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金篆玉函 “高一三班班长张辉出列,站前面来。”   周一,升国旗仪式结束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矮墩胖校长拿着话筒指名道姓让张辉站在国旗下,接受批斗。   “农村狗,凭你也跟我斗,哼!”   “哈哈哈!咱们班今天也算是长脸了,辉哥,你太6了,全校我就服你。”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哄笑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少年,大概十六七岁,个头很大,得有个一米七八,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他的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睛深邃而透彻。原本阳光帅气的脸,此时却是冷若寒霜,阴霾密布。   五月天,清爽的晨风袭来,却冷的张辉直哆嗦。头顶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唰唰的响。   张辉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站在这个位置,国旗手,三好学生,十佳少年,最美班长……却从来没想过站在国旗下竟是如此的尴尬。   台下五六千个学生,那一双双眼,目光灼灼,好似一根根钢针扎的张辉面红耳赤。   矮墩胖校长冷眼瞅着张辉,那锐利的眼神,整的张辉昨晚搂着他女儿睡了一宿没撒手似的。“张辉,在校期间担任高一三班班长一职。身为班长,张辉非但没有管理好班上的纪律,反而在昨天上晚自习的时候,对同班同学马毕拳脚相加。”   “张辉的所作所为,不但严重干扰了学校的正常秩序,更辜负了班主任对你的信任。”矮墩胖的声音十分严厉,他指着张辉鼻尖断喝道:“像你这样的学生,有什么资格当班长?”   顿了顿,校长接着说道:“经校委会一直研究决定,给予张辉严重警告,且记大过一次。另外,张辉须赔偿马毕同学医疗费三百五十块钱。在撕扯的过程中,张辉弄坏马毕同学的名牌衣服一件,理应赔偿马毕同学三百块,合计六百五十块钱。下周一,张辉……”   “等下。”   没等矮墩胖把话说完,张辉实在没忍住,打断了他继续哔哔下去。   就在这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张辉蹲在高台上,居高临下指着矮墩胖的秃头,声音高亢,穿云裂石。“我想问下,你凭什么指责我?长的磕碜,埋汰人不是你的错。不问是非,滥用职权,就你这样的垃圾,有什么资格当校长?”   “你,你说什么?”矮墩胖有点懵b,脑袋断了片,他万万没想到张辉居然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这般数落他。   “说你长的就特么三级残废,怎么着吧!”   批评也就算了,记大过张辉也能忍,赔偿医疗费也还能说得过去,妈个巴子,居然连衣服都算上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这是在学校好嘛!   上学期间不都应该穿校服吗?   另外,分明是马毕先动的手,只不过他那小胳膊小腿,没能经得住张辉拳头考验,怪谁?   张嘴闭嘴农村狗,不削他弄谁?   张辉也是受够了,这样的垃圾学校,不念也罢!   在全校师生惊骇的目光下,张辉跳下高台,那气势,犹如下山的猛虎,直接奔着高一三班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高一三班,站在最前排第一个的,那个染着一头黄毛,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的就是矮墩胖嘴里的马毕同学。   往常升国旗的时候,马毕多半站在队伍最后面,今天跑到前排,就是想近距离的看张辉丢人现眼。顺带着把这历史性的一刻,用手机记录下来,回头闲着没事拿出来瞅一眼,愉悦一下心情也是极好的。   马毕两手抓着手机固定好视角,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蔑笑着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马毕马毕,姓马名毕,取自父母的姓氏。难道张辉不知道学校有一个副校长也姓毕吗?“农村狗,傻了吧唧的。老子叫你洗几双袜子,屁事那么多。”   农村人生来不就是为城里人服务的嘛!不然让农村人进城干嘛?   “跟我玩,老子玩不死你。”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马毕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戏谑之色,脑子里边已经在构想接下来的画面,那应该会很有趣。    比如说,在教室里面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播放张辉站在国旗下受训的视频;比如说那六百五十块钱,张辉那个穷鸟肯定拿不出钱来,怎么办呢!马毕觉得自己还是很大度的,只要张辉下跪磕头认错,磕一个头一百块,只要磕六个头就够数了。剩下五十块钱,让张辉帮他马毕洗一个月的内裤袜子也就算了。   正当马毕构想未来美好蓝图时,他手机屏幕中,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猛的砸了过来。   “卧槽!”   马毕大吃一惊,脸上笑容瞬间僵固。“农村狗你,你想干嘛?”   “干尼玛!”   人生百年几今日,今日不为岂可惜?   张辉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想——削他,照死里整。   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就该受气,农村人在城里上学就该被人欺负?   张辉一拳砸马毕鼻梁骨上,就听见咔嚓一声,马毕两眼一黑,当时就懵b了。   幸福总是来的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周一升国旗呢!全校的师生都在,马毕何曾想过张辉居然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把他给揍了。   没等马毕缓过神,张辉左右开弓,夹杂着怒气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马毕那张大逼脸上。马毕性感的酒糟鼻顿时遭了秧,鼻血直接喷了出来,嘴眼歪斜。   仗着家里小有资产,亲戚又是副校长,马毕在学校一向是嚣张跋扈,骄纵蛮横,平时没少欺负人。这会儿,在班长张辉的‘关爱’下,马毕双手抱着脑瓜子蜷缩在地上嗷嗷惨叫,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好像一条无辜的流浪狗被人给打了。   旁边围观的学生,那些所谓的坏孩子,平常没少欺负老实人的,这会儿也尽皆脸色惨白,躲的远远的,唯恐下一个躺在地上挨揍的会是自己。   “这个畜生……”直到这个时候,矮墩胖校长方才反应过来,他恼羞成怒,冲着保安大喊。“把他给我轰出学校,本校长正式决定开除张辉学籍,注销他的学籍档案。”   几个保安拥了上来,其实是不太情愿的,万一张辉发疯伤了他们怎么办。   “滚!”   张辉扭头爆喝,那狰狞的面孔将几个走道都够呛的老保安吓的屁股尿流。旋即,张辉抬起他那四十三码的大脚板,照着马毕的大逼脸啪的盖了个章子。      “煞笔校长!”在全校六千余师生的注视下,张辉扬长而去。   走的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豪迈,没人注意到他眼角洒出的两行清泪。   张辉心里憋屈啊!   无缘无故的,他招谁惹谁了?   昨天晚上马毕到他宿舍,把几双臭袜子丢张辉床上,吩咐他去洗袜子。张辉肯定不能答应,马毕就要动手削他,然后两个人干起来了。分明是马毕挑事,结果张辉反倒被处分,然后还让他赔钱。   闹到现在,张辉被开除了。   开除了……   这个结果是始料未及的,张辉心里怪不难受,有些茫然无措。爹妈种田挣点钱不容易,为了供他念书,这么些年来造多少钱,结果被开除了……   张辉独自一人跑到学校后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张辉始终认为打马毕是该,错就错在自己没钱没势。如果自己有钱,即便是农村人,马毕他们也断不敢轻视自己。如果自己有钱,妹妹也就不会没钱念书,父母也不用那么辛苦耕作。   “我要挣钱,我要挣钱!”张辉猛的一拳砸地上,崩碎一块奇怪的碑石,尖锐的碎石划伤张辉的拳头,鲜血肆意,一滴滴落在碑石上面。朦胧的夜色下,那碑石犹如无数张贪婪的小嘴,疯狂的吸吮着张辉的血液。片刻后,金光大作,伴随着龙吟虎啸,一寸金光射入张辉眉心。   顷刻,张辉脑海突然蹦出四个字——金篆玉函。                                              正文 第2章 老子回村了      《金篆玉函》是上古黄帝所书,大致分为山,医,命,卜,相……统称玄学五术。   姜太公在昆仑山得到金篆玉函后,利用玄学方术,助周伐纣,使周统治八百年。战国时期,金篆玉函传到鬼谷子手中,鬼谷子苦修山术。而将其中的命术,卜术分别传给苏秦,张仪,孙膑,庞涓。这四个人,无一不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将相之才。三国时期,诸葛亮借助卜术中的《奇门遁甲》助刘备三分天下,明朝刘伯温得到《金篆玉函》帮朱元璋开辟大明江山……   五千年的流传,今天,金篆玉函落到张辉手中。   当即,张辉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回家种地。“有了这玩意儿,不信种不好三分地。”   收拾好心情,张辉回到宿舍,就算被开除了,怎么的也得收拾一下吧!   见张辉回来,马毕顿时菊花一颤,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农……辉……辉哥。”   很奇怪,得到金篆玉函后,再看到马毕,张辉居然没有动手的欲望。或许,从这一刻起,在张辉眼中,马毕只不过是一个靠着父亲作威作福的煞笔而已。   