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寿亲王府介绍 门前各立两座麒麟,一雄一雌,雄背如意,雌抱幼麒麟,脚踏大铜钱。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一米高台,砌五层玉阶。 门有三,朱红大门,铜狮门环,威武不能言,两旁共立四柱,柱刻五爪龙,彰显皇家威严。左右各小门,供下人进出,两端各立红色大柱。 偏门入,腾龙影壁,左右各一,炯同。 大门入,下三层玉阶,上三层玉阶,入垂花门。 而进前院,中设聚贤厅,用以待客之用。左设葆福室,平日与朝中大臣商议要事之所。右设撷芳斋,乃府中重大设宴所用。 厅后设大戏楼,上下两层,每逢重大节日,听戏之所。左有子然斋,王爷书房,府中妃嫔禁地。右有安善堂,内供菩萨数座,是太妃娘娘所留。 一排二层高楼隔断前院与后苑,下层为下人所居,上层是客房,大大小小房间,十余间。平日府中供养的侍卫,都居于府中,有外地侍卫,其家眷也都居于此。 府中明文规定,前院下人,无事时,不能随意进入后苑,违者重罚。 后苑回廊围着大大小小的院落,从安善堂后右门上回廊,直走右转,见怡梅苑后门,再左转,便到后苑用膳之所烟雨楼。 若从安善堂后左门上回廊,烟雨楼立于眼前,左转,行至一会,见望水轩,是王爷寝室——望水轩毗邻罄竹院,院中住王妃,门前架拱桥于碧湖之上,可从子然斋后右门出至前院。 碧湖位于王府花园南面,于罄竹院和望水轩左侧,湖中置湖心亭,从花园中心处架曲直木质桥梁直通亭中。湖中锦鲤繁多,色彩斑斓。 花园中央鲜花灿烂,光彩耀眼,黑白石子铺路均匀,呈人字形。 上通妙香亭,亭背靠山,绿树荫荫,亭内设四凳一桌,可供休憩。 左下通湖心亭桥,右下通回廊。 上回廊,左转,右转,再左转,去往思过斋。若是右转,再左转,各有两个院落,左为沁心阁,为曹夫人所居。右为邀月阁,为李夫人居所。 沿回廊直走,便到后厨门,进入后厨门,便是府中干粗活的下人所在的地方。 内设后厨,洗衣院,马厩。各下人各居其院中,不得乱住。 马车及马夫从南后门入,其他粗活下人则从北后门入。 正文 第一章:楔子 月亮躲在黑幕之中,始终不敢探出头。 悬崖边的女子,乌发高高耸起,一支白净羊脂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 她一身素裙,裙上粘满了泥土。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就站在那儿,一脸哀伤。 奇怪的是,她嘴角泛起的那一抹冷笑。 是何意呢?难道是在嘲笑月亮的胆怯吗? 冷笑过后,是决绝地张开双臂,扑向黑暗的深渊—— “不要啊!不要……” 躺在沙发上的纪雅清紧紧地捂着胸口,惊恐地睁开双眼,额头上汗水淋漓。 平息内心的不安,她坐靠在沙发上,寻思刚才的梦境。 已经是第四次了,每每梦及此景,她总会从恶梦中惊醒,像虚脱了一般。 梦中的女子像在哪儿见过,却总想不起来。 她索性摇摇头,不再想。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起手机,望了一眼,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纪雅清,你在哪?快,小白白朝后山跑去了!” “什么?!”纪雅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小白白平时是很听话的! “纪雅清,难道还要我说一次吗?你的小白白朝后山跑去了!你,快,不,是马上!把它带回兽笼!不然,明天你就不用来了!”不容纪雅清辩驳,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纪雅清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寻思了几秒钟后,站起来朝门外跑去! 她只在休息室中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到底出现了什么事? 后山!后山? 纪雅清在路口突然驻足,转身朝山上跑去! 乖乖,后山是一片原始森林呀! 爬上百步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看见一只白色的孟加拉虎站在原始森林入口。 “小白白!”纪雅清嘶吼道,“你给我回来!” 小白白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甩了甩头。脖子上挂着银铃铛传来清脆的声响。 “小白白,这三年来我们相依为命,你舍得离我而去吗?”纪雅清希望能用感情感化小白白。 只有一米的距离,她看得很清楚,小白白眼角流下的泪水。 很好,只要它感动了,就不会离开了。 纪雅清边靠近它边说:“三年前,我失去了双亲,而你也失去了母亲。现在,你又想让我失去你么?” 她一直坚信,小白白是有感情有思想的。 当她靠近小白白的时候,小白白竟然发出了低吼声,示意她不要靠近。 纪雅清停在那儿,接着说:“两年前,我不得已,才把你带到这儿来。小白白,你还在生气吗?我不也留在这儿了吗?我们还是同以前一样在一起。乖,回来!” 哪知,小白白根本没有听她的话,调头,朝原始森林甩头甩尾走去。 空气中,只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 纪雅清想都没想,跑到白虎刚才所在的位置。 眉头紧锁,刚进去的小白白不见了? “小白白!”纪雅清大声喊着朝前面追去,完全忽视了一旁的警告牌。 陈旧的警告牌上书写着:有去无回,勿靠近! 正文 第二章:《穿越法则》之失忆 杂乱的脚步声,嘈杂的议论声,声声不绝。 许久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好似在做梦,却又比梦真实。 睁开眼,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而是紫红色的纱幔。 这是在哪? 纪雅清睁大双眼,茫然不解。 “王妃,您醒啦?奴婢给你去倒点儿水。”传来的声音如出谷的黄莺,婉转有余,仿若在心底激起阵阵涟漪。 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肌若凝脂,唇若朱丹。头梳丫髻略显俏皮,加上杯中缭绕的热气,纪雅清以为自己见着了仙女。 “王妃,奴婢扶您起来喝水。”女子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掩饰不了眉间的担忧。 王妃?纪雅清这下听得仔细,身子不由一震。 女子扶起纪雅清的上半身,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到纪雅清嘴边。 纪雅清木讷地喝完水,温温地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让她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记得自己从原始森林的入口跑进去后,还不到一米,像似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再后来的事,不记得了。 陌生的环境,古装的美人,难道…… 砰…… 开门的巨响把纪雅清从思绪中拉回,才发现刚才的女子,不知何时不见了。她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想看看风尘仆仆而来的人是谁! “纪雅清,你还没死么?”如流水般的嘲讽声传来, 这个男人是谁?纪雅清紧锁眉头,咪着双眼,她倒要看看,这个想她死的人是何方神圣! 乌发如数绾起,金龙发冠有些耀眼;五爪龙在湖蓝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中翱翔。白玉如脂,一条小白龙在他腰间荡漾。龙,只有古代皇室才有的象征,整个地球人都知道。 目光扫在他脸上,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纪雅清没有说话,男子微微发怒:“纪雅清,下次寻死记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谁寻死?”纪雅清的声音有些嘶哑。 “谁?纪雅清,你不会连自己干的愚蠢事都不记得了吧?”男子阴沉着眼,打量着她。 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纪雅清问:“小弟弟,你是谁?” “我是谁?”男子惊愕中带着怒意,“谁是小弟弟?本王今年二十又一!” 纪雅清点点头,二十又一,不就是二十一岁吗?自己可是二十八岁的剩女,他不是小弟弟是什么? 男子叉腰,怒骂:“白痴!难怪我三哥不喜欢你!” 三哥?又是谁呀? “纪雅清,你不会摔傻了吧?我得去告诉三哥一声,让他迟早休了你!” “等等。”男子转身之际,纪雅清叫住了他。 “又有什么事?”男子对纪雅清并无好感,似乎还带着敌意。 