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你想要什么?
好热,浑身都好像被炙烤一般!
那红色的火焰像是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许安溪猛地睁开眼睛,仿佛濒死的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气。那是几个月前的火海又在出现在她脑中。
等呼吸平静下来之后,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四周皆是一片黑暗,许安溪有些弄不清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眼睛过了一会儿逐渐适应了黑暗,她才发现这是一个房间,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她也忽然记起来,今天是自己结婚的日子,却在教堂被未婚夫背叛,带着妹妹走了……
而后……她游荡在街头,接着,一辆轿车突然出现……
许安溪惊疑不定的坐了起来,不住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人在面对陌生的环境时,总是会不安的。
这里是哪里……
她锤了锤脑袋还在思索,门却被轻轻推开,那声音虽然不大,但身处黑暗中的许安溪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了过去。她心脏狂跳,强打起精神喊道:“谁?”
“恨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许安溪眯了眯眼睛向着声源看去,走廊的灯光很是微弱,在屋内投下一个不甚明晰却高大的影子,那黑影慢慢踱了进来,“你在自己的婚礼上变成了一个笑话,不想要报复吗?”
她呼吸一窒,对着男人的来历更是好奇,“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重要吗?”男人沉声反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许安溪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男人,心下却不由得反问自己:恨吗?想要报复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恨那个厚颜无耻夺走她所有幸福的女人、恨那个羞辱她背叛她的男人、还恨那个被假象迷惑而痴傻的自己!
她咬牙看向男人,“你想做什么?”
“帮你!”男人的回答很简洁,许安溪却更加不安,帮她什么?报复闻溯北和许挽月吗?为什么?
她勉强压制住发颤的声音问道:“理由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没有回答,一时间气氛很是压抑,许安溪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想了想又开口问道:“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
她不觉得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帮另外一个人,眼前这男人肯定会有他自己的目的。
“我需要一个孩子。”这次男人回答的很快,说出的话却是让许安溪瞬间僵住。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许安溪失控的大声喊道:“你是许挽月的人对吧,是她让你过来彻底毁了我是不是!?”
许安溪刚想要躲,男人就已经倾身过来,她奋力的挣脱却但被男人牢牢压制在身下。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力量悬殊,许安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撼动不了男人半分。
身上的衣物被粗暴的撕扯开,肌肤裸露在空气里带起一股刺骨的寒意,男人炙热的身体压了过来,却半点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她眼角的泪珠顺着洁白的脸庞滑入深色的床单,消逝渐无,四肢被压住动弹不得,许安溪却不住的放声呼喊,希望有人可以听见然后来救她。
男人却似乎并不在意许安溪的大声求救,一双大手在她身上肆掠,只在进入她的那一刻吻上了那双血迹斑斑的双唇,他炙热的舌头在她口中放肆的攻城略地。
随后移到许安溪耳边,仿佛恶魔的低语,“你要记住,现在的你没有拒绝的理由更没有拒绝的资格。”
……
正文 第二章:不要脸
许安溪再次醒过来时,四周依旧是一片昏暗,但这次的记忆却很是清晰,不只是记在了她的脑海里,更是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心里。
那屈辱的经历怕是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浑身酸痛,即便是稍微一动也难以忍受,仿佛全身骨架被拆开又重新拼凑起来。
她的衣服却被男人撕扯的不成样子,现在也不知道被丢掉了哪里,扯过身上盖着的被子,许安溪摸索着走到门口开了灯。
灯光刺得许安溪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等她适应之后下意识的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是一种复古的西式风格,繁复奢华的吊顶灯、红檀木质的四角书桌、纯黑底色勾着黑色花纹的毛绒地毯……
她视线移向那张大床,发现旁边的床头柜上面竟然摆放着整齐叠放的衣物,来不及多想,许安溪拿过衣服就往身上套,随后急急忙忙的跑出房间。
这屋子大的好像迷宫一般,许安溪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可以出去的大门。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许安溪想要搭车,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是身无分文,她刚叹了口气,右手却触到外衣口袋里一个硬物。
她摸进口袋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竟然是一个钱包!
