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他演的变态我很喜欢
陈舟第一次见凉炎，是在七年前的二月。
当时正是艺校报考之际，Ｓ市艺校前人满为患。
而今报考艺校的人越来越多，各种俊男美女都让人挪不开眼，光是从这条路上走过，都是各色服装成群的学生，女生占了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即便天气这么冷，还是有不少人穿着超短裙就来了。
陈舟当时与一排俊男站在一起，个子不算很高，长相也只能属于中等偏好点儿，犹豫基因的原因，他还有些瘦弱，不怎么爱运动，所以身上就是排骨，简直是众多男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穿着军绿色的长棉袄，从头裹到脚，只能露出点儿脚踝，还被毛绒靴子给盖住，毫无特色可言。
他也是来考艺校的，不过不是表演系，而是戏剧影视文学系。
简单来说，就是想当个编剧。
他没花时间在与周围人攀谈上，而是奋力跟着人群挤进了学校，他当时也是第一次参观Ｓ市的艺校，这学校在全国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从这里面走出去的歌手、演员、曲艺艺术家多不胜数。
陈舟有点儿乡下人进城的感觉，就跟着人群最多的一起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去了哪儿，最后跟到了一个阶梯教室里。
门外挂着牌子，里面正在考试。
也不算很严格的考试，所有面临考试的学生都要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按照顺序一个个上去，并没有禁止外来人员参观的意思。
陈舟坐在了最后面一排，当时老师刚好叫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凉炎。”
男生背对着他，闷不啃声地站起来，个子很高，目测大约有一米九左右。
他周围没有一个人靠近坐的，好像所有人都自觉给他留了个空隙，于是他很轻松地走出了一排数十个位置的连体座位，然后一步步朝台上走去。
坐在第一排的老师抬起头看着他。
当时空气就仿佛凝结了一般，陈舟睁圆了眼睛没动，口袋里冻疮的手指也开始不痒了。
男生有一双大长腿，穿着黑色的休闲裤，下面是个军绿色的靴子，翻了点儿边，上身则是与陈舟同一款的棉袄。
不过穿在人家身上刚刚过膝，穿在陈舟身上……像是个绿色的腊肠。
至于那张脸，不用说，光是看周围女生窃窃私语捂嘴笑，都知道绝对不是一般的好看，那双桃花眼眼皮半睁，像是没睡醒一样，却让人有种他看不上所有人的高傲错觉。
老师说：“抽签吧。”
舞台的旁边有个抽签桶，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表演题目，也不知道是不是凉炎当天比较背，又或者是陈舟当天比较走运。
当他抽签的结果出来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
爱上自己绑架人质的变态。
当时陈舟心里就在琢磨，演变态就算了，但是还得是爱上自己绑来的人质的变态，这怎么表达？
老师说；“来个配合。”
于是下一个要上场的考生直接走上台了，教室里的人见到是个男生，顿时起哄，旁边的老师呵斥：“安静！还要不要考了？不考的都出去！”
于是周围才安静下来。
那男生非常尴尬，凉炎看也没看他一眼，先是鞠了个躬，然后慢慢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
他里面穿了个白色的羊绒线衣，将整个人纤瘦却有型的身材尽显出来，灯光照在他的身上，线衣的绒毛随着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细微晃动。
陈舟屏住呼吸，那男生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双手背在椅子后面，没有绳子捆住他，他还要表现出自己双手双腿都被束缚的挣扎与无力。
男生的表演一开始很空乏，当凉炎做了个开门的动作后，周围人瞬间安静了。
他的手上端了个什么东西，应当是吃的，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边，然后扶着自己的膝盖，靠近男生的双腿慢慢蹲了下来，抬起头看向男生的那一瞬，陈舟的心扑通扑通猛跳。
他开始给男生喂东西吃，男生当然不吃，接下来就是用力地捏住了他的下巴，那张俊美的脸没有半分粗暴，依旧温柔地滴水，可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所有人，他很残忍。他将男生的脸捏到变形，一口一口喂进去后眼神逐渐改变，见到男生的不配合他终于失去了耐心，狠狠地打了对方一耳光，然后痛恨自己这般举动一样掀开了整张桌子。
那个耳光是错位，但是男生彻底静止了，他被这强大的爆发力吓得忘记自己还在表演。
凉炎原地喘息了许久，扇了男生耳光的手颤抖地抬起，他的眼里逐渐出现了懊恼，又开始回到刚才那轻柔地蹲下的姿势，张开双手连着男生和凳子一起抱在了怀里，肩膀起伏。
一切没有结束，他的手指开始用力，几乎掐进男生的肉里，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粗暴，双手从男生的背后用力地揉捏至身前，到肩膀，再到腰侧，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手掌按在了男生的大腿上。
陈舟的呼吸也跟着起伏，突然觉得自己下腹一阵酸麻，他拢了双腿，震惊得起了一身的汗。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反应，光是看着，就起了歹心。
于是陈舟不敢再看下去，他猛地站起来，仓皇地往外跑，像是逃离一样冲出这里。
走出座位的时候撞在了凳子上，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声音。
场上的考试终止，结果显然，凉炎通过无疑。
不过陈舟当时心里并没有想这些，他就近找了个卫生间先解决自己，一边懊恼一边震惊，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凉炎对于陈舟的人生来说无比重要，如果不是因为七年前凉炎那场精彩的考试，他不会察觉到自己的性取向与常人不同。
十八岁刚入大学的陈舟在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甚至对任何男生女生都不感兴趣。



