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时间 第一章最初的印记   我叫卢思,当然,她们都叫我卢姐。我被叫做姐的时候,她们也叫我“毒妇”,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曾经尝试过什么叫做卑贱。我并不介意她们怎么想我,我只在意她们是不是正跪在的我脚下。   我十岁的时候,每天都被我爸打得遍体鳞伤。那是我整个人生最初的记忆,当然被打的不只我一个,还有我妈。不过这并没有让我妈跟我更加的惺惺相惜,在她眼中我是她的一个耻辱。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怀上我,她也不至于这么匆忙的嫁给一个人渣。我妈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冰冷的,从小她都没有抱过我一次。   我爸沉沉睡去之后,她只好把一肚子怨气全部发泄在我的身上。有一次冬天的时候,她让我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院子里洗衣服。带着冰碴的水里面仿佛又一千根针,每次把手伸进水里都锥心刺骨的疼。直到我将一整盆的衣服洗完,我妈才让我进屋,然后独自睡去。留我一个人在深夜里瑟瑟发抖,转而变得浑身滚烫。   我在蹲在地上,抱着肩膀痛苦却不敢出声。最后昏倒在冰冷的地上,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有一个垃圾,被丢弃在了角落。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爸发现我躺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踹了我几脚,看我没反应,探了探我的额头。转而一把将我妈从床上揪起来,扇了几个耳光,说:“你他妈的就知道睡,没看到那个崽子昏过去了?”   我妈厌弃的看了我一眼,粗暴的撕扯着我的衣服,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我的脸。   最后在邻居的帮忙下,他们将我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那是我第一次跟死亡里的很近,其实在我昏睡的时候,反而是我最轻松的时候。仿佛一切都结束了终于解脱了。   我病好了没多久我妈就跑了,一个人去了城里。我妈走了之后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完全变成了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邻居有时候可怜我,会给我一些冷饭。   我爸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牌,以至于在我印象中几乎没有他清醒的时候。他喝醉的时候喜欢拿我出气,毕竟老婆跑了这样的事情在农村是非常可耻的。   他每天每夜的喝酒,终于熬坏了身体,最后死在麻将馆里,走的十分突然。据说他最后一把牌很好。   村里的远方亲戚帮忙料理的丧事,当然,他们顺理成章的霸占了我们家全部的家产。我当时小,也不懂这些。一个人茫然的站在棺材前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出殡的那天,我妈回来了,远远的站在门外也不进来。   村里人都说她是良心发现了,终究还是有一些人情味,放不下我。后来我才知道,她对我终究不会有半点温情。   等着所有的人都散了,她走到我的身边。我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眼神中仿佛都凝结出了冰。   我捏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脚不由自主的往后挪着。   我妈四下看了看,然后不屑的笑了笑。那笑容跟她当年看我的时候一样,我低下头不去看她,盯着自己的脚面。   这段时间也没人来管我,忙活了半天也没吃饭。我肚子不由自主的响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我脸上发烫,将头埋得更深。   我妈走到我的近前,用手抓着我的脸,将我的脸抬起来。她的指甲几乎陷入到我的肉里。   我强忍着眼泪,将眼睛转向别处。   我妈用她一贯清冷的语调说:“跟我走吧。”   我双手捏着衣角,仿佛将衣角都要捏破。我四下看着,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妈冷笑一声说:“怎么着,还不稀罕跟我走?留你在这破家饿死?”说着拽着我的肩膀就往外走。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跟上她的步伐。   我妈转身给了我一个耳光,骂着说:“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那个死鬼过去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要是不听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几乎是拖拽着,将我拉了出去。我妈没让我从家里拿任何东西,她厌弃这里的一切,也包括我。   我茫然的跟着她不停的换着车,失魂落魄的坐在她的身边。   我妈将我带到她住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二层小楼,房间低矮,阴暗潮湿。不过比起我老家的条件还是好了很多。   在这样的地方,能有一个这样的住处,想必也不容易。   我在的地方是一个被隔板隔开的房间,狭小又封闭。   当时已经没人管我,要不是我妈,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在新的地方,漫无目的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年头夜店还没兴起,大部分出来卖的女人选择站街拉客。我妈每天打扮好自己,站在繁华的街边,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妈很漂亮,所以从来不缺客人,她将客人带回家,有时也有男人会过夜。   家里总是有陌生的男人来往,所以每天晚上,我妈都会把我关在楼上的房间里。我一个人躲在楼上的,听着下面不是传来的肉体撞击的声音,抱着自己的肩膀发抖。我总觉得是不是什么时候,我想起每个夜晚,我爸撕扯我妈衣服的场景。   有时候那些男人会对我妈动拳脚,将她打得浑身瘀伤。   我只能像个木偶一样站在一边看她自己擦药,她不允许我走进她。她那个时候的眼神总会让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道那眼神中酝酿着什么。   我妈送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学校,似乎对我还有期待。我听说同学们的家长都希望他们成绩好。为了得到我妈的一点关注,我也开始拼命的学习。   我每天在楼上听着楼下的声音,独自学习,时间久了也慢慢的习惯了。开始懂事之后我开始刻意的回避那些客人,早早的躲在屋子里,伤心落泪。   我开始懂得我妈是做什么的之后,也开始刻意的跟桌位的人保持距离。   王叔来的那天,我远远的就看见我妈攀附着他的手臂。阿一瞬间,我妈的脸上像开了一朵花,竟然有一种坚冰融化的温柔。我眨了眨眼睛,心想那一定是错觉。   到了晚上他依旧没有离开,我妈也没有到楼上看我。我独自在房间里,听着楼下偶尔传来的喘息声。虽然是在夏天,但是我感觉好冷,整个房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令人窒息。早上我悄悄的走出去上学,不敢打扰到他们。   从那天起王叔时常来这里找我妈,从那次开始家里再没出现过别的男人。对我来说,家里清净了不少,少了许多污言秽语和呢喃。   我妈的每天花更多的时间打扮着自己,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下厨做饭给我吃。我看着被翻炒成一坨坨的东西,头皮发麻。迟迟不动筷子,我妈翻着眼睛瞪着我,说:“怎么,不喜欢?”   