纪雅清比划了一下手势,对眼前的男子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她的话还没讲完,耐不住性子的男子喊道:“纪雅清,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想用失忆来骗取本王的同情吗?本王告诉你,没门!” 甩开锦袍下摆,男子气冲地走了。 天啦!你到底把本姑娘传送到了哪里?纪雅清靠在床头,如林妹妹那样哀怨地望着前方,心中喃喃,小白白,你在哪里? 哼!一声冷哼,纪雅清无奈地自嘲,想不到这么乌龙的事也能发生在自个身上,是悲剧呢?还是悲剧呢?还是悲剧呢? “王妃,大夫走前特意交待,您这几天呀只能喝白米粥。”刚才的女子在纪雅清愣神的片刻又出现在房中。 “哦,好,谢谢。”纪雅清回过神。 谢谢?女子诧异地问着眼前的主子,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女子皱了皱双眉:“王妃,您没事吧?” “啊?没事,只是好像头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事了。”纪雅清在心中默念,《穿越法则》第一条,有主人本身的记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若是不幸没有,假装失忆是最好的办法。无论大夫怎么问,就说不知道,除了不知道还是不知道,保管有用! 女子狐疑地瞅了纪雅清一眼:“王妃可还记得奴婢?” 纪雅清呆滞地望着女子:“你?”而后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奴婢凝雪呀,打从您的陪嫁丫鬟意外暴毙,奴婢就一直呆在您身边呀!您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吗?” “凝雪?”纪雅清若有所思地想着,然后摇摇头。 “王妃恕罪,奴婢去禀报王爷一声。”凝雪转身朝门外跑去。 什么情况?纪雅清纳闷不已。 一个王爷的兄弟可以随意闯入到王妃的房中,也不怕嫌话!一个自个的奴婢,居然遇上事,不先说去找大夫瞧瞧,反而先去禀报王爷。由此得出结论,本尊在此没什么地位! 可是,纪雅清又迷惑了。上好的绣花锦被,摸上去挺舒服;柔暖的床幔,上好的红木大床。不远处还有红木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面菱花镜子,镜子下面摆放着四个黑匣子,应该不是化妆品,就是首饰。总之,房中的一切是奢华得不能再奢华了。 综合上述总总,纪雅清得出了一个结论:本尊在王爷府或许没有地位,甚至是不受宠,可是她本人还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或许,她的身世不能小觑! 门外响起杂乱的声音,纪雅清收回打量的目光,装回一脸呆滞的表情。不知进来的会是谁? “女儿啊!爹的乖女儿呀!”人未见先声到,这人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 只见一人如风似地坐到纪雅清的床边,抓着纪雅清的手,如泣如诉:“爹的乖女儿呀,你怎么还想不开呢?你娘死得早,若是你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爹一个人怎么办呀?” 纪雅清木讷地望着来人,张嘴问道:“大叔,您是谁?” “女儿?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连爹都不认识了呀?我是你爹纪国忠呀!” 纪国忠,本尊的亲生父亲,五十岁,乃当朝一品宰相。当然,这些都是纪雅清后来才知晓的。 纪雅清缄默不言,拼命地摇头。 门外又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看来此次来人挺多。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本王进去就行!” 话间刚落,一袭青蓝色绣五爪龙的锦袍出现在纪雅清的眼帘,好霸气的男子!一双剑眉似要出鞘,狭长的双眼眯着一条小缝打量着屋内的情况,高鼻直耸,嘴角微微上扬。皮肤黝黑,少了一份如玉少年的美,却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韵味。 “楚明渊见过岳父大人。”下人来报宰相进了寿亲王府,直接到了王妃房中,他便马上赶来,只是不想落人口舌。 “王爷不必客气。”纪国忠一门心思全在纪雅清身上,“本相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如实告知。” “岳父大人请说。” “小女虽然刁蛮,却也懂得礼仪廉耻。嫁到寿亲王府不到一年,王爷又娶了一房小妾,这事本相原本不该插手,可是小女却跳崖自杀,王爷是否给本相一个说法?”纪国忠眼中闪过阴翳,他这辈子除了权力,最在乎的就是宝贝女儿。 “这……”楚明渊早就想到纪国忠会发难,只是他也确实不知纪雅清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跳崖轻生。 “小女是由太后赐婚,若是太后得知王爷因娶小妾而逼小女自杀,王爷可曾想太后会怎么做吗?” “岳父大人,小婿自知已错,再也不会有下次,请岳父大人放心。”楚明渊低头“认错”。 “哼!”纪国忠冷哼一声站起来,抚摸着纪雅清的额头的秀发,“乖女儿,别担心,爹会给你找最好的御医给你瞧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有什么事只管跟爹说,爹一定帮你做主!” “嗯。”纪雅清懵懂地颔首。 “爹朝中还有事,先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纪国忠走之前,还不忘横楚明渊一眼。 “躬送岳父大人!” 直到纪国忠的身影从房内消失,楚明渊双手紧握双拳,一双眼燃烧着烈火。 “你是我的夫君?”纪雅清小心翼翼地问。 从刚才的谈话中傻子都能听出来,楚明渊与纪国忠不合。而本尊是纪国忠的女儿,哼,她终于知道本尊在王爷中不受宠爱的原因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楚明渊怒声吼道:“纪雅清,你闹够了没有?” “我,我没有闹。”纪雅清咬紧双唇,无辜地望着楚明渊。 “本王没有时间给你啰嗦!”楚明渊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嘘……纪雅清终于松了一口气。演员原来不是你想演就能演的,她快要精神崩溃了! 一个陌生的世界,一群陌生而又奇怪的人。她纪雅清前世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吧?今生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穿个公主也好,穿个奴婢也罢,怎么就让她穿成了有夫之妇?已婚!哎!注定以后有美男不能泡,有帅哥不能追,身陷深宅,永远出头之日啊! 不行!本姑娘什么时候悲观过?不得宠怎么了?不得人喜欢又怎么了?她就不信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不能混出自己的一片天!本尊好歹也是宰相之女嘛! 正文 第三章: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终于知晓,那梦中的她为何满脸哀伤。 已到寿亲王府第七日。 终日躺在床上,不是纪雅清不想起来走动,而是凝雪说:大夫说了,需七日后方可下床走动。 凝雪,已经确定为寿亲王派来监视自己的“间谍”。 听说之前的寿亲王妃有从娘家带来陪嫁丫头,只是意外暴毙,没有人知道原因。 纪国忠果然派了太医给纪晓清瞧病,他爱着唯一的女儿。 纪雅清糊涂了。既然爱,为什么还要把她嫁给一个与自己为敌的王爷呢?听说是太后的意思?太后的意思又是什么呢?拉拢还是监视? 以失忆为由,纪雅清从凝香身上打听到了有关这个国家的信息。 此国名邑,邑国,一个历史书未曾提及的国家。 邑国,永丰五年,皇上登基已五年半之久。 她名义上的夫君,正是皇上的三弟,寿亲王!而她,便是那嫁到寿亲王才一年,便失宠,不对,是曾未受宠的寿亲王妃! 太后的外侄女、皇后表妹、宰相千金,身世果然不简单! 太后与皇后各自派人来看望,礼品自是少不了,鸡血如意、进贡人参,东海珍珠等等。看得纪雅清差点儿把口水都流了出来。 “娘娘,奴婢把这些送到王爷那儿去吧!” “放下!凝雪,你好大的胆子,你说,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送给谁的?”凝雪啊凝雪,你怎么就没脑子呢? “回娘娘话,这些珍宝是太后与皇后娘娘送来的,是送给王妃娘娘的。”凝雪如实回答。 “既然你知道是送给本王妃的,为什么还要送到王爷那里去?”那王爷有什么好?不就长得冷峻成熟一点嘛,又不帅,这些女人干嘛非要巴拉巴拉地往他身上扑呢? “以前宫中送来的东西,娘娘都是先送到王爷那里,奴婢以为……”凝雪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只是照章办事,哪儿错了? 以前的纪雅清难道这么白痴?巴巴的礼送到跟前,她还往外面推?