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个梦境
第一个梦中有一个男人,跟一个女孩。
男人是个将军,但是由于某些原因,获得了死神的能力。
当男人任意使用死神的能力,向女孩炫耀吹嘘的时候,女孩哭泣着问他:
“告诉我,亲爱的,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身为将军以人类之身而战,哪怕战死;身为死神公平对待敌我的死亡,现在的你到底是将军还是死神?”
面对敌人铁骑朝自己方向奔来,身后就是要守护的城市,这时候男人心中产生了这样的顿悟——
是啊!死神是公平的,无私的!死神降临在这里,是准备为他所守护的城市带来死亡!
在他觉悟这点的时候,他无法再使用能力去杀死那些没有在死亡清单上的敌人。
就在此时,女孩得到答案。
她笑着看着他,开枪自杀了。
“后面怎么样?”
面对朋友的追问,少年眨眨眼。
“后面不知道啊,我醒了。”
“你小子耍我啊!这种不前不后的感觉算什么!那女的为什么要自杀?”
“我也不知道,梦都是没有逻辑的。”
说是醒来,其实也不确切;浓眉大眼的少年这么想着。
应该说突然从彩色的世界跑到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在黑暗之中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很久还是立即的事,他醒了。
女孩为什么要自杀?或许是在觉悟男人选择作为死神的时候,知道永远见不到身为将军的他所以死了?还是说,知道自己在死神清单上,不愿意男人亲手杀死自己?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你这个梦太有逻辑了,你小子晚上睡觉前是不是看了什么连续剧?”
“没有啊,就算看也是侦探推理,我不喜欢这种磨叽的言情。”
“……那根本不是言情。说不定你有撰稿人天赋,干脆写下来看看怎么样,说不定会是不错的故事?”
“大哥,这么老土的设定没人会看的。”
于是自己被揍了。
……为什么啊,理解不能!
少年揉着脸,内心依然沉浸在将军最后看到的画面,犹如自己亲眼看到一般,看着那白百合花一般的娇美少女,笑着流着眼泪,拿枪指向自己的头颅扣下扳机。
“她到底想怎么样啊,真是。”
明明是你说让我找回死神的公正之心,但找回的结果却是失去你。
你到底是想怎样呢?
明知道是个梦罢了,但是梦中的情景却太过清洗鲜明,犹如一段记忆一般刻骨铭心。如果没有作为普通男性生活的十九年记忆的话,恐怕都要以为那才是自己真实的人生。
不,怎么想都只是个梦罢了。
挥挥手摆脱掉过多的思绪,少年抱起一叠书,朝图书馆走去。
书封面上华丽的装饰风格,跟女子繁华的衣饰,跟梦境中的风格相近。再看封面的印刷,是《中世纪文化》的烫金字样。
不记得那是什么年代,不记得男人如何变成死神,只记得那女子笑着扣动扳机的时刻,甚至都看不到她倒下的情景,全部的意识已经被黑暗吞没。
只是个梦?
嗯,只是个梦。
但是梦没有结束。有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第二个梦,充满了科幻的离奇色彩。
耸立的高楼,如同堡垒的空艇,还有漫无止尽的大雨覆盖着一切。
人们对这种灾害性的景象漠然,包括梦中的自己。
水理所当然的漫过地板吞没楼层,所以我们才选择居住在高楼。
是的,自己和梦中的家人就生活在这里。神奇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质疑,无论是年幼到不可思议,有着陌生脸庞的自己,还是素未谋面的家人,一切都仿佛认定的事实。
梦中的自己,甚至有着独自的记忆,当然醒来的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正如梦中不会想起醒来的自己。
巡逻的飞艇砸入破碎的窗户,寒冷的雨水打在脚上刺痛真实。两个像走错片场的外国人爬出来,明明是入侵者,却向一无所有的男孩求救。
是的,一无所有。飞艇闯入的冲击,和暴风雨一起来的巨大灾难卷走了他的父母。
有那么一瞬间,荒谬的感觉让他认为一切都是假的。
没错,这一切也都是整人的恶作剧吧!父母一定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吓他一跳,这两个人也是哪里请来的演员吗?
不可置信和被愚弄的愤怒让男孩忍不住这样对他们说:
“别捉弄我,已经够了,骗子。”
“之后怎么样?”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远离了骗局,又像是我远离了男孩。”
感觉自己不再是其中的一员,不再是以男孩的视角来看。甚至说自己这一概念都不再存在,如同客观的第三方,编剧里的导演,电影中的观众视角,什么都知道无所不在,却让人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
“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
“不,不是这样。在梦里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意识到这是梦境,因为我没有醒来世界的记忆。”
这更像本来就发生在什么地方真实的事,有着真实的人物和真实的感情,自己明明不是局中人,却不由自主代入其中,就像观看影片的观众,读一部小说的读者,身临其境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谁。
“但是我的思想和行动,对他们产生了干预。”
是的,梦中的我,和我不是同一人。这是第三个梦告诉我的。
梦中的我,不,她说……
“已经不再降临了吗,伟大的意识。”
正文 三个梦之异变 1
和前两个梦不同,这里比较像近现代风格了。
如果确切点说,简直就像是发生在小学,或者初中的那种年龄时代的事。就算醒来之后都有一种隔着毛玻璃看过去的错觉,但是仔细想来也有微妙的不同。
首先,实际上没有那所学校。并排十几排的平房外加好几排楼房,这么大的校区面积还仅仅是一所初中,在印象里没有去过那样子的学校。
另外是天气,总是看不到太阳,空气弥漫着潮气,有点儿像总是暴雨的那个世界,阴郁笼罩。
自己是个年轻的小女孩,13岁或14岁孩子的年龄很难把握,介于孩童与少女之间。一个短发不太稳重疯疯癫癫的孩子,平平常常的说话也像蹦起来一样,竟然比真正的男生的自己还要活跃。
但是在梦里自己是不会疑惑的,因为梦里的自己就是这样生活,从不怀疑。
那本是非常平常的一天,天气也是一样的阴沉,就算下了雨也并不奇怪。但是那个时候打雷了。
“打雷”
“或许是打雷,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巨大的声响,震动,整个地面,不,整个教室都在颠簸摇晃。它太过于剧烈了,至于没有人怀疑他是否是地震,你甚至都无法站稳,大家彼此尖叫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没有人逃走?”
“房间被电弧所包围了。我刚才没有提到吗?”
“没有,你只是说到地震了。”
好吧,房间被电弧所包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地震前或者地震后。四道,不,或许是五道环状的电弧将大家包围起来。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那是自然现象。现在想起来,那一定是人工造成的,为了不让我们跑掉。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孩子们尖叫着,他们的同伴,认识的人一个个变了样子。肉体就像面团一样不断的发酵涨大,又很快的腐败流落下去,猛地看上去就像发酵的乳酪不断的融化。
这一切从地震开始也没有超过几秒时间,在还没来得及质疑之前,自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员。
最初只是想抬手拉住朋友,但是抬起手时发现那已经称不上是手。膨胀的同时流失的肉体警告自己生命已经接近极限,这时候疼痛才松手刚传来,仿佛传递了一半儿就找不到归处。
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死的那一刻,一种强烈的思绪让精神集中在一起 。
“停止!”
梦中的自己怒吼,对象是站在附近,手中拿着电路板大小东西的班长。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它……”
还是人形的班长用哭腔对自己说,那电路上流转着蓝色的电弧,传导出的电流与上方照明用电接通。
自己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毁掉它!心中有个念头这么想,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一瞬间只有这个念头,其他的想法全都空白了一样。
电路板忽然自燃了!