正文 第二章

不过从那次之后，陈舟的目光就没在凉炎的身上挪开过。
他没有刻意地去找对方，但是总是避不开对方的消息，学校总共就这么大，若想听见一个人的八卦非常简单，更何况凉炎在整个学校里还挺有名气。
但是一个人能长情多久？陈舟不知道，那些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距离他见到凉炎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脱胎换骨。
陈舟不再是过去的陈舟，他没那么不会打扮自己，没那么怯懦地不敢与周围人说话，没那么不自信地坐在最后一排，也不会将所有的目光就只盯着一个人转。
这些年里，他曾梦到过凉炎，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地点，凉炎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与他是‘情侣装’，然后对方疯狂的将他按在凳子上用力抚摸。
醒来之后的陈舟不过是长舒一口气，然后自然地伸手到两腿之间，撸出来也就没什么了。
至于最近这些时间，他越来越少梦到当年让他开窍的少年。
开玩笑，工作那么忙，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儿有空回忆青春呢。
手机铃声响起，还在睡梦中的陈舟眼睛都没睁，摸出手机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说：“之前和你说的，要你带的新人回国了。”
陈舟伸手揉了揉眼睛，他都忘记这事儿了。
而今的陈舟也是娱乐圈中不少人都知晓的金牌经纪人，他所在的娱乐公司在整个行业都算不上名号，偏偏陈舟手里带出来的不论男女，都是一线流量小生小花。
公司是尽可能地压榨他，才刚将手里的女演员交出去给另一个人带，这就给他安排新的工作了。
陈舟说：“回国就回国呗，让他明天去公司，我再见一面。”
挂了电话后，陈舟再睡了个回笼觉，双腿夹着枕头，长叹一声：“我这劳苦的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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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染的金发也很好看
军绿色的吉普车刚停在车位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围过来了。
陈舟瞥了一眼窗外人的那张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带上墨镜，下了车子后直接锁车，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大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陈哥，陈哥！”男人紧追不舍，跟着陈舟一起走进了电梯，陈舟单手插在口袋里，撇过脸。
男人西装领带，看上去也挺有身份的，不顾电梯里的摄像头，赔笑又弯腰：“陈哥，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对，但是我们莹莹真的需要个机会，陈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陈舟到了楼层往外走，没停下也不看着男人，只说：“徐莹在媒体面前说与意之谈过恋爱这事儿已经给我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和影响了，你那边一个不入流的十八线女野模是为此走红，沈意之可是我手里的王牌，半点儿风吹草动都是头条，你在做这事儿之前没顾忌我的面子，我又怎么管你的死活？”
男人听见这话，连忙哎哟一声：“陈哥，您只要开个发布会，让沈先生给大家解释一下，现在不都流行捆绑炒作吗？这是双赢的事儿。”
陈舟停下了脚步，嗤笑一声，摘下墨镜给男人一个鄙视的眼神后又重新戴上，说：“沈意之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国内一线男演员，需要和你十八线野模捆绑炒作？二线的女星想炒作的经纪人约我的饭局电话都不敢打到我本人手机上来，可你突然给我扣了这么个屎盆子……呵，回去让你们家野模继续走低端车展吧。”
“哎！陈哥，陈哥！再通融通融……”
陈舟扬起声音：“Ｍａｇｇｉｅ，送客。”
前台的女生立刻走了出来，连着两个男的一起拦住了那人。
陈舟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不少，伸手掏了掏，将墨镜摘下挂在领口，一路又朝电梯走过去。
陈舟所工作的地方是国内的一家娱乐公司，名叫“尚娱乐”，在全国范围来说并不算多了不起，前三都排不上，不过有陈舟在，外界听到尚娱乐三个字，还是要不能小视的点头认可。
尚娱乐的总经理都不敢甩陈舟面子，从陈舟手里面捧出来的一线男星有三个，女星有两个，而二、三线的尚且还有五六个，凡是有电视剧开播，这些人自然都是首要选择。
而陈舟所带的艺人都有一个共同特质，绝对听陈舟的话，不闹幺蛾子，更是省了许多麻烦。
这不，总经理亲自打电话不经过旗下一些实习经纪人带，直接让陈舟接手的新人，这还是第一个，故而陈舟一早上就来公司，直接上了顶楼，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陈哥。”秘书朝陈舟打了个招呼：“总经理今天有事不在公司，知道您要来，让我直接带您过去见人。”
陈舟哦了一声，抬了抬下巴说：“走吧。”
秘书拿起了桌上的档案翻开给陈舟看，不过陈舟也不会看，头都不低一下，秘书自然地把档案里的信息念出来给他听。
“这回让陈哥带的人是从法国回来的华人，昨天才刚到，之前在国内读过书，学的是表演，不过在国外的这几年都是在做模特儿。他在国外还挺有名的，米兰时装周的宠儿，与好几个时尚大牌有过合作，还拍过几家顶尖杂志的封面，但在国内没有什么影响力。”
陈舟嗯了一声，微微皱眉，模特儿？他没带过模特儿啊。
秘书继续说：“这个人名叫凉炎，今年二十六岁，身高１８９公分，体重是……”
陈舟停下了脚步，秘书也立刻停下来：“怎么了？陈哥，有问题吗？”
陈舟拿过了档案，翻到了照片的那一页，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全身照，对方穿着七分裤，一个简单的白衬衣，皮肤非常白，五官深邃，头发是浅金色的，面无表情。
陈舟微微皱眉，有些像，却又不是很像。



正文 第三章

他合上了档案，脚步加快了点儿：“带我去见人。”
秘书穿着高跟鞋还得走在陈舟的前面，一时有些紧张，两个人进了电梯，往下几层楼，到了个实习生练习的地方。
这一层全都是公司新签的艺人，表演的在左边，歌唱的在右边，实习生大多需要经过训练才能正式进入公司，才会有经纪人带领，接一些工作。
尚娱乐从来都没有签过模特儿，这人是第一个，所以不参与任何训练，一早来了就在前面的会议室里等着了。
陈舟知道了地点，脚下的速度越发的快了些，秘书跟不上，陈舟也没顾她。
等走到会议室的门前，陈舟才深吸一口气，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可是世界上叫陈舟的很多，但是叫凉炎的能有几个？
他挺了挺胸膛，怕什么？他可是王牌经纪人，整个公司除了总经理，哪个不得给他几分面子？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了，难道还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应付不了的人？
陈舟直接把门打开，坐在会议室里的男人手上捧了本杂志，头也没抬，仿佛没听见声音。
不过在陈舟看见他的那一刻，立刻就认出了。
这是他。
这感觉与七年前在阶梯教室看见他的第一眼一样，这人就坐在那儿都让人移不开视线，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陈舟的心脏一瞬间有些过于平静了，他的脑海里逐渐勾绘不出过去的场景，分明有过无数次梦见，在此刻统统模糊。
尤其是看见对方那一头浅金色的头发。
秘书走了过来，开口打破沉静：“我来介绍一下，陈哥，这位就是总经理交代的，务必让您亲自接手带的艺人，凉炎。”
凉炎听见说话声，这才把手上的书放下来，抬起眼眸的时候，下巴还是那样垂着的，见到大家都站着，于是自己也站了起来，高高的个子顿时让秘书和陈舟一起抬着头看向他。
凉炎对着陈舟伸手。
陈舟盯着那只手，停顿了大概有三秒的时间，稍微碰一下就收了回来，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秘书继续介绍：“凉炎，这位是我们公司的王牌经纪人，一线都是他在带的，叫陈舟，我们都叫他陈哥。”
凉炎微微颔首，陈舟嗯了一声。
他单手在桌子上敲击着节奏，心跳的声音几乎与他敲击的节奏一致，快，且紊乱。
“公司给他的安排是什么？我看一下。”陈舟忽略了在有一旁的凉炎，让秘书把资料拿过来。
看到资料上面写的，对于凉炎的安排是任有陈舟发挥，不过公司似乎很看好对方，化了个房子给凉炎暂时居住，居住的地点离沈意之住的地方很近，且价格不菲。
陈舟问秘书：“助理呢？谁来？”
秘书说：“还没有选，等着陈哥决定呢。”
陈舟嗯了一声：“那让刘阳来吧。”
“刘阳是男的还是女的？”一直沉默的凉炎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
这还是陈舟有史以来，第一次亲耳听见他说话，声音是他从未想过的低沉带有磁性，与他偏嫩的外貌不同。
“女的，有问题吗？”陈舟问他。
凉炎说：“我只要男助理。”
陈舟楞了一下，公司的男助理并不多，不过要给凉炎找一个过来也不是难事，于是他说：“好，等回头我看看。”
秘书有些意外，要知道当初沈意之也是指定要男助理的，那时候秘书也在场，陈舟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要么今后就都没有助理，所有事情亲力亲为，出了问题自己负责。”
会议室里一度又非常尴尬，陈舟站了起来：“你刚回来吧？行李在酒店里？我先带你到住的地方。”
凉炎也跟着站起来了，在陈舟即将走出会议室时，问了句：“你怎么不敢看我？”
陈舟的脚顿了一下。
秘书这才发现，对哦！陈哥除了入门前看了一眼凉炎，接下来不论说什么都没再看对方了，这么好看的人，她都忍不住看了十七、八眼呢。

