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在经历了灵魂与肉体的极度折磨之后,我终于和江月离婚了。一切的起因都缘于那次逛街。 那天,我与迟浩南相约一起出去玩,我和他的老婆当然都同行。其实,逛街是女人的事情,我们两个男人也就是提包付钱的份。 在商场里面,我被一件衣服吸引住了,那是一件风衣,即刻目不转睛地去看着,随手就拍了拍身边老婆的屁股说,“这衣服怎么样?” 老婆却没有回答我,我奇怪地转身去看,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老婆江月,而是唐波尔,迟浩南的老婆! 我顿时就僵在了那里。可能唐波尔知道我是无意的,她仅仅是朝我笑了笑,随即转过了身去。我心怀忐忑,急忙去看自己的老婆和迟浩南,发现他们都各自在看着他们自己喜欢的东西,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才感受到的那种柔软却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手掌心里面,大脑的深处。 事有遇巧。不多久,当我和江月逛到女装区的时候,猛然地被一个匆匆而过的人撞了一下,我的身体被撞到了一侧。忽然地,我感觉到自己的胯部被一只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耳边听到一个声音在对我说:“这围巾我喜欢。” 我骇然地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唐波尔! 她也感觉到了异常。脸,顿时一片羞红。她可能是被惊呆了,她的手竟然一直放在我的那个地方没有拿开! “喜欢就买呗。”猛然地,我听见迟浩南在对唐波尔说道。刚才,他也同时被那个人撞到了唐波尔的另外一侧,幸好他并没有发现我和唐波尔现在的状况。 她的手这才即刻地撤离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内心的深处却有着一种隐隐的遗憾。 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我的心里开始泛起了波澜。不禁就有了一种冲动的感觉,下面胀胀的、让我有了一种兴奋。 我痛苦地发现,自己的这种兴奋不能用意志克制,急匆匆地朝不远处正在试一件外套的妻子跑去。 “我上厕所。”对妻子说了声后,随即匆匆地朝外边跑去。 我的跑步看上去有些狼狈。因为我必须弓腰,不然的话就会让我此时的丑态暴露无余。 第一卷 第一章 迟浩南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和他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除了睡觉各自回家之外,恨不能在工作之余都在一起。因为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从古代到当今,从祖国的大好河山到世界各地的新奇事情,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谈,无所不论。我们两人的专业本风马牛不相及,但我们却竟然能够从中找到共同点来。 我是本市一所三甲医院的儿科医生,而迟浩南却是一名建筑设计师。我经常对迟浩南说:“儿童时期是人生的起点,儿科医生就是修正人生起点时候的毛病,你是建筑设计师,一幢大楼的基点就从你开始。所以,我们都一样,都是做基础工作的。” 迟浩南深以为然,他说:“我和波尔是绝配。我设计房屋,她保证孩子的健康,多好的组合。” 唐波尔是我们科室的护士,所以他才这样讲。 不过每到这时候我就会反驳,“我是医生,我老婆是教师,健康和教育在一起才是最佳组合。” 争论由此开始,往往会持续一整晚。 唐波尔和江月已经习惯了我们两人的这种争论,开始的时候还会过来说我们两句,时间长了也就由我们去了。“你们两个人,像同性恋似的。”江月经常在床上对我这样说。 当初迟浩南追求波尔的时候我可是帮了不少的忙,我和他也就因此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我和江月刚刚结婚,我们两人住在医院分的一间小屋子里面,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却可以开火烧饭。下班后迟浩南就时常跑到我家里来,他有时候也带些卤菜、烧酒什么的,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于是便去将唐波尔叫来一同吃饭。本来开始的时候唐波尔觉得迟浩南有些迂腐,对他不是很满意。后来在我和江月的安排下,时间一长,唐波尔便慢慢地看迟浩南顺眼起来。 迟浩南其实并不迂腐,迂腐仅仅是他的表象。 有一天,迟浩南打电话给我说他晚上要到我家吃饭,还说他特地去买了一只烧鹅。我说:“行,家里正好有病人送的两瓶好酒呢。” “两瓶差不多够了。”迟浩南说。 “你还有朋友?”我没怎么在意,想当然地问道。 “不是。”迟浩南悄声地在电话里面对我说,“晚上你想办法让波尔多喝点酒。” 我当时听后一怔,不过随即就明白了,“你家伙,想今天晚上就搞定啊?” 对方“嘿嘿”地在奸笑。 那天晚上唐波尔在江月的倡议下确实喝下了很多的酒,江月的理由很充分,她说那天是她的生日。 迟浩南和唐波尔离开的时候唐波尔的双腿已经有些无力了。当时,扶着唐波尔的迟浩南转头朝我淫荡地笑了一下。他的那种笑让我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急忙瞪了他一眼,悄悄地去对他说道:“你要是今后对不起她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迟浩南“哈哈”大笑地扶着已经瘫软的唐波尔出门而去。 “你们男人真坏。”江月也醉了,她将身体半靠在床头上对我说。 我正色地对她道:“促成一段姻缘,功德无量。他们两个人就差一点点了,那层窗户纸一旦戳破就成夫妻了。” “我听你这话怎么觉得这么下流呢?”江月看着我笑道,漂亮的脸上却已经是一片春色。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特意地去看了唐波尔一眼,发现她竟然在回避我的眼神。我不禁笑了起来。 “你们男人好坏。”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她过来对我说。 “小唐,我可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啊。我这个月下老人做得还不错吧?”我开玩笑说。 “你们男人就喜欢这样欺负我们女人。”她说完却忽然地笑了,满面绯红。 我心里暗暗地觉得有些好笑,却正色地对她道:“别乱说啊。欺负你的可是迟浩南。” “你也一样。”她“噗哧”一声地笑了。急忙转身离开。 我差点大笑出声来。 本来,我们学医的人是不大忌讳随便开玩笑的,但只限于针对没结婚的女性。现在,我发现她似乎和以前有了极大的变化,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少女了! 中午的时候接到了迟浩南的电话,“哥们,谢谢你啊。” 我笑骂道:“你家伙干的好事!今天小唐来骂我不是好人呢。” “哈哈!”他大笑,“以前我以为你们学医的都很开放,没想到小唐她竟然还是一个处女。我的乖乖!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珍稀宝贝。” 我一听,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大对劲,急忙严肃地对他道:“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了人家,就得对得起别人。听到了没有?!” 他的回答让我顿时放下心来,“你放心好啦,这样的女人这么难得,我肯定会珍惜的。小唐那么漂亮,而且还把初次给了我,我怎么会不珍惜呢?” 我还是觉得他的话有些怪怪的,“浩南,你告诉我实话,如果昨天晚上你发现她不是处女的话,会不会就到此为止了啊?” “这……”他似乎犹豫了。 “你是一个混蛋!”我有些生气了。 “大哥,别生气好吗?是你的问题问得太忽然了,我没想到该怎么回答呢。其实我这人吧,没有处女情结的。既然她把自己交给了我,即使她不是处女,我也会一样地珍惜她的。”他急忙地回答。 我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得,你把我当小孩子骗吧。算啦,那只是假设。现在你们既然到了这一步了,就赶快加深感情然后结婚吧。兄弟啊,如果你要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们小唐的话,你嫂子第一个就容不得你,到时候我非到你们单位领导那里去告你不可!” “不会的,不会的!”他急忙地道。 “什么不会的?!你是说我不会去告状?”现在,我心情已经变得愉快了,故意地和他开玩笑道。 “不是的啊,大哥。我的意思是说……”他有些紧张了。 我“哈哈”大笑,“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兄弟,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要重色轻友,现在有了女朋友了,就不再给哥哥我买烧鹅了啊。” “买,我一定买。今天烧鹅,明天烧鸡,后天烧鸭……”他急忙地道。 “你想烧死我啊?”我大笑。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把小唐交给了我还蛮高兴似的?你实话告诉我,小唐那么漂亮,你就从来没对她动过心?”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忽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这下轮到我怔住了。“你家伙,得了好处还卖乖,你大哥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嫂子好像并不比你的唐波尔差吧?”我哭笑不得。 “嫂子确实很漂亮。”他笑道。 “你家伙,敢动坏心思,看我不锤你!”我笑骂道,不过心里却很愉快。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后来发生的一切中,虽然证实了迟浩南真的是一位谦谦君子,但我却竟然成为了一个无耻小人。 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晚上迟浩南请我喝酒。列席的当然有我的老婆以及唐波尔了。两个女人不再喝酒,所以只能把她们当成列席人员对待了。 “江姐,你好坏。”刚坐下来我老婆就看着唐波尔笑,笑得她很不自在。 “波尔,怎么叫我呢这是。以前你好像不是这样称呼我的吧?”我老婆依然在看中她笑。 唐波尔的脸变得通红,“小月姐,求求你了,别说了。” 我忍不住地大笑,迟浩南这家伙竟然也害羞起来,他急忙举杯对我说:“大哥,我敬你。” “你敬我干什么?你应该敬你嫂子。”我笑着说,“昨天要不是你嫂子过生日的话,人家小唐会喝那么多就吗?你家伙会得逞吗?哈哈!” “宇文大哥,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啊。”唐波尔羞得差点钻到了桌子下面去了。 “你别再开他们的玩笑了。来,波尔,我和你吃菜,让他们两个男人喝酒去。”我老婆开始替唐波尔说话了。 两个女人开始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话,谈的无外乎是衣服啊、包啊什么的。我和迟浩南开始喝酒,接下来迟浩南开始第一次说及以后我们两人经常讨论的话题。“我觉得我的专业和大哥的专业蛮相像的。”他说。 他的话不但吸引了我,同时还吸引了两个女人。“得了吧,你搞建筑设计,宇文大哥是儿科医生,你们俩有什么相同的?”唐波尔瘪嘴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觉得相像。”他回答,答案有些无赖。 我急忙地道:“浩南说得对。我是儿科医生,管的是一个人从生下来开始的基础部分。浩南是建筑设计,管的是一个项目的最起始部分。差不多。” “什么和什么啊?”我老婆笑道,“你这样说的话,浩南管的那个过程应该是夫妻之间准备要孩子的那个阶段。设计呢,是不是?儿科医生对应到建筑上的话,应该是工程队下地基的时候。” 我一怔,随即大笑,“对,对!我老婆说得对!”我大声地赞扬。 “对了,嫂子,你和宇文大哥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唐波尔随即问道。 “房子都没有,要什么小孩啊?”江月笑道,随即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地道:“老婆,放心好啦。房子会有的,小孩也会有的。我和你是青山,只要我们俩在一起,还愁没柴火烧吗?只要你土壤好,我辛勤耕作,一定会有丰硕的果实的。” “你说什么呢。人家小两口还没结婚呢。”江月的脸顿时红了,她批评我道。 “没什么的,他们该干的都已经干过了。”我大笑道。 “宇文大哥,我服了你了。”迟浩南在旁边讪笑道。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次唐波尔竟然没有害羞和生气了,她低头在那里悄悄地笑。 我不禁叹息:这女人啊,只要经历了那种事情后就再也没有害羞的功能了。 男人的好奇心和下流心理总是存在的。在吃晚饭后我和迟浩南一起上厕所的时候我悄悄地问他道:“昨天晚上感觉怎么样?”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对我说出了三个我不能理解的字来,“滑得很。” “什么意思?”我听得莫名其妙。 “亏你还是医生,这都不明白啊?”他乜了我一眼道。 “你说的有不是专业名词,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瞪了他一眼后道。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小唐还是处女。我老进不去,老是在她那外面滑。懂了吧?”他说,很神秘的样子。 我一怔,顿时大笑。 而他却接下来问了我一句话,让我尴尬万分。“宇文大哥,当初你和嫂子第一次的时候你打滑了没有?” 第一卷 第二章 我与江月从相识到相爱极具戏剧性。其间的尴尬和好笑,我和她在婚后还时常提起来,每次提及都会大笑,然而,在笑过之后,那种幸福的感觉就会从思想上一直浸润到骨头里面去。 我和江月是在一辆公共汽车上认识的。 那天是一个周末,我研究生刚刚毕业的时候。周末的每一辆公共汽车都像灌满了馅的豆沙包,在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终于成为了那个豆沙包里面的一粒豆沙。上去后在汽车摇摆不定的颠簸之下,里面的豆沙们顿时松动了一些。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拥挤,大家都在默默地忍受这种拥挤带来的痛苦,除了汽车本身的轰鸣声,没有任何的声息。我也习惯了这种忍受——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自己的目的地了,谁叫你没钱打车呢? 我这人不但习惯于忍受这种痛苦,而且还天生乐观。我喜欢在车上认真地去观察人们的神情。我发现,车上的人们的神情是淡漠的,脸上不会有一丝的欢容。那些有座位的人倒是怡然自得,他们大多都在惬意地看着车窗外城市的风景。也有人在看着我们这些站着的、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人,脸上还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种倨傲的神采。 顿时想起一个笑话来:外星人到地球考察后回去报告,说他们在地球上发现了一种叫“车”的动物。而这种叫“车”的动物的身体里面居住着一种叫“人”的寄生虫! 心里暗暗地在笑,同时将自己的双眼去扫荡着能够目及之处。 猛然地、惊喜地发现了一个情况——这车上竟然有一个美女! 她长发披肩,肤色白皙,脸上瘦瘦的极具轮廓。这可是我梦中的美女类型啊。于是目不转睛地一直朝她看,不想失去一秒钟自己对美的这种享受。可是,她没有发现我在看她,一直没有。她的脸色很沉静。 公共汽车在一处站点停下了,有人开始在下车。我借此机会挤到了她的身旁。即刻嗅到了一丝幽香。这才注意到,她身着白衬衣,和我一样。我还发现,她的手抓在公共汽车上的吊环上面,她的胳膊好纤细,好白皙。 我承认,自己已经完全地被她这种清新脱俗的美丽给吸引住了。我距离她很近,在汽车的摇摆中时不时地还可以与她的身体进行了碰撞和接触。这让我有些浮想联翩,还觉得非常的惬意。 公交车在继续地颠簸前行,她的身体继续地在随着汽车的这种颠簸而不时地摇摆到我的身上,遗憾的是,我能够接触到的仅仅是他身体的一个侧面,很小的一部分。她身体其余的那几个面是别人在享受。我开始痛恨起她周围那几个男人来,我朝他们看去,顿时觉得那几个人的面目极其可憎。 也许是她已经感觉到那几个人的心存不良,我发现她的身体在运动,在朝我的方向靠过来!是的,她靠过来了,而且我发现她竟然还看了我一眼。情不自禁地给了她一个微笑,我的心里暗暗的有些得意:看来和她周围的这几个人比较,她更愿意靠近我!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正在心潮起伏、激动不已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她呕吐了,她竟然呕吐了! 她在一侧身间,在“哇!”地一声过后,竟然喷吐到了我的前胸上面!周围的人纷纷躲让。这一刻,汽车的拥挤竟然不能抑制人们本能地躲闪,在我和她的周围顿时空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来。 幸好我是医生。当医生的人是不大对这样的事情感到恶心的,特别是在面对病人的时候。“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问她道,声音很柔和。 她在皱眉,摇头不说话。 “给。”我朝她递过去了一张餐巾纸,“我是医生,别担心。告诉我,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我,我的胃好难受。”她说,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可能是受凉了。回去把胃部热敷一下。最好吃点胃药。”我说。 “嗯。谢谢。啊,对不起啊,我……”她说,忽然看到我胸前的那一团污秽,急忙朝我歉意地道。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原谅美女是我最大的优点,何况我还是医生呢。 在下一站我下车了,其实我并没有到达目的地。我是觉得自己身上的污秽会让其他的人厌恶,关键的是我已经看到了车上人们对我的这种厌恶表情了。 我下车的目的是想找到一处自来水简单地清洗一下自己衣服上的那些东西。 站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都在躲让我。我自己反倒觉得没什么。 “喂!”我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没去管这个声音,继续朝前走。我想尽快找到一处办公楼或者酒店什么的——大街上这么多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叫我呢? “喂!”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身后响起,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声音是在叫我,因为那个声音我有些熟悉,自己刚才才在公交车上听到过。于是转身。 果然是她。 她正站在我的身后不远处,她在看着我。我发现,她的双眸竟然是如此的清澈。 “你好。”我朝她微笑道。 “我家就在附近,到我那里去把你衣服洗洗吧。”她在对我说。 我心里顿时欣喜万分,但却做出一付犹豫的样子,“这……” “我看你不像是坏人。”她说,随即低头浅笑。 我不禁苦笑。 “走吧。”她说,随即转身而行。我即刻跟了上去。 她就是江月,我后来的妻子。我和她就这样认识了。 在她正式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后,我从来不允许她再去坐公交车,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因为我永远记得那次在公交车上的情景。我不想让她再出现那次在公交车上面的那种难受,更不愿意其他的男人距离她的身体那么近。 那天,我跟着她到了她家后才发现,她是和她母亲住在一起的。因为在她家里我只看到了她的母亲,而且她家里墙上的那些照片上面都只有她和她母亲的合影。 当时,她给我脱衣服,说要拿去帮我清洗。我没同意。因为我衬衣里面再也没有其它的衣服了。我一个大男人,在两个女人面前怎么好意思脱衣服?虽然我衬衣下面是健硕的肌肉,但在那种情况下更不能拿它们来显摆啊? “小月,这位是……”她母亲在看到了我后问她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这才记得来问我的名字。 “宇文豪。”我急忙地道。 “语文好?”她母亲差异地看着我,“竟然有这样的名字?万一要是数学好呢?” 我不禁哑然。以前,在我读中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这样来开我的玩笑的,不过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再听到过有人在我面前这样说过了。 她却笑了,“妈,宇文是复姓。”她对她母亲说,随即笑着问我道:“《说唐》里面好像有姓宇文的吧?这种姓很少的是吧?” 我点头,“是的。《说唐》里面有个叫宇文化及什么的。那可能是我的老祖宗吧。” 她的母亲看着我,忽然发现我胸前的那一片污秽,随即将她的女儿拉到了一旁。“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人长得这么帅气,怎么那么不爱干净啊?”我听到她母亲悄声地在问。 “妈,人家是医生呢。他身上的那些东西是我在公交车上吐到他身上的。今天我胃不舒服。”她说道,随即来看我,脸上再次地出现了歉意的表情。 “是你男朋友吧?你们两个人合起来骗我的是不是?”她母亲在问。 “妈,别乱说。”她急忙地道。 “你个坏丫头!”她母亲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怪怪的笑容,她在看着我。 我很是尴尬。 就在那天,我在她家里吃了第一顿饭。因为江月的母亲不让我离开。也就是在那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同时也了解了她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的情况也被她母亲问得清清楚楚。 后来我才知道,她母亲其实知道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不过我那位岳母后来告诉我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我们家小月很相配的。”我不禁在心里赞叹自己这位丈母娘的英明和伟大。 当然,我在后来也搞清楚了那天江月为什么会在公交车上呕吐的原因——她头天晚上喝多了酒。因为她失恋了。 她的前男友是本市一位领导的公子。