张辉直接无视马毕,从他身边走过,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随后,把一堆没来得及洗刷的袜子,内裤,鞋子什么的,全丢地上,完了张辉瞅着马毕一脸诚恳的说道:“毕哥,能帮忙洗下吗?一会儿赶时间。”     “这……”马毕脸色有些挂不住,想他马毕在学校那也是一号人物,张辉一个农村的杂碎居然叫他洗袜子内裤。但是,人辉哥都发话了,马毕能不答应嘛!   尤其张辉那一双眼瞅的马毕头皮发麻,深怕一个不答应,下一秒钟张辉就要扑上来了。   想想,其实洗下内裤袜子也没什么,总比挨揍爽。   于是乎,毕哥欣然答应下来,蹲地上捡起一堆臭袜子内裤,屁颠屁颠跑去洗刷了。   “好人啊!”   看着阳台上马毕勤快的背影,张辉感慨万分,现如今像马毕这么好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半个钟头后,张辉空着两手在前边走,马毕则大包小包的紧跟在张辉屁股后面,像一条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乞讨主人的欢心。   为了送张辉回家,马毕甚至没去上课,使出吃奶的劲跑到马路上帮张辉拦下一辆面包车,付了车费,千叮嘱万嘱咐,让司机一定开慢点,安全把张辉送回家。     “贴心呐!”   张辉很是惭愧,拍了拍马毕肩膀。“我张辉何德何能,劳烦毕哥如此奔波。”   “应该的,应该的。”   阳光下,马毕挥着小手目送面包车消失在视线当中,满是淤青的脸上写满‘不舍’。   ……   到乡里面包车就走了,剩下的路车子不进去,容易剐蹭底盘。   阳光正炙,山风轻抚,夹杂着一股甘甜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宛如少女温润的小手,撩拨的张辉心情舒畅。远离喧嚣的大都市,回归自然,张辉顿觉整个人轻松不少,悠然自在,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他忍不住冲着这群山大喊:“老子回村了!”   “回村了,回村了,村了,了,了……”这是大山的回应。   穿过一道又一道山,前面豁然开朗。   一条小溪贯穿大片良田,灌溉出一片葱翠盎然的绿意,令人心旷神怡。视野的尽头,一些富有年代色彩的土坯房,稀稀疏疏散落在山脚下。有道是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这便是生养张辉的地方——张家山。   村头一株千年老樟树,树下一堵矮墙,几间土坯房,那就是张辉的家。   此时,老樟树下停着两辆越野车,而张辉家门口则积聚了一群人,依稀听到有哭声传来。   “妈,怎么了?”张辉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敌意。   哭声是从里屋发出来的,是张辉的妹妹张慧的声音。   张辉母亲叫陈小女,苍老的面孔写满焦急和不安。“不是不还,再宽限一段时间我们肯定能还上……小辉,你,你怎么回来?”   今天是周一,要上课的吧!   张辉没回答陈小女的问题,他冷眼瞅着在场众人。“妈,是不是他们欺负小妹?” “小辉,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丧良心了啊!咱今天来是跟你家提亲的,你看你小妹也老大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我保证,只要小慧点个头肯答应这门婚事,我张发根绝对不能亏待了她,以后肯定把你妹当亲生女儿对待。再说了,咱都一个村的,好赖这都看得到。另外,就我家这条件,也亏不了小慧,你说是吧!” 张发根是张家村的村长,村里唯一的水库就他们家承包的,一年落不少钱。另外他儿子在外面承包了一个砖厂,外面那两辆越野车,其中一辆就是张发根儿子的。   整个张家村就只有那么一辆车,多少人巴望着能跟张发根攀上关系,在这偏远山区,山高皇帝远的,一村之长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门当户对是绝对够了,但是张辉不太喜欢他们一家人,都跟马毕那些城里人一样,仗着自个儿有点钱,狗眼看人低。   不过这事儿,怎么觉着有点不对劲?就算小妹不答应,也没必要躲屋子里哭吧!另外,刚刚赵小女说宽限一段时间……   “妈,到底怎么回事?”   “这……唉!”陈小女长叹一声,脸上尽是愧疚。“小辉啊!这事儿都怨我,爸妈没能力,赚不到钱供你念书,你那八千块学费是你爸朝村长借的。本来说好了等那一栏猪养大了,就把钱还上,可谁知道那些猪突然发病,全死了。”   猪死了不但没能把钱还上,反而还搭进去不少饲料钱。   陈小女的良心备受煎熬,就因为八千块,眼看着要断送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她这心里能好受的了嘛!   听到这个消息,张辉心里更不是滋味。   八千块,一个学期的学费和学杂费,把爸妈和老妹逼成这样。   “八千块而已,别说还不还的了,只要亲家你点个头,那八千块权当礼金。另外,我再给你拿一万二,凑个整数,你看怎样?”张慧孝顺懂事,全村人都看在眼里,要是能把她娶进门,甭说八千块,就是八万都值。   八千块逼的陈小女都要下跪磕头了,可对于张发根而言,八千块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人家压根没把这个数字放在眼里。   眼前所发生的一幕幕,那一张张的面孔尽数烙在张辉脑海,他第一次意识到钱的魅力。它能够让英雄好汉折腰,也能让脑满肠肥的人渣作威作福,更能让绝大多数的女人趋之若鹜。   这就是钱。   既然那八千块钱是因为自己,那就应该由自己来承担。   张辉缓了缓情绪,央求道:“村长,你看能不能在缓几天?都一个村的,咱也不能跑了人对不对。这样,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一定把钱还上。再说了,小华一表人才,有车有房,还怕没媳妇嘛!”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发根皱着眉头不太高兴。   跟你家结亲那是看得起你,什么东西,推三阻四的,要不是儿子脑子有问题,你想嫁老子都不定答应。“我家小华还用你说,我今天来是替屎蛋来求亲的。”   张发根有两个儿子,在外面承包砖厂的叫张小华,是张发根的小儿子,帅气多金,年轻有为。他还有一个大儿子,叫张昌华,村里人都管他叫屎蛋,听说是小时候受了刺激,脑子不好使。快三十岁的人了,智商还不到五岁,成天蹲墙角玩泥巴,吸手指。常年累月的吸吮,屎蛋右手食指变得很不协调,比另外一只手的食指要小很多,特白,真正意义上的葱白小手。   张辉一直以为张发根要他妹妹嫁给张小华,虽然不太乐意,但还能说得过去,毕竟都是正常人。没曾想,张发根居然妄想自己小妹嫁给屎蛋。   “我去你妈个巴子!”   “滚!”   张辉抄起一根扁担把张发根他们全轰了出去。   什么东西,甭说是八千块,就是八万,八十万,张辉也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就屎蛋那蠢货,母狗嫁给他都得哭上一宿。   张发根吓一跳,忙不迭窜到门外,恼羞成怒,指着张辉臭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不想结亲也行,还钱。”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要不把钱还上,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张辉一家人的反应,让张发根大为不爽,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嘴里骂骂咧咧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天后我看你拿什么还。呵呵!还想嫁我们小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们家张慧也配得上我小华?”   “村长,出事了,出事了。”樟树下跑过来一人,猴急白脸的,气喘吁吁喊道。“小华出事了。” 正文 第3章 八千块买五条命     张发根一个踉跄,整个人都矮了半截,脸色苍白,嘴唇直哆嗦。“小华怎么了?”      张发根膝下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屎蛋是个傻子,剩下小儿子还挺有出息,也是张发根唯一的依靠。张小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张发根这辈子也就白瞎了。      “让马蜂给蜇了,人现在迷糊了都。”      ……    屎蛋不是个傻子呢嘛!要搁一般人家,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兜不住有两个钱,张发根一直把屎蛋的婚事放在心上,甭管怎么说,即便再傻那也是自家的孩子。总不能让他白瞎活一遭,最不济也得娶个媳妇,把老张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在这之前,张发根就寻思哪个村有傻老娘们儿,花点钱随便找个都成。没曾想,张辉念书张有田冲他借了八千块钱,完了猪全死了,还不上账。      于是乎,张发根动了歪念。      张有田的女儿张慧,搁张家村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又年轻漂亮,屎蛋要是娶她当媳妇,那是祖坟爆炸积来的福分。算着还账的日子,张发根把他家小儿子小华特地叫了回来,壮壮声势。      因此,张小华这才回村来了。不但他回来了,还带来几个生意上的伙伴。      张家山坐落在偏远山区,村子前后都是绵延的大山,往前数二十年村里还进过豺狼呢!现在也有不少动物,比如野猪,兔子,袍子之类的,经常能在山上看到。      张小华寻思带朋友回家打猎,弄点野味开开荤。      进了山,光线受阻,视野变得不再开阔。      前边一灌木丛,树杈盘着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张小华他们没看清,还以为是野猪什么的。担心动物受到惊吓窜了,张小华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小心翼翼挪到马蜂窝十来米的位置,旋即,张小华扣下扳机。      “轰!”      乡下人特制的猎枪,扳机一扣那声音跟打雷都有的一拼,百十颗铅弹像唾沫星子一样泼了出去,崩断不少树杈,哗哗的往下掉。