可真傻得可以! “行了,以后宫中送来的东西,你帮我拟个单,然后藏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本王妃知道你出卖我!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哼,此时非彼时,没有一点经济实力,她如何在这世上立足?以后要是离婚,这些好歹也是个人财产!不对呀,这世界好像没有婚姻法吧?糊涂了糊涂了! “是,奴婢记住了!” “哟!这罄竹院也太寒碜了吧?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刚清静了几日,又有人来闹事了? “凝雪,去看看谁来了!” “是。”凝雪急步走到门边,屈膝低头,唯唯弱弱:“奴婢见过于妃娘娘、肖夫人、李夫人。” “是凝雪呀?快起来,你家主子呢?都过去七天了,身子还没好吗?”于妃娘娘亲切柔情地问。 凝雪受宠弱惊,依旧文弱如柳,见风就倒,声音比苍蝇还小:“劳于妃娘娘惦记,娘娘身子好转许多了,只是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进罄竹院。” “凝雪。”傲慢如她,李夫人,寿亲王娶了纪雅清不到一年,娶进来的小妾。 “李夫人有何事吩咐?” “我们今日来看望王妃姐姐,你这个贱婢想要挡住我们不成?” “奴婢不敢,只是王爷吩咐过,没有王爷的命令,就算您是侧妃娘娘,奴婢也不能违了王爷的吩咐!”好凝雪,小嘴居然这么厉害。 啪! “贱婢,你以为我们是看得起你吗?自不量力!”依旧怒不可遏,她虽只是王爷的小妾,但好歹也是王爷心属之人,哪容得奴婢给自己气受。 凝雪挨打了?纪雅清慌忙穿上鞋,朝门口奔去。 “凝雪,你怎么样了?”本是无牵无挂,死而无憾,凝雪的细心照顾让她的心又燃起了期望,她害怕孤单,渴望有人陪伴。其实她早已把凝雪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姐妹,哪怕她是王爷派来的“细作”。 “参见王妃姐姐,姐姐安康!”三个女人,有不甘,有愤怒,有冷漠。 “是谁打的凝雪?”纪雅清双眼如箭,恨不得把眼前三个女人撕得粉碎。不管她们生得如何雍容华贵,或是风华绝代,在纪雅清的心里,只有善良的女人是最美的。心如蛇蝎,再美也只是个混蛋! 李夫人凤眉一挑:“姐姐何必生气?妹妹只是打了个贱婢。” “贱婢?你以为自己出生就高贵?” “我是……” “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妾,居然跑到我这儿来撒野,谁给你的权力?” “王……” “王什么王?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的事告诉太后和皇后?然后下旨让王爷休了你?本王妃今天不想打人!你们,给我滚!”纪雅清不想听她任何解释。 于妃在一旁冷眼观望,她李梦欣惹怒了王妃,自讨苦吃! “姐姐好生养伤,妹妹改日再来探望。”于妃福身,拉着不甘心的李夫人离开了罄竹院。 从进来到出去,肖夫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似乎对这些事漠不关心。 送走了瘟神,纪雅清抚摸着凝雪红肿的右脸,心疼地问:“很疼吧?我去煮个鸡蛋给你敷敷。” “娘娘。”凝雪抿了抿双唇,问道:“娘娘知道,知道凝雪是王爷派来监视您的,可是您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你虽是他派来的,可是你却在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感激你,谢谢你,不由自主地就把你当成了朋友,姐妹。看着你被打,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难受。”动情之处,热泪盈眶。 “娘娘,对不起,奴婢,奴婢从未想过您会这么地在意奴婢。”凝雪感动了,潸然泪下。 “好凝雪,别哭,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以后,这若大的寿亲王府中,也只有你与我作伴了!” “娘娘,奴婢以后定当为您做牛做马,来报达您的知遇之恩!” “你不怕王爷怪罪吗?”纪雅清轻声问。 “奴婢今日得娘娘护之周全,以后便只听娘娘的吩咐!”艰定的眼神,纯净无暇,她凝雪,已经彻底被纪雅清的举动感化了。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反间谍,大功告成! 怡梅苑。 李梦欣艴然不悦:“于姐姐,你看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奴婢而怒骂妾身,姐姐,您可要替妹妹做主呀!” “妹妹,她纪雅清是正妃,姐姐我只是一个侧妃,在她面前,还得礼让三分。我看呀,这事只有王爷能帮你!王爷不是疼爱你么?你大可把今日的事告诉王爷,让王爷给你做主!”于妃循循善诱。 “姐姐说得对呀!晚上等王爷到妹妹那儿去了,妹妹就跟王爷说!哎呀,时间不早了,妹妹还得去给王爷准备晚膳,妹妹告退!”李梦欣不等于妃说话,翩翩而出,朝自己所住的邀月阁走去。 “哼!这小贱人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于妃勃然色变。 “娘娘何必为了一个小妾伤了自个儿身子!她李梦欣哪里比得上金枝玉叶的娘娘。你是皇贵妃的妹妹,她呀,那叫自不量力!”一旁的奴婢芝兰好心劝说。 “芝兰,你去帮我做件事,做好后有赏!” “娘娘请说。” 于妃把红唇附在芝兰的耳朵旁,把事情神神密密地讲给她听。 正文 第四章:一见钟情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混融飞燕子,沙暖暖鸳鸯! “娘娘,诗是好诗,可房梁危险,您快下来!”凝香一改平素的娇弱,朝着房顶焦急地大声喊道。 “烈日阳光,却没有灼烧之痛;微风徐徐,却没有寒冷之意;杨柳依依,太过于娇气!还是这满园的翠竹符合本王妃的心意!哈哈!”纪雅清张开双臂,闭目使劲地呼吸,好久好久没有闻到过泥土的芬芳,古代就一点儿好,没有汽车尾气! “娘娘,奴婢求求您,快下来吧!要是被王爷知道,奴婢可要挨板子的!”她倒不怕挨板子,若是王妃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真伤心了! “他敢!他若是敢打你,本王妃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她的座右铭! “吓!好大的口气啊!” “啊……”纪雅清本就站在窄窄的房檐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腿跟没站稳,直接从房顶上滚下来。 “娘娘,小心!”提醒她时,已经晚矣!凝雪惊吓过度,脸色苍白,差点没昏死过去。 只见一道明黄色的光嗖地一下窜过去,接住快要落地的纪雅清。 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四目相接,纪雅清愣住了。 只听见心中小小的声音响起:你如风而来,撞进我的心里,化成最甜蜜的柔情。我们像在哪儿见过,却无从想起。是在梦里吗?可是我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你紧锁的眉间,为何有一抹孤寂,在你的心里,一定很寂寞吧?我多想陪在你的身边! “咳咳……”自个的老婆被其他男子搂着,他心中很不爽! “皇上的轻功比以前更厉害了!”楚明渊唇边挂着一缕冷笑。 皇……皇上?纪雅清吞了吞口水。 当着自己夫君的面,被其他男子搂着,这算不算七出中的淫僻?而那个男子是皇上,算不上魅惑君主? “奴婢凝雪,参见皇上!”刚才太惊险了,幸好皇上及时赶到!凝香暗自松了口气。 “平身!”皇上转过脸,柔情地望着眼前的纪雅清,“傻丫头,刚才在干什么呢?差点把表姐夫吓死了!” 傻丫头?表姐夫?皇上不应该都是龙威在,不容侵犯吗?他一朝天子,怎么能够随意言语呢? “参、参见皇……皇……皇上!”自从来到这,她已经不知道结巴多少次了,就快多个绰号“小结巴”了。 皇上皱了皱眉头,问道:“雅清,你不认识朕了吗?” 纪雅清撅着小嘴,打量了皇上半宿,才缓缓开口:“像在哪儿见过。” “放肆!”虽然不爱她,但也容不得她当着其他男人喜笑颜开。楚明渊拉过纪雅清的手,对皇上恭敬地说:“皇兄,拙荆因失足从后山跌落,落下了失忆的病根,以前许多事皆不知,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失忆?皇上将信将疑:“朕也听皇后说起,今日便是过来瞧瞧。雅清,你真不认识我了吗?” 抿紧着小嘴,摇了摇头。 听说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是要被砍头的,少说不如不说!大好年华,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皇上若有所思地说:“看样子真不记得朕了!罢了罢了!” 不知为何,纪雅清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居然会有刺痛。