人长得倒是很帅气,但却是一位花花公子。 我和江月开始恋爱的时间并不是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的,而是在一个月后。因为她当时还没有和我恋爱的心情。 她的母亲对这件事情超乎寻常的热心。后来我经常对江月开玩笑说:“我其实最先是和你妈妈在谈恋爱。” 我和江月的公交车奇遇发生后的第三天她母亲就到医院来找我了。“我来看看你。”她当时慈祥地对我说。 当时我正在医生办公室给病人开当天的医嘱,见她来了,急忙放下手上的活给她让座。 “我不坐了。就是来看看你。你忙吧。我走了。”她说,随即离去。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专程来核实我那天说的是不是实话。 有过了几天,她又来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她对我说。 “我请您吧。”我急忙地道,心里暗暗地有些诧异:她这是怎么啦?干嘛来找我啊?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 “中午下班后我给你打电话。”她说完后就离开了。 我在心里暗暗地感到惊奇: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不过,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了,“我找你们护士长要的你的电话。” 那天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由我付了帐。在我和她一起吃饭的过程中她不住地问我很多的问题,诸如我家在什么地方、我家里还有哪些人、在什么地方上过学等等。我都一一地对她作了回答。我的内心很高兴,因为我觉得她问我这些问题肯定是有目的的——好像是她在亲自考察女婿呢。因为她最后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谈了恋爱了吗?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呢。这些年都读书去了。”我回答。 她即刻地就笑了。 这件事情让我兴奋了一天,因为在我的心中,她的女儿可是我梦中女神啊。 我在此之前一直没谈恋爱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看不上自己认识的那些女孩,因为我对她们没有一点恋爱的冲动。 恋爱是需要冲动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来电。这种来电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然而,在我第一眼看见江月的时候我就忽然地有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是:眼前一亮,随即心脏便震颤了一下,还有就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我当时从未谈过恋爱,所以我很害羞,以至于自己不敢主动地去和她接触。虽然那天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朝她靠了过去,但没有人知道我在内心里面是如何说服自己的:靠过去吧,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一点希望了,万一上天要眷顾你呢? 上天后来果然眷顾了我。 上天对我的眷顾还包括后来,就是她母亲亲自两次来找我。 可是,在她第三次约我的时候,我顿时惶恐了起来。因为她打电话让我到某某公园去见面。而当我到了那里后却没发现她带自己的女儿来。 不会是她自己看上我了吧?当时,我骇然地想道。不过,我随即便觉得自己的那种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了。 几分钟后我就知道了她的目的了。她在那天对我谈及的都是她女儿的情况。 心里顿时大慰。 后来,我对江月说起过那次自己与她母亲在公园会面的事情,还开玩笑地说了自己那天最开始时候的惶恐心理。“亏你想得出来!”江月并没有生气,反而地还在笑。 “我就不明白了,当时你为什么不和你妈妈一起出来见我呢?”我问道。 “唉。我那时候糊涂啊,竟然恋恋不忘那个花花公子。”她叹息着说,随即柔声地对我道:“对不起啊,那时候真是怠慢了你。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当时怎么没发现呢?” 我听了她的话后心里暖融融的,感觉到幸福的暖流正在自己的骨髓里面流淌,“幸好你还是没放弃我,不然的话,你可就错过了这天下最好的男人了。”我自得地说。 “得瑟!”她朝我妩媚地笑。 “可以对我讲讲你和那位花花公子的事情吗?”我问她道,趁她当时正高兴的时候。 其实,我的心里当时是处于一种酸酸的感觉之中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明明不该急于地去问她那件事情。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她现在的男朋友,我又认为自己应该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过去。 当时,我就是那么想的。 然而,她当时却哀怨地看着我、对我说道:“我们不要说那个人。好吗?我早已经忘记他了。那个人根本就无法与你相提并论,他就是一垃圾。” 虽然她的话让我明白了她并没有完全地忘记那个人,但是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同时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后悔不已。 她现在爱的是我,这就够了。我想道。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的,因为我和她的恋情来得是那么的忽然而顺利。 在那次公园见面后不久,她母亲又一次给我打电话,“今天是周末,你到我家里来吃饭吧。小月晚上在家呢。” 我连声答应。放下电话后我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那天,我太激动了,江月母亲今天的电话已经给了我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江月已经认可我了。前段时间是江月母亲亲自对我进行考察,现在,江月本人也似乎已经愿意。不如的话,把我叫到她家里去干什么? 后来的情况证明,我的这种分析是完全正确的。 那天,江月的母亲做了很多的菜,但是我却忽然地变得拘束起来。 人在过度紧张、过度拘束的情况下就会出错。 本来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才和江月倒是很随便的,但是在关系发生改变的过程中就会让人产生紧张的情绪。我看江月的样子也是。 江月的母亲的话却特别的多,她不住地在对我说话,并且还不时地问这问那。 我们三个人坐到了饭桌处,“来,宇文,多吃点。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江月的妈妈说。 于是,我去夹了一根鱼中的芹菜来吃了。嗯,味道还不错。 “你这孩子,怎么不吃鱼、只吃芹菜呢?”江月妈妈笑着责怪我说。于是我去夹了一筷子鱼,到了碗里一看,竟然是鱼的尾巴。江月看着我不住地浅笑。 “宇文,平日里你最喜欢吃什么?江月妈妈在问我。 “豆腐。”我想也没想地就回答。我真的最喜欢吃豆腐,它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味道,红烧、麻辣、凉拌或者是煮汤我都觉得不错。 可是,我却看见江月妈妈的嘴巴张得老大,一时间合不拢去。顿时才发现自己的回答出了问题。宇文豪,你怎么回答人家问题的呢?别人问你最喜欢吃什么,你为什么要回答“豆腐”啊?回答豆腐也可以,你应该在“豆腐”的前面加上做法啊,比如红烧豆腐什么的。你真是一个傻蛋! 江月却猛然地大笑了起来。她母亲也跟着笑,并说:“这孩子,蛮实诚的。” 感谢江月的笑,她的小顿时如吹皱了一池春水,我们三个人的饭局顿时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吃完饭后我和江月就被她母亲赶出了家门,“外面的太阳多好啊,出去走走。别老呆在家里。” 出了门后我看着江月苦笑——这外边接近四十度的高温,这太阳当然好了。 江月且在看着我不住地笑。 我再次地尴尬起来,因为我知道她还在想着我前面回答自己最喜欢吃什么食物的那个问题。 “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当医生的好像胆子很大、而且还油腔滑调的。你给我的印象怎么不一样啊?”在火辣辣的大街边,她问我道。 “谁说我们医生都是油腔滑调的?”我急忙地说道,“当医生的喜欢开玩笑倒是真的。因为压力大,所以需要时不时地放松、放松。” “我从小到大都蛮怕医生的。”她说。 我点头道:“这倒是。因为,在很多孩子的心中,我们医生和‘打针’这个词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而且,还有很多孩子在看见我们的时候就直接把我们想像成了尖锐、可怕的针头了。” 她不住地轻笑,歪着头来看着我,“我怎么看你都不像那针头啊?” 我顿时被她的情绪感染了,跟着笑道:“打针可是护士的事情,你去看那些护士,她们个个长得像针头。” 她一怔,顿时大笑起来,笑得流出了泪,笑得蹲在了地上…… 第一卷 第三章 她的那一笑顿时拉近了我和她的关系。从此,我和她就开始没有了陌生和客气,我们的恋爱生活真正地开始了。 最开始我喜欢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的美丽,但是随着我们的交往,我发现她有着很多的优点:温柔、体贴,而且还很细心。我觉得她的这些优点与她的职业有关系。 她给我讲了几个笑话,都是关于她和她学生的。从中我更可以看出她的好脾气。 ——“一次,我在讲课时,希望学生能充分理解慈善的含义,于是就举了一个例子说:‘如果一只驴背着很重的东西上山,而主人仍对它拼命的鞭打,这时我上前加以阻拦。大家说这体现了一种什么样的美德?’一个学生马上就回答:‘兄弟般的情爱!’我哭笑不得。 ——“我大学毕业前到一所中学实习的时候给学生上生物课,我告诉学生,各种生物都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我问学生:‘大家知道蜻蜓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吗。’学生回答: ‘蚊子多的地方。’我一想也对,于是就又问:‘那蚊子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呢?’学生回答:‘蜻蜓少的地方。’我当时差点晕过去。” ——“我想启发学生什么叫‘反哺’,就举例问道:‘你们的父母现在花很多钱替你们矫正牙齿,将来父母亲老了,你花钱给父母镶假牙。这种情况叫什么?’ 一学生答:‘以牙还牙。’” 她的那些笑话让我大笑不止,而她也在讲过之后也会笑,但是她的笑却是那么的温暖。我顿时明白了,她是想通过这些笑话来反映她的那些学生的聪明和可爱。 一直都是我在听她给我讲笑话的,有一次她却问我了:“你们当医生的遇到的好笑的事情肯定很多吧?你讲一个给我听听。” 我顿时瞠目结舌,我发现,自己的工作还真是无趣。“现在的孩子都很金贵,我还真的没遇到过什么好笑的事情呢。”我摇头道。 她接下来的话让我感叹不已,“其实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欢乐的,我相信你身边也有。只不过你没有发现罢了。发现身边的趣事其实也是一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呢。” 说实话,就凭她的这句话,我就觉得她值得我去好好爱她。 我发现她的话还真对。因为在她对我说那话后不几天我就亲自地感受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我们医院是教学医院,有学生在我们科室实习的。那天,我给学生讲课,上课前我问了学生们一个问题:“母乳喂养有什么优点呢?谁能够回答我?”一个学生举手后回答道:“便于携带。”他的这个回答让我差点昏了过去! 当天晚上,我和江月在一起的时候就把这个笑话讲给她听。没想到的是,她却没笑。 “怎么啦?”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以后别在我面前讲这种庸俗的笑话。”她说。 这次,我才真的差点昏过去了。不过,我却发现自己更加地喜欢她了——她是如此的圣洁,圣洁得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污秽。 她很善良,善良得可以包容我的很多过失。 有一次,我下班后和她一起逛商场。她喜欢上了一件衣服,但是却在那里犹豫。我问她:“喜欢就买呗。干嘛犹豫?” “我出门得急了,忘记了带钱。”她悄悄地告诉我说。 我顿时笑了,“没关系,我给你买。” “我怎么能让你给我买衣服呢?”她说道。 我的心顿时凉透了,“你不是我女朋友?今后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问她,心里慌慌的。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我们还没结婚嘛,你给我买衣服不恰当。”她急忙地解释道。我顿时放下心来,“那不就得了?我给你买不一样吗?而且,”我将唇递到她耳旁说道:“能够给你买衣服是我的荣幸呢。这样才会让我有一种安全感。” 她顿时笑了,“一件衣服就把我买去了?好吧,便宜你了。” 我心里猛然一阵狂喜,因为她的话告诉了我:她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升华。 拿着单据去缴费,到了收银台后我才发现糟糕了——我也竟然忘记了带钱包! 顿时想起来了:今天下午的时候,一位实习生找我借钱,她是一个女学生,而且借得也不多,我即刻答应了她。当我把那一百块钱从钱包拿出来给她的时候进来了一个需要住院的孩子,我急于地去给那孩子做检查,所以就顺手将自己的钱包给放到白大衣的口袋里面去了。下班的时候却完全地忘记了那件事情。 拿着单据,我顿时愣住了。这怎么办?怎么去向她解释? 收银员却在疑惑地看着正在愣神的我,她的神情很是古怪。我当然明白她的那种古怪的神情代表的是什么了——没钱还来买东西? 江月过来了,她看见我傻傻地站在那里,似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这衣服太差了。你怎么能够给我买这么便宜的衣服呢?走,我们去专卖店看看。”她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说道。 出了商场后很是惶恐,“对不起,我忘记自己的钱包……”我想解释。 “我们回去吧。我可饿了。我们俩竟然都没带钱,真可谓‘心有灵犀’啊。”她的手依然在我的胳膊里面。 心里顿时温暖起来。我完全地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造就了她第一次亲热地挽我的胳膊。我发现自己的心在开始颤动——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挽住胳膊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受啊! 那天,在后来,我们一起回到了医院。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钱包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白大衣的那个口袋里面。我说的完好无损指的是它里面的钱的数额。 在吃饭的时候我们再次说起买衣服的事情。我和她都大笑。 不过,我却发现自己似乎患上了强迫症似的,因为在我们吃饭的过程中我好几次地忍不住去摸自己口袋里面的那个钱包。 “你怎么这么没捡拾?竟然将钱包放到你白大衣里面?”在大笑过后她问我道。 “一个学生找我借钱,那时候却正好来了一个病人。”我老实地回答她道。 “一定是女学生吧?”她笑着问我道,眼神里面怪怪的。 我顿时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却不说话了,看着我不住地笑。 “男学生找我借钱的话我也会借的。”我讪讪地说。 “那可不一定哦?”她笑道,“你们男人对女孩子有着天生的同情心。我理解的。” 我苦笑,“不就一百块钱的事情吗?哪有那么复杂?” “倒也是啊。”她点头道,却随即猛然地问了我一句:“那女学生漂亮吗?” 顿时被她的话点醒了:那女学生好像是蛮漂亮的。 这个女学生就是唐波尔,学的是护理专业,只不过她找我借钱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罢了。 当时我就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奇怪: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竟然把钱借给了她! 那件事情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倒是没什么影响,江月当时并没有继续地审问下去。她用她那美丽的笑将那件事情一笔带过去了。 我感受到了,每当自己和江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面暖融融的。她给予我的永远是微笑。 虽然我并没有感觉到她能够给予我书上传说的那种热烈的、让人千转百回的爱情,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一种温暖。我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受,因为它能够给我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我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城市很漂亮。它的漂亮在于它地形的平坦,还有绿树成荫。在这样一个城市生活的人往往很休闲的,人们总是喜欢寻求一种懒洋洋的生活方式,于是,路边的茶摊随处可见,不过在那些地方坐着闲聊的多是老人。但,这也足够让外来的人们羡慕的了——能够如此悠闲地生活着,那岂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有如天堂一般的生活吗? 不过,本地的年轻人却有些鄙夷老人们的那种生活方式的,他们认为那是浪费时间。所以,年轻的人们喜欢让自己的生活节拍快一些,生活的内容更加的充实一些。 而我却已经不再年轻,研究生毕业时候的我已经二十七岁了。虽然我不像那些年轻人一般地过于追求生活的节奏,但是我内心对浪漫渴求依然还在。儿科医生这个职业却让我的心性有些提前的老化了,因为压力。 现在的孩子对年轻的父母来讲太过宝贝,然而他们生病的时候却很频繁。春天和秋天,是孩子呼吸道和消化道疾病的高发季节,儿童的肺炎、腹泻等常见疾病往往在这两个季节里面高发。在这两个时段里面,我们将面临大量的患病儿童,其中的压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工作上的压力造成了我心理上的沉稳和寡言,正如以前江月批评我的那样——很少去发现自己身边有趣的事情。 不过,浪漫却是人的天性,特别是对正在恋爱中的人来讲。而且,这种对浪漫的追求好像是不分性别的。 我也是如此。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忽然想要浪漫一下。 那天,天上下着小雨,天空却依然挂着太阳。对于夏天的这个城市来讲,这种天气让人感到很难得,因为它给人们带来了清新的空气,还有一种久违了的凉意。于是,我内心深处的浪漫情怀便开始释放了出来。 不过,浪漫也是需要条件的。也许,每个人对浪漫的理解不一样,要求也各不相同。或者是一束鲜花,或者是一枚钻戒;或者是在绵绵的细雨中漫步,或者是开着直升飞机拉下一条横幅,横幅写着几个大大的字:我爱你!;或者是在心仪的女孩的楼下弹吉他,或者是用一整场音乐会去表达自己对某个女孩的爱意…… 而我,在那个周末的下午,却忽然地想到了一种浪漫的方式。在我当时的心中,我觉得那就是我心中最浪漫的事情了,因为那时候的我只有那个条件—— 骑着一辆自行车,搭着她去到下着细雨的街道上。这样的事情很浪漫的,是吧?因为我在很多电影里面看到过这样的镜头。英俊的男人,漂亮可人的女人,一辆自行车,女人依偎着男人的后背…… 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们去逛街吧。”我兴高采烈地对她说。 “下雨呢。”她却这样对我说道。 “我觉得很浪漫。”我小声地、充满感情地对她说道。我听出来了,在我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很有磁性。 她在电话里面不停地笑,笑得让我差点没有了浪漫的情绪。“可以吗?”我问道,心里惴惴的。 “你来接我。”她忽然停止住了她的笑,低声地对我说道。我听出了她声音里面带有的那种感动。 心里大喜,蹬上自行车就朝她家里而去。 今天,江月显得特别的漂亮。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她家的楼下了,靓丽的她竟然让我的心脏出现了短暂的颤动,同时还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秀发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白色的衬衣让她的肌肤显得越加的白皙,紧身的牛仔裤让她修长的双腿极具动感。她就那样袅袅婷婷地站立在那里,脸上是灿烂的、阳光般的微笑。 “傻傻地看着我干什么?”她朝我“噗哧”地一笑,嗔怪道。 这才猛然地清醒过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啊! 大街的人行道上,我和她,在雨中骑车缓缓而行。细雨飘飘,微风拂面,清新的空气只撩我的鼻腔,里面顿时痒痒的。强迫自己忍着,因为现在正如我想像的那样,自行车后座上的她正将她的身体依偎在我的后背上。我不想破坏了这种美好的感觉。 过往的人在羡慕地看着我们俩,我心里很愉悦,我知道,我和她的这种浪漫已经感染到了那些行人。也许,我们这对俊男靓女正在让那些路人羡慕到了嫉妒的程度了呢。 顿时有些得意洋洋起来。 然而,我却在这种得意洋洋的状态下忘记了一件事情:忍住这种天气下空气对自己鼻腔的那种刺激。于是,悲剧发生了—— 在我的一声“阿嚏”声后,我和自己身后的她双双地被摔倒在了雨后的地上! 该死的!在我们倒下前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的前方是一个没有了井盖的下水道井口!在那一瞬间的慌乱中,我只好选择了当时的那种结果——摔倒。 “你干什么?!”我感觉到了自己膝盖处剧烈的疼痛,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了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挣扎着起来朝她看去,骇然地发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泥人了! “前面,你看。”