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 未知的世界。阳光烂漫,山清水秀。 四周一片喜庆,锣鼓喧天,花轿中原本早已没了心跳的新娘突兀地睁开双眼,锐利无边的黑瞳取代了原本软弱可欺的双眼,她不动声色抬手擦去嘴角残余的鹤顶红粉末,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杀气。 这是哪里? 她,云舒,本是现代最年轻的世界级植物天才,自小被国家看中,安排各种野外生存训练,成为国家情报局举足轻重的一员。记忆中,她刚拼死完成了国家安排给她的劫杀叛国贼的任务,却不想遭唯一信任的手下暗算,死在归途。 女子锐利的眸子射出冰冷的杀意,生死与共数十年的助手竟然也会选择背叛,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事。 忽然间,一阵剧痛袭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恍然涌上心头。 云舒,天华国云大将军府云大将军之嫡孙女,相貌丑陋,武术废材,自小不被重视,一直住在云家最偏僻的院落。此女生性软弱可欺,成为贵族社会人人嘲讽的对象。 因生母医术了得,救了重病的先皇,被指腹为婚给当时的七皇子,而今大名鼎鼎的翼王殿下,当时还被传为一段佳话,云家的地位也因此高升。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云舒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不仅体弱多病无法习武,对于母亲遗留的医术更是一窍不通,从此沦为天华国笑柄。 她与翼王殿下的这段婚事也成了禁忌,一拖再拖。偏偏前些日子太皇太后不知道怎么,想起久久未曾娶妻的翼王殿下来,一道懿旨,责令皇帝立刻解决此事。 翼王司马圣翼,年少封王,深得先皇喜爱而得免死金牌,在皇位之争中保存实力,年纪轻轻便享誉整个世界,如他被迫娶了天华国最有名的丑女,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于是皇帝顺水推舟,一道圣旨,责令月底成婚。 今日,正是大喜的日子。 翼王的府邸远离皇宫,而云家的府邸在城中最繁华地段,花轿穿梭而过,即使新郎还没有露面,也引来了万人空巷。 花轿中,云舒闭着眼睛冷静地梳理这身体里原主的记忆。 前世对于心性的训练,她早就练就了泰山崩塌在眼前也不动声色的本事。 前世的她本是死了,但此时的她活了,虽说有些超乎常理,但总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要做的,不是震惊,而是好好活下去。 当年,她被神秘组织看中,带入训练营,接受最残酷的训练,最后成为万人中唯一一个活着从亚马逊丛林走出来的王者。 前世的点点滴滴铸就了她而今镇静自如的性子,即便回首往事时,她眉间仍会因痛苦而皱起。 深深呼了一口气,她……现在不是国家情报局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也不是享誉世界的植物学家,而是云大将军府,最不受人待见的嫡系子孙。 纤细的手指摩擦着指尖鲜红色的毒药,云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主自小受尽各种欺负凌辱,这鹤顶红的粉末,便是被当朝吏部尚书之女徐青歌亲手喂下的。 “凭你也想嫁给翼王殿下?” 徐青歌冷冷的话语还清晰地留下脑海中,这笔帐,她云舒自然要替这身体的主人算清楚。 花轿中云舒微微捏紧双手,大喜的日子,翼王府只安排了喜婆一个人来接亲,甚至这礼乐队都是云家自己出钱雇的。 这笔帐,她以后自然会算。 忽然间,喜乐戛然而止。 路口前方笔直地立着一黑衣男子,手持双剑,蒙着面纱,而睁着的眼睛里满是杀气。轿夫吓得轰的一声将花轿落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颠簸中,花轿中的云舒蹭地蹦紧了身子,眉头微皱,一双锐利无边的眼里满是谨慎!她身形微曲,小腿上肌肉绷紧,这样的姿势足以在任何突发情况下做出最快速的反应。 杀气!浓郁的杀气,毫不掩饰。 这门亲事不是翼王府喜欢的,自然这一路不会太平。不过,云舒可不信有人敢当街行凶。不过不信归不信,她还是十分警惕,毕竟生命只有一条。 老天能够让她重活一世,已是万幸。她可不认为,老天还会再给她一次生命。 一切都要靠自己。 “壮士,今日翼王府娶亲,花轿必须从此处过,劳烦您行个方便,事后翼王殿下必有重谢。”喜婆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往前走去。 翼王府负责迎接新娘的就她一人,此时即使她心里再怎么害怕,也必须硬着头皮上去。 “滚。” 那剑客扫了一眼喜婆,冷冷一哼,满目杀气。 喜婆一个腿软,一下就摔了个嘴啃泥。 见状,几个轿夫吓得也纷纷躲在轿子旁,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此路不通,换道而行。” 冷冷的扔出几个字,男人收了身上的杀气,目光留在众人当众的喜轿上。 “壮士,您行个方便,迎亲路线是固定的,如果变更,以后新娘子在婆家的路会十分坎坷,还请你……”喜婆狼狈地爬起身来,鼓起勇气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一个飞脚踹回了花轿旁边。 云舒掀起花轿的一角,冷眸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男人下脚并不算重,借力而已,压根没有想要伤害喜婆。 这必然是有人刻意安排,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 “换不换道,后果自负。”男人惜字如金。 一身的气势随着说话声爆发出来,寸步难行! 此人内力不算特别雄浑,但是对付几个没有内力的轿夫还是绰绰有余。 鸦雀无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黑衣剑客完全无视这边的情况,独自一人站立在路口,既不上前,也不离开,摆明了是堵路。 花轿中云舒闭目养神,这必然是有人故意要在她大喜的日子给她一个下马威,只是,这有心人,不知道是翼王府那位太妃娘娘,还是翼王本人。 “小姐,怎么办呀,再这么下去,咱们就赶不上吉时了。”喜婆一脸焦急。 冷冷一笑,如果真的担心赶不上吉时,就不可能故意拖延那么长的时间才来问她的主意。 云舒冷冷出声:“绕路吧。” “不可啊,小姐。”喜婆急急开口,一身狼狈,“大喜之日不按照迎亲路线走,以后婚路会不顺的啊!” “走吧,我不在意。”云舒淡淡开口。 新娘子都发话了,原本滞留在路上的迎亲队伍偏转了个方向,又继续锣鼓喧天起来。 正文 第二章 欺人太甚 若按照云舒以前的身份地位,谁敢给她下马威。她轻轻巧巧一句话就能让整个城市血流成河。她的尊严,不容任何人玷辱,即使是她深爱的人。 只是今生,她的身份只是云大将军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更是天下皆知的武术废柴、医学白痴。这样尴尬的境地,还由不得她肆意妄为。不说其他,单单不嫁这条忤逆之罪就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不但要嫁,还要理直气壮地嫁!前有太皇太后懿旨,今有皇上圣命,她倒要看看,这翼王府的人,要拿她怎么办。 随着花轿一路前行,云舒继续闭目养神。 一群轿夫拼了命地往前跑,花轿颠簸地格外厉害,花轿中的云舒却稳稳地坐得笔直,不曾动摇一下。 婚路坎坷? 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如此坎坷了,那些莫须有的话,吓吓以前的云舒还可以,现在的她,从来都不信这些。 翼王府高大气派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甚至连侧门都关闭了。四周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京城百姓,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各种各样的谩骂、羞辱不绝如缕。 花轿中云舒淡漠极了,外貌对于她而言,太无关痛痒了。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她从来就不在意,原主懦弱胆小之名在天华国早就胜绝不衰,她犯不着为这些东西动怒。 