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一辑:市井百态 分不清方向 老张的儿子在城里刚买了房子,让他和老伴去住些日子,恰好是农闲时节,老张就收拾收拾和老伴进了城。楼房好是好,就是憋得慌,老张就和老伴下楼逛逛,渐渐地越逛越远。 这天早上下了大雾,老张照常要和老伴去逛街,老伴说雾大不去,他就自己下楼了,出了小区,就是大街,老张就顺着大街往前走去。 雾越来越浓,老张忽然觉得有点辨不清方向了。反正小区的大门朝北,自己这是往西走,只要不拐弯,就不会错。虽然理论是这样的,但老张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发现这次真是分不清方向了。他四下打量,想找些原来见过的商店,但他转了一圈,更迷糊了。又一想,自己又不是小孩,等出了太阳就明白了。 果然,太阳一出来,老张就知道东西南北了。他慢慢往前走,就看到有一些老人将鸟笼子摆成一溜,在那里坐着马扎闲聊。老张就想,养个鸟也不错。就打听鸟是哪里买的,有个老人用手一指,说往前走三里路,就有一个花鸟市场。老张谢过人家,往鸟市走去。 到了鸟市,老张的眼就不够用了。他左转右转,挑了一只会唱歌的画眉,然后提着鸟笼高高兴兴地往回走,走出鸟市大门,老张发现坏了,鸟市有四个门,刚才进来时也没看清进的那个,四周的马路又差不多,这次虽然有太阳,但还是分不清方向了。他掏出儿子的名片,走到一个电话亭前,按上面的号码拨过去,一会儿,那边说话了:“您好,请问你找谁?”老张一听是儿子,说:“我是你爹,现在在鸟市门口,回不去了,你告诉我往哪走。”儿子问是哪个鸟市,老张回头看了看,报上名字,儿子说:“鸟市有四个门,您找到那个最大的,然后往右拐,走到路口再往左拐,再到一个路口再往右拐就到咱小区了。” 一听这话,老张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最生气的就是现在的孩子不分东西南北,一开口就是左拐右拐,但儿子还蛮有理,说他们同学都这样。 “你别拽那些洋词,告诉我东西南北就行了!” “爸,我现在正在上班,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你难道不知道左右?” 听着儿子哀求的话,老张放下电话,他走到鸟市门前,按儿子说的方向走了下去。但走着走着他发现不对,自己来时没有过桥,现在眼前怎么竟有一座大桥?他连忙又给儿子打电话,这次一个女的说,儿子的手机关机了。没办法,他只得等一段时间打一次,终于打通了。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左拐右拐的,我现在都不知拐哪去了!”老张开口就骂上了。儿子自知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就问清了他的方位,开车过来接他。十几分钟后,儿子从车里钻出来,抱怨说:“爸,我让你先往右拐,您怎么往左拐了?”老张说:“你拉我去鸟市,看看我错了还是你错了。”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鸟市门口,老张下了车,站在鸟市门口,一指门口的大牌子,说:“看好了,往右拐……”说着,走了起来。 儿子哭笑不得,说:“爸,往哪拐应该以出门为准,你这样回身对着门还不正好反了?” 回到家,爷俩还是争论不休,儿子委屈地说:“妈,您评评这个理,到底谁错了?” “谁错了?这部明摆着?你小子要说往东走,当时是早上,我能背着太阳走?”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还是儿子缴械了。 儿子上班走了后,老伴埋怨老张连左右都分不清,老张笑了,说:“我是故意的。” “啥?故意的?你吃错药了?”老伴白了他一眼。 “我就不信,我改不过他的坏毛病来!大学都毕业了,还分不清东西南北,传出去让人笑话。” 从这以后,儿子真开始用东西南北了。老张感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这天,老张骑着自行车出去玩,不小心又迷路了。他打电话给儿子,儿子告诉他了方向,放下电话,老张愣了。今天阴天,根本看不到太阳,他这才发现,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凶宅 大山在城里做买卖发了财,就想买个楼房,但一连找了很多家房屋中介公司,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这天,他晚上没事去网上溜达,在本城一个房屋交易网上看到一则信息,一个人要卖城边的一幢独体别墅,价格比市场价便宜很多。大山一个电话过去,那人说了,之所以卖这么便宜,是因为那是一处“凶宅”。 屁!大山心里骂了一句,说:“明天我去看房。” 第二天,大山在主人的陪同下看了房子,很满意,当天就草签了合同,交了一万元定金。一星期后,大山什么也没做,办完了所有手续,住进了小别墅。 开始,妻子听说是“凶宅”,也曾犹豫过,但看着比市场价低很多的价钱,还是动心了。大山虽然是农民,但却是高中毕业,对鬼神之说不屑一顾。虽然这样,大山还是留了个心眼,等住了半月后,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事,才打电话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大家到别墅一看,都羡慕的不行,非要让大山请客不行。 这天,大山接到了原房主的电话,问他出事没有。大山说:“还没有。”那人说:“快了。”大山气地差点把电话摔了。 几天后,大山正在外面,妻子打电话让他快回去,说一帮人要拆他们的房子。大山连忙赶回去一看,可不是,一大群身穿制服的人正在那里指挥一台推土机要推房子,大山的老婆躺在推土机的车轮下,以死相拼。 正文 第二章 大山冲过去,大声说:“你们干什么?”一个舔着大肚子的人问:“少废话,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大山说:“我就是当家的。这房子我买了。”那人先是愣了一下,待看了大山的购房合同才相信。那人回头对那些穿制服的人说:“都先回去吧,出叉了,需要从头开始。”那伙人呼啦啦上了车走了。 那人慢慢踱进大山的别墅,在客厅沙发上一坐,神秘地问:“原房主在卖房时没有给你说拆迁的事?”大山说:“没有啊。他只说这是一处凶宅。” “你上当了。”那人从兜里掏出烟,点上,“这座别墅属于违章建筑,我们要强行拆除!” “什么?强行拆除?”大山懵了,“这可是我半辈子的血汗钱啊!” “那也不能影响市容市貌!”那人态度坚决,“原来说好二十天拆除的,今天到期限了,没想到那小子竟把房子卖给你了。好,我们再给你一星期的时间,赶紧搬走,不然,推土机推到房子的时候,这些新家具可就糟蹋了。”说完,那人扭着肥屁股上车走了。 大山两口子傻了。他们知道,今年市里整治市容市貌,凡是违章建筑都要无条件强行拆除。 “要不,让咱表弟给走走关系,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大山的妻子说。 大山一想,表弟在税务局当科长,应该有点门路。 晚上,大山买了几瓶好酒来到表弟家,把情况一说,表弟说:“没问题,我给你托人问问。实在不行,让他们多给点钱。”大山千恩万谢地走了。 几天后,表弟打来电话,说有点麻烦。其实,这栋别墅并不是违章建筑,而是城建局局长看上了,要强行占有。局长给上个房主指出了两条路:一是卖给他,价格40万;二是拆除,给房主补偿20万。这栋别墅要按市场价得80多万,那个房主一合计,就在网上发布信息,60万卖给大山了。 放下电话,大山一肚子气没出撒,拨通了原房主的电话,问他为什么骗自己。原房主很委屈地说:“老哥,我们是明买明卖,怎么就骗你了?”大山大声说:“你只说是凶宅,可没说拆迁的事!” 原房主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为这事啊。