我急忙地指了指前方,向她解释道。 “你好讨厌!”她生气了,第一次在我面前生气。 “对不起。”我说,这是我们确立关系来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的礼貌。 “讨厌!”她却依然的气急败坏,在地上一跺脚,转身跑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竟然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去追她。 耳朵里面传来了周围很多人的笑声,我顿时明白了:她刚才生气的并不是完全地针对我,更多的是因为周围这些人的笑。 她的身影已经不在。我在心里不住地叹息:浪漫,浪漫个狗屁啊! 回去后匆忙地洗了个澡,重新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后就急忙去往她的家里。 心里惴惴地去敲门。 门开了,她的母亲出现在门口处。“宇文来了?今天你们干什么去了?小月回来的时候竟然满身是泥!”她问我道,“咦?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我苦笑,“阿姨,都是我不好。” “你是男人,怎么能够让她就这样跑回来啊?她一个女孩子,多难堪啊?”她批评我道。 我低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是的,这下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 她却笑了,“没事。”随即悄声地对我道:“在她的房间里面呢。好像没怎么生气。” 我很是感动,差点想去抱住自己面前的她,江月的母亲,然后狠狠地亲她一口并告诉她:“谢谢阿姨!” 当然,我不敢。不过,“谢谢阿姨”这几个字还是说出了口的。 江月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我有些惶恐,但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敲她的门。 她美丽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房间的门的里面。“讨厌!”她对我说,脸上却在笑。我心里大喜,惶恐的情绪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那天,她让我感到了她从所未有的美丽。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不敢再去刻意地追求浪漫了。于是回复到了规规矩矩地陪她逛街,偶尔地给她捧一束鲜花过去。只能在她的家里。 然而,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骨子里面追求的那种浪漫情怀便不由自主地在不知不觉中像气泡一样地会冒将出来。 那天,我和江月约定在一处公园的大门前见面。 开始她不同意的,因为我前次追求的浪漫让她心有余悸,所以,她对我说道:“别搞怪了,到时候你到我家里来叫我就是了。” 但是,浪漫的情怀却像毒品一样地已经浸蚀了我的心灵,我在心里不住地向往那样一种场景:昏暗的路灯下,公园的大门前,我们约定在那里见面。“你来了?”她惊喜地对我说道,然后深情款款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一起进入到夜风习习的公园里面,我们一起漫步。卿卿我我、甜甜蜜蜜,说不尽的痴情话,道不完的两情相悦。。。。。坐在公园内的长凳之上,依偎着,羞涩地互相对望,试探着,深情拥吻…… 内心是如此地渴望能够有这样的一幅美丽的场景,希望那个场景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图画里面的主人公却是我和她。 所以,我坚持了要这样。 最终,她在电话里面笑吟吟地答应了我。虽然我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我知道,她对着电话的那张美丽的脸庞一定很阳光。 下班后回到寝室,刮胡子、洗脸,给自己头发上洒了点渚哩水,一番乔装打扮后变成了油光粉面地便准备去闪亮登场了。今天,我对自己非常的满意:浅色西裤、白色短袖衬衣,头发铮亮,整个一帅哥形象。这倒罢了,关键的是我的自信十足。所以,走起路来也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 唯一的遗憾是我没打领带,因为我担心在那么热的天气里面会长痱子。 我乘坐的是公共汽车。虽然江月早已经被我限制乘坐这种交通工具,但我是男人,我无所谓。在车上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我,我心里暗自得意。 下车后却忽然听到车上有人在大笑,“刚才下车那人像鸭子。” 我当然知道“鸭子”是什么意思,顿时大怒。正准备转身去骂,却发现那辆车已经轰鸣而去了。心里不住苦笑,侧身大量了自己一下,郁闷地相道:这世界上有我这么纯洁的鸭子吗?去你妈的!嫉妒俺们长得帅呢。 心情并未受到影响。脚步欢快而略微跳跃地朝我和江月约定的公园而去。 远远地,我看见她了。她身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正袅袅婷婷地站立在公园大门旁的一棵树下面。过往的人们不住地在朝她侧目,她已经成为了公园大门前的一道风景线。我心里很是幸福,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未来的妻子。 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缓缓地朝她靠过去,朝着她背部的方向。那里有一个花坛,我悄悄地爬到花坛上面,甜蜜地看着她的背影,猛然地从那花坛上跳将下去,“嗨!”在双腿着地的同时,大声地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哎呀,你吓死我了!”她的双手捏成小拳,撒娇地来敲打我的前胸。 而我却顿时呆住了。因为我发现,她身上那件淡黄色的连衣裙上全是点点污迹! 她发现了我眼神的怪异,急忙侧身去看她自己的身上……“你!”她顿时气急,转身而逃。 看着她那逃离的背影,我在心里不住地咒骂自己。 刚才,在我从花坛上跳下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双脚竟然踏在了地上一处积水的坑洼上! 这次我不再像上次那么傻了,在瞬间的愣神之后匆匆地朝她追去。 这次江月是真的生气了。 “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啊?你看你!你看你把我溅的这一身泥!”我追上了她后她气冲冲地对我道。 我很是尴尬,只好谄着脸对她不住地道歉,自己现在的情状就如同慈禧老佛爷面前的小太监一样,不但诚惶诚恐,而且尴尬万分。 “我回家了,你看你!”她说。 “我送你吧。”我觉得自己应该如此,而且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谁知道你还会搞出什么名堂来?!”她却不同意。 我更加地惶恐,因为我担心自己因此就会失去她。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她道:“那我们明天还出去玩吗?” 她的回答让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来,“你到家里来叫我吧。今后别再这样搞怪了。” “是。我再也不这样了!”如逢特赦般地,我顿时大喜。 “看你这样!”她“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这一刻,我连想叫她“姑奶奶”的心都有了! 从此再也不敢再浪漫,连想像都不敢了。 不过,我却发现自己在她面前从此拘束起来,甚至不敢再去牵她的手! 她发现了我的这种拘束,所以每次都是她主动来靠近我,或者牵我的手,或者来挽住我的胳膊。 我和她到目前为止最亲热的方式就是这样了。内心里面虽然还想和她更进一步,但是却不敢。每次看着她脸的一侧,看着她小巧得可爱的耳朵,鬓发下面的绒毛,白皙、圆润的下巴的时候都不由得心动,总是想像着自己的唇去亲吻她那些部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妙感受,很多时候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痴了。 “你看我什么?”而很多时候却往往会被她发现自己这种痴呆的模样,她都会笑着问我。 “你好美……”我总是会说同样的这句话。真的,她太美了! “你真的很爱我吗?”经过多次这样的场景后,她终于这样问我了。是在公园里面,在一个晚上,在幽暗的树底下。 我点头,坚毅地点头,“是的。我发现我好爱你。” “我也很爱你的。”她说,转过身来将我拥住,轻声地对我说:“抱紧我。” 我伸出手去,颤抖着环过到了她的背后。这一刻,我的心也在开始颤抖起来,因为激动。 “亲亲我。”她的声音依然很小,不过很温柔。在我听来,她那一刻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般的美妙动听。 “我,我不敢。”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嘴里面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傻瓜。”她轻笑道。而我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唇上一片柔软与温热。我太激动了,激动得差点窒息。 她的舌在朝我探寻过来,我配合着她、微微地张开了自己的双唇。她的舌已经到达了我双齿之间,我猛然地发现,原来接吻竟然会给人带来如此美妙的感受!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刻,就在我们双舌相交的那一霎那,我竟然冷不丁地地打了一个嗝! 明显地感觉到她怔了一下,随即便遗憾地发现,她的唇已经远离我而去。 心里不禁开始抓狂:你这是怎么啦?竟然会在这时候打嗝?!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了她的笑声,大笑声。 “江月,我……”我尴尬地道。 她依然在笑,我依然地在她身旁尴尬地站着。 终于,她的笑停止了,我听到她在问我:“你知道接吻的时候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不敢回答,但知道接吻的时候最尴尬的事情至少有一种情况:就是刚才自己发生的那样——打嗝! 第一卷 第四章 她来还我钱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有着一个特别而好听的名字:唐波尔。她确实很漂亮,不过我觉得她的年龄太小了,所以仅仅是对她有着一种好感而已。 关键的是,当时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很漂亮,我认为她才是真正的漂亮。所以,我看其他女人就没有了那方面的感觉了。不过,漂亮的女孩子是可以让人爽心悦目的,那种感觉就如同在炎热的夏季,忽然来到了一缕凉风般的让人快意。仅此而已。 就因为那一百块钱,我和唐波尔慢慢地变得熟悉了起来,当然,她的那些同学也因此和我的关系亲近了起来。以前,那些实习护士都很怕我的,因为我平时比较寡言。 那天,江月后来并没有告诉我接吻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哪些尴尬的事情。虽然我后来不住地问她,但是她却总是笑而不答。 我心里有些遗憾,因为我完全地可以感觉到她对接吻的熟练,而且还可以总结出那些尴尬的事情。这让我心里有些酸酸的。 但是,她的笑拂掉了我内心的那一丝醋意。她太漂亮了,让我不忍去想她的不好。 不过,她问我的那个问题却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你知道接吻的时候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吗?” 除了打嗝之外,还有什么?我一直在想,上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难道是咬伤了对方的舌头?这不可能吧?情意绵绵的两个人,怎么会呢?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谜底竟然是唐波尔替我揭开了。 有天晚上我值夜班,正好唐波尔也当班。在巡视完了病人之后我坐在医生办公室开医嘱,这时候唐波尔进来了。 “宇文老师,医嘱开好了吗?”她问我道。 “马上。不着急的。”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请她坐下。 她坐下了,我感觉到她在看着我笑,从医嘱本上抬起头来看,果然。“你笑什么?” “宇文老师,他们说你女朋友很漂亮,是不是啊?”她问我道。 我很得意,“那是当然。” “你真幸福。”她笑着说。我也笑,不过我是觉得她很单纯、很可爱,像小孩子一样地对别人的爱情充满着羡慕。 不多一会儿,医嘱开好了。我交给了她,“仔细点。” “带我的护士老师会看的。”她笑着欢快地离开了。 我开始看书。值夜班很枯燥的,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专业书了。可是,当班的护士却不让我安静下来。在她完成了医嘱之后就跑来和我聊天了。正式编制的护士和我们医生很随便的,何况她已经三十多岁了。 她在我面前讲她的孩子如何顽皮,“我那女儿,太好吃了。家里的糖没了,竟然把家里的草珊瑚含片都拿出来吃光了。” “啊?那怎么受得了?”我笑着问道,心里并不担心,因为那种药片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就是啊,结果晚上吃了几碗饭都还没吃饱。吓死我了。”她笑道。 “现在的孩子是很调皮的。”我笑着说。 “我们护士长的儿子,那才不得了。”她忽然神秘地对我说。 “怎么啦?”我问道。 “护士长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带了孩子去的。席间有人让猜谜语,‘新婚之夜,猜一天气预报名词’因为护士长的儿子才七岁,大家觉得他还小,也就没有避讳。不过,桌上的人都没有猜出来。哪知道,护士长的儿子却忽然在旁边说了一句:‘你们真笨!阴有小雪都不知道。’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得了啊。”她说,忽然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同时骇然——“阴有小血”这样的东西可不是七岁孩子能够知道的啊。 在医院,医生和护士间开这样的玩笑不算奇怪。于是我趁机问她:“你知道接吻的时候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吗?” 她一怔,想了想,随即摇头,“我不知道。”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门口处却传来了一个声音:“我知道。” 转身去看,发现竟然是唐波尔! 我顿时尴尬了,因为她毕竟还是学生啊。 值班护士却不觉得有什么,估计是因为她也是女性的缘故吧?“你说说。”她问道。 “一是遇见了口臭的。”她笑道。 我一怔,顿感恶心,“这可够尴尬的。” “哈哈!还有呢?”值班护士问道。 “遇见了流鼻涕的。”唐波尔笑道,“你们想想,在一般情况下,接吻的时候都是闭上眼睛享受的,如果情到深处来上那么两滴眼泪,实在是动人心魄,情深意切。但如果睁开眼睛发现是两行垂涎欲滴的鼻涕,那就大煞风景了。” 我再次大笑,顿时没有了尴尬,觉得这小丫头竟然如此好笑、调皮。值班护士也笑,她笑得全身打颤,“受不了了!” “还有呢。”唐波尔却继续地道,“遇到放屁的。接吻是一件需要情趣的事情,如果两个人正干柴烈火急不可耐热吻的时候,一方突然控制不住,放了个一鸣惊人,又臭又响的屁,而且这个屁还滔滔不绝,礼炮齐鸣般的狂放不止的话,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我笑得肚子痛,值班护士早已经趴在办公桌上起不来了。 “你们真老土!”然而,唐波尔却在那里鄙夷地说。 我顿时止住了笑,“老土?难道这些尴尬你都遇到过?” 她却“啐”了我一口,然后道:“宇文老师,人家还没恋爱过呢。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以想象的啊。” “哦?我怎么想象不到?”我看着她怪笑。 “所以我才说你老土啊。”她笑道。 “得,我老土。你继续说。还有吗?”我并不生气,反而地觉得挺好玩的。在枯燥的夜班里面能有如此好玩的事情,这也是一种享受啊。 值班护士也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来,“小唐,你太好玩了。继续。” “还有就是遇到牙不好的。接吻的高级阶段是要用到舌头滴,如果一方的牙齿不好,经常是亲着亲着一声惨叫,一颗带血的门牙应声而落,那就得不偿失了,接个吻还喋血。”她继续说道。 我强忍住笑,她还在继续往下说,“个子矮的女人遇见个子高的男人。想想,假如姚明和潘长江kiss,那可就是一项技术含量很高的专业技巧了。” 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还有呢。”她自己也笑了起来,“接吻的时候打嗝。接吻是个幸福甜蜜的事情,需要营造一个浪漫温馨的环境,当两个人沉醉在爱情的漩涡里面情不自禁接吻的时候,一方突然不停打起了嗝来的话,那才好笑呢。” 我不禁苦笑——看来我还真的遇到了极为尴尬的事情之一啊。难怪当时江月要那么笑呢。 不行,我下次一定要问她,问她究竟遇到了多少尴尬的事情。我心里想道。 不过,转念又一想:万一她也仅仅是一种想象呢? 从此,我开始有些对唐波尔另眼相看了——一个可以给别人带来如此快乐的女孩,真不错! 后来我才知道,这小丫头蛮有心计的,她找我借钱原来是另有目的。 女孩子的有心计往往会让男人认为她没有心机。她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青春、清纯的样子。男人大多喜欢这样的女孩,不一定会带有邪念,因为这可以让人感受到一种自然的清新。 唐波尔就是这样。 “宇文老师,什么时候我请你和你女朋友吃顿饭吧。我想看看师母究竟有多漂亮。”有一天我夜班,也正好是她值夜班,她对我说道。 我发现自己好几个夜班的时候她也都是夜班,我严重怀疑她是故意和同学调班才这样的。当她对我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的时候我很是怀疑一点:这小丫头喜欢上我了? 这是不可能的。我当时心里想道。 不是她不可能喜欢上我,而是我不可能看上她。她看上我极有可能,因为我英俊潇洒,而且还是儿科学硕士。但是我不能够看上她,因为我已经有了江月。而且我不喜欢护士职业的女孩子作为自己的女朋友。在我的内心,在自己的潜意识里面,我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爱人是自己的同行——在医院里面就已经够累的了,到时候回到家里再絮絮叨叨地谈工作上的事情岂不是太过无趣? 当然,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我觉得她太小了。俗话说,老牛吃嫩草可是要拉肚子的。 所以,在她向我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我只能一笑置之。 “真的。明天,明天可以吗?正好我们今天值夜班,明天我们都休息。”她却极为认真。 “你还是学生,哪来的钱请客?”我笑道,心里想到她上次找我借钱的事情。 “我找你借钱并不是说明我没有钱啊?”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聪明。 不过,这样一来反倒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我没说你借钱的事情啊,我说的是你现在是学生。” “我虽然是来自小县城,但我爸爸可是那里的一位建筑商呢。请你们吃顿饭没问题的。”她说道。 我猛然地明白了,她上次找我借钱或许真的是因为喜欢上了我,想以那种方式来接近我罢了。她竟然想去和江月见面!不行,这绝对不行!江月一旦误会可就麻烦了。  我觉得唐波尔的目的绝对就是为了要让江月误会。不然的话,她请我们吃饭是什么目的?没道理的嘛。 所以,我坚决地拒绝了。“我和我女朋友谈恋爱,你跟去干什么?你一个小丫头来请我们吃饭,这岂不是很好笑?” “那你们请我吧。宇文老师,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看看你女朋友有多漂亮。”她却锲而不舍地说。 “有什么看的?还不是和你一样,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我“呵呵”笑道。 “宇文老师,呵呵!我难道没两只眼睛,难道是两个鼻子,三个嘴巴?这搭配才最重要呢?”她却忽然地笑了,随即又小声地对我说道:“你看我们儿科的蒲主任,他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巴等零件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可就是看上去难看。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主任的,来看病的这些孩子看到他难道回去后不会做噩梦?” 我一怔,脑海里面顿时浮现起蒲主任的模样来。顿时大笑。 她不说我倒还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因为男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过多地去注意另外一个男人的美丑的。现在经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感受到了:蒲主任还真的长得有点丑。 秃顶,扫帚眉,大蒜鼻,嘴巴却很大。特别是他的嘴巴长得很夸张,三个鸡蛋直接并排着放进他的嘴巴似乎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孩子对美丑的分辨能力还没那么强烈。”大笑过后我说道,“美和丑可是需要灌输才能够建立起来的概念。你不是学儿科专业的,所以不知道儿童认知的这个过程。” “我在说你女朋友的事情,怎么扯到蒲主任那里去了?宇文老师,给我个机会吧,让我认识认识你女朋友好吗?”她却说道。 我不禁苦笑:蒲主任的事情不是你自己提起来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把责任推到我这里来了?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她对我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和威胁了,于是便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想见我女朋友?” “我要向她讨教经验,问问她如何才能找到像你这样优秀的男朋友?”她歪着头、调皮地看着我道。 我苦笑,“我优秀吗?”虽然这样在问,不过心里还是非常的高兴的。 “当然。”