电流过大还是奇怪的念头起的作用总之可怕的变异停止了。自己的血肉不再流失,其他人也不再变成怪物,震动和轰鸣也逐渐缓慢,没有电弧依然围绕着教室。
孩子们沉浸在恐惧之中,互相拥抱依存着度过剩下的时间。终于有什么人来救大家,可是那些严密包裹,连眼和口都没有露出的装扮丝毫不让人安心。
自己也被带走了,大概是休息了片刻吧!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穿着新的干净整洁的衣服,手上的痛楚却告诉她之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自己在类似直升飞机的飞行器上,飞行器非常平稳安静,坐在舱内的自己无法听到其他的噪音。一个温和干练的女士正在询问自己经过。
“真是谢谢夸奖了。你记得就这些吗?”
“是的。”
自己点头。还记得第一个和第二个梦。非常奇怪的一点,在梦中的自己不会记得醒来时的事,但是却能记得自己其他的梦境,仿佛那些梦境所在的才是同一个世界。
“现在我还不能说太多,不过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到了那里你会知道关于自己的事。还有你的梦都很有趣哦,可惜这边是现实呢!”
梦中的女人这样笑着说。
自己并没有否认,因为梦中的自己并没有醒来的记忆,所以默认她所说的正确。
直到映入眼前的情景让自己叹为观止。
那是遗迹。
规划非常庞大,没有经过完全整修复原的遗迹。有点像玛雅人,或者类似时代的人所建造的建筑物,充满了神秘色彩与特殊图腾,如同整个地域都弥漫着强烈磁场一般。
“你会见到博士。 ”
正文 三个梦之异变 2
飞行器只有在降落前有一些微妙的晃动,和之前经历过的地震不能同日而语。自己很顺畅的从上面跳下来,没有去注意是否有梯子,因为高度恰到好处。
视线依然停留在那些古迹上,飞行器降落的声音多少引发地面人的注意,自己的视线很轻易的捕捉到了一个男人。
与听到噪音而靠近的其他人不同,他只是看向这个方向,抬手按住自己散乱的头发,避免他们撒到眼睛里。那样的长度显然很久没有整理过,却又刚好无法扎起来,很是尴尬不已。但由于是个清秀俊朗的人,而且意外的没有胡子茬,所以看起来还算精神。
不用谁解释,自己已经知道这就是博士了,一点都看起来不意外的学者气息结合聪慧与实干的质感,是带领过其他人的教授才有的气度。
一落地,自己就快步的跑向他,只有这个人知道一切的答案。
“你相信神吗?”
开场白的第一句不是自我介绍,结合上古遗迹的背景充满神棍的味道。
我相信神吗?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事实上我并不相信人们口中传颂的那些各种神灵,他们大部分是历史事迹改编的,自然现象的扭曲,或者美好愿望的寄托。我相信人的心灵能产生某种力,并且人为地给它加上某种名称,但这不应该是大家所传颂的神。
但是自己没有立即回答,因为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事,现在又被带到了奇妙的地方,结合这些背景来判断,这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解释。
“把你所认知的全部忘记,在这里我会教授你一些知识,等你懂得这一切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男人这样继续说道。
“你相信神,而且你口中的神和世人所认知的不一样。”
自己这样叙述,因为这是男人所表现出的事实。
男人的笑容可以当做赞同,自己多少有了某种预感,自己在当时所表现出的力量,以及自己现在还活着的事实,可能都和这个答案有关。
“首先有一点要声明,你这个状态还姑且不能被称之为活着。”
随着下了飞行器的女士走到身侧这样解释。
“其他的人都死了,只有你能够行动。”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看去,依然是手的形状,可是丑陋的伤疤和破洞像是特效化妆效果一样嵌在上面。
回想起来,只有那个时候,那东西自燃的时候手背曾经产生过微妙的疼痛,之后似乎完全没有痛觉,不,甚至连感觉也没有了。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只有神经阻断才会有这样的效果,或者大脑切痛了关于痛觉的传输,或者自己根本就没有痛觉这样的神经了。
比起变成人类之外的东西,是否活着竟然是自己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先让我来确认一件事吧!”
博士这样说道。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
这样简单的问题却造成了极大困扰。
我的名字是什么
因为太过简单,所以反而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其他的人也没有呼唤过自己的名字,仔细回想过去的记忆历历在目,却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不,记忆中有个名字,坦莎娜,不过那并不是我而是这个女孩的名字。
咦
我不是她
“我是……”
第三个梦醒了。
不,说是醒了也不确切。梦境依然在继续,但是在梦醒来的一刹那,就像遭到病毒的篡改,或者突然断电一样,大片已经发生过的记忆丢失,全力试图去抓住也只能记住这里了。
能回忆起的梦境截止到这里,之后的一切都想不到,如同梦在这里就清醒一样。如果自己没有那样强烈地试图去抓住,恐怕前面的片段全部遗失了去,那么自己就会以为度过了一个无梦之夜。
哪怕醒来之后都有一刻的恍惚,全力去回想自己现实的名字,想起来的那一刻才松口气,确信这一个自己是在现实之中。
“这不是普通的梦。”
“没错,是幻想多的人才会做的梦。你真的不考虑把它写成小说吗?我敢说一定会热卖,不错的设定。”
跟表哥说话简直是鸡同鸭讲。
“你看什么病毒危机呀!神灵降临啊!不是最近最流行的一些小说设定吗?”
“病毒”
“建议你去看一看超体,跟你的设定蛮吻合的。我们大学有图书馆,我的读书卡可以借给你,多搜集些资料让小说更严谨一些。”
忍不住翻个白眼儿,但是图书卡的确可以用来试试看,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有用的。
“我的名字是什么”
表哥翻了个白眼,找出我的学生证甩我脸上。
……好吧是我睡糊涂了。
正文 三个梦之异变 3
最终还是去了图书馆。
Q大是比较少见的综合性大学,文科理科都有。不过总体还是以科学为主,文科算是补全它的辅助。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重点大学,很多时候,人们只看重名牌而不注重你去了什么学科。就像自己学的明明是文科,但是考虑到分数线以及名声还是进了这所大学。表哥则不同了,是以理科第二名的成绩进入该学校,所选的也是最热门的工程师专业。
因为有这样的划分,学校的图书馆也有三个,一个是为文科学生准备的资料法律等等,在校区的南边,而比较接近校区心脏位置的图书馆则是综合类图书馆,只要办了卡哪怕是校外学生也能进入。靠近北边的科学图书馆,装修建筑更为现代化,也设有门禁,只有科学学科的学生才能进入。
之前自己都没有去过这个图书馆,虽然表哥经常吹嘘,但是考虑到还要走那么远,进入的时候又有门禁,所以没有去看。
如今过来一看,果然让人忍不住心生赞叹。整体都是由玻璃覆盖,这种设计也只有南方的城市才能见到吧!一方面美观另一方面比较节能。
门口有自动监控,以及刷卡设备。走过去用表哥的卡拉了一下,门就从外向里自动开启。跟一般常见的左右移动传感门不同,第一次见到有些新鲜。
里面安静的很,图书管理区有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看书,过去询问了一下被指点到两楼。这里柜台上的人出奇的少,大概是因为上课时间的缘故吧!而且旁边也放着几台自动查询机,如果会使用的人的话,应该能利用它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书。
稍微有些错愕的四处探望一下,终究还是不太好意思的去询问柜台的人。按照对方说的方法寻找书目,最终又到了比较偏里侧的书架处。但是看了看架子上的书,又不知道该挑什么好。
“需要帮助吗?这位同学。”
刚想回答说不用了,一侧脸便看到了一位坐在读书桌前,有着傲人胸部的漂亮女士。猛地面对这位成熟女性,想说的话都憋得回去。
“你在找写论文的资料吗?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跟我说。”
听到她这样讲,自己理所当然地将她认作为图书管理人员了。
“我在寻找跟梦境有关的书。譬如……在什么情况下人梦醒之后会忘记自己所做过的梦。在某些情况下却又记得。”
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漂亮的管理员笑了笑,站起来走过去抽出几本书放到自己面前。
“所谓梦境是记忆的整理,将无序的信息重新排列。”
就好比电脑磁盘碎片的整理,大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信息的整理。
“但是有的时候也会把新的信息加进去,比如你正在做梦的时候听到滴水的声音,于是梦中也有了雨。”
外界的干涉对梦境也有一定影响,可以把这看作新的记忆。在整理过程中被强行插入新记忆,有时候会混乱,但大脑又会将其按照可以解释的顺序重新穿插起来。譬如梦中的你没有开自来水,而是在房檐下,所以梦中的情景就是下雨。
“涉及记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领域,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只有大脑是记忆的储存部位,但又有很多研究证明人体的其他器官也记忆。”
多项研究表明,大脑的海马区在做梦的时候会产生反应,也就是说梦境所产生的记忆是实际存在的。
“那样为什么会忘记呢!”