我脖子后感到一阵凉意,慌忙举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跑去洗手间剧烈的呕吐。   我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小心翼翼的生活,竭尽全力去讨好她,以减少皮肉的痛苦。   我妈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安静的抽着。直到多年后,我妈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只要我想起她的时候,就会默默的点燃起一颗烟学着她的模样,缓慢的吐出烟雾…… 原初时间 第二章噩梦开始   我妈想尽了办法促使王叔跟发妻离了婚,然后娶了她。我记得她当时欢天喜地的搬家的时候的模样,那天她喝了不少的酒,罕见对我笑了笑。   女人是最畏惧衰老的,当年我妈带我走的时候还很年轻,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每天客人不断。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做起事来也不再得心应手。她焦虑中想要寻找一个稳定的依靠。这是大多数迟暮的美人都会选择的道路。   王叔坐在她身边,喝了点酒,脸颊很红,猥琐的小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我,眼神迷离。我咬着嘴唇,将头埋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叔的眼神的时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会发抖。   王叔拿着酒杯,凑进我,酒气拍打在我的脸上,那味道让我几乎窒息。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说:“小思,从今以后,要叫我爸爸知道吗?”   我几乎将嘴唇咬出血,任他怎么说话,我也不出声。   我妈看我这副模样,伸手就给我我一巴掌,用手捏住我的耳朵用力的拧着。我耳朵几乎都被她撕扯下去,剧烈的疼痛,让我的眼泪不住的往外流。   我妈冷笑着说:“让你叫,你听见了吗?”   我赶紧点头,将你脑袋往我妈手边凑。   我妈用力的拽了下我的耳朵,说:“听见了你不叫?”   我哭着用颤抖的声音,说:“爸爸。”   王叔乐呵呵的坐在一边,像是在看戏一样。见我屈服后叫了他之后,满意的拍了拍我妈的说说:“小孩子嘛,不懂事慢慢教。”   王叔将身体凑近,几乎将我抱在怀里。我心中畏惧也不敢再声张,只能默不作声。   我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忍受着王叔特殊的怜爱。   王叔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混混,手下自有一套赚钱的家业。他将手下的一处夜总会交给了我妈经营。在圈子里混久了的人,必要的人脉还是有的。自从接受夜总会后,我妈通过以前的关系拉来了不少资源。有了资源夜总会的生意自然蒸蒸日上,王叔对此十分满意。   我妈帮我另选了一家学校读书,离新家很近。   在走廊里,远处一个少年正在教室的门口罚站。他脸上棱角分明,高高瘦瘦的。那是我对林安最初的印象。林安转过头,瞅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向天花板。   我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他。   班主任走到他身边,严厉的说:“下次不许再迟到了,听见没?”   林安沉默着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老师看着他,一时也无可奈何。任何老师都没有办法跟班上最好的同学发脾气吧。   老师将门推开,对着林安说:“进去吧,下次注意。”   林安耸了耸肩,走了进去。   班主任老师将我带到课堂,吵闹的班级马上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让我十分的紧张,我攥着自己的衣角,眼睛看向脚尖。   老师清了清嗓子,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老师示意我做个自我介绍。   我紧张的说:“大家好,我叫曾柔,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因为我自小生活在农村,虽然跟着我妈在城市生活了几年但是一到紧张的时候,语调中总是能听出一些农村的语调。   我听见下面同学的哄笑,有人小声的说:“不光穿得吐,连说话都这么土。你听见她说话了吗?”   另一个女生不屑的说:“估计就一个农村出来的傻妞,父母没准还是民工呢。”   我听着他们的议论,脸上发烫。我忐忑的低下头,不敢看向他们。我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师指着靠窗的一个座位说:“你就坐在那里吧。”   我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那里空出一个座位,旁边坐着的正是林安,慵懒的打着哈欠。   我忐忑的走过去,我低着头,坐在那里不敢说话。   林安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去看手边的书。   我低着头坐在那里,埋着头翻手中的书。   在新的环境下,我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生活。我妈开始变得越来越忙,更加的不再理会我。其实这对我咯爱说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而有一种自由的宽慰。所谓的关爱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奢侈品。我也从来没有期盼过能得到传说中的温情,能有个安稳的生活之地对我来说已经是奢求。我唯一期盼的就是不要在学校也麻烦,以免引起我妈的注意。   只要我妈不在家我就尽量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因为王叔在家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盯着我的身体。我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胆战心惊的生活着。   不过接触总是难免的,毕竟在一个屋檐下。每天放学回到家里,我先将饭做好。一个人吃完,然后将饭菜放回到锅中保温。   上课的时候我认真的听讲,安静的做着笔记。我很喜欢读书的感觉,那种感觉会让人全身舒爽忘记一切的烦恼。   林安每天总是打着哈欠,也不听课,只是自己一个人看着书。我跟他的交流不多,每天不过是最基本的问候。   林安写字很好看,他的手像是有种魔力,每个字写的都那么漂亮。我有时看得入神,他都会突然停下笔,然后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我只好尴尬一笑,低头自己做习题,下意识的会去模仿一下他的笔迹。   林安对此很无奈,不过也没有说过什么。   我回家的时候,只有王叔一个人在家。   他看到我回来,微微一笑,说:“小思,回来了。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我低着头,小声的说:“很好。”然后走回房间将书包和外套脱下,想到厨房做饭。   王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了我的房间,我看到他后紧张得后退。王叔笑着说:“小柔,你也长大了,叔叔关心下你的学习。”   他说着自顾自的走到我的床边指了指自己的旁边说:“来,坐下,把你最近学的东西跟叔叔说说。”   我的桌子就放在床边,用床代替了椅子。我紧张的看着他,不敢过去,站在原地。   王叔的脸色变得难看,严肃起来,瞪着我说:“这才没记天,你就不通话了是不是?难道非要我叫你妈回来吗?”说着他一把拽起我的胳膊将我按在床边。他将我按在那里,离他很近。我的身体跟他几乎靠在一起。   我颤抖着声音说:“王叔,我要去做饭了。”   王叔又往我这边挪了挪身体,不耐烦的说:“做饭着什么急?