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追寻 初春的天气,小草绿绒绒一片,空气中一股清新的味道。 江沉月坐在马车里,心情异常激动。时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只觉天是那么蓝。她像笼子中的小鸟终于可以自由飞翔了。 江沉月得意笑道:“这回总算逃出包围圈了,如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丫鬟若侨道:“小姐,我们虽然逃了出来。可咱们要去哪里?” “梅花庄” “去那做什么?” “你这呆子,本小姐辛辛苦苦逃出来为什么?当然是找个如意郎君了。而梅花庄有当今世上最有魅力的七公子画像。本小姐倒要看看这七公子中有没有我的真命天子。” 若侨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惊道:“我的大小姐,我真是搞不懂举办了三年的比武招亲,怎么就没一人入您老的法眼哪。现在又要出去寻什么画像。万一路上有什么差池,若侨恐怕也活不成了” 若侨自小与她情同姐妹,说话一直也是没大没小,她也从不见怪。 江沉月故意扬声道:“怎么害怕了。这么多年枉我把你当妹子一样疼,一到节骨眼上就退缩了。你要是怕冒险可以回去,我一个人也是一样的。” 若侨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扁扁嘴道:“我跟着你就是了。” 江沉月叹道:“你怎么不瞧瞧,这三年比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连我大哥都打不过,哪有资格娶我啊。” 若侨知道自己的主子一向是眼高于顶。 也是,有天赐美貌,又有显赫的家世。自然要求比别人多些。若侨辩白道:“咱们家少爷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咱北齐第一高手。你说还有谁能打得过他。” 江沉月笃定道:“那只能说明来比试的都是些酒囊饭袋。与其在家里坐以待毙,倒不如出门自己寻找。” 其实来比试的都通过层层筛选,可以说个个是高手,只不过这文哪,要过老丞相那一关,武哪,要过江云飞那关。二者缺一不可,又要长得玉树临风的,又要能文能武,还要机智应变,最主要还得有地位权势……又有谁能过得去? 若侨深知自己的主子一旦犯起倔脾气,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得作罢。幸好江沉月带了足够多的银票,这一路上二人还算顺利。 听说梅花庄建在竹林之中,雅致清幽。果然名不虚传。一路走来,叫人真真不想出去了,只想在这老死一生罢了!在仆人的带领下,江沉月和若侨来到了客厅,那仆人道:“二位姑娘,请稍等,庄主一会儿就来。” “这个客厅真好,窗外就能看到瀑布。”若侨长大嘴巴惊呼。 江沉月得意道:“多亏和我出来了吧。家里再好,终是做井观天。难怪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哪!这下大开眼界了吧。” 若侨笑着道:“相府虽阔绰,却比不得这里简直美如仙境。” 江沉月也笑道:“这里云雾缭绕,若是可以在这里品茗对弈,坐看云卷云舒,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若侨抿嘴笑道:“不知那梅庄主是何等人物?不过应该是个会享福的人,要不又怎么会选了一个这样好的地方修身养性。” 正说话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进来。这老人简直像画中拿着葫芦的仙翁。 老翁精神矍铄微施一礼道:“老朽见过二位姑娘。” 江沉月道:“老伯客气了。今日得见庄主真容,实是三生有幸。” 几人分别落座,老翁道:“庄上来了贵客,是敝庄的荣幸。江姑娘能贵步临贱地,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江沉月摆手道:“庄主客气了。谁人不知梅花庄的威望。就算皇宫大内没有的东西,您老这都有。” 仆人早已经奉上了茶果。若侨品一口香茶,果然与众不同。 老翁大笑道:“取笑了,你姐姐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父兄又是朝中的厉害人物。还有什么东西是江家没有的。” 若侨从包裹中取出一个锦盒双手放到老翁面前,打开盖子,里面是根千年人参。 若侨道:“这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老翁捻着胡子道:“江家出来的女子,果然会办事。” 江沉月听着夸奖自己,假装谦虚了一番,道:“听说老伯家有七公子的画像,我此行就是为了来见识一下的。” 老翁皱眉道:“姑娘从京城远道而来,老朽怎会拒绝。只是……。” 江沉月急道:“只是什么?老伯快讲。” 老翁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七公子是有排顺的,虽然说他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可到底还是有个座次之分。” 江沉月沉吟道:“照老伯的话说,那当然是排在首位的公子最为惊才绝艳了!” 老翁点头道:“不错。这排在首位的乃是江湖上的风公子,此人温润如玉,据说没有女子能抵挡他的柔情一笑。” 江沉月皱着小鼻子,道:“我可不喜欢软绵绵的绣花枕头!” 老翁哈哈一笑道:“江小姐,你也不想想,他若没些本事又怎么能名列七公子之首哪?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能文能武,只是置身于江湖之中,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江沉月攥紧了拳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若侨奇道:“老伯,那剩下的几位都是些什么来头。例如排在第二位,第三位的……麻烦老伯也帮我们介绍一下呗。” 江沉月瞪了她一眼道:“不用介绍了。我岂能退而求其次。我只要买这位风公子的画像!” 若侨干咳了俩声,撇了撇嘴。 老翁叹道:“只是小姐来晚了一步,那风公子的画像已经在三日之前被人花重金买走了。” 江沉月惊道:“啊!是何人买了去?” 老翁笑道:“在梅花庄的所有交易都必须为客人保密,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还望姑娘见谅,老朽实在不能相告。” 江沉月无奈,只得回转头把气撒在坐在她身侧的若侨身上,数落道:“都赖你这死丫头,磨磨蹭蹭的,几次阻拦于我,咱们要是早一步来……说不定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若侨满心委屈,却又不敢辩解,只是勉强道:“小姐,这也许说明你与那位风公子没有缘分哪。” 江沉月气得跳起来用手指着若侨道:“你……你胡说!我和他没缘分,难道和你有缘分?平日里天天在我面前表忠心,一有事情不想着为我分忧,尽是找借口。” 老翁忙劝解道:“江小姐,稍安勿躁。其实你也不用惋惜,那风公子的画上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就是拿在手里估计也没啥用处,姑娘且想一想,就算让你买到了,手里拿着个模糊的背影,又到哪里去寻那飘忽不定的江湖人哪。” 江沉月奇道:“背影?” 老翁点头道:“对,一片山水间,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墨发飘飞,手上好像还拿着一把折扇。” 若侨道:“一个背影还有人买?这人一定脑袋不灵光。” 江沉月听着老翁的描述,只觉眼前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只觉此人当真神秘有如谪仙,心里免不得有些唏嘘。听得若侨说话横了她一眼道:“什么不灵光?你晓得什么,这叫别有眼光。” 若侨陪笑道:“对,都是我脑袋不灵光!不过,小姐咱们既然大老远的来了,你要不就看看那排在第二位的公子画像?” 江沉月嘟着嘴,摆手道:“不看,不看。哪有心情看。” 老翁却笑道:“要说这排在七公子第二位的玄火公子,那才是大大的有名啊!简直可以说是名镇三江,冠绝九州。” 江沉月撇嘴道:“既然如此有名,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老翁细心解释道:“小姐居处深闺,哪里能知道外面的事,况且他并不是北齐人,他是楚国人。” 若侨也赶紧劝道:“小姐,你就看看吧,没准……。” 话未说完,触及到江沉月凌厉的目光,又咽了回去。 老翁笑道:“依老朽愚见,这江湖上的排名也并不是全对的,其实这七公子各有擅长,只是各花入各眼罢了。哪里能真正的分出高下,只不过江湖上最爱排些个次序,那风公子又是个神秘人物,把他放在首位更符合人们的好奇心而已。” 江沉月微一沉吟道:“那就去瞧瞧吧。” 正文 第二章 心动 在老翁的带领下,她们穿过几道回廊,只见对面有七个石室,老翁在第二个石室门口旋动按钮,石门缓缓而开。 若侨见空荡荡的石室之内,只有一些石桌,石凳。老翁在石桌上拍了拍,不知又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见石壁上“嗖”地一声,垂下一幅画。 江沉月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画中人,画中男子,一身黑衣,目光如炬。这画中人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一看仿佛就要深陷其中。画中人眸光妖冶,眉头眼角,皆有一种风情。 若侨惊呼道:“果真是名不虚传。” 老翁笑道:“这楚成王可是闺阁少女们纷纷梦寐以求的夫婿。在楚国更是盛名雷动。” 江沉月静静地看了良久,拍手道:“不错,还真是不错,看来可以见一见真人。” 若侨沉思道:“我觉得真人一定更动人心魄。” 江沉月向若侨努努嘴,若侨自然会意。只得从怀中往出拿银票,说实话若侨真是有些舍不得,只不过小姐一向对金银大方得很。 若侨肉疼的给了老翁五万两银票。给完后心里还在心痛,就为了这一幅画,花了这么多钱! 江沉月却展颜一笑对若侨道:“还愣着干什么!收画!记住好好保管!” 走出了石室,若侨突然道:“小姐,我们还要不要去别的石室看看其他公子们的画像?没准会有更让人动心的哪。再说了,咱们总要货比三家在做决定吧!” 老翁也赔笑道:“对的,我再带你们依次去瞧瞧。” 江沉月对老翁摆手道:“多谢庄主美意,我心意已决。就不用再浪费时间瞎瞧了。” 又转头对若侨道:“你明白什么!还货比三家,你当这是买大白菜哪。” 江沉月自己的内心很清楚,她见过的美男子,才子不可谓不多,可谓是千帆过尽,但是真正让她的内心有震动的却是没有一个。为了这一丝震撼,她已经决定一定要去见一见这玄火公子! 若侨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姐,你真得下定决心去找这玄火公子吗?” 江沉月重重地点点头。 