况且,现在可不是调查原主过去的时机,外头还满是各种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呢。 伸手摸了摸脸颊上坑坑洼洼的伤痕,这触感不像是天生的,反而像是被人下了毒。摇摇头,云舒掀开花轿帘子的一角。 庄严的翼王府大门没有丝毫喜庆的装饰,若不是有花轿临门,或许谁也不知道这家今日娶亲。这冷冷清清的场子意味着什么,云舒自然清楚,只是这翼王府并不知道,这门亲事,她云舒,同样不欢迎! 此时,喜婆正站在大门前敲门,不敢用力敲,半晌,大门都没有动静。喜婆无奈,只好退后几步,对着庄严地大门放高了声音:“新娘子到啦!新娘子到啦!” 喜婆的语气里有着刻意装出来的欢天喜地,格外滑稽! 周遭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了,喜婆脸上也是一阵哄一阵白,只是无奈,她必须硬着头皮把新娘子送到。 又过了半晌,翼王府侧门才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奴。 见状,喜婆立刻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 谁知喜婆刚走到一半,那老奴却是斜眼瞥了几眼花轿,字正腔圆:“太妃有令,误了吉时,正门不入,请花轿由侧门进府。” 喜乐戛然而止。 “侧门进?”喜婆喃喃地似乎有些难以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做了这么多年的喜婆,这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情啊! 人群中轰地爆发出强烈的笑声。这或许是天华国第一位因为新娘子误了吉时就让她从侧门入府的人家了。 “婚礼当日迟到,如果是我啊,我就找根柱子撞死算了。”一肥婆看着花轿,一脸的讥讽。 天华国地位分明,正门八抬大轿而入才算作正妃,而侧妃只允许从侧门入府。翼王府如此摆明了是羞辱! 这翼王府,欺人太甚! 周围大笑声此起彼伏,花轿内气定神闲的云舒终于睁开了她的双眼,浑身的杀气凛冽散出,四周轿夫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 轿夫面面相觑,可周围的一切平静得一如往昔。 奇怪,哪里来的寒意,真是太奇怪了! 喜婆灰溜溜地跑回花轿旁边,唉声叹气:“太晦气了,侧门进就侧门进吧!毕竟的确是我们误了吉时。” 轿夫听闻,正准备抬起花轿往侧门而去,忽然花轿中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声:“等等。” 轿夫互相对视,顺从地站直了身子。轿夫也是云家自己的人,自然必须听从云家人的命令。 “孙婆婆,劳烦您当众宣读一下圣旨。”花轿内再次传出声音,平静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太皇太后懿旨赐婚,皇上圣旨下令娶妻,为了表示皇恩浩荡,这圣旨自然要随着新娘一同入府。 只是这镇定自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威严气息的新娘,真的是云家那个废材小姐吗? 一时间,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花轿,喜婆也是愣愣的,半晌没有动静。 “孙婆婆似乎忘了,本小姐到底还是云府嫡系血脉吧。”骤然厉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地杀气。 前世王者般睥睨天下的气息,在此刻爆发得淋漓尽致。 暗暗的告诫,喜婆神色一变,急急就应:“是是是,小姐您稍等!” 三姑六婆,地位极其低下卑微,云大将军府一个手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命。 喜婆忙不迭地从云家奴仆手里接过圣旨,当众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云家嫡女云舒,自小与翼王留有婚约,为人温婉贤淑,为安太皇太后怜惜之心,特命本月月底八抬大轿迎亲,嫁与翼王为正妃,共结秦晋之好,钦此。” 圣旨一出,黑压压跪倒一片。 京城之中,皇家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云舒淡漠地从掀开的一角打量着众人,一脸云淡风轻。 她就不信了,圣旨摆到面前,翼王府还要翻什么浪! “我相信,翼王府定然不会做出公然忤逆圣旨的举动,还请管家您回去确认再来。”清脆的女声从轿子传出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盖过了群众的喧闹声,显得格外的清冷。 老奴也是惊慌不定,忤逆圣旨可是大罪,即使是皇家人也不敢轻易触犯。 老奴对着花轿拱手,而后忙不迭地往里屋走去,准备好好问问太妃娘娘,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决定。 不过,路刚走到一半,他就被一丫鬟拦住了:“吴管家,朱玉小姐派我来问前面新娘子是什么情况。” 吴管家立刻站定,将前院的情况简略地说了遍。 而后丫鬟细细地笑了,道:“吴管家,我替您回了太妃娘娘去,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内院您进去也不太好。” 一般人家,内院住的都是女眷,男仆能避免进去的都会避免。吴管家听了,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也不推脱了。 丫鬟转身往内院走去,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还是朱玉小姐好计谋,我看这嫁进府中的正妃娘娘,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正文 第三章 挑拨 翼王府内,太妃正同几个小丫鬟玩猫玩得不亦乐乎,忽然一道细细地声音传来:“娘娘,新娘子当众宣读圣旨。” 太妃眼中划过一道诧异,将手中把玩地猫随手扔在一旁:“怎么好端端地当众宣读圣旨来了?” “新、新娘子……”丫鬟怯怯地开口,却死活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朱玉在一旁气定神闲地抹着丹寇。 人是她安排的,自然不会说是她让喜轿从侧门入府才惹出的事端。 “到底怎么回事!”太妃眼中划过几分怒气,她本就很不满意这门婚事,不过儿子的事情她不想太多插手。 不过,这新娘子竟然当众宣读圣旨,是要给她脸色看吗? 太妃身边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忽然抬步向前走了一步,天真地开口道:“母妃,说不定云姑娘是怕嫁入府里受委屈,故意要摆明她正妃的地位吧。” 该女子是当年太妃还侍奉先皇时候收养的女儿,朱玉小姐。一双巧舌如簧,分外讨人喜欢。 当然,若不是女子娘亲曾对太妃有恩,太妃无论如何也不会收养一个奴籍的人做自己女儿的。 这也是为何女子至今都没有公主位分的原因,只做养女,不入皇籍。 不过,对于不入皇籍,朱玉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翼王殿下可是天下女子爱慕的对象,而她,也是天下女子之一。 这新来的王妃娘娘,她早就恨透了! 朱玉一席话刚说完,瞬间太妃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呵,以为有了圣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走,看看去。”太妃霍然起身,一脸怒意。 还没有嫁到府上就这么大胆子了,以后还得了? “母妃!”朱玉一把上前拉住想要往外走去的太妃,正色道,“今日是哥哥大婚的日子,现在哥哥都不在府上,您这样反而显得不大度了,不如让她先入府,咱不搭理她就是了。咱翼王府不差一口饭,以后就当没这个人就是了。” 一席话说得格外通情达理,似乎处处都在替太妃考虑,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她低眉时候目光里闪烁着的算计的目光。 她就是要让这个所谓的翼王妃即使嫁进府里,也空有虚名! 