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娇重生   长乐宫长信殿内,当今太子刘彻正欣赏的看着喝茶的陈阿娇,少女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的茶杯,红润的唇凑到了茶杯,茶的汽水瞬间笼罩了她花一样的脸庞。白嫩的皮肤好像要滴下水来。
  
  他脸上慢慢浮现微笑,说:“娇娇,你还真是钟爱喝茶。”顿了顿,笑意加深,似有意有似无意的道:”跟娇娇喝茶真是一件赏心悦目之雅事。”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缘起不受宠的皇子想见父皇一面,于是偷偷的躲在父皇会路过的假山里,没有等到父皇却等到那个美丽的女孩。
  
  身量虽然没有张开,但却已经能预见以后的风采。他知道她,大汉朝不是公主却比公主更受宠的堂邑翁主陈阿娇,也是他的表姐。
  
  女孩看了他一眼却冷淡的转身而去,差点让他绝望。那个时候他又怎能想到这个女孩会成为他生命的贵人呢?
  
  陈阿娇烟雾缭绕中听到他变声期的嗓音,不似一般少年人公鸭般难听的嗓音,反而有种低沉醇厚的味道在里面,语速不疾不徐,已经初步具备了日后汉武帝的风采。
  
  只是她早已经不是那个陈阿娇了!
  
  漫长的千年时间以最残酷而直接方式让她的爱恨情愁都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但骨子属于陈阿娇的骄傲却没有任何改变,而她,也不想改变。
  
  刘彻也不在意阿娇的回答,亲自执起茶壶给她添了茶水,然后结果杨得意手中转过来的花,插入瓶中,继续说:“娇娇,你新法子泡出来的茶就是好喝又好看,可惜找不到你看到的那本书了,否则我们可以多研究研究。”
  
  陈阿娇看着漂浮在茶杯中的娇嫩茶叶,漫不经心的说:“谁说不是呢!”飘荡的千年中,她看过太多,也学过太多,所以能让自己舒服的话,她是绝对不吝啬改良的。
  
  “只是,太子殿下,喊我一声表姐这么困难吗?”每次听他亲热的叫她娇娇,就觉得莫大的讽刺。
  
  她永远记得眼前甜蜜叫着她的良人,以一旨废后诏书将她和她的家人踢下了云端,天之娇女只能低落到了尘埃中。
  
  “皇后陈氏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她的名字最终只被他叫做陈氏!
  
  多么可笑的前世!多么可悲的自己!
  
  世上大多数的女子最大的希望就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可惜卓文君得不到,富贵荣华的堂邑翁主也得不到。不,应该说千百年来如愿的女子也没有几个,这就是女人的悲哀。
  
  既然相思是苦,相爱是苦,还不如多多爱爱自己呢,至于男人,陈阿娇心里笑道:还没有自己的母亲重要,她不要再当那个低到尘埃的陈阿娇。
  
  刘彻不理她的话,继续说:“娇娇,你喊我一声彻儿有这么难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既然姑母和她选择了自己,为什么她不愿意住他给她的金屋呢?为什么不愿意做他的妻?
  
  想起那日,他记得阳光是那么的明媚,在听完姑姑戏言下的试探问他可愿意要阿娇当他的媳妇?尽管是母亲的嘱咐,但皇宫里面的皇子哪有单纯的?他的存在还是因为阿娇,父皇才知道的,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说:“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没有想到阿娇竟然俏皮的笑着对父皇说:“舅舅,当了胶东王的妻子,能和舅舅一样有很多美人吗?”
  
  满屋子的笑声只能衬托他的苦涩:阿娇看不上他!
  
  那么喜欢阿娇的父皇于是在笑过之后并没有下旨意.原本以为不光她与他无缘,太子之位也远离他,没有想到在母亲先被册封成皇后,他在七岁那年成为这个帝国的太子。
  
  他曾经问过母后:“既然姑姑帮了他们,为什么父皇没有让阿娇成为我的太子妃呢?”
  
  母后只是顿一顿,说:“你要是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得到你父皇和祖母的欢心,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许阿娇就愿意嫁与你了!”
  
  他努力的和太傅学习,几乎没有时间找她玩,可是到现在六年过去了,他连让她叫他的名字都没有成功。
  
  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口的沮丧和挫败,只能憋在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或者消亡。
  
  陈阿娇并不理会刘彻反问语气中的怨怼,回过头说:“太子殿下,听舅舅说你每天卯时就起来读书了,可见功课是很多的,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去江陵呢?我可是去游玩的。”
  
  说来就生气,好不容易说服母亲放她出京城游玩一趟,怎么还跟一个拖油瓶,也不知道舅舅怎么想的?刘小猪请旨一起,他竟然立即同意了。
  
  刘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说:“嗯,太傅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更好的提高个人见识和修养,方能符合太子身份,父皇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阿娇不再纠结了,反正皇帝舅舅都答应了,刘彻是去定了,还不如多多为自己谋些福利。
  
  “好吧,但是太子殿下,我先说好,我就带着楚姑姑走,她一个人可保护不了我们两个人。”
  
  “我知道,父皇给了我一小队的虎贲军,并且赐予我可以调动所在郡县屯兵之虎符,所以你尽管放心,这些人保护我们俩是没有问题的。”
  
  “哦,就你去吗?”
  
  刘彻不动声色的问:“你还想谁去?”
  
  “当然是韩王孙啊!”陈阿娇眯着眼睛说。
  
  前世她看着韩嫣和刘彻粘粘糊糊的样子,还经常吃醋啊,现在想着多傻啊,刘彻就是一个看外貌的家伙,连太尉都要长得好看的,更加不要说能和他玩得铁的韩嫣本就是京城有名的俊美郎君。可惜这家伙有才是有才就是太放荡不羁了,被早早的咔嚓了,太可惜了。
  
  就知道,韩嫣不就是长得好点呗,值得她每次都笑的那么开心?刘彻瞬间觉得入口的茶水苦涩难耐。
  
  韩王孙是他钦点的伴读,早知道今天这般情景,他还会点吗?他苦笑,会的,韩王孙就是韩王孙,是他需要的人才。
  
  志趣相投的伴读在一起,有些学问自然会事半功倍,只是这次嘛,刘彻轻松的说:“王孙这次不随行,他另有要事!”要替他收集现在全国所有的学派观点及相关书籍嘛。
  
  陈阿娇站起身来说:“后日辰时在城门口回合吧。我去看外祖母了,太子殿下随意。”说完起身随一众人等到了皇太后窦太主所住的长寿殿。
  
  目送着陈阿娇拖曳着散花百褶裙袅袅的离开后,刘彻回过头说:“杨得意,皇太后那里孤已经请过安了,现在我们回博望院吧。”
  
  “诺。”刘彻贴身内侍杨得意低下头拱手答道。
  
  长寿殿。
  
  陈阿娇慢慢的敲打在窦太后的腿,配合穴道的揉捏,窦太后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后辈,还是娇娇最得我心啊!”
  
  “那是因为外祖母对我好,所以阿娇也要对外祖母好。外祖母,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好好的照看阿娇,免得别人欺负阿娇呢。”陈阿娇低着声音说。
  
  前世和今生中,她亲近的人中对她最好的永远是母亲馆陶长公主和她的外祖母窦太后,她们俩是无私的毫无保留的爱着她。皇帝舅舅对她也很好,可是在江山面前,她绝对不值一提;父亲和哥哥,永远是堂邑侯府和他们自己比较重要;至于她的夫君,刘彻,嗬,不提也罢!
  
  窦太后听了这话,自然高兴,连着说:“好,好,外祖母啊,一定活成人精,好好的看着哪个胆大的敢欺负我的阿娇?”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窦太后说:“娇娇,你这次去江陵,不如把黄婆带着,她可是做得一手好菜,你不是也喜欢吃吗?免得出去水土不服,回来瘦了,你母亲和我得心疼死。”
  
  陈阿娇站起来揉着窦太后的太阳穴,说:“外祖母,别担心,江陵虽然比不上长安,但是也算是繁华之地,不会饿着我的,就让黄婆在长乐宫里,好好照顾您,我在外面也能玩得安心啊!”
  
  窦太后早年眼疾没有治好,以致于失明都几十年了,所以也要经常按摩眼部和头部穴位,让她的疾病不至于散开影响其他的部位。
  
  窦太后拉着陈阿娇的手,说:“好了,已经揉了很久了,娇娇,快歇一会。来人,给翁主上一壶茶,再叫黄婆做些翁主喜欢的点心过来。”
  
  陈阿娇喝着茶,吃着香甜的点心,说:“外祖母天天这样宠着我,我都不想出宫了。”
  
  “你这丫头,尽说好听的。叫你嫁进宫里,选一个你喜欢的让你做皇后,结果呢,刘荣你不愿意,刘彻,你到是选了,却不愿意嫁给他,我说你这孩子完全是叫我给你宠坏了,以后哪个男人能管的住你哟。”
  
  “哎呀,外祖母,我才不要男人来管我呢。嫁人有什么好啊?皇子或者别的什么人,都不能像外祖母和母亲一样对我,忍受我的坏脾气,就像外祖母说的,我呀,被您和母亲宠坏了,嫁人只会受欺负,还不如不嫁呢,这样子逍遥多好。”
  
  “也罢,随你吧,只要你高兴,愿意怎样就怎样,只要有我老婆子一天,我看谁敢说闲话?如果有天我走了,你母亲也是不顶事的,我也会安排好的。”
  
  “外祖母你一定要长命百岁,要是真到那天,我就照顾好母亲之后,再下来陪外祖母。”
  
  “胡说什么啊,你这丫头,好好的给老婆子活着,我会好好看着大汉朝谁敢欺负你!”
  
  “外祖母,别生气,您敲我这样的性子,谁能欺负得了我啊,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哈哈,外祖母,你也吃一会点心,黄婆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啊!”
  
  “好,好,娇娇就是贴心。”窦太后感叹道。不是她偏心,要是别的孙子孙女能够做到阿娇的一半,她也会疼。可是又有谁愿意每次都尝她的药,天热打扇,天冷当暖炉?甚至为了她的身体,硬是和医女学了一手的医术,多苦都不叫累,这样的阿娇她真是疼到心坎里了。
  
  阿娇,从小就懂事,很是亲近她母亲和她,再加上长得冰雪美丽,她们就更加的宠她,只想把最好的放到她面前。
  
  所以馆陶想要阿娇做皇后,她才没有阻止她的小动作。原本看刘荣喜爱的样子,阿娇对他也亲近,谁知粟姬是个不顶事的,竟然一口拒绝了馆陶的要求。
  
  王娡母子有野心,也懂得看颜色,愿意和馆陶结亲,阿娇也说刘彻是太子好人选,于是定了太子,但阿娇却不愿意做太子妃。
  
  这些年下来,她也看明白了,阿娇啊,是怕了这未央宫女人之间的斗争,罢了,阿娇的性子也实在不适合这不见血的战场,由着她吧!
  
  太阳落山后,陈阿娇坐上马车出了长乐宫回到堂邑侯府。
  
  馆陶长公主刘嫖已经在侯府正堂等着她了,等她进了屋,一把拉过她,仔细了看了又看,才说:“还好,没有瘦。”
  
  “母亲,我在外祖母那里好吃好喝,哪里会瘦啊?”
  
  “是啊,就是老太太扣着你不让你回来,母亲要见你,还得去宫里,你算算,都多久没有回来了?半个月了!”
  
  陈阿娇拉着馆陶公主的手臂,轻轻的摇着她的手臂,撒娇的说:“母亲,外祖母可没有扣留我,还叫我早点回来陪你呢,是我想多多陪着外祖母。母亲,您不知道,这些年外祖母可是越发老迈了,我想多点时间陪陪她。”
  
  “知道,母亲知道你孝顺!说起来也是我们做儿女的不孝,你大舅舅是皇帝,朝事后宫一堆的事情,他的身体也不好,哪有那么多时间陪老太太?我呢,一个出嫁的女儿,总往宫里跑也不是一个事,你的小舅舅呀,也是不顶事的,死的那么早!算了,不提了,还好,你能替母亲尽点孝!”
  
  陈阿娇知道母亲口中的小舅舅是梁王刘武,可以说死在自己有野心没有胆子的性格之下,其实私底下她觉得小舅舅的野心是外祖母窦太后给惯出来的,大孙子小儿子,可不要可劲的宠着!可是皇帝舅舅又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悲剧的只能是小舅舅了。
  
  其实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小舅舅对她也是很好的,每次有什么好玩的玩意,要不叫人送过来,要是他会长安就自己送过来。还说以后她出嫁,一定给她一份大大的嫁妆。
  
  梁国是诸侯各国中最富有的,再加上窦太后的赏赐,用富得流油来形容,可是一点都不错的。可惜,他的生命终止在前元五年。梁国随即被皇帝舅舅分成了三块赏赐给了他的三个儿子,相对的,梁国也不再是帝国的威胁了。
  
  “母亲,我去江陵估计要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就经常去长乐宫去陪陪外祖母嘛,反正您天天在家里也是闲着。”闲着就去宠着那个不是好人的董偃。
  
  想起这个董偃,她就来气,除了一张脸,完全是无半分用处,不对,还是有用处的,可以讨得母亲欢心。前世就是他唆使母亲进贡的长门殿变成了她丧命的地方。但他最后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给母亲陪葬。
  
  罢了,父亲不争气,在母亲面前唯唯诺诺,在小妾面前到时一副恩爱的样子,作为女儿,她都看不过。母亲曾经说过,她努力的想和他做一对恩爱夫妻,奈何父亲根本就不接招,或者说他…..不愿意!
  
  就连对她,这个父亲也是万事不管,甚至她回来了,他也只会说一声:“回来了。”接着就是默不作声。
  
  两个哥哥陈须和陈蛟吃喝玩乐倒是有一套,说起读书那是六窍都通,只有一窍不通。更加不要说在大事上有所作为了,陈阿娇现在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他们老老实实的继承堂邑侯府的荣华富贵,不惹是生非,平安到死就好了。至少也不要做出在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做出禽兽之事,这是子女能做的吗?
  
  在她重生后,她就有意的引导下,还好,陈须和陈蛟已经好多了,目前看到孝道做的不错,比起前世老实很多,她也放心多了。
  
  馆陶公主拉着陈阿娇坐下,说:“母亲知道,你在外要多多注意身体,危险的地方不要去。不如我找个大夫现在过来给你看看,是否有不适?”
  