衣物放在那里肯定不会是偶然,因为当许安溪穿上时就发现这根本就是她的尺寸,这钱包肯定也是早就料到她会走才会放在衣服里。
她又回忆起那诺大的房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一切想来应该都是那个男人安排的。
钱包里的钱并不多,但是也有上千块了,许安溪从中抽出一张100,对着司机师傅报上了自己租住的地址。
车子行进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看着自己门前的许挽月,许安溪不自觉得又回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她握紧了拳却没打算在许挽月面前示弱,“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你啊!”许挽月说的很是理直气壮,“毕竟昨天姐姐你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我这做妹妹的关心你一下理所应当啊!”
许安溪看了许挽月一眼,心中冷笑。关心?是奚落她吧!
不想再和许挽月多费口舌,许安溪径直从旁边的小花盆地下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身后的许挽月却一把推开她,走了进去,好像在自己家一般闲适的坐到了沙发上,“啧啧,真是可怜!你这地方怎么跟个狗窝似的,又脏又小,父亲这样区别对待,我都有些替姐姐你心寒呢!”
许安溪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许挽月。
母亲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本来就因为生产而变得十分虚弱的身体,在得知父亲早已出轨的事情之后更是一落千丈,缠绵病榻几年后终于熬不住去世了,留下只有9岁的她。
在母亲去世后,父亲竟然立刻就把许挽月和她的母亲接了进来,而那时的许挽月竟然只比她小1岁!
失去了母亲的她在许家度日如年,所以等到她可以打零工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搬出了许家,这里虽然不如许家那么大,但至少自己在这里过得很是轻松惬意。
“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觉得许挽月这么早就到自己住的地方来,只是为了奚落自己几句而已。
许挽月闻言看了许安溪一眼,眼里尽是嫉恨,“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别再不要脸的纠缠溯北,快去把离婚手续给我办了!”
正文 第三章:神秘庄园
离婚手续?经许挽月这么一说,许安溪才想起自己现在还和闻溯北是夫妻关系,他们早在婚礼前就去民政局办理过结婚证。
“许挽月,你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需不需要我替你去申请一下吉尼斯纪录啊?”许安溪简直就想要笑出声了,她咬牙一步一步走进许挽月,“你和你妈才是不应该出现的吧?你们母女两个都是一路货色,喜欢抢别人的男人,还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只是,当闻溯北被别的女人勾引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继续这么善解人意呢?”许安溪微微弯下腰,看着许挽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看着许挽月愤恨的样子,许安溪嘴角勾了勾,“她能被勾引,就势必会被别人的女人勾引啊,你又不是绝色!比你好看手段高的女人多的是,我真担心你到时候会忙不过来呢!”
“你……!”听了许安溪的话,许挽月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连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她永远都不想在许安溪面前落了下风,看着许安溪身上的衣服,她嘴角一勾,嘲讽道:“我都忘了问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衣服也换了。你该不会是伤心之下随便找个老男人就陪他睡了吧?”
许安溪脸色一白,又猛地想起了那屈辱的一幕,竟是没办法再言语。她身上的衣服是那个男人准备的,而她也的确是和那个男人……睡了!
在许挽月不加掩饰的嘲笑下,许安溪就像是全身都被剥光了一样,毫无自尊!
“看来我还真是说对了?”许挽月哈哈大笑起来,狠毒的声音充斥着这个不大的屋子,“你也就是陪老男人的货色,别说当溯北的妻子,就是给他洗脚倒水都不配!许安溪我告诉你,你所有的东西我都会抢过来,最后你有的……应该也就只有你那二手货的破烂身体了吧!”
许安溪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张了张嘴可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门却在这时被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随后被推开,一位穿着西服的男人有礼的站在门口。
男人带着白色的手套,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是西方传统的贵族绅士,他恭敬道:“许小姐,这是Y先生给您准备的早餐还有感冒药,听说您喜欢小雏菊还特意让我去‘九和庄园’为您采摘几束,不知您是否还喜欢?”