直到这个时候,张小华他们才看清眼前的庞然大物,那特娘哪是什么野猪,那是马蜂窝啊我的天!      当时张小华他们就懵b了,脑瓜子跟炸了一样,一片空白。      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响,成千上万的马蜂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当马蜂的毒针扎肉里边,张小华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怪叫了一声,忙连滚带爬的抱头鼠窜。关键山上到处都是茂密的灌木,荆棘,走道都费劲更别说跑了。一时间,众人被马蜂蛰了个满脸开花,实在没地方下针了,马蜂才悻悻然退回蜂窝。      一听说张小华他们被马蜂给扎了,张发根就知道不妙。      山里的马蜂毒性很强,块头大的,加上翅膀都快有人的手掌那么大。前些年隔壁村就发生一起马蜂蜇人的事件,一个老娘们儿上山砍柴,也是惊动了马蜂窝,被十几只马蜂给蛰了,人当时就不行了,还没送出村就没了呼吸。      不一会儿,有人把张小华他们抬回来了。      张小华带回来的那些生意伙伴,加上张小华一共五个人。      五个人躺地上奄奄一息,眼看是不活了。脸上,手上全是马蜂蛰过的痕迹,肿的都不成人样了。      尤其是张小华,那俩双眼包皮,肿的快有馒头大小,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他这B样儿,八成是活不成了,全身上下最少也有四五十处被蛰的痕迹。      张发根趴张小华身上哭的那叫一个悲切,不但哭的悲恸悯人,关键还哭出了腔调。“小华呀!我的小华,你可千万别出事儿啊!你要是有个什么幺蛾子,爹可咋整啊!”      有人提醒道:“村长啊!可别磨叽了,赶紧送医院吧!”      张发根刁难陈小女的时候,张有田至始至终蹲在墙根下抽旱烟没吱声,只能怪自己无能,还不上钱有什么办法。关键时候,张有田推着板车冲了出来。“快,快把人抱上来。”      这就是张辉的父亲,张有田。      就是这么敦厚老实。      村里的路不好走,救护车肯定进不来,饶是张小华的越野车,也得小心翼翼的挪进村子。      现在也只能打电话叫救护车到乡里的水泥路上等,一边用板车把人推过去。      “来不及了。”      有人摇头。      “太惨了,蛰这样儿,就是送到医院估计也没得救。”      “隔壁村的那老娘们儿,人家才蛰十几下人就不行了,你再看看小华,少说也蛰了四五十次吧!唉!节哀顺变吧村长。”      有些话,他们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就张小华这情况,送什么医院,送火葬场比较合适。      五个人组团去死,也不算寂寞。      “少特么跟我扯犊子,赶紧送医院。还愣着干嘛呢!快抱上板车啊!”张发根睚眦欲裂,冲着人群怒吼,咆哮。这会儿,这老东西已经崩溃了,其实他也知道就张小华他们这情况,阎王爷那边已经点过名了,送哪儿都不好使。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张发根也不能放弃。“快啊!”      “爹,别费劲了。”张辉上前拽着张有田胳膊,不让他帮手,一边冲着张小华努了努嘴,说道:“你听他声音,都快喘不上气了,出村都够呛,别说送医院了。”      完了!      张发根两腿一哆嗦,一头栽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就俩儿子,张小华要没了,屎蛋靠不住,往后谁给他养老送终?      “小华,我的儿啊!呜呜呜!”张发根蜷缩在张小华边上,老泪纵横,嗷嗷哭的可伤心了。      那脸色就跟埋土里烂了十年一样。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滋味,一般人可没这享受。      张辉盯着张小华几个人的面孔,脑袋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自己能治。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连张辉自己都吓一跳。      是金篆玉函。   万物相生相克,无上则无下,无苦则无甜。惟累,方得闲,惟苦,方知甜。   大自然的规律很奇妙,哪怕再残酷的病毒,也有它脆弱的一面。金篆玉函中的玄学方术,记载着数十种克制马蜂毒的方法,如果有效,张辉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救治张小华他们五个人。      甭管怎么说,那都是五条人命,纵然再不喜,能救就救吧!权当积德行善。   “行了,别嗷嗷了,要哭上你自己家哭去,听着闹心。”说着,张辉蹲在张小华几人身旁检查了一番,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能确定金篆玉函所说的办法到底有没有效果,寻思反正张小华他们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没用,死了拉几把倒。真要有效果,那金篆玉函中的玄学方术,可就值得张辉好好推敲一番了。“那什么,我有个法子说不定能救他们,但是……”   “但是什么?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但是,你赶紧救人啊!”张发根虽然有疑惑,张辉一半拉大孩子拿什么救人,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就好比那溺水的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   张辉伸出两根手指。“两个事儿。第一,你儿子要完犊子了,跟我没半毛钱关系,这点需要事先跟你说明一下,免得到时候再拿这个挑事儿。第二,如果我把人救好了,那八千块钱的欠条你得给我。”   “八千块钱买你儿子的小命,顺带着赠送你四条,值不值,你自个儿琢磨琢磨。”   这特娘还琢磨个球。   “赶紧救人吧小祖宗啊!只要你能把人救活了,我我我……我都答应你成不成。”要不是差了辈,张发根这会儿指定跪地上磕头了,张小华可是他唯一的命根子了。   当着大家伙的面,这可就是见证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那成,我试试。”张辉卷起袖子准备干活,却不想陈小女将他拉住了。   “你虎啊你!”   这可是看病救人的活儿,尤其张小华他们现在这模样,送医院都不好使,张辉怎么救?这不是瞎胡闹呢嘛!自己儿子有什么能耐,陈小女再清楚不过。说难听点就一学生狗,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年纪。   你以为你是华佗转世,扁鹊附身呐!   不好使。   别人没救活,完了还惹一身骚。   张发根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非是陈小女,其他人瞅着张辉的目光也多半带着一抹讥诮。   年轻是好事,可别折腾过头了,治病救人是你能干的事儿吗?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说白了,张辉还不就是想趁张发根脑瓜子不清醒的时候,把那张借条忽悠过来然后撕了赖账嘛!做人呐!不能太过分。人家都要死儿子了,多惨啊!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忽悠老头,也忒缺德了吧!   张辉犹豫了片刻,旋即拍了拍找小女的手背,说道:“妈,你放心吧!我有把握。”   其实张辉也担心,万一金篆玉函的玄学方术没有效果,张小华他们全死了,这责任谁来承担?但毕竟人命关天,首先咱作为一个人,张辉没办法昧着良心,眼睁睁看着张小华他们断气。   做出决定后,张辉立即有了下一步动作。    正文 第4章 救人 张小华他们现在的情况十分严重,连呼吸都很困难,随时可能断气,已经容不得片刻耽误。 “妈,你去打一盆水来,要快。对了,让小慧把夹眉毛的镊子拿给我。”说着,张辉把张小华的裤腰带扯了下来,绑在胳膊上,减缓病毒通过血液进入心脏的速度。 一边张辉吩咐张发根去拔一些莹草和金银花,这些东西村里到处都是。金银花具有散痈消肿,解毒消炎的妙用。   莹草性阴,普通人食用对身体会产生很大的副作用,对肾脏肝脏影响不利。   在金篆玉函中,马蜂的毒属于阳毒,正好用莹草克制。 “有田啊!你赶紧拉着小辉,可别让他瞎折腾了,回头出了事儿,你们家可就真完蛋了。” 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张辉屁大点的孩子他懂什么?回头张小华他们死了,人家硬要找你麻烦,可咋整?再说了,就张小华他们现在的情况送医院都不定好使,张辉能治好?这不瞎胡闹呢嘛!   “就是说,他们是被马蜂给蛰了,你拿皮带绑他胳膊有什么用,又没流血。”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这是你能干的活吗?还拿镊子,拿镊子拔眉毛啊!有用吗?”   不怪村民怀疑,关键张辉年纪太小了,专业又不是学医的,他拿什么让人信服。      这点,张有田何尝不知,他嘴巴翕动着,几度想劝阻张辉。但是看到张辉认真,严谨的样子,莫名的,张有田也有了几分信心。   说不定,说不定他真的能做到呢?   面对村民的怀疑,张辉没有理会,也来不及解释。张小华的情况最为严重,他现在的呼吸声很粗,保不定什么时候就断气了。   很快,陈小女端着一盆水跑了出来。“小辉,镊子。”   张辉接过镊子,头也不抬说道:“妈,你先靠边站,不然会影响空气流动。”   “伤口太多了。”张辉亟不可待,一一把伤口马蜂蛰过的伤口清洗了一边,然后再用镊子把马蜂的毒针一一挑出来,以免毒素进入体内引起更严重的后果。处理完这一切后,张辉再将那些红肿的部位刺破,将浓水挤出。   这个时候,张发根也捧着一堆金银花和莹草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小辉,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拔。”   “够了,洗干净了给我,要快。”   “好好好!”张发根点头如蒜,态度无比虔诚,那模样就好像幼稚园里乖巧懂事的小朋友,老师让干嘛就干嘛。   殊不知,张发根可是张家山的一村之长,那级别,堪比土皇帝般的存在。