  “母亲,别担心,妹妹脸色很好,身体应该没有事的,要是母亲担心,不如让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陈须听到馆陶公主的话,立即接话道。
  
  陈蛟也附和。
  
  馆陶公主白了他们一眼,这两个儿子真是半点没有继承到她的美貌和精明,都和他们的父亲陈午一样,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花花肠子倒不少,幸好老天给了她一个阿娇,让她不至于觉得人生太失败。
  
  她说:“既然觉得可行,为什么不早点准备呢?真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妹妹。”
  
  陈须和陈蛟只有低头认错,母亲在妹妹的问题上一向没有理智可言,他们只能认错,免得受更大的责罚。
  
  说实在的话,要说他们俩也算是京城拍的上号的外戚,纨绔子弟,可是他们就是怕母亲和妹妹,她们一生气,他们就不敢大声说话了,还好,长安城内,怕她们母子俩可不知他们俩,所以他们没有半分羞耻。
  
  陈阿娇拉着馆陶公主的袖子,说:“母亲,别怪两位兄长了,他们肯定是想我在宫中太医天天给外祖母请脉,我哪能被漏过啊?再说了,母亲,我自己本身就会些医术,楚姑姑更是精通,您还担心什么啊?”
  
  “行了,你呀,学了一点皮毛就说自己会医术?糊弄老太太行,我还不知道啊,医术可是要钻研的,你哪有那么大的耐心啊!不过楚云的医术的确不错。”
  
  “哎呀,母亲,我只要会些皮毛就行啊,我又不准备当医女,那么钻研做什么啊?”
  
  “对,对,你呀,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馆陶公主放心了,对着两个儿子说:“好了,这次就饶过你们俩,下次要注意,多关心关心亲妹妹,只有亲妹妹才会掏心掏肺的对你们。别指望你们的那些庶妹管你们的死活!”重点在亲字上。
  
  堂邑侯陈午的美妾们在阿娇出生后陆续的给他又添了几个女儿,可惜都没有儿子出生。刘嫖对陈午死心之后,也就懒得管他了。只要还是刘姓汉室江山,那几个小妾及孩子就翻不了天。
  
  陈须和陈蛟立即点头说:“诺,知道了,母亲。”阿娇对他们的好,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感觉不到?
  
  到时陈午在旁边有些尴尬了,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就出了正厅。
  
  陈阿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攀了皇家的亲,却没有相应的能力匹配,这就是悲哀。而她和刘彻呢,算是什么?门当户对,但是对着天下至高权利的皇帝,怎么能容忍有和相同气焰的女子,所以他才会喜欢卫子夫那样谦卑温顺的女人吧?
  
  正想着,就听到刘嫖说:“你们俩也去忙吧,后天娇娇就要出远门了,我和她说说话。”
  
  “诺,儿子告退。”
  
  陈须和陈蛟退下了之后,刘嫖严肃的看着陈阿娇,问:“阿娇,你老实告诉母亲,你是不是想去看刘荣?”
  
   正文 准备出行   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的话,苦涩的一笑:“母亲,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只是想出长安城到我没有去的地方看看,江陵只不过正好是那个地方罢了!再说刘荣都走了这么久了,您还在纠结什么啊?”
  
  “说起来,要是你真的喜欢刘荣,当时我也不是不可以拉下脸向粟姬低个头!”
  
  “不是的,母亲,我对刘荣,真的就像对哥哥一样,和两位兄长没有区别,真的不是喜欢。”
  
  只是遗憾,他还是走了,那么温润的男子,就这样死在了皇权之下。前太子怎么能够活呢?母亲不同意,王娡母子也不会同意的,皇帝舅舅也不会同意的,他不会让废太子来影响大汉江山的稳定。所以刘荣唯一的路竟然只能是死路。而这条路她和母亲也是推手。
  
  本来她想着不插手,没有金屋藏娇,以着大汉朝立嫡立长的传统,刘荣的太子之位还是稳固的。可惜架不住粟姬的作死。
  
  皇帝曾经试探的问粟姬:“吾百年后,乃可善带吾子及无姬妾?”
  
  粟姬竟然怒气冲冲的不愿意答应,想着就是因为这些姬妾她才失宠,岂可还好吃好喝的照顾?
  
  皇帝一看,怕吕后之事再次上演,于是下定了决心废除了刘荣和粟姬。
  
  这个事件过后许久,馆陶公主才讲给陈阿娇听过,并说:“粟姬这个人虽然人有些蠢却也好对付,王娡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才是最难应付的。母亲想着要是她当你的婆婆,恐怕你真的要受苦,所以也就由着你了。幸好这次他们母子得偿所愿,我也是出了大力的,刘彻也不像是忘恩负义之徒,只要我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以他们爱惜脸面的性格来看,我们母子俩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母亲不愧是历经文、景两朝,看人的眼力真是毒辣!陈阿娇心里感叹:以她和王娡做婆媳,刘彻做夫妻前世的经历来看,他们母子俩只要在他们容忍的范围之内行事,他们还是很注重天下悠悠之口,面子绝对做得足。但一旦跨过了这条线,那就是死有余辜。韩嫣和她就是最直接的体会者。
  
  对刘荣,唉,她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总想着要是能见他最后一面,他是否能走得安心呢?可惜他自戕的那天,有天下闻名的酷吏郅都亲自看压,为了避嫌,她也不敢问皇帝舅舅,只能期望过一段时间能够有机会看看他,谁知这一等就是永别。
  
  他喜欢她,她是知道了。在被废的前夕,他曾经找过她,在那样夕阳如血的傍晚,他温柔的看着她,眼睛里是遮挡不住的情谊,说:“阿娇,我母亲对你和姑姑的无礼,我带她想你们道歉,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原谅她!”
  
  她能说什么呢?她的母亲已经在皇帝舅舅面前做小动作了,她只能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没有关系。”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阿娇,你可愿意嫁与我为妻,白头不相离?”
  
  她哂笑:“荣哥哥,你是太子殿下,怎么能和我到白头呢?”
  
  “我知道作为太子,我可能没有办法只有你一人,可是要是有机会,我可以做到呢?”他的语气那么的急切,却有些没有底气的样子。
  
  她有些悟了:他恐怕是听到某种风声了吧?但她怎么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呢?重活一世,不就是要快快乐乐的随自己的性子吗?况且母亲是绝对不同意的,现在她和粟姬一系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她不能害了爱她的母亲。
  
  看着对面少年白皙脸上也许是羞涩也许是着急而泛起的红晕,她轻轻的摇摇头:“荣哥哥,我当你是我的亲哥哥!”
  
  “我知道了。”少年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成了卡白色,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阿娇,你要一直这么骄傲的活下去!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我总是不会拒绝你的。”
  
  这一走就成了他们最后一别。
  
  每次想着去看江陵看看他曾经治理过的地方,也算圆他的一个心愿,但总有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牵绊着,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她岂能错过?她要趁着还能嚣张的时候,好好的任性一下,不能走遍大汉的所有郡县,至少大的繁华地方她要去看看。
  
  地点和时间都选好后,禀告了皇帝舅舅和她的外祖母,预料之中他们同意了,只是她没有预计到有刘彻这个拖油瓶。算了,当他是隐身就好了,在外面,他还能把她怎么样呢?再说楚姑姑也不是吃素的。
  
  陈阿娇一边心情愉快的准备着行李和路途必须的东西,一边听着馆陶公主讲大汉的风土人情和她熟悉的人,以方便她能随时用得上。
  
  椒房殿也在上演着这样的情景。当朝皇后王娡正带着平阳公主、隆虑公主给刘彻收拾必需品。
  
  平阳公主刘婧去年六月下嫁平阳侯曹寿为妻,在听说弟弟要出长安城,这几天一直在宫中想要劝说刘彻不要离开未央宫,但在劝说无果之后,只能认命的帮忙收拾。
  
  刘彻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母后和姐姐们快要把椒房殿搬空了,说:“只要有铢钱和金子,还有什么买不到呢?”
  
  刘婧白了他一眼说:“彻儿,你是没有出去过,外面穷着呢,看着吧,你到时候哪怕再多的金子说不定还买不到一碗吃食!到时候饿死你!”
  
  真是不可爱,小的时候彻儿多听他这个姐姐的话啊,长大后她的话就好使了,就怪那个陈阿娇把他给带坏了!
  
  “大姐,是不是又在偷偷的骂阿娇啊?”隆虑公主刘情哈哈调笑着说:“尽管骂吧,我看阿娇也早就不顺眼了,凭什么一个翁主比我们正经的嫡公主还威风?”
  
  王娡皱皱眉头,说:“都住嘴,平阳,你都成亲了,怎么还和隆虑一样不懂事?小心隔墙有耳,还有母亲和你弟弟怎么得到现在的位置的,你们不记得了?怎么,非要我也落得粟姬的下场你们才甘心?”
  
  想起粟姬的惨状,刘婧和刘情立即噤声,嗫嚅的说:“母后,对不起,这不是在椒房殿吗?我们也就说说的,出去,我们绝对和阿娇亲如姐妹!”
  
  “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还有隆虑,你父皇现在正在给你选夫婿,你要是再不稳重点,小心传到外面去,在婆家受苦,我可不管了。”
  
  “知道了,母亲。”刘婧和刘情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答道。
  
  王娡看着行李准备得差不多了,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你们姐弟要记住,为了我们今天的地位,为了你们以后的未来,我们付出了多少?彻儿,你的二姐为了你远嫁匈奴,估计现在受尽了折磨!我一想到这里,就胸口痛。彻儿,你要和阿娇出去,母后不拦你。母后虽是妇人,也知道亲身经历和纸上谈兵是不一样的,你这趟出去再回来必定比以前更加的优秀,只是彻儿,你要记住,母后和姐姐们的希望都寄托你的身上,你好,我们才会好,所以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刘彻郑重的行了一个礼,说:“诺,母后,彻儿知道,一定会多加注意。再说武师傅也说我自保没有问题,所以母亲、大姐、三姐不用担心。”
  
  王娡叹了一口气,说:“只怕少年人冲动!算了,无论怎样,这都是命,希望这次出去你能如愿!”
  
  自己儿子的心思王娡自然是知道的,陈阿娇长得好,又受宠,春心萌动的男子哪有不动心的?本来以为馆陶帮他们是为了她女儿的皇后之位,她也亲自许诺了,谁知陈阿娇竟然不愿意?那个女子的心思本来就难猜,彻儿这几年得不到竟然成了执念,要是她强行打断,只怕效果适得其反,只能放手让他去闯了!
  
  刘彻点点头,说:“母亲,我知道,您放心,我有分寸。”阿娇,阿娇啊,你可知道我的心意?可愿意随了我的心意?
  
  第二天上完功课,刘彻和景帝禀告后,就准备出宫去堂邑侯府。
  
  马车上,平阳公主刘婧说:“彻儿,你还真是长大了啊,一个晚上都等不及了!”
  
  “大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想着明天早上方便一起走。”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呀,就是见过的绝色女子太少了,才一直觉得陈阿娇很好,你等着,大姐一定会找很多绝色美女回来让你挑,个个都比陈阿娇性格好!长得好算什么啊,她那个臭脾气,谁受的了啊!彻儿,我告诉你,你也就是得不到觉得好,等相处久了,你就会厌烦的。”
  
  又来了,刘彻听刘婧说这话耳朵都快起茧了,内心虽然很不情愿他大姐说阿娇不好,但是作为为他联姻的亲大姐,他又不能说太绝情的话,只能心里默默的背着功课。
  
  终于到了平阳侯府,刘婧下了车,看着车快速转弯向堂邑侯府奔去,她一跺脚,狠狠的说:“你等着,陈阿娇,我一定能找到比你漂亮的女子,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堂邑侯府。
  
  陈阿娇沐浴完毕,对着铜镜擦让贴身侍女小喜擦拭这如瀑布般的黑发。
  
  小喜羡慕的说:“翁主,实在是太美丽的,这次出去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男儿了?”
  
  楚云在旁边借口说:“小喜说得对,婢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翁主这样美丽又聪明的姑娘呢!”
  
  “楚姑姑,你又在夸奖我了,小心我骄傲得尾巴都翘起来了!还有,楚姑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婢子婢子的,您是我师傅!和小喜不一样。”
  
  楚云正色道:“翁主,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虽是一游侠儿,但是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翁主救了婢子的性命,婢子就应该以身相报,说好委身为婢,那就一世为婢,绝不能食言。翁主看得起婢子,认为婢子是您的师傅,但是婢子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但以后,翁主一定要记得千万别再叫婢子师傅,否则就是叫走了婢子的福分!”
  
  “好了,知道了,楚姑姑!”陈阿娇无奈的说。
  
  正说着,就见一个侍婢进来报告说太子殿下来了!
  
  陈阿娇挥挥手,说:“让母亲打发他,就说我睡着了!”
  
  楚云让侍婢下去,说:“翁主真不去见太子殿下?”
  
  陈阿娇打了一个哈欠,说:“谁耐烦见他?再说以后几个月都要在一起,想想都烦,我要睡了!”
  
  等她睡着了,楚云带着小喜出了阿娇所住的芸霏楼。这一抬头就见到了刘彻。
  
  换掉了黑色的太子服,穿上金丝织锦长袍,刘彻也是一个普通的俊美少年,只是比同龄人多了几年太子生涯所增添的不怒自威的威严。
  
  小喜已经跪下去了,楚云也跪下行礼,道:“婢子楚云/小喜见过太子殿下!”
  
  刘彻点点头,示意她们起来,说:“娇娇睡了?”
  
  楚云答道:“是,太子殿下,翁主已经熟睡了!”
  
  刘彻向上看了一眼芸霏楼之后,转身离去:日子还长着呢,阿娇!
  
  第二天辰时,吉时,宜出行。看到马车看不见了,馆陶公主才转回马车,对着贴身的侍婢阮氏说:“娇娇这一走,我就心里空落落的,这个丫头倔得很,只肯带楚云一个人走,说带多了,出去还容易招眼!唉,儿行千里娘担心啊!”
  
  阮氏扶着她,轻声说:“公主不必担心,楚姑姑是江湖上少有的好手,并且她也不说过吗?一路上,她的那些师兄啊,徒侄孙什么的都一会帮忙的,有这些游侠儿照顾,翁主不会有事情的,再说还有太子殿下呢!”
  
  “就是有他,我才担心呢!他一直不死心呢,唉,我也要快点挑些好男儿,回来让娇娇选选,免得刘彻总盯着她!”
  
  “其实公主何不劝翁主,做太子妃,可是所有女人的顶点呢?要是翁主真的嫁给了别的男子,再尊贵还能最贵太子殿下?以后要是见到了太子妃不是还要磕头行李?这样翁主可受委屈了。”
  
  坐上马车,馆陶公主叹了一口气,说:“你当我没有说过?我一直都在劝,可是娇娇不松口,我也不想逼她。皇宫那个地方我也知道,娇娇的赤子之心在里面只能受苦,嫁给了皇帝,除了不停的妥协,看着一个一个的女人进来分宠爱,等人老珠黄后,还剩下什么?尤其是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一旦老太太走了,我的面子也不一定好用,到时候呀,受苦的还是娇娇!想想,还是算了,磕头就磕头吧,我一辈子要强,见到王娡还不是要磕头?只要没有人敢欺负她,她一辈子随心所欲,我就安心了,还求她什么啊?”
  