她笑着说,“我们同学都说你不但帅,而且还是硕士,都说像你这样的极品男人几乎要绝迹了呢。” “小丫头,和我开玩笑是吧?外边的帅哥可多了去了。没有女朋友的硕士、博士虽然不多,但多金的富二代可不少啊?”我大笑。 “富二代?我最讨厌他们了。没知识、没教养的,看着都恶心。”她却瘪着嘴说道。 “也不尽然啊。”我说,觉得这小丫头看问题很绝对。 “宇文老师,我们不说富二代的事情了。我告诉你啊,我们同学中有人悄悄去大学那边了解过你呢。后来得出的结论是:你不但长得英俊,而且还是一个处男。因为经过调查,她并没有发现你曾经有过恋爱的历史。是不是这样啊,宇文老师?”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正在喝水,顿时被她的话惊得猛烈地呛咳起来。 “你们,你们太无聊了吧?”咳嗽过后我不悦地对她说道。在我的第一感觉中,她所说的那个去调查我的人应该就是她自己。 “这是表扬你啊?说明你纯洁,说明你珍贵。”她却一点不害怕,在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后对我说道。 “有这么表扬人的吗?把我说得像柳下惠似的。”我苦笑。 “柳下惠有什么不好?男人的千古楷模啊。”她笑着问我道。 “坐怀不乱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男人做得出来。一是太监,二是……算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我不能在你面前说这些。”我笑道。 “我知道你说的第二种男人是什么。不过,太监是男人吗?”她笑着问我道。 我苦笑,不禁觉得这女孩还真的很难缠。 “宇文老师,宇文大哥,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去见一下你女朋友好不好?”她却又回到了前面的那件事情上去了。本来我一直在引导她说其它的事情的,试图让她忘记掉去见江月的想法,但是,我失败了。 “你想想,如果我带你去见她,我怎么说啊?就说:这是我们科室的实习护士唐波尔?她想向你学习如何找帅哥的经验。这可能吗?”我苦笑着问她道。 “倒也是啊。而且,万一她误会了可就麻烦了。”她嘀咕着道。 我心里大慰——看来她真的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我有办法了!”猛然地,她欢笑着拍手道。 我愕然地看着她。 “这样。你们下次约会的时候悄悄告诉我你们在什么地方。然后我就假装和你们偶遇。这样不就显得很自然啦?”她说。 我哭笑不得,指着她道:“你……” “不然这样也行。今后我偷偷跟踪你。”她又说道。 我大骇,“别呀!” “宇文老师,求求你啦。答应我好了。”她开始撒娇。 我顿时紧张起来,她毕竟是学生啊,而且这可是在办公室里面。不过,我仍然不想答应她,因为我觉得她的这个要求太过匪夷所思了。“你叫我数学老师也不行。”我说道。 她一怔,顿时大笑起来。 我也笑,想趁机溜走,“好了,我去查房。” “明天我开始跟踪你了。”她在我身后说。 “我服了你了。”我苦笑。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个道理:不能和自己的学生关系搞得太好,特别是女学生。可惜的是,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二天我没给江月打电话,因为,虽然我休息,但是她却要上班的。所以我的任务变成了睡觉。 下午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因为我不熟悉那个手机号码。接听后才知道是唐波尔打来的,她问我:“你今天没去约会啊?” 我苦笑:“你干什么呢?我约会还需要你安排啊?” “我不是想早点看到你女朋友吗?”她说。 “我还想早点看到她呢。人家要上班的。”我一怔之后顿时大笑起来。 “记住啊,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是这个号码。”她说。 我这才明白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我她的号码。这小丫头,真麻烦!我有些抓狂了。 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她。也许是因为她的漂亮。还有就是我认为她对我和江月的事情没有什么威胁。 难道?我猛然地想到了一种可能——她难道是同性恋? 顿时骇然。 不行,千万不能让她与江月见面!女朋友被男人裹跑了倒好说,但是如果被一个女孩子从自己身边抢走了可就太不划算了。 下班后我鬼子似的悄悄出了医院的大门,没敢去坐公共汽车,直接打车去了江月家。 “出去走走。”吃完饭后江月的母亲对我们说。 “今天太累了。我们就在家看电视。”江月却反对。我也赞成。其实她们不知道,我是担心出去被唐波尔“无意”中碰到。万一她跟踪而至了呢? “你们还年轻,老是呆在家里干什么?”江月的母亲念叨道。 “妈,你别管我们好不好?”江月不耐烦了。我发现她在家里的时候脾气可没有那么好。不过我也觉得她妈妈有些好笑:老是把我们撵出去干什么啊?你又不在家里见老头什么的。如果你觉得自己在家里会成为我们的灯泡的话,你自己可以出去啊? 当然,我只能这样想而已。 现在的电视很麻烦,每隔十分钟都有接吻的镜头。每到这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去看一眼我身边的她。她虽然没有来看我,但是我却可以看见她正在发红的脸。 “看什么呢?”我多次看过去后她终于对我说道,声音很轻。 “你知道的。”我谄着脸对她说。 “你要打嗝。”她忽然地笑了起来。 “要不我们试试。今天肯定不会了。”我继续地谄着脸对她道。 她看着我笑,美丽的眼神让我不禁心颤。“我们到我的房间里面去。”她悄声地对我道。 我的心脏顿时剧烈地搏动起来。她的话对我太有诱惑力了。 我急忙地站了起来,朝前面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急忙转身去看,发现她没动。“走啊?”我轻声地对她道。 她没说话,指了指厨房里面。 “那我们出去?”我悄声地征求她的意见。接吻这件事情对我的诱惑太大了,以至于我甘于冒着被唐波尔偶遇的危险。 “算了。”她说。我顿时感到极度的失望。然而,让我惊喜的是,我看见她站了起来、在朝她的房间走去,这才明白她所说的“算了”代表的是“不出去” 屁颠颠地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她的房间,转身关门。“别反锁啊。”她却对我说道。 我一怔,顿时明白她是担心被她母亲怀疑我们在做出格的事情。 我和她面对面站着。我准备去开始吻她。 拥着她,唇在朝她靠近,我已经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呼吸,还有她呼吸出来的芳香。我的唇已经到达了她的柔软处,舌在缓缓地朝她探去…… “噗哧!”没想到的是,她却忽然地笑出了声来! “不行,我一想起上次的事情就忍不住地想笑。”她笑得弯下了腰去。 “你……”我尴尬而郁闷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一会儿过后,她终于不再笑了,她抬起头来着我,歉意地道:“对不起。” “我们不可能一辈子不亲热吧?”我有些生气地说。 “对不起。”她低声地道,“这样,我们先酝酿、酝酿情绪。你不要一来就亲我嘴唇啊?” “哦。”我仿佛明白了,傻傻地道。 再次相拥。她却又开始笑,身体不住地在颤动。 “严肃点!”我批评她道。 她却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我很是抓狂,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就朝朝她的床上而去。“你干什么?”她不再笑了,惊讶地问我道。我听得出来,她很紧张。 “不做什么。我要好好亲你。”我在她耳边柔声地说,唇,已经亲吻到了她柔软的耳垂上面了。“唔……”我听到她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身体却猛然地在我身下瘫软了。 心里大喜。开始温柔地去亲吻她的眼睑,感到它在轻微的颤动;亲吻到了她的鼻翼,感受到了它在微微的扩张;亲吻到了她的唇,我感觉到了她的那里滚烫得很厉害。 目的地到达了,我的舌开始轻微地朝她滚烫而柔软的双唇之间探进去。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牙已经微微地在张开。这种感觉真美! 我的舌已经接触到了她牙里面的那只柔软了,她在朝我缠绵过来。我的心跳猛然地加速了。这可是我真正的初吻啊,原来它竟然是如此的美妙! 猛然地,我听到自己身下的她发出了一声轻呼,她的唇在猛然间离开了我。我很是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啦?” “你,身上是什么东西?”她问我道,很痛苦的样子。 我觉得莫名其妙的,“我身上?什么东西?” “刚才,你身上有样东西刺痛我了。”她说。 “什么位置?”我急忙地问。 她的脸顿时红了,指了指她自己的胸部,“这里。” 我在自己的身体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朝自己衣服左上的小兜里面摸去,骇然地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颗别针! “你身上怎么有着玩意儿?”她看着我手上的别针惊讶地问我道。 我呆呆地在想: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问你呢。”忽然听到她又在问我。这才猛然地醒悟了过来,同时也想起了这枚别针的来历了。于是急忙地道:“那天到一个朋友家里去玩,看见他孩子正在玩这个东西,于是急忙地从孩子手上夺了过来,顺势就放到自己的这个口袋里面了。” “多久的事情了?”她问我,脸上似笑非笑的。 “一个月了吧。大概。”我回答。 “这么说,你这件衬衣一直没洗过?”她问道,很惊讶的样子。 我急忙摇头,“怎么可能呢?是洗了衣服后没注意。”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接下来忽然说了一句让我感动了许久的话来。 第一卷 第五章 那天,江月看着我,满脸的怜悯之色,“宇文,今后我可要好好关心你才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邋遢。从现在开始,我每周到你那里来给你把衣服洗了。” 我却傻傻地说:“我会洗衣服呢。” “你会洗衣服?别针在里面都不知道!”她大笑。 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傻,急忙地道:“我太幸福了。”心里却在想:得,唐波尔的事情麻烦了,现在想避开都不行了,我总不可能不让江月到我们医院来吧? 看着江月那漂亮的脸庞,我在心里坚定地想到:如此漂亮的她,绝不会被女流氓勾引跑的! “看你这傻样!”我不禁看她看得入了神,她拍打了一下我的手笑道。 顿时清醒了过来,决定给她先打一针预防针,“江月,你这么漂亮,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们肯定会争相来看你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啐”了我一口,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高兴的。 周末的时候她果然来了。 我住的是集体宿舍,与我同室的是一位外科医生。不过最近他不在,他下乡巡回医疗去了。所以,我对江月的到来感到很是高兴,因为我们有这样一个自己的空间。 然而,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江月正在宿舍外边的水槽处给我洗衣服,我在她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宿舍的过道上用煤油炉做饭。这时候唐波尔来了。 “宇文老师,你竟然会做饭?”她朝我走了过来,惊讶地问我道。 江月转身来看。我心里暗自着急,但是却必须给江月介绍:“江月,这是我们科室的实习护士小唐。” 江月朝她笑了笑,“好漂亮的小妹妹!” 唐波尔飞快地朝江月跑了过去,在她面前不住地打量她,我急忙跟了过去,发现江月已经被她看得不大自然了。心里更着急:看来这小丫头真的有问题!不然的话,哪有女人这样去打量另外一个女人的? “哇!好漂亮的姐姐啊。你叫江月是吧?今后我叫你小月姐好吗?我早就听人说我们宇文老师的女朋友长得特别漂亮。今天我总算看到了。宇文老师,你可真会金屋藏娇啊。”我正在着急间,却听唐波尔在那里赞叹道。 江月被她表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淡淡地笑着对唐波尔说道:“小妹妹。你也很漂亮的。” 我在心里暗呼“糟糕”——这两个女人怎么这样互相吹捧啊?不行,我得马上把这个唐波尔撵走!“小唐,你马上就要毕业考试了,自己回去看书去!” “我已经看完了。”她却笑着对我说,同时悄悄地朝我做了一个怪相,随即又转身去对江月说,“小月姐姐,你找到我们宇文老师真是太幸福了。我们宇文老师不但长得帅,而且还是硕士。小月姐姐,你应该早点到医院来的,你不知道,我们医院好多漂亮护士都在暗恋我们宇文老师呢。” 我大惊,心里暗暗地咒骂她道:这小丫头,怎么这样说话呢?! 没有想到的是,江月在听了她的话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道:“缘分这东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永远不会是自己的。小妹妹,不会你也在暗恋他吧?” 我明显地感觉到江月话中的醋意了,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心里在暗暗央求这个小蛮女:千万不要乱说啊,千万不要乱说啊! 让我很高兴的是,唐波尔忽然笑了起来,她说道:“我这么小,我才不喜欢大叔呢。” “大叔?”我指了指我自己,“你说我是大叔?” 江月顿时大笑起来,“小唐,你好可爱。” “小月姐姐,我叫唐波尔。今后你叫我波尔好啦。”她过去挽住了江月的胳膊,高兴地道。 我看着她对江月那么亲热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心里再次暗暗地骂道:松开你的手,那胳膊是俺的! 还好的是,唐波尔只挽住了一小会儿江月的胳膊,“宇文老师,江月姐姐,我先走了。我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地当你们的灯泡。” 我苦笑,不过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很可爱的。”江月对我说,表情很古怪。 “古怪精灵的。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我笑道,同时摇头。 “找你借钱的可能就是她吧?”她问我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你这么知道的?” 她顿时笑了,“能够在你面前这么随便的女孩才敢来找你借钱啊。你说是不是?” 我摇头道:“那你可错了。她找我借钱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说完后顿时后悔:糟糕,说漏嘴了! “看来你蛮喜欢她的。”江月笑着对我说,神奇依然古怪。 “是。她很漂亮。不过,我不是那种喜欢她。”我急忙地说,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述。 江月敛住了她的笑容,怔怔地在看着我。我顿时慌乱了起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的。真的!” 她忽然地笑了,“别那么紧张啊。我知道你和她没什么的。不过宇文,这小丫头你可要注意了,她可是不缺钱的人。她找你借钱肯定是为了与你接近,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她会有什么目的?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她不喜欢我这种大叔级别的。”我呐呐地道。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她笑着对我说。 我严肃地对她道:“江月,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放心好啦。”忽然地想起前面她的话来,“对了江月,你怎么知道她很有钱?” “你真傻啊,难道你不认得她身上穿的全部是名牌吗?”她笑道。 我顿时恍然大悟,随即摇头苦笑道:“我可不知道你们女人的那些什么名牌。” 江月忽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很是紧张,“怎么啦,你?” “宇文,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她幽幽地道,“我最喜欢你的这种淳朴。你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你的天性里面很淳朴,很本分,让我感到很有安全感。” “江月……”我的心里激动不已。能够被自己的女朋友如此表扬,这可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又傻了。”她朝我“噗哧”一笑,却忽然地道:“什么糊了?” 我一怔,果然闻到了一股糊味,“哎呀,我的红烧肉啊!”转身就朝煤油炉处跑去。身后传来了江月愉悦的大笑声。 还好的是,糊的不是很厉害,只有锅底的那几坨有点问题。用锅铲将它们铲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面。江月跑了过来,低头去垃圾桶里面看,“没怎么糊啊?怎么就扔了?怪可惜的。”她说。 “吃不得了。”我向她解释道,“蛋白质类的东西,比如肉、豆腐,糊了后就具有致癌的作用。” 她在看着我笑。我顿时尴尬了起来:你怎么又说豆腐啊? “宇文,我好幸福。我和你一起生活的话,今后肯定会比别人长寿。”她依然在笑,但是声音却充满着令人心醉的柔情。 我被她的这种柔情感染了,“江月,你放心吧。我会用我一辈子来爱你的。” 她的眼神已经被我的话融化了,顿时变得迷离起来…… “宇文老师,小月姐姐。你们的饭做好了没有?你们看,我去买的烧鹅。我来搭伙可以吗?”令人生气的是,唐波尔在我们能够柔情相对的时候出现了。 我看着她不好说“行”也不好说“不行” 江月看了我一眼后“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小唐,你来吃饭我们欢迎啊,干嘛要去买烧鹅?” “这东西好吃。我从小就喜欢。不信你们尝尝。”唐波尔笑着说。 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不过我在看到她手里的那只烧鹅的时候还是觉得很诱人的:烧鹅的皮被烤得焦黄,亮晶晶的,而且好像才烤出来没多久,我已经闻到了它的香味了。禁不住地吞咽着唾液。 “宇文老师,别啊,你还在炒菜呢,你看你,口水都差点掉到锅里去了。”我没有想到的是,唐波尔竟然发现了我吞咽唾液的样子。 江月大笑。 我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宇文老师,想不到你炒的菜还真好吃。”三人坐下后她尝了一口菜便随即赞扬我道。 被赞扬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那你多吃点。”我对她说,随即去夹了一块烧鹅吃了。“烧鹅不错,在什么地方买的?”我问道。 “就我们医院外面啊。你竟然不知道?”她诧异地问道。 “我又不是五香嘴。”我笑着说。 她“嘻嘻”地笑。随即去对江月道:“小月姐姐,我给你讲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好啊,你讲。”江月说。 “我哥哥最近被人介绍了一位女朋友。”她说。 “你哥哥?你还有哥哥?”江月诧异地问。 “是啊,我可是我爸爸用钱买来的。”她回答。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你爸爸从人贩子那里拿钱买来的啊。难怪你们家里会有两个孩子呢。” “什么啊?!”她却瞪了我一眼,“我是属于超生,我爸爸被罚款了呢。计划生育,明白吗?人贩子那里买来的,亏你想得出来!” 她说得我一愣、一愣的,江月却猛然地大笑了起来。 我顿时不好意思了,急忙地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哥哥的事情吗?继续啊。” “哦,我哥哥被别人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介绍人是妈妈同事的女儿。回来后妈妈问我哥哥:‘怎么样?还不错吧?’我哥哥回答说:‘是很不错。’于是妈妈就高兴了,妈妈说:‘那我马上打电话给我同事的女儿,让她告诉对方。’哈哈!你们知道我哥哥第二次去见面后回来怎么说的吗?”她笑着问我们道。 “怎么说的?”江月问。我却在心里想道:这又什么好笑的? “我哥哥说:‘错了,不是那个。’哈哈!原来我哥哥看上的是那个介绍人。你们说好笑不?”唐波尔笑道,笑得把她手上的碗筷放到了桌上,到后来竟然将身体匍匐了下去,全身都在乱颤。 我和江月对望了一眼,不知道是怎么的,我们俩顿时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我们俩都放下了碗筷,也都匍匐在了桌上,然后全身乱颤。 “喂!我早就笑完啦。你们怎么还在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唐波尔在问我们。我抬起头来,看到正诧异地看着我们俩的她满脸的诧异。 江月也抬起了头来,看了我一眼,“噗哧”一声后便即刻占了起来朝外边跑去了。门外顿时传来了她的大笑声。 “怎么啦?”唐波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说,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痛,因为我在极力地忍着笑。 不过,我觉得她倒是蛮可爱的。她不知道,有时候讲笑话的人比笑话本身更好笑。 让我想不到的是,唐波尔竟然在那天与江月一见如故,两个人亲热得不得了。而且,唐波尔在我面前也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的调皮了,甚至连玩笑也很少开了。 在科室里面也是如此,“宇文老师,今天的医嘱开好了没有?”她每次都很礼貌地过来问我。 “好了。小唐,最近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我问。 “高兴啊。”她总是朝我嫣然地一笑之后便拿着医嘱本离开。 这让我很不习惯。 然而,唐波尔却最喜欢到我的宿舍来。当然,是在江月到来的情况下。两个女人到了一起后我几乎就插不进话去了,两个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谈论的都是女人之间的那些事情。这样一来,我的工作就成了做饭了。 这让我极度郁闷:究竟是哪两个人在谈恋爱啊?现在倒好,我反倒成了做饭的保姆了。 不久之后,也就是在唐波尔毕业的前夕,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有一天,我和江月在大街上散步。