等我检查完了你的功课再说。” 原初时间 第三章屈辱的反抗   我感受着他肥胖的身体在我身上挤压着,心中一阵恶寒。我浑身颤抖,拿出书的手都不住的哆嗦着。   王叔猥琐的笑着,一只手搂着我的腰。我咬着嘴唇忍受着他的动作,颤抖的声音说着功课。   王叔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的功课上,一只手在我的腰间游走。我由于紧张浑身紧绷着。王叔看我没有反抗,猥琐的笑脸中有得逞的得意。他的手沿着我的身侧向上移动,慢慢的触碰到我的胸前。   我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把推开王叔,猛然的站起身来,胸前不住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王叔被我推到一边,脸上猥琐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变得戾气十足。他狰狞的站起身来,反手重重的甩了我一巴掌。   他的力气很大,打得我头晕眼花。我捂着自己的脸,惊恐的见着他。   王叔狰狞的瞪着我,嘴里骂着:“你个小婊子,老子养着你们娘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再敢推我。我打死你们娘俩。”   他发狠的说着,一把拉近我。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也不再有什么顾忌,他将伪装彻底的脱去,漏出猥琐的本性。   我被他拉到怀里,不住的挣扎着,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我哽咽着喊着说:“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在他的怀里剧烈的扭动,任我再用力也没有办法挣脱。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心中惊慌,像是预感到某种事情的发生。我绝望的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嚎啕中也不知道到底在喊些什么。王叔明显也有些慌张,他没想到打了我一巴掌之后我的反应还是如此的强烈。他一只手将我的嘴堵住,让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叔阴狠的笑着,另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脖子很细,被他整个握在手里。他手上的力道不断的增加,使得我明显的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收缩。   我长大了嘴巴,想要吸进哪怕一点空气,强烈的求生的念想,驱使着我,拼命的做着呼吸的动作。只是我的气管就像是被打了一个结,任凭我如何努力都不能吸进一点气。   我的双手狂乱的抓着东西,渐渐手指抚摸到的一切东西都都不再真实。我的胸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肺像是要炸开一样。   大脑因为缺氧也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被掐死了。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他,慌乱的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王叔怒火中烧,抽出手,重重的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我张大着嘴拼命的呼吸,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窒息感依然十分强烈,我蜷缩着身体,恐惧的看着王叔,身上不由自主的发抖。   我带着哭音说:“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那一刻无助的我,哭的撕心裂肺。   王叔对我的话不为所动,一只脚踩在床上,揪起我的头发,狞笑着说:“我什么都想干,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别哭了,听到没,听着烦。”   我哭得不住的抽搐,努力去忍着不哭。可是有些生理反应真的不是所控制就控制得住的。   王叔不耐烦的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提起,另一只手不住的抽打在我的脸上。平静的生活让人麻痹,我几乎都忘了王叔跟我爸一样以前也是一个混混,根本没有一点人性。   王叔松开我的头发,缓慢的站起身来。得意的看着我虚弱的模样。   他残忍的笑着,体会着虐待俘虏的快感。   我捂着自己的脸颊,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床单里面,就像是鸵鸟一样,寻求着虚无的安全感。   王叔冷笑着,解开自己的皮带,在手中不断的开合着,发出巨大的声响。每一声都让我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一下。   在我毫无准备之下,王叔的鞭子突然搂在了我的身上。那一瞬间的剧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发出惨烈的叫声。   王叔兴奋的听着我的叫声,皮带不住的落下。我的叫喊声反而刺激着王叔的神经。我叫得越是惨烈,皮带落下的频率就越快。   我吃痛的在床上翻滚,哭的喉咙沙哑。王叔一边打一边说:“你再叫啊,老子让你叫。再叫。”   我被打得不敢再叫出声来,以祈求他的鞭子不要再落下,压抑的忍着不哭出声音。王叔满意的看着我的表现,发泄了一阵火气也小了很多。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把脸凑到我的面前。   我狼狈的看着他,颤抖着身体,像是一直被冰水浸湿了的小鸟。   王叔轻抚着我的脸庞,他的手直接触到的皮肤上,像是刀子一样。我看着他吞咽了一下唾液,喉结上下蠕动了几下。只是我哭的实在是没有一丝美感,脸几乎都是扭曲的。 原初时间 第四章凉薄的母爱   他厌恶的看着我的模样,撇了撇嘴,一时性趣索然。将我推到一边,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他转过头,瞪着我说:“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跟你妈说,听见没。”   我慌张的点着头,泪还挂在脸上。   王叔走出去之后,我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放声大哭。我用力的用被子压着自己,直到大脑再次缺氧,变得麻木。   我妈回到家里的时候,家中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一如往常的读书写作业,昏黄的灯光下,将头埋得很低。当然,我妈基本没有心思过来看我一眼。我听见了她走路的声音,知道她跟我之间比不过隔着一道门、   我僵硬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抬起头看着门的方向,一行泪无声的落下。泪珠顺着脸颊,掉在纸上,润湿了一片纸面。   那时候还年少的我,经历任何波折都像是世界末日到来了一般,后来经历诸多变迁,慢慢的觉得即便是世界末日到来也不过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一般。   我抚摸着自己身上被皮带抽过的皮肤,压抑的哭泣着,那种一个人的无助感,让我陷入到悲伤的漩涡。   夜渐渐的深了,我也哭干了眼泪。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毫无睡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我一睡去就会梦见魏三。在梦中一遍遍的重复着被胁迫在床上的场景,每一次自己在挣扎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汗水已经打湿了被子。   