他眼中的失落,语气中的叹息,一并飘进她心里,加重了刺痛。 “朕还有政事未处理,先回宫了!雅清,记得照顾好自己!”他匆匆来,又匆匆去,像未曾出现过。 “躬送皇上!”皇上转身,楚明渊迫不及待地甩开纪雅清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声警告,“好自为之!” 纪雅清目送皇上离开,竟还痴痴地愣在那儿。 “娘娘,起风了,回房吧!”刚才虚惊一场,王爷没有怪罪,算是万福了,她再也不敢让王妃干这等危险之事。 “凝香,刚才来的真是皇上?”刚才一事,如梦如幻,她已分不清是真是假。 “娘娘,连王爷都说了,不会有错了!” 今日得见龙颜,触动心底最深的弦,如此震悍! 她独坐在桌边,回想刚才的点滴。 明黄色的锦袍上绣着苍海龙腾的图案,在袍角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掠起。乌黑的发丝如数全部被金龙簪绾在头顶,墨玉般的眼眸深不见底,似要把人吸入那无边无际的深渊。俊美的脸宠带着天神般的威严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让人欲罢不能。那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像是要把人诱进那柔情似水中。 初见,为何人走茶凉,她还记得如此清淅?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罢了罢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一见钟情又怎样?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是身份贵重的寿亲王妃;她与他只是臣与君、兄与妹。身份悬殊,早已没了交际! “娘娘在想什么?为何一脸愁容?”相处虽不久,凝香早已懂得察颜色变。 “凝香,皇上他……”欲言又止。一眼订情,难道就是说的自己? “娘娘是想问皇上的叫什么?有多少嫔妃对吗?” “深宅内苑,也只有你最懂我。”纪雅清暗叹凝香的心思细腻。 “不是我懂娘娘,这皇上的八个兄弟,娘娘都一一这样问的。”王妃失忆前后差异太大,凝香也难以把握,以前的王妃不晓得什么时候记忆恢复,原形毕露。 额。不是她纪雅清花痴,而是身陷“囚笼”,一定要把所有的人与事调查清楚,方能一举逃逸成功!她想离开,真的很想很想离开,唯一的办法只有逃!今日见到皇上,加重了她心里的想法,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从这儿出去! 凝香告诉她,先皇生九子,十二个公主,嫡长楚祈安封为太子,先皇逝,太子即位,改年号永丰。 “那皇上登基前有没有王爷不服的呀?”夺嫡之争每朝每代都有,电视剧中都演烂了,她就不相信楚祈安坐上皇位前一帆风顺。 果然,凝香小声地说:“各位王爷心中都有不服,可是政权落在宰相手中,宰相是太后妹夫,自然是要帮太子的!加上咱们王爷手握重兵,又是与皇上同胞,其他王爷虽有不服,却也无能为力!” 政权兵权都倾向于太楚祈安,他自然是顺风顺水! 只是,最担心是他坐上皇位,便要对自己够成威胁的人下手了吧? 不,她不愿意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但愿他是个好皇帝,对天下黎民负责!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解。” “说吧。” “奴婢不敢问。”王妃给了她特权,可是她还是不敢以下犯上。 纪雅清杏眼一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俨然没有王妃的高贵气质。 “您看皇上的眼神有些奇怪,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凝香问得小心翼翼,“还有,王爷好像很不高兴,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他爱高兴不高兴,与我何干?出去!心烦!” “娘娘,奴婢还没有问完……” “出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哪怕一会儿就好! 是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正文 第五章:敌人的敌人是盟友 绿箩衩、灵蛇髻,凭栏相思曲。平家不知深苑怵,摒去自由剩闺寂,不如归去! 又过三日,整天无所事事。 回想那天与皇帝的惊鸿一瞥,记忆犹新。 皇帝?后宫六院,佳丽三千,美女如云,他又怎会在乎她? 纪雅清颓废地倚靠在花园的妙香亭,风和日丽,鲜花齐放,皆不入她眼。 “妾身参见王妃。”声音悦耳,盈盈有礼。 不见其人,先闻到一股幽兰的清香。纪雅清抬头凝望眼前的女子,花容月貌,姿色天成。眉间淡淡的忧伤,似有若无。一袭紫色的长纱,飘逸淡雅,宛如紫罗兰盛开,而她恰似那花中的仙子。 “你是?”纪雅清只道王爷风流成性,亲王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而这个女人,她好似在哪儿见过,顷刻间没有想起。 “三天前,妾身与侧王妃一道去过罄竹院,姐姐不记得了么?” 三天前?她记得凝香被打,自个的院中确实来过三个人,一个是侧王妃,一个是王爷新纳的小妾,还有一个,从进院到出院,总是一脸冷淡。 “拜见肖夫人。”凝香从外面进来,见到肖夫人,一脸的警惕。 原来她就是肖莹莹!凝香曾说,她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女子。 话虽如此,却不见她身上有任何的红尘气息,实在难得。 纪雅清优雅地站起身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肖莹莹,她能让王爷娶做小妾,怕是在他心中也有些地位吧? “姐姐怎这般看妹妹?妹妹这身可有何不妥?”王妃在亲王府不论受不受宠,地位尚在,肖莹莹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妹妹,来,坐着陪我说说话。”纪雅清拉着肖莹莹的手,坐在一旁的圆桌前。 凝香逮着这个机会,把披风披在纪雅清的肩上:“娘娘,今日风大,披上吧。” 肖莹莹羡慕地说:“姐姐身边倒是有贴心的人。” “妹妹身边不也有翠竹吗?呵呵,以前的事,姐姐都不记得了,以前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妹妹不要放在心上。”纪雅清一脸和悦,深院中孤立无援是件多么可悲的事,所以她要找个盟友。 思量再三,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位肖夫人不与李夫人一般刁蛮,相处起来倒也还行,与她结为盟友,且不说有多少好处,倒也平横了王府中的关系。 “姐姐,今日我是特意来找您的!”肖莹莹道。 “特意来找我?什么事?” “妹妹听说王爷生气了,是因为娘娘从屋顶上摔下来,而接住你的人是皇上,对吗?”听说的不足以为据,她想证实一下。 难道这件事已经在王府中传得沸沸扬扬?不对呀,自己差点儿摔死,幸好皇上救了自己,这有何不可吗?纪雅清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凝香似乎听说了肖莹莹话中的意思,道:“肖夫人,当时情况紧急,实属无意之事。” “凝香,别说话!”纪雅清喝止住她,然后对肖莹莹说,“妹妹,你接着说。” “妹妹只是好心来提醒姐姐,如果说了得罪的话,还请姐姐不要怪罪。”她倒是率直。 “你只管说。”好心来提醒自己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坏心人。 肖莹莹定了定神,说:“皇帝乃九五之尊,万民之首,抛却这些且不说,姐姐乃寿亲王妃,与皇上男女有别,尊卑有序,姐姐可懂我的意思?” 纪雅清不笨,自然听说了肖莹莹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忘了身份。她既然知道了此事,想必其他人也已经知晓。当时在场的只有四个,王爷不会傻得把家丑说出来,凝香已经为自己所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隔墙有耳! 肖莹莹来告诉自己这些,是在告诫她什么?无论是什么,她纪雅清只有一句话:“妹妹放心,当时是姐姐贪玩上了屋顶,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皇上姐夫怕自个的妹妹有危险,所以才会出手相救,妹妹不必多想。” “姐姐既然这样说,妹妹也就放心了。” “哟,王妃姐姐与肖妹妹都在呀?”李梦欣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走上妙心亭,坐在她们面前,“两位在聊什么?可否让妹妹听听?” “我们在说一个丑八怪,总以为自己很美,也不回家照照镜子!”从李梦欣打了凝香起,纪雅清就把她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李梦欣明知纪雅清对自己有敌意,却还是勉强地笑着问:“妹妹听不懂姐姐的话,姐姐这是在说谁呢?” 