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帅哥是可以不漂亮地   终于下定决心向心爱的男生表白,那个作为日夜暗恋对象的舍友。选择的地点绝对的有着文艺范儿,正是学校唯一的没名字湖,之所以没名字,是因为那湖确实小一点,连操场大小都没有,够不上称名字了。   “故里,和你商量点事儿。”   这位舍友如约到了,面儿也见上了,佟伽蓝的头却低下了,说话的声音有直线下降的趋势。   “恩。”   对方倒是很配合的应了一声,佟伽蓝听闻一下子充满了勇气,抬起头很狗腿的望着舍友,只是一眼,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垂下头。   “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   “什么。”   一句话变幻出三个等级调,由高到低,佟伽蓝好不容易出口的告白,在对方一句‘什么’中彻底的消散,说实话,最后那四个字,声音的确小了点客气的说,是和蚊子嗡嗡差不多的。   然后,再也鼓不起冲动而上,张张嘴,还是没能重复。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很容易的憋出这么一句,即使是试探佟伽蓝还是说不口女人,毕竟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儿身子。此时虽说不是正午,可这太阳还挺刺眼的,又不是在凉荫下,对面的舍友显然没有这么大的闲情逸致,对于这句话的反应,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你特地找我来就为这。”   “不是。”   夏天的湖边还算凉爽,佟伽蓝的脑门却早已沁满了汗珠,焦急的想说就是组不出合适的语言,磕绊半晌才像是又蓄满了电,一次爆发。   “林故里,做我男朋友吧。”世界,仿佛都静了,这是在林故里听见这话后的那么一瞬的错觉,不过很快恢复清明,眉间的两道杠更深刻,这一点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我喜欢的是女生。”佟伽蓝在‘可是’中期待着,这之后的话却迅速的让他毫无希望的掉到冰窟,知了的叫声叽喳的远远飘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强烈的阳光下封印在巨大的冰块中,隔着冰层,明明可以看到阳光的温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这份寒意,浸入骨髓。   绝望是身边这喜欢的人带给,固然那种适时地英雄救英雄,不会出现,更不用指望谁深情的相许,做进入冰层的阳光。   怎么逃离的已经不知道了,反正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在宿舍的天台。   “真不像个男人。”枯等靠着天台栏杆,抱怀望向依旧坐在地上一脸颓废样的人,格外的不顺眼,而且现在这种状态,真的诡异。事情,还是要从昨日与这人相同经历开始说起枯等是个北方女孩儿,骨子里也有种像极了男生劲儿的豪迈,从小到大是架也打了,学也上了,当然,祸也闯了。带大本人的自家奶奶没少跟着在后面对人道歉帮着擦屁股,小年纪虽说女孩奶奶的扫帚也没少往身上抡,奶奶叨念过多次女孩有个女孩样儿,也都化作了耳旁风。   只因为这个长得女孩样的枯等,真心没有点做女生的觉悟。   哪怕是离开家来到这所南方的二流大学,一向大咧的性格也是在这里交了不少的男性朋友,至于为什么不是女性,很简单,因为自认老天就是生错胎的枯等,连自个的娘们身子都不喜欢,哪还有功夫喜欢别的女人,更别说深交。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在一次和那些朋友聚餐中,枯等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不可否认,那一次,真的是个例外。   是个很善于交际又有些风趣的男生,不算特别的帅气,却很合枯等的眼缘。枯等以为这一生恐怕没有哪个男的真的能让自己看上眼,至少,以为不会有谁能让自己死心塌地,曾经才上高三的时候就想,等上了大学毕了业,赚够了钱就回家给奶奶安稳的晚年,自个就去找个深山尼姑庵的出家去,没曾想,竟然第一次会对一个男生,日夜不忘。   准备告白,是必要的过程。   当枯等站在男生宿舍楼下,以一种很视死如归的态度拿着大喇叭冲着调查好的男生所住寝室方向吆喝时,迎接她的,不是一盆凉水,更不是一盆热水,是一声,最终混合为两声的讥笑。   那时候,枯等刚好念完用一个夜晚书写的所有文字,那个钟情的男生抱着一个另一个女孩儿,就那么站在不远处望着,周围的人群三两围观,加上那副讥讽嘲笑的嘴脸,场景,像极了人们参观动物园的自高姿态,而枯等,就是被围在里面任人调戏的猴子。   这么一段鼓足勇气第一次想真正做个女生的心情,维持了不足一月,枯等痛恨那个站在钟情男生旁明明笑的做作却被身旁人宠溺的无害,那虚假的模样令人作呕。   “完了。”   “完了。”平淡的陈述完整个事件的枯等,吐出一口气回应坐在地上的佟伽蓝。之后就是冲进男生宿舍欲要理论,结果才到二层就被宿管赶下楼,好在那宿管临时被人叫走,才有机会跑上男生宿舍天台,原本买不到玻璃瓶拿了几瓶易拉罐准备砸钟情男生泄愤的啤酒,一块给掂了上来。   “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枯等呆呆的望着面前这跟随了自己二十年,再熟悉不过的身体,她也搞不明白,不过是喝醉了酒睡了一觉,醒过来她怎么就不是她了?面前这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刚开始真的吓了一跳,以为没醒的还掐了自个一把,那个疼哟,也是这一下也才意识到,自己动作的身体,有些差异。   从这个讲述了一长段昨日告白故事人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个男生的倒影,很秀气白净,但是,绝不属于自己。也是这个人说,为什么,自己和他一样,花了两个钟头和他彼此镇定下来,开始接受一个不得不接受却有些灵异的事实身体,互换了。   “恩?你看你,刚才你那事儿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打断让我讲。”   枯等忽然意识到方才那么精彩的男男告白故事自己的评论还没做完,有点完整主义的枯等总觉得不说完像少点什么的不舒服,不管现在情况何等危急,开口嚷嚷道。   如今因为失恋颓然再加上突生变故的佟某人早就是一脸菜色,却也好脾气的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吧,瘪着小嘴兀自的落寞。   “要我说你昨儿就做的不对,怎么能这么就跑开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换了身体但眼珠子依然大大水灵,眨巴着好奇的望着说的很是干脆的枯等,满眼的期待,似乎还期望试图挽回的余地。   “简单啊,抱住他,不行就强的。”   枯等说的大气,也不管佟某人心里是怎样的再次失落,强的?说的容易。   “可是人家都说了,喜欢女的,我。”   女身的佟伽蓝,哭的那叫一梨花带水的润,连拥有过这具身体的枯等都觉得似是陌生,怎么看怎么不自在;看着对方还用胳膊擦眼泪,内心的咆哮已经不能用小锁给强压封闭,那衣服可是自己辛苦打了一个月零工花一千块从专卖店买的啊!专门为了告白就穿过一次啊!   “那你真就放下了。”撇头强烈忽视内心的疼痛,尽量平稳的话,不知是问他,还是自己。   “没关系,我会等。” 正文 第3章 灵魂交换的后果   湿哒哒的话语,这是真正的伴着眼泪吐出的啊,枯等瞬间无语,不过忽然发现,现下这人的心理活动,倒和自己这个被奶奶死硬安上的名字挺像的,说起来,那个没良心的老爹撇下自己也十年了,怎么哎,算了。   “哎?你不是想当女生。”   枯等眼前闪过一个戏谑的念头,昨晚他有喝醉,自己可是记得一些,那么有志向的理想有能力自然要实现一下,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对面前这还摸不透心思的人讲。   “我什么时候。”   “你忘了,你喜欢的人可是喜欢女生的。”   一步步的循循引诱,貌似这人看起来真的很好骗,怎么看怎么就是一脸的女人柔弱样;拍拍脸,现在用的身体要是娘娘腔就不好了,暗下决心一会一定要找个镜子好好的研究研究。   “是。”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枯等。”双手拍上他的肩膀,以一种不着痕迹的威压姿态喊道。对方明显一愣,脸上的呆滞久久没有划去。   “听清楚,你是枯等,我就是佟伽蓝。”   枯等,不,在离开天台那一刻起,本就有着爷们灵魂的她终于可以毫不犹豫的对自己说,我是纯爷们了!   所以当身为佟伽蓝的枯等站立在411宿舍门口,闻着那股莫名的抽象味道的时候,刻意忽视那味道带来的刺鼻,佯装淡定的,又怀揣着激动心情的,踏入宿舍。   “佟伽蓝,我阳台那桶衣服你怎么还没洗啊。”   一进门,迎接他的不是欢迎,当然本身他自个都没这么想过,可是,也不能是当头的一双秀气哄哄的袜子吧,这差别,也太大了。嘿,这暴脾气“愣什么呢?快点啊!说好一个月的。”   从左侧上铺抓下一双袜子扔到枯等怀里的某位半裸男,踢踏着拖鞋半眯着眼朝卫生间方向走去,感情是刚睡醒,枯等暗骂一句我去,执起袜子重新扔到那人的床上,没想到这个佟某人,不止是个软柿子,还是个被宿舍人欺负的主,真够窝囊的。   四人间的宿舍,此时只有三个人在,一个正蒙头酣睡的只能看见个头发,一个从上铺下来上了厕所,还剩个有着佟某人身体的枯等站在宿舍中央,瞅着左面干净的上铺与右面整洁对应的上铺愣神,一时激动,都忘了问佟某人,自个这是住哪个铺呢?同理,自己也没和他讲,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女寝呢。   “快快快洗衣服去。”   又一声粗狂的喊叫将自由挥发思想的枯等喊醒,对方明显已经不迷糊,眼睛完整的挣开,挺壮挺高的个儿,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某著名卫视的某‘可爱’综艺主持人,不过这位比他稍强点,没那么胖,而且显然不是甘当炮灰的主儿。   没摸清情况的枯等不情愿的挪步到阳台,想着只等着那个被告白的舍友回来好弄清床位再说,可是只是离那桶两步就已经很强烈的嗅到一股的酸味,这他确信绝不是昨天忘洗的,起码一个星期的长度了吧。   “喂,你这衣服都这样了,你没闻见都臭了吗。”   捂着鼻子跑进寝室,冲着正往上铺爬的大体格嚷道,枯等真心受不了这种冤枉气,做个男人是自己愿望,可不代表是来受气的啊,自个做女的那会儿还不怕,这会子更没怵的意思,怕什么,不行打一架。   “嘿佟伽蓝,你长脾气了?就是臭了我才让你洗的啊,咱怎么说的。”   小胖子止住上升的脚步,‘咚’的蹦下来,说地震一震他倒也没到那吨位,不过挺大闷声倒是有的。枯等的火气向来不小,见他这样更是抱怀一站,一副挑衅。   “怎么说的。”   对方显然没料到这架势,愣了愣神,跑到与他对面铺上铺那个蒙头睡觉人的床前,先是推了一下,只见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但也没醒。   “咱两打赌那会儿是不是说清楚的,输得洗一个月衣服,这。”小胖子说着又推了推上面的人,见没反应,直接拿手掀,“林西你说是不是。”   没料对方翻了个身死抓着被子,一副困到极致不放手的架势。   “赵萌。”争论中,一个声音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这段话,枯等疑惑望去,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生。   “故里,这次我可没。”   “算了,自己洗吧。”算了算了算了,枯等只觉得耳边无数的声音飘过,最后一句话戳中了枯等想表达又不敢表达的重点,这才仔细的开始打量进来的男子,故里?哈,眼光明亮的上下扫视,不就是那个被告白的舍友吗?   一副探到对象的枯等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就是那个被他内心耻笑的告白者。   简单的格子衬衣,加上休闲布料长裤,佟伽蓝的第一感觉是腿很长,再往上,就是那张干净又没什么表情的脸,浓眉大眼不是,文弱书生也不是,顶多算是有个棱角有个标正,也就一副普通的平常男人嘛,唯一让枯等觉得不寻常的,就是这个男声,实在是好听了!   当然不止是因为小胖子真的很乖的自个洗衣服去,啊哈,心里笑的结果,还在于这声音真的是磁性万千。不属于那种播音主持的特有调调,很有一种枯等最近很迷得一个武侠剧的配N号的角的范儿,好吧,其实就是一跑龙套的大侠他爹,一集的出场量,可是那声音枯等就是喜欢,只能说萝卜青菜了。   “你就是林故里。”   枯等自然不会只因为声音喜住了自己就上前要抱大腿,只是很淡定的说出这种第一次见面都会说的官话,转而立刻意识到这种基调的不对,暗骂那个胖子跟自己争都有点晕了,连忙的改口,“您这是哪儿回来的。”   林故里的脸色不大好看,看待枯等的眼神里几分疑惑,大条的枯等依旧没有‘自己’昨日对人家告白的缘故,很殷勤跑去拿着桌上谁的水壶杯子倒了杯水给他,倒不是他想探听详细昨日,是他想睡觉啊!可是还不知道自个床在哪儿,没办法,就等林故里动静。   “佟伽蓝,今天的排练,你会去的吧。”   哈?佟伽蓝不明就里的盯着对方,半晌挤挤眼呵呵的傻笑也不说话,理论上讲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排练?没人跟他说这什么事儿的啊!林故里没有接过佟伽蓝递过来的那杯水,眉头有越揪越紧的趋势,不知是在纠结什么,看着面前的佟伽蓝也保持着双手举杯却不动弹一副白痴笑容的样子,身子不自然的微微后倾,或许是这样的佟伽蓝,看起来真的傻而陌生吧。   “啊去,怎么不去!呵呵呵。”又是几声呵呵笑声,枯等堆笑着似是终于想起手中还有东西,一个坚定的向前再次举高,却不料独独忘记这东西是液态物体,是会流动的且极为容易流动的,瞬间溅出一阵水花,杯中之物去了大半,而那格子衬衣的主人,是收留了一大片,漏网之水珠嘛啧啧,在佟伽蓝身子枯等心大侠手上了。   “喝水。”有些语无伦次的先兆,好在这水不晓得是哪位大仙所留,这样温热的夏季已然是凉冰冰的,枯等暗呼幸好幸好,狗腿的仍然不肯放下手中杯具,嘴角咧的更甚,好展现自己确实是好心,不过办了坏事而已。   收留了可怜被抛弃水珠的林故里,有些无奈的从鼻尖呼出一口气息,起身走向左侧那张空床下铺的位置,边走,还一边解着衬衣的纽扣,到了近前,直接的将外套脱掉,枯等先是平静的望着,可是渐渐的,直到林故里拿出一件T恤套头开始穿,枯等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正文 第4章 穿越为南越国公主   虽然男生的上身,真的不算什么,真的真的枯等不是没见过啊,小时候跟那些小屁孩还一起,甚至在未发育的时候还一起的光过膀子,但不可忽视的是,如今长大了,完全是和未开化时期不一样的存在啊,除非你特意找图片,哪有那么多美男的膀子让你看,何况就算看了,是不是科技发达的伪冒形象也是不一定的,如今枯等看到的,可是活的啊。   流水的线条,不掺杂一丝一毫的赘肉,犹如丘壑一般让人叹为观止的六块腹肌,每一处呸呸,现实很多时候是残酷,而且枯等不是没见过所谓杂志让一群NC小女生追捧的所谓肌肉男,但那真心不是她心水的地方,可这次枯等真心觉得自己捞到了。   林故里绝对不可说有那些全身结结块块的好像放大了的青春痘一样遍布的肌肉,但绝对是有让枯等叹为流口水的地方,没有赘肉是真的,皮肤白皙是真的,肩宽肱二头肌挺结实不错是真的,却没有残到枯等以为一看到就应该去打黑拳的地步,重点是,不知是不是声音和这体型合了他的眼缘,连带着那张干净的脸,也变得无比顺眼起来,心底里,对于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现在的‘枯等’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怎么说呢,这小子眼光,还是很不错地。   “走吧。”   “啊啊。”被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的林故里唤醒的枯等,有些才回神的迷惘应道,看着他再次投来的疑惑目光,这才咧开嘴再次想要展现特有傻笑,不过这一次倒是没得逞,因为林故里只是望了一眼便兀自的头前走开,没再看他,他自然,也懒得去做。   出了宿舍门,走在人数不多的走廊,白天没有灯亮,宿舍门也都大多隐私的关闭,又是两头窗户逆光而行,所以这过道难免显得有些黑暗,枯等望着衣服颜色不明,只能看出身形的林故里,暗想着不知他听到一起生活的舍友突然对他表白时是种什么心情,得要多淡定的心态才理智的回答明确的拒绝,一想到拿着自己身子哭哭啼啼的那小子,又觉得其实除了埋汰了那衣服,那小子也是挺可怜的,G没什么不好,只可惜这孩子单恋的心情太过苦比,重点是对象还那么打击的明确自身性取向,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叹息。   “你习惯用同手同脚走路。”   林故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枯等猛地抬头,近在咫尺紧急刹车,差点摔倒,站定听明白他的话,左右望了望两只刚刚开始适应的手臂,不确定的出声,“有有吗。”扭回头看着身后,顿时心中万千汗血马奔腾,难怪觉得这么奇怪,这么长时间都从他要领着自己去哪想到性取向了,怎么才过了一个半宿舍,还以为是前面那男生腿长走的快,最惊奇的是,居然没摔倒,太不科学了。   尴尬的挠头傻笑,活动两下胳膊跟上目光怪异转身重新出发的林故里,揉了揉两个腮帮子,哀嚎从到了这就得不停的笑,不知时间久了是不是脑袋也得傻缺,换了身体,倒是亏了那颗智商一百二的大脑啊。   “你又想什么呢。”   林故里再次回头,望着在大路中央停下,没有走动意图低头兀自陷入自己世界的佟伽蓝,出声问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重复回头走路,前一次就觉得不对,这一次更是奇怪,不明白这位相处两年的舍友,今天是怎么了?   枯等只觉得头好痛,这种感觉,从宿舍出来时望着林故里的背影就隐隐有些,只是第一次被打断,还以为是身体未完全融合的正常反应,可是这一次,似乎真的不一样,那种痛感延伸到眼部,只是那么望着前面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感觉到无比撕心裂肺的刺痛,如同有什么虫子撕咬一般,从头侵蚀到心。   “你不舒服。”这是肯定的询问,林故里看见舍友伸手抚上心口,询问无果后探手直接挑起佟伽蓝的下颌,看见的,便是额头汗珠细而茂密苍白的一张面庞。   枯等本是刻意低头避过任何的注视,这一次被对面的男人强迫抬头,却是不得不直视对方,那种痛感,并没有因为稍微的停歇而消散,但显然是有些作用不再刺骨,可是当枯等再一次对上林故里而且是直面相对时,宛如虫子最后一口的侵袭,脑袋彻底空洞,痛到极致,反而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佟伽蓝。”疑惑的呼唤,林故里渐渐的眯起双眼凝视面前似乎出神一般的舍友,见没有太大反应,又喊了一声,“佟伽蓝。”   “啊?啊。”如同回魂一般,枯等在那第一声叫喊时脑袋的空洞似乎有些缓和,似是又被填满,终于有了意识的枯等第一个动作,便是一下跳开,因为她终于发现,她的脸还被对方一只手捧着。   “咳咳,我没事没事。”掩饰性的干咳两声,回复完全意识的枯等再次堆起灿烂的笑脸,对着林故里一个冲锋似的挥手喝道,“出发。”   回应她的,当然是默默无声,以及她不懂的满头黑线。   其实枯等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种痛感袭来时那么的真切,虽然很多时候她的心很大,但不代表她单线的什么都不会想,而且奇怪的是,如果只是望着两边的风景反而如平常一样的无感,但只要单纯的看着林故里的身影或是猜想着哪怕是他的一丁点问题,那种痛感都似有涌潮般的再次入侵。   难道说,是因为佟伽蓝虽然走了,但是他对他的爱还在身体有残留?   这是枯等最终给自己的最好解释,虽然这解释听起来真的很不可信,但目前没有别的办法,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虽然对他的声音和身材评价真的很不错,但不代表第一面,就能这么撕心的为他疼吧?一见钟情也不是这么来的。   “那个你平时都不笑的吗。”跟在近前,枯等无法控制不去看不去探究这位对象,无奈只能随意扯个话题来转移试试能不能消除痛感,虽然这话说出口枯等就有些后悔,目前的她可是他的舍友而且相处不算短的,这问题岂不是很暴露?   林故里的回答,让枯等有些抓狂,或者说不知算不算回答了,因为他连嘴,都没张,他说,“嗯。”   嗯?这是什么意思?枯等内心犹如一批汗血马奔过连个啊都没喊出再次被踩踏,大哥哎,好歹说个是或不是,或好歹也回个为什么这么问,更或好歹也给个长句也行啊,你这嗯了,是确定,还是确定,还是确定?难道大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真的只喜欢女生吗。”枯等冒死,打算好好的给佟伽蓝确认一下,实际上就是想引诱他多说几句话,想一想,从见他到现在,一共也没几句,而且那张还算帅哥范围的脸,真的是很无表情啊。   得到的结果,是瞬间就然枯等凌乱的‘嗯’,于是,便有了下面对话。   “那你是不是喜欢温柔的女生。”枯等兀自猜度,想到那梨花带雨的佟伽蓝,想来他也算在温柔范畴吧。   “嗯。”   “漂亮也很重要吧。”   “嗯。”枯等窃喜,如今佟伽蓝霸着的那副身体她本心还是很有自信的。   “有才华有内涵是不是更让男生喜欢。”   “嗯。”枯等觉得有些窝火了,在她问了数个问题只得到个‘嗯’的情况下,她真的开始不淡定了。   “林故里,那你会歧视我吗。”   “嗯。” 正文 第5章 暮沉与暮尘   枯等真的,很讨厌这种三杆子打不出个腚放射性气体的男生,你开个口张个嘴会累死吗?会吗?会吗?问什么都嗯嗯的,这又不是那啥场所,你就不能交流一下来个利落?当然内心里有一部分枯等还是在反思自我的,比如是不是她话太多了所以看不下去话少的,不过要知道这‘一部分’,可能连众多蜂巢里那一小孔都达不到。   所以“就是昨天的事啊,知道你不喜欢男生,其实心里真的很难。”所以枯等还是妥协了,纵然草泥马已经奔腾到喉咙口,可还是为了以后的生活生生咽了下去,出入男舍起码在寝室看起来这位JQ对象还是很有分量的,以后日子好过些,还是把自己弄的凄惨招可怜点儿,反正真难受的又不是自己,借来感慨一下开始几天能好过还是不错的,至于以后反转了就嘿嘿嘿。   “不会。”林故里出声打断了枯等后面想说的话,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总之是没让这位‘舍友’把难过、难受之类的可怜词说出口,转眼已经到了学校社团楼下。   文识楼是一栋专门用来供各个学生社团组织开会学习交流的地方,这里每一层都分布着各种老社团或新开的社团,什么古风社,汉服社,外语社等等诸多或正常或不正常的,林故里和枯等此时要去的,是位于五楼的音乐社,林故里和佟伽蓝,都是里面的成员,且林还是社长。   枯等知道这栋楼是各社团聚集地,但是她却是一个大学两年没参加过任何社的同学,所以看到来的是这栋楼就在苦思着,佟伽蓝给自己的信息里有没有讲他是什么社团,可就在登上三楼的时候,从否定歧视之后在没有说过话的林故里,突然开了口。   “以后再喜欢谁,还是找那些出柜了的吧。”   枯等,愣在当场,默默的望着林故里没有停歇的继续上楼,只觉得那双腿真是修长修长的,咳咳,重点是,这男人居然知道出柜?好吧在枯等的认知里一般性取向没有变异随着传统走的男人,都不大会了解男男世界如何,或者说他们并不敢兴趣他们,疑惑的望着林故里上了楼梯转角,枯等这才默默跟上。   其实相比于知道这个名词,枯等更为惊异的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纵然不了解且第一次见面,直觉上枯等以为林故里应该属于那种沉闷的男人,可能有着些时下很多男生的正义感,但从那面无表情的劲儿怎么看都该归类于冷酷那一行的,这话,其实关心的意思比鄙视的要大吧,他也说了不歧视,枯等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是怕佟伽蓝因为再一次表白被拒复又受伤吗?其实除了那张不怎么喜庆的脸,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嘛,起码优点还是随便便数的出来的,嗯枯等丝毫忘了方才是怎么想逆转之后的事情的。   “故里。”   刚登上五楼台阶,枯等就听见一声女声的大喊,心里还想着哪个妹子对JQ对象这么亲切,当看到对面那人时,差点把心直接吓出来,佟伽蓝?不是,自己身子的枯等?也不是,不是他怎么在这儿啊!   “林故。”   “啊哈哈,等等。”枯等大步上前,华丽的转身一把将曾经的‘自己’揽在怀里,好在现如今的男子身子给了她极大方便,倒是轻而易举也看起来算是自然,“等等,你怎么在这儿啊。”   枯等觉得自个的脸笑得估计都能扭成麻花儿了,这个佟伽蓝不好好的回宿舍,突然跑这儿干嘛啊,如今以站在林故里面前对立的姿态,望着对方疑惑的目光笑道,“这是我表妹枯等,小名儿等等,美术系二年级的。”   枯等随便的编了个理由开口,企图不让林故里那么怀疑,鉴于表哥表妹这茬最近看的多,所以才会一出口便是这些,不管亲的假的,反正是表的糊弄人还真方便嘛,说道枯等这么个假小子却选了美术这么文艺专业这档事,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楚。   林故里虽然目光疑惑却似乎没有怀疑两人的意思,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穿过两人就要往里走去,音乐社在最靠另一侧的地方,倒也有一段距离好走。佟伽蓝似乎还有要与他说什么的意思,枯等却在林故里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就伸手给他捂上,手更是将他的脖子勒紧,靠近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不是让你回宿舍吗。”   回应她的,是呜呜的嗡声,枯等狠狠的瞪了佟伽蓝一眼,轻轻松手放开他,可是却没有放下离的很远,似乎随时准备重新捂上的意思。   “你会拉小提琴吗。”   佟伽蓝也没有买帐的意思,抬眼对着枯等也是一个怒目相瞪,只是这眼神太过娇嗔,配合着如今的这女子身体,看的枯等实在是一阵恶寒的受不了,揉揉眼睛偏离些视线,没好气的问道,“什么小提琴,我干嘛要会那个。”   “看见那个音乐社了吗。”佟伽蓝一个‘我就知道’的白眼,扭头指了指远处看不大清牌子的房间,似是见林故里渐行渐远,说话已经有些急切,“我们要排练的就是最近参加音乐节的曲子,他弹钢琴我拉小提琴,你不会还来。”   枯等看着佟伽蓝语速越来越快,脸上表情也越来越焦灼,直到话语结束才明白些什么,下一秒已经率先开口喊道,“林故里。”因为焦急嘴唇都有微微的哆嗦,好在林故里还没进教室也听到这声喊,停了下来。   这还真是不好说,要进了教室让排练,枯等就真的露馅了,她还想好好用这身体体验生活下去呢,画画她就真的不错,小提琴那是连碰都没碰过的。拉着佟伽蓝向已经走到音乐社门口的林故里跑去,到了地方踌躇着怎么说让他把自己替下来,时间太紧,这个理由就有些不好找了。   “林故里,你做我男朋友吧。”   感觉到头顶的视线越来越灼热,枯等不用抬头就知道知道林故里肯定一脸迷惑的看着她,但无奈脑中思绪万千可就是想不出怎么说啊,不过佟伽蓝突然出口的话,着实让她觉得晴天霹雳,他他说什么?男朋友?   “林故里,做我男朋友吧。”身边两人纷纷的惊讶,佟伽蓝似乎一点所觉也没有,那期待与深情的目光,始终落在已经呈大眼睛状态的林故里身上。   “你等等啊。”枯等只觉得舌头有些打结,你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该喊他什么,顺利喊出佟伽蓝此时该有的小名,长叹口气,低声快速说道,“咱不是要说那啥那啥吗。”枯等比划了一下拉琴的样子,伸手轻推了一下佟伽蓝示意他说换人的事儿,可是结果,似乎不大理想。   “林故里,你做呜呜。”   口再次被堵上的呜咽,枯等见佟伽蓝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花痴样的盯着林故里看,只得如此上手了,林故里明显咪起眼睛表情危险,不会是以为自己找‘表妹’玩儿他呢吧,想解释却发现无话可说,这怎么搞?昨个才男人身份的表过白,今儿又来了,枯等是总算明白这个佟伽蓝到底干嘛来的,还说什么帮自己隐藏,屁话,感情利用自个女身来投怀送抱了!   枯等很想咆哮感情的事儿慢慢培养不行吗?人家还不认识你现在这样儿非要现在说?偏生这佟伽蓝似乎很不开窍,在林故里面前却还不理解枯等良苦用心以及隐隐上升的愤怒,拼命挣脱伸手就要去掰开枯等的手,一个想说,一个不想让他说,结果这争执,就这么开始,且都拼了命没个停歇的意思。   “林。”   “啊。”   佟伽蓝身子是如今挺小巧了,可是盖不住吃奶的劲儿,和那种在遭受男身打击后又终于能如愿面对梦想的喜悦啊,一番纠缠总算将捂在口上的手弄出一条缝想对梦想人再度表白,可声音再次被打断,却是枯等的一声杀猪般嘶叫,两个物体,呈垂直状态跌落,在唯一的目击者未曾反应过来,想要去救却扑了空之时,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两声闷响,以及一连串栏杆跌落所造成的乒乓声,侵入林故里的耳里。   半掩的菱花窗前,一粉红罗裙的俏丽女子窈窕而立,只是那脸上的神情实在有些愁苦,目露焦灼的望着面前叹气的老者,微微前倾的身子显示着她的期待。   “唉,夫人着实是脉息全无,老朽实是回天乏术,姑娘还是早些与你家大人禀明为好。”华发老者捋了捋不算长的胡须,一副无奈样子的转身提起桌上药箱,便是要告辞的意思。   “老翁好走。”俏丽女子的脸上,已隐隐有落泪的迹象,却还是从梳妆台一侧拿出两片金叶子递给老者,一句恭敬话语不失良好的素养,很明显平日的环境缔造的结果。   整个房间的布局,处处显露着一种古朴的典雅,却每一处物品,都采用最上等的材料,黄梨木的桌椅,紫檀的香料,丝绸制的帷幔而这一切,房内的俏丽女子却都无暇去驻足或观赏,一是见得惯了,二来,这床上还有更重要的需要她为之忧心的人。   “公主,你怎就这么想不开呢。”似是想要发自肺腑的呐喊,却因为什么渐渐的将声音压抑,女子跪在床前垂头低啜,却因为这压制而让身体更难受般,眼泪愈发大颗的掉落,“公主,你去了可让奴婢怎还有脸活啊。”   枯等只觉得,似是有无数的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吵人,在发现自己可以思考的那一刻起,她所做的第一步,就是回想失去意识前一刻所发生的事情,然后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坠楼了!   “嘶。”依着枯等的性子,当然是立马起身检查伤口,可是这一动才发现,不知被是不是坠楼后遗症,还是真的伤到哪里,只觉得脖颈处异常疼痛,宛如刀割一般,还没睁眼便暗叹声完了,从五楼摔下来,别是残疾了吧?枯等很有种欲哭无泪的赶脚,怎么就,没个什么遮阳棚啊,虽然是学校,可你整个棚子网子啥的不也是个防护不是?   “公、公、公主。”   “你才公猪,你们全家都猪。”陷入理想状态的枯等被这结巴似的声音打断,第一反应就是出口成脏的反骂,医院的护士怎么就这么没口德呢?再说自个也不胖啊!可是一开口的声音,自己都被吓到了,虽说能说话值得庆贺,可是这声音怎么看都觉得无力且沙哑,似是被什么掐住喉咙一般。 正文 第6章 喜欢男人的男人   “水。”被自个吓到愣了半晌,枯等才想到管人要喝的通通气儿,也是这时候,才终于缓缓的睁开努力睁开的双眼,而这一次,枯等是彻底迷茫了。   这地界儿,怎么这么陌生呢?   “公主?你还活着。”   带着股娇柔气息的女声传入枯等耳中,她很想说‘姑娘咱两有仇吗你就这么埋汰我还巴不得我不活啊?’,但是无奈此时的嗓子确实跟那公鸭嗓差不了多少,真不好意思出声和这美女现,枯等算是半个音控,只要声音好听入得了她耳的,基本已经被定性为美女一行了。   “嗯。”应了声表示确实有气儿,以枯等目前的状态,只能做到这一步,虽然身子沉沉的似乎活动不大方便,不过脑袋的运转还是没有停止,枯等恶趣味的想着只会说嗯的林故里,莫不是也有什么毛病不成,虽然看起来又高又好身材的,不过八成没身体也有个心理啥的乱疾病,想到这儿便顿觉心情舒畅许多,就算作为女人,她都有点无法接受那种冷淡的男子。   不知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什么不对,这位声音好听的女孩子喂水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几次枯等都觉得是要洒出来,无奈手还抬不起只能悲剧的让人喂,也是这时候,枯等总算看清楚这先是只有声音的女孩子的样貌,跟枯等所猜想的,都不大一样。   下分的长发垂于肩后,上部规矩的高高挽起的发髻,一身粉红长裙配一条颜色再稍重些的腰带,看起来很好的彰显身材却又极自然,枯等看着看着都有些看呆了,不是说这女孩儿好看到倾国倾城,但是确实是粉嘟嘟的小脸娇丽无比,比枯等以往见到的女人都来的天然。   “美女你是哪个台的明星?我咋没见过你。”枯等所说的天然,一是相貌,二就是就是穿古装的自然,枯等自认不管是文艺片还是爱情片古风的都看过不少,最近受到锥子脸明星的各种伤眼,这么一看就知道明显眼前这位是纯天然的美女,枯等都觉得足可以去演某妈的女主角了,简直是完爆各种已经让观众脸盲的整容姐们啊。   “公主你怎么了?什么明星什么的。”鹅蛋圆脸美女一脸疑惑的望着枯等,似乎对她的话很是理解无能,一张脸泪痕还未褪去,将手中空了的小杯子放下转身又是扑通跪下,“公主还在就好,公主。”   