太妃神色微冷,她知道玉儿说的有道理,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而朱玉早就看出太妃心中颇多不爽,悄悄凑近太妃的耳边,细细开口:“母妃,您忘了么?天华国的风俗可是要新郎踢轿门,新娘子才可以下轿子的,现在哥哥不知道哪里去了,那云舒想入府也没那么简单的。” 听闻,太妃神色微微和缓下来,抚了抚自己保养得分外细致的双手,淡淡道:“也好,开正大门,摆上炭盆,准备迎接新娘子入府。” 念完圣旨后,喜婆头上汗都来不及擦,急急地冲着花轿道:“小姐,咱们再做什么?” 云舒的做法生生地将她逼到无路可退了,当众念圣旨这事做出来,和翼王府那人的合作明显就断了机会,此时,她只能傍着云舒这一条大腿了。 “等。”云舒淡淡吐出一个字。 今日这事,无非有人刻意安排,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嫁进翼王府,否则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皇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找替罪羔羊了。 喜婆无奈,她也只得站在花轿旁边,跟着新娘子一起原地等着。周围指指点点地声音越来越大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花轿内的云舒却闭上了双眼,十分淡定。 喜婆耷拉着脸等在一旁,她始终觉得今日的新娘子有些古怪,似乎和传闻中胆小如鼠奇丑无比有些不一样,只是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花轿中,云舒闭目养神,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翼王府不想娶她,必然不会轻易让她入门,而皇命难为,最终结果无非就是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羊。 眼神微凌,前世她因大意信错了人,最终失去了生命,今生她定不会重蹈覆辙! 纤细修长的手缓缓握成拳,云舒漆黑的眸子如深潭般夺人心弦,这翼王府的门,她进定了! 错过了吉时又如何,今日她必须从正大门进府!堂堂正正地嫁进府里做正妃娘娘。 忽然间,众人目光纷纷聚焦,翼王府古朴而厚重的大门被推开。 空荡荡的大门,新郎不见踪影,甚至连迎亲的人也没有,翼王府内一如既往地古朴严肃,丝毫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息。 门中间摆放着火盆,里头炭火烧得通红。红得耀眼! 一小厮从一旁的小道中走了出来,大声道:“太妃有令,翼王事务繁忙,请新娘先下轿入府。” 欺人太甚! 按照天华国的风俗,婚嫁是需要新郎出门踢轿门将新娘迎接出轿,新郎新娘手牵红色喜带跨火盆才入府的,这新郎都不在,新娘如何下轿? 四周喧嚣声渐起,如此滑稽的一幕,无非对新娘血淋淋的羞辱,云府几个便衣混迹人群中的人甚至开始在心里暗骂云舒不该高攀。 孙喜婆嘴角牵着冷笑退到花轿旁,静静地不再出声。 刚刚还用嫡系子弟的身份要挟她,现在定然沦落到天华国的笑柄,我看你怎么收场!喜婆暗暗在心里幸灾乐祸。 “嘭!” 就在众人以为云家要含羞离去,忽然轿门被踹开,云舒凤冠霞帔,红色盖头,落落大方地从轿中走出。 她身子瘦弱,火红色地喜袍在她身上并不服帖,可她浑身散发出自在坦然的风骨,却让人移不开眼。 “喜乐何在?”她冷冷地开口,不需要刻意,语气自带一种令人诚服地力量。即使而今的她毫无武力,一身的气势却让人不由自主有股低头地冲动。 恍惚许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云舒早已缓步往翼王府门口走去。 新娘子自踹轿门下了轿,这恐怕是天华国前所未有的事了。 果然,群众轰动了! “你这个女人果然没羞没臊,自己踹了轿子下来,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叫。 闻声,云舒优雅的身姿忽然站定,身上爆发出剧烈的杀气,漆黑的眸子带着夺目的威慑力看向众人,目光所略之处,皆是一片死寂。 即使穿着喜袍,一身的凌厉的气息却如修罗般让得众人胆寒,这是何等的本事! 正文 第四章 朱玉小姐 不远处,不远处高楼的楼顶上,云舒的准夫君淡漠地站着,一袭淡紫色衣袍、黑发、神秘、威严、浑身散发着狂妄霸气与高贵,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一颗暗红的眸子带着毁灭般的色彩,让人目眩神迷。 男人五官并非十分出彩,但配在一张脸上,却多了日月的光彩,高山的凌厉。站在高高的阁楼之顶,男子身后仿佛有着璀璨的光芒,耀眼得惊人。 冷酷与邪魅,本不应该用在一处的词语,却被眼前的人展示得淋漓精致。妖孽与杀伐,阴柔与狂妄,整体气息却格外和谐,俊朗得仿若天人。 “王,调查清楚了,轿子里的人的确是云家大小姐。”黑衣侍从恭敬地禀报。 男人淡淡点头,目光却直直地看着那个傲然立在翼王府门口,穿着火红色嫁衣的女子,虽然盖着盖头看不清脸,但通身的气质,却该死般的让人移不开眼! 翼王府门口,云舒身穿火红色嫁衣傲然而立,身板笔直,有种说不出来的风骨。 “我云舒,乃太后指婚,皇上赐吉时嫁入翼王府,踢轿门本属翼王殿下分内之事,今日翼王国事缠身,本王妃自当协助一二,诸位字字句句,可是污蔑翼王殿下抗旨?” 一字一顿,云舒声音中没有半点刻意装出的威严,可是这话,看似温和,实则尖锐至极。 众人瞬间不作声,最先出声的几个人吓得面色铁青,污蔑皇族抗旨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们担待不起这样的罪责。 趁着周围安静下来,那优雅瘦弱的身姿忽然侧头看向一旁的喜乐队伍的领头人,用恰好能让两个人都听见的声音淡淡地道:“这就是西郊最著名的喜乐队的做事方式?还是说,你们也要抗旨?” 话音刚落,礼乐队队长额头冒出冷汗,挥挥手,两排的礼乐队立马排列好队形,欢天喜地地吹奏起来。 气氛要多喜庆就有多喜庆。 婢女将前门的消息传到太妃处,太妃眼中划过几道欣赏的光芒,就冲这份胆色,她很欣赏。 挥了挥手,太妃淡淡地道:“罢了,这是宿命,躲不过了。传我的命令,翼王有事未归,直接将新娘送入洞房吧。” 花轿欢天喜地地抬入了翼王府的主殿璃院之中。这璃院,是司马圣翼个人的空间,翼王府众人倘若没有准许,甚至都不能进入。 太妃身旁,朱玉眉头微皱,道:“母妃,就这样便宜了这个女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甘心。 太妃抬眼看了身边的姑娘,目光里有几许责备:“玉儿,这件事不必执着了。你哥哥自会有他的考量,至于云舒,她嫁进来便是你的长嫂,平日不得失了礼仪。” 暗暗的告诫,大户人家,最失不得便是礼仪。 朱玉上前半步,缓缓低头,道:“女儿受教了。” 低眉瞬间,无人看见她眼眸隐隐藏着的恨。 太妃疲惫地挥挥手,道:“你退下吧。以后莫要再失了分寸。” 朱玉乖巧地退出门去,走到翼王的璃院门口,她止住了脚步,袖子双手紧握。 这璃院是翼王府最尊贵荣华的地方,她仰慕已久却无可奈何,而云舒却以正妃的身份光明正大地住了进去,她怎能不恨!她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 云舒自然不知道朱玉的想法,此时她大大咧咧地掀了盖头,在房间四处打量起来。 与其说这是卧室,不如说是寝宫,前方是幽深宽阔的过道,雄伟霸气的大圆柱子直通大门,桌椅床凳均是上好木料制作而成,空气中甚至飘散着淡淡地香味。 这宫殿,丝毫不逊色与现代她那奢华之至的别墅。 随意吃了点东西,云舒和衣歪倒在床上。 迎亲以及之前的羞辱,她确定今夜新郎定然不会出现,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她还需要好好规划一番。 天色渐暗,周围嘈杂的人声渐渐消散了。 “叮。” 一道清脆的警报声在云舒脑海中清脆的响了起来,毫无征兆。 瞬间,云舒原本微眯的双眼突兀地睁开,漆黑的眼眸带着夺人的威慑力,几秒后,原本锐利无边的黑眸中爆发出狂喜之色。 没想到这次穿越,还能把这个好东西带过来。 前世,国家为了留住她,投资大笔金钱研究智能毒药空间,并将空间系统是植入她大脑神经系统中的,完全由她意识支配。至于空间具体有多大本事,还需要她慢慢探究。 这种类似于金属敲击的声音,是系统在提醒她警惕周围有毒素。 云舒纤长的手指缓缓抚摸上脸上坑坑洼洼的痕迹,凤眼微眯。 鹤顶红的毒早已被她化解,此时解毒系统的声音无疑再次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测,她脸上丑陋的伤痕本就是毒素堆积。 