若侨提醒道:“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与他素未谋面,万一见了真人,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怎么办?又或者他已经有了意中人。再或者他万一看不上你怎么办?这些可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呀!” 江沉月用手指戳着她的头道:“你这小脑袋,怎么尽想些乱七八糟的。若是见了面,发现我不能喜欢上他,回来就是了,就当是出游了。如果他有了意中人,抢过来就是了。他会看不上我,这点有可能吗?我长得漂亮,又有钱,又有地位,你要是男人,难道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若侨咽了咽口水,心想小姐若是自我陶醉起来当真是天下无敌!无奈道:“小姐,我不是怕万一吗?况且此去楚国万里迢迢,我真怕出事。而且就算到了楚国,那里人生地不熟,可比不得在北齐了。” 江沉月嘲讽她:“你跟了我这样久,胆子还是这样小,若是什么事都像你这么想,吃饭也容易噎死人的,你难道还因噎废食吗?做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要是不冒险还没趣了哪。” 若侨本来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只盼小姐能够回心转意,玩够了也就回去了。看来这回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自己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老翁也劝着:“江姑娘,路上小心。即使到了楚国,更是要万事都谨慎一些。” 江沉月笑道:“多谢庄主关怀,月儿一定会小心的。” 若侨翻着白眼,叹气道:“说的倒是好听,只怕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忘了。” 江沉月和若侨出了梅花庄,一路上游山玩水,倒是自得其乐。只是不管走到哪里江沉月都会成为焦点,因为这么美丽的一个大姑娘,谁不想多瞧几眼,再加上她出手又极大方,就连随手赏给店伙的银子都有几十两,能不引人注目吗? 若侨盘算着这样花下去也不是个事。就偷偷的存了一些起来,留着万一有事急用。 这一日,行至一处,四周都是石头的小山,天空晴朗,飘着淡淡的云丝。江沉月只觉满脸的灰尘。这几日只顾赶路,都累死了。恰巧若侨在乱石堆中发现了一处温泉,喜道:“小姐,这几天你也累了,可以在这里洗个澡。” 江沉月也觉身上出汗弄得有些痒,道:“好吧!” 若侨细心道:“小姐,你先洗,我去远处给你弄点野果子吃。” 这几日路上越走越荒僻,没有客栈,天天吃干粮,她也吃腻了,想着还是若侨贴心,笑道:“路上小心点,快去快回!” 若侨点头道:“好的。” 江沉月把衣服放在石头上,水中倒映出她完美的曲线,她心中暗想幸好四处无人。 她如游鱼入水,尽情的在水中洗着,水花飞起,她自己还哼起了小曲! 突然一个声音道:“唱得如此难听,居然还要唱这么久,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江沉月一惊,四外望了一下,并无人影。心里正在犯嘀咕,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 只听那声音又道:“向上看。” 原来对面有一块巨石,足有七八丈高,石上正斜躺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少年,这少年穿的草鞋都破了,简直像个乞丐。只见他嘴上叼着根芦苇,样子却悠闲的很。原来这天生奇石中有个凹槽,所以不易令人发觉。 江沉月又惊又气,刚要起身,春光又现,怒道:“你……你这无赖,偷看别人洗澡,下流无耻!” 那少年已从石上轻飘飘的滑了下来道:“你这女子,可真不讲理!我本来打算在上面睡觉,你却来了,还在这唱什么劳什子小曲。你还打扰我休息了哪。” 江沉月细看之下只见这少年满面伤疤,甚是可憎,道:“我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你……。” 她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被这又丑又脏又坏的无赖瞧了去,只觉气得手指发颤道:“你……我要将你赐死,将你五马分尸!” 那少年忍不住冷笑:“还赐死!这荒芜人烟,就是皇帝老子来了又能奈我何!我看你倒是该担心一下你自己。若是将我惹怒了,没准来个先奸后杀,到时候你可就惨喽!” 江沉月被吓得一激灵,瞅了瞅四周,觉得他讲的确实是实话,竟低头抽抽搭搭啜泣起来,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只觉得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禁越哭越伤心! 那少年见她哭了起来,不禁好奇道:“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呀!” 江沉月昂头:“你还想怎么样,我……我都被你看光了。我……” 那少年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什么意思啊?不会因为我看了你,你就要赖上我吧!” 江沉月真恨不得跑出去给他二个耳光,如果她不是没有穿衣服,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会赖上你,你也不照照镜子。” 那少年道:“如果你要是觉得自己吃了亏,要不我也把衣服脱了,让你也瞧一瞧。这样就算咱们俩清了。” 江沉月吐道:“呸!谁要看你?” 那少年道:“你若不看,那我可就走了。” 江沉月道:“你不许走!我……” 那少年摇头晃脑道:“噢!我明白了!你还没出气!这样好了,我自己打我自己几下吧,谁让你在水里又出不来哪!”说着真个不轻不重的照自个脸上拍了几下,便扬长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江沉月咬牙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无名吧!” 转眼之间那少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江沉月在心里默念,无名,无名…… 她双手捶起阵阵水花,喊道:“你等着!如果让本姑娘再看到你,我定要将你……将你碎尸万断!哎呀……” 正文 第三章 鬓边牡丹 云城的知味楼,是这城中最出名的饭馆。 此时正是中午的当口,客人端得不少。那个叫无名的少年此刻正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桌子上摆着几个菜,分别是:火腿炖肘子、野菜烧山菇、糯米莲肉肠、还有几碟山药糕…… 他拿着个酒壶,壶中美酒如线一般倒进了他的口中,他的眼睛却在盯着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看。 那女人身着葱绿色衣衫,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明眸善睐,天生自带一种风韵。她鬓边斜插着一枝颤巍巍碗大的一朵粉牡丹,眼睛在四处张望着。她独自坐在那里,好似在等人。 还有一桌很是热闹,坐了七八个人,一个中年汉子,满面钢髯,正自叹道:“小女已经被那淫贼擄去将近一月了,也不知小女现在……。” 这大汉竟似伤心的说不下去了。一旁的一个白发老者道:“岳贤弟,你也不要太过哀愁,我们陕西三杰若是抓不住这淫贼,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走动。”说这话的当然是陕西三杰之首铁鸣远。 一个女子的声音也喝道:“有我们峨眉四秀在此,岳兄且放宽心,一定会将令爱寻回。”这女子就是峨眉四秀之首月寒江,她不仅容颜极美,一柄清风长剑更是所向披靡。 岳山河微一抱拳,动容道:“承蒙各位仗义相助,岳某感激不尽!来,让在下敬各位一杯!” 原来这岳山河是陕西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他为人仗义,深得江湖人爱戴。此番爱女被掳,陕西三杰,峨眉四秀都出手相助。只是一路追踪到了云城,却不见了这淫贼的下落。 此时这饭馆中早就已经是坐无虚席,好多人大多是想来见识一下这陕西三杰和峨眉四秀的风采。就连窗子外面都围满了人。 只听人们纷纷议论道:“这峨眉四秀果然名不虚传,不仅一个个貌美如花,据说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哪。” 月寒江听得人群中都在夸赞自己,不禁捋了一下柔发,冲众人点头致意。她着一身红衣,当真光华炫目!一个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对月寒江道:“姐姐,你瞧这些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你瞧。”穿黄衫的女子名叫花寒烟,排在四秀的第二位。另外一个着紫衣的女子道:“待我们擒获那淫贼,一定要将他游街示众,也好让人们知道做恶事的下场。”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子对紫衣女道:“三姐,依我看应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省得他见了漂亮女孩就起贼心。”紫衣女道:“没想到我们的四妹年纪虽小,行事倒老辣。” 这边上陕西三杰只见人们都纷纷赞扬这峨眉四秀,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老二姜九洋,不禁冷哼一声道:“擒贼靠得是真刀真枪的本事,可不是靠脸蛋。” 那老三也附和道:“二哥说得对!别到时候贼没抓到,反惹一身腥。” 月寒江掀眉道:“我看你是嫉妒我们了吧!那也没办法。我们峨眉四秀的名气本来就比你们的响亮。” 白发老者道:“月姑娘此言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吧!就凭你们几个黄毛丫头,老夫就是不爱和你们一般见识,否则……” 岳山河怕双方发生争执,连忙劝道:“各位莫要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还请各位卖岳某一个面子。” 月寒江犹自横了铁鸣远一眼,拉长声音道:“岳兄放心,小妹自有分寸。” 正在这时,突然闯进来一个十七公岁的小丫头,只听她自言自语道:“吃饭的人这么多,都没位置了。” 只听这丫头对小二道:“快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务必要给我家小姐腾出一张桌子来。” 不一会一个胖胖的老板从后面赶出来,脸上的肥肉是一颤一颤的,道:“这位姑娘,位置已经满了,可否让你家小姐稍等一会儿。” 这小丫头当然就是若侨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千两银票,往那胖老板手里一塞,打个官腔一笑:“这几日,我家小姐火气不太好,可等不了。” 