黑面鬼陈大人
电话铃声响起，暂时解围了陈舟的尴尬，他看了一眼来电，是沈意之的助理胖胖。
陈舟接听了电话，那边胖胖焦急地说：“陈哥，沈哥要罢工，怎么办？”
陈舟皱眉，沈意之从来不出问题，这回怎么突然要罢工了？他问：“你给他买了蛋糕吗？”
“买了，三份，全吃光了，还是不肯上节目。”胖胖都快哭了。
陈舟啧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秘书，秘书是个明白人，沈意之又是公司的摇钱树，于是连忙点头说：“好，我这边安排司机给凉炎送到住处，陈哥你先去忙。”
陈舟点了点头，准备要走的时候，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凉炎，问过刚才那个问题之后，他并没有表现的多想知道答案，正垂头摆弄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陈舟对着秘书嗯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开，走过转角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开着车到了沈意之要录节目的电视台楼下，陈舟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正门走进去之后直接坐电梯上了七楼，风风火火走到了摄影棚的外面，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胖胖在门边擦眼泪。
陈舟拍了拍胖胖的肩膀，女生抬起头来，鼻梁上的眼镜起了一层雾气。
“你哭什么？”陈舟问她。
胖胖说：“沈哥罢工，工作人员没法儿说他，就拿我出气。”
陈舟又问：“沈意之呢？”
“化妆间呢。”
陈舟几步走到了化妆间，看见化妆间门口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在焦头烂额，看见陈舟来了之后立刻松了口气，直说：“陈哥，劝劝吧。”
陈舟敲了敲门，里面沈意之没说话，陈舟又说：“意之，是我。”
几秒之后沈意之才把门打开，他脸上的妆画到一半，一边的眉毛浓一边的眉毛淡，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手里捧着第六块蛋糕，吃得嘴角都是奶油。



正文 第四章

陈舟问他：“为什么罢工？”
沈意之半垂着眼眸：“他们要我和徐莹同台。”
陈舟愣了一下，合同里没这么写过，陈舟又问：“你有和导演好好沟通吗？”
沈意之扯了扯嘴角：“一整个导演组我都礼貌地跑过了，徐莹现在借势上来，也不知道抱上了谁的大腿，架子挺大，导演组都支支吾吾的。”
陈舟本来闷不吭声的，听到这儿突然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吓了沈意之一大跳，立刻睁圆了眼睛看向他。
方才风风火火过来的陈舟这回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了，刚冲出化妆间的时候外面的人还以为他说通了沈意之，谁知道陈舟一边走一边脱外套，脱了的外套直接丢在了还在一旁哭着的胖胖头上。
找到了导演，陈舟双手环胸对着对方勾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什么意思呢？合同里说了有徐莹吗？”
“陈哥，合同里说了会有其他嘉宾的。”导演有些为难。
“我当时就明摆着说了嘉宾不允许是和沈意之没有过合作的女明星，最好尽量就不要找女明星，结果呢？”陈舟嗤笑一声：“你当我们缺你这一档节目呢？”
“不是，陈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消息，我们之前谈的一直是陈佳佳，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陈佳佳来不了了，然后……”
陈舟没等对方把话说完，这明摆着就是坑他呢，徐莹恐怕的确攀上了圈子里的某个权贵，但是这样利用沈意之，陈舟和她没完。
打了个停的手势，陈舟直截了当的说：“合同我们违了，你们请徐莹做一期专访吧。”
然后转身朝化妆间走：“胖胖！”
胖胖哎了好几声跟过来，陈舟说：“把你沈哥的东西都拿上。”
胖胖立刻哦了一声，重进化妆间里给沈意之拿包，沈意之顶着半面妆，就见陈舟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当着整个节目组的人说：“李勤啊，你之前说让意之上你的节目的事儿，我这边给你挤出空档来了……别客气，谢什么？……好，有空吃饭。”
沈意之前面陈舟开路，后面胖胖护航，直接出了摄影棚。
摄影棚里的人面面相觑，刚才话没说完直接被拒绝的导演傻愣着，然后接到了徐莹经纪人的电话，导演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那边还没开口，导演立刻就说：“我算是被你害惨了！几瓶好酒灌下去我昏了头啊，答应你让徐莹来，这回好了！拒绝了陈佳佳，还气走了沈意之，那陈舟是圈里知名的黑面鬼，我是倒了血霉了！”
原本以为录制时间至少会有两个小时，胖胖就让保姆车先走了，好在陈舟开车过来的，沈意之上车之后问陈舟。
“咱们这么走了没事儿吗？”
陈舟嘁了一声：“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我扛着，借此机会和徐莹摆脱关系，顺便带你上两天热搜呗。”
沈意之对陈舟竖起了大拇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公司让你新签约的艺人你见了吗？人怎么样？”
陈舟因为刚那一顿气的，都将凉炎抛到脑后去了，这回被沈意之问起来，他才回答：“啊，让他先去住处了，和你离得挺近的。”
坐在车后的胖胖突然开口：“陈哥，你来电话了，Ｍｉｎａ姐的。”
“免提。”
胖胖接通了电话，另一头的Ｍｉｎａ声音带着些许怪异感：“陈哥。”
“嗯。”
“凉炎到了住处了，房子里大半的东西都被丢出来了，怎么办？”
“嗯？”
“我刚才看到一张非常夸张的注意事项，就在档案的最后一页，我觉得有必要发给你看一下，我发到你邮箱了，等你有空的时候看看，这个……总经理特地吩咐，凉炎只能你来带，你……你多多保重啊。”
“啊？”
Ｍｉｎａ说完就挂了电话，陈舟一瞬还有些懵，车子一路往沈意之的住处驶过去，心想自己还是得去亲眼看看才行。
把沈意之送到了住处之后，陈舟就往隔壁的小区去了。
开车只需要六分钟，车子停在了楼下，陈舟还记得楼层，坐了电梯直接上去。
他的心里总有些忐忑，Ｍｉｎａ从来没有为过一个艺人特地打电话给他，于是在坐电梯的二十几层楼的时间，陈舟打开了Ｍｉｎａ发来的邮件。
看完内容，他顿时一头雾水，眉毛紧皱，嘴角抽搐，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中文有什么理解错误。
不喜欢的颜色：红色系一整套、橘色、紫色、绿色。
食物要求：不吃除了牛肉和海鲜以外的其他肉，对辣椒过敏，吃不惯咸的东西。
能吃的水果：除了芒果、苹果，其他一概不碰。
忌口的蔬菜：青菜、芹菜、苋菜、空心菜、茼蒿、菠菜、韭菜、油麦菜……等。
光是忌口的蔬菜就有二十多种，后面还有一长串，包括他对住宿环境的要求，还有他的一些过敏情况。
陈舟都不敢翻下去，足足两页Ａ４纸的要求，在最下面竟然还有总经理的签字，表示这些都能够接受，且写到了合同里。
除非是凉炎自己本人要求，否则生活上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不满与负担。
陈舟当时扶着电梯差点儿就要跪了，凉炎……是这样的人？