我望着窗外,没有一点月光。夜黑得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浓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即便是王叔不说,我也不会告诉我妈的。   说了又能如何呢。只不过平添了她对我的厌弃。说不定她还会觉得是我不要脸去勾引他的男人。我们之间并不能以一对普通母女的感情来衡量,对于这个,我已经有了觉悟。   我睁着眼睛躺在那里,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梦乡,整夜睡得十分疲惫。   从此之后,王叔在家的时间逐渐增多,一有时间他都要“检查作业”,我无力反抗,只好乖乖顺从,一个人更像是被圈养的宠物,没有丝毫尊严可言。   我妈当然是不知情的,她此时正享受着自己手中的权利。长久以来孤身打拼的她受尽了屈辱。如今尝到可以欺辱别人的快感,一发不可收拾。她每天都沉浸在经营她的那些“生意”上面。   可能是最近生意做得好,她出奇的回家很早。只不过这个早是相对而言。天刚黑的时候,对她来说就是很早的时候。   我一如往常的躲在房间里写着作业。突然房门被敲响,急促、用力的声响,让我心惊。我慌忙跑过去打开房门。   我妈端着一个盘子站在外边,定定的看着我。   我慌乱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妈走进房间,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指着盘子里的食物,低声的说:“吃吧。”   我僵硬的走到桌子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我知道这是她想看到的场景。那种糊状的东西进入我的胃里,让我的胃里剧烈的翻滚着。   我妈点燃一颗烟,平静的坐在一边抽着烟。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我咀嚼的声音。   我妈看着我将事物全部吃完,满意的点点头。   我几乎将盘子舔食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她正好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摁在我吃过饭的盘子了。   她也没有说话,伸手将盘子拿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我的心跟着她的动作收紧。   她重重的将房门带上,也将外面的光线隔绝。我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双眼无神的看着虚空。双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咬着牙不让自己吐出来。我蜷缩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多时我听见外面响起了王叔跟我妈的对话声。   我妈娇笑的声音说:“老王,今天怎么这么兴致勃勃。我们回房去吧,我好好伺候你。啊,不要吧,哈哈,你今天怎么像只野兽。”   王叔并没有去压低声音,笑着说:“怕什么,她在房间里,又看不到。”   隔着房门我都能想象得到王叔猥琐并令人厌恶的表情。   我妈还是略有顾忌的说:“还是会听见的吧。”   王叔不耐烦的说:“当初在你们那里,她就没少听见,现在怕什么?你给我乖乖听话,老子就要在这做。”   我看不见王叔的模样,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张狰狞而猥琐的脸。我握着笔的手因为用力,使得指尖发白。签字笔在我的手里不住的颤抖着,在纸上画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线。   外面在沉闷的挣扎声一直在持续着,我想出去看看,可是又不敢。   突然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我吓得浑身一激灵,笔也掉在桌子上。 原初时间 第五章情愫   王叔咒骂着说:“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这么跟你说还反抗,要不是老子,你们娘俩现在在哪呢?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个臭婊子,老子带你回家就是让你伺候好老子的,再他妈的废话,回去当你的鸡去。”   恍惚间似乎听得见我妈沉闷的呼吸声,不过不多时沉闷的身体撞击的声音响起。那是我以往很熟悉的声音,我的血液开始变得很凉像是失去了流动。我咬着嘴唇,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我跑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用力的压迫着自己。窒息带来晕眩的感觉,让我得以短暂的脱离痛苦。那感觉像是毒品一样,短暂的窒息中,内心得以安宁。   过了好一会,王叔长长的出了口气,嘴里念叨着:“妈的,早点乖乖的多好,老子还赶时间出去打牌呢。”   王叔走的时候将门摔得很重,一声巨响让我的灵魂几乎都被震散了。   屋子里重归宁静,静的可怕。我听不见一点声音,心中害怕极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杯盘撞击的声音明紧接着一阵刺耳又剧烈的声响。我妈在剧烈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我吓得缩在床上瑟瑟发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安全的洞穴。很久之后,房间才又恢复了平静,是一种死寂。   我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想通了一些事情,眼神也更加的坚定些。我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凄然一笑。   可能是因为心中一直压抑着心事,也没有人去诉说。眉头自然的拧在一起。   课间的时候,林安转过头,一边写着字,一边轻描淡写的说:“有心事?”   我诧异的看着他,不能的回答说:“没有啊。”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找我说话,让我记忆深刻。   林安一边写字,漫不经心的说:“我看你最近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是那种长久以来都不曾出现在我的脸上的会心的微笑。   万事总是开头难,之后的发展慢慢的变得自然。就像是我之前跟林安一直零交流,如今打破壁垒后,林安的语气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的叫了他一声:“林安。”   林安偏了偏头,看着我。   我仰视着天空,看着大朵的云朵在天上快速的一动,淡淡的说:“林安,你说活着苦吗?”   林安低着头,继续的写字,没有一丝停顿,说:“苦啊,我早就想结束了,只不过没有合适的机会。”   我吃惊的转过头看着林安。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林安停下笔转过头来,冲着我一笑。   我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的一个阳光男孩是怎么说出这样悲观的话来。   林安转过头,继续写字,语气平淡的说:“那么你呢?你想结束吗?”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那个年纪的我只是在心中压抑着悲伤,心中却还是阳光的,想不到用死亡来终结一切。   阳光斜射进窗户,照在脸上暖暖的,我眯着眼睛迎着阳光向天上看,云朵在阳光的照耀下,镶着金边。我的生命会终结在哪里呢?林安说的机会是什么呢?   林安一只手拖着腮帮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也有些苦恼。我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桌子上,侧着头看着林安说:“你在想什么?”   