭,咽气了! 刘小彪看着自己父亲死不瞑目的样子,他嘿嘿笑道:“老子一辈子不娶老婆,不生儿子,保证以后再没有人切我的腿骨当鬼骨盅!……” 刘项话音未落,就见保姆王姨跑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爷,飘香美容院的按摩小姐刘倩找你来了!” 刘小彪皱眉道:“他找我干什么?” 王姨说道:“她说自己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她要嫁给你……她还说,你要是不娶她,她就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到法院告你遗弃去!” 刘小彪惊得“啊”了一声。 王姨一见刘小彪吃惊的样子,还以为他不信,王姨又加重了语气说道:“刘倩姑娘已经找人摸脉了,她怀的是双胞胎--还是两个儿子!” 隔山打牛 毒贩子秃三在中缅边境武装运毒的时候,被缉毒队队长铁掌侯一巴掌劈折了一只胳膊,秃三成了断翅的秃鹰,被武警用特制的加固手铐铐了起来。 秃三这小子可是个练家子,金钟罩,铁布衫都能来两手,不是遇到了克星铁掌侯,想要抓住他,一个字--难。 秃三的右胳膊已经被石膏固定住了,他坐在审讯室内的铁栅栏后,一根接一根地吸铁掌侯的芙蓉王。两个人已经干耗了一个星期了,侯铁掌的审讯记录上还是一片空白。 秃三拿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秃三身负十多条人命,走私的毒品加在一起,最少也得有两吨,论罪判刑,枪毙他50回都不算多,坦白从宽对他来说永远都是梦里的白米粥啊! 侯铁掌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他用手指着秃三的鼻子吼道:“成,秃三,算你狠,不过我告诉你个秘密,知道熊小丫吗,这几天她就要来云南了,我看你到时候还开不开口!” 听到熊小丫三个字,秃三手一哆嗦,指缝里夹的半截烟掉到了地上,熊小丫谁不知道,那可是闻名警界的霸王花啊,三年前她只身潜到金三角当卧底,一举捣毁了大毒贩子牛爷的老巢,不是牛爷跑得快,也挂在了熊小丫的手里。这个出名的狠警察真的要是来云南,还焉有他秃三的好日子过吗? 秃三手里提着布条子拴着的脚镣“稀里哗啦”地回到了单身的监舍,他倒在木板床上睡到后半夜,假装起来解手,然后坐在一个监视器照不到的死角,从断胳膊上打着石膏的缝中,抽出一把小钢锉来,德国的DFM牌的锉刀真的好用,在他这一个多星期的努力下,脚镣两端的铆钉已经都快被他锉断了。 牛爷真是手眼通天,他竟能卖通给他固定断肢的大夫,大夫在给他断胳膊打石膏的过程中,暗中塞进了一只刚锉。秃三一见脚镣上的铆钉被锉得差不多了,他冲着监视器的镜头站了起来,然后伸出左手,猛地一运气,在墙上拔下了一根大钉子来,然后他张嘴伸脖,硬把那枚锈钉子吞到了肚子里。 随着吞了钉子的秃三捂着肚子痛翻在地,监室的警铃声“哗”的一声响起,四五名负责监视他的狱警开门闯了进来,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口边流血的秃三抬了起来,架到了救护车上,然后拉响救护车的警笛,直像市医院的方向开去。 十多分钟后,警车驶进了一片树林,可是前面的公路上不知道是谁给码上了一堆石头。车上的十几名狱警一见,急忙打开车们,跳下去搬石头,车上只留下了两名狱警看押着假装昏迷的秃三,秃三一见机会来了,两条腿运足了气力,猛地一使劲,只听“咔咔”两声,脚镣的铆钉已经被挣断,还没等两名警察反应过来,秃三飞起两脚就把那两个狱警踢昏了过去,然后一运气,把喉咙眼里的钉子吐了出来。他搜出狱警的腰里的两只64手枪,最后一掌推开后车门,飞身跳进了旁边的树林中,惊呆了的狱警等秃三钻进了树林,这才反映了过来,他们对着秃三的背影“砰砰砰”地开了一阵乱枪,随后,十几名狱警紧盯着秃三的影子,紧紧地追了下来。 等铁掌侯接到报警电话,领着武警赶来的时候,秃三已经被十几名狱警围到了山上的一座孤零零的草房子里,一问附近的居民才知道,原来这间草房子里住着个瞎眼的老婆婆,老婆婆的儿子到市里打工去了。这个可恨的秃三是把这个瞎眼的老婆婆当成人质了。 铁掌侯手中提着阻击步枪,冲着山尖上的那间草房子吼道:“秃三,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投降吧!” 铁掌侯的话音还没等落地,就听草房子里一声枪响,秃三的子弹擦着他头顶上的钢盔飞了过去,铁掌侯对身后两名武警一挥手,那两名武警绕到了草房子的后面,铁掌侯一边在草房子前对秃三喊话,一边指挥武警假装调动,借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掩护那两名武警在山后靠近草房子。 那间草房子就在山尖上,四周的情况一揽无遗,可在外面却看不清秃三的位置。眼看着那两名武警越靠越近,草房子里忽然响起了两声震耳的枪声,那两名武警一个被打中了肩头,一个被打中了大腿,铁掌侯声东击西的办法失败了。 秃三一见铁掌侯算计自己,气得把那个瞎眼的老婆婆推到了窗子前,他把64手枪乌黑的枪口顶在了老婆婆的太阳穴上,那个老婆婆对着铁掌侯埋伏的方向叫道:“别开枪,求求你们别开枪了!” 秃三隐身在瞎眼婆婆的身后,怪叫道:“铁掌侯,赶快叫你手下的武警退后,不然的话,我一枪打暴这瞎老太太的头!” 铁掌侯看着窗口不停求救的老婆婆,咬了牙,对秃三叫道:“秃三,拿一个瞎婆婆当挡箭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