  其实她还是不甘心的,可是窦太主都已经发火了,说她想把女儿往火坑里面推,要是因为她那点不甘心,害了娇娇,以后有得她苦的。老太太眼瞎心可不瞎,几十年下来早就成人精了,看得也比她远。说她会害了阿娇,她也就不敢提了。
  
  一年年过去,她也渐渐想开了,孩子开心比什么都好,只要不走她的老路就行了。还好如今有个董偃还算贴心,否则她真是快被陈午气死了。
  
  想起董偃,馆陶公主问:“董郎现在在何处?”因为娇娇不喜欢董偃,所以她也不让董偃出现在她的面前。
  
  阮氏低头答道:“回公主的话,董郎现在在长门园。”
  
  “好吧,我们去看看。”
  
  “诺。”
  
  到达长门园,董偃早已得知消息,馆陶公主马车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迎接了。看了馆陶公主的脸色,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阮氏的位置,扶着馆陶公主的手臂,说:“公主不必过于担心翁主,翁主冰雪聪明,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倒是公主自己,可要多多注意身体,不要过于忧思,否则翁主在外面也不安心。”
  
  “偃儿,还是你会说话!对了,看着这里还有些修葺没有完工?”馆陶公主站起来四处旺旺,说。长门一直荒芜着,娇娇过来一次后很是喜欢,所以她决定,好好的翻修一下长门,以后就给阿娇,她喜欢什么时候过来住都行!
  
  正好董偃天天无所事事,本来想给他捐个官的,但现在阿娇的事情为先,他往后放放,再观察观察。
  
  董偃笑着答道:“公主,还有半个月就能全部完工了,到时候公主再来看,绝对不一样的。”
  
  “嗯,好,应季的花都有吗?阿娇可是很喜欢漂亮的东西呢!”
  
  “放心,公主,我是按照翁主的喜好来的,但是公主还要多多提点,免得我犯了错误,惹得翁主不高兴。”董偃心里很是委屈,他统共就见了堂邑翁主几面,可是他也知道这个骄傲的翁主对他很是不屑,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他要生存不是?只能小心的不要撞见,免得失去了馆陶公主这个靠山。他和堂邑翁主,馆陶公主会选谁,一看就知道。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好吧,带我到处去看看!”
  
  “诺。”
  
  马车一路吱吱呀呀的驶离了长安城,阿娇回首看着朝阳中的长安城,巍峨挺立,庄严肃穆,让人心生畏惧。难怪那么多男人和女人想进去呢?这就是权利的象征。它会让人的心中从此住上了恶魔,操纵着人性最黑暗的一面,直至死亡!
  
  这样的人生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华丽的金屋她已经拒绝了,它不会在影响她了!这么一想,陈阿娇咯咯笑起来,真是开心啊!
  
  楚云看着她的笑颜,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说:“翁主,这么高兴?”
  
  “是啊,长这么大,还没有单独出过远门呢?以前也就是和母亲一起去过甘泉宫,这次出来当然高兴了!”前世甘泉宫,她更是熟悉,每年的夏季,刘彻都会带着她到甘泉宫避暑,甘泉宫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万分。今世也就去过一次,她就再也没有去了,往日的甜蜜和痛苦与她无关了。
  
  “翁主,现在才刚出来,等越走越远,就不那么方便了。”楚云也不想打击她,但还是得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是陈阿娇的奴婢,但是由于阿娇的放纵和爱护,楚云还保持这游侠儿的豪迈直爽和忠义诚信,阿娇也是非常相信她的。所以即使她说了一些越矩的话,阿娇也不会在意。
  
  “我知道的,楚姑姑,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抱怨的。”游荡千年,什么没有看过呢?前世的痛苦更甚,她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是婢子想多了,翁主岂是那些娇弱小姐能比的?”楚云哈哈大笑。
  
  走了两个时辰后,楚云看到路边的小店,就停下来,说:“翁主,我们在客栈休息一下啊,吃过午饭,我们要趁着天黑赶到前面的城镇去住宿。”
  
  “好,就这样决定吧!你去和杨得意说一声。”
  
  “诺。”
  
  杨得意和刘彻报告了后,刘彻就下车到了陈阿娇的旁边,说:“娇娇,很累了吧!”
  
  陈阿娇看着杨得意和楚云去找位子,两个虎贲军围着小店转了一圈,回来向一个车骑轻尉报告后,车骑轻尉随即抱拳向着刘彻和她,说:“禀告公子和小姐,这里很安全,请公子和小姐安心用餐。属下和其他的兄弟会轮班保护的。”
  
  刘彻点点头,对着阿娇说:“娇娇,我们进去吧!”
  
  陈阿娇随着他一起进去,这家店子虽小,但在这附近了几家中还算是干净的。吃食方面自然是没有京城好,但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讲究?
  
  阿娇周围看了一下,发现京城变成的这些人就是规矩,看到他们这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也只是看了几眼,并不议论,反而是快速的吃完就走了。
  
  楚云发现了阿娇的好奇,站在后面解释道:“小姐,京城这边的秩序还是比较好,达官贵人也是经常往来,所以老百姓也见怪不怪,并且尽量不靠近我们,免得惹麻烦!”
  
  陈阿娇点点头,调笑说:“就是悟性比较好。”
  
  刘彻接口说:“京城这边的百姓自然是比较开悟,娇娇,怎么你还闲没有闹事的?”
  
  听着刘彻语气中的调戏,陈阿娇撑着手臂,看着外面说:“不闹事,你怎么看到百姓真实的生活?”有些官员欺上瞒下可是熟练得很。
  
  “娇娇,这可不一定非要闹事才能看出来,你看看这些人穿着打扮、言辞谈吐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你能看出来?”
  
  “至少能看出八分来!”
  
  “好,你说说看!”陈阿娇来兴趣了,前世刘彻可是很少给她将朝堂上的事情,她也不耐烦听。或许这也是他们渐行渐远的原因之一?如今反正也有空,她也没有被爱情迷了心窍,不如直接从正面了解一下以后的汉武大帝是怎么形成的?
  
  馆陶公主曾经问过阿娇为什么最终选择的是刘彻,她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能以刘彻感觉最适合为由应付过去。实际上,她看到了在刘彻的治理下,大汉逐渐强盛,百姓的日子也逐渐好过,在后世对他的评价也是相当高。
  
  皇帝舅舅共有十四个儿子,除去早夭的前临江王刘阏,和自戕的前太子刘荣外,其余的阿娇接触不多,了解也少。只有熟悉并且有才能的刘彻是最好的人选。
  
  她毕竟是大汉人,即使再多恨刘彻,她还是希望大汉能强大,不要再受匈奴的欺压!
  
  刘彻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于是兴致勃勃的说:“娇娇,你看,这些百姓大多数穿的是南郡出产的丝绸,有些虽然穿的是棉布,但头发整洁,吐词清楚,说明京城周边的百姓过得还是不错的。圣人说过仓廪实而知礼仪,就是这个道理。”
   正文 有女如烟   陈阿娇还没有说话,就见端着菜盘过来的店小二笑着说:“这位公子好眼力,自从文帝和当今即位后,我们老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所以逃难的和犯罪的都少了很多,我们做生意也安心许多,这样的太平日子这可是以前都不敢想的!”
  
  陈阿娇想起前元三年的七国之乱,记得母亲每天都抱着她,周围至少会有五六个护院在她们周围,皇亲国戚都这样胆战心惊,何况老百姓呢?果然战乱最苦的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她点点头说:“不错,当今可真真是一位好皇帝。”
  
  “可不是,两位贵人请慢用,小的先告退!”店小二放好菜就去忙别的去了。
  
  “娇娇,先尝尝吧,乡间小菜也是别有风味的。”
  
  “表弟,忘记了你可是经常出宫的,你对这一带应该是很熟悉吧。”刘彻经常到上林苑打猎练武,这里里上林苑可没有多远。陈阿娇有些疑惑:刚刚莫不是他在糊弄她?可是店小二也说他说得对啊!
  
  刘彻结果杨得意递过来的箸,笑着说:“熟悉还算熟悉,但是刚刚我说的和熟悉没有关系,这些可都是太傅叫我观察的。”
  
  “行,快吃吧,免得晚了,夜宿野外我可不愿意。”陈阿娇也懒得理会他的得意洋洋,说。
  
  小店虽小,但是上菜速度还是很快,等菜上齐,两人吃了一会,又在马车周边站了一会,这才上了马车直奔下一个城镇而去。
  
  离开京城越远也是越荒凉,到了金石镇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但还好赶到了。有了刘彻这个财神爷,她自然是要求住最好的客栈了。
  
  金石镇虽说是一个镇,但看这个镇的繁华程度不下于一个小县啊!
  
  吃完晚饭,陈阿娇和刘彻就出来逛一下金石镇,反正都是游玩,不必急着赶路,自然是有好玩的就多玩几天咯。
  
  晚上的金石镇虽不如长安三步两步都是灯光闪烁,人挤人,但也算热闹。小商小贩的喊叫声此起彼伏。额,当然还有漂亮的美人。
  
  阿娇看着倚在阁楼上的打扮的暴露且花枝招展的女子,把手里的扇子一收就想进去。
  
  刘彻一把拉住她,有些无奈的说:“娇娇,那不是你能进去的。”
  
  “我为何进不得?银子的主人还要分人吗?我就是进去见识一下,否则也对不起我换装这么久啊!”
  
  刘彻看着一副男装打扮的陈阿娇,心里有些无力,一身素淡的长袍,简单的梳了一个大众的头发,可是这样的装饰怎么能掩盖她倾城的容貌呢?一看就知道是女子好吧!
  
  但看她不同于长安城内的生机勃勃的脸,他又舍不得责备她,只好苦心劝着:“娇娇,女子是不能进去的。”
  
  陈阿娇也没有指望自己的这身打扮能瞒过别人的眼睛,当然她也懒得扮丑来掩饰自己的女性特征,只不过是觉得好玩,并且方便罢了。
  
  听了刘彻的话,她睁开他的掌握,说:“表弟,你要是不想去呢,你可以回去,我和楚姑姑进去就可以了,这里可没有写着女子不能进啊,别挡了别人的财路哦!”
  
  然后趁着刘彻被他歪理怔住的时候,一闪身就到了门口。她以前被困在一方天地,哪能见识到这些与众不同的食物呢?既然出来了,不去看看实在对不起自己。
  
  门口站着的龟公一看她过来,立即满开眼笑的说:“这位公子,欢迎来到迎宾楼!”然后抬头一看,这一看,他立即收敛笑容,客气的说:“这位女公子,我们楼里不接待女客!请回吧。”
  细皮嫩肉的,周围还有好几个侍卫,一看就是哪位有钱的小姐或者贵人好奇出来玩耍的。这样女扮男装的人他可见得多了!
  
  不过这位女公子长得真是好,来楼里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尤其那通身的贵气是学也学不来的,可见金石镇搞不好真的来贵人了。
  
  陈阿娇啪的把扇子打开说:“谁规定的?可有写明?”
  
  龟公想着这位可能是惹不起的贵人,越发小心了,说:“这,楼里虽然没有写,但这还用写吗?”女人来能做什么啊
  
  “既然没有写,那我就有这个就能进去!“陈阿娇在扇子上放了一锭金子,看着龟公放光的眼神,说。
  
  龟公看着那么一大锭金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说:“女公子,真的不能行啊!”他也想赚啊,可是赚了这钱,还能不能有命花啊?后面那位公子已经虎视眈眈了。哇,公子身边的侍卫已经准备掏剑了。
  
  陈阿娇冷笑一声,收回金锭,对着楚云说:“楚姑姑,我们进去!”
  
  楚云一把拉住想要拦着陈阿娇的龟公,挡住他的路,看着陈阿娇进去了,才跟了过去。龟公一皱眉,就去后面找老鸨了。
  
  刘彻一看拦不住了,就对着车骑轻尉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找一个人跟着我进去就行了。”
  
  “是,公子。”车骑轻尉没有办法,只能叮嘱跟着刘彻的人放机灵点,他们也得紧醒点。青楼一向是鱼龙混杂,他可不想太子殿下出事赔上自己的九族。
  
  陈阿娇进去就看到那些男人色迷迷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对迎上来的老鸨说:“老板娘,给我最好的姑娘和房间!”
  
  老鸨喜笑颜开的拿着金锭,说:“好好,刚刚是我们这位小的不懂事,我们楼里开门迎客,哪有将财神爷拒之门外的呢?客人是公子或者女公子,我们都欢迎。”
  
  “这就好,我要最漂亮的姑娘!”
  
  “好,好,我们的如烟姑娘正好有空,公子请和我来。”老鸨很有眼色的没有再说女公子的话。
  
  “好,前面带路。”陈阿娇跟着老鸨的后面。刘彻皱着眉头也跟了过来。
  
  陈阿娇站定,说:“表弟,要么你先回去,要么你自己找另外一个姑娘。”到了这里,还当尾巴就太没有颜色了。
  
  可是他还真是没有颜色,拉住她的手臂,冷冷说:“娇娇,要么我跟着你,要么你跟我回去。”
  
  看着他身后的虎贲军,想着恐怕已经把握住各个出口的其他虎贲军,陈阿娇快速的做出了决定:“那你就跟着来吧!”
  
  头牌就是头牌,如烟的确比别的姑娘漂亮,也多才多艺。在陈阿娇听了半个时辰的音律之后,就无聊了,虽然有技巧,却完全没有感情,听不下去了。更加不要说那些破绽百出的谎言。
  
  于是她快速的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说:“好了,今天也见识了,我该回去了。”
  
  谁知如烟竟然快速的站起来,走到阿娇和刘彻面前,跪下说:“两位贵人,请救救金石镇!”
  
  陈阿娇眯着眼睛说:“如烟,我们也就是过往的客商,可没有能力管这些事情!”不会惹上麻烦了吧,早知道不进来了。
  
  如烟哭泣道:“贵人,刚刚奴也是因为有人在才说的谎话,现在没有办法了,只有两位贵人才能救我。”
  
  “哦,说来听听。”
  
  “是,贵人。奴来到这迎宾楼五年了。在七国之乱中,奴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只剩下奴被一个龟公捡到,买到了青楼,后来辗转来到了金石镇。能活下来,奴已经是万幸了,只是奴不像其他的女孩子变成奴这样,才愿意将事情说出来,哪怕是奴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如烟顿了顿,好像很害怕,平复了心情,才说:“奴在一年前接待了一位客人,发现那位客人的汉话并不流利,并且胸前竟然有狼刺青,奴听说匈奴人人人身上都会有狼样的刺青。虽然下贱,但也知道匈奴害我大汉子民,所以就悄悄的留意着,谁知只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出现,可是三天前,奴竟然看到他了!奴见识浅薄,也不能认识贵人,但今天意见到两位,奴就知道两位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所以奴才斗胆请求两位为了金石镇的百姓出手相救,不要他们经历奴所经历的痛苦。”
  
  刘彻和陈阿娇对视一眼后,陈阿娇说:“你说的,我会去核实的,要是属实,如烟姑娘可是首功哦!”
  