漆黑的眸子一道冷意闪过,云舒微微扬眉,漆黑的瞳孔中闪过冷意。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伤痕自从她出生时候便从未消失。看来,这毒,必是有心人为之。 云家?这笔帐,她云舒替原主记下了。 云舒闭了眼,思绪缓缓沉入空间。 空间里各种各样的管道游走着,井然有序、有条不紊。这系统的精密分析功能靠的就是这游走的管道。 空间里有山有水有药材,自成一个生态系统。放眼望去,空间漫山的药材,形形色色,甚至还有许多珍贵至极的药材,只是,这些珍贵罕见的药材似乎都带着一层限制,无法靠近。 或者说,此时的她,无法靠近。 目前空间里能够允许云舒触碰的地方,只有眼前的两处小小空间,一处空间放着现代常用的手术工具,另一处空间放置着的事各种常见低端的药物。 平复好内心惊喜的心情,云舒取了几枚银针,退出了系统。她生前训练营中最后的训练便是在亚马逊丛林里自行求生,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手持银针,动作行云流水,甚至不需要睁眼,仅仅是嗅觉,云舒便辨别出了毒药的种类。随着手指移动,漆黑的鲜血顺着金针缓缓流出。 大豕草!云舒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意,这是种生长在欧洲的毒草,在现代都不常见,这必然是有心人下的局。 正文 第五章 解毒!负担? 这毒不难解,但云大将军府却放任自己脸上的毒不管,可见原主在云家多么不受人待见了。 收回银针,空间系统立刻给出了毒药的主要成分以及含量,而云舒也立刻根据分析系统提供的数据制定好了解毒方式。 医者不自医,即使云舒坐拥现代最天才的植物学家称号,解这个小小的毒依然费了很大的功夫。 解毒,放毒血,清理伤口,配药敷药,最后解纱布。一系列程序下来,云舒洁白的额头上已经满是细碎的汗珠。 一切都很顺利。 云舒快步走到梳妆台边,拿起铜镜扫了眼镜中人。很普通的容颜,即使没有了深深浅浅的伤疤,也是丢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再无她前世半点风华。 哎!好歹前世也是美人吶! 淡淡在心里叹气,不过云舒也没有十分在意。外貌这种东西,对于她而言,远没有第二次生命珍贵,她很珍惜活着的机会。 对着铜镜,云舒微微扬眉,凑近镜子细细打量起自己来。 她明明脸上表情在动,可底层肌肉却没有动,奇怪! 这脸上有东西! 眉眼转动,云舒从空间系统中提取了一盆清水,对着铜镜狠狠地洗干净脸,镜中的人却让云舒大吃一惊。 苍白的小脸上一弯柳叶眉,漆黑的眸子仿佛深潭,而眼角自带温柔的笑意,这模样,那里是平庸之人,分明是倾国倾城之姿。 而最让云舒震惊的,是这模样和前世的自己,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引出来的,一样的鹅蛋脸旁,一样精致的五官,一样的樱桃红唇。等这身体在长大一些,分明就是前世的她啊! 原主拥有这般绝色容颜,即使没有武术,也不至于沦落被人暗算的地步,可为什么她宁可背负这么多年骂名,也要将自己的容貌遮盖起来呢?云舒快速地搜寻着记忆。 “孩子,在你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的真容。十八岁以后娘会来接你回去,照顾好自己。” 印象里,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的声音,原主的母亲,上官婉儿。除了这个温柔的影子,云舒竟然再也记不起有关母亲的任何东西。 没有搜寻到有用的消息,云舒扬扬眉头,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化妆的东西,慢条斯理地给自己脸上抹上了黄色的粉末。 在没有实力之前,任何姿色都是负担。她深谙这个道理。 绝代风华尽被遮掩,在人前的,依然是那个不受宠的云大将军府大小姐,只是她脸上再无丑陋的毒瘤,虽是平庸的容颜,但也能看得过去。 收拾好一切,云舒重新配了紧致肌肤的药,用纱布敷在脸上,而后坐在摆满了饭菜的桌边大快朵颐起来。 别说,出了嫁进来有些不太顺利以外,翼王府在吃饭上面没有亏待她。 不远处一直看着翼王府动静的淡紫色衣袍的男子,深深看了眼停在璃院中央火红的轿子,而后转身,踏空而行,没有半点犹豫地背离翼王府。 一如既往! 只是,翼王的贴身侍卫赵风此时却瞪大了眼睛。这个有着强烈洁癖,不允许任何人轻易进入璃院的男人,竟然对那个旁若无人霸占着璃院的女子无动于衷? 这有点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看着越走越远的淡紫色身影,赵风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盯着翼王府门前火红色的喜轿发呆了许久,揉了揉鼻子,再一次深深看了花轿一眼,而后迅速追随翼王而去。 这个女人啊! 翌日。 屋里潜睡的女子在第一缕阳光出现地瞬间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中没有半点刚刚睡醒的慵懒,有的是绝对的清醒。 前世炼狱般的训练营中,慵懒意味着死亡! 天色还早,云舒迅速利用空间处理还敷在脸上的纱布,指腹划过,原本坑坑洼洼的位置已经变得格外光滑细腻,如若不是脸上还有淡黄色的药粉遮掩,这般绝色,恐怕任何人都不舍得伤害吧。 站直了身子,做了很多个锻炼身体的动作以后,云舒坐到床边,开始有规律地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身体的穴位。有轻有重,力度完全恰到好处,这样的按摩,对身体巩固极有好处。只是耗费精力太大,一圈下来云舒额头上就有了细碎的汗珠。 不过云舒依然坚持着,即使很累。此时,倘若稍有武术的人见了云舒的手法,都会叹服这手法的绝妙。 在按压中,云舒浑身的血脉都被大通了,懒懒地伸个腰,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顺畅。 只是,这身子还是太弱了,云舒暗中从系统里取了一些毒粉防身,而后歪着头开始思考怎么把这身体练好。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新人换旧人,恍惚间一个月过去了。 新郎从未出现,而她这个新嫁过来的新娘似乎也被人遗忘,除了每日准时送入一日三餐的侍从,院子里再无旁人出入。 这日翼王府一片欢声笑语,气氛喜庆之极,据说是翼王生母太妃娘娘四十寿辰,当朝权贵纷纷前来祝贺,皇上甚至都安排太子前来主持贺寿典礼,一片皇恩浩荡。 只是,这份热闹和皇恩浩荡演绎不到云舒所住之处。她仿佛被众人遗忘,谁也不曾记起,她是翼王府的当家主母,翼王妃! 而云舒对此也毫不在意,她巴不得无人打扰。 此时,她正坐在藤椅上揉着胳膊。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身子从开始瘦弱得风一吹就倒到现在基本还算健康的体质,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还是不及她前世的十分之一,但相比较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站起来活动下筋骨,云舒决定往后山跑几个来回,增加一下腿部力量。 “呵,丑八怪居然也好意思出来晒太阳?”尖酸刻薄的话远远传来,云舒眉头微蹙,顺着声音源头望去,那边走来一群花花绿绿的人儿,为首的穿着淡粉色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新任吏部尚书偏房之女,徐青歌! 野鸡就是野鸡,再怎么打扮也不像凤凰。徐青歌即使华服着身,依然掩盖不住她作为庶女的低俗气质。 “瞪眼做什么,说得就是你,大晴天的出来吓人,哎哟我的小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徐青歌捂着胸口音腔怪调,看着云舒,一脸的不怀好意。 正文 第六章 徐青歌 徐青歌,朱玉小姐身边的红人,这次太妃寿典,借着和朱玉的关系才得以进入翼王府,也是杀死原主的始作俑者。 云舒眼中一抹杀气闪过,冷冷地看向来人,漆黑的眸中带了嗜血般的力量,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 徐青歌见此,怒火直冒,一个不受宠的丑女竟然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她往前迈了一步,舞动着手里的长鞭,对准云舒。