“因为长期记忆和瞬间记忆所保存的区域不同。所谓遗忘只是记忆从大脑海马区迁移到新皮层。你并不是忘记了,而是它们储存在一个你难以提取到的地方。”
这些解说太过专业了,但是自己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理解了她所说的话。简单来说,自己平常的记忆就像能够随时阅览的文件,那些遗忘的记忆,却是被打包起来压缩的文件,没有密码或者解压软件的话是无法打开的。
“重新唤醒记忆还是有可能的吧!”
“如果我能回答这个问题,恐怕已经上了医学界的头条了吧!”
女性开玩笑似的口吻让自己不好意思了起来。没错,如果谁都知道如何能恢复记忆,那么失忆的人不都已经得到了康复。
这么想来有些失望,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梦里后来发生了什么。有关那个女孩,奇怪的力量,研究古物的博士,还有有关神的理论,这些都比一生经历过的其他一切都更为有趣。
[用你的知识把故事变得更合理吧!]
突然想起表哥说的那句话,顿时又有了其他的方向。
没错,想不起梦中的解释的话,就从现实中找到答案。
“有关病变你知道什么吗?譬如忽然手上的肉不停的生长,多到臃肿脱落。”
知道自己的问题变换的太过古怪,但想到时已经脱口而出了。
图书管理员显然非常称职,她眼神示意自己跟过去,带他来到另外一个区又拿了几本书递给他。这个角度,嗯,她的事业线,简直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你说的是有关癌细胞的病变,以及研究吧。”
后来她又说了一些东西,但是自己的注意力都在那对漂亮的胸部上,以至于只断章取义听了几句。
“非常感谢您!”
虽然有这样回答了,但无法判断是否失礼,因为自己满心都是那漂亮的胸部。明知道这样实在太过分了,不过男人的本能果然无法克制。
真是漂亮又温柔的人。
比起来自己太糟糕了。
狼狈的拿了几本书回去,实际上也只是翻了几页而已。不去思考那么漂亮的人果然是不可能的事。
想着要去问一下表哥是否知道她,又怕被表哥嘲笑,最终还是狼狈的把头埋回了书里。
癌症其实是病毒造成的,将细胞改变,令其不断的自我复制。
梦中的景象如果解释为病毒造成的确非常符合逻辑,这么想来那电弧围成的圈子,实际上是防止病毒扩散吗?也就是说整件事并不是不可预测的意外,而是可预测甚至人为的结果。
这么说来,当时并没有老师只有学生。班长手中像电路一样的东西不可能是病毒或者装病毒的容器,考虑成电弧的开关更合理一些吧?电弧将病变及没有病变的人都隔离在里头,毁掉开关大家才能出去。
原来她搞砸了呢,那个梦中的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大家全放了出来,说不定反而会造成困扰。
但是她没有死。这也不符合逻辑。已经被病毒破坏的细胞怎么可能瞬间痊愈?病毒不再自我复制,除非是有机体已经死了!
死?
这么说第三个梦中的确说算不上活着的状态,说的就是指这个吗?细胞层面上其实已经死了,不再生长甚至代谢循环。
那么她为何还能活动?
简直就像行走的死者。
正文 三个梦之异变 4
第二天自己就又跑到了图书馆。
虽然书没有看完,但还是先还掉了,过于艰涩的东西自己也看不太懂,只要知道大体的概念就好。
最重要的是想再见那位女士一面,好好的感谢她一下,顺便请她去喝点儿什么?星巴克怎么样?哦,不,竟然没有问她的名字,实在是太失礼了。
幸运的是,这回的确又找到了昨天的那位女士。她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翻看着什么书籍,明明想着偷看一眼书名,视线却又忍不住瞟到了她的胸部,真是太失礼了。
“您好,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没有关系,这位同学。”她微笑着抬起头,对于自己被打扰这件事并不懊恼。
“那个……”想好的台词到了跟前就忘记了,“世上会不会存在那种不死的人”
这个问题连提出的自己都感到尴尬,又不是科幻小说,怎么会存在不死的人呢!
“这个问题是个悖论呢,从医学的角度是有可能的,但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却是不可能。”
被她的回答吓了一跳,见她做出请坐的手势,连忙找接近她的位置坐下。
“从医学的角度来讲,人会死亡是因为细胞的衰老,每个人一生中细胞都在不断的生长,衰老,脱落,被新的细胞取代。”
所以从新陈代谢的角度来讲,每一时刻你都是一个不同的人。所谓的衰老就是在这过程中成长的细胞开始变老,衰退,劣化。
“据说细胞中有一种叫做小时钟的机能控制着细胞的衰老。不过在现实中的确存在四个真实的不老病例。”
一个12岁的美国女孩体重仅仅六公斤,身高27英寸,也就是六十八厘米。但同样的她的智商也只有一岁婴儿的大小。
这个孩子的健康相当恶劣,正如婴儿一般容易受到病毒感染,她能够活下来完全是靠家人的关爱。
另外几个病例也相差无几,成长停滞或者缓慢,身体抵抗力下降,不老这种病症让他们的生命更接近死亡。因为只有成长改变的细胞才能够抵抗病毒侵袭。
“所以才说从医学的角度是有可能,但现实却是不可能的。”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不再衰老,那么他也不会衰老致死,他的生命似乎变成了无极限。但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讲,这种生物构造反而会导致死亡。
“这就好比永动装置的设计概念。从概念上可以存在,但现实中是不可能没有动能的损耗,所以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真是令人钦佩的介绍,深入浅出,就连完全不懂的自己也能够明白。
如果要来用这些理论去完善梦境中的设定的话,被病毒所改造的细胞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使得身体看起来是不老或者永生的;但实际上,这样的身体异常脆弱,反而比普通人更接近死亡。
“非常感谢您,我可以请您喝一杯什么吗?我是说一直接受你的帮助,想要好好谢谢你。”
见自己语无伦次起来,她不禁轻笑。
“你是在约我吗,小家伙”
顿时脸红得不能再红,连看对方都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对你也挺感兴趣。似乎没有医学背景,却对一些有趣的话题感兴趣呢。”
“其实我在写作,正在收集相关资料。”
脱口而出的瞬即内心流泪着感谢表哥,如果他没有之前那么说过的话,单凭自己是想不出这么完美的托词。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我的名字叫毕珍,你叫什么?”