  如烟深深跪拜后,哽咽的说:“奴不想要什么首功,只想要金石镇的百姓不要经历战乱之苦。”
  
  “好,如烟姑娘真是大意,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如烟恭送两位贵人。”
  
  等回到客栈,陈阿娇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先去休息了。”
  
  刘彻有些讶异,说:“你不是说要核实是否有匈奴人来吗?金石镇虽然离边疆很远,但匈奴狡诈凶残,说不定是来侦查准备偷袭的。”
  
  “你是太子殿下,那是你的事情,我呀,负责睡觉就行了!”说完就去了自己的卧房。
  
  刘彻摇摇头,却也知道陈阿娇留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用,她对排兵布阵完全没有兴趣。但他却是必须要彻查的。
   正文 无心无爱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陈阿娇起来,就看到刘彻面色苍白的走出他的客房,看到她,笑着说:“娇娇,我们可能要多呆几天了。”
  
  陈阿娇也不问原因,只是点点头,说:“好,你去忙吧,多注意休息,我和楚姑姑在这里逛逛。”
  
  “嗯,你要多加小心。”
  
  刘彻忙碌得一天都见不到人影,陈阿娇呢,和楚云一起将黄石镇逛了一个遍,也没有什么可逛的,就呆在了客栈里休息。
  
  谁知晚上的时候竟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陈阿娇玩味的说:“楚姑姑,确定如烟是来找我吗?”
  
  “是的,小姐,如烟是这么说的。小姐要是不想见,婢子却回绝她。”
  
  陈阿娇摆摆手,说:“不必,楚姑姑,带她上来,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文章吗?既然害怕,为何敢到处走动?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就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诺。”楚云站到门口叫客栈的小二带如烟上楼来。
  
  他们的客房都在二楼。确切的说刘彻将整个二楼的客房都包下来了,安全,清静。
  
  楚云可不会亲自去接如烟,如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尤其她可不能让阿娇离开她的视线之外。
  
  如烟见到陈阿娇,深深的拜下去,说:“奴冒昧来打扰女公子,还希望女公子原谅奴的鲁莽!”
  
  陈阿娇不看她,只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既知不妥,为何还来?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如烟有些喘不过气来,心惊万分:怎么这位女公子气势这般厉害?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能硬着头皮向前闯了。
  
  但身体却匍匐得更厉害,声音有些颤抖,说:“请女公子听奴细说。实在是奴昨天和几年左思右想,看看是否有其他的线索,终于让奴想到了,这才迫不及待的来告诉两位贵人。”
  
  陈阿娇并没有做声,只是继续喝着茶。
  
  如烟心道:看着这位女公子年纪不大,定力却如此之足,气势也丝毫不逊于昨天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女人这样的,她是她见到的头一个。看来这次押宝也许是压对了。
  
  她使劲了咬了咬下嘴唇,提醒自己不要慌张,等镇静下来,才继续说:“奴想起来,奴前几天看到的那位客官,身边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是金石镇镇长的随从。由于奴见随从也就一面,所以才没有认出来。”
  
  “果真?”陈阿娇心道:难道这金石镇真的有阴谋?那么是针对刘彻的吗?毕竟他们出行在京城不是秘密,难保不会有乱臣贼子趁机谋划,以达到乱了帝国的阴险目的。只是勾结匈奴,实在不可原谅。
  
  “奴绝对不敢有半分虚言。”
  
  “好,我暂且相信你,楚姑姑,叫外面的人传给表弟。”
  
  “诺。”楚云将刘彻留给陈阿娇保护她的一名虎贲军叫进来,耳语了几句,虎贲兵就迅速的出去了。
  
  等了一刻,陈阿娇见如烟压根没有告退的意思,于是开口说:“如烟姑娘还有事情?”晚上了不去做生意,到时赖上她了,有意思!她可不是刘彻啊!
  
  如烟再次一拜说:“禀告女公子,刚刚奴是从楼里后门悄悄出来的,看到妈妈正带着镇长到我房里来,恐怕是等着奴了,还请女公子救我!”
  
  “咦,你昨天不是说为了金石镇的百姓,你怎样无所谓吗”果真是有目的的,阿娇最讨厌就是心口不一的。这样的人往往谋求更大,贪得无厌的人!
  
  “请女公子赎罪,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奴?”如烟哭哭啼啼起来。
  
  哭了一会,见陈阿娇压根没有劝留的意思,哭得更是伤心!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如烟竟然大声说:“要是女公子实在不愿意救奴,奴这就回楼里去见镇长去。”
  
  话音刚落,刘彻就推门而入,看到如烟哭泣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说:“怎么回事?”
  
  陈阿娇冷眼的看着她的表演和他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刘彻待会了卫子夫,在她的要求下,他答应送卫子夫去掖庭所。卫子夫就是如此楚楚可怜的哭泣中,不辩驳,只等着她怒吼,以承托她的大义。
  
  想到这里,她猛的站起来,冷冷的说:“我先出去了,你自己问她吧!”果真目标是刘彻吗?阿娇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多争取一下,不要和他出来的。搞不好这一路上牛鬼蛇神都出来了,闹心!
  
  当然她现在对他绝对没有爱情,只是厌烦这种。女人就向蚊虫一样扑向他,她们爱他的权势,而他喜爱他们的美色,他的色心可是填不满的。
  
  虽然司马氏迁后来写的史记中在汉武本纪中有失偏颇,但她却无比同意他那句话:“帝可三日无食,却不可一日无妇!”喜新厌旧得令人发指。
  
  如烟这样很明显是冲着他的。她还不如离开,让他们好好的沟通一下,免得妨碍了他们。
  
  刘彻拉住她的手,有些疑惑说:“娇娇,怎么了?我又不是问你,快坐下吧!”强行拉着她坐下。阿娇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遂坐下了。
  
  刘彻皱着眉头,问如烟:“你在这里打扰娇娇,是想做什么?”
  
  如烟吓得弓起了身子,说:“请公子赎罪,奴没有打扰女公子的意思。”
  
  “可是你已经打扰了!”刘彻有些不耐烦,忙了一天,一天没有见娇娇了,这个人就不能有点眼色,快点告退吗?
  
  如烟使劲的掐了一下手心,疼痛才没有让她在刘彻的气势下晕过去。她心里知道:女公子可能只是嘴上说说,可是眼前的这位公子可真是会杀人的。瞧瞧他身边的侍卫,一个个都是高手,绝对会好不折扣的执行他的命令。
  
  她只好再次请求留在他们身边。
  
  刘彻摆摆手,说:“杨得意,带她下去安置。”
  
  “诺。”
  
  如烟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纠缠,很快跟着杨得意出去了。
  
  楚云看了看刘彻和陈阿娇,陈阿娇轻轻的点点头,她也就和屋里的其他人一起出去,并带上了门。
  
  等屋里清净后,刘彻仔细的看了看阿娇的脸色,随即笑道:“娇娇可是在生气我留下了如烟?”她是在吃醋吗?他能这样猜测吗?
  
  陈阿娇喝了一口茶,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说:“如烟交给你,就与我无关了,只要她以后不算计我,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
  
  刘彻听到她的话有些失望,但心里却知道饭要一口口的吃,心也要一点点的暖。于是笑着说:“怎么会与娇娇无关呢?我所有的一切,娇娇都是可以管的。”
  
  陈阿娇充耳不闻,说:“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好吧,娇娇好好休息,最迟后天我们就可以启程了,那我就先过去了。”刘彻站起来说。
  
  楚云服侍着阿娇躺下之后,说:“翁主,那个如烟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的,您刚刚为什么不打发了她呢?刚刚奴婢看见太子殿下去她屋里了。”
  
  狗改不了□□,阿娇心里狠狠的唾弃了刘彻一下,才说:“姑姑,这和有什么关系?我要是对刘彻有心,早就做他的太子妃了。他的事情不必说与我听。”
  
  “诺。”楚云摇摇头,在陈阿娇身边躺下。
  
  阿娇正睡得香甜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吵闹声。楚云迅速的起身,拿起剑挡在阿娇的身边。
  
  陈阿娇就怕出事,所以晚上并不敢脱衣服睡觉,所以一听到响声,她就做起来,静静的等着。等着刘彻进来告诉她没有事情,或者是刺客拿着刀剑进来拼命。
  
  有几次她都看到有人影靠近了她的客房,谁知却被另外几个人影挡住。她有自知之明,这个时候,她和楚云呆在客房是最好的选择。
  
  刘彻不是一个短命的皇帝,那些虎贲军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金石镇周边的屯兵也被刘彻调过来了,所以才那么多人。
  
  天亮的时候,打斗停止了,刘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娇娇,可受到了惊吓?”
  
  陈阿娇答道:“没事,我很好。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你放心休息吧!我连夜审问他们。”
  
  等声音消失后,楚云有些哂哂,说:“翁主,晚上的时候是婢子错怪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去找如烟,恐怕是为了知道更多刺客的消息。”
  
  陈阿娇躺下,语气没有起伏的说:“楚姑姑,他的事情与我关。你也困了,早点休息,说不定明天还要赶路呢!”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却是完成不了。刘彻竟然生病了。也是,两个晚上没有睡觉,还要动脑动身,铁人也得累。再加上金石镇这几天的天老爷不作美,白天和晚上温差实在有些大。他病倒真是不奇怪。
  
  只是如烟和刺客却像凭空消失一样,当然陈阿娇也不会去打听他们。她现在只能安心的照顾刘彻,希望早点离开这里,开启下段旅程。
  
  以她的意思,是想送他回长安的,但她一说,刘彻就病歪歪的站起来,命令马上启程。她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有刺客的时候没有帮忙传出去,已经是大罪了,太子殿下可是国之根本,要是有点损伤,她以死谢罪估计都没有人原谅;要是再把生病的他丢下,更是罪加一等!认命吧,这个拖油瓶暂时甩不掉了。
  
  三天后,天高气爽,适合出行。刘彻和陈阿娇也终于要离开了金石镇。
  
  只是…….
  
  陈阿娇看着毫不客气的坐在她马车里面的刘彻,面无表情的说:“太子殿下,你坐错地方了。”
  
  刘彻大病初愈,脸色还是很苍白,一笑很是憔悴,说:“娇娇,你忍心让我再生病吗?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江陵呢?哎呀,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会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呢?”
  
  陈阿娇气的牙齿咬得蹦蹦响,她想咬死他。原来汉武帝不是后来才变坏的,他是本来就很坏!
  
  刘彻看着阿娇撇过头不理他,对坐在马车外面的楚云和杨得意说:“走吧!”说完闭上了眼睛,这个身体还得多修养啊!
  
  在路上,经过刘彻身体痊愈之后精神抖擞的讲解,陈阿娇才知道了这次匈奴刺客事件的始末。
  
  原来如烟倒是没有撒谎,的确是金石镇镇长在匈奴人的威逼利诱之下投靠了匈奴人,并为他们提供情报住所。以将大汉的情报远远不断的送回匈奴,为匈奴来年攻打大汉作为依据。
  
  只是她隐瞒了她也其中的参与中,甚至来说她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听到这里,陈阿娇倒是笑得很开心:“原来太子殿下和秦异人一样,有奇货可居之功效啊!”
  
  刘彻冷哼一声说:“就他们?再说我比异人可是强多了好吧,除了娇娇,其他女人的心思我哪能不知道?哼,总有一天,我要踏平匈奴!”
  
  如烟以为自己是谁?胭脂俗粉,他就那么饥不择食需要她?太小看他了,他作为皇子第一课,就是要自律和定力。
  
  想要生下他的血脉,然后颠覆大汉,想得很美,可惜碰上他!他不会让妇人成为大汉的阻碍。
  
  没有了刺客,马车一路慢慢的走,边走边看,倒也惬意。
  
  这天,马车刚进入这个叫息县的地方,就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正文 遇见薛植   在马车里面颠簸了两个时辰,陈阿娇早就累了,这么一大群人围观,谁知道又会碰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她是出来看别人的,而不是别人看她的。
  
  于是皱着眉头说:“绕道走吧!”
  
  刘彻向外看看,笑道:“怎么了?还怕这些人不成?”
  
  由于一路上和阿娇在一起,即便阿娇很少和他说话,但只看着她的容颜,他就觉得开心,所以他心情相当的好。
  
  陈阿娇嗤笑一声,不怀好意的说:“我不怕他们,我怕麻烦,有了麻烦可别找我!”
  
  刘彻以为她在映射金石镇的如烟,不在意的锊了一下广袖,说:“有了麻烦我来处理,绝对不让他们打扰到娇娇。”
  
  “那你随意。”陈阿娇不再做声。
  
  他们出行本就是做的最好最舒适的马车,穿的是时下最好的丝绸衣袍,还有十个人保护他们的侍卫,额,最重要的他们卖相都不错,尤其是刘彻,只要眼光毒辣点,想要更上一层的,就绝对不会放过他,唔,也许不光是女人。至于她,就这些天看来,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女人属于弱势。
  
  刘彻点点头,对着马车外杨得意说:“向前走,去找间好点的客栈休息一下。”
  
  杨得意刚说完诺,就见到人群中有人看到他们,大叫说:“快点让开,有贵人要走车!”
  
  杨得意挑起眉毛,对着楚云说:“楚姑姑,看来这些小地方的百姓悟性也是不错的。”
  
  楚云看着那些人,眉头有些皱,对着杨得意说:“杨常侍,我们马车慢点走。”
  
  杨得意有些奇怪,但楚云比他年纪大,又是堂邑翁主面前的红人,太子殿下对翁主的心思,作为贴身寺人,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对楚云有些命令的口气,他并不敢想对别人一样发火。
  
  反而尊敬的说:“楚姑姑,出门在外,您年纪比我大,辈分也比我高,不如就叫得意的名字吧!”
  
  然后对着车夫说:“老马,慢点走!”
  
  “诺。”
  
  楚云想想,说:“承蒙杨常侍看得起,那楚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刚说完话,她就有些后悔了,到了江湖中,她就有些不顾忌了,杨得意这样的寺人私底下可是小心眼得,要是因为她的不慎,让翁主替她受过就是她的罪过了。
  
  所以杨得意给了她台阶下,她也很快的接上,以后真得小心了,江湖中虽说她辈分高,收到尊敬,可是既然成为了婢子,那就得适应身份,绝不能恩将仇报了。
  
  杨得意笑着说:“楚姑姑,你江湖经验丰富,这群人可是有不妥?”
  