现在,我们只有不在我的寝室里面才能够有我们两人的空间了。 我开玩笑地对江月说:“唐波尔像一只猫一样,闻到你的味道就来了。” “你说我是老鼠?”江月不满地道。 我顿时汗颜,“打个比喻嘛,猫不是还要吃鱼的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有鱼腥味了。”她依然不满。 我顿时抓狂,“有你这么好闻的鱼腥味吗?” 她这才笑了。 “郁闷。”我闷闷不乐地说。 “怎么啦?”她诧异地问。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是看上你了似的?你没觉得吗?这个唐波尔好像不大正常。”我若有所思地说。 “有什么不正常的?”她问我,脸上是怪怪的笑容,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不会吧?难道是真的?我不禁害怕起来,“你不会喜欢上了她吧?”我问道,小心翼翼地,而且心存侥幸。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江月却回答道:“你别说,我还真的有些喜欢她呢。” 我瞪眼看着她,“你,喜欢她?那,我呢?” 她看着我,猛然间大笑,“你真傻啊。” “别啊。”我大声地对她说道,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那个想法了。难道她因为上次的失恋造成了变态?我心里骇然地想道。 “什么别啊?”她诧异地看着我问我道。 “你和唐波尔,你们不能那样!我和你才是一对呢。”我说,不敢去看他,心里惴惴的。 她惊讶地看着我,半晌后才猛然大笑起来,“哈哈!宇文,你一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你竟然会认为我和她……亏你想得出来!哈哈!” 我顿时心花怒放,试探着问她道:“你们不是……” “你讨厌!”这下好了,她不笑了,但是她生气了。 不过,“你讨厌”这三个字在我听来却有如仙乐般的动听,“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激动地道。 “你讨厌!”她又道,过来敲打我的胸,“你知道唐波尔为什么要主动来认识我吗?” “为什么?”我问道。这可是我也一直感到疑惑的问题啊。 “你姑姑是干什么的?”她问我道。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个唐波尔,心机倒是蛮深的。 第一卷 第六章 我姑姑是我们医院的护理部主任。 护理部主任是干什么的?就是专门管护士的!护士的工作安排、职称评定等等都是她管。江月如此问我,我顿时就明白了唐波尔的意图了:她想到我们医院工作!要知道,医院每年对护士的招收也是我姑姑说了算的啊。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江月,你说这个唐波尔,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讲呢?为什么非得要来认识你?” “那是因为,”她笑了笑后说道,“这小丫头蛮有心计的,她是担心今后我知道了是你帮她的后会生气呢。” 我顿时恍然大悟,随即道:“可能还有一点,那就是她觉得女同志心软,比较好说话。她真聪明,竟然知道来找你,让你给我吹枕头风呢。” “你!什么枕头风啊?词都不会用!”她的小拳头又开始敲打在了我的胸上。 我“哈哈”大笑。其实我不是不会用词,这是我故意的。不过,我在心里不禁叹息,因为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认真地亲吻过她呢。几次对她的亲吻遭遇到挫折之后,现在我和她已经有了心理障碍了,每次正准备开始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互相对望着大笑起来。 “你觉得我该帮她吗?”我问。其实是在试探。 “帮啊,为什么不帮?我觉得她很不错的,今后我也好有个伴。”她说。 我摇头,“完了,你完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被她给腐蚀了。” “宇文,我说的是真的。”她说道,“我觉得这个小丫头真的不错。可能你觉得她心机很深,所以不大喜欢她,不过我倒是觉得她蛮真诚的。上周六你值班的时候她陪我去逛了一天的街,她对我讲了很多她家里的事情。她说她父亲在外边有好几个女人,而她妈妈却不知道。所以她不想回家,她想留在这个城市里面工作。她还说,本来她父亲准备给她开个服装店,但是她不愿意,因为她想自食其力。宇文,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你应该帮帮她才是。” 我顿时犹豫了,“江月,问题不在这里。”我说,“万一姑姑问到我和她的关系我怎么说呢?” “很简单啊,你就说是你女朋友啊。”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江月却如此对我说道。 我骇然地看着她,“你疯了?” “你姑姑现在还不知道你女朋友就是我吧?”她问我道。 我摇头,“她倒是问过我几次,我每次都含糊地对她说自己有了女朋友了。她让我带去给她看看,可是我不敢啊。” “为什么?”她问,歪着头看着我笑。 “因为我怕你到时候飞了,那岂不丢人?”我说。 她过来挽住我的胳膊,随即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除非什么?” “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她将唇递到我耳边轻声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说,信誓旦旦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我相信。”她点头道。不过,我听她的声音却幽幽的,似乎有着某样心思。 “唐波尔的事情你一定要帮忙啊。”本来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的,但是她却随即又提及了它。 我还是摇头,“万一姑姑知道了我骗她的话,多不好。” “到时候你就说是性格不合,分手了。然后就找到了我。难道我还不如她漂亮?”她看着我笑道。 我灵机一动,“干脆这样,我就说唐波尔是你表妹。” 她却在摇头,“不行,这样才会被她发现你是在骗她呢。因为我们俩今后可是要生活一辈子的,到时候你姑姑要是发现唐波尔并不是我表妹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还是说她是你女朋友的好,等她留到了你们医院后再告诉她说你们分手了。这样一来就没事了。” “我们俩今后可是要生活一辈子的。”她的这句话顿时让我全身轻飘飘地起来,于是,我答应了。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这其中竟然有江月与唐波尔商量好的一场阴谋,可怜的我却浑然不知,后来差点因此酿成大祸。 按照我们事先商量的步骤,几天后我就去到姑姑家了,手上带着两条软中华,两瓶茅台。唐波尔和我一起。当然,东西是唐波尔出钱买的。 “豪豪来了?”姑姑看到我很高兴,她一直都叫我“豪豪”的。 “姑姑。”我顿时感觉到了一种亲情的温暖,说实话,我从小就喜欢自己的这位长辈,也许正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当年我才在自己的大学志愿上填写了医学专业。 “这是?”她看着我身旁的唐波尔问道。我看见姑姑的眼睛里面露出了一种欣喜的色彩,心里不禁暗自愧疚。 “我,我女朋友。”虽然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心里念叨着这个词,但是临到关键的时候却仍然结巴了。 “啊,好漂亮啊。快,快进来坐。”姑姑热情地去招呼唐波尔,同时还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姑姑。”我听到唐波尔细声地叫了我姑姑一声。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叫得极其自然。不过,我听到她嘴里叫出了“姑姑”两个字的时候,背上顿时起满了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啦?你冷?”姑姑发现了我这个细节。 “不,不冷。”我第一次在姑姑面前紧张了起来。 “豪豪,你怎么花钱去给我买东西啊?这东西老贵的,别乱花钱啊。”姑姑看到了我手上的东西,责怪我道。 “姑姑,这可不是我买的,是小唐的一点心意。”我急忙地道。这句话我说的是实话,所以说得很顺溜。 “好,这东西好。”姑父出来了,他看见我手上的东西后顿时两眼放光。 我在心里暗自好笑。因为我姑父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平时喜欢舞文弄墨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烟和酒了。 “你也是,豪豪来了也不打个招呼,眼里就看到烟酒。”姑姑笑着责怪姑父道。 姑父脾气极好,仅仅是笑了笑。 “姑父,最近在写什么小说啊?”为了活跃气氛,我顺便问了问。 谁知道这一下却挠到了姑父的痒处,他顿时兴趣盎然起来,“我还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写到了一个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 我苦笑,“姑父,我可不会写小说啊。” “不是。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比较幽默的段子。”他说,随即把我拉到了他家的沙发上坐下。姑姑陪着唐波尔也坐了过来,她给了一把水果刀给唐波尔,“来,你自己削水果吃。” “您需要什么样的段子啊?”我在问姑父。 “我写到了一个情节,需要一对老夫妻开玩笑的段子。要好笑,又要有点尴尬的那种。”姑父说。 我顿时为难起来,“我没有呢。”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唐波尔却在旁边说了句:“姑父,我倒是记得一个这方面的段子,只是不知道和不合适?” 姑父顿时欣喜起来,“说,你快说来我听听。” “老顽童似的。”姑姑在旁边笑。 我却在心里暗叹:这个唐波尔,还真是会来事! 唐波尔开始在讲了,我们都认真地在听—— “这是真实的事情。我妈妈的故事。”唐波尔笑道,“有一天,我妈妈上街,忽然有个人过去提醒她道:‘阿姨,你丝袜上的皱纹没拉抻!’我妈妈当时穿的是裙子,她低头一看,顿时生气了,于是大骂那个人:‘我没穿丝袜!’” 姑父大笑,“好,这个好!” 我却没闹明白,“什么意思?” “那个人是故意让我妈妈生气的,因为妈妈的小腿上有很多的皱纹。妈妈直到回家后都还在生气呢。”唐波尔说,抿嘴笑道。 “可恶!”姑姑说,随即又道:“我说的是那个人。” 这下我明白了,顿时也笑了起来。不过我更加地觉得唐波尔聪明了——她竟然拿她的妈妈说事,不然的话,这样的笑话一定会惹得姑姑的反感的。 姑父却随即站了起来,他笑道:“我马上去记下来,不然忘记了可就麻烦了。” 我和唐波尔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挽着我的胳膊。不知道是怎么的,当她的手刚刚挽进我胳膊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竟然出现了悸动的状况。 姑姑没有留我们,她在看着我们俩慈祥地笑,“以后经常来玩啊。” 出了姑姑家后唐波尔依然地在挽住我的胳膊。虽然我觉得那种感觉很舒服,但是我在心里进行了短暂的挣扎后还是去对她小声地说了句:“戏演完了。你可以把你的手拿开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胳膊里面即刻地变得空落落的了,心里不禁有着一丝的遗憾与失落。不过,这时候我的耳边却传来了她生气的声音:“真是的,你以为我多想挽住你啊?” 不禁苦笑。 “下次什么时候?”她却随即问我道。 根据江月的安排,我和唐波尔第一次到我姑姑家的目的是让姑姑认识并接受我与唐波尔恋爱的事实,而下一次去的时候才正式向我姑姑提出关于唐波尔的工作安排的请求。 “这样才礼貌,你姑姑才会容易接受。”江月当时说,像一个大导演似的。 现在,唐波尔问我的也就是我们第二次到我姑姑家去的那个时间。 “再说吧。现在离你毕业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我说。 “不行,万一到时候名额招满了怎么办?”她着急地道。 “或者我明天打电话直接问我姑姑?”我说。说实话,我内心里面真的不想再与她一起到我姑姑家里去了,这让我感到很是别扭。而且,她刚才挽我胳膊的时候让我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这让我觉得自己在对江月犯罪。 “不行,你必须按照小月姐姐的安排行事。”她说。 我顿时有些生气了,“这都什么事啊?吃屎的倒把拉屎的欺负到了。” 她愕然地看着我,“宇文老师,你好恶心啊。我是吃屎的,你是拉屎的?你这话太恶心了。” 我也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太恶心了,因为我们家乡经常有人说这句话,意思是求人的人反倒把办事的人给欺负了。想不到我竟然在不注意的情况下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于是急忙地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话的,确实太恶心了。不过,就那意思。” 她却“嘻嘻”地笑了,“宇文老师,我就是要欺负你。” 我顿时怔住了,因为她在我面前很久没有这样活泼、随便了。 “好了,我走了。你想好了下次的时间给我打电话啊。”猛然地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片温热之后,她“嘻嘻”笑着离开了。 我呆立的时间被她的那个吻延长了,心里极度震惊——她,唐波尔,竟然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头道:“这小丫头,真是顽皮。” 随后急忙给江月打电话,我要向她汇报今天晚上的工作。虽然她并没有对我有如此的要求,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怎么样?”她笑着问我。 我苦笑,“都是你,让我心里惶恐得很。江月,今后我姑姑万一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哈哈!怎么会呢?我觉得蛮好玩的呢。”她在电话里面大笑。 “好玩?好玩你怎么不去?”我气恼地道。 她即刻柔声了起来,“好啦,好啦,我和你开玩笑的。小唐蛮可爱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助人家的。你说是吗?” 我不说话。 “对了,你告诉我,你和她到你姑姑家的时候,是不是显得很亲热的样子?告诉我,你们怎么亲热的?” “没有!”我急忙地道。 “那怎么行呢?你姑姑万一看出来你们是作假的呢?”她却着急地在问。 “江月,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希望我和她那样?难道你不吃醋?”我问道,心里顿时惶恐不安起来。因为我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来:她不吃醋就表示她根本就不爱我! 还好,她的回答让我宽心了不少,“怎么会不吃醋呢?不过我相信你,而且唐波尔还那么小,我根本就不会相信她会喜欢上你。不是吗?她叫你‘大叔’呢。” 她说完后就笑。我也笑。 我们在电话上有说不完的话,她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体会到里面的柔情。我们一直在说,直到我回到寝室,直到我将手机的电池耗完…… 周末,是我最盼望的日子。因为,周末就意味着我与江月的卿卿我我、甜甜蜜蜜。所以我特别厌恶在周末的时候值班。还好的是,这种情况不多。 又是一个周末,正准备给江月打电话、问她周末是否愿意到城市周边去玩。然而,就在那个时候,姑姑打电话来了。 “豪豪,明天我们一起去郊区玩好吗?带上你女朋友。”姑姑对我说。 我顿时懵了,“姑姑,我……” “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给你打电话。今天你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姑姑说,随即便听到手机里面传来了忙音。 我欲哭无泪。姑姑是护理部主任,她就是那样一个风风火火的脾气。 急忙地给江月打电话,讲事情向她汇报后着急地问:“怎么办啊?事情搞复杂了。” 她却笑了起来,“不是正好吗?就趁这次机会把小唐的事情给你姑姑讲了。” “可是,我本来是想约你去郊区玩的。就我们两个人。”我懊丧地说。 “下次吧。”她笑着说,“乖啊,听话,你把小唐的事情办好后我们去将周围的地方玩够。” 我心里很是奇怪,“江月,唐波尔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你怎么连自己的男朋友都舍弃了地去帮她?” “胡说。我哪里舍弃你了?好啦,听话啊。亲一个。‘啵!’”她笑着对我说,最后,电话里面还传来了“啵!”的一声脆响。 我苦笑不得,叹息道:“郊区倒是郊区,可是,物是人非啊。” “别乱用成语。好啦,早点休息吧。”她大笑道。 我的心情好多了。 时光已经转入到了秋季之末,那才是真正的秋高气爽。姑父开着他家的私家车,姑姑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我和唐波尔当然坐在后座了。上车后唐波尔就挽住了我的胳膊,头也靠在了我的肩上。我有些紧张,同时又觉得有些异样。被美女这样紧靠,心里没有绮念才怪了。 只好去看窗外,慢慢地、缓缓地,我忘记了自己身旁的她,因为我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住了:那些缓缓而过的、扑入车窗的景色,使我生发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触。那碧天的云,蛮荒的山,被秋霜洗黄的野草,俨然像一位饰着金色丽纱的处女,裸露着奶黄色的胴体,在萧瑟的秋风中婆娑起舞,展现着消魂的倩姿。伫立在山颠的秋阳,宛如一尊威武的战神,抖落血染的战袍,溅在草丛中,渗入山下的小溪,泛着数不清的涟漪,呜咽地向外流淌,从古流到今,从辽远的过去流向那茫茫的未来。。。。。 真美! 整感叹间,却听姑父在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啊?气氛怎么这么沉闷?” “人家小两口害羞呢。”姑姑笑道。 小两口?我心里顿时抓狂。 唐波尔却笑了,“姑姑,我们还没结婚呢。怎么叫‘小两口’啊?” 姑父顿时也笑了起来,“就是,用词不准确。”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是语文老师啊。”姑姑嗔怪道。 “姑父是语文老师啊?”唐波尔笑道,“以前我都是这样叫阿豪的。” 阿豪!我转过身去悄悄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朝我做了一个怪相。我只好苦笑,无可无奈何。 “哈哈!”姑父大笑,“小唐蛮好玩的。” “姑姑,你们家的孩子呢?”唐波尔问道。 姑姑地转过身来,诧异地问我道:“你没有告诉过她?” 我急忙地道:“我们才开始恋爱呢。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些。” “哦。”姑姑转过了身去,“这样啊。小唐,我们家是个姐姐,她出国去了,一家人都出去了。现在的孩子啊,都不愿意跟着自己的父母。这不?幸好豪豪在,他还经常来陪我们的。” 我再次地去瞪了唐波尔一眼,意思是:叫你多嘴! “出来玩,别谈不高兴的事情。”姑父说道,“对了小唐,你的那个笑话我怎么觉得不大合乎常理啊?你妈妈的小腿上怎么会有皱纹呢?” “别乱说。”姑姑急忙地去制止姑父道。 我也心想:是啊?腿上怎么会出现皱纹呢?又不是脸上。 唐波尔却不会生气,“姑父,是这样的。我妈妈以前很胖的,于是她就减肥。体重从一百三十斤减到了九十斤,所以她的腿上就出现了那些皱纹了。” “哈哈!”姑父大笑,“原来是这样。” “好好开你的车。”姑姑急忙去对姑父说,同时也笑了,随即问唐波尔道:“你妈妈采用什么办法啊?减肥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 “办法很简单。她早上吃一个鸡蛋,以保证一整天的蛋白质的需要;中午吃一碗菜羹;晚上一个苹果。坚持了三个月。”她回答。 我不禁觉得骇然,“何必呢?那样多辛苦。人那样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豪豪,别乱说。她可是你未来的岳母呢。”姑姑批评我道。 唐波尔朝我看来,脸上是奇怪的笑。 我顿时哭笑不得,心里直叹息、直抓狂——岳母!想得出来! 不过,这下我相信她讲的可能还真是她妈妈的真实故事了。 姑姑和姑父却看不到我们后面的情况,姑父在问唐波尔,“小唐,你还有好玩的笑话没有?讲一个来听听。” “有啊。我哥哥找女朋友的事情。”她回答说。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是上次讲给你听的那个。”她随即对我说道。我看着她,心里不禁很佩服:就这么一瞬间,她就可以把“你们”转换成“你” “我和你姑姑没听过啊。你先讲前面那个。”姑父说。 唐波尔开始讲,她讲的就是上次我和江月听到过的那个关于有人给她哥哥介绍女朋友的故事。 姑姑和姑父却没有笑,姑父说:“这种情况倒是常见。当初我和你姑姑……”姑姑急忙地打断了他的话,“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别拿出来讲。让孩子们笑话。” 唐波尔却在笑,她问道:“姑姑,你当年肯定也曾经给姑父介绍过女朋友吧?结果姑父却看上了您是不是?” “是啊。”姑父笑道,“她当时给我介绍的那个女的,太丑了。你姑姑却很漂亮,我一眼就看上她了。” 姑姑这次却没有再去阻止姑父了。唐波尔听后大笑,“姑姑,我觉得您当时带去的那个女孩子真傻。” “别乱说。”我急忙地去对唐波尔道。 姑姑却好奇地在问:“为什么?” “如果我是她的话,如果我长得那么丑的话,我肯定不会跟着姑姑那样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去相亲的。这对比也太大了。”她说,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 姑父顿时大笑,姑姑也笑出了声来。 我极力地忍着,唐波尔侧身看了我一眼,道:“想笑就笑啊,别憋坏了。” 我满怀的笑意顿时转化成了苦笑。姑父却顿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小唐,真有你的!” 笑过之后,姑父又问唐波尔:“你不是说你还有关于你哥哥的故事吗?讲来听听。” “行。”唐波尔笑道,“我哥哥谈过很多次恋爱的,可惜他要求太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本来以前有很多人给他介绍的,后来大家都被他搞烦了。其实他自己也开始烦了。我妈妈很着急,经常在他面前念叨。有一次我妈妈又对他说:‘我们办公室的黄阿姨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你抽时间去看看。