“蓝贺。”
认识了一位有着漂亮胸部,不对,人很漂亮,也很聪明的大姐,自己的心情也因此变得好起来。
虽说如此,她这次并没有接受邀请。据说是下午还有一些事情,所以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不过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而且她说对他正在写的故事非常感兴趣。说是下次见面想拜读一下。
这真是非常让人高兴,又令人伤脑筋的一件事。谎言一出口就要想办法来弥补,既然已经说了是写作,那么完全没有准备的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场。写些什么东西交给她,让他之前的问题显得相当自然,看起来的确是需要类似的参考资料才行。
……怎么可能忽然写得出这种东西啊!自己又不是文豪!果然最终只能把那个梦写下来吗?而且没有头没有尾的只有一段,怎么看都解释不通吧!
但是又能找谁诉苦去呢!他的确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尾。一所学校,天知道是什么学校?一个女孩,天知道她是谁?突然被病毒入侵了,天知道是外星人搞的还是生化实验?然后莫名其妙又扯上一个不知道是军方还是民间的博士,又是研究考古又是研究神的,怎么能把他写的符合逻辑,简直比论文的论题还难。
但是这种苦又不能去找表哥哭诉,对比自己年长的女性感兴趣什么的一定会被嘲笑,而且表哥要比自己善于把妹多了,说不定连联系方式都会被抢走的。
朋友到了用时才会觉得少,仔细想想,除了表哥竟然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自己做人还真是悲惨呢!
大概是被逼到了极限,竟然能够灵机一动,想到在网上求援这种好主意。经常看网文,也知道网上的写手不在少数,最终找了一位和自己还算有交情,无论故事设定还是构思都算大神级的人物寻求援助。
“小蘑菇啊,你这不是设定的不错嘛!”
写手“给我一片阳光就灿烂”这么回复。
“哪里不错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求助你了。”
“不,不,不,是很不错的设定。我觉得不需要添加也不需要修改,就这样就可以了。”
“啊”
“剩下的部分你不需要写,直接交给读者让他们自己去脑补。读了他们的脑补之后,你就知道后面怎么写了。不圆满的设定,他们会帮你补全的。”
不愧是大神,完全拜服。
“不过我个人读了感觉像是悲剧呢!那个女主角怎么说,病毒变异后被病毒改造了,超能力可能会有一点儿,活是肯定活不久的。”
“从哪里看出来的?”大神简直太神了吧!
“你看不是有很多细节,手上的伤疤,还有消失的痛觉什么的,这种设定一看就是变僵尸了。身体遭到伤害会破损,愈合什么的也别想了,坏一块是一块。但是不怕疼而且力大无比,因为感觉不到肌肉的极限了。”
僵尸的身体放着不管就会腐烂掉。所以僵尸才会通过咬人来增殖,因为僵尸不再是人类而是活着的病毒,这种方法才是他们生存的方法。
听大神一说果然相当的合理。但是这又跟神话有什么关系?
“病毒在古时候也出现过,记载流传下来都是神话了。以前肯定也有没有立即死掉,而是成为超能力者的僵尸。对古人来说肯定是神明附体。”
所以教授之类的肯定是研究这方面的人。甚至说不定病毒也是他们从古代的遗迹发掘出来。大神还说,如果要是参照之前的生化危机电影版的设定,病毒可能最初就是古代的生化武器。现在采用它肯定也是用作武器的用途。
所以最终的结论就是这是一个异世界版生化危机的故事,女主角最终将作为兵器被使用,然后就是打打打打,最终不是解放了自己就是解放了同胞,不是被利用干掉了成片的敌军,就是反攻干掉成片的友军。结局就是女主站在尸首上成就了世界以后光荣挂掉。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描述,似乎完全能想象出这样的情景。在那堆积成山的尸首之上荒凉眺望着远方的女孩,壮丽却又悲哀的一幕。
不对,这不是想象?这是?
“就算被历史掩埋,仔细看还是能找出那个曾经存在过的端倪。”
本已经忘却了,随着清醒的瞬间已经消失在皮层深处的记忆。
“你感觉不到差异,是因为它本就是意识的集合体。就像你自己平常不会分辨思考的是自己的手指,还是自己的大脑,因为整个人是作为一个整体而被认知的。”
这是教授在解说,作为女子记忆的一部分,作为自己记忆的一部分被唤起的清晰回想。
“就算是与你同在的时候,它也无法区别自己与你的不同吧!我们决定性的差异在于,真实的你我会被自然法则所束缚,但是对那个来说,意念即是力量。”
这是在说……我?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最后的最后的景象,的确是站在尸首山上的女子。
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稍微有一点牙痛。抬手一摸,牙齿随之脱落,残留着腐烂的肉与骨在上面,她竟觉得理所当然。
自己快要死了,这是已经注定的事实。
她眺望着远方,一种解脱与欣喜的感情与自己的不舍与沉重区分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或者说自己,想起了博士很久以前对她说过的话。这个时候不知怎就明白了那个男人所指的就是自己。
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她,而是从外面来的,干涉了她人生的意识的时候,自己终于和她脱离开了。
很难形容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人从另一个人身体中飞里飘升,而像是自己是很大的一滴油液,本来是将她全布包裹起来的,现在却脱离开她融入天空这个油壶里。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离开,抬起头望向天空。
“已经不再降临了吗?伟大的意识啊。”
像是叹息,又像是呼唤。想要回应这样的她本该是理所当然的感情吧!但是梦中的自己却逐渐远离了,沉到了比天空更深的地方。
“这是梦吗,真的是在做梦?”
自己干预了梦境,梦中的人发现了自己的干预。不,等一下,我又干预了什么呢!我其实并没有办法操纵梦境。梦中唯一不合理的地方是……
她还活着。
那强烈的不想死的渴望,让我,不,她,在那个时候活下去。
还有记忆,认知,理解力。
被病毒攻击的瞬间破坏的电路板,迅速理解并掌握自己的能力;被带到不认识的人面前迅速接受自己的处境;她的年龄只是个孩子,不该有那样的知性与冷静。
是因为他的干涉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种干涉之所以被断开是因为自己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和她的不同之处。
不,应该说是她理解并且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高等干涉第一条,当被认知到差异时,干涉结束。]
正文 扁平怪 1
如果再一再二再三是偶然,那么第四次再发生的话,自己一定是得了重症。
最可怕的是在那个(梦境)世界的自己能够记得其他(梦境)世界的事,甚至有非常清晰的完整关于过去(梦境中)自己的全部记忆。活在这个世界的感觉是多么的真实,简直毋庸置疑。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醒来的世界的事。
又是中世纪西欧风格,不过时间看起来不算太古老,大概有点接近近代吧!
这一回是一名传教士。
黑色类似绸缎料的服装,金白相间的宽形花边装饰,很难想象乡下的传教士能够负担起这样的服饰。本来应该有其他身份,譬如骑士之类的,因某些因由隐居了起来。
他所住的地方不像乡下那么偏远,但也远没有城市繁华。按现代话来说,就是城乡结合处。附近有一所寄宿学校,这也是为什么他居住在这里,因为有个女孩子值得他关注。
“我们遇到了麻烦,费兰叔叔。”
梳着齐肩短发,穿着校服的女孩来到他的小木屋,这样对他说。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小孩,都是十三、四岁左右。
“他是我妈妈生前的好朋友,父母去世后一直在照顾我。”
女孩向另外两位朋友解释。
当女孩提起母亲时,怀念与淡藏的爱恋轻轻泛起,在他的心海荡起一阵涟漪。
“发生什么事?”他问。
“其实,”女孩儿怯生生地回答,“我们好像遇到了怪物。”
怪物这个词在现代只会引发嘲笑,真正见过的人连万分之零点零零一都没有,所以理所应当是不存在。不过在这个时代,迷信是文化中的一部分,尤其人类还不是世界的主导,依然在与野生动物及自然抗争,对于未知的领域还存在着敬畏之情。
“非常难以形容,说是怪物其实像小孩涂鸦,一个彩色的小女孩儿样子的简易涂鸦,露出尖锐的牙齿咧嘴笑着的样子。”
其实他更希望女孩儿能给他画出来看一下,但是却被拒绝了,显然姑娘们不想再见到涂鸦奇怪的样子。
“一开始是出现在校门外的,大家都认为是哪个同学的恶作剧。但是没想到她自己跑到了学校宿舍。”
是不是谁擦掉了之后再画了一个新的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
“不对,她真的移动了!看到的人说就像影子往前移动似的,速度很快。”
竟然还有人看到?