  楚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哎呀一声,车夫猛的一拉缰绳,马儿吃痛嘶叫起来,但马车也停了下来。
  
  幸好马车很好,所以坐在车里的陈阿娇和刘彻也就是身子歪了一下,却没有损伤。
  
  但刘彻皱着眉头说:“怎么了?”
  
  听到刘彻有些不悦的声音,下马车查看的杨得意忙过来回话:“回公子的话,是,是有人说马车撞到了他们。”
  
  “还没有处理好吗?”刘彻有些不耐烦:他刚刚说完有麻烦他处理,杨得意就让他脸上无光,这么点事情需要处理这么久吗?
  
  这时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娘啊,娘,你可千万不能走啊,这些贵人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我和妹妹也不活了。老天爷,你张开眼睛看看啊,明明是马车撞倒了我娘,我娘都晕倒了,还说我们讹人!天理何在!”
  
  刘彻的眉头更加皱起来了。
  
  陈阿娇好整以暇的坐好,整理好有些褶皱的衣服,说:“表弟,恐怕我们得叫人先去定好客栈了。”
  
  说是麻烦,他还不相信吧,这样的把戏越是走得远,越容易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游荡的时候真心见得多了。哪朝哪代都有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但她也不打算插手,毕竟刘彻可是说过一切交给她,她怎么能不成全他呢?哈哈,真心想笑,这样的无赖虽然招数不鲜见,但一旦被缠上,有他受的,爱面子的太子殿下!
  
  刘彻起身下了马车说:“等我一下!”
  
  陈阿娇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在刘彻下车之后就消声了。多年的太子生涯,阿娇也不得承认,气势这个东西,在刘彻身上是越来越盛了。
  
  刘彻走到马的前面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躺在马的前面,紧闭着眼睛。哭喊的男子一看就是一个地痞无赖,眼睛里充满的贪婪。而身边所谓的妹妹看了他一眼,也哭得梨花带雨。
  
  男子对着他大声哭起来:“你就是这个马车的主人吗?你赔我娘!”
  
  刘彻冷哼一声,说:“楚姑姑,你给看看,是否有事情?”
  
  “诺。”
  
  谁知男子一下子挡在老妇人身前,大声喊道:“不行,你们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脚,说不定一下子就将我娘害死了呢!你快点赔钱,我们去请大夫。”
  
  刘彻微微一笑,说:“你想要多少?”
  
  男子眼神在刘彻身上转了一圈,伸出一个手指头,说:“最少一锭金子!”
  
  人群中呼的想起一阵议论声,刘彻也不生气,说:“一定金子够你们一家三口生活三十年不成问题了,你未免开太大口了吧!”
  
  “怎么?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去官府让使君评评理,我母亲是要养活一家人呢,怎么能随便被你打发了?”男子贪婪的盯着刘彻身上的玉佩,那一看就是好东西,信箱这次一定要好好敲诈一番。
  
  刘彻冷哼一声,说:“好,那就带他们去见使君。”
  
  杨得意一挥手,五个虎贲郎就围了过来。看到虎贲郎手中明晃晃的刀戟,男子有些害怕,直往哭泣的妹妹身后躲。
  
  杨得意鄙夷的看了他一样,欺软怕硬的家伙!对着刘彻一拱手说:“公子,老马是赶了三十年马车的好手了,绝对不会撞到这位老妇的,您看看马的前蹄离老妇还有半丈远呢,即使到了使君那里,也是我们有理。”
  
  哭泣的少女忙跪下爬过来,使劲的磕头说:“求公子饶过我哥哥!哥哥也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才出此下策的,我们没有钱,母亲会死的!只要公子饶过哥哥,我愿意为公子做奴做婢报答公子的恩情。”
  
  刘彻冷眼看着眼前的少女,额头都已经见血了,周围的人有些人在帮腔,说:“公子,就饶过他吧!”
  
  刘彻皱皱眉头,对杨得意说:“走吧!”
  
  少女和男子将老妇人移开后,男子对着刘彻说:“公子,你看,能不能先借我点钱,让我给母亲治病,要是担心我不还,可以把我妹妹带走啊,看看,我妹妹长得很好的,跟着我这样的哥哥实在是苦了她了,求公子怜惜!”说完还哭了起来。
  
  旁观的人群立即想起了赞扬声,有人说:“公子,虽然哥哥是个混蛋,但是妹妹不错,这几天一直在卖身想要给她娘治病呢,今天想装着讹人的事情是她哥哥指使的,刚刚小姑娘还一直哭着要他哥哥别做呢!”
  
  “是啊,我可一直看着呢,公子看起来也是贵人,不如就让小姑娘去当个侍婢什么的,也算是好事一桩啊!”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听到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胡良,你又在骗人了是不是?”
  
  简直就像是晴天一个雷响,叫胡良的立即跳出来,大声说:“薛植你这小子在胡说什么?我自己没有本事,要点钱替我老娘治病怎么了?”
  
  “你说说你以这招骗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个郡县?要的钱又有多少是用在你娘身上,大部分都进了赌场吧?你就积点德吧!”
  
  “你这小子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还敢拆我的台,看我不打死你!”
  
  众人一下子哄的议论开了,真想竟然是这样。
  
  乱糟糟的一团,刘彻不耐烦的扔了一锭银子在老妇人的旁边,上了马车说:“走吧!”
  
  马车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说:“不得了,那小子快被打死了吧,胡良,别打了,打死了人,你可要偿命的!”
  
  陈阿娇看了刘彻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她微微一笑说:“停车!”
  
  “怎么了,娇娇?”
  
  “你真让那个叫薛植的被打死?他刚刚可是出口助了你。”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薛植可是刘彻马踏匈奴最勇猛的战将之一。
  
  “娇娇,他既然和胡良相识,必定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想报名是没有问题的。”
  
  “是吗?那就走吧!”他既然不在意,她又何必为他在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阿娇起来时,刘彻早已经打完一套拳法,他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看见阿娇在朝阳下美丽的脸庞,微微一笑说:“娇娇,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明天就走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陈阿娇想想说。
  
  “好,一会我们出去逛逛。”
  
  但是吃完早饭之后,刘彻却被绊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陈阿娇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不由得有些迁怒眼前的少女:“你想报恩?我不需要,像你这样的侍婢,我家里多的是。你走吧,我不会带着你的。”
  
  少女胡霞哽咽着说:“因为公子的银子,我娘的病好多了,还请公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恩。”
  
  “我说不需要,你没有听到吗?”阿娇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刘彻有些着急。
  
  “公子,我什么都会做,绣花,做饭,我都会的,求公子给机会让我报恩,否则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的。”
  
  刘彻起身向外走,不再理胡霞。杨得意示意两个虎贲郎跟着他追上刘彻。胡霞一看,也跟着了。
  
  走到路口,他看了四周,也不知道阿娇朝哪个方向走的?
  
  杨得意转身对着胡霞说:“姑娘,我家公子出行不喜人跟着,你先回去吧!”
  
  胡霞看杨得意有些板着脸,瑟缩了一下,说:“这位大人,那我到客栈等着公子可好?”
  
  杨得意冷哼一声说:“我劝你回去吧,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这个女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嘴上说着报恩,其实还不是见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想混个出身吧?这样的人,他杨得意见得少了吗?皇宫中有野心的宫女和家人子多的是,方法也五花八门,还想骗他?哼。
  
  胡霞眼睁睁的看着刘彻一行人远去,跺跺脚转身离开。
  
  胡良看着胡霞回来,凑上来谄媚的说:“妹妹,那位公子可答应收你?哇,妹妹,我告诉你啊,我打赌这绝对比以前任何一个人都好,啧啧,马车都是用的百年的楠木,下人穿的衣服都比使君穿的衣服好。还有那些侍卫,绝对是精兵,所以这位公子不光有钱,还觉得有权势。所以妹妹,你就别吊着他了,跟着他,即使当小妾,指缝漏出来的也足够我们兄妹俩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胡霞最下喝了一口水,不耐烦的说:“哪那么容易,他不肯要我。”
  
  “那怎么办?”胡良舔着脸说:“妹妹,你脑子最灵活了,你说怎么办?哥哥一定照办!这次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拦住了马车,我们还不知道在这个穷地方要装多久呢!”
  
  “行了,你先别去赌了,钱可没有多少了。对了,薛植怎么样了?打死人,要是吃上官司,我们就完蛋了。”
  
  “放心,那小子贼着呢,只是你吊着他有什么用,穷鬼一个!”
  
  “哥哥,早和你说了,莫欺少年穷,薛植搞不好不是池中物呢!”
  
  “还不是池中物呢!”胡良得意的说:“要是他能过了今晚,我算他能!”
  
  胡霞皱着眉头说:“你做了什么”
  
  “我只不过叫唐勇他们几个将他送进去吃牢饭,他们保证那小子再也出不来。妹妹,不得不说,你太厉害了,我一说薛植那小子肖想你,他们几个就主动说要教训他。怎么,你舍不得那小子那张脸吗?”
  
  “算了,哥哥,送进去就送进去了,光俊俏有什么用,话说那位公子也毫不逊色,绝对是人中之龙。”胡霞想起刘彻的面容,有些脸红。
  
  胡良立即凑近说:“妹妹,这么说你是有把握了?”
  
  胡霞想起刘彻的冷言冷语,有些挫败,她这张脸可是很管用的,只要她一哭,有的是人为她出头,只是她不甘心只在郡县过一辈子,所以才一路走来,准备去京城。那位公子一听口音就是来自京城,她绝对不能放过!
  
  可是她这张脸对他没有用,也对,他身边有那么美丽的女子,怎么能看的见她?她一直以为自己也算是美人,但见到陈阿娇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老话一点都没有错。
  
  胡良从来没有见过胡霞这么挫败过,不由得有些好奇,说:“妹妹这是怎么了?你多见那位公子几遍,我还不相信他不会被迷倒”
  
  胡霞白了他一眼说:“他身边已经有了美娇娘了,自然看不上我了。”
  
  胡良一愣,从小到大,他这个妹妹可从来不认为有女子比她漂亮呢,怎么这次竟然认输了呢?说:“真有比你还漂亮的女子?”
  
  “当然。”胡霞有些不情愿的承认。那个女子虽说穿着男装,但一看就是倾国倾城的女子。
  
  胡良立即心痒了,说:“一会妹妹还去找那位公子吗?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胡霞一听就知道胡良的色心犯了,但却不阻止,虽说胡良不一定会得逞,毕竟那些侍卫可不是摆设,但只有乱起来,她才有机会。
  
  胡家姐妹正在密谋的时候,刘彻还没有找到阿娇。
  
  阿娇在哪里呢?她正在逛小摊贩挑选着息县的特色物品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几个差役压着一个男子向县衙去。
  
  男子还在挣扎,大声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有偷,偷是小人行为,我薛植才不屑做。”
  
  “证据确凿,你还狡辩?走,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受的。”
  
  “我是被陷害的。”
  
  “那就在使君面前辩白吧,看看使君是否相信你?”
  
  “去就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薛植?陈阿娇玩味的看着他,要不要去看热闹呢?未来的南襄侯会不会就消失了呢?
  
  等一行人走过去,楚云才松了一口气,息县虽小,但怕发生金石镇一样的事情,她每次都贴身保护着阿娇,在上刘彻专门拍了两个虎贲郎跟着一起保护,还算安全。
  
  这时又过来几个人对着薛植和差役指点,其中一个人,说:“喂,唐公子,这次薛植这小子不会再出来吧?”
  
   正文 女侠阿娇   那个叫唐公子就是唐勇,得意一笑说:“放心,使君我都大点了,薛植那小子想和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一个逃难过来的孤小子,还敢肖想胡姑娘,美得他!”
  
  “可是听说他找到门路要去当屯兵呢,我们这样会不会有麻烦?”
  
  唐勇不在意的说:“是啊,找的是我爹的门路,我爹竟然还欣赏这样的穷小子,我呸,走吧,我们只要等着他死的消息后,胡姑娘就会心甘情愿的给我当小妾了。”
  
  “那我们就提前恭喜唐公子了!”
  
  “客气客气,到时候请你们几个喝酒。走吧!”
  
  “唐…..唐公子!”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说:“美,美人!好美啊,比胡姑娘还美啊!”
  
  “什么美人,真的比胡姑娘还美?息县我看最美的就是胡姑娘了。”唐勇边说着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一看差点流下口水,结结巴巴的说:“美,美人!”
  
  陈阿娇一笑,转身就走。
  
  唐勇一看美人对他笑了,他骨头都酥了,但美人怎么走了?这怎么行?他还没有认识他呢,于是一挥手,说:“走,去认识认识美人去!”
  
  陈阿娇边走边看着后面,等走到人烟稀少的胡同才停住脚步,转过身笑着看着唐勇一行走过来。
  
  唐勇走近一看,啧啧,赚到了赚到了,何止是美人啊,简直甩胡霞好多条街,胡霞只配给她当洗脚的侍婢。
  
  他努力的装做正经的书生样子,作了一揖,说:“美人,哦,不,小姐在上,在下有礼。鄙人唐勇,家父是息县首富,不知道小姐方姓大名?”
  
  陈阿娇靠在墙上,微微一笑,说:“唐公子,你能指使得动使君?”
  
  唐勇自然乐的在美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势,于是拍拍胸脯说:“指使不敢说,但我们唐家的话使君绝对会照办,怎么,美人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唐家?你呢?“
  
  “我自然代表唐家,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的话我爹一定会照办的。”
  
  “哦,那就好。你把薛植放出来,并且向使君说明这是一个误会,不得判他入狱,可办得到?”
  
  “办的到。”唐勇反射性的回答道,但随即反应过来,合着美人是为了薛植那个小子呢!他高傲的说:“但是我不会办的,美人,你别惦记薛植那小子了,不如到我们唐家看看吧,绝对不逊于京城王侯府邸的。你会喜欢上的。”
  
  陈阿娇淡淡的说:“这么说你不愿意办咯。”
  
  “不错,美人,你也别生气,薛植那小子除了长得好点外,就是穷鬼一个,你只要跟了我,绝对吃香的喝辣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随你用!”
  
  “是吗?”陈阿娇一使眼色,楚云闪电般的冲过去将唐勇抓了过来,这一变故让跟着他来的四个人吓呆了就要大叫。两个虎贲郎迅速飞奔过去封住了他们的嘴。
  
  唐勇被楚云的功夫吓住了,再看到那几个人也被制住了,这里可是一个长期没有人进来的死胡同,他怎么走进来之前也没有看看?美色误人啊!美人会不会偷偷将他灭口?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吓得打起了哆嗦,他是喜欢美人,可是更喜欢命啊!
  
  于是不停的说:“女侠,饶命啊,女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薛植是吧?我立即去和使君说叫他放了他,女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陈阿娇骗着头,说:“好啊,你去叫一个人把薛植带过来。”
  
  “好,好,没有问题,贾青,你去府衙把薛植带过来。”
  
  叫贾青的拼命点头。
  
  唐勇颤抖的对着陈阿娇说:“女侠,我照办了,你放了我吧!”
  