扬起小脸,一脸倨傲。 平静。 云舒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凤眼微眯,甚至看不见杀气或者怒意。当然,平静的气氛下,周围的空气中已经隐隐形成了属于云舒一个人的气场,空气原本的波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真正的高手,从来不需要故作倨傲。 徐青歌不知道为何心里冒出些许寒意,手心甚至微微潮湿,在冒着冷汗。 她不由得心里大骇,但定睛看去,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以前那个云舒,身上气息平平,没有丝毫内力的云舒。 那,还是以前那个武术白痴! 顿时,青歌不由火冒三丈,先前在飞扬跋扈的朱玉小姐那里受的气,此刻像似找到了出气口一般,立刻就爆发出来。 “别以为你是什么王妃,在翼王殿下眼中,从来就没有翼王妃!”青歌手起鞭落,长鞭带着呼啸的风劈头盖脸朝云舒砸了过去。 见状,周围一群附和叫好以及嫉妒丑陋的声音纷纷响了起来。 “打,使劲打,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的丑女!” “就这丑八怪居然霸占了翼王妃的地位,不给她颜色瞧瞧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地位,还真当自己是翼王妃呢!” “哎,不知道翼王殿下有没有宠幸过她,真是白瞎了这翼王妃的名头。” …… 周围各种冷嘲热讽的叫声,云舒算是明白了,这群人,看来是嫉妒她王妃的位置啊。 不过,这翼王妃的名头,她还真不稀罕! 至于,找上门来的麻烦,她云舒还没有怕过。 云舒冷冷地盯着破风而来的鞭子,心绪一动,今日这群人的所作所为,肯定是有人授意,否则,区区吏部尚书的女儿还没那个能耐在翼王府里耀武扬威! 今日若站在这里的还是原来的云舒,恐怕必死无疑。 心头的怒火腾腾而起,云舒脚步不退反进,手掌伸出,动作出奇的缓慢,可偏偏诡异地闪电般抓住破风而来的长鞭,往回一拉,她顺势借力唰地一身直直地冲向对面的徐青歌。 一条华丽的长鞭被云舒和徐青歌一前一后地抓住,绷成了一道笔直的线。 势如破竹! 云舒身形诡异地移动,动作出奇的缓慢,却偏偏让徐青歌触碰不到。 徐青歌心里一惊,传说中那个软弱可欺、唯唯诺诺的云舒,竟然敢正面接她的招!怒火中烧,徐青歌脱口而出:“你好大的胆子……” 不过,她话音未落,云舒便一个箭步欺身而上,手上用力一拽,长鞭便闪电般地从徐青歌手中挣脱开,朝着云舒飞了过来。 “贱人!你敢!” 徐青歌瞪大了双眼看着云舒目光中的杀气。 云舒毫不犹豫地反手挥动鞭子,光影闪烁间,长鞭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徐青歌的身上。徐青歌一鞭就被云舒抽飞了出去。 “贱人!” 被抽飞的徐青歌嘴里还叫骂着。 云舒锐利的眸中闪过几分愠怒,朱唇紧紧闭着,鞭子重重地朝着那口吐脏话的女子抽去。 “啊!”徐青歌被抽得满地打滚! “规矩?今日我就教教你们,什么是规矩!”云舒冷冷地盯着地上狼狈至极的女子,冷哼。 她云舒,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她头上叫嚣! “贱人,我要去告诉……”花花绿绿人群中一女子冲着云舒愤怒地喊道,声音尖细而难听。 翼王府吴总管的女儿,跟着朱玉小姐耀武扬威已久。 很好! 话音未落,云舒眼眸一寒,冰冷的目光蓦然转向那女子。 “啪!” 一挥手,长鞭疾驰而出,一下就将那女子捆绑住,反手一甩,那被长鞭捆绑住的人便被高高抛入空中。 砰! 重重的声响,继而又响起了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那地上的女子此刻已经无法动弹,不用想也知道,她定然断了几根肋骨! 收回长鞭,云舒傲然而立,漆黑的瞳孔如深潭一般深不可测,想当年,各国情报局重金聘请云舒去完成各种任务时候,都要对她礼让三分,一个小小总管之女也敢跟她叫嚣? “啊!” 此刻才反应过来的众仆人纷纷惊慌不已,大叫着往后退去。 云舒森然的目光看向众人,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可怖的威慑力,冷眸扫过之处,众人纷纷噤声,腿脚颤抖不已,可就是不敢逃跑。 将军府那个废柴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和恐怖了? “贱人……”躺在地上的徐青歌虽然气息弱了很多,可是嘴巴依然很毒辣。 云舒冷眸一扫,手起鞭落! 啪! 又是一鞭挥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青歌小姐顿时遍体鳞伤,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周围的人顿时大骇。 云舒冷哼一声,缓步上前,秀气的小脚直接踏上徐青歌的右手之上,稍稍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响起。 从此,徐青歌的右手再也不能练武了! 徐青歌沉闷的呻吟了一声,而后脖子一歪,昏迷了过去。 周围被吓得腿脚直哆嗦的仆人们的脸更白了,只是没有人敢出面阻拦。 “滚。”云舒冷冷地出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徐青歌,原本杀害云舒的凶手,这公道,她讨定了! 战战兢兢的仆人听到云舒的冷喝,如同解放一般迅速上前背着自家主子撒腿就跑,比兔子还要快上许多。 周围重归寂静,云舒缓步往璃院走去,边走边看着自己细嫩的双手,摇头自言自语:“还不行,还是太弱了。” 当初被国家秘密进行魔鬼训练,最后成为万人精英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云舒十八般武艺必须样样精通,长鞭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此时,她力量还没恢复前世的状态,挥舞鞭子的过程里,云舒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力度。 甩了甩手,云舒秀气的眉头皱着,一脸不开心。 本想废了那总管之女五根肋骨,却只断了三根。 高手之间,毫厘之差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正文 第七章 神秘男子 看来还是要加强训练,云舒握紧了拳头,快步往璃院走去。今日废了徐青歌,肯定有人找上门来,此时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暂避锋芒。 反正这翼王府她也没打算留下来,先前她没有立即离开,不过为了有个地方给她锻炼身体,现在,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思绪微动,云舒脚下步伐不减,迅速走入璃院自己所住的偏院。 她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作为云府三子的嫡女,除了一块贴身收着的玉佩,竟窘迫到出嫁时候连一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说出来真的有些丢人。 云舒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随手抓了几件衣服,匆匆往门外走去。 “打了人就跑,这就是你的态度?”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从里屋响起。 云舒心里一惊,居然有人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而自己毫无察觉,这是何等的功力? 唰地转身,里屋一淡紫色衣袍的黑发男子正缓步朝她走来,他身后的阳光,灿烂得晃人的眼。 宛若天人! 冷峻的脸庞,立体的五官,绝美得如妖孽般的存在,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带着几分毁灭般的吸引力,冷酷、邪魅完美得在他身上存在。 拆开来看,五官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拼凑出来却该死的完美! 