许挽月听见九和庄园时眼睛就亮了,那可是盛城最大的庄园,里面种的都是名贵的花草,即便是一株草也肯定是经过各种精密栽培的,庄园的主人更是怪脾气,再有钱有权都不一定可以进去。
她得意的看了许安溪一眼,高傲的走过去就想要接过男人手里的花。
男人却向后退了几步,有些厌恶的看了许挽月一眼,随后步入屋子朝着许安溪走去,“Y先生让我代他替您表达歉意,昨天是他有些不知节制了。如果不是今天有一个跨国会议需要他亲自去英国,定是会亲自过来照顾您。”
他将手里的花束递给许安溪,然后将另一只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桌上,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Y先生托我嘱咐您,药要按时吃,饭也不要落下,希望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健康美丽的您。”
许安溪从男人出现时就一直怔愣在原地,现在思绪才稍微有些活泛起来,她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果然是比平时要烫不少。
昨天一直头昏沉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
她还在想着Y先生是否就是夺走她身子的人,面前的男人却已经有礼的微弯下腰,转身离开。
许挽月的手一直尴尬的伸在空中,面色也羞愤的涨红,等到男人离开,她才收回手恨恨的握成拳。
她还以为许安溪肯定是和一个油头肥面的老男人睡了一晚,但现在好像看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刚刚那样优秀的男人都只是下属而已,再加上九和庄园的花,她心里嫉妒,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你还真是有本事啊,许安溪!”
正文 第四章:为自己而活
许安溪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她脸上冷淡的表情和许挽月的面色不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伸手从那包装精致的花束里抽出一直犹自带着露水的小雏菊,清浅的笑了,“本事?我哪里比得过你呢!不过这看男人我眼光也应该比你高一些……”
许安溪意有所指,却好似有些苦恼的问道:“这又是送花送早餐的、甚至出差还不忘惦记着我的身体,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的追求呢?”
许挽月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意思,气得浑身发抖,想要破口大骂,但又想起那不知身份的男人,还是忍住了,她看着那束娇艳的花朵,冷声道:“你最好赶紧去和溯北把婚离了!”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许挽月握紧了拳,她得让母亲查查和许安溪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终于走了!
许安溪看着关上的门,吐出一口浊气。
她早就知道那个Y先生肯定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不止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还能随意采摘九和庄园的花!
因为昨天婚礼的那场意外,她所有的东西都还在教堂,所以早上才会用放在外面花盆下面的备用钥匙开门,可手机怎么会在家里呢?
顺着铃声许安溪在方才那男人提过来的袋子里面,找到了自己昨天放在教堂的所有东西,包括那只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她心里发冷,就像是掉进了冰窟……
那男人对自己的所有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是有一双眼睛时刻都在看着自己!
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住在哪里?
……
全部都知道!
许安溪指尖发颤的滑开了接听键,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有一股莫名的磁感,“安安?”
她顿了一顿,除了母亲再没有人叫过她安安了。
可电话那边的男人是恶魔,是夺走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你是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记得吃药前先把早餐吃了,中间最好是间隔三十分钟。”男人声音沉沉,“喝完药蒙着被子睡一觉,如果醒过来之后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知道了吗?”
许安溪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男人的话在她听来不像是关切,倒更像是警告和威胁,一字一句都好像再说:我在看着你。
“看我这么惊慌害怕,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过几天就能回国,到时候会去看你。”男人并不理会许安溪,声线是一贯的温沉,就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昨晚我很满意,当然……如果你能配合一些就更好了。”
许安溪咬牙怒骂道:“无耻!”
如果这男人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报警抓他!
似乎是知道了许安溪心中所想,男人语气轻淡,“不要再想那么没用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悲,我说过可以帮你报复,你只需要乖乖接受。”
不留给许安溪反驳的机会,男人说完这句话,那边就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许安溪握着手机呆愣在那里,半响才回过神来。男人又一次提到了报复,而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现在的确是有些动摇了。
可那个男人的话真的可信吗?答应了他,自己是不是就等于和魔鬼签下了契约呢?
她思绪杂乱,就像是找不到头的线团乱糟糟的……
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面放着的照片,那是她和闻溯北拥吻的照片,当时满心的欢喜,现在只余下悲痛和憎恨。
她从相框中抽出那张照片,拿过打火机点燃。
纸质的照片很是易燃,刚触到火苗就烧了起来,红色的火光摇曳……
她再也不会那样傻了……
从今天起,她再也不会为了其他人而活!