  “不行,我信不过你们。我是不怕的,你也看到了,我几个手下恐怕连你们府衙的所有捕快都打不过吧,所以你最好乖乖的悄悄的把薛植快点带过来,我耐心有心,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是没有看到,几位公子,我也不会杀掉你们,我只会将你们变成寺人哦!寺人知道吧?”看着他们使劲的点头,要哭出来了,才继续说:“要是你们带了人来堵我,你们也看到了,晚上千万不要睡着哦,说不定一觉醒来,你们就不是男人了。好了,快点去吧,现在开始计时。”
  
  唐勇吓得赶快说:“贾青,你快点,要是你出了纰漏,我要你们贾家全族。”
  
  “放心,唐公子,我一定会办妥的。”
  
  有了威胁,办事就是快,很快薛植就被带过来了。陈阿娇一挥手,说:“放了他们吧,唐公子,不要再找薛植的麻烦,记得我刚刚的话哦!”
  
  唐勇一行便回答,边以不符合他肥胖的身体的速度逃窜:妈呀,太可怕了,现在的美人都是蛇蝎啊,她一直看着他,贼兮兮的笑着,他差点就以为她马上就要阉了他呢!
  
  薛植脸上很多淤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许多,陈阿娇看着他说:“走吧,你去洗洗。”
  
  等走出胡同,到了一个衣店外面,她示意其中的一个虎贲郎带着薛植去买了衣服,穿戴好后,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薛植一拱手,说:“谢谢小姐相救,植一定永远记得小姐的救命之恩和赠衣之恩。”
  
  “哦,好,记得就好。”陈阿娇点头,她可不是办好事不求回报的圣人。以后的南襄侯用处应该很大吧!她边走边说:“听说你已经报名去参加屯兵了?”
  
  “是,今天就准备走了,但却被唐勇他们几个耽误了,本来以为小命就没有了,幸好有小姐搭救。”薛植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嗯,不错,未来的南襄侯果然是一个正人君子。阿娇知道自己的样貌绝度是出色,可是他也就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看她了。
  
  “好,楚姑姑,拿一锭银子给薛公子送行,祝他建功立业!”
  
  “诺。”
  
  薛植也不客气,他目前的确需要。接过银子放入口袋中说:“敢问恩人姓名?”
  
  陈阿娇恶意一笑:“薛公子,要记清啊,我是堂邑翁主陈阿娇。”
  
  薛植忙跪下行礼,说:“草民见过翁主!”他是白身,而阿娇却是等同万户侯的翁主,按律得行礼。
  
  “起来吧,去吧!”
  
  “遵命,翁主保重,植告辞!”
  
  薛植走后,楚云才说:“小姐,很晚了,不如回客栈吧!”
  
  “还早呢,我们就在外面吃午餐。”
  
  “诺。”
  
  刚坐上桌子上,刘彻竟然找过来。
  
  陈阿娇端起一杯茶,说:“表弟,听说这里的首富唐家和使君穿一条裤子哦!”
  
  “啊?有这等事?”刘彻有些奇怪,士农工商,一般士大夫不屑和商贾打交道的,尽管他们也会接受商贾的打点,像这样明目张胆的一起勾结的还真少见。
  
  “不如你问问你的虎贲好儿郎,今天唐公子可是说他的话等同于使君的话,并且唐府可以媲美京城王侯府邸哦,哦,对了,还说只要我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不愁!”
  
  刘彻一拍桌子,说:“大胆!”
  
  陈阿娇看着他吩咐车骑轻尉拿着虎符出去,知道他去调兵了,也不点破。没有人在调戏她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她就是睚眦必报的主,哼!
  
  吃完饭之后,刘彻拉着她,说:“娇娇,都逛了这么久,会客栈休息一下,明天还要赶路呢!”
  
  陈阿娇想了想,说:“好吧,的确有些累了。”
  
  还没有到了客栈,在路上竟然遇到了胡良兄妹,两人正用板车拖着盖着白布的人向城外去,看到他们,胡霞立即哭得梨花带雨,说:“王公子,娘她没有福气,还是走了,我和哥哥要带着她去城外安息,王公子的恩情唯有来世再报了。”说完和胡良哭哭啼啼的走了。
  
  刘彻在外化名是王通,而王通却是刘彻亲舅舅盖侯王信的儿子,即刘彻的表哥。
  
  陈阿娇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这就结束了?她以为会有好戏看呢!恶人有恶人磨才痛快!
  
  刘彻有些不满的看着她说:“娇娇,他们也值得你看?走吧,我们会客栈休息。”
  
  当天晚上,息县使君和唐勇家被一锅断了。使君被息县屯兵将军押解到州郡受审,有了刘彻的身份,郡君是绝对不敢包庇的。
  
  第二天一早马车就开始向前走,陈阿娇的心情很好,再过几日就到会江陵。
  
  在行进的途中,突然一阵救命声传来,刘彻示意虎贲军去救。久经百炼的虎贲军救人自然是小菜一碟。
  
  只是见到救来的人后,陈阿娇笑了:她就说嘛,胡霞怎么肯放弃呢?
  
  胡霞身上的衣服都撕破了很多,身上血迹斑斑,头发也撕扯得不成样子。虎贲郎正在报告:“公子,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有几个无赖正准备这位姑娘!而这位姑娘差点撞死!”
  
  陈阿娇看着哭得伤心的胡霞,有趣的问:“胡姑娘,你哥哥呢?”是真的欺负还是演戏?不要怪她心里太阴暗,她直觉这个胡霞有问题。而她绝对相信自己的感觉。
  
  胡霞抽泣道:“哥哥,哥哥为了掩护我,被那几个坏人推到了悬崖下了,恐怕,恐怕活不成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只是想让母亲好好的安息,怎么就出现这种事情?老天爷不开眼啊,我………”
  
  陈阿娇打断她,说:“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你哥哥掩护你?”
  
  胡霞哭得更厉害,抽泣道:“陈小姐是什么意思?可是怀疑我在撒谎我都家破人亡了,陈小姐,我也差点死去。”
  
  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能空出心来控诉自己,陈阿娇更觉有趣: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看了一眼刘彻,说:“表弟,你看着办吧!”
  
  刘彻皱着眉头,没有想到阿娇压根没有管的意思,而且恐怕孩子疑心这个女子,说实在的话他并不觉得这个女子有问题,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但阿娇在旁边,做了不妥的事情,又怕她误会,实在举棋不定。
  
  陈阿娇说不管就不管,直接放下马车的帘子。
  
  胡霞哭了好一会,却没有听到叫她留下的声音,不由得悲从心中来,猛的跳起来,说:“我家只剩下我一个,我去死吧!”
  
  刘彻没有办法,只好说:“杨得意,带上她!”然后解释说:“荒郊野外的女子容易出事,等到了下一个郡县,就让她自谋生路。”说完坐上阿娇所在的马车。
  
  杨得意没有办法只好将胡霞带到另外一辆马车,拿了一套楚云的衣服给她,说:“快换上吧,不过,我警告你,别想危害我们公子,否则我觉得不放过你!”
  
  太子殿下要是不妥,皇上和皇后娘娘,绝对拿他第一个开刀。虽然是寺人,但是他还没有活够呢!这个女子一看就是不安分的,荒郊野外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死,谁相信她没有攻击力呢?唉,太子殿下还是对女子了解少了,但是翁主恐怕已经怀疑了,只希望这个女子赶快离开,免得出问题。
  
  胡霞哭泣道:“王公子是我的恩人,我怎么敢恩将仇报?这位大人放心。”
  
  杨得意冷冷的说:“最好是这样。行了,没有叫你,你不要去打扰公子和小姐。”
  
  胡霞苦涩的点点头:既然已经靠近了,那就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成功的。
  
  刘彻看着陈阿娇的如花笑颜,翘起眉毛说:“阿娇,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他已经看到她好几次乐得笑出了声。
  
  陈阿娇摇摇头,掀开马车的窗帘,笑着说:“外面的景色如此美丽,怎么不值得高兴?”恶人终于有人磨了,还不值得高兴吗?他对女人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哪怕下面厮杀得你死我活,他也不管。就像当年的她和卫子夫,他只按照自己的心里,伺候得舒服,他就不在意女人的心机,却不知道女人的软刀子才是杀人不见血!
  
  刘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的说:“是吗?”
  
  “当然,要是太子殿下觉得不舒服,不如回你的马车去休息。”阿娇亮晶晶的看着他说。快回去吧,只要他单独和胡霞在一起了,胡霞才会采取行动。
  
  “我哪也不去。”刘彻靠在马车上,淡淡的说:“一路上我会和阿娇一直在一起的。”看着她高兴而高兴的心情淡了几分。她对他还是不在意。
  
  胡霞有问题,他也不是一无所觉,一来没有证据,他也不想他的子民无缘无故的丢了姓名,二来要是她真的有问题,带在身边才能防备。虽然他不认为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陈阿娇不再说话,愿意呆就呆吧,反正太子殿下是老大,总有机会的。只是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晚上他们到了沙镇休息住宿,胡霞就生病发起烧来,本来说让她自谋生路,现在自然不行了,他们的行程就被耽搁了。
  
  阿娇也不在意,照例到处逛逛,休息休息。刘彻就惨了,胡霞一睁眼就找他,满客栈的找,拦住她,她就大叫。搞得客栈的人看刘彻的脸都不对劲了。
  
  阿娇简直是愉快的欣赏刘彻的黑脸,胡霞这招死缠乱打与以前的她可是有点相似,只是她却不能让刘彻给她建座金屋子罢了。
  
  刘彻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阿娇越高兴,他就越痛苦。
  
  胡霞像个疯子一样,好像没有他不行,只是她以为她是谁?她连做他使女都不配,尤其是这么明显的攀附。虽然虎贲郎调查说她没有问题,那几个无赖也是无意中到的那里,她哥哥的确也是保护她摔下去的。可这也不能成为她缠着他的理由。
  
  不,他不能让阿娇光看戏,她得陪他。
   正文 刘彻用意   胡霞从来没有见过刘彻这样的人,虽然她比不上那个陈小姐,但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色心满满。可是无论她做什么,深情的,痴缠的,付出的,他压根不理,她已经听说他们不准备带走她了,那她做那么多事情还有什么用?这里离京城越来越远,她要是真的被留下了,还有出路吗?不行,她绝对不能留下!
  
  陈阿娇这几天心情很好,刘彻的黑脸真是太好看了,可惜这里不是未央宫,胡霞又是“弱”女子,为了脸面,他不会也不能大动肝火,只能生生忍受。也不知道是远离了京城,沙镇的老百姓对这样的事情格外的感兴趣,甚至有几个已经为胡霞抱不平了。
  
  其中一个大娘最为彪悍,直接指着刘彻骂,说他始乱终弃,然后在刘彻目瞪口呆中扬长而去。
  
  想到这里,陈阿娇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楚云摇摇头说:“小姐,你别笑了,公子哪里见过不讲理的妇人啊,你不去帮他,还笑话!”
  
  “就是要他见识见识,免得以为凡是柔弱的女人都是无害的。”
  
  楚云有些惊讶,说:“小姐,你怎么猜到这些人是胡霞找来的呢?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见得多了,可是小姐你应该很少接触到这些事情啊?”
  
  馆陶公主可是将这位翁主保护得密不透风,但凡有些阴谋诡计,都会支开翁主。所以翁主竟然没有长成一个单纯不知人世间疾苦的人,她还真是觉得有些奇怪。
  
  以前在京城还不觉得,出了京城,她才发现她的翁主比她想象中更能适应外面的世界,在京城天天的菜色都是顶尖大厨不换样的做,可是到了外面,一碗随意的热汤面,她也吃得下去;看见穷苦的百姓,也会施舍些吃食或者衣服,但却只限于老人和小孩,也不会给钱。问了才知道她觉得青壮年的有手有脚完全可以去找事情做,而老人和小孩却没有能力,给钱他们也保不住,还不如给些实惠的粮食和衣服。等等。
  
  还有看人的眼力,胡霞她能看出来有问题,可是翁主竟然也看出来了。她的主子就想一块上好的璞玉,以后一定发出耀眼的光芒。
  
  陈阿娇笑着指指自己的眼睛和胸口,说:“我有眼睛和心。”用眼睛才能看到世间百态,用心去分辨是非善恶。
  
  楚云赞扬的说:“原本出来我还很担心小姐不知道江湖险恶,现在我彻底放心了,小姐聪明却不会被蒙蔽。”
  
  陈阿娇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胡霞的声音:“陈小姐在吗?胡霞求见。”
  
  陈阿娇打了一个哈欠,楚云点点头,就走过去开了门,却也不让胡霞进来,站在门口说:“胡姑娘,噤声,我们小姐在午休,你要是事,等会再来。”
  
  阿娇住的是客房是套间,胡霞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却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打发掉,听说他们这两天就要走了,再找就困难了。
  
  她扑的一下子跪到在地上,哭着说:“求陈小姐见我一面,说句话就走。”
  
  楚云皱着眉头,冷声说:“胡姑娘,你这是在胁迫我家小姐见你吗?”
  
  “我不敢,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陈小姐的,求陈小姐见我一面,否则我长跪不起。”
  
  “你愿意跪就跪吧!”楚云说完就要关门。
  
  胡霞着急了,一把挡住要关上的门,大声说:“陈小姐,王公子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叫我来找你。”
  
  晴天霹雳,陈阿娇差点被茶水噎死,咳嗽了两声,深吸了一口气,说:“楚姑姑,请胡姑娘进来吧!”
  
  刘彻在做什么?这样的话是随便能说的?出来久了,他都忘记他是太子殿下了吗?!
  
  胡霞见到陈阿娇好生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心里一阵气闷,这些人不就是投了一个好胎吗就这样作践她吗见见她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一种人,只有有不顺心的事情,最先怪罪的就是别人,永远认为自己是完美的,别人好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很明显胡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刚刚楚姑姑还说您在午休呢,这样败坏您名声的下人,陈小姐您可要好好管教。”
  
  陈阿娇种种的放下酒杯,说:“与你何干?我现在不想见你,出去!”楚姑姑也是她能说的吗?
  
  楚云一把扯过她,说:“胡姑娘还请离开我们小姐的客房!”
  