“没错,还有人被咬了呢!”
女孩儿煞有介事地说,仿佛自己亲眼看到。
“我用手指碰了一下就被咬了,很疼。”
另外一个有着波浪卷的长发小姑娘带着颤音说着举起缠绕绷带的手。
“没有跟学校的大人说吗?”终于他忍不住问了。
“没有用,大家都不相信。因为是在女生宿舍,其他人也不方便进入。”
齐肩短发的女孩解释。
“我们跟舍监说了,但是她后来失踪了。”
“她被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嘻嘻哈哈只是旁听状态的第三个女孩插话。
故事到这里就有点像恐怖小说了。一个扁平的像涂鸦画那样的妖怪能够随意移动,还把人吃掉。
这样的描述也难怪没有人会相信,因为承认本身就是件非常恐怖的事。一个扁平没有实体四处移动的东西完全脱离了生物的概念,这要怎么对付呢!
但是传教士相信了,因为他知道女孩不是会说谎的孩子。而且自己的记忆里有过类似的东西。
“明白了,首先我要看一看它,如果的确是怪物我来解决。”
女孩们面面相觑。
“但是它在宿舍里,您又没有办法进去。”
“没错,但是如果它是我所知道的那种怪物,就会再度袭击你。”
被他所指着的女孩捂住自己受伤的手指尖叫一声。
“会来吗?为什么会来找我?”
“你被它咬了不是吗?我想那个涂鸦别人也看到,甚至去摸过,但是只有你被咬了,所以说它本身目标就是你。”
“可是……”
“也许你觉得自己不应该成为它的目标,因为你之前并不知道这样的怪物。但这都是没有所谓的事,或许它只是看你不顺眼,更甚至有可能弄错了人。但是既然咬了你,那么就是你了。”
传教士的解释似乎完全没有逻辑,这让小姑娘们有些恼火。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被咬了就是她?”齐肩发女孩恼火的问。
“你看,并没有她之外的人觉得那是怪物。因为他们没有相遇过这类的事,所以在其他人眼里那只是涂鸦。反过来说,现在知道那是怪物的人只有她了,你们只是作为她的朋友相信她而已,算不上实际证据。”
这说来也没错。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很有可能舍监也看到了,但是因为她消失了那么的确没有别的证据。
呀!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吃掉了吗?这么想还真是可怕到骨头都在颤抖。
“如果真的,怪物,为什么没有把我吃掉呢!”
手指受伤的女孩抱着一丝希望反驳。
“应该是怕被人发现吧!我想人多的时候它也不会出现,因为真的被当做怪物攻击也很麻烦。应该本来是想吃掉,但是却被打断。”
传教士的话合情合理,女孩们没有再反驳,看来的确是他说的那样,大概是咬伤了女孩儿的时候有人赶到,所以才没有发生悲剧。
“费兰叔叔你知道这种怪物?”
敏锐的小姑娘听出了端倪。
但是传教士没有解释,或许他自己认为这是难以解释的事。就像孩子们告诉别人自己被画咬了不会有人相信,传教士的故事大概也是说出来没人会相信的事。
“如果下次再次出现,而且它的目标是你,那么就把它引过来。它应该只能在固定的平面移动,一直奔跑不停下的话它是无法攻击到你的。因为它只能伤害与平面接触的东西。”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女孩们都明白这个怪物是已知的某种东西,明白这点就已经稍微有了一点信心。已知的东西总是有办法对付的,就算自己对付不了传教士也会有办法吧!这远比未知的东西更让人安心些。
孩子们没有在追问这个恐怖的话题,因为传教士也变成一个有些恐怖的叔叔,知道这种奇怪的东西,甚至有办法对付它,难道不是要比怪物更可怕吗?
于是女孩们就这样回去了,这让传教士松口气,因为他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实话实说,他应该是个不知情的局外人,可是在很久以前通过女孩儿的母亲他知道一些事。当时自己并不知道那些事的意义。
那位女性过世之前曾经拜托他保护自己的女儿,现在想来一切都串成了一条线。他自己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真正的现实,但是由于太难以解释也只能点到为止。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保护孩子的未来。这么想着他找出自己以前的剑,开始磨砺,擦拭。就算已经不是骑士多年,他也未曾疏忽过保养自己的武器,或许是预感到有这样一天吧!
“首先,得步下结界。”
将剑别好,他从附近找了一些金属丝,将自己的小屋中的一个房间围起来,又用一些物体掩盖住。用盐水制造简单的电池所能产生的电量或许杯水车薪,但这恐怕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如果女孩们看见了,恐怕会认为他是个非常莫名其妙的大叔,而且伤脑筋的事自己也不能解释这么做的原因。就好像如果问你下雨的时候为什么要盖住肚脐,你也回答不上来,老人们都是这么说的,你也觉得这么做比较安心,也只有被传授过生理知识的人才能联想到肚脐和内脏相连接,冷气进去容易出问题。
当然这种道理在现代来看应该是大家都清楚的常识,但是在传教士的时代医学知识却不是普遍的知识。
传教士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一些自己都说不清道理的东西,他只知道要对付怪物必须这么做。
正文 扁平怪 2
实际上,细想来这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做法。
假如那东西真的存在,女孩们真的可以做到将那东西引过来吗?
不,一定要做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而且传教士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所认真看护的那孩子认真起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更何况是为了救自己重要的朋友呢!
这么想来才能让自己冷静的继续布置,做好战前准备。
时间过的很快,感觉上才刚刚布置好,稍微休息了一下,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黄昏一向被人称作逢魔时刻,大概是索性看不见的黑暗将人吞噬掉也来不及害怕,白天一清二楚也不会有妖魔鬼怪,正是黄昏时刻才是人类能够挣脱隐藏在角落中黑暗的时刻。
“费兰大人!”
听到这样的呼唤,他知道她们已经来了。果然,两个女孩正朝他这边跑来,齐肩短发的女孩拖着她的伙伴跌跌撞撞的朝这边狼狈逃窜,并没有看见第三个姑娘,或许是被甩在后面,或许彻底就没有参与进来,毕竟受到袭击的只有被咬了手指的女孩。
传教士站起身,打开门走进屋内。他想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她带着她也跑了进来。
那个怪物,他终于看到了。
跟他想象的不同,是非常小,连拳头一半大小都没有的什么东西。
移动速度很快,是沿着地面游动过来的,如果不是之前听她们描述过,无法想象那是画着类似女孩形象的东西。因为他那惊人的动体视力能让他勉强描绘出它的外形,一个圆圈,尖利的牙齿咧嘴笑着,简易三角形的东西就算辫子,只能算一个类似简笔画头像的东西,这种东西如果别人不告诉的话是联想不到是女孩画像。
一个念头模糊闪过 ,不过他没有时间深究,因为它已经进来了。
二话不说,传教士提剑袭上,之前他已经脱掉繁琐的外衣,使得他的行动更为方便。他以极快的速度攻击了他,尽管它知道或许这对它没用。
果然,竟然被挡住了!不,或许说挡住也不确切,因为他砍的是地面!