这银票已经沾到了胖老板的手,他是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弃的了。只得陪笑道:“好!好!姑娘等着。我马上给你家小姐找位置。” 众人皆是一惊,这小丫头片子不但衣衫华贵,而且长得也是杏眼桃腮说不出的可爱,出手又如此阔绰!真不知是何方人物,一个丫头就有这等气派,那小姐更不知是…… 人们甚至有些期待想瞧一瞧她口中所谓的小姐是什么样子。 就连那峨眉四秀和陕西三杰也都来了兴趣。 这胖老板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这吃饭的客人一个个非富即贵,他可不敢得罪。 他将目光瞟了一眼坐在窗口的那个穷酸少年,计上心来,他笑咪咪的拍了一下那少年的肩膀道:“小兄弟,我看你也吃了这么久了,这样吧!今天的饭钱不收了,权当我请客。你通融一下给让个位置。” 无名笑了一笑道:“哎呦!只是不知老板为何单单看上了我这张桌子?” 胖老板颤动着脸上的肥肉道:“我一看小兄弟就是一个热心人。” 无名故意道:“老板可能看错了,要说热心嘛,那有好几位大侠在那坐着哪,老板应该去找他们才对。”无名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岳山河他们那桌。 老板回首一望,只见姜九洋正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在瞧着他,手碰了碰挂在腰畔的钢刀,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想打老子的主意,也得看俺的刀答不答应。 老板吓得直冒冷汗,只得又转首对无名央求道:“小兄弟,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您老就行行好吧!”说着又摸出一锭银子塞在无名手里。 无名冷笑道:“你倒是会算账,人家给你一千两,你就给我十两,你是不是赚大发了。” 老板搓手道:“还望老弟行个方便。” 无 名将银子用手指一弹,正好打在老板头上,道:“看你态度这么谦恭的份上,我就不挡你的财路了。” 老板眉开眼笑道:“多谢,多谢!” 无名并没有走,而是来到了鬓边插着牡丹花的女子身前道:“不知可否与姑娘同坐?” 那女子显然有些吃惊,随即又媚笑:“坐下吧!你都瞧了我那么久,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你哪。” 无名坐下客气问:“敢请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绿水。” 无名拍手道:“好名字。” 那女子用手绢擦了擦鼻翼上的粉,“过奖了。” 无名漫不经心地道:“绿水姑娘在等人吗?” 绿水突然不冷不热来了一句:“我干什么需要告诉你么?” 老板已经着人将无名坐的那张桌子收拾干净,若侨又点了许多菜,之后冲老板道:“你就先做这些吧!万一有我没点到的,你们只管上,我家小姐要是吃得开心,少不了你们的赏钱。我得去马车里把我家小姐请出来了。” 老板是弯腰如虾米,点头如捣蒜,心中暗道真是财神爷显灵,让他遇到这阔绰的主。 若侨已经走了出去,去掀车的帘子。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人们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就连月寒江也翘首而望。 正文 第四章 人间仙子 若侨将帘子掀开,伸手去扶江沉月下车。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去瞧,只见一双白玉般的芊芊玉手,人们不禁惊呼“美人的手就是不一样!”江沉月用双手提着月白色的裙子,露出了一截足踝,人们又是一阵惊呼之声。 江沉月却像无事人一般,置若罔闻,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人们的赞扬!因为一个人的美丑多半都是别人告诉她的!纵然一个人长得很美,如果从小身边的人都说她丑胜无盐,她一定没有自信认为自己是美丽的。 人们欣赏着她窈窕的身姿,都不禁看得呆了。 突然峨眉四秀中的花寒烟对月寒江道:“姐姐,她为何要戴着面具?难道……?” 这一声提醒众人才发现这女子居然戴着银色的蝴蝶面具。原来众人一直沉醉在她的风采之中,直到此时才发现她原来戴着面具。 江沉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 人们都在议论这个奇女子。月寒江撇了一下嘴道:“我猜她一定是个丑八怪,要不又怎么会不敢见人哪。” 花寒烟也笑道:“老天爷是公平的,不可能样样都让她占全了。” 陕西三杰中的姜九洋眼巴眼望地瞧着:“就算这女子是丑八怪,单凭这身段,想娶她的人就可以排成长龙。” 这些话都落在了江沉月耳中,她只微微一笑。若侨却有些气不过道:“小姐,咱们干脆让他们瞧瞧,免得有人乱嚼舌根。” 江沉月却不轻不重对若侨说:“我看你是没事闲的了,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能反咬它一口?”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只是人们都早已放下了筷子欣赏江沉月,所以众人听见了都忍不住一笑。 若侨也笑着点头:“小姐教训的是,以后出门哪,身边就该带只藏獒,让天下的狗都害怕。” 这句说完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月寒江哪里还坐得住,厉声对江沉月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恁得没有教养,今天看来要教训你一下了。” 众人都替江沉月捏了一把冷汗,就连岳山河也劝说:“咱们还有要事在身,犯不上和个丫头动气。” 月寒江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也只有假意大方道:“这样吧,只要这个丫头给我认个错,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江沉月冷笑一声:“我为何要向你认错?你难道想凭着武功来压制于我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月寒江心中暗忖“这丫头就算会武功,对付小毛贼还尚可,又怎么会是我得对手。”她有心显摆一下自己身手,长袖一挥,已经来到了江沉月面前,只见她一掌已经朝江沉月前胸劈去,这出手的速度极快,江沉月勉强避过,哪知月寒江刚才那一掌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她的武功。 月寒江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些功夫,只可惜学艺不精,你绝对避不过我十招。”原来月寒江经验丰富,她见江沉月能有如此气派,必定不是普通人,万万不可阴沟里翻船,毁了自己一世英名!现在她已知江沉月的武功并不甚高,再无顾忌。 说罢双掌如风又向江沉月攻去。 江沉月被打得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只见月寒江掌风到处,竟将她的面具扯了下来。 这一下人们又都惊呆了。 纷纷呼和道:“这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那位绿水姑娘一直玩味地看着战况,此时见了江沉月的容颜,自语道:“眉如翠羽,眼似新月,鼻如凝脂,唇若花瓣。不施脂粉,清丽无双!” 无名也笑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绿水对无名道:“你对这女子感兴趣?” 无名摇头:“我一向对貌美的女子避如蛇蝎,更何况对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 绿水撇嘴:“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像你这种穷汉,就算想碰人家的脚趾头也休想。” 无名意味深长地一笑:“那可说不定,没准一会,我就可以将她抱在怀里哪。你若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绿水面无表情:“赌什么,你又有什么?” 无名特意加重语气:“就赌你鬓边的牡丹花,如何?” 绿水微一变色,瞬即又笑道:“这花我还打算送给那个神仙妹子哪!” 月寒江本来想着揭下她的面具,羞辱一下她,没想到她的容颜竟让自己都有些自惭形秽!她愣了半天,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这丫头吃些苦头。 若侨一直在旁边干着急,她的那三脚毛的武功根本帮不上忙。只见二人在厅中闪转腾挪,她急得手心直冒冷汗。 江沉月却是天生的犟脾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往后退了退,调息一下真气,准备接招。 月寒江嘴角阴测测地一笑,这一掌她用上了十成力,心中暗忖就算不将她打死,也要了她半条命。 这一掌眼看着就要打在江沉月胸膛,她绝对接不住这雷霆之威的一掌,众人也觉这月寒江出手未免太狠辣了。 只听“哐啷”一声,月寒江倒退十余步,竟生生撞在了柱子上,此刻的她居然瘫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丝。 无名却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道:“只因你自己使了全力,现在这力道都反弹回去打在了你自己身上。这就叫自作自受。”原来是无名飞身和月寒江对了一掌。 此时无名的怀里仍然托着江沉月,只因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入怀,又反手和月寒江对了一掌。 此时就连岳山河和陕西三杰也纷纷耳语:“这满脸伤疤的少年怎地武功如此之高,只一掌就将月寒江重挫。这少年到底是谁?” 江沉月惊魂初定,抬头望见无名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她顿时怒火中烧,回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若侨更是惊讶,连忙过来拉住她:“小姐,小姐你是不是吓得昏了头,人家这位公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总不至于因为他长得丑就打人家吧!” 江沉月昂首:“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不仅人丑心更丑。” 若侨奇怪:“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听不懂。” 江沉月在若侨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若侨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无名道:“小姐,就是他偷看了你洗澡。” 