人不红，毛病还不少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陈舟正准备跨步出去，一只脚刚出电梯，他就看到了Ｍｉｎａ所说的场景。
沙发、落地灯、被子、柜子一系列被搬出来的东西就堆积在房间门口，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正在为难地清理。
陈舟几步走过去，跨过地上的一张浅绿色草坪设计的地毯，直接入了客厅。
还没见到人呢，先听见声音了。
一男的有些可惜的问凉炎：“凉先生，这个盆栽要扔出去吗？”
“花盆花纹太Ｌｏｗ了，扔。”
“凉先生，这副油画也要扔出去吗？多好看啊，画家也挺有名的。”
“你看着画的右下角。”
“作品作者的签名，有问题吗？”
“红笔签的，扔。”



正文 第五章

“凉先生，这个床头柜您真不考虑留下来？”
“样式、木头、设计感都不错。”
“就是啊，那这床头柜咱们就不搬走了吧。”
“味道不好闻，扔。”
陈舟：“……”
他总算知道Ｍｉｎａ在见到这一切之后为什么会特地打电话过来了，总经理哪儿是让他带新人，这是让他供着个活菩萨呢。
不过想到对方是凉炎，陈舟总算还是可以忍耐一下的。
陈舟走到了凉炎的客厅里，就看见他端了个木头椅子靠坐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是未经翻译的莎士比亚著作，一屋子里近十个男人进进出出，都快把房子里的东西搬光了，除了厨房没遭黑手，其他的地方一片狼藉。
陈舟双手插在口袋里，深吸一口气朝凉炎走过去。
“嗨。”
凉炎抬头瞥了他一眼，陈舟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伸腿勾了个板凳自己坐着，然后问凉炎：“你这么折腾，今天晚上打算怎么睡呢？”
“东西正在运来的路上。”凉炎继续看书。
陈舟清了清嗓子：“我听Ｍｉｎａ说你之前都是在国外做模特儿的，怎么突然想回国了？”
凉炎翻了一页纸：“尬聊就算了。”
陈舟：“……”
他摸了摸鼻子：“我好歹也是你的经纪人，了解你的过去比较好操作你接下来的发展。”
凉炎想了想然后合上书，往椅子上一靠，抬起下巴看向陈舟：“问吧。”
“我看档案里面写，你以前在Ｓ市的艺校读过表演系，毕业之后出国去了，怎么没在国内发展？”
“不记得了。”
陈舟：“……”
凉炎双手手肘撑在了椅子的两侧，手指交叉在一起，坐得倒是很有范儿，这个陈舟却很意外，要知道他当初调整沈意之在公众场合的仪态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
“我有短暂失忆，大学直到在法国的时间段，两年是空白的。”凉炎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陈舟眨了眨眼睛，又问他：“那你怎么会想要回国？”
“国外三年合约到期，不想续了，就回国了。”
陈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国外的生活大多都比较开放，我是想说……这三年里你有没有什么行为是值得国内媒体挖掘的，比方说交友方面。”
凉炎微微挑眉一根眉毛，盯着陈舟的脸看。
这男人除去进门的时候视线落在他身上之后，就再也没敢多看他一眼，与早上在公司里见到的一样，并非是无视他，而是有些逃避他。
凉炎压低了嗓音：“交过十七任女朋友，其中四个堕过胎，还和一个男的谈过半个月。”
说完，陈舟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凉炎微微勾起嘴角：“骗你的。”
陈舟这才明显的松了口气。
刚才听见那些话，他还以为是真的，心想记忆中的凉炎应当不是这种人才对，而且这种背景想要洗白怎么可能？简直就是个玩弄感情私生活混乱的烂人，一旦被扒出来，不论在什么高位都得跌惨。
凉炎继续说：“我在国外只有工作伙伴，没有朋友，和两个杂志的主编有些许交情，仅此而已。”
“私生活混乱吗？”陈舟问他。
凉炎说：“没有私生活。”
陈舟这才没忍住朝他看了一眼，却在看他的同时立刻发现这个人原来一直都看着自己，已经见惯了各种风浪与俊男的他，早就对男性荷尔蒙不敏感了，却没想到对着凉炎只此一眼，心里就漏了一拍。
“没有沾染过毒品之类的吧？”陈舟垂下眼眸，转过头视线落在了进进出出的人员身上。
“没有。”
“那你这三年就勤勤恳恳的走模特儿？”
片刻安静后，凉炎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出国三年？”
陈舟眨了眨眼睛，因为同校这种事情，现在说会不会太迟了点儿？
陈舟以前把目光放在凉炎身上过，大学期间除了写东西之外，唯一的消遣就是给凉炎散周边搞宣传，在网上当个蒙面侠客，愣是给凉炎顶了个校草的光环。
不过已经错过了最好相熟的时间段，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档案里有写。”
凉炎又问他；“陈舟，你为什么总是不敢看我？”
陈舟清了清嗓子缓解一下尴尬，他为什么不敢看凉炎？有什么好怕的？
转头看向凉炎的时候，阳光下对方浅金色的头发落了几缕在额头上，陈舟直视着那双眼睛，从未有过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向这张脸。
记忆中在舞台上将人按在椅子上疯狂地揉捏着对方身体的少年再度侵袭大脑，陈舟只觉得喉咙有些干燥，他眨了眨眼睛问凉炎：“你有没有微博？”
“没有。”
凉炎往后靠去，阳光下，陈舟的耳朵带着薄红，凉炎觉得对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或许在他空白的两年内，他们曾经见过？
又或者不止是见过，可能很有交情？
陈舟低头：“我先给你申请微博吧，既然你都在我手下了，我一定会好好带你。还有，你的一些个人习惯放在家里可以，以后到了媒体跟前千万别表现出来。”
陈舟说完就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裤子，看了一眼算是彻底搬空了的房子，背对着凉炎作别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开车回去的路上，陈舟回想了一下之前在自己手下做过的男助理，似乎有几个不错的人选，都是机灵且脾气温和的类型，于是把候选名单记下，回去按照资历排好，再给凉炎安排。
至于他走红这件事，非常简单，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随便操作一下就能出些锋芒了。
况且他手下养着十多个营销号，而那些自媒体的营销号也都与他有联系，沈意之的消息不间断卖给他们，既有曝光度，也让他们拉了一些粉丝。
想到这儿，陈舟就给其中几个逐一打了电话。
“陈哥。”
“杨杨，有个生意和你做，我这边回头给你发一些视频，还有动态图，你准备一下语言措辞发个微博。”



正文 第六章

“行，关于什么的？我先预热一下。”
“模特儿，你就发一些国外的男模视频，最好是那种能吸引女性粉丝的，回头我们在网上细聊。”
“没问题。”
挂了电话后，陈舟也差不多到了住处，才刚打开门就收到了一则消息，是总经理发来的。
“凉炎要是骂你了，你就忍忍吧。”
陈舟看见这则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心想虽然凉炎看上去的确难伺候了些，但是说话什么的也算是温声细语了，不至于会骂人吧？
推门而入，房间里乱作一团，衣服乱扔，资料乱放，还有一堆旗下艺人的周边。
陈舟本人与在外的模样不同，他私底下，是个实打实的网瘾男，长年的独居让他学会如何快节奏的生活，房子里有地方睡，冰箱里有东西吃，其他的就都没所谓了。