这突然的架势,着实把枯等吓着了,听着小美女嘤嘤哭泣,枯等只觉得吵人的跟方才昏迷时听到的蚊子一般,等等枯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方才吵着自己的,就是她?   没傻傻的去找什么摄像,枯等反而仔细打量起所处的房间,之后脑海中浮现的最不靠谱的却可能的念头,便是曾经华丽丽鄙夷过的三个字穿越了!   其实换身这种事都经历了的枯等,对于如今经历的可能性还是比之早上稍显淡定一些,叹了口气阿Q精神泛滥,就觉得其实比起缺胳膊少腿甚至瘫痪,这样的情况要好很多了,试着抬起手动了动,又踢了踢脚,恩还行,除了明显的虚弱似乎不算大毛病,还算正常人,只不过枯等撇嘴吹了吹胸前看得见其实根本吹不着的长发,再次暗叹可惜,才当了一天不到男的,又回到娘们儿时代了。   枯等真的不想问,因为那种恶俗桥段实在不忍在自己身上发生,可是此刻身处此景此地,才发现其实很多时候被鄙视的东西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因为你不问,也就代表你彻底打算放弃此刻的生存,万一下一秒被拉出去砍脑袋啥的,也好歹得问清楚此时姓嘛叫嘛身处何方吧!   “这是哪儿,我,又是谁。”斜着眼,唯一疼痛感的脖子暂无法动弹,只能这样难受的把黑眼珠子其转向一旁望着跪在床前的女子,枯等感慨着不是真的把这女身给砍了脖子吧,浑身上下怎么就这儿最疼,也不知道这身子的主人跑哪儿去了,很明显不是佟伽蓝那具,莫不是真的魂归九天了?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似乎这位窈窕小美女很喜欢说这句话,已经是枯等醒来第二次听见了,眼泪巴巴的更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思,那脸上的泪水让枯等都有些不忍再看,比佟伽蓝的娇嗔而言,她的更看着心酸似的。   女子没有起来的意思,反而咬唇急切的来回审视着枯等上下身体,半晌才语带哭腔的低喊道,“公主,你是南越国的公主啊,你怎么了。”   枯等闷闷的趴在梨木书案上,默默无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此刻的她充实些安全感,坐在椅子上俯身趴在案桌,好似能让她找到一点晚自习上课的意思,至于其他的,枯等没有一件觉得属于自己,自然也就没有兴趣。   小美女的话,让她觉得很是无奈,却也是她的话,让枯等了解人家确实没有骂自个儿的意思,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喊的公主,真的是货真价实皇帝大佬的闺女,虽然此时看起来说的是自己,但枯等明白和自个真没半毛钱关系,只是借了这公主的身体来用,还真算是外来户。   “公主,吃点东西吧。”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擦干了泪水的俏丽女子在讲述完枯等所有问话,便出门打饭去了,此时进来见到自家公主能下了床,自然也是高兴,可是看她趴在那里,又怕打扰便小心起来。   “嗯。”枯等闷闷出声,从拨弄到一旁的书堆中抬起头,下巴放在搭在书桌的胳膊上却没起,无焦距的望向窗外“放那儿吧。”   女子名唤锦桃,是公主的贴身俾女,至于这公主的来头,枯等觉得跟听人说书差不多,南越绫帝之三女尘阳公主,姓赵,名暮尘,字木古;锦桃说原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因为嫡出且皇后独女,在南越国也是一等公主,不过锦桃讲到这儿的时候,枯等是有些怀疑。   欺负我没文化?暮沉、暮沉,不就是太阳落山的意思嘛!在枯等看来,这公主一定不怎么招人待见,还什么沉阳公主,人家那什么掌上明珠的不都朝阳什么昭阳的,这连个封号都寓意着往低走往黑了去,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宠儿啊!后来锦桃用了半天才把定性不好的枯等拉回来,告诉她是凡尘的尘,并非日落西山的意思。   得,更苦比,这一下枯等更为肯定自己的命运凄惨了,是太阳落下还好了,直接拿尘埃比了,果断渺小凡间的一粒土啊!再者,哪有公主身前来来回回就这一个丫头的,听小丫头锦桃说还上吊,一定是生活太悲催过不下去了啊!   “公主,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吃些吧。”又是扑通一声落地闷响,“您要是不在了,奴婢也不活了,呜呜。”   还沉浸在自我苦情联想史的枯等被这突然的声音再次打断,不用回头,枯等就知道那丫头一定又跪下了,无奈的直起身子,把原本放于桌案靠窗一侧的椅子踢到一旁,转身走到圆桌前坐下,望着这桌上米粥青菜的东西,却没什么食欲。   “起来吧,你倒是跟我好好讲讲,我为何寻了死。”摆摆手让小丫头起来,将方才的信息理顺的枯等再次询问起话来,按照桃锦的话是上吊寻死,这一点从那还未摘下的布条已经能看出,如今是没了,不过方才可是还赫然摆在那儿呢,尽管心底八成认定是生活悲惨,但还是决定问个详细。   “公主您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这可如何是好。”又是隐隐的低啜,枯等听着实在心烦,方才好不容易让这丫头相信是在鬼门关转了一趟许是受到惊吓,之前的事都忘了,似乎鬼神论在这年代依然有着震慑力,枯等又讲了一些从神话片上见来的稀奇古怪,果然吓得这妮子也没再纠结忘不忘的问题,没想到,这又来了。   “你再哭,我就把你卖了。”不得已心情极差的枯等,只得使上恐吓一招,谁想居然管了用,瞬间暗爽这丫头还真好骗,就是搁现代几岁的小孩都不信了,勾起嘴角却才想起,这似乎是另一个世界,而且可能奴婢确实是能拿来卖的。   “公主,那些谣传实不可信,大人怎会去那种地方大人,大人只是那些贱婢定是善妒之辈,实实不可信。”   名唤锦桃的丫鬟站起身子止了哭泣,但那声音却是隐隐还有微颤,再配上那娇嫩瑟缩的小脸,枯等也实在不忍心再出重口,放缓了语调,疑惑问道,“大人是谁。”   枯等听的实在迷糊,讲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丫头到底说的什么,啥大人啊那种地方的,什么地方?既然老爹是皇帝,不是应该住在皇宫吗?怎么还能有‘大人’存在?   “公主忘了奴婢无妨,可是公主怎么能忘了大人呢。”锦桃似乎对于枯等开口的问话有些接受无能,那种震惊已经让她忽略了主仆相对,居然直接抬眼瞪大圆眸的望着枯等,“公主是林大人的夫人啊,大人不会将那种带回府中的,那些人定是胡言。”   直到这一刻,婢女锦桃还似乎不大相信枯等的‘什么都不记得’,说出的话也还像是在劝慰着本身这主人的意思,枯等听不明白顿觉无力,怎么着妮子记性这么差呢?刚不是说了不记得不记得的,能正常点儿详细说说不?扶额叹息赶在小丫头再露哭声之前努力开了口,“许是阎王看我困苦于过去不能自解,删了我的记忆也不定,你便与我好好讲讲,我听过再说吧。”   学着古风范儿拼凑出这么一句话,还故意的露出自以为的沧桑模样,也许是有些成效,锦桃果然安静许多的再次垂头,再说的话也勉强正常一些了。   “公主若不记得也好,也不必受这等煎熬。”锦桃感慨似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暗枯等要求从头至尾详细的,与她解说起来。   这个公主是真的,只不过,却是一个嫁了人的身子。   起初枯等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挫败的伤感,穿越一下虽然活着,但剥夺了她婚姻自主的权利,还是一件蛮苦比的事儿,怎么说曾经的理想是找个地方做尼姑来着,虽然在遇到某人之后有所改变,但表白失败却是更坚定了这想法,可是大概是老天玩笑,给了她身体互换的机会,让她重拾只有男性可做的极限工作的可能,下一秒,却又直接给拍飞到这等不熟悉的地方。 正文 第7章 原来是美男   总之一波三折,枯等觉得不是老天弄错了记事簿,就一定是打瞌睡被童子们偷了拿去玩儿,可是下一刻锦桃所讲述的,就让枯等的心情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按锦桃说法,从嫁入林家那日起,关于林家大人,驸马故原君的绯闻就没有少过,什么整日出入妓馆,夜不归宿,风流无比的流言就未曾断过,以至于下人之间都盛传夫人不是,或是房事无能,这些八卦让身为国之宠女的公主赵暮沉很是难堪悲愤,尤其是在听说驸马离家出游月余方才归来,却不入家门接连三夜留宿幽然馆,而且下人传言似是要将里面的头牌ji子带回府中,这位一向优雅著称的公主再也撑不下去了,含恨上吊寻死,也才有了后来枯等的到来。   这些说法,自然是枯等经过梳理修饰之后的想法,之前因为来到陌生异世的那种烦闷与难受,随着锦桃一点点的讲下去而变的不那么深刻起来,纵然锦桃的叙事语句实在干瘪不算动听,但枯等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一段段,比起那什么肥皂无聊电视剧之类来的有意思多了,重点是真实啊,这还比枯等最近常关注的一个小三与正妻帖子来的更扣人心弦,形象代入,没见过那位什么君,但心底已经把他归之为渣男的行列。   看来无论什么时代哪种世界,男人出轨的问题从来都不乏上演,尽管心底枯等还是很鄙夷那种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却不得不说这位玻璃心的尘阳公主亦是无比的没有魄力,老公在外面包情人,都欺负上门了还只能用最劣质的上吊法,连前戏哭闹都不带往上招呼放弃生命,也是很无能的表现啊。   “那个妓女带回来了吗。”枯等跳出对三个人纷纷鄙夷的态度,满怀期待的询问道。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个情况还是有利的,结了婚罢了反正以后也不打算和谁有什么进展,如今的身份加上老公又是个专找野花的主儿,那么自然许多事情不用应对,首当其冲自然就是房事,哈哈抛开这些来说做个公主,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是很不错的。   “妓女。”枯等在纠结着是否该妥协于坐吃等死日子的一生时,一边讲述着种种事件进展的锦桃,却目露疑惑的望向坐在凳子上兀自傻笑模样的公主,似是才想起眼前的自家公主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儿,复又回复那种悲情的神态低声道,“公主,那是男的。”   心情一好食欲也似乎放开,枯等执起桌上勺子打算开始解决有些发凉的米粥,却是被锦桃一句话瞬间惊在当场,那刚握住勺子的手也是动弹不得,她说男的?   “不是幽然馆吗?那里不是妓院。”枯等自觉聪明的都猜出幽然馆一定是那种靡乱的娱乐场所,怎么那不是那里头牌吗?不是应该是女的吗?   锦桃一脸可怜样儿的微垂下颌抬眼看向枯等,也不知是怜悯她的无知还是对这个问题的自觉难受,咬唇踟蹰少许,才缓缓小心回道,“公主,幽然馆是番禹城最大也是唯一的,男妓馆。”   男的、男的枯等脑海里反复开始回荡这灼伤了大脑神经的字眼,嫁人的身子也就算了,就当做个活寡妇也不是不可,可这嫁的人,怎么会是个gay呢?联想起来之前遇见的那经历枯等大受打击,难道说这个世界哦不,什么时代的世界都是如此充满着基情?   “等等。”枯等陡然大喝出声,制止锦桃一脸担忧想要出口的关怀,啪的伸出双手拍打在脸颊两边,揉搓一番扫视房间找到梳妆台的所在,大步走了过去。   