正文 第五章 绿水庄 这一下人们更是惊呆了,心里都在嫉妒这个穷小子,竟有如此艳福! 江沉月又羞又气的瞪了若侨一眼道:“你吼什么!你当别人都是聋子啊!” 若侨只好把气出在无名身上,她指着无名道:“你这色狼,我还当你是好人哩。小姐打你也是活该!” 无名叹道:“现在你们打也打了,我才又救了你家小姐一命,总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江沉月气呼呼的一甩袖子,扭过脸不看他。这时那位叫绿水的姑娘走了过来,她和蔼可亲地拉住江沉月的手道:“妹妹,不用动气,马上就有人替你教训这臭小子了。” 江沉不解:“哦,是谁哪?” 绿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我得傻妹子,你怎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哪。” 花寒烟和姐妹们已经扶起了月寒江。月寒江面色苍白,却沉声道:“此仇必报。” 不待月寒江说完,花寒烟的剑已出鞘,霎时间余下的峨眉三秀已经把无名团团围住。 岳山河见月寒江伤的不轻,他久历江湖,断定那少年必定武功非凡,可他又实在想不起江湖上有这号人物,想必一定是后起之秀,不禁感叹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唯恐三秀不是那少年的对手,对铁鸣远道:“若是紧要时,还望铁老前辈出手相助。” 铁鸣远还在为月寒江之前奚落自己而生气,淡淡道:“以三敌一,已经是胜之不武。我们陕西三杰若是再……” 月寒江气得截口道:“铁前辈,请放心,不会麻烦你们的。” 铁鸣远捻了捻胡子,沉吟:“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真得不敌,我们又岂能坐视不理。”他早已经盘算好了,就算这小子本事再大,和峨眉三秀打完后,也会成为强弩之末,到时候坐收渔利,还可大大的扬一番“陕西三杰”的名声。更何况他总认为这穷小子适才那一掌多多少少有一些侥幸的成分。 这边上,无名已经和峨眉三秀交上了手。 绿水却拉着江沉月的手道:“你看有人替你收拾那臭小子了吧!这里打打杀杀的太不安全,如果妹妹信得着,我家就在这不远,可否到家里去做客?” 江沉月也觉这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而且她天生爱交朋友,又觉得眼前这位姐姐很亲切,心里已经有八九分想去了,只是面上还是客气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家人?” 绿水笑道:“城外不远,是我得别庄,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住,还有就是使唤丫头了。今日能够得见妹妹这样的人物,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你若不肯赏脸,我……”居然露出了幽怨的神情。 江沉月急忙安慰:“姐姐说哪里话,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只要你不嫌烦,那就叨扰了。” 绿水笑着将鬓边的牡丹摘下,戴在了江沉月头上,努嘴道:“鲜花配美人,果然相得益彰。” 城外有一处别庄,匾额上题着“绿水庄”三个镶金大字。 江沉月笑道:“这一定就是姐姐的居处了。” 绿水点点头。 庄内回廊曲折,面积甚广,打扫的井井有条。绿水着丫鬟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款待江沉月主仆二人。 饭后江沉月只觉有些困倦,想着一定是这几日劳累所致。 绿水贴心问着:“妹妹,到我得房间休息一会吧!” 若侨也是又累又困,早已跟随仆人去客房睡觉去了。 江沉月来到了绿水的房间,只觉得这闺房特别有情调,墙壁上挂着许多名画,这屋中的每一个物件,都绝非凡品。 江沉月把玩着摆在床头柜边的一个玉雕道:“姐姐好眼光啊!选的物件都这么精致。” 绿水将床上的帘幕拉开,露出雪白的床单被褥,只见她将枕头放好,道:“妹子快过来躺下吧。” 江沉月躺在床上,仿佛躺在云端,笑道:“姐姐待我真好!” 绿水微微一笑,掐了一把她的脸蛋:“谁叫我这妹子招人疼哪!” 江沉月害羞道:“姐姐言重了。” 她望着绿水一双桃花眼,如要沁出水来,喃喃道:“姐姐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绿水格格一笑,道:“只可惜,姐姐不是男人,否则一定要娶你做老婆。” 江沉月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迷糊之中发现绿水姐帮她掖了掖被角,她发现绿水的手上原来还戴着一个绿宝石的戒指,散发着妖艳的光芒。 那日,无名眼见绿水领走了江沉月主仆,心中的怀疑更甚。只是当时被峨眉三秀纠缠住了,一直不得脱身。峨眉三秀不敌,陕西三杰又围了上来。待无名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之后,绿水一行人早就没了踪影。 最奇怪的是一日之后,峨眉四秀竟一齐失踪了。 峨眉四秀的武功俱都不弱,又有谁可以将她们一齐掳走?难道她们是自己故意躲了起来故弄玄虚?也没准她们在“知味楼”那一战输得贻笑大方,没脸见人了。江湖中的猜测是议论纷纷。 无名觉得事情太蹊跷,就在城内城外四处寻找。找了2天也没有线索。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发现城外一处废弃的庙宇有些异样,这庙内破败不堪,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在炉灶旁发现了不久前造过饭的痕迹。仔细一查看,只觉这庙内处处透着奇怪。 他用手指抠开破旧的墙纸,原来里面的粉墙竟是洁净如新。这庙宇就如同一幅被惨遭泼墨的名画一般。他断定一定有人改建过这里,却又匆忙将其毁坏。 庙后有一口枯井,无名在井边发现了一片枯萎的牡丹花瓣。他用手拾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微笑。 江沉月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屋子好像变了模样。四周纱幔坠地,异香缥缈,烟雾缭绕,仿佛还有音乐之声。她很奇怪……她循着乐声而去,走了盏茶时分,发现面前有一道厚重的帘幕,她用手掀开帘子的一角,只见许多舞女正在跳舞。 她不觉脸上如火烧一般,只因那些舞女只跨下围了一缕轻纱,胸前贴着2片花瓣,其余地方竟是不着寸缕。 这如蛇般妖艳的舞姿。抬腿之时方寸处隐约可见。 她心中暗忖这些舞女也忒不害臊了! 只是她们在跳给谁看哪?并没有观舞之人。难道她们是在排练?她本想出去问个究竟。可低头一看,她竟羞得无地自容。 原来她身上只披着一件雪色的斗篷,身上竟是一丝不挂。她赶紧用斗篷遮挡,只是这斗篷却是轻纱所制,直如透明一般。她如同一个小偷一般瞅了瞅周围,幸亏无人。江沉月总算长出了一口气,风一般往回跑,只是她却迷路了,只觉得处处都是帘幕,处处都是烟雾,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根本找不到方向。本打算再循着乐声回去,反正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家都是女人,看见了就看见吧! 只是好似有人和她作对一般,乐声也已经停了。 她正自绝望之时,只听得一阵呻吟之声……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媚骨:“你……啊!……我……” 江沉月不禁有些奇怪,什么你啊,我啊的。 她突然觉得这女子的声音特别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又听了一会儿,江沉月就算不懂事,也早就已经明白了。 这香艳的呻吟声如要沁出蜜来,声声不绝于耳。 她心内突起一阵厌恶之感,只有掩住耳朵,靠在一个玉桌之旁。缕缕香气入鼻,她只觉浑身软绵绵的,又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紫衣华服的少年将她抱在怀里,穿过一座座高山,跨过一条条河流,将她放在了花丛之中,粉色的牡丹花丛…… 花香四溢,将她紧紧包裹,她觉得那样真实,真实到触感是那样鲜明。花瓣摩挲着她的脸,只让人感觉痒痒的。 她睁开眼睛时,对面的帘幕旁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紫色的背影。 紫色的衣服上绣着牡丹花的暗纹,墨发上一根白玉的发簪! 原来这不是梦! “ 你……你是谁”江沉月惊道。 那男子只淡淡说:“那件斗篷你可喜欢?” 江沉月气道:“你……原来是你……我才不要穿你的破斗篷。” 那男子头一偏:“你若不穿,可以脱下来。” 江沉月赌气:“脱就脱。”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这脱了后就更是毫无遮挡了。” 紫衣少年悠悠道:“你可知,你身上的这件斗篷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穿,却是穿不到哪。” 江沉月气得差点歪了鼻子:“这……谁爱穿你赶紧拿走给谁穿去吧。赶紧把我得衣服还给我。你又是谁?” 紫衣少年笑道:“我既然亲手将“玉雪”穿在了你的身上,它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送出去的东西又岂能再收回?” 江沉月沉吟道:“这斗篷还有名字?为何叫“玉雪”? 紫衣少年解释:“这斗篷乃是产自西域,为了织就上面繁复的图案,不知累瞎了多少能工巧匠的眼睛?而且这斗篷在七七四十九种灵药之中浸泡了三年,穿上它后不仅百毒不侵,还可滋润皮肤容颜,永保青春。更可以延年益寿……” 江沉月低头细看,果然在衣服上发现了繁杂的图案,这透明的轻纱中竟绘着数不清的关音画像,每一幅都神态各异。她截口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死也不穿这劳什子。”说罢就要往下脱,只是浑身无力,竟连一个小手指都无法抬起。 紫衣少年仍然悠悠道:“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得到这件宝贝的吗?” 江沉月咬着嘴唇:“没兴趣。” 紫衣少年轻笑:“它出自西域的一个古墓。穿着她的是一位尊贵无比的王妃,那王妃虽然在地下躺了几百年,却还是栩栩如生,颜色倒还胜过你几分哩!我当时真是后悔晚生了几百年,竟难见佳人一面。唉……真是……” 他接着叹道:“那时我才觉得诗中说得并不错,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江沉月却忍不住道:“既然这样,你就不该唐突佳人,从人家的身上……”她一想到身上穿着死人的衣服,那模样真似吃了蟑螂一般。 那紫衣少年的背脊仍旧挺的比直,烟雾缥缈中更显神秘,他摇头道:“当时,我也对那位王妃深感歉意,向她说了许多致歉的话。