再加上兜里有两个钱,平时张发根架子端的很大,说话多半用鼻孔跟人交流,用鼻孔看人,也用鼻孔回应。   众人简直不敢想象,村长张发根在张辉一个半拉大小破孩跟前,竟是如此的诚惶诚恐。   “洗好了没有?”处理完张小华后,张辉又忙着处理其他几个人身上的伤口。   “洗洗洗……洗好了。”张发根毕恭毕敬,把草药呈递到张辉跟前。   张辉回头瞥了一眼,吩咐道:“嚼碎了。”   “嚼……好好好。”   为了救儿子,张发根没有丝毫犹豫,把金银花和莹草全塞嘴里吧唧吧唧咀嚼起来。看他嚼的那叫一个带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什么好东西呢!老香了。   之后,张辉让张发根把嚼碎的药草吐张小华脸上,他再用手将药草涂匀,涂抹在张小华以及其他几人的伤口上面。做完这一切,大概过去十五分钟左右,张辉再将绑在他们身上的裤袋解开,稍微的放松一下,再又绑回去。   过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效果十分明显。   肉眼可见,张小华他们身上红肿的部位迅速消褪,很快便只剩下一个红色的小点。   渐渐的,张小华他们的呼吸变得顺畅,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直到现在,张辉方才舒了一口气,索性是把人给救回来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金篆玉函的方法确实有效。 “等下!”     突然,张辉心头狂喜,金篆玉函上所记载的玄学方术包罗万象,何止千万种。如果都有效果的话,那……那简直难以想象。   大概三分钟左右,张小华眼皮跳动了几下,慢慢的他睁开双眼,精神还有点恍惚。   张小华记得自己被马蜂给蛰了,更清楚马蜂的蜂毒有多可怕,只是……自己现在不应该在医院的吗?怎么会还在村子里面?扭头看去,他带来的那四个小伙伴全躺在地上,汇成一排。   “呜呜!小华,我的儿啊!你可把爹吓懵b了,爹都要崩溃了。你说你要出个什么事儿,爹可咋整?”   “以后可不许进山了,山里多脏啊!尤其现在这个季节,到处都是蛇。”张发根老泪纵横,抱着张小华一顿絮叨,都快把他当成小孩儿了。   实在是揪心啊!   发生这么大事儿,差点就要失去最宝贝的儿子,张发根岂能不珍惜。   “把你吓懵b了,你还把我吓尿了呢!一惊一乍的。”张小华心里嘀咕一声,随后抬起胳膊瞟了一眼,心道侥幸,还好只是被马蜂蛰了几下,不算太严重。   扭过头,再瞅瞅自个儿带来的那几个朋友,他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脸上,胳膊上,裸露的肌肤几乎就没一块好的地,全花了。   看到这儿,张小华急眼了。   “不行,得快点把他们送医院去。”   这几个朋友都是他张小华带回村的,出了事儿他可得负责任啊!且不说他们关系如何,关键这其中还有个人身份特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张小华这辈子都完了。“爹,有田叔,赶紧帮把手,把他们抬到我车上来。”   看他们脸上,身上那些蛰伤,少说也有三四十处。   被马蜂蛰了三四十下,后果有多严重,不用别人说,张小华再了解不过。作为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张小华很清楚山里最可怕的不是毒蛇,而是马蜂。 只要别踩到蛇,一般蛇不会主动攻击人,另外,就算是被咬了,处理恰当的话,也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只要到了医院,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 而马蜂这种东西,只要惹到它,一出动就是一群,伤口不但疼个半死,像他朋友这种,一旦被一群马蜂蛰了,基本当场就昏迷了。要是没人发现的话,那只能等死。 张小华关心他小伙伴的时候,浑然不知自己那张英俊帅气的小脸蛋上,这会儿就跟长了天花一样,密密麻麻的全是马蜂蛰过的痕迹。 “这这这……真的治好了……” 瞅着张小华那张‘无知’的脸,围观的村民尽皆愕然,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个别的一直揉眼睛,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愣是难以置信。 几分钟前,张小华还躺在地上,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几分钟后,这孙子居然活蹦乱跳的站在他们跟前,看他那虎了吧唧的山炮样儿,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再看向张辉,众人的目光变得截然不同。 这个时候,张小华带来的那几个朋友,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精神都不太好,但基本确定没什么大碍了。 “多亏了小辉啊!我的崽呀!要不是小辉,往后咱爷俩就只能在坟圈子碰面了。”张发根把张辉救人的前后,一一转述给张小华,又拽着他到车旁边照了下镜子,然后再把张小华拉到张辉跟前,再三表示感谢。 “这样,小华,你现在开车去乡里买点菜回来,记得买点好酒。”张发根这个人平时是挺得瑟,但不是不知道感恩。张辉不只是救了张小华的命,更是救了他全家人的命,甭管怎样,今儿个必须好好犒劳犒劳人家。 “小辉啊!晚上你们别做饭了,都上我家吃去,一会儿我就让老娘们儿去张罗。” 一顿饭的事儿,吃不吃都没所谓。 张辉清了清嗓子,指着张发根的兜,有些腼腆,带点纯情。“那什么,发根叔,你看那个借条是不是该给我了?” “什么?” “你说借条啊!你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就是不好使。”没二话,当着张有田陈小女他们一家子的面,张发根把那张八千块钱的欠条撕的稀碎。 这一刻,张有田陈小女夫妻二人莫名的轻松不少,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 阳光洒在张辉分明的棱角上,镀上一层神秘而圣洁的面纱,就在某一个瞬间,张有田陈小女两人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孩子长大了! 正文 第5章 回家种地 “哥,你回来啦!” 张辉刚进家门,一个漂亮可人的女孩儿带着一股香风窜入少年怀里。 是张慧。 张辉的妹妹,比他小两岁,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张慧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皮肤随老妈,白里透着醺红。 这会儿,张慧眼眶红红的,扁着小嘴好不委屈。 看着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张辉心疼死了。“丫头不哭了,乖!哥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家里穷,实在没办法供两个人念书,连张辉的学费都是朝张发根借的。为此,张慧不但辍了学,就因为张辉的学费,差点没嫁给屎蛋那个傻子。 面对丫头,张辉心里很是愧疚,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想办法送丫头去学校念书。 给丫头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好的饭菜,避免丫头像自己一样在学校受人欺负,排挤。 “哥,要抱抱,人家害怕。”张慧紧紧搂着张辉,深怕一松开,自己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 “丫头不怕哈!哥在呢!”张辉心里挺不得劲,小妹还不到十五岁,还是花季。可是在乡下,没读书的女孩子,这个年纪多半都嫁人了。 如果自己今天没回来,爹妈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指不定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既然回来了,张辉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再一次出现。他下定决心要把丫头送城里去念书,让她在学校跟其他城里的女孩儿一样,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唉!” 陈小女叹息一声,转身离开屋子,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没脸面对张慧。 晚上。 张发根亲自拎着手电筒到张辉家喊,连拉带拽的,愣是把张辉一家人全拽他们家吃饭。 张慧本来不太乐意,架不住张发根道歉,在说了,都一个村的,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最后张辉牵着丫头的手,这才让她安下心,跟着一块。 张发根的家坐落在村子中心,不说地理位置好坏,最起码是张家山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而且是村里唯一的一栋两层小楼房,整的挺别致。 张辉他们一家人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十好几个人,整整两桌,村里的村干部基本都在。 见张辉一家人来了,张小华他们连忙起身相迎。“小辉来啦!有田叔,坐这里来,就等你们呢!” 下午的时候,张小华精神还有点恍惚,现在已经完全恢复。还能够呼吸,还能够尝尽这满桌的酸甜苦辣,全都归功于张辉。 张小华现在也算是小有资产,又年轻,像他这一类人特别怕死,因为怕死所以对张辉是万分感激。“小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姓周,周坤,叫他周总就行。跟你说,周总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以后在城里有什么事儿,你直接找周总,他都可以说上话的。” 张小华可还是第一次跟村里人介绍他的朋友,一般人没这资格。不是说张小华觉得他们配不配,而是认不认识还不都一样,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天天见面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际。 