那东西以相当快的速度迎面而来,目标是他脚下的地板。
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攻击,但从有人被咬伤来推断,它的攻击也相当有效。所以他立即躲过。
但紧接着又一剑出去,他试图再度给这个东西造成伤害,阻止它的行动。
太快了,甚至不知道它躲过了还是接下了攻击,只能靠着勉强的实感继续躲闪并攻击。
这情景在女孩们看来相当骇人,根本看不清传教士的身影,也看不清怪物的身影。她们想离开,又不知道该从那条路离开才是安全的选择。
齐肩短发女孩知道正确的答案应该是迅速离开战场,关上门,所以她试图这样做,但是她的同伴完全脚软掉动弹不了。她最终那个只能咬咬牙,将同伴背上之后迅速朝门口移动。刚出门不久,她就听到屋里更为剧烈的打斗与物品破坏的声音,果然她们在里面只是累赘,让传教士限制了自己的攻击。
她连忙放下同伴之后伸手去关门,偷看到的里面的情形,是黑色的惨象与胡乱的残骸。
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咬紧牙关去关上门,然而,门关上了之后,屋里的声音却停止了。
女孩紧张的看看同伴,发现同伴也在紧张的看着自己。
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像是什么危险的前兆。
消灭了吗?杀死了吗?还是,它……
女孩四处朝看,没有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东西。
门被推开了。
传教士走出来,一身狼狈。但他挺直的腰板跟健壮的身姿让这看来只是战士的荣耀。
“击退了,但被它跑掉。勉强的结界果然不行。”
传教士这么说。
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指受伤摊在一边的女孩哇哇大哭起来,而开门的短发女孩自己也腿一软差点坐下。
传教士一伸手将她托起,这让她借着力量站直身,勉强再度保持平衡。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会遭遇这种事!”
女孩有些惊恐的追问,甚至于歇斯底里。
“……不介意的话,进来说话。”
“等、等等我!”
另一名少女吓得狼狈想爬起来,却再度坐回地上。
“抱歉,因为是一些私人的话题所以请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另外,那东西今天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就算它要找,找的也是她不是你。”
“咦?”
“为什么?”
两名女生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传教士已经走进屋里。
短发女生看看朋友,最终还是决定独自进去。
如果怪物的目标是自己,那么朋友只是被牵连进去的受害者。反过来说如果自己不在,朋友也不会有危险的样子。
屋里已经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桌子,椅子,床,能被毁掉的家具已经全部毁掉。
选择在屋里对话,传教士也是考虑这里有结界。尽管对于阻拦怪物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总感觉这里要比别处更安心,大概是这样朦胧的感觉。
“我曾经说过,你的母亲将你托付给我。”
女孩点头,自己记忆力的母亲几乎没有,在很小的是她就去世了,所有关于母亲的事都是从这位叔叔口中听到的。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全面,但是你的母亲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跟你父亲相爱所以才留在这里。”
“另一个世界……”
如果一开始听谁这么说只会认为是奇幻小说,或者是托词,但是见识那样的怪物之后,这样的设定竟然让她觉得里所当。
母亲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认识母亲的叔叔这么厉害。
母亲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也有这种追杀自己的怪物存在。
“是的,她其实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所知道的只是她是逃出来的,来到这里跟你的父亲很相爱所以留下,仅此而已。”
传教士回答。
“她是一位勇敢又善良的女性,剑术也非常厉害。你很像她。”
女孩摇摇头,自己没有练过什么剑术,要说会的话,小的时候的确很会打架,但是上学之后跟其他女孩在一起就没有再那么做了。
“剩下的只是我的推测。那东西是来找你母亲的,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确切的说是另一个次元。”
这么解说的传教士,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很轻易的说出了相当不得了,超越了时代的话题。
“它并不知道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根据一些微妙的线索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并且找到你的朋友。”
“啊!!”
女孩似乎想到什么,传教士点点头,第一次见到时候就察觉了,她的那位朋友的发型的确很像从前自己给女孩看过的画像。大概女孩对这样的发型相当怀念,所以在帮朋友整理发型,或者建议朋友整理成这样的发型吧。
“它实际上要杀的是你的母亲,甚至是你。因为它们的存在本来应该是秘密,它们也不该进入这个世界。你看到了吧,其实我的攻击对它并没有多大效果,这样竭尽全力也只能将它暂时赶走。因为我们出于不同的次元,它可以对我造成伤害,我却不能对它进行有效攻击,只有跟它同样次元世界的存在,譬如你的母亲,才能做到。”
“你是说,我能对它造成伤害?如果母亲能,那么我也能!”女孩急切的追问。
“我不知道。应该说,一切都只是猜测。你应该能对它造成伤害,具体怎么做我并不知道,但是既然你的母亲跟它来自同样的次元,我推测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
女孩点头,这是相当合理的推测。
“今天它应该意识到了那女孩不是它的目标,我也不是。但显然我知道能对付它的结界,是跟它目标有关系的人。所以以此推断跟我亲近的你才是目标,它一定知道了。”
“但是它没有攻击我。”
是的,如果传教士的攻击并没有效果,那东西为什么会离开,在明知女孩是目标的情况下却没有攻击她?
“它应该是你认识的人。”
“……!!”
其实细一想就知道,那东西根本看起来也不像是人类的样子。为什么会有人说那是人类的画像,还是女孩的画像呢?
说出这样话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它,是女的。
正文 扁平怪 3
就在此时,一种奇妙的情绪泛起。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仅仅通过女孩母亲语焉不详的话语,便猜测出那怪物属于另一个次元。
同一次元下才能互相影响这样的事,还有一开始干涉怪物的结界,自己又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些知识?
‘疑问’本身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反馈——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时候看到相当简单的数学题,未曾运算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问你是怎样出来的,你却说不清楚——现在的传教士就是如此,猛地一下,顿悟到了那个真相的结果!
【我——不是这个男人!】
就在‘了解’事实的一刻起,自己的意识脱离开男人的身体。
站在那边与女孩交谈的传教士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继续跟女孩交流,试图安慰她。
但是此时的‘自己’这一存在已经不再是他。
这样的‘脱离’曾经发生过,跟上一次不同,自己没有立即离开这个世界,而是作为第三视角依然悬浮于空中。
跟作为‘男人’时候的感觉不同,这个视角更为分散宏广,能够随着意识的延展从各个方位‘看’到一切。就像粘稠的蜘蛛网,散开于这个世界的天空之上,将所有微微的震动都全部汇集于一点,传到到中心来。
就在此时,自己‘看’到了,就在学校的某处,那个逃窜到这里的绘画涂鸦一样的扁平怪物竟然从地面上站起来!它双手按着地面,犹如从水潭爬出的人,体型也是正常人类的大小。
等它,不,‘她’,完全从地面脱离之后,自己终于辨认出这个人是谁。
难怪觉得眼熟,这不就是女孩所带来过的第三个女孩吗!
原来她并非不知情,或者在逃跑的时候被落下。原来她就是那个追杀女孩的怪物!
“哎?大家跑哪里去了,又丢下我。”
女孩眼圈转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揉揉眼睛,站起来小跑向弗兰家的方向。
很快她与其他的女孩子们汇合,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怪物时候的事。
是的,那绝非演技,她真的只是一个因为害怕怪物而吓坏了的小女孩。
操纵?
不,就是她,这一点自己很确认。
这种现象,大概是因为……
【为了进行高等干涉,她进行了降维。从原先的三维降低到两维。记忆跟智力,甚至性格都因维度的变化而产生变化。】
意识到这一点之时,‘自己’开始向上升。
啊!要脱离了吗,这个地方。
不,再等一下!还未告诉那女孩,要提防的是她的朋友!
最重要的事还未说出!
心里涌动这样的强烈意念,然而自己的‘意识’这一本身已经开始以一种超乎所以的速度分散开来。就像快入睡的人试图抓住清醒一般徒劳,很快,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
蓝贺从床上坐起,大喘着气。夜晚的阴冷让他打个激灵,原来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头——”
疼!疼疼疼!!好疼!!!