林安叹了口气说:“我们有一个乐队,之前的主唱一直是班里的陈萱。不过她最近不小心骨折了,没来上学。过几天我们有个小型演出,没有主唱你说可怎么办。”   我好奇的看着他说:“你们还有乐队,这么厉害啊。”   林安轻描淡写的说:“就是一个学校里的小团队,几个喜欢音乐的人凑在一起弄的。你会乐器吗?”   林安脸上现出了期待的神情。   我犹豫的说:“之前练过一段时间键盘,不过很久没练了。”   林安欣喜若狂,拉起我的手说:“真的?晚上放学你跟我去音乐教室,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一起合练。陈萱就是我们乐队的键盘手。”   林安激动的说着,说完才想起来没有问我,到底答不答应。林安笑着说说:“那个,曾柔,你有时间吗?有兴趣跟我们去试试吗?”   当初我妈觉得我应该像城市里的小孩一样学一点乐器,不然会给她丢脸,于是把我带到培训中心学起钢琴。我心中很是欢喜,在压抑的生活中透射出一丝阳光。我笑着说:“好啊,我可以跟你们去,不过陈萱不会不高兴吧。毕竟我去顶替了她的位置。”   林安耸了耸肩说:“你放心吧,我会搞定的,只要你能力够,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我和林安相视一笑,约定好放学的时候一起去音乐教室。 原初时间 第六章狰狞的王叔   放学之后我跟着林安去音乐教室弹琴,林安没有通知乐队的其他人。只有他陪着我熟悉乐谱,开始的时候还很生疏,渐渐的熟练起来。   几天后林安叫来乐队的其他几个人,大家相互认识之后,开始一起排练。   那是我过得最充实也是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每天练到天黑然后回家。   林安每天都送我到家门口,然后自己再回家。起初我一直推迟,但是拗不过林安的坚持。林安给的理由是:“是我求你帮忙的嘛,每天耽误你这么长时间,送送你是应该的。”   我无奈的只好答应。   我没有告诉林安,我是多么想练得更晚一些。因为这个家是我最不想回到的地方。   每天回家的时候我站在家门口,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房门。我怕王叔偶尔的性起,逼着我检查作业。   我妈越来越忙,不在家住的时候也越来越多,或者说她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地方。   王叔总会会在半夜的时候走进我的房间,他粗超的手抚摸在我身上的时候会把我疼醒。醒来后的我紧张的全身冒汗,只能继续装睡。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感觉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我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王叔呼吸变得沉重。我的一颗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紧张的浑身有些颤抖。王叔站在一边,手臂快速移动,衣襟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声音在我听来就像是毒蛇吐着信子,随时都会将我杀死。通常王叔几分钟之后,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吸声,然后舒缓的喘起气,像是经历了剧烈的运动。   一点滚烫的液体时常溅到我的脸上,带着一种很腥的气味。   王叔走出房间后,我才敢睁开眼睛,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液体,用桌子上的纸巾拼命的擦拭。   漆黑的夜里,我恨不得将自己的皮肤都磨掉一层,将脸擦得生疼才停下,颓然的坐在床上,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我深深的体会着一个人的渺小和无能。   我睡眠越来越轻,只要一点声响都会被惊醒。这个家对我来说与地狱无异。我总是想想起家乡的那个土房子。   虽然我极力的避免跟王叔见面,但是终归还是要回到家里。   那天林安如往常一样送我到家门口,转身跟我告别。我看着他走远了,才走进楼里。   走进家门的时候正看见王叔坐在沙发上喝酒,地上凌乱的堆着许多空瓶子,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我绕过王叔,想走回自己的房间。王叔抬起头,醉眼惺忪的看着我,大声的说:“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忐忑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喝醉的丑态心中一阵厌恶。我低声的说:“我跟同学一起排练,回来得晚了。”   王叔卷着大舌头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妈的还知道回来晚了啊,你看看都几点了?”   我低着头,看着脚尖,不知道他今天突然发什么疯又管教起我来。   王叔晃晃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酒气喷在我的脸上,令人作呕。我皱着眉强忍着呼吸,看着他一步步走进。   王叔伸出手,放在我的肩上,身体晃晃悠悠。王叔翻着眼睛盯着我说:“你他妈的让我等了几个小时,你知不知道?”   我颤抖着身体,一颗心跳到嗓子。   王叔看着我,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挣脱来王叔的手说:“王叔我,回屋去做功课了。”   我慌忙的逃回屋里,转身想关门的时候,王叔跟了上来,伸出脚将门抵住。   王叔靠在门框上,喷着酒气说:“跑什么,老子让你走了吗?”说完一把将们推开。我不知所措的想房间里退去,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王叔猛的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抱住我的脑袋。在我的脸上亲了起来,将我的嘴唇咬得生疼。   我惊慌的奋力的挣扎,大喊着:“王叔,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妈。”   王叔听到我的叫喊,在酒精的促使下变得更加的暴躁,用力的将我推到在床上,指着我说:“喊什么喊,你妈来了,我把你们两个一起办了。”   王叔吐着酒气,凶狠的扼住了我的喉咙,看着我因为窒息而憋得发红的脸,残忍的笑着。   我双手用力的抓着王叔的手臂,可是任我再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挣脱。我双眼恐惧的看着王叔疯狂的模样,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已经丧失了对力道的判断。窒息带了的恐惧让我陷入绝望,那种痛苦让人发疯。那一刻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人对于氧气的依赖。在最深的绝望中,我留下了眼泪。   仅剩的一点求生的本能撑着我拼命的发出沙哑的声音。在喉咙中挤出的那一点声音,是我最后的求生手段。   王叔打了个嗝,狞笑着看着我发红的脸,缓慢的松可了手。我虚脱的坐到了地上,双手抚着脖子,拼命的呼吸着。仿佛获得了新生。   王叔一把揪起我的已经,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将我丢到床上。彼时的我像是一个玩偶,任由王叔的摆布。 原初时间 第七章手腕上的伤痕   窒息带来的无力感席卷我的全身,仿佛其全部的力气都被调去用来呼吸。我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王叔站在床钱贪婪的看着我,快速的脱去了上衣。我惊恐的看着他,浑身颤抖。王叔狞笑着扑到我的身上,撕扯着我的衣服。他享受着自己暴力下我怯懦的模样,将我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   很快衣服破烂的几乎这挡不住我的身体,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王叔的双手在我的身上不住的游走,享受着征服的快感。   