但是现在,张小华主动把他的朋友,一一介绍给张辉认识。 “周总你好!”张辉起身跟周坤握了握手,有钱人就是好,一大老爷们儿,小手都保护那么细嫩。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坤哥就好。”说着,周坤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公文包,取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到张辉跟前。“兄弟,下午真是太谢谢你了,咱是个粗人,感激的话说不来,这东西,你得收下。” “另外,以后上城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你直接找我。兄弟你的事儿,那就是我的事儿。” 那黑色的塑料袋张辉没收。 当时那种情况下,说实话,张辉没想其他的,就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纯洁小少年,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除此之外,张辉想的最多的就是张发根手里的欠条。以他们家现在的状况,实在没能力偿还,要是不解决这件事儿,爹妈恐怕连睡觉都不会安宁的。 救周坤他们几个其实就是顺带。 “坤哥你太客气了,真不用,举手之劳,你这样弄的我挺不好意思。” “唉!” 张发根看不下去了,上前抓过塑料袋直接塞张辉怀里。“小辉你不用跟周总客气,太客气了反而显得见外。对了,今天不是周一嘛!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小辉你今天回来干嘛?”张辉回来的时候,陈小女就想问来着,然后发生那么多事儿,直到现在,张发根提起来,陈小女才想起来。 张辉沉默片刻,自顾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妈,我不想念了。” “什,什么?” 没等陈小女发飙,张有田噌的一下站起身,那张饱经沧桑的庄稼脸上写满怒意。“你不念书你干嘛?啊?你说你不念书你能干嘛?” 为了供张辉念书,张有田他们一家人付出多少辛酸,结果张辉一句不想念了。 这就是张辉给他们的交代吗? 要不是在张发根家,张有田抽张辉的心都有。 陈小女的脸色瞬间苍白,斥责道:“你这孩子,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张有田也没多言,就说了一句。“明天你给我滚回学校去。” 不念书,不念书能干嘛?难道跟自己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张有田每天辛辞劳作,供张辉念书,还不就是想让他以后能够出人头地,不用像自己一样,累死累活的,到头来却连儿女都养活不了,尊严扫地。 “爸,我……我不想去。” 张辉没敢跟他们说自己被开除了。“爸,我仔细想过了,就算我大学毕业又能怎样?出来还不是替人家打工。” 到公司上班,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张辉没那习惯。 不说人穷志不穷吧!作为一个山里的孩子,张辉自在惯了。特么活着都挺不容易,完了还得成天瞅别人的脸色,那得多窝囊。 这一刻,张辉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我想好了,不念了,回家种地。” 正文 第6章 早期肺癌 “什,什么?你说什么?” 张有田气懵b了,冲到门口抄起一把扫帚就要抽张辉。“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子不打死你。” 养了你十七年,你要回家种地? 就因为小的时候没念过书,这辈子,张有田也就这样了。一家人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张辉身上,他现在说要回家种地。 张有田掐死张辉的心都有。 “你个丢人现眼的家伙。”陈小女也是气的懵圈了,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张辉居然说他要回家种地。 真有出息。 “好怕怕!好怕怕!叔叔好凶。”张辉没怎么地,倒是把一旁的屎蛋吓的够呛,饭碗都丢了,挂着一串鼻涕蜷缩在墙根瑟瑟发抖。 “爸,你不要这样子,你先听哥把话说完好不好。”张慧忙抱着张有田。 “有田,你别吓着孩子,有话慢慢说。”张发根一边劝说张有田,一边又劝说着张辉。“小辉,这不念书可不行啊!爹妈都是为你好,你现在年纪还小可能不太理解,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爹妈有多不容易了。” “不管怎么说,这书是一定要念的,现在这个社会,没有知识是不行的。” “呵呵!” 有村干部嘲笑道:“小辉,种地可没想的那么简单,让你挑一担猪尿去地里施肥,你能做到吗?” “你看看现在这个社会,年轻的有几个人留在家的。” “当农民是没出息的,就算没念书,也都出去打工挣钱了。你说想回家种地,这叫什么话。” 众人一顿数落,训导。 这个时候,周坤反倒给出不同的意见。“我倒是觉得小辉说的没错,有志气。” 年轻人气盛,有脾气是好事儿,成天瞅着别人脸色算怎么回事?那还算是个完整的人嘛! 读书的最后出路,还是打工,唯一不同的就是比别人多几年的青春可以在学校挥霍。 “我觉得回家种地挺好。” 周坤说道:“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有三分地也算是一个实业。另外,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去年出了一系列对农副产品的扶持政策,只要用心,出人头地未必没可能。” “真的,现在在外地的很多年轻人都回老家创业,致富的也不再少数。” “比如说种果树,搞养殖,这都是可行的。” 周坤有心帮张辉一把。“再说了,小辉我看他还是挺有能力的,又有志气,肯定能成事儿。” “对了,小辉,你那个除了会治马蜂毒还回其他的医术吗?”这事儿,周坤比较上心,他有个亲戚,现在身体就快垮了,医院都束手无策,所以周坤对张辉期望挺大。 下午发生的情况,包括他们脸上身上被马蜂蛰过的痕迹,周坤他们都看的到。 张发根也都跟他们又叙说了好多遍,当时情况那么严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张辉小施手段,愣是把他们从阎王爷手里拽回来。 就冲这手段,周坤觉得张辉不简单,肯定还懂得其他医术。 莹草,金银花,可能算是土方子吧!但是效果极其惊人。如果张辉还有其他能力的话,最不济在乡下当一个土郎中也不错。 “种果树,搞养殖……”听到这几个字眼,张辉顿时眼前一亮。起先张辉决定回家种地,脑子里面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就是年少轻狂,咽不下一口气,不信在农村就一定没出息。 “其他的医术吗?”张辉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金篆玉函包罗万象,无所不能。 光治疗的手段,大致分为六大类。 药物疗法,针灸疗法,推拿疗法,外治疗法,饮食疗法,意疗法…… 张辉之前大致的看过一遍,其中,外治疗法中有一个叫做开颅术的治疗手段,着实把张辉吓一跳。 那不是要把人脑瓜子切开嘛! “医术……应该算略知一二吧!一般的小毛病基本没问题。”金篆玉函中记载的一些玄学方术,张辉自己也没把握,就比如说开颅术。我的天!拿刀子把别人脑瓜子凿开?张辉做不到。 果然。 周坤眼前一亮,追问道:“具体点呢?比如说,早前肺癌?” 周坤比张辉大不了几岁,也就二十出头,就坐拥数百万的资产,有车有房,有权有势。他能够有今天并不是出于偶然,主要因为他有一个亲戚是当官的,县委副书记。 在外人看来,为官者无限风光,走哪儿都是一群人簇拥,众星拱月。事实上,当官的也有当官的难处,尤其现在国家大力整治贪官污吏,搞清廉。当官的成天提心吊胆不说,完了每天还得去应酬。 为了当地更好的发展,为了政绩,每天疲于应酬。 抽烟,喝酒,身体早已不堪负荷。 周坤的亲戚每年都会上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不幸的是去年检查,医生确诊他患了早期肺癌。 早期肺癌是可以治疗的,但是过程很麻烦,患者会很痛苦,而且,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治愈。 就算治疗好了,后期还有可能复发。 张有田陈小女他们全都安静下来,看着张辉跟周坤两个人的对话。 张有田他们也很好奇,按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可是现在,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张辉,什么时候他学会看病救人了。 早期肺癌…… 说实话,在金篆玉函的记载中并没有出现这样的一个名词,古代对癌是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不过有很多类似的案例。 思索片刻后,张辉给出明确的答复。“如果确定是早期肺癌的话,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根治。” 换而言之,张辉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治好,但是过程会很麻烦。注意,是根治,而不是康复。 造成肺癌这一类疾病,绝大多数的患者都是因为吸烟,或者长期在有烟尘的一个环境下工作,导致肺癌这一类疾病。 抽烟导致的肺癌很难靶向治疗,烟草在燃烧的时候,会产生尼古丁,焦油,以及一些重金属粘附在肺泡上。这些东西只要进入体内,终生都会沉淀在肺部,目前为止,还没有那个家医院和学术说有办法能够清理肺泡上的腌臜。 金篆玉函中却详细记载着数十种成熟的案例,张辉筛选出三种治疗方案,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一种以推拿疗法辅助药物疗法遏制,排除掉已经癌变的细胞和病菌。另外配合药物疗法清理掉肺泡上的脏东西,再以意疗法勾起患者的求生欲,对生命的认知,定义和看法,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光彩,每天保持愉悦的心情,有助于免疫力的提高,以及对药物的吸收。 