  胡霞挣脱不开,大声的说:“陈小姐,你不能这样对我,王公子不是池中物,只要你接纳了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绝对不会让其他女人有可趁之机的……”
  
  陈阿娇连头也没有抬,听着门关上,将胡霞的声音隔绝在门外,才说:“楚姑姑,你去和公子说,我们明天启程,他要是不走,我们先走。”
  
  “诺。”楚云打开门,将胡霞提走到她的房间,说:“胡姑娘,我劝你还是安分点,无论你有什么想法,不要打我小姐的主意,否则你会后悔的。”
  
  胡霞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这个下人,竟敢威胁我,你等着,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会等着的,胡姑娘。记得我的话,不要打我们小姐的主意!”说完转身就走,心里却想着:只怕这个胡霞不会善罢甘休,难怪翁主会生气,太子殿下明明说会自己处理,现在却让小姐沾手了。
  
  胡霞看着楚云的背影,冷哼一声,好好的打扮一下,就下了客栈。
  
  楚云见到刘彻将阿娇的意思和他说了之后,他沉默一会,说:“好的,那就明天上午启程。”
  
  “诺,那婢子就回去禀报小姐了。”
  
  刘彻犹豫了一下,说:“我去见她吧。”
  
  楚云福福身,说:“公子,小姐现在正在休息,恐怕有些方便,再说您这里正忙呢。”除了虎贲军,竟然还有她不认识的人,看来太子殿下有重要事情要办。
  
  刘彻没有办法,无奈的笑了笑,说:“也罢,楚姑姑,等忙完了,我亲自去赔罪,叫娇娇别生气了!”
  
  他也是心里不平衡了,他在受苦,她却看戏,更可气的,她压根没有什么表现,也就是说她不在乎他!这是他心里最难受的地方,可是他难受让她也难受,的确是有些不对,他该去道歉。
  
  “诺。”
  
  楚云出去之后,刘彻收起了笑容,说:“李将军,你继续!”
  
  “诺。”
  
  陈阿娇听了楚云的话,说:“胡霞出去了?”
  
  “是的,小姐,是否需要我去查证一下她的去处?”
  
  “不用,你只要多注意周围的情况就行了。待会我们就在客房里面吃饭,哪里都不要去。”她到要看看胡霞怎么对付他?
  
  “诺。只是小姐,你的意思是胡霞会对付你?”楚云惊讶的说,“她不是喜欢的是太子殿下,应该去找太子殿下啊!”
  
  “楚姑姑,听我的没有错,刚刚我赶她出去,她绝对会认为是我挡了她的路。”陈阿娇冷笑的说。
  
  就是这样,女人对付的永远是另一个女人,而男人却在逍遥!楚姑姑没有嫁过人,又是直爽正直的游侠儿,自然不知道女人嫉妒心有多可怕!只不过这话却不能说。
  
  “好,我会警惕的。”楚云也重视起来了。不管怎么样,提前准备总是好的。
  
  “嗯,晚饭的时候,叫太子殿下也过来一起吃。”刘彻想逍遥,也得看她愿意不愿意!
  
  “诺。”
  
  “都安排好了,只等鱼儿上钩了,我先休息一下,姑姑你也要养足精神,搞不好晚上有恶战呢!”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这个晚上不会太平,只是她有些怀疑,那个胡霞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晚饭前,刘彻果然来了。陈阿娇看着分布在她客房周边的虎贲郎,说:“这是做什么?你把人都弄来保护我了,你不需要?”
  
  “娇娇,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别担心我,我自有打算。”
  
  陈阿娇也就懒得再说了,他是太子殿下,听他的没错,再说他那么的惜命,她可不相信他会涉险。
  
  不过,她笑道:“安全?这里谁知道我,又会想害我?”
  
  “你明知故问,娇娇。”刘彻无奈的说:“自然是胡霞,虽然不一定成事,但是总要做好防护。”
  
  “那你为什么留着她?你想做什么?”
  
  阿娇有些惊醒,她怎么忘记了,刘彻可不是一个无聊的人,胡霞那么大的破绽,她都看出来了,没有道理心机深沉的他却不知道。亏她还得意洋洋的看他笑话呢,谁知他竟然在酝酿着其他的大事情!也罢,论机心,经历再多,十个陈阿娇也不是刘彻的对手,她只能单刀直入。
   正文 主仆谈心   刘彻对阿娇温温一笑,说:“娇娇,放心,我不会害你,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阿娇皱着眉头,说:“我是问你想做什么?至少得有让我有个准备。”
  
  刘彻犹豫了一下,才说:“有人跟着我们,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阿娇真是吃惊了,自从平定了七国之乱之后,天下已经太平许久了,这也是刘彻被同意出来的原因。怎么会有刺客跟踪?
  
  阿娇想想说:“是金石镇那边开始跟踪的吗?”那里连匈奴人都潜进去了,夹杂着其他的人也不奇怪。
  
  刘彻摇摇头说:“应该是金石镇之后,也许还参与了金石镇的事情,但目前我还没有查到,今晚就知道了。”
  
  “和胡霞有关?”
  
  刘彻眯着眼睛,冷笑道:“她至少认识他们,或者说他们主动找上她的,谁知道呢?娇娇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安心吃饭吧。”就让他看看,是那哪一波人这么处心积虑?
  
  夜晚很快来到了,今天的晚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是做牛鬼蛇神出动的时刻。
  
  刘彻和阿娇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禀告公子和小姐,胡姑娘求见。”
  
  陈阿娇看着刘彻,说:“你去应付她,我不耐烦见她。”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胡霞在外面娇滴滴的说:“公子,奴有话对您说。”
  
  陈阿娇抬起头,示意刘彻出去。
  
  刘彻笑了笑,站起来,说:“娇娇,别担心,呆在屋里别出来。”
  
  等刘彻走了之后,楚云立即以保护性的姿势站在阿娇的身边。阿娇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楚姑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虽然不喜刘彻,但却不得不承认在他身边,会给她极大的安全感,他足够强大,让她相信他能解决一切,即使她不再爱他!
  
  楚云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刘彻将入口出口都放虎贲郎把手,心才放了一大半。这些虎贲郎她可不会小觑,虽然单人的武功可能比不上他,但这一路上展现的战术和配合,却不是她能比的,这就是朝廷强大之处,哪怕武功盖世,也绝对不是朝廷的对手。
  
  松了一口气,楚云也有兴趣聊天了,她对着陈阿娇调笑说:“翁主,您对太子殿下的信心比其他人还足,为什么不愿意答应嫁给他呢?其实私底下,婢子们都觉得只有太子殿下这样的人中之龙才能配得上您。”
  
  楚云年纪比阿娇大许多,还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可以说楚云是阿娇的师傅,所以与别的侍女相比,她的身份是超然,而且阿娇也默许她不用以婢子的规矩来要求。所以有的时候她说话不会顾忌太多。像刚刚的话,一般的人可不敢对阿娇说。
  
  阿娇下午休息够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楚云又不是外人,她也愿意聊聊打发时间。
  
  她笑道:“有的时候眼睛会骗人的。外在的条件也就只能看到皮毛,最主要的还是看人呐!”
  
  “那翁主到底对太子殿下哪里不满意呢?我在您身边这些年,发现你对太子殿下很信任,就像今天,就是因为有太子殿下在,你才说不必担心吧?那么就是说您很欣赏太子殿下,既然欣赏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尤其是正好太子殿下也有此意。”
  
  陈阿娇笑意淡了,想起前世,她可不就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刘彻的此意可还藏着彼意呢!
  
  她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楚姑姑,听说过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吗?”
  
  楚云点点头,说:“这个当然听过,我还见过她呢。当时她的父亲卓王孙有一趟很重要的镖需要走,就托人招到我,后来就和卓家熟悉了,为这事,卓王孙当时已经要和卓文君断绝了关系,后来日子长了,关系才缓和过来。”
  
  “那楚姑姑竟然认识他们,你觉得卓文君做得对吗?”
  
  “司马相如很有才学,现在也在京城做官呢,这可以说卓文君慧眼识人吗?”
  
  “岂止是做官,据我所知,皇帝舅舅马上要升他的官职了呢,那你的意思就是卓文君很幸福了”
  
  “自然是,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她呢,希望找一个像司马相如那样的夫君呢!想想,司马相如不仅是大才子,还对卓文君很好,这些年连一个小妾都没有纳。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卓文君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难道翁主也想这样,要是太子殿下还真是难办啊?”楚云没有想到一个贵族的翁主,竟然有和卓文君一样的想法。
  
  陈阿娇笑笑说:“世上那个女子不像这样?除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夫君。我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吧?”
  
  “那我就知道翁主为什么不嫁给太子殿下了。司马相如能做到不纳妾,太子殿下可做不到!”楚云没有说的是,即使太子殿下愿意,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会允许的。
  
  陈阿娇冷笑道:“你以为司马相如是个好的?现在没有纳妾,只不是没有足够的利诱罢了。”
  
  楚云奇道:“翁主你竟然这么不看好司马相如?要知道,司马相如能有今天,卓文君的资助绝对是大部分的原因,他还能忘恩负义不成?这样天下人如何看他?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男人,哼,不是不背叛,只是现在还无法,等翅膀长硬,区区一个女子又怎么能挡住他的心思?楚姑姑,且等着吧,不出五年,你就知道凤求凰会成为一个大笑话!”凤求凰和金屋藏娇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两个笑话,承诺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楚云皱皱眉头,说:“翁主,我就倚老卖老说说你了,司马相如暂且不说,虽然我不认为你的说法是对的,这要看未来几年了。但你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坏东西,你总是要嫁人的。”
  
  陈阿娇漫不经心的说:“不嫁人,我母亲就不养我了?最多…….”母亲走后,她也跟着一起,免得看别人的脸色,好吧,她就是没有出息!
  
  她这样的脾气也就母亲才能包容,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即使先前看在外祖母和祖母的面子上承受,只是男人一旦翻身,等待她的就是灭顶之灾。
  
  就像前世的她一样,巫蛊?她可是碰都没有碰过,但刘彻不想要她,理由还不好找吗?所以她想好了,反正都要一死,是窝窝囊囊的死还是快快活活的爽死,她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所以重生以后,她要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可口的饭菜,谁得罪她,绝对毫不犹豫的反击,即使是宫里的公主和皇子,不屑于她,当面亲热,背后捅刀的,她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当然外祖母和母亲是真正的对她好,皇帝舅舅也不错并且掌握着她的荣华富贵,她愿意去配合他们。其他的人,休想她去讨好,陈阿娇骨子里没有卑微屈膝的念头。
  
  楚云还想劝劝,可是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一辈子没有嫁人,但游走江湖这么多年,又在堂邑侯府呆了许多年,还见到少了吗?女子要是嫁得不好,一辈子就有受不尽的苦头吃。
  
  低贱如民间贩夫走卒的妻子有的操劳半辈子,最后仍旧被嫌弃,死于非命也不再少数;高贵如馆陶公主照样是不如意,要不是有皇家做后盾,也许堂邑侯还真的会宠妾灭妻呢!她实在难以想想美丽聪慧的堂邑翁主被婆家的家长里短磨灭了她的灵气和骄傲,失去了这些,陈阿娇还是陈阿娇吗?而且翁主也绝对不会妥协的,那么结果最大的可能是翁主被冷落。
  
  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也是魔障了,深吸了一口气,楚云说:“翁主,今天是我魔障了,翁主按照自己的意思生活,我总是会在左右的。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替您探路。”
  
  “咯咯,楚姑姑,你多虑了,我才不想上刀山下火海呢,也不想离开我母亲太远,目前的状态我很满意,所以楚姑姑别担心,太出格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傻子才会选择离开自己的家庭,她要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
  
  “那倒是,翁主一向聪慧。”楚云笑道。
  
  正说着话,突然客房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楚云站在阿娇身边,关注着声音,却没有动。阿娇继续喝着茶。
  
  刘彻在客房听到声音,站起来准备出去,胡霞立即站起来哭泣道:“王公子,奴刚刚说的是真的,绝对无半句虚言。自从公子救了奴,奴就决心要报答公子,可惜奴没有本事,只有这干净的身子,奴一定会好好伺候好公子,以后也会安分守已,尊敬主母。”
  
  “是吗?那你勾结刺客是想做什么?”刘彻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刚刚已经耐着性子听着她呱噪了这么久,他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
  
  胡霞努力镇静,说:“王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刺客?真的有刺客?放心,奴一定会挡住刺客,公子先走!”
  
  反应真快,刘彻一闪身,躲开了胡霞伸出的手。
  
  这时门一下子被踢开了!
   正文 老天开眼   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其中领头的一个大喊:“刘彻,纳命来!我们要为太子殿下报仇!”
  
  刘彻?胡霞心里一喜:这不是当朝太子的名字吗?原本以为王公子也就是普通公侯家的公子,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背景!难道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吗?她如此的美貌,怎么能蹉跎在小地方,她只有去最华丽最有权势的地方才对得起老天给她的这副美貌!
  
  未央宫!一想到,她激动得差点笑出声,但一看到凶神恶煞的刺客,她使劲的咬咬嘴唇,冲前向,挡在刘彻前面,义正言辞的说:“不准你们伤害王公子,否则从我身上踏过!”
  
  就在胡霞心里得意洋洋,幻想着自己进了未央宫,万人跪拜的样子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种冰冷的东西刺进了骨头里面,咦?冰凉凉的,然后好像什么流出来了,低下头就看到腹部汩汩留着的红色的血。
  
  在倒下之前,她指向了刺客,然后倒下,死不瞑目!
  
  刘彻表明不变,淡淡的说:“过河拆桥,你们做得很好!至少也是她带你们进来的,帮你们伪装的,一进来就把人给杀了,这是刘荣的风格吗?”
  
  他现在是太子,那他们口中的所谓的太子殿下,只能是他的前任刘荣。
  
  刺客大怒:“刘彻,太子殿下岂是你能污蔑的?可是这个女人主动来找我们的,她想利用我们,也得看自己有几两重!你想拖延时间吗?兄弟们,一起上!”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胸前,刘彻却动也没有动,刺客觉得有些奇怪,刘彻莫不是认命了?心里一喜,他总算为太子殿下报仇了,报答了太子殿下的恩情。
  
  突然几柄长剑伸出,架开了刺客们的剑,刺客相视一看,随即拼命的攻向刘彻。
  
  刘彻后退几步,说:“留一个活口,其余格杀勿论!”
  
  刺客一听,更是不要命的攻击,哪怕剑刺向了身体,也不停的向前,向前,可惜差点就够着刘彻了!
  
  厮杀终于停下,刘彻居高临下的看向剩下的一个活口,说:“没有想到孤早就等着你们了吧?看来江陵还是留下不少余孽,孤要向父皇好好禀告一番江陵的情形!”
  
  刺客眼眶震裂,愤怒得喘着粗气,说:“刘彻,一人做事一人当,杀掉我们就好了,和江陵的百姓无关,江陵是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治理好的,你不能破坏它!”
  
  刘彻冷笑道:“孤不能?你等着看看孤能不能?”
  
  “刘彻,你不得好死!”刺客说完就想咬舌自尽,有人眼快的直接卸下他的下巴。
  
  “孤会长命百岁的,倒是你们和你们的同伙很快都不能好死,当然还有刘荣的同党。”
  
  刺客的眼泪留下来,刘彻一挥手,说:“带下去,好生看管,快速送回京城!”
  