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引诱我
陈舟原本以为总经理说凉炎的那句话不过是夸张，不过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他彻底体会了什么叫做挑剔狂魔。
说是狂魔一点儿也不为过，凉炎的所作所为简直让陈舟头皮发麻，从未见过如此难伺候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总经理指定要他带，务必要带好的。
短短一个星期，给他安排的助理辞职了三个，并不是在凉炎那儿辞职，而是直接跑到公司辞职，理由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打算找个环境优良的地方休养休养。
平均下来，他们每个人与凉炎相处的时间都不超过三天。
毕竟凉炎接下来还有重要的星途要发展，而陈舟与那几个助理都有些交情，于是每走一个，他都特地把人拉出来请吃顿饭，一边给对方灌酒，一边告诉对方圈子里的规矩，不论在凉炎那儿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受过什么，都不要往外声张。
那助理一边哭一边点头：“我知道的，陈哥，我跟你也认识两年了，我只想奉劝你一句，这个人不是个好相与的，陈哥你以后多多保重。”
陈舟把人灌醉了，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最后一个喝多了还在车上喊：“对不起，凉先生，我这就把我的红袜子脱了到一百米外烧成灰……呜呜呜……”
陈舟并没有亏待这几个人，每个人的账户里他都打了三个月的工资进去，算是对着凉炎不到三天和离开工作岗位的补偿，收了这些钱，加上与陈舟的交情，想必关于凉炎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往外说的。
陈舟回到公司之后，特地找了Ｍｉｎａ，Ｍｉｎａ看见陈舟立刻转身就走：“哥，哥您别跟着我，我现在特害怕见到您。”
陈舟几步上前搂住了Ｍｉｎａ的肩膀：“Ｍｉｎａ酱！干什么呢，以前好歹在我手下做过一年事儿，怎么，现在升官了就不顾老哥的死活啦？”
Ｍｉｎ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摇了摇头：“三个助理辞职了，我到哪儿再给你往公司里找合格的助理啊？衣服不能太花也不能太素，您新签的这位对时尚要求那么高，助理上班还得梳大背头，有没有搞错？”
陈舟扯了扯嘴角，测侧过脸朝Ｍｉｎａ凑过去：“要不咱们再招聘几个合格的人选进来？”
“要看的懂英、法两文的哦，对时尚有一定追求的哦，会拖地洗衣的哦，还要会开车和做饭的哦，做饭还得会摆盘的哦，味道必须得符合他要求的哦，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哦。”Ｍｉｎａ一个个算下来，抖了抖肩膀，愣是离陈舟远了些：“这是妖孽啊！”
陈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总经理安排的人，怎么也得给面子不是？”
Ｍｉｎａ撇了撇嘴，认真地说：“陈哥，我劝您，您好好和新签约的那位沟通一下，这毛病不改，没人能伺候得了。”
陈舟呼出一口气，他也怀疑这人是从哪儿惯出来的毛病，能活二十多年简直就是个奇迹。
站在凉炎家门口的时候，陈舟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在门口抽了根烟，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决定按响门铃。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开门了，陈舟本来是低着头的，看见门打开了立刻抬头扬起一个微笑，对着里面的人打招呼：“嗨，凉……”
声音卡在喉咙里，陈舟立刻收敛笑容钻进房间，然后关上门，背贴着金属门有些僵硬地看向在房间里裸奔的男人。
不，准确来说他还穿了个平角裤，不算裸奔，可是除了平角裤包裹的地方其他部位全都露出来是什么意思？！
凉炎背对着他，一头浅金色的头发垂下，他身体的皮肤白得有些病态，背部有一条浅淡的疤痕，很长，从左边的蝴蝶谷到脊梁骨，上半身肌理分明，下半身纤长的两条腿白花花的，不愧是当超模的人，这肉体明摆在陈舟眼前，陈舟看得有些眼花，还有些心猿意马。
凉炎从沙发上勾起了一件白Ｔ恤，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他伸展着胳膊将Ｔ恤套在身上，又往前走了两步，挑了个浅灰色的棉质运动中长裤，弯腰穿上之后，这才转过身看陈舟。
陈舟觉得自己有些懵，心跳有些快，而且光看着就觉得有些硬了。
凉炎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眉毛，还没干，湿漉漉的带着少许卷。
“来找我做什么？”凉炎问他。
陈舟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站直了身体，干咳了一声说：“来看你穿……额不，你这一周气走了三个助理了，不得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吗？”
凉炎拿起毛巾给自己擦头：“他们都不合格。”
陈舟几步走过去，有些无奈：“人家是真的辞职了，以后也不在公司干了，这几个人不论之前跟哪个艺人都是绝对的好评的，怎么到你这儿全都是不合格退货呢？”
凉炎一边擦头发一边朝厨房的方向走去，餐桌上放着一杯纯冰块，融化了些许水，凉炎走过去的时候纤长的手指在杯中拿了一块出来，带着几缕寒气，塞进了嘴里，手指上的水珠半滴不滴。
陈舟看得吞了口口水。



正文 第七章

“陈舟，短短一周内，我过敏了三次，我不觉得赶走他们有什么问题，这种工作态度不认真的人离开公司不是损失。”凉炎说完，又打开了恒温酒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朗姆酒，倒入了方才的杯子里，端起酒就朝沙发的方向走过去。
陈舟瞥了一眼厨房，所有的餐具全都没动，还是纤尘不染地放在原处，再看向客厅，凉炎换了一套浅灰色的沙发，黑木质的茶几，下面铺了一层与地板一个颜色的地毯，如若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他墙上原本花园小村庄的油画换成了一副暴雨之后的海面，带着些许浪花，暗沉平静且压抑，整个房子里没有绿色植物，不规则的花瓶里插着的是咖啡色与白色交错的干花。
不得不说，很有品味，却没有人气儿。
陈舟知道凉炎的过敏物品有多夸张，他对花粉过敏，对许多吃的也过敏，他甚至有一个柜子里面摆满了药，全都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碰到了之后，用来自救的过敏药物。
陈舟走到凉炎的跟前，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要不换个女助理吧，女的总归比男的细心些。”
凉炎瞥了陈舟一眼：“动用贵脑想一想，就你刚才进来的情况，我能有女助理吗？”
陈舟抿嘴不出声。
凉炎喝了口酒，突然说了句：“不然你来？”
陈舟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有些没听明白：“啊？”
凉炎手上端着浅黄色的酒，冰块在里面漂浮着，他稍微垂着下巴，眼睛半睁着，永远都是一副疏离的模样。
薄唇一张一合：“不如你来当我的助理啊。”
陈舟扯了扯嘴角：“开什么玩笑？我是你经纪人，手下还有沈意之一帮人，怎么可能当你助理。”
凉炎了然抬眉：“哦，那你继续找吧，不过我丑话放在前头，那三个我可是一句也没骂，接下来再是些不懂事的，我不会顾及他们的颜面。”
陈舟嘴角抽搐，一句没骂就让人家喝醉了趴在桌上哭，骂了还得了？
多年不见，凉炎除了外貌和身材依旧光鲜吸引他之外，性格与以前简直是两个极端。