云舒眯眼,前世她见过太多优秀的男人,但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眼前的这位。没有穿戴华服,却如王者般尊贵、霸气。 这样的男人,位高权重。 “关你屁事!”云舒冷冷直视男人。 再位高权重,挡了她的路,她一样不客气。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如果我愿意管,那就关我的事了。”来人缓步走到距离云舒一丈的位置,双手抱胸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云舒。 明显是来找茬的! 云舒放下手中的包袱,正面对上来人,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她,不容小觑! 皱眉,她搜刮所有记忆,没有丝毫关于眼前人的记忆。 “让开。”云舒抓起包袱,既然不认识,她不必要理会他。 淡紫色衣袍的男子依然依靠在门口,即不让开也不阻拦,脸上满是笑意。 云舒见他不阻拦自己,当即擦肩而过,朝着屋外冲去。 “有人来了,我数数,似乎一共有四十三个呢,看来,人数不少啊。”低笑的话语响起,隐隐约约地飘进云舒的耳中,似有似无。 云舒赫然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今日太妃大寿,来人自然位高权重,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她,走不了了!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拿东西。”男子似笑非笑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保养得十分美丽,可任谁也不会把这美丽和女性美联想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明显透露出男人特有的力量和美感。 妖孽的一般的人物! 云舒扫了眼男子,没有搭理。 男子丝毫不介意,伸手间,云舒腰间的包袱自动飞到他手中。 好强悍的内力! 云舒心里一惊,只见男子右手按住腰间淡紫色的佩剑,稍稍用力,一柄银色的利剑就出现在他手里。 “给你用,别丢我的脸。”男子随手将银色利剑抛给云舒,银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淡紫色光芒。 握住手中的利剑,云舒皱眉,别给他丢脸是什么意思!靠! 心里这么想着,不过云舒也没有拒绝。她的确缺一把像样的武器。 手握着银剑快走两步,而后笔直地站在院子中央,正对院子大门。 今日阳光明媚,金色的阳光照耀在院子里的云舒身上,一身抹布粗衣,却高贵得让人无法直视。 淡紫色衣袍的男子一边兴味地看着云舒的背影,一边消失在门口。 时间渐渐流逝,小院入口处渐渐人声鼎沸起来。 云舒轻轻闭上眼睛,脚步有轻有重,看来来的人武功有高有低!一、二、三……三十三人,离紫衣男子说的四十三人还差十人! 紫衣男子没有必要欺骗她,这只能说明,来人中至少有十人武功比她要高很多! 云舒缓缓睁开眸子,锐利的黑瞳里充满了警惕,以及狂傲的自信,武功高她许多又如何,她一样不会畏惧! “贱人!敢伤我女儿!”泼妇般的声音远远传来,一群人里一中年妇人持剑冲向云舒,一脸恶相。 云舒眉眼一寒,手指划上银剑,轻轻一弹,清澈的剑鸣响彻整个院子。 淡紫色的光芒中,云舒那双冷眸更是冰寒彻骨。 怒气冲冲地冲进来的徐三娘见此立刻站定脚步,睁眼看向院中持剑孑然独立的云舒。 那一身沉静和凌厉的气度,让人不敢逼视。这女子…… “谁是贱人?难道,你吏部尚书府邸的人,都认为我云府的女子都是贱人么?”歪着头,云舒轻揉的话语正好落入刚刚踏入庭院之中的,她的亲爹云敬耳中。 此话看似温和,实际上尖锐至极。 云敬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徐三娘自然明白利害,云府在京城的势力可是高出吏部尚书府太多! 她立刻怒斥道:“好厉的嘴!云府将帅之家、礼仪之家,定然做不出随意伤人的事来,若是如此无礼残忍,那也配不得云府的大名,这是禽兽不如!” 先否决了云舒配不上云府,比起直接解释她不是那个意思要好很多。这个徐三娘,也是个人精。 隐蔽处的紫衣男子微微皱眉,云舒自称云府之人,而不是翼王妃,他本该高兴,可不知为何,他心头却有些堵得慌。 云舒冷笑着看着云敬脸上和缓的表情,一脸讥讽。 看来在云敬心中,她这个女儿,真的是可有可无啊! 人群中,一身华服的朱玉小姐缓步从走了出来,大声斥责云舒:“青歌是我至交好友,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不明不白殴打她一身伤,甚至废了她的手腕,一辈子不能习武,从此沦为废人!你这女人,好狠毒的心肠!” 此话一出,徐三夫人的眼睛更红了,手里的利剑握得更紧了,徐青歌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在徐府安身立命的根基,就这样被云舒毁了,她怎能不恨! 周围人看翼王府小姐都出面训斥云舒,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云舒毫不在意,扬了扬手中的利剑,淡淡打量着众人,有老有少,大多都是陌生的脸孔。 “好个无冤无仇,我云舒独居璃院,从未招惹是非,请问徐三夫人,我是在何处伤的徐青歌的手?” 正文 第八章 寻仇 周围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翼王妃这一月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事,可是众人皆知的。今日,如果不是徐青歌的事闹大了,恐怕他们都要遗忘了翼王府还住着一位王妃。 来往宾客均不允许私自进入翼王府的后院,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规定,更不用说是璃院之中。 打伤徐青歌的后山,严格来说,也算璃院的组成部分,平日压根无人来往。 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徐三娘,云舒没有踏出璃院,那么自然是徐青歌找上门的,徐青歌的跋扈在上流圈子中还是鼎鼎有名的。 当下,怒气冲冲的徐家人纷纷冷静了一点。 “狼心狗肺!我女儿怜悯你一人居住孤独,便好心相陪,你却把她打成重伤!”徐三娘眼眸一转,冷冷地盯着云舒。 徐三娘话音刚落,云舒忽然轻蔑地笑了,平庸的脸上如深潭般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狼心狗肺?我云舒手里的武器是银剑,她徐青歌身上受的是鞭伤,你们可以搜一搜,看看我这里可有没有鞭子。况且,我云家,什么时候和徐家如此亲近了?甚至还来关心出嫁的女儿是不是孤独?”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女儿特地来陪你,你竟然如此出言讽刺!”徐三娘眼眸通红,她恨不得挂了云舒的皮,吃了她的肉。 “呵,和我作陪,带鞭子前来做什么?给我拍蚊子,还是她欠抽让我鞭打她?”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人哧哧地笑了出来。 徐三娘脸上不由得青白交错。 “徐三夫人,我云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女儿手下那么多奴仆不是瞎子,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云舒已经死了,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那个吃了亏自己舔伤口的人!” 话音刚落,云舒撕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几道深深的鞭痕。 这是一个月前云舒被徐青歌逼迫吃毒药时留下的,虽然已经消弭了不少,但还是清晰可见。 静默! 众人的目光在云舒、徐三娘以及朱玉身上流连着,都默不作声。 “徐三夫人,云舒这孩子虽然不讨我喜欢,但到底还是云府的嫡女。”一旁沉默着的云敬忽然出声,低沉的声音里满是不悦。 这是云府的态度! 云舒当着众人的面露出被鞭打过的伤痕,丢的可是他云府的脸!况且那伤痕密密麻麻地,让人想忽视都无法忽视。 徐三娘皱眉,云舒毕竟是云家的女儿,不过她到底是个精明的人物,当机立断地朝着云敬委屈地开口:“云大人你看,朱玉、云舒还有我家孩子,这三个孩子要好,平日里偶尔比试比试,有些伤也正常。” 