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要疼的流出泪,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烦人的头疼终于缓和下来。
“刚才的那个梦,太可怕了!”
简直就像真实的世界!如果不是疼痛,他几乎要以为这边才是梦境!
不,我只是睡糊涂了。
但是……
……那种记忆迅速流失的感觉并未停止。
梦境之中的细节快速的流失,他甚至想不起女孩的名字!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将自己刚才梦到的东西之中能想起来的部分全部记录下来。
努力去想,依然抓不住那些流失掉的东西。
他就连传教士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于是自己随便起了‘弗兰’这个名字作为代称。
语言……不是中文。可恶,想起不了,如果再听一次估计就能想起,但是现在却连说都说不出。也不是英文,那是现在的这个以他所不懂,在梦中却能娴熟使用并交流的某种语言。
这一定是某种已知语言,我不可能梦到自己不知道的语言。或许我的潜意识中记得它,就算后来忘记了,在梦中又将它重组再现出来。或者,我小时候看过类似的电视剧?但是忘记了,在梦中又再现出来?
【我小时候的电视剧,会拍中世纪传教士跟涂鸦打架,还有什么三维二位战争吗?】
蓝贺摇摇头,甩开种种涌上心头的杂念。
一定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这么想着,他关掉手机,再度爬回床上休息。
*****
那个梦的后续,依然在进行。
似乎跳跃了很多剧情,扁平如涂鸦的怪物再度袭击女孩的朋友!
女孩不知怎么做到的,她也进入了‘那个状态’——成为另外一个如同涂鸦的东西!
奇妙的是,从女孩的视角来看,她就像坐在一个大型高达里,通过手柄来操纵这个‘高达’一样。
然而实际上她的‘涂鸦’形态正与扁平怪互相追逐,攻击,最终她击退了对方。
她很开心!她保护了自己的朋友!
但是她不知道,在自己胜利之后,高兴跑来祝贺的另一位朋友,就是刚才跟她纠缠过的对手。
……啊。
不知怎的,自己有些明白了。
那个人的确是杀手,是来追杀女孩的母亲乃至女孩的,因为她们不该存在于这个空间跟次元。
但是,维度改变造成记忆损失,这位杀手在正常形态之下并不知情,甚至跟女孩成为了朋友。
二维状态下的杀手,选择袭击另一个无关的小姑娘而非女孩,因为,潜意识里杀手还是不希望自己杀掉那孩子。
从空间逻辑来讲,从高维降到低维造成‘情报流失’这一必然结果,所谓‘情报’,是指**************,记忆是时间留存肉体的一种数据,因此遗失很正常。所以,她们本来所在的空间,应该是更高的维度。通过降低维度来到这里的三维世界,之后又降低一次维度进入二维世界。
蓝贺再度睁眼,他死死盯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但是依然想不起那段‘******’是什么内容。
还有空间逻辑是什么鬼,他从没听过这么中二的名词来着!
——高等干涉第二条,高维可通过降维来对低维进行干涉,降维会造成‘情报’缺失。
正文 高纬干涉
“测试结果出来了,没有问题。”
拿到医生的脑电图测试报告后,蓝贺的心反而更加沉重。
这种应验了预感的‘果然吗’的结果,给他沉重的心上再压上一个砝码。
“庸医。”表哥啐了口,“没事,回头我找认识的人给你再好好查查。”
“表哥,不用了。我想查可能也没用,就跟肠痉挛,或者心脏病似得,这种病症都是不犯病的时候查不出来。”
表哥有点惊讶,心脏病他倒是知道,肠痉挛什么的,小贺是怎么知道的?记忆里这孩子没用得过这类病的吧?
“肠痉挛是什么?”
“是儿童常发的一种机能性腹痛,因为肠胃受到刺激而发生的抽搐反应,一般检查只会显示正常……嗯,应该是这样。”
“好吧好吧,那我找一个能帮上忙的人,我先去问问。你得好好休息,不要成天想着编小说,搞得自己天天做恶梦,都出问题了。”
蓝贺有苦难言,他其实没有编小说啊!明明表哥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现在却好像忘记谁是‘编小说’的罪魁祸首,把因果给他颠倒了去。不是因为构思小说而做恶梦,而是因为无法停止的梦境他才开始考虑写小说的不是?
蓝贺想到了图书馆的那位管理员毕珍,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有更让人安心的说法。
哦,不不,他在想什么。把这种事告诉别人,人家肯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
这么说来,只有写手“给我一片阳光就灿烂”能够给他一些好的建议,以小说构思的名义去咨询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蘑菇啊,上次的坑你怎么还没开呢就又出来新构思了,你这样可不行,三心二意是写不好文的。”
写手毕竟是写手,哪怕是大神级别的写手,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写作方面。
“嗯,那个后面没有灵感了,我也不知道后续怎么写。先帮我想想这个多维空间的故事构思。”
蓝贺也只能用这种理由敷衍。
“唉,花心的孩子。多好的设定啊。如果我像你随便能蹦出这些个设定,就不用发愁编辑催稿了。”
“那个,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之前的故事设定你可以用来写稿子,反正我不会自己写的。请帮我一下,给这个新的故事一些建议吧!”
这种说法果然让大神写手上钩,一听说能免费用构思,大神就来了兴致。于是双方约定,大神使用蓝贺之前跟他提过的故事构思,以此交换来提供蓝贺新故事构思的帮助。不过大神说,别人的构思就不是自己的作品了,所以要起一个新笔名,代表他们两个人共同创作的作品,如果将来有利润也是两人平分。虽然蓝贺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大神表示亲兄弟明算账,将来才能长久合作,于是便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笔名就起做‘弗兰’,这是蓝贺的意思,大神也同意了。
“说起来你的新故事设定,我看看,是借鉴了‘三体’吗?”
三体,是一部由三部曲组成的科幻小说,其中有一个设定是关于多维空间的。
在设定背景里,宇宙之中的生命遵循一种黑暗森林的法则,那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因为一旦暴露出来,为了争夺有限资源,其他人就会过来攻击并掠夺。
其中一种攻击方式就是降低维度。将高维降低成低维,那么在高维之中原本的生命不能存活,能活下来的只有发动攻击有所准备的,或者本身存在于低维的生命。
故事中太阳系遭遇降维攻击,从三维变成二维,几乎全灭。
“你的故事理念跟这个很接近。你看,涂鸦怪物能够攻击三维的存在,也就是说二维(低维)能干涉高纬,因为高纬的组成之一就是低维。而传教士不能够伤害涂鸦怪,只有进行过‘降维’的女孩才可以。所以高纬对低维进行干涉时,必须进行降低维度这一操作才能施行。”
没错!就是这样子!
事实上对于维度之说,蓝贺自己都稀里糊涂,但是从梦境来看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经过降低纬度处理的高纬生命会流失生体情报,这个设定就符合逻辑了。”
“生体情报?”
大神解释,举个例子,一个三维的物体是由多个面组成的立体形状,譬如,一个瓶子。如果把它变成了二维,一个平面上画的瓶子,显然丢失了很多‘情报信息’。为什么呢?因为立体是有无数个平面组成的,只拿出一个平面来,其他那些平面等同全部丢失了。这样的情报损失率相当巨大。
以此类推,如果有一个更高纬度的存在,通过降低纬度来到三维世界,那么他会丢失除了三维之外的其他纬度所记录的所有情报。
考虑到以后希望能够还原,一定有记载这些情报的某种方式,或者,这些情报本身就存在于不同的地方。
“存在不同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大神又举了一个例子。谁都见过地球仪吧?地球仪最外面那层能撕下来,平铺在地面上。如果整个地球仪都是纸做的呢?那表示地球仪能全部都能拨开平铺。
‘三维’可以被分割成成无数的‘二维’这个二维说是‘无数’,其实也是有一定容量的,就是球体的体积那么大的容量。但这个容量很难计算,所以被称为‘无数’。
如果被平铺开的‘纸’当做记录地球仪这一物品的‘情报’,意味着三维能被分割成许多许多的二维情报。
如果只犬最外面一张’的表皮作为降低维度后的存在,那么剩下那个球体哪里去了呢?