总之,很费劲。 周坤坐不住了,他放下筷子再三追问道:“你……你真的能治?” 这话说出来,连周坤自己都不敢相信。 眼前的这个少年,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毛才刚丰满吧!他真的有能力治疗早期肺癌? 肺癌那可是绝症,是当今世界医学界的难关,可不是被马蜂蛰几下那么简单,张辉没有信口开河吧? “早期的话,治疗还是比较轻松的,就是想要肃清肺泡上的病原体比较麻烦了点。” “咚!” 周坤猛的站起身来,差点没把满桌子的饭菜给掀翻,丫激动的,双手死死握着张辉,整的跟当年井冈山毛邓会师一样,给人碾了两万五千里可算是见着亲人了。 周坤问的是能不能治,而张辉回答的却是根治,不但能治,还能将肺部上的脏东西全部清除干净。 换句话说,康复好后,一天两包烟,随便造,不碍事。 “这这这……这真是……”周坤太激动了,上前握着张辉的手,半天都没能崩出个完整的屁来。“人才啊!” 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在这之前,周坤只是出于感激,所以才对张辉比较尊重。那么此时此刻,在周坤他们心中,张辉已经上升到一个足以让他们仰望的高度。 有这能耐还念什么书,直接开诊所啊! 不,别说开诊所了,开医院都成。 周坤当即表示,只要张辉有这个意愿,其他的手续,证书一类的,他全给包办。 人这玩意儿,其实就跟机器一样,没准儿那天就摊上点毛病。现在有这么一个小神医摆在这,哪怕今天安然无恙,保不定哪天就需要用到人家的地方。 而且,不同于其他人的利益关心,张辉可是有救命的本事。所以,能跟张辉这样的一个人有交情,周坤觉得最近他祖坟指定是冒过烟。 “谢谢坤哥的好意!我想,我还是留在家里种地吧!”在城里念书的这段时间,张辉看惯了城里的人情冷暖,没什么意思。他还是想留在乡下发展,依赖金篆玉函上的玄学方术,渐次改变家庭生活条件。 如果能力足够,再带着村里的人一块走出大山,走向世界,让村里所有的农民在外面都有资本挺起腰杆做一个有尊严的人。 正文 第7章 九万块钱 兴奋过后,周坤重新入座,手指敲打着桌子陷入沉思。 毕竟张辉太过年轻,又没有相关的执业证书,要让别人相信他谈何容易。不说自己的亲戚,其实周坤也有所保持。 另外,肺癌这种病经不住拖延,早发现早治疗,希望还是很大的。 现在医疗水平已经算是很成熟了,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一般都能活挺长时间。主要就是两点,一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患者会很痛苦。因为针对肺癌的治疗,百分之九十都是采取化疗的一个手段,而化疗会对人体会产生很多的副作用,比如掉发,呕吐,免疫力降低等等。 本来患了绝症身体就很虚弱,完了还这么瞎折腾,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最严重的就是复发,一旦复发,医院也束手无策。 “嗯!” 沉吟片刻后,周坤说道:“小辉兄弟,实话跟你说吧!我有个亲戚他现在就得了早期肺癌,其实,我是相信兄弟有这个能力,但是要说服我那亲戚……恐怕够呛。” “这样,”说着,周坤从公文包取出一摞红头递到张辉面前。“这是一万块钱,你收下,就当是订金。我那亲戚要是能答应,回头我再安排,要不答应,这钱你也收下,权当咱交个朋友。” 不等张辉答应,周坤直接把那一万块钱塞进那只鼓鼓的黑色塑料袋。 看着那一捆崭新的红头,陈小女嘴巴干长着,都能吞下个东北大馒头。 可知道他们在地里忙活一整年,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弄个一两万块钱。运气不好,像今年,一毛钱没落到,因为八千块钱被逼的差点‘卖’女儿。 那可是一万块钱啊!得在炎炎烈日下拔多少花生,割多少稻子才能换来这一捆红头大钞。 张有田一副被爆了痔疮的模样,坐立难安。 一万块啊! 几乎是他一整年的收入,你说拒绝吧!张有田还没那么大的魄力,可要收下吧!感觉又愧对自个儿的良心。 面对一万块钱的诱惑,张辉也有点小激动。 张发根的那张欠条不算,从小到大,这还是张辉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本事赚钱。 想了想,张辉还是把塑料袋推回给周坤。 老话说无功不受禄!这钱,咱不能要。 “啧!” 周坤佯装生气,又把塑料袋推回到张辉面前。“兄弟,你这样可就不够意思了啊!这点小钱你还跟我推三阻四,麻溜的揣兜吧!” “真不能要。” 张有田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想了想,心里还是很高兴,觉得儿子真的是成熟了,长大了,连一万块钱都没放在眼里。就冲这一点,足以证明自己儿子是干大事的人。 于是,张有田帮着一块拒绝道:“周总,真的很谢谢你,这钱咱真不能收。” “周总您要有个什么事儿需要小辉帮忙,管吱声就成。这钱您还是拿回去吧!”陈小女想的更细致些。担心自己儿子不是在吹牛b呢吧!肺癌他也能治?万一周坤真信了这可咋整?做人呐!还是要脚踏实地点才行。 一帮人搁那推来推去的,张辉一下没接住,塑料袋里边的东西哗哗全撒了出来。 一捆,两捆,三捆……加上周坤后来塞进去的那一万块钱,一共九万块钱,摞桌子上,堆的跟一小山包似的。 陈小女当时就傻眼了,嘴巴干张着,能塞进去个咸鸭蛋。 张有田那张刻满沧桑的庄稼脸,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何等的精彩,这辈子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夸张的表情。 九万块钱摞一块是个什么概念?张有田蹦跶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钱。 “哇!” 张慧掩着小嘴惊呼,再转过头来看着张辉时,突然觉得他的背影那么的高大。刚回来,村长就亲自张罗着给他接风洗尘,然后一堆的老板对自己的哥哥特别的推崇,尊重,现在又拿出这么多钱。 好像一段时间没见,张辉已经可以顶天立地了。 这九万块钱,除去周坤后来拿出的那一万,其余八万块钱是四个老总分摊的,每人拿出两万块钱聊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张小华本来也想再添一万二,大家都掏了,他一个人不掏说不过去,但是张发根阻止了。 是吧! 八千块钱的欠条都撕了,完了还张罗着这么一桌子饭菜,可以了。要真想补偿,回头等年底的时候,给他们家多分点田就成。 要不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八千块钱债款,张辉他们家一毛钱也别想少了。殊不知,张发根在张家山那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毕竟有那么个山炮儿子,张发根寻思攒点钱,等自己百年后,屎蛋也不至于没饭吃。 “兄弟,这钱你可得收下,别给我扯犊子啊!不然老哥可得不高兴了。” “该你两万都算少的,主要兜里没揣什么现金,这你要是不收的话,我会认为你是嫌少了。” 没等张辉再推却,其他几个老板纷纷表态,务必要张辉收下这笔钱。 比起他们的小命,这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人家硬要塞给你,张辉也就没再拒绝。“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各位老板!” 刚回来的时候,张辉挺茫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不知道未来的人生规划,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挣钱。但是具体怎么去挣钱,他自己也没个目标,就在刚刚,听到周坤的那一番话后,周坤有了一些大致的想法和规划。 既然想创业,又怎能少的了启动资金,所以张辉也就没跟他们客气,救命的钱,拿的也心安理得。至于周坤后拿出来的那一万块钱,张辉没要。“坤哥,这钱你先捂着,哪天有需要了,你再稍过来都行,嘿嘿!” 钱这一方面,张辉就一个原则,该他的一毛不能少,不是他的一分不能要! 张辉的一再拒绝,也让周坤更清晰的认识张辉,在他印象中更加的丰满,也更让人欣赏。“你这小子……成,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顿了顿,周坤话锋一转,问道:“小辉,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张辉回头瞟了张有田陈小女一眼,还是有些担心父母会生气,毕竟二老付出那么多供他去念书,结果他却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反而回家种地。 张辉主要还是担心父母无法理解。“我想承包点地,种点东西什么的。” 八万块钱对于张有田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可真要干点事儿,这点钱远远不够。 一步一步来吧! “比如说,先种点西瓜什么的。” 说到这个,张辉冲着张发根询问道:“村长,队上的那块地没承包出去吧?” “你说的是水库上面那块地吧!都还荒着呢!” 那是一块坡地,满地的碎石头,还有不少裸露的岩石。地面坚硬,土壤贫瘠,缺水少肥的,种不了东西也不好耕耘,谁能花钱租那地。 张发根劝说道:“小辉,叔劝你一句,那块地你还是别打主意了。那块地的情况,你爹也知道。” 那块地的绝大部分位置什么东西都种不了,剩下一小部分能种东西的,也早被人给占了。 张发根建议张辉租另外一块地,那块地要肥沃的多,唯一的短板就是在山的后面,出行不太方便。 张辉认定这一块地,他的规划是种植沙地西瓜,这块地足够大,想来租金应该也比较便宜,再合适不过了。“村长,你直接说这块地一年的租金多少钱吧!” 张辉是个行动派,只要认准的事儿,立即去干。要不是现在天黑,张辉都有去地里瞅一眼的心思。 张发根本来还想再劝说一二,但看到张辉坚定的眼神,只好改口回答。“那块地一共有十亩多,你要真想租的话,我给你个底价,十亩地一年八百块钱你看怎样?” “一年八百吗?那我先租十年。”张辉当机立断,拆开一捆红头,数了八千块递给张发根,深怕别人跟他抢了。 这价格,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远远低于张辉的预判。 “小辉,咱还是换块地吧!”今天张辉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彻底震慑住张有田,既然儿子决定回家种地,他也不再劝阻。