比试带伤,的确很正常,这解释似乎很合理。 只可惜,站在庭院中央看着众人虚以委蛇的云舒完全不耐烦了,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厅:“既然比试带伤很正常,那今日徐三夫人跑来质问云舒做什么?云舒年纪小,一时力道没有控制好,这能怪云舒么?比武较量,生死各安天命,云舒这密密麻麻的鞭伤也怨不得别人。” 这话紧跟着徐三娘的话,立刻堵得徐三娘说不出话来。 听到云舒的话,云敬此时才开始正眼打量这个从未得他多少关注的嫡女起来。 他记忆里的女儿,畏畏缩缩,遇事除了哭再也不会别的,和她母亲一点都不像。今日来看,女儿大了,性子变了,心性似乎也沉稳了些。 “比武各安天命?舒儿姑娘可真是爽快之人,不如来和玉儿比试比试。”一旁沉默着没有出声的朱玉忽然开口,云舒身上瞬间聚满集了周围人幸灾乐祸的目光。 云舒淡淡地看着来人,一席淡粉色衣袍,很华贵,只是这女子通身的气度,反倒被华贵的衣服抢了风头,就如同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般。 “朱玉,太妃养女,自小习武,武术在天华城女子中排第四,善剑。”隐隐约约,一道熟悉地声音传入云舒耳中,是先前那紫衣男子。 云舒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到,而后转眸,淡然看着持剑朝自己走来的朱玉。 这朱玉比她大上四五岁,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年轻一辈中,她云舒还没有惧怕过谁! 剑尖遥遥指向朱玉,云舒冷冷地抬起下颚,左手手掌伸出,手指缓缓勾起,狂妄至极!同徐青歌有任何勾结的人,她都没有好感! 这战书,她,接下了! 顿时,人群爆发出一阵嘘唏的声音,几个年轻人鼓起了掌,掌声稀稀疏疏,显得有些滑稽。 朱玉一脸铁青,她不屑于同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动手,但是这人如果是云舒,那就另当别论。 她可是恨极了这个她名义上的嫂子! “让你三招。”朱玉提剑指向云舒,一样的狂妄! 只是,朱玉眼眸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先君子后小人,如此,如若比赛中她不慎失手“伤”了云舒,也无可厚非了。 云舒仰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容,语气淡淡的,“不需要。” 比狂妄?这世间还没有人比得过她! 朱玉眼中闪过一抹愠怒,敢对她狂傲,她要让她付出代价! 身形闪动,朱玉手中剑光一闪,带着杀气的利剑呼啸着冲着云舒的心脏直直飞来。 显然,朱玉一出手就想要置云舒与死地,否则她不会一开始就下这么狠的手。 云舒看也不看直飞而来的利剑,她手中银剑一挑,剑尖直指朱玉的咽喉,快如闪电! 以命搏命! 周围武术稍高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云舒是疯了吗?朱玉当下眉头一皱,脚下步伐偏移,剑锋随之一转。 和云舒同归于尽?她才不想! 身子刚刚半转,手中的剑还横在半空中,身边的云舒却忽然不见了。紧接着,朱玉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她腰间被一冰凉的利器抵着,那利器锋芒让得朱玉脸煞白一片。 转手间,利剑横过朱玉白皙的脖子,云舒冷冷开口道:“你输了。” 她当年学的,从来都不是花哨的剑法,而是一招致命,见血封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见锋芒,是必杀的招式! 以命相搏?她还不配! 正文 第九章 震撼 周围寂静得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能听清,所有在场的人,尤其是云家的人震惊得脸嘴都合不上了。 一招! 这还是那个天华国丑名昭著的云舒吗? 天华国女子中排名第四的高手,在云舒手里竟然都走不了一招!云舒何曾如此厉害了? 院中阳光灿烂,四周的樱花开得格外绚烂,显得格外生机勃勃。但这份生机勃勃,也无法掩盖住这庭院中越来越浓烈地杀气。 “果然将门出虎女。”庭院外忽然响起一阵掌声,一温文尔雅的黄袍男子跟在一华服老太太身后,一脸笑容地拍着手掌。 华服老太太身后还跟着的,是年过六十的云大将军,云舒的爷爷。云大将军虽然头发花白,但丝毫不见老态,一如年轻人般健硕。 “参见太妃娘娘、太子殿下!”来人刚刚踏入院中,院中人都跪倒在地,只有两个人还突兀地站在庭院中央。 一个是云舒,淡漠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另一个便是被云舒用利剑威胁着不敢动弹的朱玉。 朱玉看到来人,一脸委屈和求救,只可惜,太妃娘娘目光都没有停留在她身上,直直地看着云舒,一脸平静让众人都平身。 “舒儿,放下你的剑,别让太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看笑话。”云大将军埋怨道,语气里虽然有着责备,但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维护和欣喜。 云府世代武学为上,武术是决定一个人地位的唯一标准。 区区十六岁的年纪,一招击败了天华国女子排名第四的人,虽然云舒自小不能习武,这武术来得怪异,但到底是他云家的人。 只要是他云家的人,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我拒绝呢?”云舒冷冷开口,手中利剑已经割破了朱玉细嫩的脖子,点点血迹渗透而出,浓烈的杀气! 朱玉本就不是为了和她比试,她的目的就是杀了自己!那么,她为什么要放过她? 场面上顿时寂静,众人目光纷纷看向那身穿华服,一身尊贵气息的老太太。 天华国谁人不知,太妃娘娘年轻只有翼王殿下一个儿子,而翼王又常常外出,只有这一个养女陪伴身侧。 云大将军脸上有几分尴尬,但他同样看向了太妃娘娘,神色中是坚定和维护。太妃如果要责罚云舒,那他肯定第一个上去维护! “母妃!救救我!”朱玉已经浑身颤抖着向太妃求助,她的腿止不住地颤抖,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偌大的院中,鸦雀无声! 云舒歪着头,小巧的舌头在下唇上一舔,一脸嗜血的光芒。她对朱玉真的动了杀念! 沉默了许久,太妃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比武场上,生死不论,一切凭你做主。” 一锤定音! “母妃!”朱玉脸上惨白一片,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狼狈至极。 周围的人瞬间倒吸了口气,翼王府竟然会为了云舒,舍弃了她的掌上明珠。 云舒淡淡地看了眼坐在地上仍然止不住颤抖的朱玉,剑光一闪,银色的剑尖指向她。 朱玉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那是对死亡最本能的恐惧! “孬种。”云舒凤眼微眯,冷冷出声。而后,长剑收回,云舒背过身子,这个人连让她杀的资格都没有。 周围人见云舒最终没有动手,纷纷松了口气,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太妃此时也一脸笑容,对着云舒招手,道:“来,见见太子。” 周围各种目光交汇,但所有人都明白,此刻太妃已经表现出她认可了这个儿媳妇,那么今后所有想要找云舒麻烦的人,都要掂量她王妃的身份了。 “皇叔果然好福气啊!”淡黄色龙袍的青年笑着打量着云舒,一脸欣赏。 天华国民风开放,只要你有本事,不论男女,一律加官进爵。按理说,太子见了她还要叫一声皇婶,只是她目前都还没有进宫拜年太后,因此皇室之中还没有承认她的身份。 云舒此时也收了狂妄,缓缓朝太妃和太子走去。 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比不过一个国家,硬要用一己之力匹敌一个国家,那不叫狂妄,那叫愚蠢。 看着缓步朝太子走去的云舒,隐蔽处的紫衣男子忽然坐不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去。 “很好,没有给本王丢脸。”一道懒洋洋但却带着尊贵与霸气地声音传了出来,阳光下那身淡紫色衣袍也显得格外耀眼。 