我绝望的瞪着他,心中满是愤恨。王叔不屑的说:“你他妈的还敢瞪我?要不是我,你们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养着你们娘俩,估计你现在都已经出去站街了。想开点,与其去站街,不如陪陪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听见窗外街道上车流穿梭的声音,仿佛灵魂也跟着飞走了一般。那一刻的我的身体完全就是一个空壳,任凭王叔的摆布,没有一点生气。   王叔在酒精的促使下,磕磕绊绊的脱去裤子,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淫笑着说:“老子现在也不为难你。”他一直他的腿间,说:“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我痴呆我的躺在一般,慌张的像是一直受伤的兔子,蜷缩着身体,对王叔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叔不耐烦的扇了我一巴掌,嘴里骂着:“妈的,这都不懂,真他娘的晦气。”他抓着我的头发将我从床上提起,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胯间。那一刻我忍着强烈的呕吐的欲望,被王叔摆布着。眼泪伴着口水一起留下,恶心至极。   王叔剧烈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不停的运动着。终于将一股热浪留在了我的口中,那股腥气让我剧烈的呕吐出来,也让我瞬间想起,在夜里溅到我脸上的液体。   王叔一把将我推开,嫌弃的看着我。他不满的看着我说:“给老子咽下去,妈的你还敢吐。”   王叔拿起一边的皮带,重重的打在我的身上。由于我的不配合,使得他没有得到满足,因此他的火气也更凶,出手比以往更重。   平时王叔打我的时候,都会避开我的脸,因为他不想让123456知道他的暴行。但是在酒精的促使下,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变得像是一直发疯的也够,也不管皮带抽想了哪里。   我收收抱着脑袋,哀嚎着在床上翻滚。皮带一下下打在身上,像是被刀子拉过一般。   知道王叔打累了,才停手。嘴里骂着走出了我的房间,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仿佛整个房间都被震得颤抖了起来。   我身体蜷缩在一起侧躺在床上很难过,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颤抖的哭泣着。   我勉强支撑起身体,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削铅笔的小刀。颤抖的手拿着小刀,挺短了片刻。我看着刀锋出神,脑子一片空白。我缓慢的将刀口放在了手腕上,冰冷的刀锋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压抑的痛苦无处释放,最终只会让人走向毁灭。   刀锋在我的手腕上割开了一点皮肤,血液伸出皮肤,红的十分妖艳。   泪眼中我看着自己流出的血液,心中反而变得冷静了一些。我颤抖的哭泣着,保持着这个状态,只要手用些力就可以割开大片的皮肉,再深些,就会隔断手腕处的动脉。   抽泣着,握着刀柄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抖动的刀尖在的手腕上来来回回的游走,有时候切近表皮,而后又再跳开。就在我手腕僵持的时候,我听见了我妈回来的声音。   我吓得赶紧收起小刀,钻进被窝,侧身将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我听见我妈在外面走动的声音。   我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响,眼泪早已打湿了枕头。   我将手里的小刀放到面前,愤恨的看着它。痛苦深重的时候,是比死亡来得更让人发狂。我将小刀扔向墙角,把手臂放在嘴里,一边撕咬一边剧烈的哭着。   我哭到下半夜,才疲惫的睡去。   由于睡眠不足,我在在学校的时候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林安看着我的状态,轻轻的推了推我说:“你最近怎么了?”   我脸色苍白的冲着他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林安疑惑的看着我,他注意到了我手腕上的割痕,虽然很浅,但是也留下了一个印记。   林安张了张嘴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他以往阳光的脸上多了一丝犹豫。   排练的时候我也总是不在状态,节奏乱七八糟的,让乐队的人十分不满。连续几天排练都不欢而散,好在林安积极的沟通下,勉强也维持着例行的合练。   我收拾好东西,也没跟大家打招呼,转身离开。林安追着我跑了出来。   我转头看着他说:“林安,你不用送我的。”   林安笑着说:“没事,陪你走走。反正我回家也没什么事。”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只好默认。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不断地拉长缩短,长街上没有行人,只剩下脚步的声音。   林安低声的说:“曾柔,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一边走,一边将左手的袖子拉上去,露出那条淡淡的痕迹。我将手臂抬起,迎着路灯昏黄的光,眼泪溢满眼眶。 原初时间 第八章突变   林安看我流泪,立马就慌了。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找出一张纸巾递到我的面前,说:“给你。”   我转过头,凄凉的笑着,眼泪在脸上滑落。我接过林安的纸巾,擦着眼泪,依然沉默的往回走。   快到我家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林安说:“林安,谢谢你。”   林安疑惑的看着我说:“谢我什么?”   我笑着说:“当然是谢谢你送我啊。真的,谢谢你。”   我用手指着我家的方向说:“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林安还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了,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瞟想了我的手腕,向我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我突然喊了一声:“林安。”   林安茫然的回过身,我扑向了他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身体。   林安一脸茫然的看着怀中的我,双手垂在体侧,手足无措。   抱了一会我才松开手,看着林安说:“没吓到你吧。我回去了。”说完我转身跑了回去,留林安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路灯下林安,紧蹙着眉头,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一路跑着回到了家,怀里似乎还留有林安的体温。抱着林安的那一刻我体验到了一份踏实。只是这种安全感是我无福消受的,此时的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得到这些温馨的感情。痛苦浓郁的连泪水都冲不散。   在王叔的胁迫下的生活状态只能叫做忍辱偷生。我痛恨着自己的无能。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噩梦也如影随形。我喊叫,挣扎,痛苦,甚至一次次的将小刀放在腕子上,让手上的疼痛淡化心中的伤。   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在王叔前妻的蓄谋下,一夜之间王叔的手下全部亲信都被他老婆笼络去。