舌尖上的陈舟
陈舟盯着眼前的蔬菜，再回头看了一眼戴口罩，穿了一身名牌和他一起出门的凉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响指让他过来：“自己挑。”
凉炎的个子比陈舟高了许多，陈舟只有一米七几，按理来说在男生之中不算矮的，偏偏凉炎一米八九，两个人差了一个头，稍微靠近陈舟就得昂起脖子对着对方。
凉炎瞥了一身周围的菜，干咳了一声说：“豆子可以吃。”
陈舟买了份毛豆，仔细想想不放辣椒能做什么菜出来，在脑海里搜索到了一道菜后回头问了一句凉炎：“南瓜能吃吗？”
凉炎挑眉：“可以。”
陈舟又买了些南瓜回去，打算做个南瓜毛豆肉丝，这道菜的口味也偏淡，且口感不错。
好在凉炎所住的地方算是比较繁华，小区的旁边就有个超级市场，里面的菜大多都新鲜且干净，所以陈舟出来采购也算是方便的了。
本来他极其不同意自己一个堂堂金牌经纪人，还得给一个不红的新签约的艺人跑腿买菜做饭的，可是架不住凉炎那张脸，颜控最悲剧的一点就是只要有帅哥对他一笑，他就把持不住地要扑倒对方。
没胆量扑倒凉炎，于是陈舟‘自甘堕落’地当了个临时助理。
凉炎虽说挑剔的东西挺多，但是整个卖场下来，他能吃的也不少，陈舟买了西红柿和西蓝花，都是凉炎能接受的，他对叶子菜有天然的厌恶，所以陈舟没买一个带叶子的菜，就连西蓝花梗底下的叶子，也被陈舟给揪掉了。
买了些许牛肉，再买了一条鱼，基围虾和鲍鱼回去，提了满满当当的两袋东西之后，陈舟才和凉炎一起回到家里。
陈舟打开了凉炎的冰箱门，看见里面除了土豆就只剩下鸡蛋了，再没有其他东西，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问出口：“你这么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边已经翻开杂志在看的凉炎回他两个字：“苟活。”
陈舟：“……”
把菜分类放进了冰箱里，他又拿出了自己在超市里面买的咖啡，厨房里有咖啡机，可以现磨，还有一些奶制品，也是饿的时候可以果腹用的。
不过水果陈舟只买了苹果，这个季节西瓜还没有上市，整个水果市场凉炎除了苹果，看见别的都是皱眉摇头，也不知道是过敏还是挑食，总之让陈舟非常无语。
把厨房里面那一锅黄黄的黏黏的土豆泥倒进了垃圾桶之后，陈舟围上围裙就开始做菜。
他先是把菜都给洗干净，然后挑选了合适的刀切菜，分类装在了盘子里，葱姜蒜一类的东西不能少，洗净切好放在一旁备用。
陈舟先把鱼给清理好，倒了调料在盘子里，放入蒸锅里面调好火候就没去管了。
所有的肉类菜品都得先做，蔬菜放在后面，陈舟做了个蒜蓉虾，基于凉炎不喜欢吃咸的，所以他就撒了一点儿盐进去，出锅之后的盘子上垫了锡纸，再用盖子盖住，这样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热度。
再做了个茄汁牛肉，洗好锅后再将南瓜和毛豆下锅，一系列动作下来如鱼得水，非常轻松。
陈舟把南瓜毛豆肉丝出锅端上桌子的时候，转身刚好看见凉炎就靠在厨房的门边上，杂志放回了书架上，双手环胸也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陈舟侧过身，从他的身边走过，再回到了厨房，说了句：“不怕油烟吗？”
凉炎没回他的话，反而说：“经纪人很厉害嘛，学的是厨师专业吗？”
陈舟点了点头：“对啊，新东方毕业的。”
凉炎长长地哦了一声：“看上去有些不像。”
陈舟将西蓝花下锅，状似无意地问：“那你以为我是什么专业的？”
凉炎半垂着眼眸，低头看了一眼那人已经红透了的耳根，嘴角带着笑，压低了声音将话音拖长：“或许……是读艺校的？”



正文 第八章

陈舟颠勺的举动明显停顿了一下，凉炎挑眉，转身坐在了桌边，没再和他继续说下去。
陈舟将西蓝花端上桌后，另一边的蒸鱼与早就放在电饭锅里煮的鲍鱼粥也都弄好了，凉炎看着一桌丰盛的晚餐，总算是没白陪陈舟去一趟超市。
见陈舟又回到了厨房，凉炎问他：“你不吃？”
陈舟说：“回来的时候忘记买布丁了，再给你弄个甜点。”
苹果切块，放入淀粉里面，油锅起了温度，将苹果炸至金黄后捞出，再往油锅里放入白糖，白糖融化后放入苹果，几下翻炒直接出锅，陈舟从冰箱里拿出酸奶，舀了一勺子放在了盘子边，端到凉炎跟前之后，才给自己盛了碗粥。
凉炎尝了第一道菜，茄汁牛肉酸甜，番茄都去了皮，牛肉还很嫩，口味适中，不咸不淡，掌握得刚刚好，即尝到了食物的味道，也没让凉炎觉得桌边应该放上一杯水。
他颇为满意地点头：“经纪人好贤惠。”
陈舟在另一边已经是狼吞虎咽了，嘴里嚼着西蓝花看也不看凉炎：“谢谢夸奖。”
“这让我更加确定要让你当助理了。”
陈舟：“……”
一餐饭过后，凉炎放下了碗筷，看陈舟身上的围裙没脱，端起剩菜剩饭就往垃圾桶里倒，然后勤勤恳恳地洗碗，凉炎说：“请个生活助理吧。”
陈舟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终于想通了？知道体恤经纪人了是吧？”
凉炎一本正经地说：“以后你来负责我的生活起居，他专门洗碗。”
陈舟：“……”
从凉炎的住处出来的时候，陈舟的手上还提着两袋垃圾，把垃圾丢入垃圾通道，然后站在电梯里，陈舟打开了手机，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相册里翻找，找了许久才找到很多年前的照片。
照片大约是七年前拍的，色彩并没有现在的这么鲜亮，带着些许模糊，并且这不是原照，而是从别人的手机里面拍下来的照片。
照片里面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下巴微微抬起来，身边站着另一个人，是他的导师。
这名导师陈舟认得，照片也是拿着对方的手机偷偷拍的。
这几年这名导师都在做幕后工作，投资拍了两部成绩不错的电影，凉炎当初是他非常认可的学生，一年半前和陈舟见面发现陈舟是Ｓ市艺校毕业的之后，两个人谈过凉炎。
陈舟深吸一口气，在手机里面找到了那名导师的联系方式，电梯门打开，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没过多久另一边就接起来了。
“喂，蒋老师，最近怎么样了？”
“陈舟啊，好久都没有联系了，我还在想着过几天联系你呢。”
陈舟带着轻笑：“这么巧？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我能做得到一定帮忙。”
“你手上的沈意之，最近有时间吗？我投资了一个新电影，有个角色很适合他。”
陈舟坐上了车，没立刻启动，问对方：“角色？意之这两年一直拍的是电视剧，的确有往大荧幕发展的意思，有个角色演当然好啦。”
那边笑了笑：“最好不过，我还怕你不答应呢。”
陈舟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说：“蒋老师，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凉炎啊？”
“记得，怎么了？”
“是这样的，之前您和我说过凉炎曾经是您非常看好的后生，我刚好最近见到他了，你知道的，我们以前是校友，他又回国发展，自然就熟络了，您看您新投资的电影里面有没有合适的角色可以让凉炎试试的？”