老哥你看见那伙人去强行拆迁了吗?” “看见了?” “这不得了。你看那伙人凶不凶?难道我说这是凶宅错了吗?” 蹊跷的诈骗 星期一上午,谭振超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一条莫名奇妙的敲诈短信,这人先是列举了谭振超一家人的工作单位信息,接着提出要一万元钱,如果不答应,其家人的安全就会受到影响。 放下手机,谭振超皱着眉头想,是什么人对自己家的情况如此了解,以至于全家近十口人的工作单位信息一应俱全。想来想去,也没能理出一点思路,只好报了警。 接待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民警,叫李方俊。李方俊听谭振超讲完,也皱起了眉头。他让谭振超想想,邻居或者单位里,有没有得罪的人。谭振超说:“即使有这样的人,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父母及岳父岳母的详细信息,因为这一家人分住在三个不同的城市里,谁有这么大能耐,调查这么清楚?” 李方俊笑了,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谭振超的妻子发的短信。谭振超不解,李方俊说:“我在报上看过一个新闻,有些妻子为了验证丈夫有没有私房钱,常搞一些莫名奇妙的小动作。依我看,你还是回家问问你老婆,看看是不是她发的短信。”谭振超虽然觉得李方俊的说法很荒唐,但还是点点头。 晚上回到家,谭振超想单刀直入,问问是不是妻子秦芳霞干的。又一想,自己还是以静制动,如果真是妻子干的,她定会有所反应。可秦芳霞还和原来一样,吃了饭抹着眼泪看连续剧,然后招呼丈夫洗澡睡觉。 一连几天,谭振超见妻子没有异样,就断定这事和她无关。更重要的,昨天晚上他又收到了那个人的短信时,妻子正和邻居在客厅打麻将。 这时,李方俊打电话过来,让去赶紧去派出所一趟。一进门,李方俊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说,“我们又接到了几个报案,短信内容如出一辙。这说明,这个诈骗短信是一个人发的。可问题是,这个人怎么能了解这么多人的家庭成员详细情况?我们分析,只有两种人能做到这一点:一是户籍警,二是电脑黑客。可户籍警不可能因为一万元拿工作前途开玩笑;至于黑客,也被否决了,能攻入警方电脑系统的黑客,也不可能为了一万元铤而走险。毕竟攻入警方电脑,一般黑客还是知道后果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我们的家庭成员信息是怎么泄露的?” “谭局长你不要着急,我们是这么想的,既然那人要一万块钱,我们就配合一下,给他钱,这样,我们就有希望抓住犯罪嫌疑人。” 谭振超点点头,说:“好,这事我来配合警方破案。”接着,谭振超就给那人回了短信,问这一万元钱怎么交给他,很快,那人回短信了,让他今晚十二点,把钱放到解放桥下第三个桥墩下。 为了保证谭振超的安全,晚上,去解放桥送钱的任务就落到李方俊身上。白天,所长已经把情况向局里作了汇报,局长批示,一定要抓住犯罪嫌疑人,给几十名收到恐吓短信的人以交代。 解放桥远离市区,因为两条河流在此汇集,又没有柏油路,这里的夜晚显得很宁静。李方俊下了桥,将一个纸包放在第三个桥墩下,然后退了回来。但他沿着河堤走了一会,悄悄蹲下,见四周无人,慢慢溜进河里,游着水来到桥下,藏在一个桥墩后面。一个小时后,几个黑影从远处过来,跑到桥下,在第三个桥墩下捡起那个纸包,转身就走。李方俊从桥墩后面走出来,大喊一声:“站住!警察!”随即打开手电筒。但他愣住了,面前站着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正文 第三章 三个孩子被带回派出所,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李方俊换了衣服,和值班民警一起连夜突审。三个孩子那见过这阵势,不等细问,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他们说,要钱是为了上网。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人家的家庭情况的?还那么详细,连外地家属的工作单位都知道?这些信息都是谁告诉你们的?”李方俊觉得,虽然几个孩子敲诈的目的很简单,但说不定背后能牵扯出一个犯罪团伙。 一个孩子从兜里掏出一个纸片递给李方俊,李方俊接过来一看,这才恍然大悟。他立即给谭振超打电话,让他来派出所一趟。 第二天早上,谭振超回到家问妻子:“听说现在孩子都印名片给老师,我们是不是也考虑……”没等他说完,秦芳霞笑着说:“这样的小事还用你操心,我早就办好了。你看,我找人设计的,多精美!”谭振超接过来一看,名片上除了有儿子的姓名、年龄、住址及座机号外,还有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单位、职务及联系方式。秦芳霞说,儿子班上官员的孩子都这么做,为的是让老师照顾点。 “老师的照顾没有看出来,犯罪嫌疑人的照顾倒挺‘周到’!” 秦芳霞见丈夫话里有话,忙问出了什么事。谭振超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最后,谭振超叹着气说:“那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是儿子班主任的弟弟,前几天在哥哥家见到这些名片,为了要点上网钱,竟利用名片上的信息,对十几个人发了敲诈短信……” 秦芳霞一听,转身就往外跑。谭振超问她干什么去,秦芳霞头也不回地说:“我嫌上次名片上信息不全,昨天又把我弟弟妹妹的信息加上了。趁打字店还没有设计好,我得赶紧撤回来……” 儿子盼着爸妈离 明天,也就是星期六,是陈德铭和蔡娟娟去法院离婚的日子。吃晚饭时,两人一改往日的横眉怒目,都笑着让13岁的儿子陈金吃肉。蔡娟娟说:“陈金,明天爸妈有点事,我给你小姨说好了,一大早她就来接你。”陈金点点头,吃了饭就去做作业了。 第二天早上,陈金的小姨来接,才发现,陈金不见了。摸摸床上,是凉的。妈妈叹了口气坐在床沿上,皱着眉头说:“这孩子会去哪里啊?”陈德铭把手一摆,说:“不管他!不是小孩子了。”妈妈不愿意了,大声说:“儿子重要还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重要?你就是想快点离婚,也不能不管儿子啊!”小姨赶紧说:“行了,我回去看看,陈金是不是自己过去了。” 陈金的小姨刚走不久,陈德铭就催着妻子走。妻子白了他一眼,收拾一下,就跟着他出了门。两人打车来到法院门口,刚想进去,就见远处有几个小孩,正用微型摄像机对着他们。陈德铭仔细一看,乖乖,拿着摄像机,一本正经拍摄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陈金,你在干什么?”陈德铭生气地说。 陈金笑嘻嘻地过来,说:“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是拍一段视频,题目就叫《爸妈的周末》,从你们出门到现在,我都在跟拍。” 陈德铭简直就要崩溃了,他指着儿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老师的作业是一回事,我今天还有另外的打算,就是把这段视频发到我的博客上。我跟同学们都吹下牛了,这事关系到我的声誉,一点都不能马虎。” 看着一脸得意的儿子,陈德铭两口子面面相觑。 眼看开庭的时间就要到了,陈德铭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对陈金说:“儿子,今天爸爸有事,你带同学们去吃肯德基吧,爸爸请客!” 陈金摇摇头说:“不行,我们的计划就是真实记录,有事才好啊,没事光喝茶,拍出来什么意思?”旁边的几个同学也连声附和。 妻子见状,赶紧拉了陈德铭一把,故意说:“要不,今天我们就不去找你同学了,陪儿子玩玩?”