恶心!纪雅清说:“谁问谁就是。” 李梦欣被激怒了,猛地站起来:“纪雅清,你虽是这府中的王妃,可是从你嫁进王府起,王爷就没碰过你,你有什么权力说我?” 关于以前的纪雅清她没有任何记忆,问凝香,她也总是回避,看样子,之前还真有些故事不被她所知。该找个时间好好的问问凝香,现在嘛,进入战争准备! 啪!纪雅清管她李梦欣是不是王爷最宠爱的人,无非就是一小妾,既然说话这般无理,她也就不客气了! “你也知道我是王妃?李梦欣,你别忘了,太后是我姑妈,皇后是我表姐,宰相是我爹!不管王爷爱不爱我,我以王妃的身份就可以把你赶出王府!”跟她玩?李梦欣还嫩了点!她这般尊贵的身份,压都把她压死了! “你打我?”李梦欣捂着被打的左脸,一脸愤怒。 “我打你怎么了?你能打凝香,我为何就不能打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傲,你还不配与我说话!”纪雅清拉着肖莹莹的纤手,“妹妹,这儿的风景不美,不如去我院中赏竹喝茶如何?” 肖莹莹点头道:“姐姐盛情,妹妹自然不敢推却。” 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李梦欣愤怒地把桌子上的果盘挥摔在地,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夫人,您不要伤心了,这样多伤身子呀!小琴倒有一计,不知夫人可否想听?”小琴是李梦欣的婢女兼军师,李梦欣在王爷面前得宠,她功不可没! 李梦欣抬起上半个身子,泪眼汪汪:“说!” 小琴附在李梦欣的耳朵旁,轻声地把计策告诉她。 李梦欣拭去脸上的泪水,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找王爷!” 子然斋。 楚明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兵法,他遵先帝遗旨,带兵去攻打边境小国,从此,兵权如数在他手中。兵法自然是一日不可荒废。 “王爷,李夫人在外求见。”侍从进屋通报。 楚明渊眉头一皱,问道:“她来干什么?” 明明已经告诉过她们,子然斋不能随意进来,他有些不悦。 “属下不知,但见李夫人脸上有泪痕,像是哭过。”全府的人都知道,王爷深爱着李夫人,若是不通报,被吹了枕头风,可有他受的了。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丢下书,朝门外走去。 “王爷!”娇声落,美人投入怀。 “本王跟你说了多少次,子然斋不能随意进入,你怎么又跑来了?”楚明渊微怒道。 李梦欣抬头起凝望楚明渊,泪水还有眼中打转:“王爷,妾身被人欺负死了!” “你是本王最爱的人,谁敢欺负你?”她的泪水令他的心好痛,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刚才的怒声转换成柔声细语,“告诉本王,本王给你做主!” 正文 第六章:旧人泪 君不见吾独思泪,话别沧桑语。只听新人新语笑,哪闻旧人独坐泪自流。 竹翠绿无痕,清风徐徐,竹叶沙沙响。 与肖莹莹对坐在东头的竹林前,茗茶闲聊。 “姐姐的茶香气清高,味醇甘爽,在竹下品茶,倒多了几分悠然自得。”肖莹莹心中暗道,王府中,也只有她纪雅清才有如此珍贵的茶可以品尝。 纪雅清淡雅一笑,什么茶她不懂,也懒得去懂,只道这古人中常以赏物品茗才显高雅,她也只是借鉴一番。 凝香笑语嫣然:“肖夫人真是品茶的高手,此茶名君山银针,是相爷拿来的,说是进贡之品,太后赏下的。” “凝香!”纪雅清深知肖莹莹的身世,凝香此话一出,虽无意,却也中伤了她。 “奴婢多嘴了!”凝香退至一旁,不再说话。 “妹妹不要多疑,凝香这丫头心直口快,无意冒犯!” 肖莹莹秀脸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消逝,一笑置之:“不碍事的,姐姐出身高贵,是妹妹高攀了!” 纪雅清默然不语,她真不知如何去回答肖莹莹的话。 一抹绿色飘进了罄竹院,微微屈膝:“见过王妃、肖夫人。” 纪雅清狐疑地问:“你是哪家院中的?” “回王妃的话,奴婢小琴。”小琴心高气傲地站在纪雅清的面前,李夫人是她主子,主子得王爷荣宠,她做下人的,也跟着学会了声腔作势。 “娘娘,她是李夫人的婢女。”凝香附在纪雅清耳边小声告之。 李夫人?又是那个女人?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纪雅清没好气地喝了一口茶,从嘴中到嗓子里都是苦的。她打量着小琴,哼,真是什么样的主子领什么样的奴才! 半宿之后,纪雅清才幽幽开口:“你来什么事?” “回王妃的话,王爷叫您去趟望水轩。” “你回去告诉王爷,本王妃现在没时间,等有时间了一定去拜会!”既然楚明渊不把她当回事,她干嘛要去自讨没趣?让她来就来,让她去就去,把她当成了什么? 就算整个王府的人都怕王爷,她纪雅清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例外!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没了束缚,快活逍遥走江湖! 小琴没料到纪雅清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一时间进退两难。 做为纪雅清的婢女,凝香有责任提醒王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娘娘,您还是去下吧,若是王爷生气,怕是要怪罪下来的。” 肖莹莹也小声劝道:“姐姐,您还是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白白了让人说了闲话。”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本王妃就去看看,是不是有小人在背后说本王妃的坏话!”这话是说给小琴听的,白痴也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前脚刚打了李梦欣一个耳光,现在小琴又来说王爷叫她过去,这不明摆着是李梦欣告了自己一状!哼,她就是要去听听,看姓李的小贱人如何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灰的! 望水轩。 流水叮咚响,柳枝翠如芽,一室旖旎堪望,娇美正卧君侧。 “王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呀!”李梦欣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脸颊,娇柔似水。 楚明渊瞧着心疼,替她抚摸有些红肿的秀脸,温柔地问:“还疼吗?” “有王爷的疼爱,似乎没之前那么疼了!不过,王爷,那纪雅清仗着自己的出身高贵,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妾身好生害怕呀!”无限柔情地倒卧在楚明渊的怀中,抱怨连连。 “放心,有本王在,本王给你做主!”好一个纪雅清,胆子越来越大了,实在太可恶了! “王爷为何不问清青红皂白,听信小人谗言?”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李梦欣凭空捏造事实,纪雅清心中郁结成气。 “王爷……”李梦欣故作娇态,呼出的娇声令楚明渊一阵心酥。 “纪雅清,你身为王妃,本应心胸宽阔,怎能骄慢无礼?梦欣再也什么不对的,你这个做姐姐,应该耐心教导才是,怎能随意出手呢?”楚明渊碍于纪雅清的身份,明着说是为李梦欣做主,实际上也不敢大声怒骂,他还是忌惮纪国忠手中的政权。 “孔夫子曾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王爷怎么不责备李夫人当了女子还要当小人呢?”想戳她纪雅清的脊梁骨?哼,没门! “你……”李梦欣圆目怒瞪,但很快装成柔弱无力,委屈万千,“王爷,姐姐这是明显的恶意中伤,王爷,您得为臣妾做主呀!” 楚明渊本想息事宁人,无奈李梦欣在耳旁吹着冷风,他站起来,走到纪雅清身前,阴翳着双眼,冷声道:“纪雅清,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王爷有四名妃妾,难道王爷只偏心于李夫人?”撇去自己不说,她真为于妃与肖夫人不值,居然嫁给这样一个薄情寡意的男人! “王爷心疼妾身有何不可?妾身与王爷真心相爱,自然是要坦城相待,不像王妃姐姐,虽是王爷的人,心却不知飘到了何处!”李梦欣煽风点火,心想不让王爷把纪雅清休了,她便誓不罢休! “小贱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纪雅清纤手怒指李梦欣。 李梦欣吓得躲在王爷身后:“王爷,您看姐姐好凶。” “够了!”楚明渊扬起手,使劲打落纪雅清的手,毫无怜悯之心。 手传递钻心的疼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忍着,却还是没忍住。仰起头,似乎要把泪水退回眼眶,可惜迟了。