我对她道:只因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否则绝对不会动您的衣衫。” 江沉月奇道:“什么苦衷?” 正文 第六章 夫人之礼 紫衣少年挑逗:“你真得想知道?” 江沉月的好奇心最盛,道:“当然!” 紫衣少年慢慢地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我对那王妃说:“还请王妃见谅,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需要这件斗篷,不得已而为之。”他瞟了一眼江沉月接着道:“我说要用这件斗篷做见面礼,去送给,我未来的夫人,希望能博得她的芳心。我思前想后了好久,觉得唯有这件宝贝,可以配得上我未来的夫人,所以只有得罪了。我在那位王妃的棺木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取下这玉雪斗篷。” 江沉月急道:“你……你放屁!谁是你未来的夫人?我才不想要你的东西哪。”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你取下了这玉雪斗篷,那位王妃怎么样了?” 紫衣少年不禁哀叹:“那位王妃本来还鲜活的面庞,猝然之间干瘪了下去,终于香消玉殒。” 江沉月叹气:“可惜了这位佳人,竟碰上你这种缺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紫衣少年不怒反笑道:“我辛辛苦苦为你寻来这宝贝,你不谢一声也就算了,还反过来骂我?” 江沉月不耐烦,皱眉说:“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若侨和绿水姐哪里去了?” 紫衣少年淡淡回答:“你的那个丫头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是谁?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紫衣少年一步一步朝江沉月走来,江沉月又羞又气,却又动弹不得,只得道:“你……你若想对我……我就死给你看。” 紫衣少年已经坐在了花丛边,他扫了一眼躺在上面的江沉月,忍不住笑着:“我若是想要怎么样,你觉得自己还能躲得过吗?” 江沉月奇怪:“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可有些愚蠢?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女人,你说他能干什么?”他边说边用手在江沉月的玉腹香脐处点按。 江沉月只觉浑身酸麻,似乎有电流穿过。她甚至不希望他的手拿开。她怎么能有这种感觉!她窘迫的面容都被他瞧在眼里。 她忽然瞥见了紫衣少年手上戴的绿宝石戒指,又瞧见了他那双桃花眼,绝不会错的。她失声道:“你……你是绿水姐?” 那紫衣少年点头:“嗯,还不是太笨。” 江沉月简直难以置信,道:“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湖中流传的易容术,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你会易容术?” 紫衣少年得意道:“何止是会,这易容的本领,普天之下,我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你到底是谁?” “你可听过七公子的名号?” “略知一二。” “在下不才,排在第三位。” 原来这紫衣少年正是排在第三位的玉公子,玉泊涵。他不仅精通各种旁门左道,武功也是一流。 江沉月想着刚才所见的那些舞女,问道:“你难道就是岳山河他们口中的那个淫贼?” 玉泊涵面有不悦,仍是耐着性子解释:“是的。不过这称呼未免不雅,他们那些个大老粗一个个不懂风月,满嘴的胡说八道。” 江沉月撇嘴:“哼,你掳走了人家的闺女,还不让人骂你了吗?” “几年前,我和岳山河有一些过节,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报复。这次抢了他的女儿,只为了给他一点教训。” 江沉月不禁怒道:“那你把我骗来又是为了什么?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玉泊涵用手在她的锁骨处摩擦,眨眼道:“只因为咱们的一次偶然邂逅。” 江沉月气愤:“你把手放开。你不要碰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谈邂逅?” 玉泊涵一摇折扇:“几个月前在京城的元宵佳节,你忘了吗?你曾给一个老妇人亲手披上了你的貂裘大衣,还给了她一张银票。那位老妇人就是我易容的。当时我为了躲避仇家只有易容改装。” 江沉月突然想了起来,那一日她见一个老妇人,满面皱纹,弓着腰在集市卖糖人,只着一件又破又旧的单薄衣裳,自己买了一个糖人,只觉老妇人可怜,想着她年轻时没准也是一位花容月貌的美人,岁月无情,她竟沦落得如此困苦,便将身上穿着的貂裘给老妇人披上。她还清楚的记得那老妇人泛黄浑浊的眼中流出了感动的泪。 玉泊涵接着说:“当时你冲我温柔一笑,我就在想我一定会找到你,得到你。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一直在寻找你。那日在知味楼我就是在等你,因为我的属下得到消息,发现了你的踪迹。” 江沉月冷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时我才不会帮助你。你难道就是这样报答我吗?” 玉泊涵突然欺上身去,笑道:“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挤破了头想做我的夫人吗?我的姬妾虽多,可夫人的位置只有一个。这个位置只属于你。”他望着江沉月的星眸,接着道:“你放心,只要是跟了我,以后就是赶你,你都不会走的。” “你做梦!大不了一死。我也绝对不会受人逼迫。”她说得大义凛然,好似要上刑场的义士。 玉泊涵哈哈笑道:“你要死?我觉得只有蠢笨的女人才会有如此想法。你就是死了对我又有何害处?伤心的是你的父母兄弟。况且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去找那个玄火公子吗?你甘心在花样年华就去死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 “我在你的包裹中看到了他的画像,又试探了一下你的那个丫头,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去找他?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画像吗?” “没有看到。” 玉泊涵心内一喜,暗道:“我就说吗,若是见到了肯定会选我。自己可是江湖中公认的美男子。” 江沉月接着说:“排在后面的我根本就没看。” 玉泊涵一摇折扇,扇了两下,卖弄着:“现在见了也不迟。我是不是强过那厮不知多少倍?” 江沉月翻个白眼,因为她现在浑身上下恐怕只有眼珠子还可以活动自如,道:“你自我陶醉的本事倒是不小。” 江沉月心中暗忖她的确还不想死。可她也不能平白受辱,她转了转眼珠子,道:“你……你若是想让我对你有好感,就该听我的话。” 玉泊涵好似猫戏弄老鼠一般,问着:“哦!那我该如何做哪?你才会开心。” 江沉月急道:“第一件事,先把衣服给我穿上。” 玉泊涵点头:“这个容易。”他拍了二下手,立刻上来2个侍女,捧着一件华贵的紫色长裙。玉泊涵接过衣服,一摆手,侍女又垂首恭谨地退了下去。 玉泊涵将衣服为江沉月穿上,将那件斗篷穿在了外面。 江沉月身子动弹不得,问:“第二件事,我身子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正文 第七章 圣女春情丸 玉泊涵回答:“2个时辰后,你的体力自会恢复。” 江沉月故意问:“那你有多少个姬妾?” 玉泊涵一捋墨发,道:“这个嘛,我倒是没有计算过,只不过特别钟爱的,也有三十多个。” 江沉月微微一笑,嘟着小嘴:“这未免太多了吧。我可是个醋坛子,若是见了这么多女人,我估计会发疯的。” 玉泊涵正色讲:“你放心,她们都会听命于你,而我也会最疼你的。” “这个可不行,你若想娶我,首先就得将她们全部遣散,还要将岳家的女儿送回去。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也就是第三,你要和我回江家,见过我家人,才可以行大礼。你可能依得我?” 玉泊涵凝目望了她一会儿,道:“这也不难,我都可依得,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玉泊涵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道:“你要先从了我,我也好放心。只要你把身子给了我,你就是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我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江沉月粉面通红,心里又在飞快地想着对策,嘴上却支吾着:“这……这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玉泊涵勾起她的下巴,忍不住笑:“你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当我不知道吗?你的那些小伎俩,还能瞒得过我吗?” 江沉月被说中心事,红着脸:“你……你想多了。” “若是这样,我现在就要了你。可好?”边说已经将手伸进了她的上衣之中。他的手掌如火一般触及着她的皮肤,她一阵颤栗,低声道:“不……不要。” 玉泊涵柔声:“你嘴上虽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却想得不得了,对吗?” 江沉月也感觉奇怪,她只觉心里仿佛有欲火灼烧,只觉羞愤难挡,咬牙道:“别……别碰我,否则……我……决饶不了你。”她此时每说一个字都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玉泊涵哪里肯停,他的指尖,在她的身上游走,一寸一寸,雪肤玉骨,从上至下,又从下往上,每一次的碰触,都仿佛在她的身上燃起燎原之火!她再也抑制不住,喉咙中发出一声声呻吟! 只见玉泊涵附在她的耳边柔情一语:“你来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我?” 江沉月咬着嘴唇,樱唇上的齿痕都已沁出了血珠子,坚决道:“不……” 玉泊涵冷哼:“我若是把绝活施展出来,你非来求我不可。”他用手在她的身上揉捏着,滑过她如玉的胸膛,直到……每一下都令人无法抗拒。 江沉月嘶声道:“我……我求求你。” 玉泊涵暗喜,柔声着,趴在她的耳边道:“心肝,你要求我什么,快说!” 江沉月哑着嗓子道:“求你……杀了我吧!” 她体内实在是受着冰与火的煎熬! 玉泊涵微有些失望,道:“我看你还能挺多久。”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如彩蝶吸吮花蕊的芬芳! 