因为被一醒来的认知以及锦桃逐步带来的信息所陷入思考,一直忘了探究这副身体是何等的模样,泛黄的铜镜自然不如玻璃镜来的清晰,可是看到里面映出的人脸时枯等还是不免惊呼出声来,这不是这不还是自己的脸嘛!   柳眉弯弯,一样水亮的大眼,琼鼻樱唇,整个一枯等看了二十年讨厌了二十年的样貌嘛,漂亮归漂亮,这一点客观来讲枯等还是承认的,可是从小心底排斥这种女子身子也是本能,更想不通的是听着意思是到了陌生世界,怎么会还是这张脸呢?如果真是在这屋里上吊,基本可以排除身体与佟伽蓝换回本体身穿的可能,那这张脸   或者说,是有些不一样,头发虽然未有绾起,但绝对比枯等原本的长了太多,而且看得出虽长相相同,也还是微有年幼稚嫩的样子,似乎很小,不知是不是枯等错觉,总觉现今这张脸眉眼间都透露着一股柔气,想来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或许真如锦桃所言是个优雅温柔之人。   “公主!公主。”婢女锦桃连声叫着,看到自己主子突然大叫一声冲到镜子前,本就有些奇怪,又看见她在望着铜镜出神,更是有些忧心,暗自忖思着是不是该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可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只是心底默默打定主意再不去寻什么游方郎中,若不是为了公主名声,方才也不至于找那种是生是死也看不出的骗子,锦桃如今,却是以为自家主子是有气儿的,不过是那大夫水平不到却生生说是逝去,害的她一阵担忧险些随后送命而去。   “啊,原来这老公是gay啊。”枯等拍拍脸颊,叹了口气再次闷闷道,扭头望向从开始就脸色纠结不是疑惑就是忧心样儿婢女锦桃,无奈摇头又是一番叹息起身,走向饭桌食物面前打算抛开一切全力下手,其他不谈,面对庞大的信息量安抚胃部以防思索中昏倒,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锦桃不说话了,总觉得自家公主醒来就怪怪的,说的话没几句听得懂;枯等也不说话了,边吃饭边端详着屋内这唯一的美人儿感慨这方水土还真不错,这妮子小脸白皙皙一看就水嫩。就这样两人都未再说话,本就有些空旷的房间瞬间静默下来,直到只剩下枯等手中筷子与碗撞击声阵阵清晰响起,这才让两人都感觉到一丝不怎么正常的怪异,另一种静的不适。   嘭嘭就在枯等踌躇着要不要再问点东西填补下空间的空白,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枯等倒没什么,反而觉得这声音来的还有些及时,瞬间让屋内的气氛不那么奇怪,只是锦桃的表现她看在眼里,却是不自觉的蹙眉,绞着手帕,面色难看,那样子,是在纠结什么?   “锦。”   “公主。”枯等本想喊兀自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锦桃开门去,却不料她竟再一次扑通跪下,“公主上方才的事,奴婢未告诉任何人,大夫也是请的游方郎中,请公主降罪。”   哈?枯等本就因为对方动不动下跪厌烦,此时听到她这话,又是不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怕担责任,被人秋后算账?与此同时,门外一个女声随着敲门声而起。   “锦桃姐姐在吗。”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说起来,这丫头没有告诉别人,恐怕也是出于好心以为可以救活,不愿让主子因为此事蒙羞吧,枯等作为旁观者,内心里对于这件事也还不是鄙夷的?何况身为一国公主,怎么着也算个公众人物,茶余饭后被人强烈的谈论起这等私事,怎么都不光彩吧。   锦桃听到这话,长舒口气低头退向门口,这才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枯等张望着也没看见什么,大概好像是那丫头与门外那个说起话来,自觉身为外来者,枯等还是不大想把自己暴露在人前,信息量没能完全掌握,出去被人看穿怎么办,枯等心底还是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相信自个吓唬人的鬼神说的。   “公主。”不消片刻,锦桃便走了回来,只是看起来脸色比出去前还要差,枯等有些不善的预感,果然,“公主,大人回来了。”锦桃低头很轻声的说道,似乎生怕坐在凳子上的枯等生气一般,“大人还还把那ji子,一并带了回来。”   绿荫成排,流水淙淙,偶尔遇见垒高的碎石处,也颇有些微型石山的缩影,所有的环境看起来都极为天然,枯等很惬意的望着一路风景,顿觉相较之下果然没有工业污染的年代,真是清新可爱。   领路在前的,是那个方才敲门的婢女,而从醒来枯等唯一接触过的锦桃,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锦桃,你今年多大了。”见到这个传话的小婢女的时候,枯等还是有些不满的,却并非说着婢女如何如何,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年代似乎又是一个封建奴隶制类型,不满的也只是这些而已;前头那小丫头喊锦桃姐姐,实际上锦桃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这么算起来,那丫头更要小些,以防万一,枯等还是先问了身边的锦桃。   锦桃是知道自家公主的事情的,所以也没有隐瞒很恭敬的回答,只是看样子这婢女维护主子的心思很是强大,尾音都用上了些许的慨叹,“回公主,奴婢今年十七了,十岁选入公主身侧随侍。”   听听,这话说的,就算别人听到什么,也只是觉得主仆两人感慨时间飞逝罢了,枯等自然理解锦桃的意思,暗自肯定这丫头除了哭还是很聪明的,扭头对她笑笑,配合出声,“七年了啊。”   枯等心底里现代新人类的色彩还是有些影响,在赞许锦桃的聪明之余,顺带也将那未曾蒙面的皇帝‘老爹’鄙视一下下,也不知道改革一下,前面那婢女放现代根本就是未成年,完全就是雇佣童工嘛。   不过枯等骂归骂,也只是心里说说罢了,大多数时候她是一个挺自私的人,虽然本性具有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但是一想所学习的历史类那些名留青史的伟大改革人物,还是会本心的退缩,英雄是引来无数粉丝啊,可是那个时代的他们却并非如此,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下场。   说她懦弱也好,窝囊也罢,别说现在的她时个女儿身,不大可能在这种男权时代有出头的机会,就算身份尊贵有些影响力,也不打算招摇的出去现一现,能找到回去的方法最好,要是真的找不到,她也只能保证对身边的下人不那么严苛,况且如今的她,是真的还有些自顾不暇呢。   “公主,到了。” 正文 第8章 狗血的人生   经锦桃这么一提醒,暂把思路理清想好周全的枯等再一抬眼,才发现竟已然来到一栋青瓦房前,错落于最前,俨然主厅的位置,脚趾头想想,枯等也知道锦桃主要提醒自个儿的是什么,这马上要见的,就是这具悲催身体的gay老公吧,说不定还能看见那什么异性小三,哎呀呀,枯等只觉得如今,想想都觉得喜感。   收拾好莫名的忐忑心情,枯等昂首挺胸一派誓死状态,大步踏过门槛进入大堂,梨木桌椅规则整齐的摆放于两旁,似是议事厅一般肃然的环境,可这些陌生都没有入得了枯等的大眼,因为一进房间,她的目光便已然被大厅正中央站在的男子吸引,只能看见修长的背影,但奇怪的是枯等第一感觉就是,一定是个美男。   “啊。”暗骂犯了第一眼看人的大忌,枯等直接上手狠狠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壳,谁想真上手还挺疼,没注意好力道直接把脑门拍红,枯等自是看不见的,不过感觉还是有的,一边补救的揉着额头,一边上下打量那男子的背影,都说后面看想犯罪的男女正脸蹉跎比例很大,还真不能抱着太大希望去‘欣赏’。   “你连日来派出各大高手寻我,是有要事。”许是听到了这声音,许是觉察到有人走进,那一身青色束腰长衫的男子转过身来。   这一次,枯等最先注意到的,便是男子的样貌,尽管亲自动手打算拍醒自个把他想的奇丑无比,为的就是怕出现幻灭,可是见到男子的那张脸的一霎,枯等只觉得错了,这么想真的错了,她本该把他想的好些,这样,也不至于直接的被他的,美貌所震撼。   青衣黑发,那黑发完全束起,仅用白青似玉箍起,身躯凛凛高挑,眉峰似剑齿皓唇红,尤其是那双眼睛,仅是那么一眼枯等只觉得一个颤栗,说不出是因为他引人的样貌所带来的撼然,还是因那双漆黑的眸子太过锐利深邃。   只是站着一个转身,自成一股风景,这个男人,是真的生的极好。   青衫男子看着因专注注视口都合不拢的名义妻子,微不可察的露出一抹厌恶,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平日里特有的面无表情,走动几步在大堂一个座椅上坐了下来。   “公主倒是一如既往的爽直,怎么一张画像每日望着,还看不够吗。”声音虽淡,但那种浓浓的嘲讽之气,却听的出。   枯等眨了两下眼,目光始终追随着男子的一举一动,先前被其美貌所震撼,再一开口才注意到他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低沉磁性,却没有很多男人说话时特有的尾音,浑厚却丝毫不让人反感,枯等再次颓然长叹,这上天,也太偏心了。   “像相公这等样貌的男子,怎么会能看够。”美貌当前,纵然枯等自认定力不错,却也忍不住出言赞许,目不偏移的缓缓走至男子旁边的座位坐下,枯等纯粹是带着一种欣赏眼光去看待他的,这会儿子已经不埋怨老天什么了,只是觉得,造物主真是神奇,从前二十年的人生都似乎白活了,从未见过,这等无论音还是貌都兼得如此好的男人。   剑眉星目,大致描述的就是面前这样的男子,只是那比方才更锐利无比的视线扫来时,枯等一下子收回渐露的花痴表情,这才想到刚才夸奖的话,似乎脱口而出喊的什么,傻笑着掩饰性摸摸脖子,怎么就喊人相公呢?真是有够丢脸,想想这具身体的身份,又觉得其实也算是恰当吧?不过他的目光射来的寒气,枯等还是隐隐感觉到的,果然这个妻子,是不怎么招待见的吗?   “啊听说你带人回来了,哪儿呢。”枯等直起身子把脸转了过去,随着对方视线下移才发现他竟直接盯着脖颈看了起来,这才想起既是上吊必然留下痕迹了,方才出来倒是忘了拿什么遮挡,不自觉的收了收衣领,并转移了话题企图遮盖,这男人好看归好看,但不像什么善茬,还是不凑那么近了。   “大人,您带回的陶。”就在屋内这府中主人不答话,屋内气氛趋向诡异安静的时候,外面一小厮走了进来,恭敬说话,只是讲到一半,似乎为难起来,“陶公子在外,不知是否。”   这个小厮,看起来年纪轻轻也算机灵模样,只是说起话却是吞吞吐吐,本来枯等是没什么兴趣,但见他不在讲下去却是看向自己,这才疑惑的扫视着他,跟自个有关系?   许是这小厮的进来打断男子想说的话,又或是他根本不在意枯等脖子上的伤痕,半晌,就在枯等要将问询的视线投向站在门边的锦桃时,这面容绝好的男子才终于开了口,“让他进来。”   那小厮显然松了口气,应了声便要匆匆往外走。   “等等。”   “啊。”枯等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扭头望向发声处才发现男子这话喊得是那小厮,刚才走了一点儿神直接当喊自个小名儿哪,缩了缩脖子咬唇不再说任何话,一不留神还真是容易出差错。   “从今往后陶公子出入自由,若再有此等情况不用通禀。”