经纪人，来做饭吧。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许久，陈舟等的有些焦急。
过了会儿，对方说：“我大概只能有一个角色能推进去，你也知道，投资方也不是万能的，主要还是要看导演那边，如果他能演，自然就是给他演了。”
陈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电话里还保持着友好：“我明白我明白，我这边看一看意之的档期，如果没问题咱们就签约，凉炎的角色，我会和导演那边商量看看。”
“好的好的。”
陈舟没和对方寒暄，说完正事儿就把电话挂了，发动车子之后他嗤了一声：“什么狗屁。”
当初投资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需要他手下资源，想要他培养的一线女演员拉动人气来演个女配角，就请客吃饭，好菜好酒地招呼着，还用凉炎和他套近乎，现在怕电影里塞新人影响宣传，就推开旧情。
陈舟觉得自己也是蠢，这个圈子里哪儿有没有利益的事情呢？凉炎在国内毫无人气，就算进了组也演不了什么重要的角色，顶多演个出境不超过两分钟的小配角。
姓蒋的是个老江湖，不会随便答应陈舟，把问题推到了导演的身上，自己还撇了个干净。
陈舟开着车子离开了小区，心里想着不就是导演吗？他认识的导演还少？这个圈子里谁不是靠人际关系混下来的？
一脚油门踩下，军绿色的吉普车消失在了转角。
陈舟给沈意之合同的时候，沈意之正在化妆间整理头发，理发师正在给他吹新发型，噪音太大，沈意之扯着嗓子问陈舟：“你这是要我转型吗？！”
陈舟坐在另一边摇头说：“还有一个工作，二者选一个。”
沈意之拔高了声音：“还有一个是什么？！”
陈舟说：“让你在大荧幕里露个面你愿不愿意啊？！”
沈意之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发型师，发型师顿时察觉了气氛不对，于是关掉了吹风机，对陈舟鞠了个躬，然后说：“陈哥，沈哥你们慢聊，我先出去。”
陈舟揉了揉耳朵，这才说：“本来之前我就考虑让你上综艺的，你知道的，最近的真人秀非常火，尤其是户外竞技类真人秀，正好ＺＪ台正在制作一档节目，讲的是冒险的，我和那边谈了一下，知道是你要上，他们都拍手叫好呢。”
沈意之撇了撇嘴：“可是我现在还在拍戏呢，这边起码得再等两个月才能完工吧。”



正文 第九章

“你还记得张宇凡吗？”
沈意之立刻露出了嗤之以鼻的表情：“之前演个男二号到处发通稿踩我上位的那个？”
陈舟点了点头：“他参加了一档美食综艺节目，叫《吃遍天下》，现在已经播出第六期了，他的粉丝从六百万变成了现在的一千九百万，你就没感想？”
“水军？”沈意之问。
陈舟点头：“自然是有，但是他的过国民好感度上去了，还炒了个吃货人设，要知道现在就是接地气的时候，粉丝都想贴近偶像的生活，偶尔展露一下真实的自己不会出错的。”
沈意之抿了抿嘴，他的微博粉丝有三千多万，当初张宇凡踩着他上位的时候他根本没将对方放在眼里，这回人家的粉丝直逼两千万，沈意之不是不紧张的。
陈舟说：“还有一个，是部电影，还没启动开拍，根据国外的一部悬疑电影改编的，有个三番的配角找你演。”
沈意之直接嘴角抽搐：“不是吧？三番？”
陈舟点头：“不过这可是电影啊，报酬肯定没有你演电视剧来得多，人气自然也没有综艺涨得快，不过稍微抬了那么点儿逼格就是了，现在很多电视剧的演员都在往大荧幕发展，就希望能得奖。”
沈意之单手撑着下巴，眼睛半垂：“陈哥你直说吧，你想让我接哪个？”
陈舟微笑：“综艺。”
沈意之有些犹豫，他也向往大荧幕，演了几年电视剧，一直被人说没演技，如果能拍电影提升自己当然好。
陈舟说：“悬疑电影是冷门，爆的非常少，一番与二番又是知名的电影演员，拿了影帝的，你和人家演并不能突出你的优点和特点，很可能还起到反效果，就算你演的不错，一些奖项也只会在一二番里找，不会出现在三番。”
沈意之点头：“那好，那就接综艺吧，现在在拍的这边怎么办？”
陈舟摇头：“没关系，这综艺准备找七个人的，如果你肯定下来，就还差两个人了，等人找齐了还得准备好剧本和地点，没有一个月开不了，这边我和导演商量，先拍你的部分，你好好工作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
沈意之对着陈舟露出个傻兮兮的笑容：“陈哥，有你真好。”
陈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电影角色可是摆在你面前了，你自己没要，我可就给别人了。”
沈意之摆了摆手：“给吧给吧，等我粉丝上五千万，我还在意那点儿小人气？”
陈舟嗯了一声，起身出门，到了门口把造型师叫回来，又看见了戴着圆眼镜的化妆师在一边忙忙走走，于是说：“花花，胖胖不在，你能给意之买块蛋糕吗？”
娃娃脸的化妆师抬起头，笑起来就如同七月的阳光般，眉眼弯弯，煞是可爱，她连忙点头：“好的，陈哥！”
陈舟瞥了一眼在化妆间里的沈意之，深吸一口气，还得去应付导演。
在去见导演之前陈舟得去见一下凉炎，毕竟这个角色是他给凉炎挤出来的，姓蒋的那边靠不住，就只能靠凉炎自己的本事了。
站在凉炎家门口的时候，陈舟毫不犹豫地敲了敲门，凉炎打开门，陈舟再次在他的手上看见了土豆泥。
“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吃这些东西？”
他没管凉炎，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见冰箱里面的酸奶全都吃掉了，而一些菜宁可放枯萎也绝对不碰一下，陈舟没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来烧饭啊。”凉炎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见陈舟之后就将土豆泥放在了绝对碰不到的地方，不想吃了：“经纪人，你这助理当得不称职啊，我又吃了几天的土豆泥。”
陈舟：“……”
陈舟走到了凉炎的对面坐下，发现桌上的平板电脑正在放电影，他瞥了一眼，刚好是上半年拿了奖的那部大热电影，导演和陈舟也认识，陈舟手下带的另一个一线女演员在这部电影里演了个配角。
陈舟说：“在看电影啊。”
凉炎开口：“眼睛没事儿应该就看见了吧。”
陈舟：“……”
他忍。
无奈地笑了笑后，陈舟又说：“你想不想演电影？”
凉炎朝他看过去。
陈舟没敢对上他的视线，匆匆一瞥后就将目光落在了平板电脑上：“我是觉得国内走超模市场不太方便的，反而现在演绎这方面蒸蒸日上，你知道最近很多以前的小说改编电影电视剧的，缺的就是新面孔。”
凉炎表情很淡然，并没有多兴奋，他哦了一声说：“你是经纪人，你做主吧。”
陈舟哎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样就好，那我就帮你挑个角色吧，不过刚开始的角色可能并不太好，也不是一二番。”
凉炎耸了耸肩：“无所谓，总比在家里待着吃土豆泥强。”
陈舟嗯了一声：“以后会陆陆续续忙起来的。”
凉炎朝陈舟这边靠近了些，陈舟顿时警惕了起来，被凉炎靠近的右半边身体都僵硬了，他眨了眨眼睛，盯着凉炎的下巴问：“怎怎……怎么了？”
视线往上，看见了那张色泽很淡的嘴，一张一合：“经纪人，做饭吃吧。”