突然,仿佛有杯盘破碎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来的人会是谁哪?江沉月心念电转。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愤恨道:“玉泊涵,你刚刚还与我如胶似漆,现在却又来找这个贱女人。听说你还要让她做你的夫人?” 一个女人已经掀开帘幕走了进来。 玉泊涵瞧也未瞧那女子一眼,淡淡说:“这是我的事,轮不着你来管。” 江沉月只觉这女子的声音,就是自己之前听到的,抬眼一瞧,却又不禁一阵惊讶!原来这女子就是峨眉四秀的首秀月寒江。 此时的月寒江,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势,她头发散乱如草垛,衣衫不整,怒道:“玉泊涵,你……你……我姐妹四人都将处子之身给了你,你怎能如此薄情寡义!” 江沉月一听更是心惊,峨眉四秀竟然…… 玉泊涵瞟了月寒江一眼,道:“我可没有强迫你们,都是你们自己个上赶着,倒贴给我的。” 月寒江一时竟哑口无言,只得强道:“那你为何要用迷香将我们迷倒,又把我们装进箱子,抬到你的巢穴来?” 玉泊涵冷哼一声:“只因那日,你们在“知味楼”说什么来着?”他自问自答道:“又要将我游街示众,还要挖我的眼睛,我当时就在想,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又怎么成了名门正派的柱石?我这个人一向是瑕疵必报的。” 月寒江简直不能置信:“可……可是你之前与我亲热之时,并不是这么说的。” 玉泊涵漫不经心:“你若安安分分的,我当然可以再度垂青于你。” 月寒江的语气又有了一些松动,道:“只是……我认为这夫人之位……” 玉泊涵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耐烦的一摆手 :“如果你表现的好,或许我可以考虑,将你留在身边做一个侍妾,至于别的,你就别妄想了。” 月寒江用手一指江沉月,道:“可是,我有哪点比不上她?” 玉泊涵目光定定的瞧着她,郑重说:“你跟我这怀中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你若做了我的妾,以后对夫人更要尊敬,要早晚请安,尽心服侍。” 月寒江瞪眼:“让我服侍她?” 玉泊涵正色道:“当然,小妾侍候主母不是很正常吗?” 月寒江已经气得差点就要语无伦次:“她有手有脚,凭什么让我们去伺候她?” “她虽然有手有脚,可若做了我得夫人,每日服侍于我,定然会很辛苦。你们就要负责帮她捶背捏肩,端茶倒水,甚至还要帮她洗脚哩。” 月寒江早就气得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这简直是下贱丫鬟做的活。我堂堂侠女,岂能做她的奴婢?” 玉泊涵淡淡回道:“你若不做,可以走。没有人拿绳子绑着你吧!” 月寒江冷笑:“你是诚心想赶我走?” “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趣了,轻易得到手的东西,通常都不会让人珍惜。你赶紧给我出去,不要打扰我的雅兴。” 月寒江苦笑:“我真心对你,你却如此羞辱于我。”仰天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她突然狂笑起来,对玉泊涵道:“好,很好!你等着!我今天还非要扰了你的雅兴不可。”说罢恨恨而去。 玉泊涵也不理她,仍旧紧紧的抱着江沉月,生怕一松手她就会飞了。 此时的江沉月已经晕了过去,只因她吸入了动情的药物,再加上,玉泊涵又给她服了——圣女春情丸。这圣女春情丸乃是一种乱情之药,药效生猛异常,若是服了此药再赴巫山,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只是此药熬制不易,所需药引子的种类特别多。所以平时他都舍不得用。 只因江沉月拼命抵制被药物催动的滚滚情欲,一时间阳气不足,竟昏了过去。 玉泊涵瞧着,她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耳边的头发也被汗水湿透,不由得一阵怜惜。竟有些后悔自己药的剂量放多了。玉泊涵自恃身份,一向自秉风流多情,若是趁着她晕厥之时强行云雨,总觉无趣。 正在此时,峨眉四秀走了进来,她们个个手持长剑,满面怒容,月寒江更是气得胸膛起伏,一脸寒意。 玉泊涵瞧了她们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月寒江厉声:“你欺骗了我们,你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玉泊涵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就凭你们四个,就是我得对手吗?” 月寒江一咬牙:“那就试试看。” 四柄长剑霎时间一齐刺向了玉泊涵,他却腾身而起,怀里仍抱着江沉月。四柄长剑摆开阵势,紧追不舍,玉泊涵却是不慌不忙地在剑柄之上游走,他怀里虽然抱着个人,却一点也不影响他轻灵的身法。 无名找来绳子,下到枯井之中,这井有十余丈深,井底淤泥之中果然有机关,这巢穴同其它密道没什么俩样,无名对五行八卦都有涉猎,在壁上找到了开关,突然井底现出一个圆洞,他钻了进去,沿着石级向前走了许久。中间有几道门户和机关的阻隔,都被他破解了。 正文 第八章 密窟 无名走到了石阶的尽头,道路变得更加开阔,只觉这里布置得还挺豪华,有好多个房间和帘幕,光线却不明亮。正在这时,他见有二个小丫鬟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迅速地飞身倒挂着,如壁虎般贴在了棚上,只听其中一个圆脸的丫鬟道:“听说咱们公子,这次带回来一个姓江的大美人,真是好奇到底长成什么样子,竟能让咱家公子如此上心。”另一个丫鬟加重语气:“可不是吗?就连对那美人的丫头都高看几眼,每日里叫我们好吃好喝的送去,那丫头片子还不领情哩。” 那圆脸丫头提醒着:“咱们可得好生溜须这个叫若侨的丫头,你想啊,将来她可是夫人身边的红人。” 另一个丫头点头道:“可不是吗。看公子对那江美人的态度,就知与众不同。” 那圆脸丫头叹气:“还有那个岳婷婷更是不省心,总是哭闹,还好昨天我给她服了一粒安眠的药。这药一吃上,她能睡上三天,咱们耳根子也能清静些。 ” “咱们快走吧,饭若是送得迟了,那个丫头又该叫唤了。” 无名悄悄跟着她们,走到了俩间石室门前,石门上有个方形的小孔,那胖脸丫头把饭菜的托盘从小孔之中递了进去,道:“若侨丫头,饭来了!” 若侨闻声走了过来,急切问:“我家小姐哪?我要见你家玉公子。” 圆脸丫头笑着:“时机还未到,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估计着你也快要见到他们了。玉公子正在陪伴你家小姐哪,听说你家小姐要做我们的夫人了。以后你发达的机会就到了!” “我不信。” 圆脸丫头那意思有点不太高兴,“由不得你不信,到时候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无名瞧准了石门的开关在外面,关在里面的人打不开,可在外面却能轻而易举的启动。若侨和那俩个丫头问东问西,絮絮叨叨地闲话。过了顿饭功夫,那2个丫头才离开。他直等到她们去得远了。才走到小孔边低声道:“我是来救你的。”若侨正在垂头发愁,突然听见好似有声音,她跑到小孔处,看到了那个满脸刀疤的少年。 若侨一看是他,悄悄道:“你怎么也来了,你真得能把我救走吗?” “我先救你出去,咱们再慢慢说。”他触动机关,石门果然开启。 若侨重获自由,喜不自胜,道:“谢谢你!不过我还得求你一件事?” “你不用说,我也会救你家小姐的。” 若侨边笑边抬眼瞧着他:“那太好了。只不过你为何要来搭救我们?我们之前可是骂过你?” 无名加重声音:“何止骂了,你们还动手打过我哩。只不过你们也不用感谢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了别人我也会救的。” 若侨一阵欣喜,只觉得这个少年还是挺热心的。 她刚要随无名一起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个岳山河的女儿就关在我得隔壁,咱们得将她一起救走。” 无名点点头,又打开了另外一间石门的开关,只见石室中只有一张石床,和简单的摆设,并无人影。 若侨瞧了一眼放在床边的木箱子,“她在这里面。” “你怎么知道?” “只因我听那两个丫鬟说过,这口箱子就是为她准备的,只等到明日出去采办物品时,将这口箱子带出去,沉入湖中。” 无名惊诧,“没想到他们竟要杀死她。” “不仅如此,她还失了贞洁,想来那个什么玉公子着实可恶,不但毁了女儿家的清誉,还要人家的命。” 她说道这,突然“哎呀!”一声,道:“不好,想来我家小姐别遭了他的毒手。” 无名安慰,“你放心,你家小姐是天生的煞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无名提着箱子和若侨一前一后,谨慎前行。 峨眉四秀已经和玉泊涵斗了几十个回合,而玉泊涵至今还没有出手,他像猫戏老鼠一般,直把她们耍得团团转。月寒江是越打心越慌,本来她想,凭四人之力,就算不能取胜,也会让他吃些苦头。因为她认为,当时自己姐妹四人之所以被擒,那是因为中了迷香。而此时她才发觉他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四柄长剑居然对付不了他。 玉泊涵飞快地在她们的剑上飞来飞去,这利刃竟是一点也伤不到他。只听玉泊涵洋洋洒洒轻蔑道:“今日本公子心情好,否则,片刻之间取你四人性命。” 月寒江握着剑的手,指节发白,她冷笑,“你为何还不出手?” “心情好,就陪你们多玩一会儿。我在想着该如何惩罚你们对我得冒犯?” 月寒江面色煞白,“你想怎样?” 玉泊涵拉长声音,“也不怎么样,看在你刚才那么卖力伺候我得份上,就斩断你三根手指如何?” 月寒江,心内一颤,道:“你敢?” 玉泊涵眼睛中的光芒一闪,咄咄逼人,“我为何不敢,这世上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不过我要斩断的是你左手的手指,你得右手还可使剑,等哪一日你武功精尽了,还可来寻我报仇?至于剩下的那三位,我每人都要将她们的眼睛挖出来,她们可是因为你的鼓动才落得个如此下场的?我要让她们恨你,让你的后半生都处于自责之中。哈哈……” 月寒江心内已经有了几分胆寒,却只有咬牙坚持,“姐妹们,不要听他胡说,他只不过是想扰乱我们的阵法,他手中没有兵器,怀里还抱个人,休要听他夸口。” 花寒烟道:“姐姐放心,我们耗完他的内力,看他还有何能耐?” 玉泊涵却懒得再陪她们玩下去了,他本来不过是想看看她们峨眉派的剑法,又想卖弄一下自己的武功。现在他觉得有些不耐烦了,突然,他飞起一足,踢在月寒江的手腕上,剑落在了地上,他如飞燕般抄起剑,划了一个圈。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眨眼之间,刚才还往来奔走的峨眉四秀如木雕泥塑般站在那里,原来玉泊涵用剑一圈拍打,竟将她们四人的穴道全部点住。剑本是锋利之物,他却能用来点穴,而且出手快准狠,这是何等的功力!只用了一招就制住了她们,何其干脆利落! 