原本王叔上位都是靠着她老婆家的势力,没想到到老了却被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抛弃。   王叔的老婆对他恨之入骨,一点都没有留情面。下令抓住王叔之后断他手脚的筋。这也印证着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王叔看大势已去只好独自跑路,连招呼都没打。一切来得这么突然,我妈没有来得及见王叔一面就被撵出了会所。   这时候我妈这才发现因为自己没有留心眼,男人的一切都没有记在我妈的名下,包括我们住了几年的楼。   我妈知道自己的靠山倒了,后悔当初没有积攒家业。她带着我当然不敢去惹她们,因为我妈知道她们的背景和手段。   树倒猢狲散,那些曾经围绕着我妈的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一个女人没有了靠山,除了妥协还能怎么样呢?我跟着我妈又搬回了最初的那个二层小楼,不过物是人非,我妈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采。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丧家之犬,后来我想,说的可能就是我跟我妈那个时候的样子吧。   我站在我妈旁边,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一群人从房间里扔出来。我浑身颤抖的躲在一边,没看到一样东西砸过来,身体都会随着颤抖一下。   我妈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上红肿,是刚刚被一个女人打的。我躲再一边,看着她咬着嘴唇,嘴角的血迹在阳光下更加的明显也更加的刺眼。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最终我妈沉默的一个人去收拾地上的东西,看我蹲在一边,将手上刚捡起的东西一齐砸向了我的脑袋。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砸,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妈飞快的走到我的近前,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发狂似的抽着我的嘴巴。   我哀嚎着想去抵挡她的手,却换来更加猛烈的抽打。   我妈骂着说:“你个丧门星,看老娘落魄,你是不是特高兴?你个赔钱的玩意,就知道在一边躲着。我他妈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生下来就是一个贱货,跟你爸一样贱。”   她越骂越气,用脚狠狠的踩着我的身体。   街边逐渐围起了一些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妈大声的跟着周围的人互相谩骂,然后丢下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怕他丢下我,不再要我,素哟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上她。   我艰难的从人群中走出去,忍受着路人的窃窃私语。   生活一落千丈,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我妈受不了现实的打击,每天靠着抽烟喝酒来麻痹自己。每当喝醉的时候,我必不可少的就会被她拿来出气。   她是想重新做回自己的行当,但是如今年老色衰,她也自知难操就业。仅有的一些钱也被她哪去赌博,不过我重来没见她赢过。   那天我放学后,她很晚才回家。刚进门看到我,她一把将我推开,反手打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自己的脸,低头不敢说话。 原初时间 第九章巨债   我妈坐到沙发上,拿起一瓶酒,瞪着我说:“看见你就晦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扫把星?别一天老哭丧个脸,我还没死呢。”   她越说越气,一把将自己手里的酒瓶摔倒我的面前。我吓得一哆嗦,不自觉的往后退。   我妈指这我说:“愣着干什么?给我哦扫干净了,一天看见你就来气。”   我赶紧跑到一边拿起扫把和拖布去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喝醉酒之后,我妈又连摔了几个瓶子。然后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一把将我推开。我看着她通红的双眼,不敢说话。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一阵子,之后离开了家。我不敢问她去哪里,只能看着她走出去。   我焦急的在房子里转悠,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我跑到我妈的房间了,看到屋子里面十分的凌乱,一看就是被翻过。   我感到一丝丝寒意从后背泛起,那一刻我呆立在那里,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心中一阵不安,我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十分的无助。那种空虚感席卷全身,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生活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的痛苦?长大后会怎么样呢?我连自己是不是还有未来都不知道。   我妈走了两天,这两天我都没有合过眼。她带走了值钱的东西,让我心中十分的不安。家里已经没有了吃的,我身上也没有钱。一个人虚弱的在地上躺着。   我已经忘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就会死了。家里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我第一反应是我妈回来了,咬着牙爬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我妈站在他们身后,整个人憔悴不堪,脸上带着伤痕。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心中一凉,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是事情发生了。   几个男人将她推进了房间,将我妈按在沙发上。她们一边打量着房间,也在打量着我。   我的心不住的狂跳,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我靠着墙面,勉强的站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可能是因为饿得有些低血糖,直到现在我还是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那时候,脑袋已经来不及思考任何事情,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整个人像是傻瓜一样的呆站在那里。   几个男人看到我这幅模样,看起来十分不耐烦。   我妈抬起手指,谄媚的笑着,指着我说:“这就是我女儿。”   男人重新打量着我,嫌弃的嘬着牙花子,撇着嘴说:“就这条小牙签?我还以为能是什么值钱的货呢。你当年可不是这样啊。”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在我妈的身上大量,不过岁月无情,现在的我妈早就没了当年的风韵。加上进来的酗酒熬夜,她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像是女鬼,完全不会让男人提起兴趣。   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递过来一张纸对我说:“签了它,不然我们废了她的手脚。”   