泪水从眼角滑落,纪雅清抿紧着双唇,失望地望了楚明渊一眼,然后悲伤的离去。 不知为何,楚明渊心中竟然有些微微的过意不去,自己是习武之人,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把她打痛了? 最高兴地莫过于李梦欣,她缠着楚明渊的手臂:“王爷刚才好霸气,把妾身都吓了一跳。” 楚明渊回过神,把李梦欣揽在怀中,喃喃道:“不怕,有本王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王府中还有没有王法?小人可以堂而皇之,而她却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份悲痛?悲痛?她不爱王爷,何来悲伤之感?痛倒是实在的!李梦欣那个小贱人,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其付出代价! 她不知道一路上是怎么回到罄竹院,被打的右手已经全然没了知觉。连同那颗心,掉入了无边的深渊。 “娘娘,你怎么了?”凝香扶住一脸泪水的纪雅清,刚才王妃去时还好好的,才去了一会儿,怎么弄得魂不守舍回来了? “凝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吧!”纪雅清进了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眼神木讷地望着天花板,心绪若有若无。 凝香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步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怡梅苑 于燕怡正在练习书法,书桌的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忍字。忍,是娘亲在她出嫁之前送给她的良言忠告。 “娘娘,娘娘。”芝兰一脸兴奋地跑进于燕怡的房间。 “什么事?”于燕怡微皱眉,她不喜在写字时被人打扰。 芝兰道:“奴婢刚才听说王爷打了王妃,王妃气冲冲地从望水轩出来了,听说脸上还流着泪水。” 哦?于燕怡饶有兴趣地轻放手中的笔:“所为何事?” “听说是王妃打了李夫人耳光,李夫人便闯进子然斋告诉了王爷。王爷召来了王妃,三人在房中吵了一会,说什么女子小人的,奴婢听不懂,反正是王爷最后打了王妃。”芝兰把事情大概告诉于燕怡。 “哼,这事情越来越有兴趣了!”于燕怡轻茗杯中绿茶,悠悠地说,“她们斗得越凶,我就越要忍。” “娘娘是想坐收渔人之利?”芝兰是于燕怡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自是读过一些书,懂一些道理。 “芝兰,有些东西自个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让人听了,落人口舌。”于燕怡做事皆小心。 “是,奴婢知道了。” 于燕怡站起来,走到窗前,凝外窗外枯树梅枝,心道:不要以为花落了就不会再开,梅花永远是在被忽视的季节绽放,因为它是傲骨! 正文 第七章:留休书出走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本不是这深宅之人,何必留下平徒伤悲?纪雅清托着隐隐作痛的手,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想她堂堂名义上的相府千金,还不怕没有落脚之处?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凝香破门而入,瞧纪雅清背着包袱,欲要离开。 “去我该去的地方!凝香,你本是王府中人,还是留在这儿吧,想必王爷也不会亏待你!”纪雅清拿起桌子上的信笺,冷声道,“等我走了之后,把这个交给王爷,我与他从此之后毫无瓜葛!” 信封上没有写任何东西,凝香不以为然:“娘娘,王爷有再多的不是,你与他毕竟也是夫妻一场,何必为了无关痛痒的小事,说走就走呢?” “凝香,我知道你是他的人,就算你曾为我感动过,但你的心还是向着他的。我也不强求,只希望你不要挡了我的去路,否则,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纪雅清去意已决,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娘娘,您要三思啊!” “我想得很清楚了,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强留在一起?凝香,你不要劝我了!”纪雅清朝门外走去,毫无留恋。 “娘娘,等等。”她要走,没有人能留得住,就像她之前一样。凝香从柜中拿出一把油纸伞递给纪雅清,“娘娘,外面下着小雨,您拿着这个。” 接过凝香手中的伞,纪雅清笑得无力苍白,“谢谢你,凝香。等我走了,你再把信交给王爷。” 凝香应允,目送纪雅清离开。 之前便听凝香提起过,王府很大,从罄竹院到正门,须走上好些时候。倒不如从北后门或南后门离开。打定了主意,转身从罄竹院的右门出,左转,披着夜色,穿过回廊。过了两个院子,便见着一张红漆门,门上挂着匾额,在灯笼的隐约下,她瞧清了两字——后厨。 过了后厨的门再往右拐,咦?怎么是个死角?难道非得穿过后厨才能从后门出去? 太奢侈了!纪雅清边走边叹,若大一个王府,每月得花多少银两呀?啧啧啧,楚明渊真是个败家爷们! 后厨大门紧闭,推了推,没有反应,难道要惊动府中的人? “王妃。”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已闪到她的身旁。 “啊!谁?”纪雅清吓得手中的纸伞掉落,猛得转身,借着朦胧的灯光,她瞧见一身黑衣男子冷冷地站在眼前。平定心魂,她微怒,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请王妃息怒,末将奚影,是来带王妃回罄竹院。”奚影冷冷地说,话语中没有任何感情。 臭凝香,不是说了在自己离开王府后才把信交给王爷吗?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纪雅清有些后悔了。 “如果我说不呢?”连一个侍卫也敢对王妃无礼,太可恶了! “那就怪末将得罪了!” “你还想杀了我不成?”望着奚影落在剑上的手,纪雅清的心有些慌了,他不会真要把自己杀了吧?乖乖,她可不要还没享受几天,就挂了去见阎王。 “末将不敢,请王妃不要为难,末将也只是奉命办事!” 罄竹院 本想来看看纪雅清的伤势,在凝香处得知她刚背着包袱离开了罄竹院。他马上命身后的四名侍卫高手在府中搜查,她要是回到相府,把事情跟纪国忠一说,自己怕是又要被太后责备了。 凝香索性把纪雅清的信交给了楚明渊,她不想王妃就这样离开,也许信上写着她离开的原因吧! 楚明渊看过了信,把信愤怒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纪雅清,你狠!看来本王小瞧了你!” 奚影领着纪雅清回到罄竹院:“娘娘自个进去吧,王爷正在里面等着。” 她抿了抿双唇,心想大不了一死! “娘娘,您怎么一身湿透了?奴婢带您去换身干衣吧!”王妃能回来,凝香比谁都高兴。 “不用了,我回来是跟王爷说几句话就走!”纪雅清看见了桌上的信,他已经看了吧?难怪会是一张臭脸!她心中暗暗发笑:楚明渊,我纪雅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样的女人! “凝香,奚影,你们都退下!”楚明渊一声令下,房中只剩下他与她。 “王爷何必支开他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纪雅清冷笑道。 楚明渊伸出手,掐住纪雅清的脖子:“纪雅清,本王说过,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么?” 他真的要杀了自己?纪雅清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可她却没有因写那封信而后悔。 索性闭上眼,死就死吧,此生反正无牵无挂。 她为何不挣扎?她难道真的想死?楚明渊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她想死,他偏不让她如愿! 得到自由,纪雅清拼命大口地呼吸,偶尔咳嗽几声。 “纪雅清,难道本王真如你信中所说的那般不堪?”楚明渊萎靡地问。 吐了吐口水,纪雅清道:“是不是那样,王爷心中有数!如今休书已下,你我二人行同陌路,我要离开王府,还请王爷放行!” 楚明渊拿起桌上的信,撕得粉碎。碎纸散落在他与她面前。 “纪雅清,你我二人的婚事是太后所赐,你想休了本王,怕没那么容易!”楚明渊压低心中的愤怒,这个女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着实小看了她! “楚明渊,虽然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是听李梦欣说,从我嫁给你起,你便没来过罄竹院,连大婚那晚,你也是在邀月阁度过。敢问王爷,你爱我吗?