  “诺!”
  
  解决了刺客,刘彻看看客房,说:“将房间清理干净!”
  
  “诺。”
  
  刘彻解决好了这边,就快速的出了客房,来到阿娇的房间,看到刺客已经被虎贲郎及楚云控制住了。
  
  他走到阿娇面前,上下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说:“娇娇受惊了!”
  
  陈阿娇摇摇头,说:“我坐在这里可没有出什么力,是虎贲郎军们和楚姑姑辛苦了!”
  
  “嗯,我会好好奖励他们的。将这些刺客压下去,一并送往长安!”
  
  其中有个刺客突然喊叫起来:“堂邑翁主,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去临江王府看看,我们太子殿下可待你不薄!”
  
  刘彻皱起眉头,冷冷的说:“不薄?不薄的后果就是来刺杀阿娇?”
  
  刺客貌似有些羞愧,但马上说:“翁主,我们没有想伤害您,我们就是想杀刘彻,带您王府见见太子殿下住的地方罢了,翁主,太子殿下临死还在念叨着您,我们绝对不会做违背太子殿下的意思!翁主,请您相信我们,我们死不足惜,但是太子殿下的遗物务必请翁主去看看!翁主……”
  
  刘彻不耐烦的挥手,说:“带下去!”
  
  等被打乱的客房恢复了原样后,刘彻坐下来说:“娇娇可有什么要问的?”
  
  陈阿娇张张嘴,想问他多余的哪些人是哪里来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她在他的棋局中是什么棋子?
  
  但却最终什么也没有问,问了又有什么用?她活着就够了!要是问了,她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又和他扯上关系了吗?她好不容易才努力的逃离,怎么能又做自毁长城的事情呢?
  
  算了,她刚想回绝,刘彻这厮竟然主动说道:“娇娇,自从息县发现了有些情况,我就和息县的守军要了一些屯兵暗地的跟着并加以调查,娇娇,你恐怕不知道,息县的将军是弓高侯韩颓当本家的一个侄子,也就是韩嫣的堂叔。弓高侯在平定七国之乱时功高居伟,所辖屯兵也是勇猛万分,今天晚上的表现果然不堕弓高侯之威名!”
  
  陈阿娇看着他眼睛放光的样子,神色有些奇怪,有些想笑却有忍住。刘彻的表现简直就是爱屋及乌了!
  
  刘彻也发现了,无奈的说:“娇娇,你又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我只是欣赏韩嫣的才能,真是没有别的想法。”虽然朝廷中换样小倌的官员不再少数,但他却不会,一来是有损正气,不和阴阳调和,二来是娇娇,对她,他都没有结果,也就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阿娇终于笑了出来,说:“太子殿下这就是所谓的无银三百两!”
  
  刘彻低沉的声音响起:“娇娇,随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让你和韩嫣单独在一起了,我会一直带着韩嫣到身边。”在他身边,他才能看着他们!
  
  陈阿娇站起来,说:“太子殿下,除非你们俩同吃同住,否则你隔绝不了我和韩王孙了。行了,这一夜太累了,我想休息了,太子殿下请便吧!”
  
  说完走向里屋的床,躺下来,看着刀光剑影也是很累的好吧!至于韩嫣,她不一定有想法,只是韩嫣实在是很悦目,并且从才能上说也是大才子,她不像他早死,才时不时的见面提点一下他。这样一来二来竟然熟悉了。
  
  韩嫣祖上就是秦以前韩国君王,哪怕韩国被灭,也没有远离朝堂之上,是传承的贵族子弟,这样十几代下来,韩嫣的学识及相貌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在贵族少女中,韩嫣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呢!
  
  想想大汉开国高祖皇帝听说相貌并不好,但是经过几代美貌后宫嫔妃的融合,到了刘彻这一代,已经算是俊美佳公子了。
  
  刘彻和韩嫣相比,韩嫣样貌更胜一筹,但刘彻的气势却不是韩嫣能比的,总之是何有春秋,不过一般女子选的话,也会选刘彻吧,顶级的权势诱惑,谁能抵挡?
  
  不过刘彻说将韩嫣带在身边,她这是间接凑成了一对吗?阿娇心里一阵恶寒,对于男子和男子,她总是有些不能接受,但这不是她能管的,算了,还是睡觉吧!
  
  刚闭上眼睛,头上就感觉到一阵阴影,睁开眼睛,就看到刘彻晶亮的眼神,那么专注,好像要把她吸进他的眼神里。
  
  被这样的眼神看到,是女子都会心跳加速吧,可惜她是陈阿娇,她是因为这样的眼神而沦陷,造成了自己的悲剧。如今的她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手抵着刘彻的胸膛,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刘彻眼神暗下去,有些挫败的说:“娇娇,你真是铁石心肠之人!”
  
  比不上你!阿娇心里说着,但却没有说出声!他再也影响不了她了,她也没有必要去配合他!
  
  刘彻起身,说:“娇娇,我来是告诉你胡霞被刺客杀死了,你不必再担心她了!我留下她就是因为她能当饵,替我吊住刺客,刺客以为计谋得逞,就不会注意屯兵就能暗地的行动了。当然她自己也不是好人,她的那个所谓的母亲根本就是她和她哥哥找来一个乞丐伪装的,事后还杀死了她,以此为借口靠近我们。”
  
  陈阿娇做起来,说:“是靠近你!那她哥哥胡良真是为了保护她死的吗?”
  
  刘彻也不纠结她的话语,继续说道:“当然不是,她哥哥胡良是被她推下山崖的,我猜想是他哥哥赌瘾犯了,她不想供了罢了,于是趁着机会下毒手一劳永逸。不过也幸好他们兄妹俩心性狠毒,才让刺客以为有把柄可抓,让她做事,也让我招到了破绽。不然你以为荒郊野外真那么好遇见流氓地痞吗?”
  
  陈阿娇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要是胡霞安分的嫁给唐勇,或者别的公子哥,以她的手段,荣华富贵还是有的。可惜她要的是泼天的富贵,未央宫是哪里?那是女子的仙殿,也可能是地府!一个小小的民女又有什么自信让刘彻为她破例呢?尤其是手段并不高明。
  
  刘彻点点头,说:“那娇娇,你休息吧,明天早上启程去江陵!”
  
  陈阿娇犹豫了一下,才说:“那些刺客真的是荣哥哥的下属吗?”
   正文 江陵美景   刘彻瞪着她,说:“当然,你没有听到刺客的说辞吗?行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再不出去,他真的想要掐死她了!
  
  她对很多人好,就是对他狠心!狠心的人!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苦笑!
  
  就像母后所说他们的地位不稳,不想落得刘荣母子的下场并且实现自己的雄心,也只能暂时的忍耐。
  
  虽然对着阿娇,他觉得不一定就是忍耐,看着她笑,他觉得心情就像阳光一样灿烂;看着她冷着脸,他瞬间看着周围什么都不好。
  
  也许是小时候被指使惯了,看着她做什么,比如喝茶,他竟然反射性的就要去拿茶壶。有的时候他也想,她要是真的不嫁给他,别人能像他这么好使唤吗?好吧,他有点没有出息了!
  
  只是刘荣有那么好吗?她总是惦记着他。就他看来,刘荣优柔寡断,不能明辨善恶,加上愚孝,这样的性子如果登基为帝,只能害了大汉朝,而跟着他的女子真的能幸福吗?他很怀疑。
  
  该怎么消除刘荣的影响呢,他总是时不时就出现在他和阿娇的生活中,实在有些厌烦!
  
  就在他沉思时,杨得意轻轻的走过来,说:“殿下,江陵来人了。”
  
  刘彻精神一振,说:“好,见见去。”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阿娇刘彻就启程赶往江陵。
  
  坐在马车里,阿娇皱着眉头说:“太子殿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怎么还窝在小女子的马车里呢?”竟然还要和他同坐马车,天天看着那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痒就招呼上去了。
  
  刘彻对着她一笑,说:“表姐!”
  
  阿娇觉得牙疼,在未央宫的时候,这厮也就小时候还叫一下,自从金屋事件之后,他就一直叫她的名字,然后长辈都默认了。出了未央宫,他多年未叫的表姐竟然如此的喊她,不就是提醒她,她比他大,她得照顾他,这只小猪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她已经感觉到马车外面的楚云和杨得意及侍卫在看他们,看刘彻这架势,一时半会的她也说服不了他,只能随着他了。她可不像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她撇撇嘴,说:“好吧,看在表弟这么乖的份上,你就坐着这里吧,不过,路途遥远,口干舌燥,表弟泡壶茶来喝喝吧。”白用的侍从,不用白不用。
  
  “好,娇娇稍微等一下。不光茶水有,我还带了一些可放置的点心,娇娇要是饿了,可以先充一下饥。”
  
  阿娇看着他熟练的泡着茶,茶壶杯子都是宫里带出来的上好东西,他的这些手法还是她教的呢,当时她的想法就是趁着他羽翼未满,狠狠的压榨他,让他伺候她,以弥补自己上辈子所受的苦。
  
  没有想到他倒是承受下来,没有告状,没有退缩,做起来也是越来越自然,有的时候会恍惚让她以为他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但幸好她不是单纯的阿娇,她对他不会再心软。
  
  阿娇喝着茶,看着一些异志故事打发时间,刘彻倒是没有打扰他,反而也是看着书,当然他看的是圣人的书。一时间,除了翻书的竹简声音,只剩下马车吱吱呀呀向前进了。
  
  也不知道是上次元气大伤的缘故,刺客的主使者并没有后续,他们一路平安的到达了江陵。
  
  掀起马车窗帘,阿娇看着薄雾笼罩着的江陵郡,不由得有些感叹,果然是好山好水!此时的大江安静而静谧,远处的木舟翩翩驶来,在朝阳中真是一副上好的画作。
  
  她兴奋的说:“果然我们早点走,才能看到如此美景。”
  
  刘彻微微一笑,说:“不错,娇娇,既然你喜欢,我们就在这里歇一会吧,反正城门还没有开呢!”
  
  陈阿娇下了马车,伸展了手臂,让江风吹着她的发丝和她的广袖,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
  
  今天阿娇倒是没有做男装打扮,梳着普通的双环髻发式,黑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穿着样式简单的月牙凤尾罗裙,金边的裙裾在阳光的朝阳下,闪闪发光。不盈一握的细腰处系上的也是金色的腰带,与垂到腰间的丝缎般长发交相辉映。
  
  她说江景如此美丽,但在刘彻的眼里,她才是最美丽的!比画还美丽的人,他怎么舍得放手给别人?
  
  他看着有些心痒,很想拥她入怀,扣着她的细腰,抚摸她如丝的长发,这才是人间极致的感觉吧?
  可最终他只是拿着枣红色的披风给她披上,说:“娇娇,小心伤风!”不能着急,吓走了她,倒霉的只是自己,时间还长着呢,娇娇!他心底呢喃着。
  
  阿娇穿上披风,大江虽美,但江风实在有些寒意,她可不想病倒而耽搁了看美景,尤其是病倒太难受了。
  
  太阳逐渐升起,雾也渐渐散去,露出大江的真容:滚滚的江水波涛汹涌,看着就让人心惊。她后退一步,说:“有些饿了,我们进城吧!”
  
  “好。”刘彻看着她,微微一笑。
  
  定好客栈,一行人吃了早餐。刘彻主动说:“娇娇,你今天自己去逛逛吧,多带些人,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阿娇有些狐疑:刘彻这是转性了?从出了京城,他就跟着她,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不离开他的视线,怎么到了江陵,明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主动给她单独活动的机会?
  
  刘彻看着她,笑容有些淡,说:“娇娇自己忙去吧,我跟着去也只是我自己难受罢了。”
  
  “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陈阿娇确认之后,爽快的说。至于刘彻的心情,不再她考略的范围之内。
  
  等阿娇一行走后,刘彻冷着脸对杨得意说:“杨得意,叫他进来,我有事情要问。”
  
  “诺。”
  
  陈阿娇边逛着江陵的店铺,边向临江王府方向去。
  
  楚云走在她旁边,有些忍俊不俊,说:“小姐,刚刚公子的脸色可不好看啊!”公子碰到小姐这样的,可是被磨得没有脾气了。
  
  “与我何干?”阿娇拿着一个发饰,说:“楚姑姑,这个好看吧,不如买些回去,带给母亲和外祖母。”
  
  店铺的老板立即满脸笑容的说:“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力,这些钗佩送给长辈最合适不过了,尤其是小姐的孝心更是让人敬佩啊!”
  
  阿娇仔细挑了些许,听到老板的话,正色说:“老板,大汉朝以孝治国,皇帝事母至孝,皇太后待子慈心,我等自然要效仿。”
  
  皇帝舅舅的功绩是不容抹杀的,外祖母的名声也得传出去,只要纲常不乱,尊敬长辈,爱护幼小的念头深入了每个老百姓的心中,刘彻以后登基,对母亲和外祖母想卸磨杀驴还得好好想想。
  
  老板听完后,严肃的说:“这位小姐说得极是,大汉朝的子民要是人人如此,何愁风气不正?小姐,老汉佩服,小姐所选物品皆以八折计算。”
  
  汉朝开国尚短,尤其是经历七国之乱,纲常有些紊乱,乱伦之事时有发生,这也是景帝极力推崇伦理道德的原因。
  
  陈阿娇拿着首饰,笑着说:“那就谢谢老板了。”是女人,估计没有不喜欢砍价的。
  
  楚云将包好的首饰递给身后的虎贲郎后,说:“小姐,现在可是要去临江王府?”
  
  老板听到临江王府几个字,凑过来说:“几位是要去临江王府吗这么说来,小姐是临江王的亲戚?”
  
  陈阿娇点点头说:“是,老板,可有不妥?我只是过去祭拜一下。”
  
  “那倒没有,只是大王逝去已经五年有余了,下人们都散了。朝廷没有新的临江王来,王府怕是荒废了。”
  
  陈阿娇心里有些不舒服:荒废?堂堂的临江王府怎么可能就荒废了呢?她有些不相信,但还是礼貌的一笑说:“多谢老板,我们走吧!”
  
  老板看着阿娇的背影,喃喃的说:“原来是达官贵人啊,难怪有如此的气势和大手笔呢!”接着高兴的说:“老婆子,快出来算算,今天的利润足够我们半个月了。”
  
  临江王府在江陵城中心,阿娇一行很快就到了王府大门外,看着破败的围墙和牌匾,她才知道老板所说的荒废的意思,这就是人走茶凉吗?
  
  楚云上去敲了敲门,但并没有人来应门,她轻轻的一推,门就开了。
  
  阿娇走了进去,王府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落叶,他们走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
  
  她缘着长廊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楚云惊奇的说:“翁主,这,这里的格局怎么.......”这么熟悉呢?
  
  阿娇并没有做声,而是推开了眼前一座房屋的门,然后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