正文 第五章:可悲而又可怜
袋子里的早餐还是温热的,许安溪拿出来打开立刻散出喷鼻的香味。吃完早餐,许安溪又躺了一会儿才把感冒药吃了下去。
不再去想Y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另外找一个工作。
这几年来,她不仅仅是照顾闻溯北,还在他的公司里工作,可现在出了那桩子事,公司她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不过还有一些东西得拿回来。
许安溪换好衣服,坐车去了公司,可当她站在公司大门时才发现,不管她在家里做了怎样的心理建设,现在都不值一提!
她和闻溯北结婚的事情整个公司都知道,昨天婚礼上的那场闹剧肯定也早就传遍公司了。
说不定连她裸贷的照片,也……
许安溪腿有些发软,几乎想要转身就逃走。可她不能,现在逃了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是太没用了!
她握紧拳咬住嘴唇,一步一步的走进公司。
因为许安溪所处的办公室在闻溯北办公室的前面,所以她准备先去自己的办公室将东西都收拾好,再去找闻溯北递辞呈。
她刚一踏进办公室,里面的同事就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许安溪能够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视线里不乏嘲笑、同情、惊讶……
每一道都像是重负一般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安溪不再看他们,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装了起来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里面瞬间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他们并没有压低声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些议论声都传进了许安溪的耳朵。
“真可怜,离迈进豪门就差了那么一步呢!听说还是被自己的妹妹捷足先登了!有钱的男人是非也多,不是那么好嫁的!”
“她那妹妹是继母的女儿吧?看起来就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肯定是她心思不轨!”
“我也觉得是这样,毕竟她为人挺好的,还经常去帮其他没能完成工作的同事呢!裸贷……肯定是有苦衷的吧?”
……
许安溪加紧脚步,将那些非议甩在了身后。
她能够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却不肯再落一滴泪!
许安溪快步走到闻溯北的办公室门口,刚想要伸出手敲门,里面就传来女人甜得发腻的声音,那声音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许挽月。
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里面会是怎样的一副情形。
可这一关总是要过去的!
许安溪深深呼了几口气,敲了敲门。
即便已经是猜想过里面是什么场景,可实际看到还是会觉得心痛。
她爱的男人在和别的女人缠绵,两人姿势亲密的叠坐在一起,即便是看到许安溪进来,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许安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从许挽月不时流露出的得意神情却不难猜出,一定是十分狼狈不堪的吧?
她拿出辞呈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闻溯北冷漠的声音:“站住!谁让你走的?”
许安溪颤抖着停住脚步,却不敢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来了,顺便把离婚协议也一起签了吧!”
冰冷的声音听得许安溪呼吸一窒,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闻溯北说话时可以这样半点感情都没有,只余下刺骨的寒意。
“好!”许安溪强自镇定的转身,一字一句道:“离婚协议在哪?签完我就走,免得妨碍你们。”
“别……溯北!好痒啊……啊哈哈!”许挽月娇媚的笑出声,放肆又淫荡,“你真坏!……讨厌!”
那声音听得许安溪作呕,她深呼一口气,“如果你们没有时间的话,那就交给律师处理吧。”
闻溯北闻言抬眼看向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一张文件扔到了桌上,“看了没有问题,就签字走人吧!”
听出他字里行间的冷漠决绝,许安溪窒了一窒,心里就像是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似的,明明空洞洞的却还能感觉到疼。
她以为再次看见闻溯北的时候,自己能够狠下决心甩给他一耳光。
但却不是这样,因为即便是她再恨再怨、再痛再不甘,也不能抹杀掉自己还爱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事实。
她没法和闻溯北一样说放下就放下,说不爱就不爱。
虽然很可笑,但她就是那样可悲而又可怜的深爱着他!
正文 第六章:罪恶
眼睛酸涩难忍,许安溪可以感觉到泪水在眼眶凝结,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她借着伸手拿离婚协议书的动作想要掩饰,可另一只手却抢先把它拿走了,顺着那只手往上,是许挽月!
拿着离婚协议看了看,许挽月嘴角微勾,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冷戾,“协议上的条件这么好,姐姐你应该感到知足了呢!”
她说着手一松,那张轻飘飘的协议书就落到了地上。
“哎呀!”许挽月似是很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算计和嘲讥,“这可怎么办,我手滑了一下!可现在我怀孕了不方便弯腰,溯北他也……姐姐你还是自己过来捡吧!”