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娶我?毁了我这般大好的青春!”她在质问,也在为逝去的纪雅清责问。 爱?什么是爱?他爱李梦欣,所以才会娶她回来,他本想让李梦欣当王妃,可是太后下令,让他娶了纪雅清,他不得不从!他感沉愧对李梦欣,所以百般宠爱集其一身。而罄竹院中的纪雅清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王爷不语,自是默认了从未爱过纪雅清,对吗?既然是这样,何不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去过平凡的生活?说不定,我以后还得感激你!” “够了!”楚明渊怒声道,“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妃,无论本王爱不爱你,你都得老老实实地呆在这罄竹院!” “这不公平!”纪雅清反驳。 “公平?什么叫公平?纪雅清,这世上有权力就有公平!本王告诉你,除非本王休了你,否则你就老死在这罄竹院!”他的脸离她很近,幽香吐在她脸上,纪雅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现在是谈判时间,她怎么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纪雅清直视楚明渊的双眼:“王爷若是强留,那就休怪本王妃把你这深宅闹得鸡犬不宁!” 心跳为何跳得如此之快?楚明渊收回目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有本事就闹,本王倒要看看,你能闹出什么花样!” 诡秘一笑,纪雅清丢下手中的包袱,抽出缠住发丝的那根碧绿发簪,乌黑秀发散落。她虽没有倾城之美,却也是姿色上层,素颜更显淡雅。褪去潮湿的衣物,纪雅清下了逐客令:“我要更衣了,王爷还不走?” 褪去外纱的纪雅清,露出香肩,酥胸担露一半,似要一跃而出。 楚明渊吞了吞唾液,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胆大妄为,竟赤裸裸地引诱他。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定力再好,也会有吃不住的时候。 “王爷还不出去?难道是想留宿在此?”做为现代女人,露露肩膀什么的,平常之事。但对于封建思想的古人来说,尤其是男人,可谓绝命的诱惑。 正文 第八章:同仇敌忾 满室旖旎红,美似出芙蓉;巧笑一颦眉,荡漾君王心。 楚明渊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眼前的纪雅清,变成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 纪雅清的诱惑,却是故意的挑逗。 她懂得,靠下半身支配行为,是大多数男人的弊病。楚明渊也不例外。 犹如欲火焚身,他紧握双拳,用理智控制情绪。喉咙好似干涸难耐,他吞了吞唾液。 他的举动没有逃过她的双眼,假似不经意间盈盈一笑,像是要把他最后的防线击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活色天香的诱惑下,他只觉得身下的冲动,要比平时强烈十倍,甚至百倍。他快要忍受不住,松开紧握的双手,把她揽进怀中,毫无怜香之心。 “这可是你引诱我的!”他眼中带着危险的警告。 纪雅清妩媚一笑:“王爷可是要与我圆房?” 轻吐的幽香好似龙延香,迷人心智。 他们二人抛却了过往的种种,现在眼中只有彼此。 “凝香姐,王爷可在屋内?”李梦欣听说王爷进了罄竹院,便打发小琴过来请王爷。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王爷与王妃好不容易单独说会儿话,说不定心情好今晚就留在这儿了,以后便不敢再有人说闲话。凝香有些不悦地说:“王爷把我们支出来,跟王妃单独说话呢!” “有劳凝香姐通报一声,李夫人肚子疼痛难忍,要见王爷。”小琴心想,可不能让王爷留宿在此,让别人抢了李夫人的风头! 屋外的声音惊动了房中的两人,楚明渊把纪雅清从怀中推了出去,有些心慌地冷声道:“纪雅清,本王今天中了你的迷魂招才会做出如此不雅之事,以后你休想得逞!” 幸好小琴来得及时,她并没有真要献身于他,只是想测试一下楚明渊的忍耐到底有多深!而今一试,心中大为失望,原来他只不过凡夫俗子一个。 “李夫人既然谴人过来请王爷,王爷还不走么?” 刚才淋了雨,只觉得身上此刻浑身不自在,他不走,自个也不好更衣。 “你给本王老老实实地呆在罄竹院,若是再敢自以为是,本王决不轻饶!”他拂袖转身。 “王爷,我刚才只是玩玩你而已,没想到你这么不经玩,哈哈……”纪雅清毫无形象的大声笑道。 “淫娃荡妇,不怕本王休了你么?”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说这样的话,玩?她只是在玩他!愤怒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把眼前的她烧成烟灰。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王爷若是想休了我,求之不得!” “你,可恶!” 楚明渊愤怒离开,纪雅清停止笑声,冷声道:“这才刚刚开始,楚明渊,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后悔!” “娘娘。”凝香刚瞧见王爷一脸愤慨,想必是在生气。 “凝香,帮我更衣!啊欠!”该死的,居然感冒了! “娘娘,奴婢给您去煮碗姜汤。”更完衣后,凝香道。 纪雅清却说:“不急,凝香,你帮我去给于妃还有肖夫人送个口信。” “娘娘请说。” “同仇敌忾!你只须带上这四个字,她们便会知道什么意思。”女人的占有欲,哪容得情敌总霸占着自己的爱人。 怡梅苑 “凝香,这么晚了你来找本妃所为何事?”于妃心知王爷今日又不会回来,于是便想早早地睡了,哪知王妃身边的奴婢突然而至,扰了她的睡意。 “娘娘,奴婢是来传王妃口信的。” “哦?什么口信?”于燕怡与王妃并无往来,她很好奇,王妃到底想干什么。 “同仇敌忾!” 同仇敌忾?聪慧如她,又怎么不懂其中的意思呢? “口信既然已经带到,奴婢告退。” “等等。”于燕怡心知再这样下去,王爷的心中就只有李梦欣那个小贱人,如果同王妃一起对付她,便多了同盟。深宅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王妃不得宠,放眼望去,整个王府,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与王爷在一起。 “娘娘还有何吩咐?” “凝香,你回去告诉王妃,姐姐的事就是妹妹的事。” “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对了,李夫人刚才说肚子痛,娘娘与她的关系甚好,不去看望吗?”见于燕怡不语,凝香道,“这些自然是娘娘拿主意,奴婢不该多嘴,奴婢告退。” “芝兰,去看看凝香是不是去沁心阁。” 芝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正如娘娘猜的那般,凝香去了沁心阁。” “若是让她抢了头筹,哪里还有本妃的位置?芝兰,带上本妃的野山参,本妃要去看看李夫人!” 邀月阁 楚明渊急步跨进房门,焦急地喊道:“梦欣,你怎么了?” 李梦欣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嘴中娇声喊道:“王爷,您可来了,妾身疼死了!” “快,快把御医给本王找来!” “王爷,不用了,您来了,妾身的肚子没那么疼了。想必是妾身太想王爷,所以才会……” “梦欣,本王以后有时间就多来陪陪你。”楚明渊为刚才的事在后悔,他觉得愧对李梦欣。 “还是王爷对妾身好。”娇卧在楚明渊怀中,她得意地笑了。 “妹妹,妹妹……”于燕怡冲进李梦欣的房间,正好看到他们二人相拥,醋意在心中蔓延。 李梦欣瞪了于燕怡身后的小琴。 小琴摇摇头,意思与她无关。 楚明渊没料到于燕怡会突然闯进来,错愕地松开抱着李梦欣的双手。 于燕怡是何等的聪明,见到楚明渊,假装惊愕地盈盈下拜:“妾身不知王爷在此,惊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爱妃,你怎么来了?”楚明渊扶起她,柔声地问。 于燕怡担忧地望着李梦欣:“王府深宅中,我与李夫人情同姐妹,听闻妹妹身体不适,特带来了皇贵妃赏赐的野山参前来探望。” “爱妃真是有心了!你们姐妹二人关系这么好,本王也就放心了。”楚明渊哪里知道她们之间有明枪易挡,暗剑难防。 李梦欣暗骂于燕怡多事,表面却要装得和蔼可亲:“姐姐不要担心,王爷一来,妹妹的肚子便不疼了。让姐姐白忙活了一声,实在不好意思。” “王爷,既然妹妹今晚不舒服,倒不如让妾身伺候王爷就寝?”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爷,妾身已经好了,王爷今晚就留在邀月阁吧!” 两人各挽楚明渊一个胳膊,互不相让。 刚才被纪雅清一闹,现在他早没了性趣。