这是最后一次了啊,你再看不上的话今后可就没人管你了。’你们猜我哥哥怎么说?” “你这么漂亮,你哥哥肯定也很帅是吧?长得帅的男孩子才那么挑剔。就像我们家豪豪一样。这不?这么多年了,他才终于找到了你。”姑姑说。 我顿时汗颜。唐波尔看了我一眼,神情古怪。我再次瞪了她一下。 她抿嘴而笑,随即说道:“是的,姑姑。我哥哥长得很像张国荣。” “难怪。”姑姑叹息道。 姑父却又意见了,“别打断小唐的话啊。小唐,你哥哥怎么说的?” “我哥哥说:‘我不要哪个个我介绍女朋友!都什么事儿啊?就好象动物一样,大家都去找一个母的来和我配对。烦不烦啊?!哈哈!” 姑父再次大笑,“对,是够烦的。” 我也不禁莞尔,说实话,我倒是觉得她哥哥说的很对。 “姑父,我讲的不是这件事情,是他后来发生的事儿。”唐波尔却道。 “哦?你快讲啊,竟然还有好玩的事情啊?”姑父高兴地道。 我看了唐波尔一眼,不禁感叹:这个刁蛮的女孩,竟然知道去走姑父的门路。姑父被她哄高兴了,姑姑那里岂不是更好说话了? “从那以后,真的就没有人再给哥哥介绍女朋友了。不过哥哥心里也很着急的,于是他就上网去找。有一天,他忽然高兴了,他对妈妈说:‘我找到了一个,很不错。’妈妈知道他在网上找女朋友的事情,于是就很怀疑地问他:‘你看见了?你真的满意?’哥哥却摇头道:‘没看见人,不过我们通话了。声音好好听啊。声音好听,人肯定很漂亮。’妈妈一听,顿时也高兴了起来,就问哥哥:‘那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啊?’哥哥说:‘就今天晚上。’后来,吃了晚饭后哥哥就出去了。但是,没多久他却就回来了。妈妈诧异地问他:‘怎么啦?没见到?’哥哥摇了摇头,伤心地道:‘好丑啊,太丑了!吓死我了!’妈妈感到莫名其妙,就问他:“你不是说声音很好听吗?你是不是见错人了?’哥哥哭丧着脸回答道:‘声音是对的!可是人不对!那女的,不到一米五高,戴一个大大的近视眼镜,满脸的脓疮!吓死我了!太可怕了!’妈妈更感到奇怪了,‘不会吧?那么丑的女孩子,声音怎么会那么好听呢?’哥哥哭丧着脸说:‘本来我是准备转身就跑的,但是我还是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于是就问她:‘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她回答说,回答说,她是广播学院毕业的。’哈哈!姑父,好玩吧?” 姑父大笑,“好玩,好玩!小唐的故事真好听。” 我却不以为然,“不会吧?广播学院的学生会那么丑?” “你以为是电视上的那些播音员啊?我给你说,那些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没几个长得漂亮的。人们只会注意他们的声音,长得美与丑根本就看不到。”唐波尔辩解道。 “是的。我就见过一个我们市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那个丑哦,唉!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小唐当护士太可惜了,就那么几个字便把那个女孩子的丑描述得惟妙惟肖的了,你应该去写小说。”姑父道。 “姑父,那不算我说的,是我哥哥说的。”唐波尔笑道。 “对,对。呵呵!看我,把这个搞混了。对了小唐,你哥哥是干什么工作的啊?”姑父笑着问道。 “他以前是我们县中学的体育老师。现在辞职了,跟着我父亲做生意。”她回答。 “那你怎么学护理啊?很辛苦的。”姑姑问道。 “我喜欢。我不想依靠我父亲。”她回答说。 姑父叹息道:“小唐不错。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太少了。” 姑姑也说:“是啊。” 我忽然紧张起来:糟糕,我姑姑和姑父好像开始喜欢起这个唐波尔来了,今后他们听到我说和她分手的消息后肯定会骂我的! 接下来的事情我更加地没有料到。 第一卷 第七章 郊区的秋色是美丽的,因为它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是一种简约的美丽,与城市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一处农家乐,它的边上是一片果林。满园的梨树,梨树上是人眼馋的硕大的累累果实。在进入农家乐的时候我就在车上看到它们了,顿时有了人一种从车窗出伸出手去摘取的欲望。 农家乐里面的人很多,很多人比我们来得还要早。院坝里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轿车了。城市里面的人很奇怪,在繁华的都市里面呆久了就会感觉到身心疲惫,于是农村的景色便会让他们着迷。城市里面的人总会说是为了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其实不然。他们寻找的是一种短暂的自由。如果允许的话,裸奔才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我们科室的蒲主任曾经就提议过:下次我们科室搞活动的话,最好跑远点,到原始森林里面去裸奔! 当然,结果很容易想到:男同志们都兴高采烈,女同志们却都对此鄙夷不已。 这世界就是如此,在都裸着的情况下,女人总认为自己吃亏。其实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也是这样,当一男一女发生了关系之后,总是女方会认为自己吃亏了。这就是观念。 当时,蒲主任提出裸奔的建议被女同志们否决后,一位男医生说:“大家都一样,回归到原始的状态,无牵无挂,自由奔跑,多好啊!你们女同志又不吃亏,我们男的还多露出一坨东西呢。” 护士长当时就反对,“得了吧,你们男的多出的是一条好不好?我们多出的可是两大坨!” 蒲主任自己也觉得这个提议太过匪夷所思,但对护士长的话却不以为然,他低声地嘀咕了一句:“那也的看是谁,有的女同志可不能用‘坨’这个词,最多用‘片’” 当时我在旁边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后顿时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城市里面的人压力太大了,从骨子里面需要得到解脱。我们儿科医生更是如此。压力太大了! 我站在农家小院里面看着那些正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人、雀跃不已的小孩、不住进行深呼吸的男人们,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走,我们摘梨子去!”唐波尔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同时她的双腿在欢快地跳跃。 “你们去玩吧。中午十二点回来吃饭。”姑姑看着我们俩笑。 我却没有去玩的兴趣,总想找机会给姑姑谈一下唐波尔的事情,以便早点完成任务后从此远离身边的这个小蛮女。 “姑姑,我给你说一件事情。”我朝姑姑走了过去。 “说吧。”姑姑看着我慈祥地笑。 我去看了唐波尔一眼正准备说话,姑姑却忽然地笑了起来,“你想对我说小唐工作的事情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留在我们医院。”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姑姑,感觉到这件事情简直是不可思议。我身边的唐波尔也呆住了。 “上次你们到我家里来之后我就去了解了小唐的情况了。你们儿科的护士长对我说,小唐总是在你值班的时候换班去和你在一起。呵呵,你们俩感情蛮深的啊。既然这样,我当然得考虑小唐的工作安排问题啦。去吧,去玩吧,没事!”姑姑说,脸上带着笑,流露出一种豪情的样子。 我很疑惑:既然姑姑去我们科室了解过了,难道他不知道我与江月的事情?如果我们科室里面的人都不知道我与江月恋爱的事情的话,这个唐波尔是怎么知道的? 科室里面的人不知道我恋爱的事情倒是可能,因为我从来没有在那里宣布过,江月也从来没有到过我上班的地方。周末的时候江月到医院来,我和她每次都是在我的寝室里面呆着,要在晚上很晚的时候才会送她回家。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我和江月的关系就如同地下工作者一样的没有让人们发觉。 一会儿我问问唐波尔。这小丫头,太精灵古怪了! 乡村的时光与城市不同,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但是果林里面,地上荒草上的露珠依然很多,我和唐波尔走进果林的时候,鞋子的表面已经湿了,裤脚处也被露珠浸得便了颜色。太阳早已经挂到了天上,我完全地感觉到了它带给我的那种温度。虽然看不见,但是却依然地能够感觉到地上、小草身上的水分正在蒸发。因为我闻到了露珠被蒸发的时候所发出来的那种湿湿的、混合着土壤与苗木的清香。 梨树上果实累累,看着它们的时候煞是惊喜,不自禁地就有了伸手去采摘的欲望。 这才注意到唐波尔的背上背有一只农村常见的背篓。可惜的是,她的神态和穿着与她背上的那背篓极不协调,这种不协调所给人的感觉却是感觉到好笑。不过,还有一点的可爱。 “小的不要要。”她笑着对我说,随即将背篓放了下来,搁在了地上。 “开始的时候我想把它们都摘下来,现在反倒不大忍心了。”我笑着说。 “梨子是拿来吃的,它不需要你怜香惜玉。”她顿时笑了起来,伸出手去便开始采摘。这里的梨树与我家乡的梨树不大一样,好像是新品种,因为它们的树冠都不高。我站在地上刚好伸手可及,而唐波尔稍显矮了些,于是她开始跳跃着去讲自己眼中比较满意的那一个个采摘下来。看着她那蹦蹦跳跳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一种动物。 顿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发现了我笑的异常。因为我一直地在看着她。 “我发现你像一只兔子。”我笑着说,糊涂看见她已经噘着嘴了,急忙地又补充道:“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猛然地,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顿时一颤,因为我忽然地发现——她的胳膊好白皙啊! “宇文老师,你好坏啊。”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带了颜色的双眼,她很不高兴地道。 我顿时敛住了自己的心神,因为我对她的那句话感到了诧异,“我什么地方坏了?”我疑惑地问。 她一怔,即刻大笑起来,“你什么地方都是好的。没坏的。” 我不禁苦笑,同时注意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话里面的语病,“真是小孩子。”我叹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年二十一岁了。”她不满地道。 二十一了?我忽然地想起自己也不过才二十七岁,大不了她多少啊?再去看她,顿时感觉到她好像不那么的小了。 “宇文老师,今后不要用兔子去形容人。”她依然地在跳跃着摘梨,同时却在对我说道。 我很是诧异,“不就打个比方吗?兔子好啊?很漂亮,很可爱的。” “那是你土老冒。”她说道,忽然地笑了。 我猛然地意识到了,“兔子还有其它的含义?” “是的啊。兔子在清代的时候指的是同性恋!”她“哈哈”大笑着说。 我一怔,顿时尴尬起来,嘴里却在说道:“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兔子和同性恋有什么关系啊?真奇怪。那么可爱的动物竟然被这样糟蹋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她停止了跳跃,站在那里歪着头看着我笑问道。 “爱说不说。”我猛然地感觉到这个刁蛮的女孩的话里肯定安有什么机关。 “宇文老师,你很无趣的。你知道吗?”她顿时不满起来。 “那你告诉我吧。”我说道,心想我倒是要看你会耍什么花样。 她还是那样在看着我,很可爱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我担心上当。 “你先答应再说。”她却如此说道。 我坚持,“你先说了再说。” 她看着我,“噗哧”一声地笑了,随即敛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幽幽地对我说道:“宇文老师,你这次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你说我会整你吗?” 我的心里顿时感到热乎乎的了。谁说她没心没肺的?于是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太好了!”她高兴得跳了起来,“你自己说的啊。我先告诉你为什么要管同性恋叫兔子的事情。然后再说我的条件。这下你放心了吧?” “好啦,快说吧。我放心了。”我笑道,心想你真够麻烦的。不过,对她不再用那个问题的答案来要挟我还是感到很高兴的。 “这里面有两种说法,一是根据《木兰辞》中有‘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之说,所以同志也被称为兔子。第二种说法是,雄的兔子不但可以和雄兔交配,也可以和雌兔交配,只是和雄兔交配不会受精。每一个兔子都是这样。说白了一点,就是只要是雄兔看到另一只或几只兔,不管是公母,都会去做。所以在古代,人们不知道同性恋这个词,就用兔子来代替。”她说道。 我们是学医的,并不忌讳她这样的措辞。不过,我还是很惊异,“唐波尔,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啊?” “因为我喜欢学习。”她正色地道。 我顿时笑了,“你学的东西蛮奇怪的。”随即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变了,急忙地道:“你告诉我,要我替你做什么?” 她的脸色这才转为了笑意,不过,我却看见她的脸“噌”地一下变得通红了,“宇文老师,我可以亲你一个吗?”她忽然地问我道。 我顿时怔住了,因为我完全地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我提出这样的请求来。“小唐,别调皮了。”一会儿过后我才反应了过来,急忙尴尬地笑着对她说道。 “你没觉得我们并不像一对情侣吗?”她的脸依然是红红的,不过却不失落落大方。 “我们本来就是假的啊?”我说,心里不禁惕然:她不会当真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江月岂不是把我当成了肉包子,一下就扔到了她面前了吗?俗话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江月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随即,我在心里不禁笑了:我怎么会是肉包子呢?我一定要当铁包子,让唐波尔无法下嘴!更何况,她是不是贪吃的狗还难说呢。也许,她真的只是为了让我们俩显得更像情侣罢了。 “别胡闹。我们就是装装样子而已。我姑姑不是一件安排好了你的工作了吗?等你下个月毕业了,正式报到了,我就算完成任务了。”我急忙地对她说道。 “还从来没有男人亲吻过我呢。”她却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缓缓地转过了身去,我听到她在说,声音幽幽的。 我也还没有真正地亲吻过女人呢。我在心里苦笑道,但是嘴里却在对她说道:“你还小,今后会有人亲吻你的。” 不是我太伪君子,而是我不想对不起江月。其实,我的心脏早已经在开始猛烈地拨动了,我的内心也早已经开始泛起了涟漪。 “我们开始摘梨子吧。”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忽然地转过身来,笑着对我说道。就好像刚才她从未对我说过那样的话似的。 “好。”我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有些微微的失落的感觉。我发现,她真的不再像一个小女孩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关于梨子的笑话了。你听不听?”我们两人摘了一会儿梨后她忽然地问我道。 “你笑话真多。说来听听。”我笑着回答,心里在想:刚才的事情或多或少地让我们之间有了些尴尬了,她讲笑话的目的也是因为要消除这种尴尬吧? “两只蚂蚁走在路上,突然看见一只很大的梨。猜一国家名。”她随即笑着说。 我有些诧异,“这哪是什么笑话啊?明明是谜语嘛。” “好,就算是谜语吧。那你知道答案吗?”她问我道。 我想了想,摇头。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真的很弱智。 “那我告诉你吧。”她笑着说,“这个谜语的答案很多的。” “哦?那你说说。”我笑道。 她朝我靠了过来,我没有后退。因为我无法后退——我的身后是一颗梨树。 “听好了。”还好的是,她在我面前十公分左右距离的时候站住了,她在笑着对我说。 我苦笑,不敢去看她,嘴里却不满地道:“你每次都这样。干干脆脆地说出来多好?” “这是讲笑话的技巧。你懂不懂?”她瞪了我一眼后道。 “好,技巧,技巧!那你现在可以讲了吧?”我顿时笑了起来。 “给,你先吃一个,我也吃一个。我们吃完了后我才告诉你答案。”然而,她却从背篓里面拿出来了两个梨来然后对我如此的说道。 “有农药的。这样吃不好吧?”我问她道。 “没关系的。不干不净,吃了不生毛病。”她笑着说,随即朝她手上的那个大大地梨上去咬了一口,我顿时笑了。因为我发现她手上的梨顿时差点有三分之一已经不见了,她的双颊顿时鼓囊了起来。我觉得好笑的倒不是她的吃相,而是有些不相信她的嘴巴里面的容积竟然会那么的大。 “唔唔唔。。。。。”我听到她嘴里还在对我发出声音,声音带有一种奇怪的旋律,不知道是她在叫我快吃呢,还是问我在笑什么。 急忙地去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梨。真甜啊。 终于地,我们俩都吃完了自己手上的梨了。“我现在说答案了啊。”我还没问她,而她却自己开始说了起来。 我点头。 “ 蚂蚁甲说:‘咦,大梨?’蚂蚁乙随即道:‘嘘,梨呀。’”她终于开始说了,但是我却听得莫名其妙的,问她道:“什么意思?” 她瞪了我一眼,“怎么这么笨啊?” 我讪讪地道:“你以为都像你这么的精灵古怪啊?” “明明是你自己笨。”她白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眼睛清澈如水,眼白里面也没有一丝的杂物,心里不禁一动,再也无法生气。 也许是我脸上的柔和被她感知到了,她不再说我笨了,随即对我说道:“蚂蚁甲说的‘咦,大梨?’指的是意大利,蚂蚁乙随后说:‘嘘,梨啊。’这指的是叙利亚。明白了吗?” 我恍然大悟,“这样啊。竟然会有这样的谜语。呵呵!” 她顿时笑了,“还有呢。你听好了——蚂蚁甲又说:‘奥,大梨呀。’” 我笑:“澳大利亚。” 她点头,微微一笑,道:“蚂蚁乙高兴地道:‘嘻,搬呀。’” 我再笑:“西班牙” 她“呵呵”笑道:“蚂蚁甲说:‘抱家里呀’蚂蚁乙于是去抱,却抱不动,蚂蚁甲出主意:‘啃梨呀。’” “保加利亚、肯尼亚。哈哈!”我顿时觉得好玩极了。 她也笑,“蚂蚁乙咬了一口,说:‘梨不嫩。’” 我一怔,瞬间明白了,“黎巴嫩” 她笑着点头,继续地道:“蚂蚁甲也咬了一口,说:‘面的。’” “缅甸?”我试探着问。 她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蚂蚁乙再咬了一口,说:‘一涩梨。’” 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她也大笑,我们异口同声地道:“以色列!”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看见她猛然地收住了她那正在张开大笑的嘴。 “你姑姑在那里偷偷地看我们。”我听到她忽然地在对我说道。 我一惊,可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却猛然地感觉到了一种柔软早已经印在了我的唇上! 这一刻,我顿时懵住了。 可是,我在一瞬间后便清醒了过来,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去将她推开! 不仅仅是无法,还有不忍,不愿意。因为,我发现自己正在被她融化—— 她的双手已经绕过了我的颈后,正在摩挲着我脑后的头发,她的胸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前胸上面,让我可以完全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个部位两处的结实与柔软。她的舌已经进入到了我的口腔里面,我的舌也早已情不自禁地去和她纠缠在了一起。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心绪开始激动起来。 她的舌真柔软啊!那种柔软非常的奇妙——它送给了我兴奋的同时还有迷醉的感受,仿佛有一缕酥麻的热线正在通过我的舌尖在向我的全身传布,直达我躯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她的舌充满着一种甜香,那是梨的味道。 我感受到了自己正在狂乱的情绪,双手在不知不觉中伸进到了她的衣服里面。双手是一片柔嫩和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爽快感受……情不自禁地,我的手已经滑向了她背后的裤腰,在经过短暂的阻挡之后,双手变猛然地有了前胸那种饱满的感受。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点、忘记了这个世界!我们的舌交织在一起,我的双手在她的身体上一前一后地继续向下…… “啊,别!”猛然地,我发现她已经挣脱了我,挣脱了我的舌与双手。我看着她,恍然若梦。 “你好坏。”她在对我说,脸上却是一片羞意。 “我……”我抬起自己的双手来,木木地看着它们。 “你好坏。我不理你了!”她说,快速地跑开。 顿时惊慌起来,惶恐起来。宇文豪,你搞什么搞?!怎么如此下流啊你?! 我顿感羞耻。 许久之后,我才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出了那片果林,背上是唐波尔背进来的那个背篓。不过,它的里面现在已经装满了梨。 她不会生气的!想到了梨,我才猛然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是吗?是她先来亲吻我、撩拨我的,而且早有预谋。她让我先吃梨就是为了后来我们的吻,梨,在那个时候成了口香糖一样的作用了。 至于当时我姑姑是否在那里偷看我们可就难说了。我心里想道。 不,姑姑可能在悄悄地看我们呢,唐波尔这样做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向我姑姑证实我和她的关系吗? 心里顿时不再惶恐与忐忑,但是却有着一种愧疚,对江月的愧疚情绪。 “你怎么才出来?”当我刚刚进入到那户农家的时候,惊讶而欣慰地看见唐波尔正朝我奔跑过来,满脸是愉悦的笑。 她朝我跑了过来,我不敢去看她。她的手已经在我胳膊里面了,我的耳边是她的呵气如兰,“别这样。你的身体显得太僵硬了。”她在对我说道。 心里大喜——看来她真的没生气。 不过,我自己随即却生气了:你傻啊?你的初吻可是被她强迫地夺走了的。 