陈德铭抬头看着天,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点点头,苦笑着说:“行啊。我们就去公园玩上一天。”陈金一本正经地说:“那可不行,你们怎么安排的就怎么做,这样才真实。”陈德铭不敢久留,只好转身逃也似地离开法院。但开庭日不到庭,这事也不是小事,陈德铭只好给法院打电话,解释了好半天,法院领导才原谅了,让他下次一定到庭。 回到家,陈金的小嘴噘起来,说爸妈打乱了他的计划。陈德铭本来很生气,见儿子使小性子,火气更大了,上去就是一巴掌。蔡娟娟冲上去,把陈德铭推到一边,紧紧护住儿子。谁知,陈金一滴眼泪都没掉,挣脱开妈妈说:“没事,摄像机开着,这些都录下来了,晚上我就发到博客上。”陈德铭一听,赶紧去抢放在桌子上的录像机,但被儿子一把抢到手里。 “给我拿过来!”陈德铭气势汹汹地说。 “你是我爸,但我也要警告你,不要抢这个摄像机。这是孙涛爸爸在美国带回来的,一千多美金买的,摔坏了,你赔得起吗?”陈金说着,藏到妈妈身后,一脸的不服气。蔡娟娟怕事态闹大,就劝儿子把录像资料删掉。陈金摇摇头说:“不行,我是男子汉,就要对我的行为负责!说过的话就要兑现!”看着儿子背书一样说出这样的话,陈德铭忽然蔫了。但他还是打电话给孙涛的爸爸,让他把录像机要回去。 很快,到了二次开庭的时间。这次不是周末,陈德铭和蔡娟娟又一次来到法院。谢天谢地,这婚总算要离了。因为只是一般的离婚案件,没有人旁听,只有几个法院工作人员和陈德铭夫妇一问一答。法官见两人决意离婚,就想宣判。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吵吵嚷嚷。门一开,一个法警进来了,说有个孩子要进来旁听。正说着,一个小孩从法警胳膊底下“哧溜”钻进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嘴里说着:“谢天谢地,总算赶上了!”陈德铭一看,差点没坐地下,自己的宝贝儿子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正文 第四章 法官问:“小朋友,你是谁啊?知道这是法庭吗?” “知道。”陈金转身对法官说,“我逃学来旁听,容易吗?对了,我是他们的儿子,不信,可以DAN鉴定。” 法官气乐了:“看来我还要感谢你啊?放着课不上,来旁听。” “不用。”陈金一摆手,“继续吧。” 蔡娟娟说:“儿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先回家,完了事妈妈带你买衣服去。”陈金摇摇头,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认真地说:“不是谁家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机会,我要紧紧抓住,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法官倒为难了,对陈德铭说:“你们先处理一下家务事,我们回避一下。” 陈德铭走到陈金跟前,低着头想了一会才说:“孩子,本来我们想告诉你的,但考虑到你还小,就想晚几年告诉你……” “其实,你们想错了。”陈金看看妈妈,“我并不是阻止你们离婚,这是大人的事,我不想管。我之所以这样,只是想借机成为网络名人。你们不知道,在网上‘直播’爸妈离婚的,我还是头一个。用不了多久,我就是名人了!” 陈德铭一听,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虽然他想离婚,但并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因为他大小是个局长,即使离婚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想弄个离婚不离家。现在倒好,这事让儿子捅网上去,自己的形象会大打折扣,前途可能因此就完了。他着急地问陈金:“你已经发到网上一些了?”陈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打算今天结果一出来,就发上去。”陈德铭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一个法警说:“告诉厅长,我要撤诉……”谁知,陈金带着哭腔说:“爸,你们就离了吧!这可是我唯一成‘网络名人’的机会啊!” 被绑架的“租房客” 魏虞和谢红老家都在农村,所以大学毕业后就租房结了婚。这天,谢红下午下了班,就哼着小调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魏虞爱吃的猪脸肉,准备庆祝自己上班后第一次加薪。虽然只是加了五十块钱,但毕竟一周的菜钱有了,确实感觉不错。谁知,菜做好了,还不见魏虞回来,谢红骂了一句:“这小子死哪里去了?”就拨打魏虞的手机,却被提示不在服务区。谢红慌了,再打,依然如故。他赶紧打魏虞同事的手机,同事说,魏虞没下班就走了,说是有朋友找。 这下,谢红彻底傻掉了。不下班就走了,就是见朋友也得回电话啊?两人婚前就约好了,如果有事不回家,必须打手机。现在看来,不管魏虞在做什么,都不是好事。不然,他不会不打电话回来。 果然,备受煎熬的几个小时后,就在谢红考虑是不是报警时,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个陌生人,他说,魏虞在他们手里,如果识相的话,就不要报警,然后尽快把一百万元打过去,不然他们将撕票! “什么?一百万?”谢红虽然惊地目瞪口呆,但还是尽量保持镇定,“这位朋友不是开玩笑吧?我们都是打工的,去哪里弄一百万?你们放着富人不绑架,却绑架一个刚吃饱饭的穷小子,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少废话!如果明天还不能答复汇钱的事,就等着给你老公收尸吧!”那人说完,就挂了电话,谢红再打过去,提示说关机。 谢红虚脱一般瘫在沙发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思索再三,她还是拨通报警电话。因为她不可能拿出一百万。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半个小时后,刑警队长欧阳剑带着助手徐新宇赶到谢红家里,见谢红正缩在沙发里无助地哭泣。欧阳剑询问了谢红的家庭情况,眉头皱了起来。欧阳剑问:“你们是不是开玩笑说过彩票中大奖?”谢红摇摇头,说:“我们偶尔买几张彩票,基本都是玩的心态,没有和别人一起研究过。”欧阳剑点燃一支烟,想了一会,自言自语地说:“这就奇怪了,绑匪开口就要一百万,应该是有备而来。而一对新婚工薪族,他们怎么会注意?这里面肯定不只是钱的问题。”欧阳剑问谢红有没有仇家,或者说魏虞有没有情敌。谢红说,在她和魏虞确定关系前,曾有一个叫牛翔的健美教练追自己,但自己实在不欣赏那一身疙瘩肉,就婉言拒绝了他。可牛翔脾气就像牛,说自己是不会放弃的。果然,牛翔每天都到谢红的单位门口去等,结果和魏虞发生了冲突。开始,牛翔没把魏虞放到眼里,谁知,一动手牛翔才发现,看上去貌不惊人的魏虞,竟然练过散打,几招过后,身体健硕的牛翔没占到便宜,只好发了几句狠话,怏怏地走了。虽然后来又发生了几次小摩擦,但都没有大的冲突出现。后来,牛翔也就知难而退了。 欧阳剑点点头,对徐新宇说:“你去调查牛翔的近况。我在这里等电话。” 很快,徐新宇将牛翔的资料拿了过来,欧阳靖看了一遍,马上赶回警局,向局长作了汇报。说牛翔有犯罪前科,又是魏虞的情敌,绑架魏虞让他吃点苦头,并借机敲诈钱财,应该说理由充分。局长立即召开了一个碰头会,让另一个干警接着调查并监控牛翔。局长说,虽然牛翔有嫌疑,但在调查清楚前,不能轻举妄动,以免错抓了好人。 几个小时后,调查牛翔的干警回来说,现在,牛翔的父亲正在住院,昨天刚做了胃癌的手术,医生也证实,牛翔已经半个月没有离开医院了,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那如果牛翔老谋深算,借这个时候指使别人绑架,以作出不在场的证明,我们不就被蒙蔽了?”