对‘最外面一张表皮’来说,剩下球体的情报流失了,就是情报丢失。
“根据你的故事来看,缺失的生体情报并没有真的丢失,而是储存在什么地方,否则也不能从低维重新转换到高纬去。一种可能是这些情报储存在高维的某个地方。”
就算被剥掉表皮,球体还是球体,还是立体的,留存在三维的世界。
“另一个可能是其他情报也全部降维,分布在其他的‘面’上。”
解释起来似乎简单,但是理解起来必须要有很好的立体想象力。
蓝贺认定,大神的高数肯定学的不错。
等一下!
如果这样的话……
“假如,一个高维的存在干涉低维的世界,而且将自己全部的情报都做了降维,理论上讲在低维世界就会存在无数个低维形态的他自己?”
“哈哈哈理论上没错。但是这么做的话,这个高纬存在有着很高的风险,无法恢复成高纬的自己。想想看,每一片情报碎片都是他,缺一个就不完整。降维造成低等维度的东西可以对他造成伤害,那么只要损失一个,他就无法恢复成原来的自己。”
这样不就成了上帝吗!
无所不在,干涉世界的高等存在!
不,等一下,这样子,简直像是……
【已经不再降临了吗,伟大的意识。】
……自己。
蓝贺盯着电脑屏幕,久久无法动作。
我疯了吗?
我一定是疯了。
这些肯定都是臆想!
可是,连这些基础知识都没有的自己,怎么创造出这些臆想?
不,也许不是没有基础知识。也许就跟梦中那不知名的语言一样,本来是记得,懂得的一些,因一些原因忘记了。
【降维会造成情报缺失。】
不,不对,我——我!!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发疯了。”
正文 理工男的求助
事实上,精神濒临边界的可不止蓝贺一个。
他的表哥王凯如今正抽着烟,站在某栋楼下等他的老同学。
“都说过多少次,短期看起来似乎有刺激神经的作用,实际上尼古丁会麻痹思考。”
正想着,后面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这样说道。
“咳,所以我当年才没选医而是选了理工。”
虽然这么说,王凯还是掐掉了烟,正是他这些细心的小节让他的朋友缘相当不错,就像这位只是初中时候同伴的朋友如今还跟他保持着联络。
“狗儿,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拍了拍同学的肩膀,王凯笑道。
“得了吧皮蛋,你还不也是?”
说吧两人大笑起来,似乎都回想起他们过去快乐的时光。
“上楼到我办公室坐坐?”被戏称作皮蛋的老同学这么建议。
“不,这事不方面在有人的地方说。”
王凯皱眉,不由自主想再摸包烟,最终还是忍住,朝远处的草坪方向迈出脚。
他的朋友不禁收敛笑容,看来问题很麻烦啊。
“其实,我有个表弟,他……”
王凯将蓝贺的遭遇为自己的朋友详细的讲述了一下,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故事恐怕会以为对方开玩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调笑两句;但是了解他性格的这位老同学仅仅是抬手摸了摸下巴的短须,这是他习惯的思考姿势。
“以你的脾气,如果仅仅是这些,恐怕也不会找上我吧。”
“嗯。”
王凯点头。
“其实,还有事情蓝贺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真实的事,有外国人晚上做梦老听到很多人说话跟杂音,最终以为自己精神有问题。可是他看了无数精神科的医生,跟医学的专家,一直都找不出问题,被困扰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一个听说他故事的电工问,伙计,你是不是嘴里装过金属牙?病患一听,没错,他的上下牙床都各镶嵌了一颗金属压。
于是他把这两颗牙拔掉,就奇迹痊愈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根本没什么神秘,就是一个最简单的电工原理罢了。他的牙齿还有他的身体一些其他的构成,以及他家的特殊环境非常凑巧的把他‘变’成了一个简易收音机,于是根据收音机的接受原理,每次他两颗牙咬合的时候就能接收电台频率了。
只要一个很普通的电工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让很多医生查不出来,有时候就是这样。
“你怀疑你的表弟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没错,所以那天晚上,我把‘那个’装上去了。”
作为理工科的王凯网上买了个配备录音功能的收音机改装了一下提高接收敏感度,就摆在蓝贺睡觉位置所靠的墙的另一侧自己房间里。
“你录到了声音?”
听到这里,他的老同学开始感兴趣了。
“不,没有录到声音。”王凯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眼神有点恐怖,“它烧坏了。”
“烧坏?”
“是的,我把它改装成高敏度,是为了能将最细小的频率都记录下来,但是它在夜晚三点零二分四十五秒的时候,因为超出能承受范围的电流烧坏了。”
王凯使用的是电池型收音机,这种事不应该发生。
而且事后他反复测试过电池,完全没问题,使用在其他的仪器室上都是好的。
“我以为是收音机的电路板问题,这一次用了我们专业实验室的信号接收器。”
那是通过选取不同频率来采集波的仪器,跟收音机相似,只是所选取的是不同的波段。
“录下来了。”
“……?”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录下了波形。它不是固定频率,很像生物电,很平缓的波形变化,而且波动起伏没有规律。”
简直就像有条鱼用优美的弧线游过你身边,只在水中留下它曾经路过的痕迹。
“你觉得,你表弟的恶梦是因为那东西干扰。”
他的老同学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对医学不太了解,我想你可能懂更多。你觉得有可能吗,是不是这种怪异的波能让人做恶梦?”
老同学沉默了片刻,电磁波,声波,这类波的种类很多,而且产生的可能性多种多样。别说是工程,机器,就连植物都能产生微弱的波流。所以波的来源很难推断。但是,如果是因为外界环境产生的,其实很好办。
“让你表弟到别的地方睡一晚试试看,最好是不受外界干扰的地方,譬如郊区之类远离工厂跟人为因素。”
王凯点点头,关心则乱,其实这的确是最有效的测试方法,如果到了其他的环境里,没有作恶梦,而且也没有那种奇怪的波,那么证明是他们住的地方不对,可能附近有波源,换个地方住就好了。
于是,蓝贺被表哥拉着强行参加了郊游活动,而且还是在深山老林里扎帐篷的那种,真是好冷好坑爹有没有!
他们回来之后,王凯立即联络了他的老同学。
“你的帮帮我,顾杰。”电话里的声音相当紧迫,“不是地点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在完全不同的地方,没有受外界影响的地方,之前王凯还特地独自来这里踩点,专门夜晚录下来所有的波动,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有一些微弱的杂讯,没当初那个相当特殊的波形。
蓝贺跟他一起行动的白天的时候,他也注意看过,明明也显示正常。
但是晚上,差不多一点左右的时候‘那个’又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更清晰,更强烈!
简直就像,从哪里发射来的信号没有了屏蔽遮掩,直接与信号塔接上。
而且,当信号接收器接近自己表弟的时候,是波最强烈的时候。
他可以确定,并不是自己弄错了。
蓝贺,自己的表弟就是‘发信源’!
这完全是不科学,难以理解的事。能够发射出这样程度电波的源头一定有着相当大的能量,总不可能是有谁在他表弟身上埋了什么信号发射器吧?007?
王凯表示,老同学,快来帮帮我,现实已经没办法拯救我表弟了怎么办,求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