许挽月的这幅做派看的许安溪直皱眉,她真没想到人能做作到这种地步。
可要她在许挽月和闻溯北面前弯腰去捡那离婚协议?
绝对不可能!
她看了看闻溯北,发现自始至终他都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眼前的闹剧神色清冷,一双薄唇轻抿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许安溪懒懒的笑了,“看来妹妹是不希望我离这婚啊?现在这情景,不应该是你恭恭敬敬的把离婚协议书送到我手上,求着让我签字吗?”
“你疯了吗?”许挽月讥嘲着笑道:“我需要求你吗?”
“难道你不需要吗?”许安溪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着身前的桌子,神情冷漠,“你可别忘了,只要没有签字,那我就依然是闻太太,而你不过就是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如果闻溯北执意要和我离婚那就只有去起诉,可那样好像就得分我一半财产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许安溪手指的动作骤停,“对了,你们这算是婚内出轨,是会构成重婚罪的吧?不知道会有什么刑罚呢?看来……我得去做做功课了。”
闻溯北在许安溪开口时,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似乎从没有移开过视线。
他嘴角弯起一个神秘的弧度,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即便是微微一个扶额的动作也充满了矜贵,显得风姿卓越。
对上那沉沉的目光,许安溪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神。
她自觉没有可以和闻溯北斗的能力,方才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吓唬一下许挽月,胡乱瞎扯的而已。
闻溯北旗下律师团颠倒黑白的实力,她也是十分的清楚明白,简直就是可以把活的说死、死的说活的那种程度!
她摆出一副欲泣的表情,委屈道:“姐姐你这是在怪我吗?可我跟你不一样,是真心和溯北相爱的啊!难道说你就这么容不下真爱吗?”
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许挽月继续道:“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所以才弄掉了离婚协议而已,可既然姐姐不愿意弯这个腰,那就只好由我这个孕妇来了,没关系的!”
她一边从闻溯北身上起来,一边悄悄打量着他的神情。发现他并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而是一直注视着许安溪,不由得愤恨的咬牙。
那是什么意思?
许挽月低头掩住眸子里的狠戾,却是轻巧的开了口,“不过姐姐你既然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以后就不要再这样了吧?”
“什么男人?”闻溯北猛地拉住许挽月,声音低沉。好像平静的海面不起波澜,底下却早已翻起滔天的巨浪。
“那就得问当事人了呢!”许挽月笑得甜美,“对不对姐姐?昨晚和你睡觉的那男人到底是谁呢?给你买早餐买药还送花,看来是感情很深吧?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溯北勾搭在一起的呢?”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能明白许挽月话里的意有所指,闻溯北一双眼里的万丈深海瞬时凝结成冰,泛起刺骨的寒意。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抽离,温度也瞬时降至了零点,只剩一片窒息的冷彻。
正文 第七章:你自己看着办吧
闻溯北冷厉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那是纯粹针对于她的怒意,许安溪身子微微颤抖,仿若置身于冰窟之中。
那漆黑的眸子好似能将人冻死,许安溪咬住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双眼睛不躲不闪直视着他。
“谁?”闻溯北深邃的眸子沉沉,轻巧吐出的一个字却像是从齿缝里挤出一般,带着股凶兽即将撕破猎物喉咙的狠戾。
他生气了!
许安溪心脏微颤,却是强自冷语道:“这和你有关系吗?你既然都可以背着我和许挽月弄出孩子来,我找个男人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许安溪,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闻溯北声音又低了几分,连带着空气都骤然压抑起来,他吐字很慢,周身的气魄却更是暴虐,“那个男人是谁?”
对上闻溯北,许安溪总是习惯性的处于下风,她看着那双悖戾中透着凶狠的黑眸,心里是畏惧的。
可在那畏惧之下,更多的却是埋怨和委屈。
“你在生什么气?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发脾气?”许安溪看了一眼许挽月,强扯出一个笑来,“反正在你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一个爱财、可以随意抛弃的女人而已,那么我和谁在一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抛弃你?”闻溯北狠声质问,“你忘了是谁不知羞耻的借了裸贷吗,而且你爱财难道不是事实吗?”