徐新宇分析道。 欧阳剑摇摇头,说:“牛翔虽然有犯罪前科,但也只是小偷小摸,不可能像小说里那些黑社会一样,这么阴险。” 牛翔的嫌疑暂时被排除了,欧阳剑带着徐新宇,又回到谢红的家,等着绑匪的电话。快天明时,那个电话又来了,绑匪让谢红天亮就去银行打钱,不然后果自负。谢红根据欧阳剑的交代,痛快地答应了绑匪的要求。但她不想银行转账,因为那样,她看不到丈夫是否还活着。绑匪问她想怎么样,谢红一字一句地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否则,我丈夫死了,你们也得不到钱。再说,一百万,我足够买一个小白脸的了!” 正文 第五章 也许是最后这话起了作用,绑匪答应了谢红的要求,但交易地点他们商量后再定。 现在问题就容易了。欧阳剑立即汇报给局长,让一名女警代替谢红完成这项工作。而女警乘坐的出租车上,安装的卫星导航系统,给干警们围捕绑匪提供了条件。十几个小时后,虽然绑匪一再要求变换交易地点,但他们还是在拿到钱放人后,成了瓮中之鳖。但审讯后,绑匪绑架魏虞的原因,让所有干警大跌眼镜。这伙人确实是牛翔的朋友,也是通过牛翔知道魏虞夫妇的。而他们之所以绑架魏虞,并不只是替朋友出气,而是真的为一百万人民币。 “开玩笑吧?”谢红不解地问,“想要一百万,也不能找我们穷人要啊?” “可他们认为你是富人?”欧阳剑平静地说,“你们是不是没事就去富人区看别墅?” “是啊。我们就是网络上说的‘虚客’,就是逛而不买,在心理学上叫‘知晓心理’,也就是说,获得满足感并非要通过购物这个结果来实现,而了解商品的价格、品质也同样能够带来满足感。这是都市年轻人消费心态的一种转变……” “这就对了。”欧阳剑说,“他们都是大老粗,可不懂什么‘虚客’,见你们小两口经常去富人区看别墅,再加上你们时不时地买点彩票,就误以为你们中了大奖想购买别墅。用网络上流行的话说,你们‘被富人’了一回!” 神秘的“漂流本子” 这段时间,生病在家休养的叶子很是郁闷,本来是如花的年龄,应该和同学们在大学校园里嬉闹,而自己却只能憋在家里。每次想到这些,叶子都会大哭一场。幸好,有妈妈每天陪伴,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想不开的那一天。 这天早上,邮递员送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个厚厚的硬皮日记本。更不可思议地是,本子还不是新的,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是谁这么粗心,把日记本寄到我这里了?怀着好奇,叶子随便打开一页,见上面写着一段话: 一年前,我检查出患上了乳腺癌,立时,我的天空崩塌了。要知道,我曾经是一个乳房模特,我傲人的双乳曾经迷倒过多少“钻石王老五”。但现在,我却要不得不面对失去双乳的痛苦。当父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禁不住嚎啕大哭。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动手术了。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我将会变成一个残缺的女人……想到我今后可能再也不能穿着漂亮的夏装穿行在男人们的目光里,我的心比癌症都痛苦。就在我准备了几瓶安眠药,想要告别这个世界时,被我半年前抛弃的男友亮来到了我家里,更为惊奇的是,他身后跟着两个花店里的小姐,抬着一个大花篮,里面装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亮说,坚强些,我会一直在手术室外,等你平安回来。那一刻,我泪流满面。虽然,我觉得无颜面对失而复得的爱情,但这毕竟鼓起了生存的勇气。亮说,等我康复了,我们就结婚。我也答应他,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不再放弃。 看到这里,叶子早已泪流满面。她想再看几页,但想到这毕竟是人家的日记,就合上本子。叶子这才发现,本子的封面上有一个手写的QQ号码,她赶紧打开电脑,加这个号为好友。不一会,小企鹅变成了闪烁的小喇叭,叶子高兴异常,马上和那个人进行了会话。谁知,当她问这个叫一生无凶的人是不是丢了日记本时,一生无凶说没有。叶子就把刚才看到的简要讲了一下,一生无凶才恍然大悟。她说:“你收到的是一个漂流本子。怎么,你竟然不知道这事?可这种活动都是自己报名的,你怎么能不知道?” 叶子赶紧百度了一下“漂流本子”,才发现自己多么孤陋寡闻。原来,一种名为“漂流本子”的活动在网络上发起,并受到众多网友追捧。漂流本子是一个流动的本子。就像一个漂流瓶一样。当你接到它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写下你想写的任何事情。也可以在上面涂涂画画。然后寄到下一位参与者的手中。 一生无凶说:“想像一下,从一个陌生人的手中接到一个陌生的本子。写下自己熟悉的心情。然后寄到下一个陌生人的手中。这是不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对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故事不是我的故事,我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之一,所以,我把自己的QQ号写在封面上。” “可是,我没有报名,为什么本子会寄到我这里来呢?”叶子很纳闷地问。 “你别急,我查查资料。”停了一会,一生无凶说,“没错,你报名了,你是这次传递活动的第38站。你只许在本子上写下你想说的话,就可以寄给下一位网友了。” “可我真的没有报过名,我是现在才知道有这件事的。”叶子很着急。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得了乳腺病?” “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个本子上的所有人,都得了这个讨厌的病。如果你没有报名,我猜想一定是你的家人瞒着你报的名。” 家人?叶子立即想到了妈妈。正好,妈妈从厨房出来,叶子就举着那个本子让妈妈看看。妈妈说,这件事是她办的。 妈妈坐在叶子身旁,深情地说:“孩子,我知道你这个年龄得了这样的病,觉得生不如死。其实,妈妈何尝不觉得难过?但生活就是这样,有甜蜜也有辛酸。前段时间,我在网上无意中看到一个网站,这里面从管理员到会员,竟都是乳腺病患者。正好,她们正在组织这项‘漂流本子’活动,旨在提醒大家,虽然我们失去了乳房,但我们没有失去亲情、爱情和友情。”妈妈顿了顿,又说,“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责怪我把你的隐私泄露给别人……” 叶子早已泪流满面。她吻了妈妈一下,从电脑机箱里拿出一个药瓶子,哽咽着说:“妈。这是一瓶安眠药,你用吧。我知道你晚上睡眠不好。”妈妈也落泪了,那是高兴的泪水。那个药瓶子妈妈一直在找,谁知,女儿竟藏在电脑的机箱里。 正文 第六章 “妈,我这就写上我的故事,然后给下一位网友寄过去。我要自己去寄。” 妈点点头,然后紧紧拥住含泪微笑的叶子。 老保姆硬吃“回头草” 前几天,王教授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本来她请了一个保姆,帮自己做做饭,照顾照顾生病的老伴,谁知,一星期前,保姆因为年纪大,辞职不干了,王教授就又找了一个年轻的保姆。但就在几天前,那个老保姆突然拎着铺盖卷又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住了下来。气地小保姆黑眼珠差点翻到天灵盖上去。 这天晚上,大家吃完饭,王教授对老保姆说:“大姐,你看这事闹的。