这时候我才猛然地想到了一件事情来——和她接吻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打嗝! 姑姑远远地就在看着我们了,她的脸上带有一种古怪的笑。我顿时明白了,她刚才确实来偷偷地观察过我们。 而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候唐波尔还在继续地问我道:“你没有生气吧?” “我的初吻被你拿走了。”我去到她耳边小声地说道,同时也是为了配合她在自己的姑姑面前演戏。不过,这时候的我可要自然多了。 “我也是初吻啊。你不吃亏的。”她却如此说道。 “你那么熟练。鬼才相信。”距离姑姑越来越近了,我不再像刚才那样地与她显得过于地亲热。我知道,在长辈面前必要的矜持是必须的。 “你不熟练吗?你的爪子都……”她噘嘴道,随即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大汗。 吃午饭的时候姑姑说了一句话,就因为她的那句话才让我真正地感受到了唐波尔在果林里面时候的那个行为的正确与必须。 姑姑对我们说:“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到了现在这样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朝着姑姑“羞涩”地笑,唐波尔却在那一刻勾下了头去。她的那个动作让我差点笑出了声来。 “好啦,吃饭吧。我们喝点酒好不好?”姑父却对这样的事情不大感兴趣。 我朝姑父点头,“喝点吧。” “小唐喝点吗?”姑父又问道。 “姑父,我不会喝酒的。”她急忙回答道。 “就是,别让人家小唐喝酒。哪有女孩子喝酒的?”姑姑责怪姑父说。 姑父笑道:“也行。不过,小唐啊,你不喝酒可以,但是得给我再讲一个笑话。” “行啊。”唐波尔即刻答应了。 “你啊,老顽童似的。”姑姑摇头苦笑道。 “你别打岔,我是为了写作的需要。我必须要吸取现在年轻人的很多东西,不然的话可就落伍啦。”姑父笑着说。 “姑父,那我给你讲一个我哥哥谈恋爱时候的笑话吧?”唐波尔随即笑着去征求姑父的意见。 我不禁皱眉,“怎么又是你哥哥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你哥哥像卓别林似的随时都在制造笑话啊?” “别打岔。”她却瞪了我一眼,“姑父,可以吗?” “好啊,你讲来我听听。”姑父兴趣盎然,端起酒杯来和我碰了一下。 “我哥哥以前特别喜欢一个女孩子,但是后来却还是分手了。他和那个女孩子分手的原因你们想也想不到。”唐波尔开始讲了起来。 我心里在笑:有那样了。 “哦?难道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姑父诧异地问道。 唐波尔笑道:“是的。我哥哥和那个女孩子分手的过程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已经是午夜了。我哥哥送他的那个女朋友回家。他将女朋友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便情不自禁地去亲吻她。可是,不多一会儿,女孩子的父亲就在屋里面开始大骂起来:‘外面的那个混蛋,你快放开我的女儿!’我哥哥被吓得不轻,但还是鼓起勇气分辨:‘伯父,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姑娘的老爸却依然地在里面怒气冲冲地大骂:‘你亲她就亲她吧,可是为什么要一直摁在我们家门铃上面!我失眠很久了,今天刚刚睡着就被你给吵醒了!你给我滚,我从此不想在看到你!’那个女孩听了她父亲的话后随即就对我哥哥骂道:‘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想见你了!’哈哈!我哥哥那个郁闷哦,气得几天都没吃下饭。他在家里念叨了几天:‘我哪想到她的背正好压在了她家的门铃按钮上啊?真倒霉!’” 姑父大笑,姑姑和我也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那天,我们四个人一直都在欢笑中度过。主要是因为唐波尔一个接着一个的那些笑话。 下午的时候才回到了医院。在和姑姑分手的时候姑父在我耳边悄悄地嘀咕了一句:“最后考察合格。” 我顿时明白了:唐波尔是用牺牲她哥哥形象的办法赢得了我姑姑和姑父的好感的。当然,还有我们的那个吻,那个吻才让我姑姑最终放下心来。 第一卷 第八章 姑父的话还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这次的所谓郊游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纯碎的好玩。 不过,我内心的那个疑惑却始终没有机会去问及唐波尔,因为那个吻让我忘记了向她提问。 现在有机会了。 在医院里面,我和唐波尔在漫步,“我问你一件事情。” “嗯。”她却再也没有了郊游时候那样的活泼。 “你怎么知道我和江月在恋爱的?就是当初你最开始问我的时候。”我问道。 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却如此回答:“我不知道啊?随便问问你罢了。” 我大为惊奇,心里当然不会相信,“那你怎么知道她长得很漂亮?” “我是在想,你既然长得那么帅,当然应该去找一位漂亮的女朋友啦。”她笑着回答我说。 我不禁苦笑,心里暗叹自己还真是傻,竟然被她骗得团团转。 “好啦,我们再见吧。你的任务我可是完成了啊。小唐啊,你可把我害苦了。现在江月都不敢到我们医院来了,害怕被我姑姑看见呢。”我苦笑着对她说道。 “对不起啊。”她说,双眼看着我,随即轻声地问我道:“你还需要我补偿你吗?”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本来,从果林出来后我的心里虽然不再惶恐了,但内心的尴尬还是多多少少地存在的,我一直都在试图忘记那件事情,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却竟然在这一刻主动地提了出来。 如果说我的心里没有激动和想法肯定是假的,但是我克制住了自己,因为我的内心对江月充满着一种深深的愧疚。 “我走了。我要去江月家里。”我是这样回答她的话的,同时也是一种拒绝。 晚上是在江月家里吃的饭。在她母亲面前我们俩一点都没有谈及白天我去郊游的事情。晚餐后我们俩去到外边漫步的时候我才开始对她说道:“事情办好了。我姑姑已经同意了。江月,你这是何苦呢?搞得你现在连医院都不敢去。” 她却回答道:“我喜欢。” 我不禁苦笑——没有什么理由比女人的“我喜欢”更具说服力了。女人的“我喜欢”就是至高的真理。 “好啦,你别郁闷了。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她看着我,在“噗哧”一笑之后,温柔地对我说道。 我心里不禁苦笑: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两个女人都喜欢讲起笑话来了?但是我却不敢反对她的提议,反而地,还不得不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对她说道:“那感情好啊。你讲吧,我最喜欢听笑话了。” “我今天给学生出了一道题目,要求他们将以下四句话用关联词连接起来,这四句话分别是:张海迪姐姐瘫痪了;张海迪姐姐顽强地学习;海迪姐姐学会了多门外语;张海迪姐姐学会了针灸。结果,哈哈!我的那些学生笑死我了!” 我很是不解,“这有什么难的?张海迪姐姐虽然瘫痪了,但顽强地学习,不仅学会了多门外语,而且还学会了针灸。是这样的吧?” “是啊,”她笑道,“可是,我的一个学生却这样写道:虽然张海迪姐姐顽强地学会了针灸和多门外语,可她还是瘫痪了。” 我一怔,随即大笑。 “还有呢,还有好多学生是这样连接的:张海迪姐姐不但学会了外语,还学会了针灸,她那么顽强地学习,终于瘫痪了!张海迪姐姐之所以瘫痪了,是因为顽强地学习,非但学会了多门外语,甚至学会了针灸;张海迪姐姐是那么顽强的学习,不但学会了多门外语和针灸,最后还学会了瘫痪;张海迪姐姐学会了多门外语,学会了针灸,又在顽强的学习瘫痪;张海迪姐姐通过顽强的学习学会了多门外语和针灸,结果照着一本外文版针灸书把自己扎瘫痪了。哈哈!”她说完后大笑。 我也再次地大笑了起来。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自己的笑还显得有些勉强的话,那么这下可是真的在大笑了。 就在城市斑斓的夜色里面,在匆匆而过的行人当中,我和她在大笑,笑得我们双双地蹲在了地上。 那天,我和江月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是非常的愉快的,因为我以为唐波尔的事情已经告了一个段落。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件事情其实还远远没有结束。 姑姑那段时间经常叫我和唐波尔去她家里吃饭。而我却无法拒绝。 第一次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去的,没有叫上唐波尔。因为我不想叫上她,这是我内心里面最真实、最直接的理由。 “咦?小唐呢?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姑姑看到我一个人的时候诧异地问我道。 “就是嘛,小唐呢?我还要听她给我讲好玩的故事呢。”姑父也说。 我有些不知所措,在慌忙中编了一个理由,“她今天值夜班呢。” “她一个实习生,值班不值班又有什么?吃饭了去值班不可以吗?我马上给你们科室打电话。”姑姑说。 我顿时慌了,急忙地道:“我打,我马上打电话让她来。” 姑姑这才笑了。 本来我想去阳台给唐波尔打那个电话的,姑姑却对我说:“你就在这里打,如果科室不同意的话我给他们讲一声。” 我在心里不住叫苦,但是却又不得不打那个电话。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波尔,姑姑让你来吃饭。值夜班?没事,你就给当班护士讲,就说你到姑姑家里吃饭去了,吃完饭就去接班。”电话接通后我自顾自地说了一通,中间还停顿了一下,给姑姑造成一种我在听唐波尔说话的假象。 “嘻嘻!你独自一个人去了啊?”她却在电话里面笑。 “快来啊,我们等你呢。姑父还等着你给他讲好玩的故事呢。”我不敢笑,急忙地说道。 “豪豪,我给她说话。”姑姑伸手对我说。 我却急忙地压断了电话,“已经断了,她马上就来了。” “这个小唐,真够快的。”姑姑的手缩了回去,我的背上却已经是汗淋淋的了。 还别说,唐波尔来的还真快。姑姑看著她怜爱的笑,姑父更是差点欢呼雀跃起来。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只有苦笑的份。心里忽然地有些嫉妒其这个唐波尔来——怎么比我还受欢迎? “今天我做了豪豪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还去买了小唐最喜欢吃的烧鹅。你姑父喜欢吃鱼,我也红烧了一条。小唐来了就好了。”姑姑笑着说。 “宇文豪!姑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为什么不叫我!”唐波尔看着我大声地道。 我大吃一惊,急忙地对她道:“你不是要值夜班的吗?”随即急忙地悄悄朝她递眼色。 她的回答让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吃了饭去值班也可以的啊?我一个实习生,有什么嘛!姑姑是护理部主任,不怕!是不是啊?姑姑。” “对,小唐说得对。”姑姑在朝桌上端菜,脸上笑开了花。 “所以,阿豪,你讨厌!”她对我说,随即又去对姑姑道:“姑姑,我来帮您。” 我一怔,阿豪?阿豪是你叫的吗?不禁苦笑。 姑姑确实做了不少的菜。姑父拿了一瓶酒出来,本地产的一种白酒,“豪豪,来,我们俩喝点。” “好的。”我急忙地答应。其实我不喜欢喝酒的,而现在,陪姑父喝酒也是一种任务和责任啊。 “小唐,你那些笑话我都用到我的小说里面去了,不错,我感觉自己写的内容丰富多了。”姑父和我喝了一杯酒后去对唐波尔说。 “是吗?太好了。姑父,您如果还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给您讲的。”唐波尔很兴奋的样子。 “姑父,别听她的。她的那些笑话都太幼稚了。您的书要写成年人的奋斗经历,写出您自己的很多感悟。这样的书才会受欢迎。”我说道。 姑姑在旁边笑,“豪豪说的也有道理哦。” “我是那样写的啊?”姑父说,“不过,小唐给我讲的那些笑话也很有用处的,让我的小说变得生动多了。” “阿豪,你怎么老是觉得我还小啊?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已经二十一了,不小了!”唐波尔生气地道,“姑父,我不但有很多笑话,而且还知道很多感人的句子呢。阿豪,我保证你没有听过!” “高尔基、托尔斯泰的那些名言警句是吧?”我没有理会她的生气,笑着问她道。 “那多老土。”她却如此说道,“你听着啊,‘如果我们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一步,我就会朝你的方向走那其余的九百九十九步!’怎么样?这样的话你听过没有?” 我顿时怔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小唐,你等等,我去拿本子来记下。”姑父放下了筷子就朝里面跑去。 “疯了。”姑姑看着姑父奔跑的背影说。 不多一会儿姑父就出来了,他的手上真的拿了本子和笔,“如果我们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一步,我就会朝你的方向走那其余的九百九十九步!我记下来了。这句话太感人了,太经典了!小唐,还有没有?” “有。”唐波尔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最浪漫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某个女孩不爱自己,但是却仍然要去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这个也好。”姑父说道,“但是,如果爱一个女孩,同时又送给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呢?这是不是浪漫啊?” “这当然不是浪漫了,这是浪费呢,我亲爱的姑父。”唐波尔怪声怪调地回答说。 所有的人都大笑。 “好啦,好啦,吃饭。今天的够了,小唐下次来再给你讲其它的。”姑姑说。 从姑姑家里出去后,我侧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波尔,她在“吃吃”地笑。 “阿豪,阿豪是你叫的吗?”我哭笑不得地问她道。 “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宇文豪?宇文老师?我们是在谈恋爱呢,虽然是假的,但是要装得像才行啊。”她却反问我道。 这下轮到我瞠目结舌了。 随即与唐波尔分了手。接下来我给江月打电话,“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怎么变成没完没了的啦?”我朝她叫苦道。 “快了,不就只有一个月了吗?”她说。 我心里一动,急忙地问她道:“江月,难道你真的就不怕我和唐波尔弄假成真了吗?你真的就那么放心我?”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如此回答我:“我这人相信缘分,是自己的就永远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强求也得不到。” 她这样一说,我反倒紧张了起来,因为我听出了她话中的冷淡的成分,“江月,别胡思乱想啊,我就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这件事情还不是你怂恿出来的?我根本就不想干的啊。” “好啦,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备课呢。”她说道。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柔情来,“江月,我想来看你。” “好啦,好啦。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啊?乖啊!早点休息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她安慰我道。 我不住苦笑,因为我发现她好像把我当成了她的学生似的。乖啊?这个词怎么用到了我的身上了啊?我是儿科医生,这个词我自己倒是经常在那些患病的孩子身上使用,想不到竟然在有一天会被用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既然江月说了今天不再见面,而且还要求我要“乖”所以我就只好郁郁地回到自己的寝室去休息了。 当然,那么早休息是不可能的。我们搞儿科专业的人和其他的不一样,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个弱小的生命,所以,在工作上是不允许我们出半点差错的。而不出差错的前提却是:扎实的理论知识,同时还必须得有超强的实际工作能力。 所以,我把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用于了看书,阅读专业书籍。 其实,只要心静,只要进入到了书籍里面之后,专业书籍也是可以让人入迷的。因为它具有极强的逻辑性和实用性。在看专业书的时候,就好象正有一个患病的孩子在我面前,正在接受我的诊断检查一样。哦,原来这种疾病还会出现那样一种情况;啊,竟然还可以采用这种治疗方法…… 忽然,我听到寝室的门上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正沉浸在阅读的享受中的我不禁有些烦闷,“谁啊?” “宇文老师,是我。”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外面传来的却是唐波尔的声音。 这小丫头,又要搞什么嘛?我苦笑着去打开门。 “宇文老师,你饿了吧?来,我去买了点吃的东西,还有一瓶酒。”门刚刚被我打开,她却像风一般地闪了进来。 “烧鹅?今天晚上不是一件吃过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买到的?我不喝酒了,你干嘛买酒来?”看见她在把菜摆上桌,我在旁边不住地唠叨着说。 “我把那个卖烧鹅的老板给敲起来了。幸好还有这半只。今天太晚了,菜不多了,除了烧鹅就是豆腐干了。对了,宇文老师,我发现你挺喜欢吃豆腐类的东西的,是不是啊?”她回答说,同时又问我道。 我忽然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到江月家里时候的事情,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抬起头来问我道。 “没什么。”我急忙地掩饰,“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咦?唐波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在寝室里面啊?” “这还不简单?你寝室里面的灯亮着啊。”她笑着说。 我想也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宇文老师,我很感谢你。来,我敬你几杯。”她却打开的酒瓶,在两个纸杯里面倒上了酒。 “别喝了。”我说,“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要喝,你陪我。”她看中我说,我发现,她的眼里竟然有着一种迷人的风情。她,真的不是一个小姑娘了啊! “好吧,那我们少喝点。”我只好点头。 于是她端起酒杯对我说道:“宇文老师,我谢谢你这次帮了我大忙。” 我急忙地道:“你不用谢我的,你应该谢江月,是她让我帮你的。”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轻响,急忙侧耳去听,声音顿时没有了。忽然发现唐波尔有些紧张的样子,急忙笑着安慰她道:“没什么,可能是耗子。” “耗子?”她的手一哆嗦,筷子掉到了地上。 我不禁觉得好笑,“哈哈!小唐,想不到刁钻古怪的你竟然也有害怕的东西。” “我才不害怕呢。”她瘪嘴道,然后弯腰去捡拾那双筷子。 我急忙地道:“我这里有干净筷子的……”话没说完,却忽然地怔住了,因为我从她领口的缝隙处清楚地看见了…… 还好,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情况,她抬起了身子来。我早已经将自己的眼神移开。不过,我的心里却极度地震撼——想不到她的身体竟然是如此的成熟! “干净筷子呢?”她问我道。 虽然我的神色正常,但我的思想却一直停留,现在,听到她在问我,我才霍然惊醒过来,“哦。你等等,我马上去拿。” 将干净的筷子递给了她,同时问道:“小唐,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烧鹅啊?”我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试图转移自己思想里面的注意力。她刚才留给我脑海里面的东西太震撼了,以至于我一时半会地丢不掉它们。 “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带了半只烧鹅回来。那时候家里很穷,家里吃肉都很少的。那天,我才吃了一口就哭了起来。妈妈奇怪地问我:‘你哭什么啊?’我当时没有回答。我觉得那味道真是太美了,美得我当时就有哭的冲动。从此以后,我就喜欢上这东西了。可是,现在我再也感觉不到它从前的那种美味啦。”她回答我说。 “是啊,现在你好东西吃多了,当然就感受不到那种美好的味道啦。我记得我自己第一次吃糖的时候也哭过的。那种甜到心里的感觉我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啊。”我叹息道。 “宇文老师,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她忽然地对我说道。 “嗯。”我没有在意。 “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啊?”她双眼灼灼地看着我,问道。 我大吃一惊,手上的那块烧鹅顿时掉到了地上。 “小唐,你别乱说。我只爱江月的。你还小,今后找对象机会多的是。”一怔之后我才慌忙地对她说道。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明天我得去买一支老鼠夹子。奇怪了,平时我怎么没有发现有老鼠呢?是不是你的烧鹅引来的?呵呵!小唐,你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我说着便站了起来。 “别,宇文老师,来,我们喝酒。哈哈!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她却忽然叫住了我。 我随即坐了下来,“也是啊,我一出去,老鼠早跑不见了。小唐,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呢。” “行。”她说,“那我们把这一杯喝了吧。喝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好。”我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因为我担心,担心喝酒多了后会把持不住自己。