我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妈看我犹豫不由得破口大骂,说:“傻了?让你签你就签。我他妈的白养你个白羊狼了?”   那人不耐烦的反手抡了我妈一个嘴巴,说:“别他妈的瞎叫喊,怪闹心的。”   我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瞬间没有的对我的气焰。   男人站在我的对面,冷笑着说:“别看了,看也没用。”   几个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我,见我不动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上前来,扳着我的手涂上印泥,按在了欠条上。   我吓得本能的嚎啕的挣扎着,被一个人一巴掌打在脸上。   我就像是一只木偶,任凭着他们的摆布。   男人看着欠条,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撇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乖乖听话多好,何必非要我动手呢。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一开始看不开而已,想通了就好了。”   男人说着指了指我,看着我妈说:“你他妈的给她吃点好的,就这干巴巴的身材,什么时候能把钱挣出来?你也别想跑,我的名号你也是知道的。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吧?”   我妈听完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拼命的点着头,唯唯诺诺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钱我一定按时还。”   男人,点了点头,说:“知道就好。”   他蹲到我的面前,捏着我的下巴,沉声说:“道上都叫我四哥,你起码要记住你债主的名号。”   他虽然报号为四哥,可是在我眼里叫他四叔都会显得他年轻。   不过那一刻我那代理一片空白,看着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四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手沿着我的下巴一直往下延伸,一直到我的小腹。我不敢乱动,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他抬眼看了我一下,说:“还是处?” 原初时间 第十章初入夜场   他没等我回答,站起身来,对着我妈说:“还不错,起码能买些价钱。这种事你是行家,就这样吧。”   他说完跟着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走了出去。   我妈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抽着烟。而我沉默着站在一边,还不清楚自己面对的处境。   她吐了口烟,淡淡的说:“知道你刚刚签的是什么了吗?”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妈冷笑着说:“是高利贷。”   我惊得一身冷汗,脑袋嗡嗡作响。   我妈冷笑着说:“这样的数目,是你无法偿还的。不过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暂时保住我们的安全。”   这些天我妈似乎衰老了很多,全部的神采仿佛都被酒精摧残殆尽。   我妈斜躺着身体,淡淡的说:“以后的事情我都想好了,我老了,现在也不值钱了。”   她自嘲的笑笑,那神情,仿佛在说要是再年轻几岁还轮不到我赚钱。   她弹了弹烟灰,吞吐着烟雾,说:“我虽然被老王他前妻,那个贱人赶了出来。不过当初圈里还是有几个熟人的。当年我把你从那个破家里带出来,是怎么养的你,你心里有数。现在老娘落魄了,该轮到你了。”   我听完我妈的话,心中一惊。我颤抖着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襟,绝望的看着她。   我妈撇了我一眼,鄙夷的说:“一回生两回熟,适应了就好了。当年老娘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她越说火气越大,坐起身来,指着我说:“你他妈的给我听着,当初你那个死爹把我从家里逼走。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被他妈一副死样子,我告诉你,要死你也给老娘死出价钱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烟头扔向了我,炙热的烟头打在我的肩头,将衣服烧出一个洞。   我怯懦的往后退了退,不敢说话。   我妈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拎着我往房间里走去。   我妈捏着我的脸颊,不耐烦的说:“别把自己弄的跟个野孩子似的,那个男人愿意看到你这个死样子?给我好好打理打理自己。”   我被我妈按到凳子上,被逼迫着开始化妆。浑身没有气力的我,更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任命的被我妈摆布着。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极了死人的皮肤。   我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成长,心中早有预感,一切也好接受些。我知道我妈是做什么的,也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样的钱生活长大的。   心中仅存的一点反抗的意识,让我作最后的挣扎,我跪着求我妈不要让我出去卖。   我妈抱着肩膀,冷笑着看着我说:“行啊,你有骨气。不过我告诉你,借条是你签的,你自己想想不去的后果吧。我不是吓唬你,你现在不听我的,转过头来,被卖到小煤窑让人轮的时候可别后悔。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以前老王也没少做黑手。”   我咬着嘴唇,牙关颤栗。眼泪不自主的往下流着。   我妈不耐烦的摆着手说:“你哭吧,我现在去给你找场子。我告诉你,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念在你第一次出去,我还给你点时间想想。”   说完她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我听着她在客厅里打着电话,在打听现在哪个场子是谁在罩着。   晚上,我妈硬着我来到了一家夜总会。   临进去的时候,我妈掐着我的耳朵说:“给我听好了,进去之后给我老老实实的赚钱,你要是敢给我弄出幺蛾子,四哥不弄死你,我都弄死你。”   她说完换上一副笑脸,带着我走了进去。   我妈原本在圈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低声下气的带着自己亲生女儿进场子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吧。   我怯懦的跟着我妈,眼睛也不敢乱看。   正在这个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年纪比我妈小一些,穿着一身旗袍,开叉几乎到了腰那里。   那人见到我妈过来,夸张的笑着,说:“呦,这不是花姐嘛。那阵风把您吹来了?”   我妈也换上了夸张的笑容,热切是跟女人拉着手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娟啊。”   何娟原来是跟过我妈的,当初对我妈找到金主很是嫉妒。女人天生就是会嫉妒的。不过后来她自己找到门路后也就离开我妈了。   何娟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花姐,这是带的谁来啊。”   我妈依然保持着笑容说:“这是我女儿。”她说着,拉了我一把,说:“叫娟姐。”   我唯唯诺诺的,低声叫了一句:“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