本来是你先辞职不干的,我找了新保姆,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再说了,我虽然一月有几千块钱的工资,但老伴常年生病,根本就养不起两个保姆……” 老保姆正拿着抹布擦桌子,一听这话,头也不抬地说:“我这是自愿来的,不要钱。” 王教授扶扶眼镜,不相信地皱起眉头:“你不要钱?你这是何苦啊?” 老保姆不再回答,看了一眼横眉冷对的小保姆,去阳台洗衣服了。 这下,王教授犯了难。一个是不要钱硬要干的老保姆,一个是刚签了一年合同,不能随便辞退的新保姆。本来王教授喜欢清静,家里一下多了两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女保姆,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第二天早上,王教授刚去上班,小保姆就对王教授的妻子张雪燕说:“张老师,今天天气不错,我陪你去公园走走吧?”张雪燕就点点头,收拾一下随小保姆出了门。 公园离小区不远,但有病在身的张雪燕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小保姆扶她在石凳上坐下,看看四周,很不自然地说:“张老师,你说句实话,你是想让我留下来,还是想让那个老保姆留下来?”张雪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她自己辞职又回来了,还不要工钱,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保姆说:“张老师,有一句话我说了你可不愿听。我想她是想来鸠占鹊巢。” “嗯?你又是什么意思?”张雪燕扭头看看小保姆。 “张老师你是教授,这点事还看不出来?她是在等你……那个以后,她好当女主人啊!” 张雪燕吃了一惊。是啊,这么简单的事,自己怎么竟没有想到?老保姆比自己年轻十多岁,身体很好,长得又白净,说不准自己死后老头子就会看上她。想到这里,张雪燕玩的心思也没有了,气呼呼地回到家,就去撵老保姆。老保姆软硬话兼吃,但就是不说走。张雪燕生气了,抓起电话拨打了110。但民警来了也犯了难,老保姆一不是陌生人,二不讹诈,还真没法定性。民警只好苦口婆心地劝说老保姆离开了王教授家。 谁知,几天后,老保姆又回来了。依旧该做饭做饭,该拖地拖地,俨然一家庭主妇。这下,张雪燕真没办法了,总不能老是折腾人民警察吧?小保姆看到老保姆忙里忙外,干生气没有办法。 晚上,张雪燕把小保姆的话给王教授说了,边说边看王教授的反应。王教授笑着说:“小保姆真是人小鬼大,这样的话都能想得出。再说了,就是老保姆有这个心,我能答应吗?我是教授,他只是一个下岗工人,能站在一起吗?” “怎么不能?”张雪燕一听丈夫对自己只字不提,有点生气,“你难道不知道日久生情?我看你这是故意岔开话题!” 王教授摇摇头,走进书房,把门关上了。张雪燕关了灯,把卧室门开了一点小缝,看看有什么猫腻。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老保姆把沏好的茶端进了书房。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张雪燕一宿没睡,终于想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她约了好姐妹来家里玩,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报纸上有个保姆处心积虑鸠占鹊巢的故事。说到要害处,那个姐妹还大声冲着洗衣服的老保姆说:“这人啊,活着就为了一张脸。如果连脸都不要了,还不如直接撞死算了!”谁知,老保姆好像没听到,只是低着头干活。倒是小保姆听不下去了,白了那人一眼,去厨房忙活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张雪燕辗转找到老保姆的丈夫老孙,希望他劝妻子回来。老孙无奈地摇摇头说:“没用。开始我就不让他去,可她……唉……” “她给人家干活,还不要钱,你以为这样正常吗?” “我早就知道不正常,可没有办法。张老师,你就别问了,我有难言之隐啊!”老孙说着,捂着头蹲到地上,一言不发了。 话说到这份上,张雪燕只好摇摇头出了老孙家。 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小保姆终于忍无可忍,提出辞职。临走时,她狠狠地瞪了老保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就在这里干到老死吧!死了就埋在这里!”老保姆依旧笑着,虽然笑容里明显带有苦涩。 谁知,几天以后,老保姆也说不干了。这下,张雪燕可算找到了发泄口。 “大妹子,不是我说你,做人可不能太过分了啊!本来我们找了个年轻的保姆,你却跑回来捣乱;现在人家被你气走了,你也要走,这不是明摆着没事找事吗?你是看我一时半会死不了,白干活亏了吧?” 老保姆苦笑着说:“张老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有难言之隐啊!” 张雪燕正想再损她几句,突然看到老保姆看着电视说:“天哪,这妮子终于还是出事了!”张雪燕扭头一看,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画面上,小保姆和几个小青年被带上警车。 “妮子?这么说,你们以前就认识?” “我是她妈……”老保姆说着,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 张雪燕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这老两口说的难言之隐是这事啊。 老保姆说,女儿名叫小晖,今年刚大学毕业。因为从小娇生惯养,这孩子生就了好吃懒做的坏毛病。前段时间,她无意中从爸妈的谈话中得知,王教授家里有一幅宋徽宗的花鸟画,据说能值几百万。她就和恋人商量,以保姆的身份潜伏到王教授家,伺机盗出名画。没想到,她们的话被母亲无意中听到,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老保姆只好抹下脸面回到王教授家,忍气吞声地住了下来,直到女儿离开教授家。谁知,女儿在王教授家没有得手,又去寻觅新的“宝藏”了。 正文 第七章 “大妹子,我……”张雪燕忽然觉得脸上发热。 这时,门铃声响。开门一看,是老孙。他进门冲张雪燕笑了笑,伸手搀起老保姆。 “孩子暂时不用你操心了,这回你终于可以入院做手术了吧?” 拜师 五一长假,欧阳平本来想和家人一起去海南旅游,但自己被评上了市级“劳动模范”,劳动节这天要参加发奖大会,还要做典型发言。无奈,妻子只好带着父母和岳父岳母去了海南。临走,岳母嘱咐他,每晚到各家开开灯,告诉那些小贼屋里有人,别再枉费心机。 欧阳平和妻子都是独生子女,为了更好地照顾好两边的老人,在欧阳平的提议下,三家都在馨圆小区买的房,只不过不在一幢。岳父岳母住3幢,父母住5幢,自己住4幢。 五一这天晚上,欧阳平从市里开会回来,已是华灯初上。放好摩托车,欧阳平往岳父家去开灯,因为小区的防盗门是统一安装的,钥匙看上去都差不多,试到最后一把才打开。进了屋,欧阳平打开卧室和后阳台的灯,又坐下看了一会电视,才出来去父母家开灯。最后,才到自己家。站在自家的前后阳台上,看看父母家及岳父家,还真跟有人一样。欧阳平不得不佩服岳母的高明。 欧阳平回到客厅,刚打开电视,电话铃响了,抓起电话一听,是厂长打来的。厂长说厂里在鑫玛大酒店为他庆祝一下,问他为什么手机打不通。欧阳平这才想起,会议期间,他按要求关了机,开完会竟忘了开机。 欧阳平赶紧出门往楼下走去。他刚从车棚取出摩托车,见一年轻人拦在车前。欧阳平问:“你,有事?”年轻人四下望了望才说:“我想求您一件事。”欧阳平说:“求我?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年轻人说:“我想拜你为师,你的技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我想,全市你这级别的也不多。”