但是这块地是真不能租,抛开地本身贫瘠不说,关键那地方现在有人霸占着。 张辉要租下来,势必会跟人发生冲突,而那个人可是村里的一霸,张有田他们一家人真心惹不起。 正文 第8章 采水 尿性人都说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有困难想办法克服呗! 张辉执意要租下那块地,并非闹着玩,他有仔细考虑过。 现在国家政策好,农民只要肯干,想致富发家的办法还是很多样化的。比如说养殖,养猪,养鸡,养鹿等等。投资开发种果树,种绿化,城市所需的一些景观树等,还有一些科技化的农作业,搞大棚种植,错开季节的农作物……都可以。 但是养殖和种绿化那些,目前不在张辉的考虑当中。 养殖业规模化需要很大的成本投资,而且有一定的风险,种绿化的话,收效慢,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产生效益。张辉没那时间去耗,他想尽快做出点成绩来,只有这样,爹妈才能彻底安心。 第二天,天刚亮,张辉就起床跑到地里勘察。 确实如张发根说的那样,那块地面积很大,地上全是碎石渣,偶有几块裸露的岩石,整块地其实就是一个待开发的荒地。 要在这样一块地上面种东西,确实有难度。 即便是这样,张辉还是很兴奋,甭管怎么说,咱也算是有实业了。 能不能在这块地上种出一个未来,张辉的把握还是很大。 金篆玉函中所记载的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 其中的卜,内容十分丰富,详细记载着成千上万种阵法的运用,可谓是包罗万象。 张辉大致的浏览了一边,有一种名为‘屯云锁水’的阵法,特别适宜眼前这块地。锁住天地灵气,让植物吸收,促使植物更好的吸收和成长。 在金篆玉函的记载中,屯云锁水多半用来培育药材,现在,张辉准备用它来种西瓜。 沙地西瓜。 一般人种西瓜,大概需要两到三个月的生长周期,两三个月之后,就可以收获。这也是张辉选择种西瓜的最主要因素,收效快。 “相信布置屯云锁水阵法后,西瓜的生长周期应该能够大大的缩短。”具体成效,只能等种过之后才知道。 现在是五月份,严格的来说,张辉已经错过最佳种植时间。 村里有人种西瓜的,现在已经开始伸蔓开花,再过些时间就能结果。如果张辉赶不上季节,即使种出西瓜也不好销售。 因为大家都吃腻了。 所以时间上会比较赶。 这也是张辉着急跑到地里勘察的原因。 张辉租的山地,下面还有一片地,两块地接壤,基本上连在一块,没有很明显的界限。 下面那块地是张武家的,种的是花生。 种什么没所谓,关键张武那个老杂碎,起码占了张辉八分地,全种上花生。 这就有些不爽了。 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种好了,张辉也没办法,毕竟一个村的,总不能把他花生全拔了吧!只能说等以后花生成熟了,再把那八分地收回来。 撇弃那八分地,其他地方,已经逐渐在张辉脑海构下阵图。“等吃过早饭,就到村里找几个人把地翻一翻,中午在上城里去买种子。” 还有化肥一类的,都免不了。 张辉大概估算了一下,这块地的前期投资,大概需要五万块钱。从种子,化肥,到最后收成。加上人工费,最少要砸五万块钱进去。 …… 算算时间还有点早,张辉没回家,他直接进了山,准备采点草药回家制药。 张有田一天一天变老,身体大不如前。老人家为了能够创造更好的条件给张辉兄妹两人,最近这几年经常是废寝忘食的在地里忙活,身体很消瘦,摊下老胃病。 经常胃酸,胃胀,明明没吃东西,却没有饥饿感,消化力低下,吸收慢。 所以,张辉想尝试炼制一种古方——胃心膏。 中医五行认为,脾胃主管消化,肝属木,脾胃土,木能克土,肝气不疏,便会影响脾胃的消化功能,导致胃疼,胃胀,血液运行不畅,也会导致疼痛,所谓不通则痛。 胃心膏的主要作用就是疏肝活血,养血顺气。 一旦犯了胃病,恶心,胃酸,胃胀,胃痛等,服用胃心膏会减轻病痛,有惊人的效用。长期服用胃心膏,可以治愈各种老胃病,对脾胃起到绝对的护养效果。 胃心膏的制作比较简单,所需药材几味足以。 除此之外,张辉还准备炼制一种名为‘十味强身散’的方子。以半天河,川贝,鹿茸尖,地浆等入药,可弥补先天不足,起到强身健体,补充胎元之气,妙用无穷。 也是修炼山术的必需品。 “半天河,山里都可以采集的到。”张辉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进了一片竹林。 所谓半天河,其实就是天上落下的雨水,积在竹子里边,或者空树穴里面的水。别名天河水,说是这种水是从银河落下来的。 半天河大山里边到处都是,而其他的药材只能在中药房里边采购了。 张辉进了竹林,随意挑了根竹子,用手指敲了敲。随后,他放下矿泉水瓶,正准备破开竹子取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顿时,张辉神经紧绷起来,他俯下身捡起一根树杈,猫着身子蹑手蹑脚朝声源走去。 山里小动物多,最凶猛的当属野猪。不过野猪多半晚上出没,大清早的,可能是野鸡之类的。 要能打只野鸡回去开开荤也不错。 转角,两掰雪白的大腚跳入少年视野,张辉眼珠子都直了。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霎时,张辉血液鼎沸,只觉得小腹一股激流喷涌而出,犹如决堤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 某一个部位,此时此刻如同坚守边疆的战士,身姿笔挺,魁梧雄硕。 从背影看,应该是春嫂。 春嫂全名叫何春花,比张辉大两岁,是个苦命的女人。前些年跟她男人上外省打工,出去没多久春嫂就回来了,说是她男人在外面让车给撞了,人没了,还留下个种。 也有人说,春嫂的种是别人播的,各种版本都有,反正名声不太好。 说起来挺悲催的,春嫂回来的当天晚上,她的公公婆婆也跟着她男人一块去了,喝农药死的。 打那以后,村里人便给春嫂定了个标签——扫把星。 说她是狐狸精转世,扫把星投胎,一身骚,谁碰着谁倒霉。 前半句张辉是信了。 那么雪白的大腚,全村独一份啊! “啊!” 正当张辉想入非非时,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吓的张辉菊花直哆嗦。 正文 第9章 脚崴了 山里湿气重,这个季节山上有很多野蘑菇。 春嫂后来生了个女儿叫囡囡,现在也有三岁了,一个人拉扯大不容易。家里也没什么经济条件,寻思上山采点蘑菇炖粉条,给丫头补补身子。 从营养价值方面来说,四条腿的不如两条腿的,两条腿的不如一条腿的。 蘑菇既有营养又美味,囡囡成天闹着要吃。 另外,野蘑菇采回去后晒干,拿到城里去卖,可以卖几十块钱一斤呢!也是春嫂的收入来源之一。 这些天,春嫂每天早上趁着囡囡还没睡醒,她都会跑到山里来采蘑菇。 春嫂刚解完手,不知道怎么,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回头一看,没曾想,身后站着个人。 春嫂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脑袋断了片。 平时这个点哪有人进山,怕是村里有人怀揣着不轨之心,偷偷跟着一块进山来的吧! 愣了有一会儿,春嫂这才想起要跑,然而跑没几步,一不留神被杂草绊了个跟斗,咚的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噗!” 原谅张辉实在没忍住。 “小辉是你?好呀!你个小王八羔子,吓死你嫂子了。”见是张辉,春嫂暗暗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张义。 文武全才有义六兄弟,张义排行老六,奔三的人了,也没结婚,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最近估计是肝火过剩,老缠着春嫂,欲行不轨之事。春嫂还以为是他呢! 索性是张辉,要是张义的话就完蛋了,春嫂暗暗舒了一口气。 “你还笑,转过去,哼!”春嫂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完事儿狠狠嗔了少年一眼。“吓死我了你。小王八羔子,你可以啊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这能怪我吗? 张辉一脸无辜,挠了挠头,嘿嘿干笑道:“春嫂,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尴尬了,我刚回来,进山有点事儿,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下,还以为有野鸡兔子什么的,哪知道嫂子你……那啥,是吧!” “你还说。” 春嫂羞的满脸通红,饱满的脸蛋好似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都能掐出一层水来了。 空寂的大山,孤男寡女的,气氛稍显的尴尬。 “咳咳!” 沉默片刻,张辉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什么,嫂子我先走了哈!” “嗯!” “去你的吧!” 春嫂故作镇定,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待张辉走开后,春嫂红着脸喊了一声。“喂!小坏蛋,不许说出去哈!” 羞死个人咧! 春嫂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丢死人了。 “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居然这个点进山,哼哼!害人家出糗。”嘀咕了一句,春嫂奔着装蘑菇的篮子走去,才走出一步,脚踝传来一阵刺痛,春嫂一下跌坐在地上。“哎哟!好痛。” 春嫂颦眉紧锁,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刚刚受到惊吓,转身跑太快把脚崴了,脚踝肿的厉害。 “怎么了春嫂?” 听到呼声,张辉忙跑了回来,一脸关切。看到春嫂红肿的脚踝,张辉眉头一沉,略带责备之色。“都是当妈的人了,还笨手笨脚的,也不小心点。” “来,我看看。” “都肿这样了,疼吧!我给你揉揉。”张辉干脆一屁股坐在枯叶上,查看春嫂受伤的脚踝,手指轻触红肿的部位。 因为是第一次施行推拿疗法,张辉的动作很轻,怕弄痛了春嫂。而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那呵护关心的神态,犹如蜻蜓点水般,女人的心不由的泛起千层涟漪。 这一刻,一向以泼辣妖娆著称的春嫂,俏脸竟是露出一丝少女才有的娇羞。“好了,没事了,你起开吧!