来，咱们看着大肠吃着饭
陈舟在厨房里做饭之前给凉炎先蒸了个鸡蛋羹，白色瓷碗里的鸡蛋非常嫩，凉炎捧在手里一边看电影一边吃，嘴角勾起，表示还算是满足。
正在厨房里切菜的陈舟对着外面说了句：“你有时间看电影，能不能也打理一下你的微博？我这些天奔来走去的，没时间管的。”
凉炎嘴里含着勺子，拿出手机咬着勺子问：“账号和密码分别是多少？”
陈舟那边回答：“账号是你的手机号码，密码是你的身份证号。”
凉炎手指动了动，什么都没管，先点了修改密码：“我改了”
陈舟那边哦了一声：“不过你得把密码告诉我，回头我还得给你操作一下。”
凉炎说：“密码是我的三围加鞋码。”
陈舟切菜的手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翻了个白眼之后低声吐槽了一句：“还敢不敢再自恋点儿。”



正文 第十章

凉炎改好了密码之后才点开微博看了一眼。
他总共就发了三条微博，第一条是陈舟见到他的那天，就给他申请了微博，直接发了四个字“我回来了”，什么也没有，不过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却达到十多万，进去一看，沈意之在里面有个评论，后面全都是沈意之的粉丝。
“天啊！这是谁啊？”
“老公你不是要出柜吧？不要啊！什么欢迎回来啊？！”
“刚爬墙去外网看了一眼，我微博置顶是这位的照片，大家去看看，我感觉我的人生要腐了！”
接下来还有一堆，凉炎没有一一都看完。
第二条微博就是上次拍土豆泥的那张，评论只有八百多个，转发只有两百多，凉炎瞥了一眼评论下方，似乎有几个眼熟的人，好像是从沈意之那边过来的。
“发照片了！惊呆！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好看的神颜！”
“角度敢不敢再刁钻一点儿？这个角度都没有大鼻孔？让你看看我的！”附上图片。
“关注了！五官长得这么好，还回国了，希望能在国内发展好，我会一直支持你哒！”
陈舟拿他的手机回复了其中几条评论，大多都是对那些突然关注自己且好似真的很喜欢自己的人回复了谢谢支持，短短的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给。
第三条微博则是一条工作微博，简单的四个字：“上班打卡。”配上了一张咖啡的图片。
评论下面一群喊着没有自拍照不开心的少女们，凉炎已经懒得继续看下去了，目光从手机落到了陈舟的身上，陈舟还在那儿点火，厨房的玻璃门是透明的，正好可以看见模糊的轮廓。
凉炎拿起手机对着陈舟的方向拍了一张，然后将手机号码里的陈舟翻出来，改了备注之后又把这张照片换上去当来电显示。
‘贤惠的经纪人’设定好了，凉炎才端起鸡蛋羹继续吃，膝盖上放着平板电脑，他换了一部电影看，美国的某部电影，犹豫过于血腥所以在国内禁放，凉炎是之前在国外下好了的，这回重温一遍。
电影里面的主角正在接受破开头颅，打开了头盖骨之后，软嫩湿滑的大脑就在镜头下面放出了特写，由于主角并没有死，所以大脑还有反应。
凉炎舀了一勺子鸡蛋羹，鸡蛋羹在勺子上晃动了一下，与电影镜头里的画面几乎重叠，他毫不在意地将鸡蛋羹塞进嘴里，味道真是不错。
陈舟的饭菜做好了之后，就招呼凉炎过来吃饭。
坐在饭桌上，陈舟对凉炎说：“我给你找的这个工作还没去谈，不过如果是我出马的话，应当可以争取一个机会，但是你这些年一直都在走模特儿，对于演技这方面……”
凉炎一边看电影一边吃饭又一边说：“不怎么样。”
陈舟：“……”
他咽下嘴里的饭菜，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凉炎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演技堪称精湛，几年没再接触这个行业，恐怕的确会出现些问题。陈舟不是学表演的，不清楚这方面是否是熟能生巧，于是说：“如果视镜通过，我找人陪你试戏，就当是练习吧。”
凉炎侧着头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没看陈舟：“经纪人亲自上场怎么样？”
陈舟摇头：“我就算了吧，我根本没学过这个。”
凉炎说：“所以你准备给我请个生活助理，再请一个专业演员试戏？”
“怎么可能会找专业演员。”陈舟嗤笑。
凉炎朝他瞥了一眼：“这就是了，反正都是不专业的，你或是别人，有区别？”
陈舟竟然无法反驳，于是叹了口气说：“行吧，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凉炎嗯了一声，嚼着嘴里的土豆丝，似乎是看到了电影的精彩片段，挑眉抿嘴。
陈舟在一旁就听见了些许声音，不知道是什么电影，于是好奇地凑过去瞥了一眼，刚好瞥见有个女的被开肠破肚，肺叶被戳穿，鲜红血粼粼的肉体当中的，铁钩将大肠直接从肚子里面拽了出来，而那肠子断了一节，黄色的粪便沾染在了皮肤上，与血交叠在一起，整个屏幕似乎都在释放着气味。
陈舟捂住了嘴，干呕了一声，放下碗筷赶忙往卫生间的方向跑，边跑凉炎还听见他的干呕声，最后嘭得一声关上了门，陈舟在厕所里尽情地吐。
凉炎含着饭吃得津津有味，对着卫生间的方向露出了笑容，低头继续看电影。
陈舟出来的时候没再吃饭了，脸色还有些泛白，凉炎吃好了放下碗筷，问他一句：“没事儿吧？”
陈舟没敢看凉炎，摇了摇头说：“以后别在吃饭的时候看这些东西。”
凉炎长长地哦了一声：“我一个人住惯了，有些习惯得慢慢改，不过如果有人反复纠正的话，我应当很快就能戒掉这个坏习惯。”
陈舟：“……”
他怎么总觉得凉炎在套路他？三句话不离开让他当助理，让他当厨师？
陈舟收拾好碗筷之后准备离开，他说：“我给你煮了粥，就在电饭锅里，你晚上记得吃点儿，会热吧？”
凉炎嗯了一声：“微波炉里两分钟。”
“一分半。”
凉炎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知道了，经纪人。”
陈舟无奈地摇了摇头：“下午我去找一下导演说一下你角色的事情，明天再来看你。”
凉炎嗯了一声，陈舟见他没话要说，于是穿上鞋开门就离开了。
到了车库，凉炎就把上次问到的地点找出来，用车子的导航定了位置，然后按照路线往那处走。
这次电影的导演和陈舟有过一面之缘，在之前沈意之拍的电视剧的杀青宴上，被那部电视剧的导演请过来的，两个人是好朋友。只要是见过面的，陈舟就没有不能交谈的人。
到了地点之后，陈舟就看见人了。
这里是个中式茶楼，里面的装潢都是木头的，看上去很有质感，导演坐在二楼的阳台处，半人高的围栏旁边放了个四方桌子，桌案上是一整套茶具，导演正在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