欧阳平说:“这倒不假,同行也这么说。不过,你若真想学,得经过我们头同意。”顿了顿,欧阳平又问,“你是刚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年轻人说:“是呀,刚从学校出来,想弄点钱花,可手艺不行,正长愁呢,碰上了你。看来,是缘分……”欧阳平一听不对头啊,问:“你是哪个车间的?要跟我学什么?”年轻人一听笑了:“师傅你真逗,我跟你还能学什么……今晚我一直跟着你,亲眼见你不到半个小时,就开了三把锁。我就不行,昨晚我踩好点,一个厂长旅游去了,可我手艺不行,摆弄了三个多小时也没能把锁弄开。现在好了,我们这就去,所有收入就当交学费了……” 道具 人其实就像一个道具,幕前或幕后要按剧情的安排,自己往往身不由己。 想这些的时候,龙飞刚把道具从舞台上搬到幕后。一个精美的话剧刚刚落幕,面对精彩过后横七竖八的道具,竟有所感悟。 这倒不是龙飞心血来潮。今天是龙飞最后一次干这个讨厌的工作,明天,精确点说是几个小时以后,他就要和这个憋死人的工作拜拜了。 龙飞首先想到了女朋友文丽。龙飞之所以选择大他许多且离过婚的文丽,主要是因为她有一个在市委身居要职的父亲。就是这个老头今天派人通知他,明天让他到大发商贸公司上班。 第二天,龙飞来到大发公司,将未来岳父的手谕交到胖胖的总经理手里。总经理看手谕的诚惶诚恐和放下手谕后对他的热情,使龙飞更加得意。他想,这个胖子虽然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但在未来岳父的眼里,和自己一样,都是一粒棋子。不,应该说是一个道具。他想,总有一天,他要坐坐那个位子。 接下来的几个月,龙飞一边不露声色地埋头工作,一边在未婚妻文丽面前大吹枕边风。文丽当然也希望龙飞能早日出人头地,回到家对老头子软硬兼施,老头子看着年龄越来越大的女儿终于找了一个如意郎君,私心逐渐占了上风,瞅了一个机会,巴掌大的纸条将龙飞送上副总的宝座。 但龙飞上任后做的 第一件事却令文丽非常失望,龙飞不喜欢原来那个清瘦、骨感的女秘书,“招聘启事”一贴,找了一个和章子怡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换掉了原来的秘书。 新秘书叫吴娜。 吴娜的到来,给龙飞的办公室添了不少亮色,至少龙飞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吴娜青春靓丽的笑脸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又想起了那句话。的确,在他自导自演的这出戏里,所有人都是他的道具,其中也包括文丽和她的父亲。 几天以后,事实又一次验证了它的发现。他只是一个暗示,吴娜就把雪白性感的身体交到他的怀里。 文丽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她警告龙飞不要得意忘形,她能将他捧上去,也能将他拽下来。并命令他明天就将吴娜炒掉。 龙飞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嚣张的时候,如果文丽翻脸,自己决没好事。但他又实在舍不得年轻漂亮的吴娜,既然吴娜在台前太惹眼,何不将她挪到幕后? 龙飞在城郊买了一幢别墅,将吴娜暂时安置。又回过头来,马不停蹄地和文丽办了结婚手续。在他看来,结婚后的文丽就成了一个定型的道具,什么时候让她出场,就要看自己的心情。结婚那天,他佯装喝醉,在地板上打开了呼噜,文丽费了好大劲才将他弄到床上。第二天一早,当文丽备好早餐叫他吃饭时,他已在赶往郊外别墅的路上。 和吴娜一番温存之后,龙飞穿好衣服准备上班,他回头吻了吴娜,见吴娜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宝贝你等着,文丽在我眼里只是一个道具,等我站稳了脚,就会把这出戏撤掉,然后把你请到前台。 但现实并不像戏剧只能按剧本演,几个月后,绝望的文丽服毒自杀,这令龙飞始料不及。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事后不几天,他便接到重新调回剧团的通知。龙飞懵了,他想找岳父问问,却被挡在门外,岳父家的保姆只交给他一封信。 正文 第八章 龙飞迫不及待的打开,却是文丽的遗书。 绝望的龙飞来到郊外的别墅前,按了好一阵门铃,吴娜才将门开了一个缝,警告他不要来骚扰,否则,她将报警。 龙飞说吴娜你怎么了?我是龙飞呀。再说这房子是我的,我要进去怎么算骚扰呢? 我知道你是龙飞。但有件事你得弄清,这房子是龙飞送给我的,不是龙飞的。说完,吴娜重重地关上门。 龙飞这才想起,为讨吴娜欢心,购房时,写的是吴娜的名字。 龙飞就愣在哪儿了,半天回不过神。 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那座别墅,龙飞觉得心隐隐作痛。 龙飞觉得恍惚中走进一个院子,抬头一看,竟是剧院。可能是剧院正在装修,道具满院都是,置身其中,龙飞脑子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龙飞听见有人说话: 李院长,那个道具是什么时候买的,像真人一样! 投保笑容的人 小王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好工作,就在同学的游说下,来到一家保险公司,当了一名业务员。这天,小王正准备出发去拜访陌生客户,被主任叫住了。主任说:“有一个客户想要投保,你负责接待一下吧。”小王心里美滋滋的,赶紧来到大厅,见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正在那里等他。 “您好,我是公司业务员小王,很高兴能为您服务。”小王大方地伸出手,和这个女孩轻轻握了一下,然后开始介绍公司的产品。等他滔滔不绝的介绍完公司的险种,让女孩子挑时,女孩问:“完了?”小王点点头,说:“这些已经是公司最新推出的所有产品,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难道没有小姐喜欢的?” 女孩摇了摇头,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一条新闻给小王看,小王结果报纸一看,是一条外国新闻,说的是美国电视剧《丑女贝蒂》中的女星阿美里卡·费蕾拉的笑容,不久前在伦敦劳埃德保险公司中被保险了1000万美元,保险内容规定,费蕾拉的嘴唇、牙齿和牙龈只要在意外事故中受到伤害,保险公司将支付任何合理和必须的医疗费用,最高支付价格高达1000万美元。费蕾拉的“笑容”保单是由一家牙齿美白产品生产商为她购买的…… “我也想投保的我的笑容,因为我现在学的是表演专业,日后要靠笑容生活的。”女孩看着发呆的小王,娓娓道来。 小王正想说没有这样的险种,门外风风火火进来两个人,拿着摄像机就拍,一个拿着话筒的人来到女孩跟前,问:“请问你就是投保笑容的人吧?”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又说:“我是电视台的记者,请问你是怎么有了这个稀奇古怪的想法?” 女孩很专业地笑笑,又拿出那张报纸让记者看:“外国人能这样,我们为啥就不行?不是报纸上老提要与国际接轨嘛。” 看着那边一问一答,小王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但他又不能走,因为自己的服务还没完。 好不容易电视台的记者走了,小王刚想劝说女孩放弃这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了,说是晚报的记者,来采访这个奇怪的投保人。小王只好站在旁边,等着两人一问一答完毕,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女孩叹了口气说:“算了,既然你们保险公司没这个业务,我就去别的公司看看。”说完,推门走了。 小王也随后跟出,想再进一步交流,让她买别的险种。