“没错!是事实又怎么样?”许安溪并不反驳,反而应道:“我之所以会和你结婚也是为了你的钱,我就是那种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做的女人,你满意了吗?”
她看向许挽月,“现在可以把离婚协议书给我了吗,我签完字就走!”
许安溪迅速过了一遍离婚协议上面的内容,却是被后面的一条关于精神损失费的条款刺痛了眼睛。
两百万?
许安溪心里嗤笑,闻溯北还真是说到做到!
在婚礼上说给自己两百万,现在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写了上去。
可她全身心的付出、不分日夜的照顾,难道就只值这区区的两百万吗?
许安溪倒不是嫌钱少,只是觉得闻溯北在背叛了自己之后却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而是用钱来打发,那她是不是过于廉价了些?
“把这条去掉,我就签字!”许安溪指着那条精神损失费的款项说道。
闻溯北看了那条款一眼,眼里的寒意更甚,他嘴角弧度加深,一脸俊脸看起来竟有些阴骇,“怎么,难道是嫌钱少了?因为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就不稀罕这个两百万了?”
“你愿意这么想我也无所谓。”许安溪将协议书放在桌上,“只是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如果我偏要给你呢?”闻溯北一双黑眸盯着她,不甚在意的说道:“你不要这钱我就不离婚,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他有时间,一旁的许挽月却是早已按耐不住了,急切的说道:“溯北!姐姐既然已经决定不要那补偿费了,那咱们就不要勉强她,就这么和和气气地把婚离了不是挺好的吗?我肚里的孩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难道你想让他不明不白的出生吗?”
闻溯北面色不改,甚至都没有移开目光,他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看向许安溪,半点改变主意的意思都没有。
“许安溪!”许挽月急得简直就要跳脚,“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和溯北离婚的打算?还是说……你嫌这钱太少?没关系,你开个价!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许挽月这幅着急的模样倒是少见,许安溪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心里一阵快意。
“我要多少你会给我?”许微语轻巧的开了口,满意的看着许挽月骤然变了的脸色,“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闻太太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钱我说过不要就是不要,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徐白安安微微扬起下颌,神情倨傲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正文 第八章:痛苦
闻溯北的脸色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积聚的乌云,他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倩影微微眯了眯眼,敛住的眸子里是翻涌的情绪,凝在一起让人捉摸不透。
“溯北……”许挽月扑进闻溯北怀里,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到底是什么想的啊,该不会真的不打算和姐姐离婚了吧?我受委屈没有名分都不要紧,可咱们的孩子怎么办,难道要让他顶着私生子的名号出生吗?”
“许安溪借裸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闻溯北冷声打断许挽月的哭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没想到闻溯北会突然问这个,许挽月一愣,随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低了低头,将眼里的情绪掩去,“就是为了那些无聊的虚荣心啊!父亲不喜欢她,她要是想过大小姐的生活,除了做那种见不得人但是来钱快的勾当,还能怎么办?”
闻溯北没有说话,只是眼里仍然充斥着质疑。
被那目光一看,许挽月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却还是继续说道,“其实什么原因根本就不重要,关键是她做了啊!反正她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善良单纯的姐姐了,我很伤心也很失望。”
空气一片静谧,许挽月能感觉到闻溯北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吞了吞口水,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闻溯北又发问了:“那个男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许挽月摇了摇头,“只是那男人还送了她九和庄园的花呢!看起来好漂亮,溯北,我也想要~~!”
“别忘了你现在是孕妇。”闻溯北冷声,“不要再想那些没用的,化妆品和高跟鞋什么的也都该收起来了,回家多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就让家里的阿姨做。”
许挽月点了点头,掩住自己愤恨的表情,等再抬起来时脸上已经是乖巧的笑,帮着闻溯北整理了一下领带,许挽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有积云遮住了阳光,偌大的办公室里瞬时失了明亮,闻溯北的表情隐在这片阴暗里不甚明晰,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是一片讳莫如深,让人琢磨不透……
许安溪离开公司之后,就立刻打了一辆车报上了自己出租屋的地址。
这个往日充斥着与闻溯北甜蜜回忆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冷彻心扉的悲凉。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家人、爱人、工作、甚至是一个完好的名声都没有……
她想要就这么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可这样真的好吗?
不!她不甘心!