周围听到紫衣男子的话,纷纷恍然大悟。 如果说一直不会武术,被云家冷落的云舒忽然变得这么厉害的原因,是因为翼王殿下的话,那么一切不合理都会变成合理。 那可是天华国神一般的男人啊! 之前众人看热闹中没有注意,此时司马圣翼一露面,他们立刻想起,比武时候云舒使用的阳光下带紫色光芒的银剑,不正是翼王殿下贴身佩剑,先皇钦赐的神器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自作聪明地点头,而且顺带鄙视了外界的传言,谁说翼王妃只是空有虚名,人家翼王看起来对云舒很上心呢! “参见皇叔!”太子看着缓步走来的紫衣男子,神色微变,而后恭敬地福身。 见那紫衣男子竟然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云舒皱了皱眉,但还是赏给他一个笑容,而后将银剑抛回给他。 “谢了。”大大方方地道谢。 司马圣翼却袖袍一挥,长剑立刻倒飞回云舒手中,道:“先放你这里了。”说完,便带着太妃和太子往殿外走去。 周围人看着云舒的目光瞬间变得火热,翼王妃这个身份可是所有人都想巴结的对象啊! “莫名其妙。”感受到周围的目光,云舒看了看手里的银剑,吐出四个字,而后转身回房,顺带带上了门闩。 此后几天,云舒感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粗茶淡饭换成了锦衣玉食,原本的无人问津变成了人人提着请帖来拜访。 除了院子的仆人还是那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仆人外,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 只是,她不稀罕。 或许真的云舒会感激涕零,但是她不会,现代繁花似锦挥金如土的日子她经历过,也不过尔尔,她真的不稀罕。 正文 第十章 书信 晚间,云舒被罕见地请去参加了晚宴,坐在太妃身边的位置,坐看各种谄媚的嘴脸。朱玉因为身体不适在自己院子休息,而翼王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边是真心为她高兴的云家亲人,一边是开始算计着她的有心人。晚宴上众人的神情,云舒都一一看在眼里,只是,她受不起。 明日之后,翼王府是翼王府,她云舒是云舒,她不想在翼王府待一天。 夜幕降临,周围是一片灯火通明。 云舒早早回了房,自顾自地睡了。 翌日,天色刚亮,一丫鬟捧着洗脸水缓步走到云舒床边,语气轻柔:“娘娘,该起榻了,太妃娘娘说要见你。” 自从那天翼王出现,翼王府所有仆人对她的称呼全部改变了。 云舒缓缓翻身,看似慵懒地动作实际上暗含深意。昨日被众人缠得脱不开身,此时正是好机会。 眼眸历光一闪,手掌笔直作刀就要往丫鬟脖子边砍去。 “娘娘、娘娘!好消息!好消息!”手还没有挥下去,一丫鬟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她身后还跟了不少人,逼得云舒生生止住了动作。 翻身坐起来,周围的丫鬟眼疾手快地准备替她更衣,云舒推开了婢女的手。 “我自己来。” 语毕,云舒迅速穿好衣服,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而那冒失闯入的丫头此刻正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云舒扫了眼,平静地开口:“什么事?” “娘娘,圣旨。” 翼王府大厅里乌压压地跪倒了一片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司马王室喜迎王妃,云将军府之女云舒,温婉贤淑,德才兼备,堪王妃之尊,特召其于七日后入宫觐见太后,观皇室礼仪,以安正统,钦此。” 尖细的声音好不容易念完了诏书,云舒的脸却黑了。 “谢主隆恩。”跪地的太妃娘娘被人扶起来,缓步上前接了圣旨。 这份诏书本该在婚礼第二日后颁发,虽然拖了一月之久,但到底还是来了。一旁的朱玉一口银牙差点都咬碎了,她恨恨地盯着云舒。 云舒没有注意她,但此时的云舒脸色特别难看。这皇宫,到底什么意思! 李公公看着云舒,一脸笑眯眯,道:“翼王殿下可真疼王妃娘娘,这不,还让老奴给王妃娘娘您捎了封书信来。” 太妃一脸诧异地看着李公公从怀里掏出书信,但心里已经默默将云舒纳为了自己人。能让儿子如此重视,她云舒可是第一人。 展开书信,云舒的脸更黑了。 “小鬼头,可别想着溜走,否则被我逮着机会,我就不介意履行我们的夫妻之实。” 这龙飞凤舞的字,果然字如其人。 云舒眯了眯眼,好家伙,竟然能看出她的心思,那她就来会会他! 一旁的朱玉看着脸色沉下来的云舒,心头抹上一层快感。肯定是翼王哥哥在信中羞辱了云舒,否则她的脸色怎么可能这么难看呢? 夜色如水。 云舒换上了一席深色夜行衣,长长的秀发随意地挽了起来,绑在脑后,本就完美的身姿被夜行服衬得更加窈窕。 吹熄了灯,云舒身形闪动,门外的侍卫竟没有一人发觉此时的云舒已经离开了寝宫。 她不会这个世界的轻功,但是,她隐藏本领是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的。 敏锐的嗅觉和视觉,她能感觉出,空旷的院子里还有不少的高手,应该是司马圣翼安排的护卫。感觉,是杀手的第二条生命! 娇小的身子如猫般矫捷,毫无声息地突破了司马圣翼的包围圈,朝着璃院的主殿而去。 璃院很大,云舒住的璃院的偏院,离主殿较远,路上都是侍卫,但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她是不会这里的轻功,但是,她的隐藏功能是这里所有人都不及的。 悄然靠近主殿,云舒手中匕首闪烁出银色的光芒。这世界上,还没有人敢威胁她而不用付出代价的! 宫殿里雾气腾腾,隐隐约约可看见一裸露着的男性背影,手臂随意地扶着温泉池,背对宫殿大门。 云舒如猫般悄无声息地潜伏进宫殿,藏在一巨型柱子后,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宫殿空无一物,屋子中央是巨大的温泉池,堆砌池子的都是上好的玉石,如此奢华的手笔,这天华国只有司马圣翼一人! 空旷,安静,除了温泉池背对着的男子,再无旁人!这是暗杀的绝好机会。 云舒眯着眼睛打量着男子,黑色的长发随意挽在头顶,古铜色的肌肤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仅仅一个背影,都如此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妖孽! 云舒在心底暗骂一声,同时脚尖点底,身形唰地冲向温泉池中的男人,杀气凌冽地爆发出来!云舒手掌中银光闪闪,直直冲向那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脖颈处。 她最擅长的武器便是,银针。 “小妖精,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你。”温泉池中原本闭眼休息的男子忽然浅笑出声,身形闪动间避开了气势汹汹的银针,转身一手扯过温泉池边的衣服,将身体全部遮住。 雾气萦绕,男子暗红色的瞳孔显得格外撩人,绝美而刚毅的容颜正对上一侧的云舒,满脸兴味的笑容。 云舒一击失败,心头微微诧异,但只一瞬间,她便伸手扯动手中的天蚕丝,银针顺着天蚕丝倒射而回,下一个瞬间,云舒银光冲着司马圣翼横空而去。 现在的她只有以前十分之一的力量,容不得她拖延! 杀气腾腾! 转身间,司马圣翼的身子凌空而起,手掌凌空举起,朝着云舒所在掠来,快如闪电。内力逼人。 云舒本能闪退,果然雄浑的内力化为利剑从云舒脸颊边险险划过,一缕青丝飘然落地! 司马圣翼却依然浅笑,语气带着浓烈的兴趣:“小妖精,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冷哼,云舒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警惕,眼前这个人,太强! 不过,她也很强! 手中银针疾射而出,目标是宫殿木制的横梁,光芒闪烁间,银针全部没入横梁,银针末尾连接着柔韧性极强的天蚕丝,另一头牵扯在云舒手中。 借力! 云舒轻巧地领空而起,身影闪动间便近身踏入司马圣翼腰间,手臂从刁钻的角度钻入男人腰间的要害,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浅笑:“现在还不是对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