女孩也觉察出小王再跟着她,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来,说:“不用跟着我了,我不买保险。” “这个险种没有,你可以再挑个合适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买保险。”女孩生硬地打断小王的话,又觉得失态,语气软下来,“我实话给你说吧,我说买这种国内没有的保险只是幌子,为的是引记者来。在我和你交流的时候,不远处的男朋友已经给记者打了电话;现在,他已经去报社和电视台领取提供线索的费用了,这样,我们下月的伙食费就解决了。”说完,女孩扭着屁股走了,只剩下小王傻呵呵地站在大街上。 谁的绿帽子 新东方大厦就要动工了,几百工人站成一队,等着领劳保用品。大厦几十层高,没有防护用品可不行。工人们先领了手套和保险绳,接着就开始领安全帽。劳资科长命人打开车厢,一下愣住了,在一大堆红的黄的安全帽上面,赫然躺着一个绿色的安全帽。 这下,工人们哄堂大笑,因为他们都知道劳资科长的老婆和总经理好的事。 劳资科长的脸“腾”地红了。他狠狠地剜了几眼笑得最厉害的几个工人,大声宣布:“大家都站着别动,这顶绿帽子发给谁谁戴!”说完,不顾工人们的强烈反对,开始按着名单发安全帽。谁知,工人往下卸安全帽时,故意将那顶绿色的丢到车厢里。劳资科长只当没看见,继续念着工人的名字。 因为劳保用品都是多准备的,所以,等工人们都拿到了安全帽,那个绿色的还在车厢里躺着。工人们发完并不走,而是站在那里,对着绿帽子指指点点。 劳资科长恼了,心想,自己的老婆给人家好了,本来就窝了一肚子气,这回又有人取消自己。劳资科长越想越生气,拿着点名册,走到旁边蹲着的司机跟前,大声呵斥道:“是不是你干的?”司机一脸委屈地说:“科长,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敢吗?” “那,为什么单单多了一顶绿色的?” “这我到看见了。是总经理放进去的。” 这下,工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劳资科长的脸由红变紫,气地浑身发抖。他气冲冲地来到车厢前,拿起那顶绿帽子,狠狠地摔在一块石头上。安全帽被摔得裂成几块。 正文 第九章 工人们不再笑了,都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这时,一辆宝马停在工地外面,总经理带着几个技术人员兴冲冲地来到工地。按照规定,每个进工地的人都要佩戴安全帽,总经理也拿了一顶戴上,一转身,就看到了裂成几块的绿色安全帽。 “这是谁干的?”总经理气呼呼地问。 “我!”原来很文弱的劳资科长,今天一反常态,撇着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不是钱买的吗?你作为一个科长,在工程开始的第一天就带头破坏公物,你想怎么样?好,不愿干就给我走人!”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劳资科长豁上了。他把手里的店名册往地上一甩,说:“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老婆……我告你去!”说着,气呼呼地往外走。一个技术员赶紧上前拉着他,小声说:“你不要太冲动,可能是误会。” “误会?他怎么不把自己家里放顶绿帽子?” 总经理一听这话突然笑了起来,他一摸后脑勺,说:“我看见有人破坏公物,一生气把这茬忘了。我告诉你吧,这顶绿帽子是为阮文江准备的。他是越南人,喜欢戴绿帽子。这下你明白了吧?” 劳资科长一听站住了。是啊,刚才自己怎么没想到啊?上次他和总经理一起去越南考察时,就发现越南人都爱戴绿帽子,一问才知道,由于长期战争,越南国家的军事化很高,曾一个时期全民皆兵,军装是越南男人的最爱和荣耀,绿帽子作为军装的一部分,自然也成了越南人的时尚追求。更为让人觉得既时尚又实用的是,这绿帽子除了防晒、防雨之外,渴了它可以做盛水的容器;累了还可垫在头下当枕头。当时,他们也都买了一顶,但回国时没有带回来。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到车厢前,拿起一顶安全帽,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我……不客气……入乡随俗吧,不戴绿帽子了。” 这个年轻人就是总经理说的阮文江,是公司新招聘的越南技术员。 买卫生巾给爸爸用 小虎今年八岁,跟着打工的爸爸在城里读书。这天,小虎来到工地附近的小百货门市部,对卖东西的杨梅说:“阿姨,我买一包卫生巾?”因为小虎经常到小店来买东西,和杨梅早已成了熟人。 杨梅边给小虎找零钱,边说:“小虎,是不是妈妈来了?”小虎说:“没有,奶奶瘫痪,妈妈现在还不能来。”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 正好,小店里有几个妇女正在闲聊,见状就开始“搭戏台子”。以她们的意思,小虎的爸爸大虎熬不住了,在城里又找了一个。 “这不太可能吧?大虎看上去那么忠厚老实,能干这事?”杨梅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见昨天法制节目里,那个八十多的老头子还强奸小女孩?”一个妇女的话立即引来善意的哄笑声。这个说话的妇女一点没笑,接着说:“电视上都说了,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 虽然大家一致这样认为,但自己找情人让孩子买妇女用品,总有些太“嚣张”了吧? 这时,杨梅的丈夫孙海回来了,见大家聊得这么热闹,就凑过来听。杨梅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去去去,老娘们说话,你一个大男人听什么?”孙海嬉皮笑脸地说:“我都听见了。说,你们几个谁找情人了?”那几个闲聊的妇女一听这话,手里的报纸、方便面啥的一股脑全扔到孙海的头上。 晚上,孙海听杨梅讲完白天发生的事,也觉得蹊跷。这大虎虽然是乡下人,但住在城里一点都不生分,经常在不上工的时候,帮这家扛煤气罐,帮那家运蜂窝煤的,说不定就感动了哪个女人,然后两人就好上了。 孙海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没事总瞎琢磨到哪里弄点钱花。媳妇这一说,他来了精神,等到杨梅睡着了,他悄悄穿衣起床,想去捉奸。他想好了,只要捉奸在屋,一吓唬,大虎不就乖乖给自己点零花钱了? 本来,工地有工棚的,但大虎为了儿子学习,花钱在一个破院子里租了一间房子,就在孙海家的旁边。孙海悄悄爬上墙头,看了看,“哧溜”一下跳到大虎住的院子里。因为这个院子很破,虽然房间很多,但只赁出去这一间,所以,整个院子只有大虎的屋里有光亮。孙海慢慢挪到床户地下,侧耳听听,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是大虎。 “你就把卫生巾垫上试试吧,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接着,就是“稀里哗啦”撕包装袋的声音。外面墙根下的孙海喜不自禁,心说真是天助我也!如果这时进去,不正好看见那女人脱裤子?想到这里,孙海推门就闯了进去,边走边说:“我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有什么话说……”但话没说完,孙海愣住了,屋里除了大虎小虎爷俩,只有一个五十几岁的老男人。屋里的人见有人闯了进来,先是吃了一惊,接着认出了孙海。 “呦,这不是孙大哥吗。什么狗男女?我这里可只有三个带把的。”说着,大虎连忙招呼孙海落座。孙海闹了个大红脸,但他马上装作喝醉了,趔趄了一下,左右看看,自言自语地说:“我这是到哪里了?杨……梅……” “叫什么叫,我在这里呢。”