做错事情的又不是她,为什么她要逃?
她要让闻溯北和许挽月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要让他们也体会自己那悲痛的心情,要让他们后悔这样对她!
逃跑的感觉,可一点儿都不好受!
许安溪咬紧下唇,却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Y先生,他说会帮自己复仇,而且从目前看来他似乎的确有那个能力。
可她又怎么知道那人不是在骗自己?不是闻溯北或者许挽月派来的人?
不管是报复还是不报复都会很痛苦……
许安溪回到家躺倒在床上,意识逐渐变得昏昏沉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许安溪再睁开眼睛时,外面都一片漆黑了。她摸了摸肚子,想要起身弄点吃的,后背却突然发寒。
黑暗中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清晰,许安溪连呼吸都猛地停止了。
睡前她明明把家里的门锁好了,可现在她却能感觉到背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有男人低沉的声音连带起阵阵颤感,许安溪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听见那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
正文 第九章:另有隐情
恐惧到了一定的地步,许安溪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硬,一动也动不了,她张了张嗓子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拥进了怀里,凑到她耳旁低语:“是我。”
那冰凉的吐息扫过她的耳朵,许安溪却发现自己反而冷静了下来,因为这声音虽然她只听过两次,但却记得很清楚,是Y!
她动了动手臂,这才发现手下的触感不是自己家床单的那种棉布材质,而是一种更滑的料子。
这不是她的家!她猛然想起那栋隐在树林里的白色洋楼,难道现在她是在这里?
为什么自己会毫无知觉的被掳到这里?
还有这男人不是出差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三番四次的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帮她复仇?没有人会无理由的去帮另一人!
“你到底是谁?”许安溪冷声质问道。
她略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散开,等了好久却都没有等到Y的回话。
空气一片沉寂,安静地一点声音都无,这样压抑的气氛越发让人焦躁不安。许安溪拼命地睁大眼睛,黑暗中只能看到Y那十分模糊的轮廓,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如乱鼓一般毫无节奏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安溪双手紧握成拳交叠在胸口,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紧绷着做好了随时反抗的准备。
就在这时,Y却淡淡的出声:“今天去见过他们了?”那声音带着股不经意,却让许安溪浑身一紧,他们指的自然是闻溯北和许挽月。
这男人果然时刻都在监视着她!
许安溪清了清嗓子,努力不发出颤音,“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真的就打算这么一直被他们羞辱,而不作任何的反击吗?”Y的声线平稳,不冷不热的发问:“不想报复?不想看到他们后悔的嘴脸?不想看他们在你脚下求饶?”
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连抛了过来,听得许安溪浑身发颤,怎么不想,可是现在!她猛地举起固在自己腰间的手狠狠咬下去,一字一句道:“我现在最想看的是你不得好死!”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直到嘴间尝到血腥味也没有松开口,可身后的男人却像是不知痛似的,那双手半分的松懈都没有。
“为什么?”男人轻淡的声音响起,好似真的不解一样,“我是来帮你的。”
“帮?”许安溪只觉得现在听到这个字,真是前所未有的讽刺。
被丢进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眼前尽是一片晦涩的黑暗,身后就是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可她却连半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悲愤、不甘、心酸、委屈……
她恨自己所经受的这一切!可她更恨的却是只能任人宰割的自己!
“既然我们有相同的仇人。”Y的声音很轻缓,却像是魔鬼在低诱一般,“那为什么不一起复仇呢?”
相同的仇人?
许安溪怔愣,“你的仇人是谁?闻溯北还是许挽月?”
“这个不是你需要知道的。”Y的声线压低,越发的暗哑,“我来告诉你,你需要知道些什么。当年你母亲虽然一直卧病在床,但却分明已有了好转的迹象,就这么在一夜之间突然去世,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吗?”