刚才自己眼中所看到的那一瞬让我已经开始心旌摇曳起来。 她终于离开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的脑海里面再次浮现起了她弯腰时候映入到我眼中的风景。 将桌上的垃圾清扫干净,用塑料口袋装好后提着它们去到厕所。集体宿舍的厕所在走廊的角落处,我平常的洗漱大多都是在那个地方完成。平时很少碰到同层楼的人,因为大家值班的时间有差异,而晚上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恋爱或者夜班,所以这个地方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 从厕所出来后我顿时觉得困意已经来临。今天的酒刚好合适。 进到宿舍里面,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回来啦?”我看着正坐在我床上的她问道。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宇文老师。”唐波尔对我说道。 “电话里面说就是了,干嘛非得跑回来啊?这么晚了。明天上班的时候给我讲也行啊。”我说。 “那样不方便。是私事。”她说。 这下我倒是诧异了,“哦?你说吧,什么事情?” “我想请蒲主任吃顿饭。但是我担心自己请不动他。”她说。 我更加诧异了,“你干嘛要请他吃饭啊?” “我听说,在我留下来工作的问题上,他曾经反对过。”她说。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想道。“现在他没有再反对了吧?我姑姑肯定给他做了工作的。” “我就是担心今后上班后他为难我呢。所以,想现在就和他搞好关系。”她说,“我想,你应该可以请得动他吧?” 我顿时为难了,“这不是请得动请不动的事情,关键是我怎么去给他讲呢?我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已经欺骗了我姑姑了,再去欺骗蒲主任的话可就不好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却瘪了瘪嘴巴道:“你以为蒲主任不知道我们两个谈恋爱的事情啊?你姑姑早就告诉他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改变主意?你可能不知道,蒲主任本来想留我们另外一个同学的。” 我顿时一惊,心想:这怎么得了?今后我和唐波尔的事情怎么向大家解释呢?因为,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后,我就要向大家证明一件事情:江月才是我的女朋友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呆住了。 “究竟行不行啊?”她却在继续地问我。 我摇头,“小唐,我现在心里很乱。这间事情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当初不应该答应你的。姑姑那里倒也罢了,她毕竟是我的姑姑,生几天气后也就算了。但是蒲主任那里可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同事,而且我还是他的手下。如果他发现我在欺骗他的话,今后我怎么去和他相处?” “那很简单的啊。到时候你就说我很讨厌,你不再喜欢我了。这样不就行了吗?”她说。 我还是摇头,“小唐,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对待。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宇文老师,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必须和我分手才对。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她说。 我诧异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 “天机不可泄露。”她朝我笑了笑,“你放心好啦,这件事情我早已经和小月姐姐商量过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明天再说吧。我想想。”其实,我是想问了江月再说。 “谢谢宇文老师。”她高兴得从床沿边处跳了起来,猛然地来到我的跟前,双手环过我的颈项,唇已经到达了我的嘴唇之上! 震惊只有短短一瞬,接着我不由得一阵意乱情迷,双手情不自禁地去将她的身体紧紧地搂住。以至于在这过程中产生出来了一阵“吱吱吱”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这种奇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所以,我即刻地放开了她。 “宇文老师……”她在看着我,猛然地笑了起来,“我走了,明天晚上你在的话,我再来。” 她离开了,我有些懊悔。不过,想到刚才发出了那种“吱吱”声,我也觉得很好笑。 唐波尔,你这不是在引诱我犯错误吗?我的心开始痛苦地呻吟。 第一卷 第九章 唐波尔离开后我给江月打电话。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我却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打电话的欲望。我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 这是一种心虚,一种欲盖弥彰。一直处于学生生活的我,即使已经参加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我的内心还是非常的单纯的。是单纯,不是纯洁。我一边与江月恋爱,心里也知道自己爱的只有她,但是却已经和唐波尔亲过两次嘴了。这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不纯洁。 所以,我忍不住地要给江月打电话。这是一种难以说清楚的内心感受。 “这么晚了,怎么还打电话呢?”电话里面传来了江月睡意朦胧的声音。 “想你了。”我说。这一刻,内心的内疚顿时更加地强烈了,同时,温情也在一同升起。 “知道你爱我。睡吧,你看现在几点钟啦?”她说,虽然有责怪的意味,但是声音却是非常的温柔。 “等等。”我急忙地道,“唐波尔晚上到我这里来了。她带来了吃的东西,还有酒。” “人家感谢你呢。”她笑着说。 “她是有目的的。”我急忙地道,“她让我明天帮她把科室的蒲主任叫出去吃饭。因为她说蒲主任对她留在我们医院的事情曾经有过不同的意见。” “既然你已经帮过她了,这件小事情就继续帮下去吧。”她对我说,像领导在发指示。 “关键是,今后我怎么向蒲主任交待啊?对了,唐波尔说她已经和你商量过了是吧?你告诉我,你们究竟商量了什么样的一种方法让蒲主任今后不会怪罪我?”我急忙地问道。 “好啦,好啦。睡觉了。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她顿时不耐烦起来。 “江月……”我很是惶恐。 “豪,别担心。我爱你。啵一个!乖啊。睡吧。我压电话了。”她说完后电话就真的被她给压断了。 手机里面传来的是忙音,我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我知道,自己的这个电话就是需要达到这样一个目的——消除自己的惶恐心理。 第二天上班之后,在我对自己所管辖的床查房结束的时候,唐波尔过来了,“宇文老师,医嘱开好了吗?” 我哭笑不得,“你不是才看见我刚从病房里面出来吗?” “我知道。”她朝周围看了一下后小声地对我道,“昨天晚上我给你说的事情呢?你什么时候去对蒲主任讲?” “蒲主任喝酒很厉害的,我可喝不过他。还有,你有那么多请客的钱吗?”我说。其实,我内心里面还是不愿意去对蒲主任说那件事情。 “你喝不过的话,还有我啊?钱?小事情啦。”她笑着回答。 “这……我想想再说吧。”我依然在犹豫。 “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她不满地道,一如江月的语气,“宇文老师,要不我先去给小月姐打一个电话?” “别。”我急忙地道,“昨天晚上我已经给她打过了。” “是吗?”她看着我,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笑。 我感觉到她似乎已经看透了我心中的鬼胎,顿时有些不大自然起来,“好吧,我开完医嘱后就去找蒲主任。” “这才是我的好阿豪呢。”她笑着说,转身离去。 又叫我阿豪?我不禁苦笑。 开医嘱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对于一位儿科医生来说,难的是对孩子的病情诊断和第一次用药。很多小孩子不会说话,只能从他们的症状和检查结果中去做出诊断。第一次用药也很有讲究,因为在很多时候无法确诊一个孩子的病情,所以我们在很多情况下采用诊断性治疗的方式。也就是说,在使用某种药物有作用后再去判断这个孩子究竟是属于什么类型的疾病。 这种方式很常用,但我们却很少去告诉病人的家长。因为担心家长认为我们是在胡乱用药,而且还会怀疑我们的医术。其实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儿科医生只能如此去做。把孩子的病治疗好就可以了,方法是我们掌握的。 蒲主任虽然长得很难看,但他的医疗技术水平可是第一流的。据说他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被那一届的老师称为天才。正因为如此,长相丑陋的他却能够找到一位非常漂亮的老婆。 所以,蒲主任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科学技术才是生产力。当然,他所说的“生产力”的意思与人们通常的理解完全不同。他说:“我讲的生产力指的是女人所生孩子的质量。女人本身是不可能生孩子的,是不是?必须得男人去播种后才可以生孩子是吧?高智商的人,再加上漂亮的女人,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是最优秀的。这就是:科学就是生产力的意思!” 他的这句话源于他对自己智商的极度自信。这一点大家都没有话说。而且,他的孩子确实很聪明。他女儿今年刚刚考上大学,北京协和医科大学。据说她高考的成绩上清华和北大都绰绰有余,但她却只喜欢学医。估计是受到她老爹影响的缘故。 不过,关于“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这句话在后来他就不再说了。因为他的妻子前些年就生病去世了,后来他又娶了一位农村来的小保姆,可是,小保姆给他生的儿子却是一个傻蛋。 蒲主任关于“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的这句口头禅在我到医院来的时候他早就不说了,我是从护士长在私下开玩笑的时候听到的。 不过,现在蒲主任最喜欢说的是发型的问题。尽管他已经秃顶,但他仍然把他的秃顶当成了一种优点来夸耀——“像我这种脑袋,不但是聪明的标志,而且还是性功能强劲的结果。”他说,“平坦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这个说法你们是知道的吧?但是,还有一种说法你们可就不知道了。这脑袋前面不长头发,是老婆在床上受不了后给推掉的,‘不行了,你快离开!’时间长了,前面的头发就没有了。’” 每次他在哪里得意洋洋地讲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要笑,可是他自己却总是很认真的样子。当然,这是在病人家长、实习学生不在的情况下。 终于有一次,护士长就问他,“那脑袋中间没头发是怎么回事情呢?” 主任回答:“那是没老婆的人,着急了只有撞墙。” 大家大笑。护士长又问:“那脑袋后面没头发呢?” 主任摇头叹息道:“这样的男人最悲惨,因为老是让老婆得不到满足,老婆只好去按住他的头,‘快点!用力!’时间一长,后面的头发就没有了。” 这就是我们蒲主任,这就是医生们平常最喜欢的娱乐方式——说这种半黄色的笑话。 没办法,大家的压力都太大了。 开完医嘱后我终于决定去找蒲主任。不然怎么办?唐波尔献给了我吻,江月也吩咐我去办这件事情。 主任办公室是单独的,主任是科室的老大,他有这个特权。 门是关着的,但是我知道他在里面,因为早上的时候我看到过他一眼。 敲门。 “谁啊?”里面在问,是他的声音。 “蒲主任,是我,宇文豪。” “进来吧。”他说,声音有些嘶哑。感冒了?我心里想道。 推门进去,发现他正在看一张胸片。 “蒲主任。”我非常有礼貌地、尊敬地叫了他一声。 “宇文,正好你来了。你看这张片子,发现有什么问题没有?”他朝我招手道。 我急忙地过去,见是一张儿童的胸片,这从骨骼的大小上可以看得出来。“肺上……肺上好像有些炎症,心脏怎么有些大啊?主任,这应该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儿童的胸片啊。”我一下就被这张胸片给吸引住了。 “不错。宇文,你很不错。我还正在想这件事情呢,这样吧,这个孩子就由你管了。你的十六床好像刚空出来吧?”他随即对我说道。 “是的,今天刚出院。”我回答。 “好,那就十六床。”他说。 “行,您安排了我照办就是了。”我说,忽然发现他的颈部有几道红色的划痕,“主任,您感冒了?” 他一怔,点头道:“是啊,你听,我声音都沙哑了。哦,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您有空吗?想请您吃顿饭。”我急忙地说道。 “哦?宇文医生,今天有什么喜事吗?”他笑着问我道。 “没有。”我摇头,“是这样的,实习护士唐波尔想请您吃顿饭,但是她担心请不动您,所以就让我来请您了。” 他诧异地看着我,“小唐?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呵呵!好啊,我去。你说,什么地方?” 我顿时一怔,心想唐波尔可没有告诉我什么地方啊?急忙地道:“我不是担心您今天晚上没空吗?这样,我马上去订地方,订好后马上给您回复。” “好吧。今天正好周末。奶奶的,好久没喝酒了,宇文,今天晚上我们俩好好喝几杯。”他说。 我骇然,想不到他竟然会说脏话。不过,我不敢表示出诧异的神情,“行,我陪您。” 从蒲主任办公室出来,护士长正朝我迎面而来。“宇文医生,找了蒲主任啊?”她热情地与我打招呼。 “是,蒲主任说把一个才进来的先心病人给我管。”我说。 “这样啊,我正说去问问他呢。那正好,我不去找他了,宇文医生,你跟我来。”她说。 “这病人的家长和我们医院谁有关系是吧?”我试探着问道。 “好像是。”护士长笑着说,随即低声地问我道:“宇文医生,你刚才看到了蒲主任颈子上的伤了吧?” 我很是吃惊,“伤?我还以为是他感冒了刮的痧呢。” “什么刮痧啊?!”护士长笑道,“被他那小保姆老婆给抓的!可怜啊,这么大岁数了,怎么非得去找一个那么年轻的女人啊?床上是干不过别人的!” 我顿时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护士长发现了我的诧异,笑着对我说了一句:“他吹牛倒是很厉害。” 我不禁苦笑。 护士长“嘎嘎”地笑,胖女人发出的笑声有时候也很可怕的。 “宇文医生,就是这个孩子。”护士长带我进了检查室,里面一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正坐在里面。 唐波尔进来了,我急忙地对她道:“你去蒲主任哪里把这个孩子的胸片拿到我办公室去,一会儿我要看。对了,还有这个孩子在门诊检查的所有结果。” 她站在那里不动。 “快去啊。”我朝她递了一个眼神。护士长朝我们笑了一下,然后出去了。 “你真是的。”我苦笑道,“去吧,我已经替你请到了,你马上订座,去拿胸片的时候顺便告诉他地方和具体的房间。” 她顿时高兴了起来,欢快地跑了出去。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我这才去对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道歉。儿科医生必须得随时做到温文尔雅,这是读书的时候老师就要求过的事情。孩子的家长都反感你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放心把生病的孩子交给你? “有结果了吗?我孩子究竟是什么问题?”她焦急地问我道。 “我再检查一下。”我说,同时问她,“孩子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啊?” “刚刚一岁。男孩。”她回答,“就是经常咳嗽、发烧。以前一直当肺炎在治疗,可是就是不见断根。急死我了。” “你把孩子放松一点,我听听他的心肺情况。”我说。她即刻地将她怀里的孩子朝我的方向送了送。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面前这位孩子的母亲蛮漂亮的。人们常说,医院里面的儿科是看漂亮少妇最好的地方,因为没有不生病的孩子,而抱孩子来看病的往往是患儿的妈妈。不过,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儿科医生因此而犯过错误,因为作为医生,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孩子的身上。孩子的妈妈长得怎么样似乎无关紧要,况且那是别人的老婆。 所以,我只是觉得自己面前这个患儿的妈妈有些漂亮罢了。仅此而已。 将听诊器的听筒放进到了孩子的胸部,先是右侧,然后左侧,最后是后背。 “做过彩超了吗?心脏彩超。”我问孩子的母亲。 “还没有。就照了个片。”她回答说。 “这样吧,你先让护士给孩子安顿一下。住十六床。今后由我来管你的孩子。对了,我叫宇文豪,本市医科大学儿科硕士毕业。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管你的孩子的话,你可以随时给我们主任讲。”我随即说道。这是我一贯的风格,我不想让病儿的家长在与我不配合的情况下工作。 “没意见的。宇文医生。”她急忙地道。 我点头,“我在医生办公室等你。一会儿你过来吧,我还要具体问问病情。” 去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唐波尔已经在那里了,“我订好了座位了。就在市中心的长江大酒店,五号雅间。”她悄悄地对我说。 “我知道了。你告诉了蒲主任了吗?”我问道。 “我不敢去。我有些怕他。还是请你去告诉他好啦。”她说,带有一种哀求。 “你请客,还是你去请他的好。”我说。 “你是我男朋友呢。”她嗲声地道。 我大寒,“那是假的!” “假的你也是!所以,只能由你去请。”她说道。 我苦笑,不想在这个地方与她纠缠这件事情,“好吧。我去说。” 这时候那个患儿的母亲进来了,“宇文医生。”她在叫我。 “来吧,请坐。”我招呼她道。 “这是这个孩子的检查情况,交给你了。”唐波尔将一沓化验单、检查结果递给了我。她这一点做得不错——没在病人的家长面前说出“患儿”两个字。 “好的。”我点头,接过那些单子来看。耳边却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听到她在细声地对我说:“这个女人好漂亮,你要注意。” “好的。你去把胸片拿来吧。”我说。因为患儿的母亲就在我办公桌的前面,我不好去说唐波尔什么。不过,我在心里批评她。 问完了孩子的病情,我对我对面的这位患儿家长说道:“刚才我在主任的办公室里面看了你孩子的胸片,我初步认为可能是先天性心脏病。” 我看见她猛地一震,身体开始摇晃起来,“你没事吧?”我急忙地问她。 “先天性心脏病?不会吧?医生。”她惊恐地问我道。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柔声地对她说道。在患儿的家长面前,我们往往不会隐瞒病情,反而地,哦哦没有时候还会适当的夸大孩子的病情的。因为,如果治疗好了,那就是我们的技术水平,治疗得不好呢,那也是因为孩子本身的病情很严重的缘故。医生必须得学会保护自己,儿科医生更应该如此。这些都是老师和前辈教给我们的经验。 “先天性心脏病是胎儿时期心脏血管发育异常所致的心血管畸形,是小儿最常见的心脏病。其发病率约占出生婴儿的百分之零点八。也就是说,人群中每一千个出生的孩子中就可能有六个这样的孩子。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这个孩子以前出现的反复性的肺炎就是由心脏的疾病引起的。”我接下来说道。不过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我担心说出来以后她马上会被吓得晕过去。 那是句话就是:先天性心脏病儿童有百分之六十会在一岁之前死去。 “那怎么办啊?”现在,她已经被吓坏了。 “首先需要的是确诊。这需要做心脏彩超。”我说,“其次呢就是要控制住孩子肺部的感染。等稍微大一些之后就做手术。其实呢,患有这样疾病的孩子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自行好转。也就是说,有少部分孩子心脏里面先天性的缺损会慢慢地自行地愈合。先住院吧,先把孩子的肺炎控制住了再说。” “怎么会这样呢?”她开始在哭泣。 “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很多,比如怀孕时期的病毒感染,遗传因素等等。现在你不能着急,你作为家长,配合我们对孩子的治疗是最重要的。对了,你家里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没有?”我解释说,同时问她道。 “没什么的。只要是孩子治病需要,没什么的。”她回答。 我发现她这是误会了,随即微笑着对她道:“我没其它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这孩子的治疗是很花钱的。抗感染得长期使用抗生素,今后手术的话,那笔费用更不得了了。” “哦,我明白了。我说了,只要是孩子的治疗需要,药品和手术的问题都没有什么的。医生,你放心好了。”她说。 我点头。其实我看她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了她不应该是穷人。不过有时候很难说,因为有些女人宁愿不吃饭也要去买好衣服穿。这个社会有的人显得很诡异。 “宇文医生,你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她问我道,“如果孩子随时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好与你联系。” “好的。”我说。 她记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后出去了。我开始写病历及诊疗方案。 不一会儿唐波尔进来了。 “我发现,你对她特别的有耐心。”她不满地对我说道。 “别胡说。”我在写病历,不想理会她。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像今天这么耐心过。”她噘嘴道。 “那是你感觉不对。”我哭笑不得。 “也许是吧。”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却没有再和我顶嘴了,而是在叹息。 我诧异地看着她,发现她脸上一红,“走了。你记得去告诉蒲主任地方啊?” 我暗自纳罕:这丫头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