说这话,杨梅一步跨进屋里,拧着孙海的耳朵说,“黑灯瞎火的不睡觉,想上这里讨巧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闻腥……” 大虎笑了:“嫂子你说什么,什么猫啊腥的,我这里可都是男人。” 杨梅这才看清,屋里真的只有三个男人。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大虎手里拿的卫生巾,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大虎乐了:“我明白了,都是这包卫生巾闹得。” 大虎说,他们都是北方人,不太习惯南方的酷热,所以,在工地干活时都是只穿短裤。谁承想,那些水泥和沙子却“乘虚而入”,粘在他们的身上。这些碱性物质混和着汗水流到下体,加上干活时不停的摩擦,下体开始火辣辣地疼。开始,他们晚上用盐水清洗,但收效甚微,因为第二天又会故伎重演。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小虎提到了女人来例假使用的卫生巾。大虎一想可以试试,但这些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去商店买那玩意,没办法,他们只好让小虎去买。小虎像中了奖,高高兴兴地去买了。 正文 第十章 “小虎真聪明。”杨梅为了替丈夫摆脱刚才的尴尬局面,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向小虎,“给阿姨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电视里天天演,你们没看到?”小虎一指桌子上的电视。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到电视里演过男人用卫生巾啊?” “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白了。”小虎满有把握地说,“广告上不是说了,用上这玩意,打球、爬山都没问题。我就想,既然这么好,给爸爸用当然也行了……” 时光倒流 借看奥运比赛的间隙,小雯回母校转了一圈,出来时才发现,对面那家小餐馆改成了咖啡厅,名字取得也古怪,叫“时光倒流吧”。小雯好奇地走近一看,才发现,咖啡厅从外面看和原来的小餐馆不一样了,但里面的桌椅还是原来的,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小雯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但就在她一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最角落里坐着一个沉思的人,看上去有点眼熟,定睛一看,却是李飞。 李飞是她大学时的恋人。本来,两人想毕业后一起回李飞的老家的,但就在这时,小雯的父母突然来到学校,指挥一大帮亲朋好友,不顾小雯的苦苦哀求,将她挟持回家,从此,小雯再没有得到李飞的任何消息。 现在,昔日的恋人就在面前,虽然五六年过去了,小雯还是推开门冲了进去。他叫着李飞的名字,冲向那个角落。 “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走上前来,拦在小雯和李飞中间。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李飞依旧沉思着,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到小雯。 “请你让开!我要和我的男朋友说话。”小雯说着,一推服务生,来到李飞跟前。伸手一拉,吓得赶紧松开了。坐在那里的恋人原来是一具蜡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雯指着蜡像,满脸疑惑。 服务生说“请问你是苏雯小姐吗?” “是啊?你怎么会认识我?”苏雯更加疑惑了。 “哦,是这么回事。这个蜡像是我们总经理让摆在这里的,并告诉我们,如果有个女孩子对这个蜡像好奇,并叫苏雯的话,就让我们把这封信交给她。”说着,服务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苏雯的手里。 苏雯坐在蜡像对面,将信封撕开。信是李飞写得。李飞说,那天他去车站买票,回来时苏雯就不见了。有同学说苏雯被父母带走了。李飞知道苏雯的家,就去找,结果被苏雯的父母带人打断了双腿。但他太爱苏雯了,没有了苏雯,他还回老家干什么?于是,他就在朋友的资助下,转包了这个小餐馆,并花钱制作了一个蜡像摆在他和苏雯经常吃饭的位置。他相信,终有一天,苏雯会回来的。 看到这里,苏雯猛地站了起来,往后面走去。就在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经理室的门开了,李飞摇着轮椅出现在苏雯面前。 “李飞,是你吗?”苏雯扑上去,抚摸着李飞的腿,眼泪扑簌簌滴落。 李飞轻轻挪开苏雯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没有变。但所有的一切全变了。” 苏雯这才知道,前段时间的汶川大地震中,李飞父母经营在半山腰的小饭馆随山体滑落,全家人无一幸免。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苏雯安慰着李飞。但她随即心里一紧,因为她就是看上了李飞家的那片山,想和李飞一起回去经营小饭馆的。现在想来,幸亏没有回去,不然,现在自己也可能被埋在山石下了。 “如果我现在请你和我一起回老家,在半山腰再开一家父母那样的小餐馆,你还能不能答应?” 李飞的这句话让苏雯吃了一惊。电视上,她看到了地震后的惨相,她想象不出,如果自己明天踏上那片土地,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义无反顾的苏雯了。 “我……” 李飞笑了:“我给你开个玩笑。我这样怎么能回山里?” 苏雯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个服务生过来,说有人找李经理,李飞冲苏雯笑了笑,转身摇着轮椅走了。 回到旅馆,苏雯思前想后,决定帮一下李飞。第二天,她打电话让父亲往她卡上打五万块钱,然后取了钱来到“时光倒流吧”,却发现,咖啡厅今天没开业。苏雯使劲拍打卷帘门,好久听到后面一个人说:“你找谁啊?”苏雯说找李飞。那人说,昨晚,李飞已将咖啡厅盘给他了。苏雯问李飞说没说去哪里了,那人摇摇头。 苏雯突然感到很失落。她在台阶上坐了好久,确信李飞不会再出现了,才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突然,她看到了“时光倒流吧”的牌子,又转身回来,对那人说:“我能把这个牌子拿走吗?”那人倒痛快,搬个梯子把牌子取下来,递到苏雯手上。苏雯刚想把牌子塞到汽车的后备箱里,突然看到牌子上添了几个小字,最后的“吧”字被划了一道,换成了“吗”,连起来一读,是一句话:“时光真的能倒流吗?” 那是李飞的笔迹。 苏雯的手哆嗦了一下,牌子掉落到地上,摔成两半,里面掉出一张相片,是两人当年的合影。照片上,李飞背着一脸灿烂的苏雯在爬山,在他们的上面有一块巨石,上面镌刻着四个大字:“海誓山盟”。 衣服也疯狂 大刚和小慧这段时间在闹别扭,为了讨好小慧,大刚好话说了三千万,小慧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大刚觉得很失败。 这天是星期天,大刚早早来到小慧家,拿出一件礼物,对面无表情的小慧说:“小慧,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见小慧连头都没回,大刚接着说,“纯正的法国货,我托人从巴黎带来的。”也许是巴黎两个字触动了小慧,她慢慢回过头,接过一看,是一件法国某公司生产的泳衣。打开包装,小慧的脸上才有了喜色。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