他道:“两位爱妾的心意本王心领了,本王正好还有军机事务没有处理完。奚影,回子然斋!” 目送王爷离开,于燕怡与李梦欣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芝兰,既然李夫人没病,咱们还是把山参拿回去吧!”她转身离开,不给李梦欣说话的时间。 “哼!可恶!”李梦欣暴跳如雷,“我一定要取代她的位置!” “夫人,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小琴安慰道。 “小琴,明天把五王爷请来,本夫人有事商量。” 罄竹院 曼妙的身影闪进房内:“娘娘,王爷果然离开了邀月阁,听说是回子然斋了。” “呵呵,意料之中的事!这下于妃与李夫人的心结算是结下了!”纪雅清喝着热腾腾的姜汤,驱赶体内的寒气,“不过,这事才刚刚开始。” “娘娘是想让她们反目成仇?”凝香不解地问。 “仇?共伺一夫,本来就是仇人!凝香,帮我盯紧着邀月阁。” “娘娘的吩咐,奴婢自然尽心办好。只是娘娘,您还会再走吗?”凝香期望地看着王妃。 纪雅清淡然一笑:“这么好玩的事,本王妃才不会走呢!” 正文 第九章:狩猎前奏 王府这两日倒是清静,王爷自那日离开邀月阁,便再也没有回过后院。派凝香去打听,才知这几日王爷与五王爷商讨国事,夜夜通宵,累了便宿于子然斋。 每日肖莹莹会定时给纪雅清请安,两人关系渐好,每日品茶赏竹,或是诵诗吟句,乐得逍遥。纪雅清本也唤了于妃过来,可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姐姐那一计果然厉害,妹妹还没去,她们就已经逼走了王爷。”肖莹莹对纪雅清倒是佩服起来。 “妹妹,女人的战场在这深宅内苑中,你我虽然现在惺惺相惜,却保不齐哪天就成了宿敌。妹妹,姐姐真真把你当成知已,哪天你若是要与我为敌,派人来说声就行!”纪雅清面露难色,电视剧中热播的宫廷或王府深苑,都有类似的戏码。 肖莹莹心中暗叹,李梦欣只是霸着王爷独宠,纪雅清便令王爷两日没回后院,她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姐姐说笑了,且别说我们都是王爷的人,自是这聊天论地间,妹妹也已经把姐姐当成了知已。” “莹莹,我听说你是王爷第一个娶回来的妾室,想必王爷对你是有感情的吧?你还想不想得王爷宠爱?” “姐姐这是何意?” “妹妹是聪明的人,于妃是皇贵妃的妹妹,虽是庶出,身份却也尊贵,李梦欣是礼部侍郎的谪女,身份比你们两人更好,姐姐只是不想妹妹的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埋没在这深宅之中。”这些无聊的日子也亏得肖莹莹每天来陪自己,她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女人。 肖莹莹朝纪雅清跪下:“姐姐若是真能帮妹妹,妹妹定感激不尽!” 她舒展了眉头,似乎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摒去冷漠的忧伤,带着感激,嫣然一笑,顿时花园中的鲜花都失去了光泽。 “妹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醉人的小酒窝,可爱的小虎牙,她还年轻,就应该时常快乐地笑,舒心地生活。 “娘娘,奚影求见。”凝香朝纪雅清禀报。 奚影?那个拦着自己去路的男子?他是王爷的手下,不知现在过来有什么事。纪雅清道:“让他进来。” “奚影参见王妃娘娘,肖夫人。”他还是一身黑衣,冷若冰霜。 肖莹莹福了福身,轻声道:“姐姐有事要忙,妹妹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姐姐。” “凝香,送肖夫人出去。” 屋中只有他与她二人,纪雅清戏谑道:“奚影,你来见本王妃,王爷知道么?他不会扣我一个不忠的罪名吧?” “娘娘多心了,王爷是叫属下来告诉王妃一声,明日皇上与各宫嫔妃在春猎园狩猎,特意下了圣旨,叫娘娘一同前往。奚影的事说完了,告退!” “站住!” “娘娘有何吩咐?”奚影问。 “奚影,你确实很酷!既然皇上下了旨,本王妃当然会去,只是请你回去告诉王爷,本王妃去了,若是到时候与皇上姐夫说说贴心的话,他可别吃醋!”哼,楚明渊,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奚影拱手道:“属下定禀报给王爷,娘娘还有其他事吗?” 够木讷的!纪雅清摆摆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奚影退出门外,重重了舒了一口气。人人都说王妃刁蛮任性,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王妃心情好,她并没有刁难自己! 不行,自己若是单独跟王爷去狩猎,于妃可能会觉得她说一套做一套。这王府中定是眼线不少,她们或许早就知道了狩猎的消息。这样也好,让凝香去告知于燕怡一声。 怡梅苑 于燕怡在练书法,这是她每天要做的事情之一。 芝兰小声地说:“娘娘,凝香求见。” “凝香?让她进来。”这两天府中没有动静,王爷在前院忙于国事,王妃派人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参见娘娘。” “是你家主子叫你来的吗?”于燕怡手中的活没有停。 凝香颔首道:“回娘娘,是的,王妃说皇上已下令,王爷可带家属去参加狩猎,王妃怕娘娘没有听着信,谴奴婢便过来告知一声。” “哦?王妃真是好心,你回去替我谢谢王妃。对了,凝香,这两日肖夫人与你家王妃走得挺近,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们!凝香笑道:“娘娘多疑了,肖夫人只是按例去给王妃请安,王妃只是做了本份之事。” “肖夫人也知道这事了吗?” “回娘娘,肖夫人刚走,王妃说了,肖夫人身份卑微,不能与于妃娘娘比。” 于燕怡得意地笑了:“王妃果真对妹妹好,妹妹这就去找王爷,但是还请王妃帮忙在王爷面前说些好话。” “娘娘,我家王妃不得王爷宠爱,王妃能去,只是因为她是太后的外侄女,撇去这些裙带关系,在这王府中,王妃还不如娘娘您受宠呢!” 用余光小心地观察于燕怡的每个表情,只见她沉思了一会儿,又得意洋洋地抿嘴笑道:“王妃有这份心便是好的,凝香,带我回去谢谢你家主子。” “奴婢告退。”凝香退出了怡梅苑,脸上浮现一抹诡秘的笑。 芝兰有些担心地问:“娘娘,您真的去求王爷带您去参加狩猎吗?” “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王爷不爱王妃,却派人告知要带她去狩猎,想必是太后想纪雅清了,纪雅清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荣宠是她们不能比的! 于燕怡坐于案前,拿起笔,写了一封不长的信,折好后塞进信封,然后交给芝兰:“你去趟皇宫,让喜公公把这封信交给皇贵妃。” “是,主子!”芝兰拿着信转身就走。 但愿姐姐也会去狩猎场,陪在皇上身边。那么她就可以以思念姐姐为由,让姐姐去求皇上,皇上那么爱姐姐,一定不会驳了她的要求! 罄竹院 “娘娘,事情办妥了。” 纪雅清正在低头拨弄着院中的花草,听到凝香地声音,她笑着问:“李梦欣那里也得到消息了吗?” “是的!娘娘猜得不错,于妃和李夫人都派身边的丫环出去了。”凝香道。 “出去?她们没有去求王爷?”昨天的戏码不精彩,今日本想再看一出,她们怎么没有行动呢?派个丫环出去干什么? 凝香道:“奴婢跟着她们,看她们从后门出去了,不像去求王爷,想必是出去送信了!” “送信?送给谁?”这是唱的哪一出呀?王爷不是很宠爱她们吗?按理说她们若是去求王爷,王爷一定会乐意带她们去的。此事定有蹊跷! “奴婢不知!” 纪雅清站起身来,疑惑地望着眼前的花圃。于燕怡是皇贵妃的妹妹,姐姐见妹妹,理所当然!那李梦欣会去找谁?她只是礼部侍郎的女儿,难道她在宫中也有后台?乖乖的,看来自己小瞧了她! 傍晚将至,凝香终于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娘娘,王爷发话了,让于妃与李夫人同咱们一道前往春猎园。”凝香不甘心地说,“李夫人凭什么去呀?她只是一个小妾,也配与皇亲贵族在一起?” “凝香,小心祸从口出!”纪雅清警告她,“李夫人不简单,咱们千万不能小瞧了她!” 于妃得势也好,肖夫人得宠也罢,凝香就是看不惯骄横的李夫人万千宠爱集一身,她哪里比得上王妃嘛! “娘娘,明日奴婢定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一定不会输给她们!” “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我又不是参加选秀!凝香,美是在于一个人的心,如果那个人外表美若天仙,可是心如蛇蝎,那她一定是个丑妇!”更何况王爷正在为皇上救她的事耿耿于怀,如果再特意打扮,他又该有说的理由了! 纪雅清转念一想,不对呀,她什么时候会在意楚明渊的感受?他不高兴关她屁事!随后对凝香说:“以前我见太后穿什么衣服,明天就照那个跟我打扮!” 她偏不让楚明渊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