月寒江此时才明白他的武功已经到了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地步。别说是剑,就是换了木条,或者任何东西在他手里都能成为随心所欲的武器。 正文 第九章 两强相争 玉泊涵玩味的看着峨眉四秀,淡淡一笑,这笑中充满了得意,“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荣辱。”他将江沉月小心放在了花丛里,踱着步子,看着她们痛苦吃惊的表情。 他似乎很享受的看着别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出了恐惧,“知道为什么我连带着点了你们的哑穴吗?因为我最讨厌女人的哀求。我就喜欢瞧着,你们想说又说不出来的神态。这恐惧的眼神……你们现在终于知道怕了吧!我要让你们知道,在这里我才是能有生杀予夺权利的主宰。” 月寒江四人早就已经吓得如寒风中的枯叶一般,她们的确害怕!若是失去了手指,若是失去了双眼,那当真是比杀了她们还要难受千万倍。 突然, 一个声音朗声道:“玉公子,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骤然响起…… 玉泊涵看见无名突然出现了,镇定的他不免有些惊诧,“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玉泊涵知道凭他的机关设计,能找到这里来的人江湖中可是寥寥无几。他心里盘算着,难道是他?可他并不是一个丑八怪,也不会管这种闲事吧? 无名盯着他,“我想你的巢穴一定不止这一处,我能找到这里并不难。” 玉泊涵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是谁?” 无名面无表情,“我就是我。” 玉泊涵仰天一笑,“在我这里可没有秘密,十招之内,我就可以看出你的武功路数。” 无名平静道:“可我却不想和你动手。我只希望你把这里的人都放了,其它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玉泊涵一摇折扇,冷笑,“好大的口气,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在当今世上能如此和我说话的不超过三个人。你这丑八怪,竟敢口出狂言。” “如果你不放,待我将你打败,我一样会放了她们。”他说得掷地有声。 玉泊涵发现无名瞟了一眼躺在花丛中的江沉月,冷笑一声,“难道你也对她感兴趣?你长得这么丑,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无名叹息一声,摇头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对那女子并无兴趣。我就是不能让你为所欲为。” “好。没有兴趣最好!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就向你讨教几招。” 玉泊涵向后退了三步,展开折扇,摆出了一个优美的姿势,道:“出招吧!” 无名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无奈,“好!” 若侨只觉俩道身影在空中飞来飞去,这一仗当真精彩!玉泊涵本以为几招内必可以取胜,没想到招招攻了出去,都如泥牛入海,被无形消解。 峨眉四秀也早就已经瞧得呆了。她们虽然和无名交过手,但是此时这强强对抗,真是分外精彩! 又拆了几十招,玉泊涵只觉今日碰到了对手,他知道若是继续缠斗下去,自己必败。他蓄势一掌,猛攻出去,无名出掌相迎。玉泊涵本想着这全力一掌可以击退无名一瞬,要知道高手相争,是一瞬也不容错过。本想自己趁机逃走,没想到自己却被掌力震得踉跄后退。 他逃跑的功夫当然不止这一种。 突然一阵红烟散开。 红烟散去后,哪里还能见到玉泊涵的身影,就连花丛中的江沉月也不见了。 无名知道这是他的洞穴,一定有很多机关,他一定是趁机逃走了。 无名解开了峨眉四秀的穴道,道:“我告诉你们路径,你们从我进来的道路出去。”又把木箱子交到月寒江手里,接着说:“岳婷婷就在这箱子里,还请麻烦将岳山河的女儿还回去。” 月寒江满面羞惭,只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正愁没脸见人,现在既然救了岳山河的女儿,回去后总可以有一个交待,失踪的理由也找到了,就可以说,是为了救岳山河的女儿密探巢穴,救出了他的爱女,总可以在江湖上有个好名声。只得朗声道:“多谢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谢。” 无名摆手一笑,“言重了。”他对月寒江指点完路径,匆忙道别后。他就领着若侨继续寻找机关,他知道肯定还有别的出路。玉泊涵就是奔着别的出路逃走了。 他仗着对机关暗门的熟悉,终于在一处石桌上,发现了异样,这石桌的纹路相较其它的桌子更深。若侨看着无名用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无名,你在干什么?这桌子有什么好摸的?” 无名微微一笑,手掌一劈,石桌齐齐地被劈开了俩半。 若侨叹气,“你也不至于找不到出路,就拿桌子出气吧?” 桌子中居然掉出来一把黄金打造的钥匙!无名拿着钥匙,笑着,“你看,里面有宝贝吧!” 若侨大喜,“天啊!好神奇!没想到你虽然长得丑,本事却不小。” 无名摇头,“世人皆以容貌取人,却不知好看的容貌固然难得,有趣的灵魂却是万里挑一。” 无名再催动掌力,床上的花丛纷飞而起,瞬间一片花海飞扬。他在床下的石板上找到一方颜色微浅的地面,掀开这片石板,里面果然有锁孔。 “那个玉公子是从哪里逃走的?钥匙既然还在,难道他还有别的出口?”若侨有些不解。 无名笃定,“肯定还有别的出口。这的出口绝不会只有一个。” “我们确定能从这出去吗?” “只有试一试了。” 二人顺着床下的洞穴走了下去,无名拿着火折子一直向前走,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这道路周围的壁上都悬着铜灯,干净宽敞的通道,走着走着,终于发现了一道门户,石门旁放着一个石锤,无名用挂着的石锤用力敲击石门。 这一敲,石门外突然响起了铃声。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急急赶来。 若侨的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门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只听一声娇呼道:“玉郎,我来了!”那声音腻得能挤出二斤蜂蜜来。 无名和若侨对换了一下眼色。 门已经打开。那女子惊叫一声,已吓得花容失色。无名和若侨迅速的走了出来。若侨见那女子身着淄衣,惊道:“这里难道是尼姑庵?” 那女子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你……你们是谁?” 无名笑着,“我们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玉泊涵在附近还有何巢穴?”他边说边四处看,他猜测这尼姑肯定是玉泊涵的情人之一。 那尼姑惶恐,“我不知道。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无名扫了一眼她的打扮,“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这里的主持。你竟暗设密道,私会情人,若是传扬出去,只恐怕对你不太好吧!” 那尼姑妙目流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无名也不搭理她,“你若不说,我们也不强求。”说着大刺刺的就往外走。 那女尼一着急,脱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出去不要乱说,万万不可毁了慈德庵的名声。” 无名回首,将头一偏,“那是当然。” 那女尼指点,“从这出去,一直走,五十里外有个云酒楼,他经常到那去喝酒。这酒楼也是他的产业。” 无名微微一笑道:“多谢!” 一直走,果然远远就看见了旗子上写着“云酒楼”三个大字。无名对若侨说:“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瞧瞧。” 若侨点头。 无名发现附近出奇的安静。这安静中似乎隐藏着危机。 他走了进去,里面的确也很静谧,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只有一个人!江沉月正坐在那里,她端正地坐着,目中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无名知道她一定被点了穴道,所以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他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异样。桌椅都擦得锃亮,地板也刚用清水洒扫过。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有一片荒草连天,天上有一只雄鹰,鹰的眼睛中散发出闪亮的光芒。下面还有一片水塘,这画很逼真,仿佛真得一样。玉泊涵就在画的后面,鹰眼处是个小孔,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名。 他得意的暗忖,“你做梦也想不到,秘密在哪里?” 无名看着江沉月焦急的神情,自言自语,“你想要告诉我什么?难道你的衣服上下了毒?我觉得应该不会,即使不碰到你的衣裳,我也可以帮你解开穴道。” 他冲江沉月浅笑,“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这一定有个陷阱在等着我。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我相信布置这陷阱的一定是个聪明人,这聪明的人办事往往有个缺点,就是想得太周到了。他却不知道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绽。” 玉泊涵心里不耐烦,暗想,“不用你故弄玄虚,一会儿有你好看。即便你能隔空解穴,也免不了上当。” 无名在桌子上,缓缓拿起一个茶杯,倒满了茶水,他对江沉月微微一笑,道:“我用这茶水来帮你解穴可好?” 江沉月的眼圈似乎有些红了,仍是瞪大了眼睛瞧着无名。 他催动内力,茶杯中的水如线般直射而出,正击在江沉月前胸的穴道上。连躲在后面的玉泊涵也不禁佩服他这解穴的内力当真深厚。正在此时一个空茶杯直奔这鹰眼而来,吓得他赶紧后退,好险,差一点就打到了他的眼睛。 原来无名早已看出那鹰的眼睛处是个小孔,其实他只使了三分力道,否则玉泊涵的那只眼睛就废了。 无名突然只觉丹田处空空的,竟一口气也提不上来,他只有软绵绵的跌倒在地。 江沉月的穴道已经被解开了。 她跑过来,急得要哭,“这里到处都有毒。这毒无色无味。本来也伤不到你,但是只要你为我解穴,你一发动内力,毒就随着呼吸进入了你的体内。你……你为何要救我?” 