言外之意,却是那陶公子进出随意了。   直到这一刻枯等似乎才有些明白,相必小厮口中所说的是这位林大人带回来的ji子,换言之,便是这身子尘阳公主赵暮尘的情敌,不同于那种正妻得知小妾进家门的危机感心境,也没有因为男子示威似的话语而不适,相反的对于这区于常人的‘敌手’有些期待,什么样的男子,能让这绝色男子青睐。   小厮离开不消片刻,便有一白衣男子飘然而入,枯等只觉得确实只能用飘这个字来形容,衣抉飘飘,发丝逸逸,不扎不束一侧散于胸前,直走到枯等近处她才有些缓神的不自觉偷偷瞄了一眼袖下双手,又一次打击铺面而来,这男人,竟是白皙的比这具身体还要皎皎。   “这便是尘阳公主么。”咯咯笑语如春风般袭来,这位小厮口中的陶公子倒是不怯不羞,虽是微微垂头却并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抬眼望着枯等轻声暖语道,“当真素雅美貌。”   枯等有些沉溺于这软语,短短两句话却似乎能让人融化一般,只见男子面如傅粉,目如点漆,因为距离并不很远,枯等甚至都闻的到男子身上淡淡的梅香,只一点让枯等有些奇怪,明明第一次相见,却总觉得这面容似曾相识一般。   “哪里哪里,公子才是生的好看,你这身上的香味可是梅香?真是好闻。”出来时也未有梳妆,此时的枯等确实是素颜而出,也未探寻男子话中有什么反意没有,这再开口的赞赏却也是真的,这次的经历虽然有些突然,可枯等却真的觉得自己赚到了,一下子见两个美男,也不知是这世界水土太好还是怎的,女的水灵男的美貌,这一对比确实有些自惭形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自己这张脸似乎在这两个男人面前都属一般了。   听到枯等这等回答,陶姓公子显然没有料到,错愕抬头看向枯等,见她脸色毫无异常真真迫切询问的模样,更是疑惑,不过也许是职业素养的良好,那眉头未能蹙紧便陡然松开,笑言道,“公主见笑了,妾这等俗流之物,怎能比得故原君府上制香嬷嬷调出的绝品。”   笑容自然,丝毫不让人觉得厌恶,男子自称为妾本该是低人一等的羞耻,这男人,却也并未表现出丝毫的难堪。   “好了,真这么有兴致,不如每日交流一番。”不知是对于两人说话越来越客套的不满,还是因为这两人说的话无关于他有些看不下去,这林大人故原君打断了两人没个尽头的话语,脸上的寒霜更重起来。   就在枯等眼巴巴的望着身边的男人突然站起,不明所以的时候,谁想他竟直直的大步流星朝门口处走去,其间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枯等不满的撇撇嘴,样貌好有什么用,为人这么没礼貌,什么急事吗?赶着投胎啊!   扭头,想着跟这位看起来属于柔弱美的陶公子再说几句话,谁料他却是虚拂一礼,便也跟着那头前走的故原君飘然而去,失望之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次慨叹这男人不愧为头牌,身材高而纤长,走起路来虽没有故原君那样男性十足,却也不显烦厌娘气,一种另类的舒心之美。   “嘶。”莫名的,枯等忽然觉得胸口猛地抽痛,下意识的伸手按在胸前,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待枯等打算揉揉时已然消散。   “公主,您哪里不适。”两个男人才一走出,锦桃便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急忙从门边处跑了过来,面带急切低声询问,担忧之心溢于言表。枯等怕不保险还是轻揉了两下心口,觉得确实没有大碍这才摆摆手表示无事,偌大的厅堂随着男主人的走出只剩下枯等和锦桃两人,没什么心情打量这些死气沉沉家具的枯等也大步向着门口走去,不知是不是刚换了身体累了,有些困顿想要睡觉的感觉。   出来时天色已是太阳落山之际,听锦桃描述着府中的全景进程也就缓慢起来,回到穿来的公主专用房尘苑内,已经是天色昏沉,又是锦桃忙着伺候一顿洗漱之后,枯等才终于成功的躺上床,舒服的伸了几个懒腰,此时却有些不困起来。   “锦桃,相公的名字是什么呢。”折腾这么长时间,枯等才终于想起一直忽略的那个最简单也最重要的问题,身为妻子连丈夫名字都不知道,这恐怕是最可笑的无知,锦桃的描述知道他姓林,却也不过知道他是林大人、故原君罢了。   “公主连这也忘了。”锦桃还是不甘心的样子,直到现在也不完全接受自家公主失忆的事实,要不是从进来发现她上吊起一直都在身边侍着,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呢。   叹了口气,锦桃将灯油又添了一些,“大人姓林名故,陛下御赐故原君中那故字便是由此而来。”   “林故,林故。”枯等喃喃念了两遍,把身上锦被又往上拉了拉,如今脖子似乎好了许多,偏头望向复又去添床边灯柱上油灯的锦桃,“那你说,那个陶公子又是叫的什么?怎么就做了娼妓。”   大致是油灯中油分充足,房间也似乎连带着更亮了几分,锦桃做好这一切也未离开的意思,走至窗前又去检查是否关好,“陶公子奴婢也是听着有些了解,名字却也是知道的,叫伽蓝。” 正文 第9章 进宫备战进行时   枯等合上双眼,本是想听完便睡去,谁想所有安抚下的脑细胞被锦桃最后两字全部唤醒,这名字倏地睁开双眼仔细回想,今日见到的那张脸具体是何等样貌。   是了,就说初次见面怎么有熟识感,头发长了衣衫换了,却分明是佟伽蓝那张面容,想到当初换了身体一心想找面镜子查看,却因为那个奸情对象没来得及找到可看的地方,但从那当时互换了的‘自己’眼中隐约看到一些,只是一眼枯等还是觉得应是没错,如今的身子样貌还不是奇异的与曾经的自个儿一样,那么那个佟伽蓝会不会也   枯等越想越觉得可能,虽然枯等怎么也想不明白,那看起来刚修似的新嘎嘎的锃亮栏杆,怎么就能靠一下就出去了呢?她是怎么也不愿承认,换了女子身体的佟伽蓝手劲比当时的她还大,况且那一推她确实没觉得多疼,答案最终结果,只能是暗骂包工头黑心无良。   记忆时光逆流而上,枯等想到了在那个男生宿舍楼下表白完之后看到的,小鸟依人般依偎在男人怀中的女生,那人是枯等周围所有男性朋友为主中唯一稀缺的女性,是唯一能在班里说上几句话的,那天告白的事她是告诉过她的,算起来当时她已经是那男的女朋友,可她明知道却不告诉,枯等不明白,那女生到底想的什么?   想看自个儿出丑?还是想以自个儿证明她选的男友何等优秀?   联想起那日天台佟伽蓝所讲的告白故事,自己的粗口出声,先换身再穿越,枯等只觉得自个儿的人生绝对可以用那三个用烂用废的字儿形容。   真狗血   骂着骂着,枯等发现自个儿果断的偏题了,如今要考究的,可是陶伽蓝和佟伽蓝,两人什么关系,一溜顺着脑意识走,居然又拐到被玩弄了这件事儿上。   翻个身子扭头看见劳碌完的锦桃很是规矩的站在床侧,乍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回去睡觉。”   “奴婢要在此守夜。”锦桃侧过身子正对床的方向,解释过后却是有些失落的语调闷闷,“公主若不愿见奴婢,奴婢这就上外间候着。”   听起来,似是有些小媳妇样的柔弱,枯等没有说话,这天也不知是几月份,虽看起来还算炎热,但实则方才回来时就觉到单薄的衣衫还是有一些冷意,让人上门外边有些不厚道了,着凉弄出个病痛就不好了,想到这儿枯等打算让锦桃回房休息,却猛然腾地坐起。   “锦桃,陶公子如今住在哪个院儿。”不行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去单独见见那个陶伽蓝,仔细想想,枯等虽不明确的肯定佟伽蓝是和自己一起从五楼摔下,可隐隐记得当是情急之下手是有拉扯着什么,不过如果佟伽蓝也来到这世上,那没理由见到自己什么都不说,看起来有真的似第一次相见,枯等伸手在脸上抓了两把,这张脸虽然年岁看起来稚嫩些,终归还是和从前的相差不多吧。   还是说,换身之后的佟伽蓝,也根本像自己一样没找到镜子先照照?   锦桃有些不解自家主子怎么突然坐起还问这个,却也没有隐瞒的回答,“应是在梅苑,晨上有听下人提及那边被收拾出来,许是打扫过给陶公子居住。”   枯等点点头,梅苑?这名字倒是和那男人身上的香气相得益彰。上牙来回顺滑咬了下唇一番,果断的掀起被子开始穿鞋,“走,去梅苑。”   这齐胸半臂襦裙好看归好看,就是穿起来还是有些复杂,对于深受简单套头T恤且将这种衣服在生活中不断发扬的枯等来说,无疑是件很麻烦很浪费时间的感觉,故而直到走到梅苑门前,本被锦桃伺候穿上其实已经算很整齐的枯等,还是不满意的不时拉拉里袖,拽拽半臂小袄,归根结底,还是有些不适应。   “夫人。”枯等刚踏进梅苑,就有眼尖的婢女认出她来,小跑着走到近前,弯身行礼。   “还不快去告诉陶公子,公主来了。”锦桃这话说的极为气势,明显的高位者命令姿态,枯等微微皱眉对这样说话的锦桃不大满意,她说公主未提夫人,显然是有威压的成分在,但细一深想她做的也没错,按照这里的普遍看法,身为一国公主,总不能对一个娼妓用上求见这样字眼,官家或大户人家身边的婢女或小厮,他们的存在除了伺候本就有拔高主子身份的缘由。   枯等放平心态扭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锦桃,或许她本心里,也是看不起的吧。   “呵呵呵,公主这来的正巧,美酒佳肴方方摆上,公主可赏脸喝上一杯。”如沐春风的话语从飘然走来的男子口中发出,陶伽蓝走至院中央的枯等面前也不跪拜或行礼,含笑直面看着她。   枯等一听有酒,设计的话语也咽下喉咙没先说出,望着面前男子那张风流韵致的白皙脸庞,勾起唇角大方的哈哈一笑,“何谈赏不赏脸,有酒有美人。”枯等吸鼻深深嗅了一口空气,“这香,未饮先醉了。”   模样轻佻,此时的枯等,倒是颇有些风流少年的意思,虽为女装,却并不让人觉得难以容忍,本是柔气十足的脸上,散发出别种风情。   “哈哈,坊间流言确不可信,南越国尘阳公主,与传说中实是区别。”这一笑,却似是真情流露,连那微挑凤眼,也噙满笑意。   “公主。”锦桃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枯等,本来她的想法以为自家主子是忍不住找这算账,就是羞辱一番也不觉突兀,反倒以为解气,怎么这边身为婢女的她都急气得想要打人,自家主子却似乎和他相谈甚欢还要同桌饮酒,实在不理解。   “嘿嘿。”枯等傻笑两声,她没精力和这位看起来实在陌生的男人再交流什么区别,起步走向屋内,寻那些酒菜去了。   枯等是爱喝酒的,从小的性格也造就她特有的大咧,无论是同学聚餐还是哥们义气的往一块儿凑着喝酒,她都当仁不让绝不输给那些关系好的男性朋友,自然的酒量也就练了出来,而且在她十九岁时达到一人四十二度三斤半白酒记录,不过后遗症还是有的,直接昏沉沉睡了两天,一个星期脸上长痘就没下去过。   所以面对陶伽蓝的邀请,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对于这世上酒是何种味道,她的好奇之心也是瞬间而生,看她那执起杯子小心翼翼的劲儿,就知道她品酒的功力和对酒的热爱。   “都出去吧。”一杯甘甜下肚,枯等满足的舔舔唇边的剩余的酒水,对着屋内那些站立两旁的婢女吩咐道,一来实在不习惯吃个饭让人看,二来,尽管美酒在案,枯等也不至于迷失到忘了此行的目的,有些话,可是单独说的说。   婢女虽是府内的,却也是梅苑的,四个年轻丫头纷纷将目光看向陶伽蓝,见他点头允了,这才纷纷施礼走了出去;枯等看着这情景,忍不住撇撇嘴,她倒不是对这些下人不听她的话不满,而是忽然想到尘苑那种地方好像除了锦桃都没见到什么下人,不免有些悲叹这公主命运其实蛮惨,看起来挺大牌的头衔,其实还不是活的不怎么样。   “锦桃,你也出去。”又一杯酒饮下,这酒初饮甘甜,后劲儿却烈性十足,枯等再次满意的轻咂咂嘴,对着站在一侧没随其他婢女走出的锦桃说道,有些话,单独说的,自然她也听不得。   锦桃满脸不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纠结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很慢很慢到枯等直饮下第三杯酒,房门才被关上。   啪大力的手掌与桌面相碰发出的声响,本安然坐在那里一副小资模样倒酒兀自欢愉的枯等,猛地站起用手掌拍向桌面,轻巧的空杯甚至被这一掌震起,咣咣晃荡两圈倒地,直接碎裂。   “佟伽蓝,你是装的吧。”枯等双眼,直直的对着对面坐着男子的脸庞,此时的她脸上哪里还有一点儿笑意,一副严肃的侦探样儿,要是有个烟嘴儿,估计她真能叼嘴里。   这种似是要看透一般的目光,让没有防备的陶伽蓝一惊,身子在她斜身俯来时向后靠了靠,却只用几秒便恢复常态,坐直身子重新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公主玩笑了,妾姓陶,倒是妾不是,未曾与公主言过。”说着,陶伽蓝已经站起身子,朝着枯等施了一礼,“妾陶姓伽蓝,公主勿怪先前莽撞失礼才是。”   “真的不是姓佟吗。”枯等见此,绷直的胳膊缓缓软了下来,抽回平放于桌上的双手,直起身子偏头又是对对方一阵打量,“或是我记错了,你随你爸姓吗。”   枯等自然不是记错了,她本就是有意试探,可看起来除了对自己突然动作一惊之外,没有什么特殊或掩饰的表现,再问出口,却也是带着现代名词试他,仔细望着他的面容,不放过他每一个表情。   “爸?公主是指妾父亲吗。”他倒是聪明,也是听懂了的,不过那笑脸却是第一次主动消失不见,换上的是一幅伤感,“算是吧,陶是幽然馆馆主之姓,凡入馆者均以此为姓,若非馆主妾必然流落街头行乞,倒也算是再生父母。”   陶伽蓝缓缓说着,直到那解释的话语越来越低沉无力,枯等听着这轻轻软软的话语,似乎也随着他伤感起来,也是了,如果真是和自己一个地方,佟伽蓝那爱哭的小子没必要隐瞒什么,看来,只是长得像而已,至于名字,或许真是巧合也不定,只能说概率低的事儿,都给自个这特殊命给碰见了,穿越都有了,还是什么不可能?   枯等走过去,本想着发挥下强性风格安慰一下,一颗泪珠在空气中掉落,枯等这才意识到对方低着头竟然哭了,对于佟伽蓝那种恋爱失败或许无感,但听到别人说家庭遭遇之类还是很同情心泛滥的,或许是感同身受,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搜摸半天,总算找出一块手帕,想着递过去,手方伸出,就听见房门乓的一声从外打开,或者说,简直就是踢开的。   “你在干什么。”   高呵的男声加上那门都快碎了的大动静,把陪着陶伽蓝沉浸在悲伤氛围里的枯等吓了一跳,张嘴就想骂你妹谁这么没礼貌,但在看到进来之人的面容时什么话都生生噎住,吞咽口唾沫不自觉后撤一步,这男的,是在生气吗?   “赵暮尘,谁允许你来梅苑。” 正文 第10章 林故你个渣   那林故脸上的表情,在接触到满脸泪痕的陶伽蓝时更为骇人,看待枯等时更是多了几分明显的厌恶,声音不大,却极为震慑,不然也不可能才一进来,就把性格抵抗力还挺强的枯等都吓了一条跳,只是此时恢复清明的枯等,似乎更生气。   “这是你家吗。”忍不住大喝准备摆开骂街架势的枯等,说出这句话后才立马反应过来,貌似这确实是人家家里来着,不过再一想此时的身份,又立马气势的昂头,“是你家,也是我家,难道我在自己家里走走,你还不许。”   面色凛寒的林故,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反驳,微怔一下,却立刻更冷的出声,“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梅苑一步。”   “你这人太大男子主义了吧,什么叫你不允许,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家我家,我自己家我走走怎么了,看上你赵暮尘真是瞎了眼,除了一张脸长得妖孽点儿你这种烂脾气难怪赵。”枯等声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有点多了,不止是因为看到这位相公林故脸色越发青黑,还因为她似乎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有些奇怪。   “不来就不来。”枯等扫过那些偷偷抬头望来的婢女,断续的说完一甩衣袖,又将语气加大几分说道,“请我来,我还未必肯。”   鼻尖发出一声重哼,昂首挺胸的从那位站在门口处的林故身旁走过,临了还不怕死的瞪视一眼,以发泄心中那憋屈的不满。   直出了梅苑门,也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声音传出,那些人大概都被吓懵了吧,枯等呵呵笑笑自满起来,不过心底的怨气终归没散,那个叫林故的,是以为自己来梅苑欺负他小情人了吗?看着挺好一张脸整天也不动动脑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先开骂,只是枯等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杂乱跳动的心口,那男人目光实在有些冷,不是强给自个打了信心还真未必挺得过去。   “公主。”   直行进了好远,一直默默跟在枯等身后的锦桃才鼓起勇气开了口,枯等听见这声音恩了声回头,这才发现身后居然是跟着人的,刚才太生气,竟然都没注意到,“什么事。”   “公主方才骂的可是故原君。”见枯等询问,锦桃这才舒了口气继续说道,“故原君,可是公主的丈夫啊。”   “我知道啊。”枯等点点头,这些不都听她讲过,有什么问题?谁规定丈夫不能骂的?   “是丈夫啊,是要和公主相伴一生的人,也是公主喜欢的人,公主这样骂,那以后。”锦桃的语调已隐隐有些哭腔,“那以后大人万一再也不来尘苑公主。”   直到这时,枯等才大致有些明白锦桃的心思,是担忧以后日子不好过吧,思索一番,还是觉得没什么道理,在枯等看来,大概他不来,以后日子才过的舒坦吧,多自由,一想到不用再对着那张扑克脸,枯等顿时觉得刚才所做的事还是很有意义的,唯一可惜的,就是白瞎那好看的五官了,摊那人脸上,真是浪费。   “锦桃啊,你知道的,这世上有些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枯等伸手拍拍锦桃的肩膀,没打算跟她灌输什么太新潮的思想,只是尽量的捡些简单的话来安抚她,枯等不是瞎子,也不像刚才那讨厌鬼那么笨,自然看得出这小丫头是真的未这具身子着急,也是真心的担忧,理论上,还是对她很有好感,枯等喜欢一切重情义的人,“所以啊,与其要整天对着那不喜欢自己的人,招人烦,不如清净下来,如果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快乐,至少,也不要让喜欢的人因为见到自己而不快乐。”   “公主。”锦桃依然很是伤感,虽然自家主子说的话,她不完全听得明白,但知道主子,大致是不愿再见大人,这对从宫中开始跟随,了解自家主子比自己还深刻的锦桃,无疑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她的所有的爱慕,她都看在眼里,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锦桃,今日之事,险些送了性命,我是失去了许多过往的记忆,但我想大概是上天也看不得我苦苦煎熬,所以特意抽走的呢?也许我以前真的很喜欢很爱故原君,可是如今,都不记得了。”见锦桃仍旧一脸难色,枯等不得已摆出伤感的姿态,尽管心里特别恶心这种小女人的举动,可为了能让以后更安静些,现在说这话却是最恰当的时机,“既然上天如此安排,那便应天意顺其自然吧,锦桃,你也看开些。”   “可是。”锦桃确实觉得有很多话想说,或许想劝告,张嘴却发现又整理不出什么通顺的语句,主子都这样说了,她一个婢女再苦苦相求又有什么用,以前种种虽然深刻,但她知道公主心中其实很苦,但愿的,是公主真的放下了。   月悬高空,十五满月,倒是又亮又圆,除了偶尔乌云调皮的乱动,也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夜晚。屋檐与树荫的阴影交错处,在两个说话的女子迈步离开之后,一个高挑身影从树后走出,望着两人离开方向,良久,才低沉出声,“去查查,今日赵暮尘,出了什么事。”   “还有,派人通知她,明日进宫之事。”像是又想起,在身后不远处一名小厮应声之后,沉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说话的,却是府中男主人林故,方才那接连的大声,倒是被这女子搅乱思绪,忘记了与她说晚间宫里来了旨意,宣进宫之事,在她走后不久想起朝这边走来打算警告她几句,却不料听到这些话语,惊诧之余又是不解,印象中的赵暮尘,何曾是这等模样,不过在黑夜掩盖中,林故的嘴角微不可查勾起一抹冷笑。   天意么?既是如此,那也没必要提醒她什么,倒是看看,对着南越陛下的询问,她能说出几个天意。   一夜难眠,心中有着太多事情的枯等在柔软大床上辗转反侧,锦桃没有被命令回房,一是她自己不肯非要守着,二是枯等确实睡不着只能与她说说话。   清晨到了起床的时间,枯等反而觉得有些疲惫,两个眼皮上下打架,暗骂来这世界一次不易,难道还要倒时差不行?从锦桃那断续上不接下的话语中,枯等对于这个地方也算有些了解。   此地南越,与枯等记忆中遥远的不出名存在有些不大一样,历史虽未研读太深,但多少也算有些印象,这里虽仍为赵氏赢姓,数秦灭亡后战乱所起分支,但建国三百年,如今的南越之外,只有两国可以与之抗衡,东齐、以及北余,这样看起来,南越国此时国力强盛之言枯等不敢肯定,但也绝对算个强大,按照枯等分析,大致与三国时那种三足鼎立之势相近,只是这年代的文化文明,达不到新世纪要求也要比那时候好太多。   历史有时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枯等再锦桃昏昏欲睡讲话开始语无伦次的时候大致确定,自己穿越的地方,还是一个未曾知道过的异世界,这么一来,那些在忐忑之余冒出来的先知的自我优越感念头是不可能再有,跟学了二十年的历史对不上,等于没意义。   接过锦桃递来的手巾擦了把脸,枯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只穿了个内衣在房里晃荡起来,摸摸这个碰碰那个,都是挺古朴的东西看得枯等也少了些瞌睡,转到方才洗漱的地方见锦桃倒了水回来,忍不住怀着期待开口,“锦桃,咱今儿上街逛逛吧。”   既然难得经历一回,枯等不打算把大好时光浪费在睡觉闷在屋里生跳蚤这种事上,听锦桃的那些话这里的民风也不至于封建到不许女子上街,倒是更方便枯等打算好好游历一番,说不定哪天老天睡醒了把自个划拉回去,也不枉此行不是。   “锦桃姑娘可在。”锦桃还没来得及回话,外面就听见有人敲敲门问道。枯等有些不满,怎么自己重视的话都这么容易被打断,怎么那么多人来找锦桃啊!   听见有人喊,锦桃很快的开门走了出去,枯等扎着耳朵听了几句,隐隐听得似乎那人是在问什么夫人有没有起,走回床前衣架旁拿起搭在上面的衣衫自己捉摸着穿起,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锦桃便回来,说了声大人那边有话传来。   “让他进来吧。”枯等一边系着半臂襦裙胸前绳结,头也没抬的说道,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走到圆桌前坐下,原来是找她的,这公主不是不得宠么,怎么才来不到一天就被带了两次话,挺频繁啊。   “小奴元尹参见夫人。”外间随着出去传话锦桃进来的,正是昨日枯等有见过一面那小厮,原来他叫元尹,名字倒是不错,想来是林故身边得用的。只见他深深弯腰参了一礼,这才起身缓缓的回道,“昨晚宫中来了旨意,宣公主与驸马进宫,大人特命小的候在门外,吩咐夫人一起就前来通告。”   进宫?枯等此时连那什么逛街的劳什子念头通通抛在脑后,也没人告诉她,还要干这事儿啊,她谁都不认识,让她进宫不是闲出丑么,心底里,对于这最高皇权统治的地方,枯等还是觉得蛮威严,心态,这得要放多大才能收放自如与人为乐?   枯等求救的看向锦桃,看来,又得补课了!   大红的滚丝金边朝服,高高梳起的发髻,每一处就连不走路都能掩盖在裙摆下的鞋子,也都是上绣金线图纹的设计。那元尹传过话离开之后,锦桃便拿出叠的异常整齐的厚厚衣衫,开始让枯等把她身上原本好不容易穿上的的衣服脱下。   纵然不愿,但锦桃说是入宫必需如此,没办法无知的她只能按着锦桃的意思,开始一件件往身上包裹,不过也是这时候枯等才发现,其实她周身的婢女也是不少,只是穿这么一件衣服,锦桃就唤来四五个,昨日在陶伽蓝那儿,还以为这公主这么不受宠都没个妓子的下人多呢。   “哎,她们都是伺候我的?怎么在尘苑都没见过呢。”顶着一头沉重发髻的枯等,穿着这奢华的衣服走路都摇摇晃晃不稳,暗叹奢侈品真不是谁都享受的起,尽力平衡身子朝身边搀扶着她的锦桃问道,那些婢子业务看起来挺熟练,应该是服侍赵暮尘的吧。 正文 第11章 背后不能乱骂人啊   锦桃一怔,目光游移不定,低着头不敢看向身边主子,低声却尽力清晰的回道,“公主向来喜静,若在园中不愿让那些下人打扰清净。”   “哦这样,也是。”枯等了然点点头,对她来说整天放一群动不动行礼跪拜的小孩儿在眼前,是看着挺有资本主义罪恶感的,这样也好,这么看来赵暮尘生前倒是总算给自个儿做了件好事。枯等一手提裙子跟着那群婢女往前走,就只顾着注意不摔倒的事儿,却未注意到这回答完问题后一路的锦桃,有些太过沉默。   锦桃低头,有些不敢看身旁的主子,她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不想主子再因此事不快罢了,既然自家公主说了过去事便是过去了,那不提,想来也无碍。   那些婢女不在院内侍候,自然是赵暮尘的命令,但原因,却并非只是喜静,说来还是因为驸马故原君的缘故,那些下人嚼了舌根传了坊间流言,恰好被赵暮尘听得,本就因婚后半年未进尘苑而烦心的赵暮尘,又听得了那些自己相公喜爱男人流连男妓馆的事儿,自然将气泄在了那说话的婢女身上,谁想几大板下去,竟是直接的死了,更为心烦的赵暮尘,一气之下把所有侍婢纷纷赶出尘苑,只留了从小跟在身边的锦桃,除了进宫唤她们回来伺候,如此倒不常再用。   刚走到大门口,枯等便看见已经备好的马车停在那里,枯等宛如看见救星一般双手提裙加快几步,心中只想着不管了,先找地方坐下再说,顶着大包袱,穿着厚重的衣裙,实在是折磨人的事儿,这一刻的枯等心底,愈发想念起曾经地摊一百块都能买十几件儿的廉价短袖,起码那时候,就是有钱也不给自个这么穿罪受啊。   “夫人。”站在马车前的小厮元尹,本想放下马蹬供人脚蹬,可是才刚拿到手没放到地上,只觉得一阵风飘过,再一看这一直尊敬的夫人南越国公主,竟然半跪着自己攀上了马车,想说什么,却似乎,都晚了。   “你怎么在这儿。”本来喜滋滋眼看解脱有望的枯等,在骤然先开车帘打算往里钻的那刹那,看到车中同样因为车帘掀起望来的那张脸,笑脸凝固身子停下,怎么这讨厌的脸,又出现了!   “我要换车。”枯等扭头,对着身后终于小步跑到近前锦桃喊道,不是说进宫的吗?怎么这人也要去?虽说好像人家的确是驸马来着不过那有什么,枯等一张笑脸已经转成气鼓鼓,不能避免一起走,那不作一趟车总行吧。   “夫人,如果再备车,怕是有些赶不及了。”元尹为难的脸色落入枯等眼里,答话的却是他,锦桃没有说什么,但是那脸色也是如元尹一般难堪,枯等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状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林故,火气未消却又添,有什么了不起。   “那就快些备吧,想来入宫也没有什么大事,我等着。”枯等说着,起身就要跳下车,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和这人坐一辆车有些难忍,有些人,讨厌就是讨厌了,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在眼前走过,也是心里无比窝火。   可就在枯等腿伸了下去准备跳的时候,左臂被人一下子拉住,与其同时,缓而沉的声音从车内那人嘴里传出,“进来。”   “我不。”   “如果你想被问罪,那只管下去。”枯等话没完,林故便再次开口,这一次,他才终于扭头,目光锐利的扫在枯等脸上,而手,也收了回去,这两句话说完,他的身子,却始终沉稳没有动一下。   枯等看了看站在车前两张焦急期待的脸,又望了望车内再次老僧入定一般的林故,无奈之下,还是提裙钻了进去,心底觉得没大事,可不了解情况万一是呢,这公主身份打一来就觉得不受宠,虽然锦桃说是皇后所生的嫡出,可万一皇后老娘也不招老子喜爱咋办,想想,还是别拿无知不当事儿,摸清情况再说,忍忍也就算了。   一进车里,枯等便找了个与林故对立的角落坐下,直到马车开始动起,才忽然想到锦桃的下落,自个进宫什么都不懂,锦桃都还没跟自己讲呢,扒开小窗帘子朝外望去,发现果然没有她的身影。   “停、停车。”像丢了手一样着急的喊着,不顾裙摆的羁绊踩着往前掀开车帘喊道,“锦桃?锦桃。”   “公主,公主有什么吩咐。”很快,锦桃便从马车一侧走来,匆忙应下。   “没你在就好。”放心的放下车帘,原来没有不跟来只是在林故那边没看到,对于让下人走路这一点不满的枯等本想说让她也上来,再一想这车内有黑脸林故在,还是算了反正这样也问不了什么。   马车复又开动,与青石板碾压的车轮声缓缓跟随,枯等再次掀开车窗帘,看见这一次锦桃站在自己这一侧,才放心的露出个微笑,倒是懂事的丫头。   “为何没戴那支玉兰簪?你不是最喜爱的吗。”林故望着微笑看向窗外的枯等,缓声说道,他的声音不高,却总是能让人听得清晰,略显厚重低沉,饱含一种特有的男性气息,而放下窗帘的枯等回头,看到的便是他直直望来的视线。   不是打坐着吗?枯等低头暗骂了一句,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一时却又不知怎么去答,昨个才接触这么女性化的衣服首饰的,枯等偷偷望了望手上那一对儿金镯,都没带过这些,怎么可能去谈喜不喜欢,这就跟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一样,你能评价那猪好不好吃吗?就算知道也是听吃过的说的,靠不靠谱你懂?   “相公也会在意我的喜爱么。”装小媳妇是件挺恶寒的事儿,可枯等此时只能这么做,最想说跟你个渣男有半毛钱关系?可人在屋檐下还是悠着点儿吧,要是被发现不是本人,弄到皇帝儿那砍头怎么办?没找到回家的方法之前,枯等觉得死了再穿目前是不靠谱,万一自个身子被烧了没地儿接受咋个办?   越想越悲催,枯等直接掩面都想哭出来了,人活二十年,这都什么世道啊!自认虽没做过什么扶奶奶过马路的普遍好事儿,但起码是没害过人没杀过生,没让世界舆论自个,也没让自个指责过无关人等,果然是好人不长命吗,呜呜呜   “相公你是真的那么喜欢男人么?要是真喜欢,我就跟父皇说说你休了我算了。”枯等很委屈,凭什么人家别人穿个越上个异界旅个游都是各种的滋润,自己却非要做人妻受人舆,其实枯等心态已经算好毕竟不歧视这位美男gay,但是他也不要总把自己当仇人似的看啊,想不通,这赵暮尘是杀他全家还是威胁他生命了,怎么好像问个普通平常话都摆出那种审问冷血样儿,你那叫关系吗?   林故看着对面抬眼晶莹的妻子,先是一怔,没想到一句话会引得她直接欲哭,但也只是这一瞬,转而目光逐渐阴寒,面上更是带出更为阴寒,“若是你要向天下承认你为妻不称,我是不介意浪费几滴黑墨为你添上一纸休书。”   枯等呲起嘴角挑眉看向对面明明一张美人脸却生生搞得面瘫一样不会笑的男人,就说呢活了二十年正义感十足却都没遇见什么大贱大恶之徒,感情是没找对地方,这面前活生生一个,不就是腹黑的最佳典范?   草泥马啊,哪有这么无耻的人,自个儿搞基骗婚攀高枝还不知道珍惜眼前花季少女也就罢了,现在要离婚还明摆着威胁抹黑自个儿不称职,这不睁着眼说瞎话吗,这不带着封建制度男尊女卑女人嘛,枯等觉得,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讨厌,已经达到内心小宇宙阻挡不了的存在!   林故!说你是渣子都侮辱渣子了!   缓缓行驶的马车突然加快,平坦的道路突然难走,晃晃当当抖了起来,而随着这磕绊车内某男子的身子和头,终于支持不住晃荡。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撞向车框,双手双脚借力,靠着角落的枯等,无比舒心的一边免遭磕碰,一边望着呲牙咧嘴疼嚎的林故,笑了起来。   “你若觉得无碍,今日不妨殿上便说了。”一声无情的话语,打断沉溺在报复快感中的枯等,笑意戛然而止,有些愤恨怒目看向说的悠然那人。   车子仍在平稳前行,四下除了滚滚车轮声再无其他,果然是只能YY一下某人才能达到舒心的状态吗?枯等再次咆哮起对面那人的无良,明知道就算是真的赵暮尘也不可能做这种毁名声的事,就算天下都知道林故喜欢男人,休了的赵暮尘贵为公主也不可避免被戳脊梁骨的可能,唉,人言可谓,这林故,似乎丝毫不介意也不怕。   枯等当然不敢真对某人再骂,只能不说话想想别的转移下怒火,也不知没个沥青的年代这路费工夫修这么平展做什么,就应该弄个坑坑洼洼的让那男人受罪才对。   “啊。”正想着,马车一阵抖动,没有防备的枯等猛地撞向身后车框,正是角落交错前坐着磕到反而更是疼痛。   “大人夫人可有事?不知谁放的碎石块儿,车轮碾上了。”外间元尹关切的声音急急发出,解释的话语有些紧张,似是生怕出了什么事责罚。   只顾着揉头的枯等没来及说什么,一直稳坐的林故却先开了口,语调悠然,全然沉稳,“无事,继续走。”   枯等哆嗦着张嘴,已经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没事,可自己却磕的不轻啊,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硬,刚才抖动也不小他身子居然纹思未动,果然是背后不能说人吗?死老天,枯等撇撇嘴闭了口,真是来气啊,天大叔你是还没睡醒吗?不公平!   车子终于停下,已经是在经历一波盘查之后,枯等其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正是经过宫门的时候,下车时枯等才发现,跟在身边的下人也只有锦桃元尹以及一个车夫而已,这一次枯等没有鲁莽的像在林府门前那样,任由锦桃扶着,缓缓下了马车,皇宫内,还是保险安稳点好,这个道理,枯等还是懂得。   “尘阳公主,老奴奉皇后娘娘旨意,再此恭候多时。”刚一下车,便见一年长的青绿色宫服装老者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