不然让人看到又该闲话了。” 虽然张辉按的挺舒服,可春嫂还是推开他。 要是被人看到了,春嫂倒是没什么,这么多年反正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神和闲言碎语,怕张辉也被卷进来就不好了。 “别动。” 张辉的口吻十分严厉,放佛亲人之间一般,既心疼又责怪她那么不小心。“肿得很厉害没看到吗?不好好揉揉,回头一个礼拜你都别想走路。” 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女孩儿太不容易了,要是身体再不舒服的话,那生活太不方便了。 “你别乱动,我给你捏一下就好了。” “这样会舒服点吗?” 张辉稍微加大手指的力度。 “嗯!” 别说,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手指轻轻的揉捏,然后突然加大点力度,不但不会觉得疼,反而让人舒服的要哼出声来。 这是最纯正的推拿疗法,刚开始的时候张辉手法还有些生疏,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张辉的手法渐次娴熟。其准确度和力度的一个把握,丝毫不亚于从事中医推拿有十年经验的老师傅。 春嫂的皮肤特白,根本就不像个农村人,一双玉足,白皙细嫩,加上十根粉嘟嘟的脚趾头,好似一件出自大师之手的艺术品,怎么都欣赏不够。 “春嫂的皮肤真好啊!”张辉不由自主的称赞了一句,一个在乡下干活的女人,皮肤还能保持的这么白皙细嫩,着实罕见。别说在乡下了,就算是在城里,也不见得有几个女人的皮肤有春嫂白。 “呸!” 春嫂脚丫子轻踹了张辉一脚,完了把腿给收了回去,千娇百媚嗔了少年一眼。“油嘴滑舌。” “好了,我要回去给囡囡做饭了。”春嫂站起身,尝试着走了一两步,可脚踝还是钻心的疼。 “呀!” 春嫂皱着眉头,气的直跺脚。“算了,小辉,帮忙背嫂子回去吧!” 腿崴了已经够疼的了,要是再二次受伤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都好不了,想想还是让张辉帮忙背回去算了,不然未来几天都没办法下地干活。 正文 第10章 千万别动 春嫂年轻丰满的身体,紧贴着张辉后背,轻盈滑腻,弹性十足。软绵绵的身子,芬发出一种奇异的清香,给张辉带来无穷尽的力量。 这是一段既煎熬又享受的旅程,张辉脚步放的很慢,期望着这条崎岖的小山路能够无限延长。 张辉在城里念书的时候,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没少见,城里人又会打扮,都整的挺带劲,但是跟春嫂比起来,那些女孩子总觉的少了一份女人独有的韵味。 常听人说何春花性格泼辣,又有谁知道在泼辣的背后,是一种令人顿生怜悯的心酸和柔弱。 张辉父母健在都难以养活他们兄妹两人,春嫂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小山庄,独自一人拉扯孩子长大,其中艰辛坎坷惟有个中体会。 张辉倒是觉得春嫂挺可爱,只可惜她的男人没这福分。 至于村里的闲言碎语,张辉压根不信,如果何春花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以她的姿色,完全可以撇下孩子去城里找个好人家,何必在这山沟沟里边吃苦受罪,完了还遭人白眼。 张辉想入非非时,趴在他背上的春嫂也是感慨万分。 一个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多少个夜晚,巴望着能有一双强健的臂弯把自己揽入怀中,多少次掉泪,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多少委屈,却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趴在张辉宽厚的背上,听着男孩粗重的呼吸,春嫂竟是有些痴醉。“真希望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出了山,脚下是一汪湛蓝的水库,两边青山点缀,中间勾勒出几朵祥云,好似一块巨大的宝石,碧玉通透,完美无瑕。 旁边就是张辉租的那块地。 这会儿地里有两个人,站着的那个是张辉的父亲张有田,另外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坐在裸露的岩石上吞云吐雾。 张武。 方寸头,三角眼的那个就是张武。他的眼神中总是带阴鸷之色,就好像一条毒蛇一样,让人很不自在。 听到有人攀谈,春嫂猛的惊醒过来,连忙拍打着张辉的后背,小声呵斥道:“你虎啊!快撒手呀!” “爹!” 被父亲逮了现行,这让张辉有点小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奔着张有田这边走来,一边冲张武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武叔!” “嗯!” 张武鼻腔哼了一下,权当回应。 三角眼滴溜溜转动着,在张辉跟春嫂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春嫂拨弄了下刘海,故作镇定,提溜着篮子大摇大摆走了。 有外人在,张有田没吱声,只是眼神很怪异,略带责备。 大清早的,你跟一小寡妇钻山沟沟,你是想干嘛呢你? 这败家玩意儿,真是不让人省心。 租这么一块坡地也就算了,居然还跟何春花钻小树林,那小寡妇是随便能玩的嘛! 昨天晚上实在是太震撼了,张有田脑瓜子全是浆糊,因此,张辉租地的时候,他没能发表什么意见。 后来寻思一宿,觉得不行。 这不是瞎折腾呢嘛! 心可真大,租这么一块破地,种啥都白搭。 张辉没在家种过地,就放假农忙的时候回来帮下忙,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张有田担心张辉瞎折腾,把那几万块钱全糟蹋了,早早起来帮着勘察下,顺便问问张辉到底怎么想的。 张武可就没那么好心了。 他早上吃稀饭的时候,听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说是张有田家的犊子回来了,放着好好的书不念,傻了吧唧的要回家种地,还把水库上边那块坡地租了。 租十年,要种西瓜呢!说是什么沙地西瓜。 那可不是扯犊子呢嘛! 张辉种西瓜也好,种南瓜也罢,张武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块地。“小辉,听说你租了这块地是吧!来,你过来下,我跟你说个事儿,刚刚我也跟你爹交代了下。” “这块地你要开你去开,但是这八分地,你别动。看到没,这边我都种上花生了。你要开垦的话,可得悠着点,别把我花生弄毁了。再说了,你不是种沙地西瓜嘛!这边的八分地都是我开出来的,都施了肥,也不太适合你那什么沙地西瓜。” 也就是说,甭管张辉租这块地多久,花了多少钱,那八分地都属于他张武的,就因为那块地是他开垦的。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让人不舒服了。 明明是队上的坡地,张武占了八分地,一般人家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没事找事。但是现在,这块地张辉花钱租下来了,那么在这十年期间,张辉就是这块地的地主。 只有他有这块地的使用权。 张武现在霸占了张辉的地不说,完了说话的口吻还是这种态度……什么跟你爹交代了。 你谁啊? 张辉心里不得劲。 起初,张辉也是想着说,毕竟都一个村的,完了自己又是后辈。人家花生苗都长出来了,总不能拔了吧!占也就让他占几个月吧!充其量再有三个月花生就该成熟了。 而现在,张辉不乐意了,最气的就是张武那句‘我刚刚跟你爹交代过’。 “你算个什么东西?”张辉就好奇了,一个人的脸皮到底能厚颜无耻到何种境界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块地现在是我的地,我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总共也就十来亩地,这老畜生占了八分,再剔除那些边边沿沿,一亩地也不差了。 十亩地他占十分之一也就算了,还想着一直霸占下去。 什么人呐? 张辉在心里盘算过,像这么一亩地花生,综合投入将近五百块钱,不算人工。亩产七八百斤的话,产值大概不到两千块钱,大概能有七百到一千左右的净收入。 可能城里人随便买个手机都好几千块,一个月收入万八千的很常见,但是对于张武一个农村人来说,一千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辉真要把他的花生苗全拔了,张武估计能跟他玩命。 权衡再三,张辉决定还是给他点脸。“花生苗都长这么大了,我也不为难你,这八分地就让给你一个季度吧!下次收了花生,自己把界限划清楚吧!” 张有田抓了抓头,有点尴尬,或者说是对张武的畏惧吧!但是张有田仍旧觍着脸嘿嘿干笑着说道:“那什么,你也别生气,赶明儿我让小女张罗张罗,咱好好搓一顿成不成?” 张辉说话太冲,年轻人有脾气是好事儿,关键这张武是个混人,没必要为了点事儿惹上他这样的屎苍蝇。所以张有田才会上前打圆场,寻思给张武一个台阶下,做人留一线嘛! “过两个月你收花生的时候,我过来搭把手你看怎样?”张有田陪着笑脸,姿态放的很低。事实上,张有田的潜台词等于是在央求张武。“您大人大量,甭跟我家犊子一般见识。这地老这么霸占着也确实说不过去,您高抬贵手,还给我们算了。” 但是张武不爽啊! 张辉分析的不错,八分地,一年近两千块钱的纯收入,张武能不要吗? 今天他张武占着这八分地,明天就能占一亩,久而久之,这块地早晚就成他张武家的。 实际上,在今天之前,这块地一直就是张武在使用。 他想怎么开垦就怎么开垦,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突然间,张辉回来了,把他张武的‘地’霸占了,你说他能答应嘛! “嘶!” 张武没吱声,他吸了一口香烟,也没正眼瞅张辉跟张有田父子两人。 张武抽的烟是五块钱一包的老庐山,廉价的劣质香烟,但是装犊子的范儿起的很高,五块钱的老庐山愣是让他抽出了高处不胜寒的落寞感,一副‘谁人懂我’的架势。 “我说的话你是没听懂?” “成!那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 “这八分地是我开出来的,甭管你给了多少钱,租了多少年,这片地,你千万别动。” 张武起身指着张辉鼻尖一字一句道:“听清楚了吗?千万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