哪里来得及,他已经跌坐在地上。江沉月仍重复着,“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无名还是挂着他的万年不变的笑容,“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的。” 江沉月撇着小嘴,歉疚道:“可我之前对你也不好,还打过你……” 无名故意逗她,“我若死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江沉月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我不想让你死。” 江沉月接着鼓励他,“你一定要挺住,你不会死的。我有钱,我有好多钱,我要带你去找大夫。只要你能挺过来,我可以请你做我的保镖,以后你可以穿最名贵的衣服,喝最贵的酒……” 无名瞧着她的小神情,哀叹,“你说得这些固然好,可我还缺一个老婆怎么办?” 江沉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找媒人为你寻一门亲事。” 正文 第十章 斗智斗勇 无名皱眉叹气,“只是我面上全是疤痕,又有谁能愿意嫁给我哪?我们总不能去逼迫别人吧!” 江沉月昂首将心一横,大义凛然,“你放心,若是没人愿意嫁给你,我就嫁给你。” 无名瞟了她一眼,长叹,“我知道自己要死了,你只不过是哄我罢了。我如此丑陋,又怎么会害了你的终生。” 江沉月咬着嘴唇,“我说话向来算数,我想嫁给你,谁也拦不住。” 无名眼睛里有了光芒和希望,笑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有你这句话,我说什么也要挺住。没想到我的命如此好,竟凭空捡了个大美人。” 玉泊涵听得他们谈话,只觉怒不可遏。嫉妒已经让他发狂。 那幅画慢慢移动,玉泊涵从后走了出来,警告他,“此毒甚是厉害,而且又没有解药。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江沉月看着无名痛苦的表情,心里只觉万分愧疚。她生平最不愿意欠别人的情。江沉月此时心里万分焦急,她对玉泊涵道:“你快点救他?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毒没有解药。” 江沉月大声喊,“我不信!” 玉泊涵不理她,“信不信由得你。” 江沉月点头,“好!”说着拔下头上的发簪抵住咽喉,对无名说:“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但是你为了救我却搭上了性命,我也只有把自己的命……” 无名截口拦着,“不可胡闹,你若死了,我岂不是白救你了。” 玉泊涵也有些着急,因为发簪的尖已经刺破了江沉月的肌肤,血迹渗出,如白雪红梅般鲜艳。他急道:“江沉月!你……你与他非亲非故,你管他做什么。” 江沉月厉声,“你放屁!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没皮没脸,自私自利吗?” 无名却道:“江小姐,你千万不能一时冲动。你……” 此时无名正背对着玉泊涵,他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江沉月准确的接收到了信号。 但是她却仍然举着发簪,“你若是死了,我……”说着她竟放声痛哭起来,越哭越伤心,到最后哭得倒在了无名怀里,发簪也滚落在地。 无名面对这软玉温香满怀,安慰,“能为姑娘做事,我死而无憾。”他突然凑到江沉月耳边说道:“……” 玉泊涵哪里能够忍得了,他快速走到无名面前,伸手去拉,叫道:“你给我放开手,她是我夫人……” 话还未说完,无名骤然而起,一把扣住他的脉门,转眼间他胸前三处大穴,都已经被无名点住,背后俩处大穴,也已经被江沉月点住。 无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沉月也跳着脚,“对付这种恶人,这样算便宜他了。” 她又对无名说:“你吓死我了,你若不向我使眼色,我差点就要自尽了。” 无名笑着夸奖,“还是你聪明,一点就通。” 玉泊涵奇道:“你没中毒?” 无名一笑,“催动内力时,我屏住了呼吸,并未吸取一丝。” 玉泊涵实在没有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高,居然可以在发功之时,闭住气息。但是他此时虽然被制,却仍谈笑自若。 只听他说:“你们要将我怎样?” 江沉月跳了起来,“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我可得慢慢地折磨你。” 无名也忍不住笑道:“你要折磨他可以,却也得有个度,切不可太过,更不能伤了他的性命。” 江沉月嘟嘴,“为什么?他刚才可是想着要你的命啊!咱们好不容易捉住了他,正好报一剑之仇。” 玉泊涵却摇头叹道:“女人啊!果然是翻脸无情。” 江沉月扬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道:“你这个坏胚子,你等着!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无名提醒,“你出完气后,我们还是要将他放了,要不带着个大活人太不方便了。况且他的属下一定会来迎救他,我们哪有时间和他们周旋。” 江沉月因为想着之前受到了非礼,想着吓唬一下玉泊涵,怒道:“他这么坏,我看干脆将他杀掉算了。” 无名却制止,“我们哪有权利轻易决定别人的生死。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切不可妄动杀心。” 江沉月沉思,“我可得好好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折磨一下他。” 玉泊涵反倒笑了起来,“江沉月,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你若折磨我,我心甘情愿。” 江沉月瞪了他一眼,啐道:“呸!真不要脸!脸皮比城墙还厚。” 玉泊涵认真起来,“脸皮若是不厚,如何能追到心爱的女孩?” 无名说:“把他带在路上,慢慢想吧。” 江沉月看了无名一眼,想着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以后有你做我的保镖,我就不用害怕了。” 无名却拍了一下脑门故意说:“我记得你刚才不仅仅说过保镖这事,你还说要以身相许?” 江沉月垂头抠着手指头,“我……我只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你别当真。” “我若当真了哪?” 江沉月索性抵赖,“你根本就没中毒,骗得我好苦,你就是当真了,我也不承认了。” “能做个保镖也不错,至于其它的,我还真有点害怕女人。身边一有了女人,难免要生出许多是非。” 玉泊涵见江沉月不再提以身相许的事,哈哈笑道:“我得夫人果然与众不同。” 江沉月对玉泊涵又是一耳光,“谁是你的夫人?你要再敢胡说。我就用臭袜子将你的嘴堵上。” 玉泊涵问道:“谁的臭袜子?” 江沉月斜吊着眼睛,“大街上有都是又脏又臭的乞丐,总可以找到一双臭袜子。” 玉泊涵倒真有些害怕了,天生就有洁癖的他,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江沉月又继续上路了,有了无名这个保镖,她突然有了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最苦的还是玉泊涵,眼睁睁地瞧着他们美食美酒,只有他因为穴道受制,只得坐在马车里喝风。 这一日,吃完了早饭,江沉月和若侨手拉手坐进了马车里,无名赶车。玉泊涵这几日忍饥挨饿,面色憔悴,十分委顿。江沉月又是一计,浮上心来。她拿着打包好的鸡腿在玉泊涵眼前大嚼,还用手扇着香气,玉泊涵已经几天未尽水米,哪里受得了这香喷喷的味道,只得闭目养神。心里却馋得要命。江沉月还故意逗弄道:“你想吃吗?” 玉泊涵一听,赶忙睁眼,“当然。” 江沉月嘻嘻一笑,“这很好办,只要你叫我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声女大王,我就赏你些吃的。” 玉泊涵心里虽暗暗叫苦,嘴上却道:“你到时可不许耍赖?” 江沉月诚恳的小样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过,我会让若侨在旁边数着,若是少了一声,也不做数,若是哪一声的音量太弱,就要重新来过。” 若侨笑道:“你放心吧!小姐!我一定好好监察。”又转头对玉泊涵说:“你声音最好大些,免得我家小姐听不真切。” 玉泊涵已经饿得浑身无力,现在又要一遍又一遍的念道:“江女王……月女王……” 无名边赶车边忍不住笑道:“沉月,差不多就算了!他对你还是不错的,并没有恶意要害你。” 江沉月掀开帘子,探出头对无名说:“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天生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女子,我偏要折磨他。” 若侨是从早数到晚,好不容易终于凑够了数。只把玉泊涵累得就差口吐白沫了。 江沉月瞧着累得快翻白眼的玉泊涵,啧啧叹道:“表现还算不错,只不过现在本小姐又改变主意了。” 玉泊涵无奈,“你难道要说话不算数?” 江沉月横了他一眼,“对!我就是说话不算数了,你又能把我怎样?” 此时的玉泊涵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平时光洁柔软的发丝现在已经散乱了,嘴唇也已经干裂! 玉泊涵叹道:“怪不得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若侨道:“玉公子,你就知足吧!小姐以前和我玩骰子的时候经常玩赖,输给我的东西都好几账簿了。” 无名听得,笑道:“沉月,你这样做不好,我看玉公子已经完成了任务,你还是兑现承诺比较好。” 江沉月双手抱胸,“跟他这种人,根本不必讲什么信义。你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 说到一半,她又想起了玉泊涵那日对她的轻薄,不禁又有些害羞,说到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 玉泊涵瞧着江沉月红晕的双颊,“你就是这么对你未来的良人吗?” 江沉月望了一眼他的眼眸,那眸中竟含着满满的宠溺,她只觉得心内一软,对若侨道:“哼!赏他一些水喝吧!” 这样又走了三四天,还是无名看不下去,解开了玉泊涵的穴道。可奇怪的是玉泊涵仍然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 又走了几日,来到了龙城,这龙城风光旖旎,直熏得游人醉!江沉月也走得累了,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她本是小孩心性,最喜游玩。只是无名经常管着她,不准她胡闹。玉泊涵最擅长察言观色,早就瞅准了江沉月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