“什么意思?”许安溪急道:“难道我母亲的死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监控画面显示,你母亲去世的那一晚,许挽月的母亲曾经去见过她。”随着他声音的响起,右侧突然出现了一个显示屏。
灯光由暗变亮,最后出现在画面上的人正是她的母亲,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婉和……
许安溪痴痴的看着那张脸,泪水不自觉的从满溢的眼眶滑落,等她醒过神来想要去看身后的人时,只能隐约捕捉到消失在黑暗里那孤傲的背影。
她急忙下床奔到门前,却什么都没有看见,黑漆漆的幽深走廊里只余一片静谧。
知道那男人是有意在避着自己,不让自己看到他的真面目,许安溪也不打算去追,她视线重新回到房间那个显示屏上面。
母亲正半倚靠在病床上,她笑得温柔,手里好像正在织什么,等许安溪看清那手里的东西时不由得悲泣出声,那是一件毛衣,一件织给她的毛衣。
许安溪眷恋的看着画面上的人,却发现母亲的脸色微微一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出现在病房的人赫然是许挽月的母亲姜丽蓉。也不知道姜丽蓉说了些什么,母亲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画面就到这里,显示屏重新黯淡了下来。
许安溪捂住胸口,眼前模糊一片,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住,无法跳动,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的,即便是再悲痛也只能接受事实。
可现在看来分明不是那样!
姜丽蓉!姜丽蓉!是姜丽蓉害死了她的母亲!
正文 第十章:报仇
她指尖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姜丽蓉脸上的得意狠绝,母亲苍白的脸色和悲痛,无一不在说明母亲的死和姜丽蓉都脱不了干系!
Y像是幽灵一般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冷声道:“虽然我有这段视频,但是单从画面上看什么都不能证实,你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只是猜测。想要证实你的猜想,就只有去找其他证据。”
“其他的监控呢?怎么会只有这一小段?”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可许安溪还是准确的抓到了Y的衣角,歇斯底里道:“肯定是姜丽蓉!她和许挽月母女俩都一样想要夺走我的一切!肯定是她害死我母亲的!母亲她看起来已经快要痊愈了,已经快要痊愈了啊!”
“时间太过久远,大部分的视频都已经被销毁了。”Y沉声道:“这一小段视频也是经人修复才能重现于世,如果你想要查清事情真相、想要报仇,那就必须变得强大!”
虽然知道Y的话没错,但许安溪现在满脑子却都充斥着母亲那惨白的脸和姜丽蓉的得意表情!她要报仇!她要让姜丽蓉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不论你现在有多恨都无济于事,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冷静。”Y一字一句的分析道:“证据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找到的,尤其是这种年代久远且可能会关系到一个人下半生的证据。如果你贸然行动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察觉,那你何谈报仇?”
他静默半响,再次出声:“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跟一个强迫自己、夺走她清白的男人合作?
她对Y的了解知之甚少,现在唯一知道也就只有他身份不简单、和自己有共同的敌人。
可母亲临终前的那段视频在他手上,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有一小部分存有的视频可以修复成功,那些对于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她现在还剩下了些什么?
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具身子和想要复仇的念头了吧?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迈进更深更冷的暗渊,也许最后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可那又如何?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好!”许安溪抬头,看着眼前不甚清晰的那个人影,一字一句道:“我跟你合作!”
这个回答显然在男人的意料之中,一只温热的大手准确的覆上了她的额头。
略微有些冰凉的手却让人不自觉的安心下来,Y沉声道:“温度还有些高,先养好身体再想复仇的事情吧!”
闻言,许安溪鼻头酸酸的,眼睛也有些发涩。
只这短短的两天间,她的人生却已经是地覆天翻,所有的一切都被毁的支离破碎!
眼前这略带关心的话几乎就让她溃不成军,“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
“今晚你可以放肆的哭,但也只有今晚。”Y轻轻握住许安溪的手将之移开,“以后,你只需看他们哭。”
许安溪心脏微颤,却是擦了擦眼泪。
对!不管是姜丽蓉还是许挽月所做的一切,她都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全部都还回去!
可她再也不会如同败家之犬一般只知道哭!
手中被递过一个水杯和几颗药丸,Y轻声道:“把药吃了,如果体温还是不降就去医院。”
这个房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许安溪却觉得好像看到了一缕微光,水杯的温度仿佛从掌心传至全身。
她就着杯里的水将药吞下,随后看向Y的方向。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声音很轻很慢,却透着股决绝一般的坚定,“下一步,我该做什么?”
手中的水杯被拿走,男人清冽的气味萦绕在鼻尖,略微泛着寒意的手指顺着许安溪的眼、鼻、唇……一路滑到她的小腹,随后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来,“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