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死去活来 “段怀文!你如今登基为帝第一件事做的却是要毒杀自己结发妻子吗!” 司徒玉儿承厚金凤冠,顶满头玉翠,琳琅却已是稀稀落落,摇摇欲坠。 她穿了一身镶着金边的艳红色宫装,七层厚纱,叠层绣艺,袖口印着金凤展翅,绕着银丝勾成的云际,似有呼啸之势。 而司徒玉儿却是躺在地上,挣扎着起身却不能,口吐鲜血让展翅的凤凰污了一身。 而居高临下的男人却带有欣赏目光的睨着地上狼狈的女人,即使这个女人跟随他十年,助他登基称帝,扫平四海,为他生儿育女,百无怨言。 “谁让朕的结发妻子如此聪慧机敏,知道:了这世上人不知道:的太多事。”段怀文笑的和煦如春风,目光却毒辣如蛇蝎。 “呵呵呵……”由远及近的女声娇俏响起,拖着银铃般的笑腔。 司徒玉儿的大姐,司徒心乐竟是穿了身与司徒玉儿无异的凤袍宫装,头上精致玉冠,面容细琢,高贵的不可方物。 “多年来,多谢妹妹为皇上筹谋,为我守着这后位宝座,姐姐感激不尽!” “司徒心乐!”司徒玉儿见这人出现,便是再蠢也该知道:怎么回事了!段怀文原来一直在利用自己!他心里的人却原来一直是司徒心乐! “我要杀了你们!”司徒玉儿张开嘴,大口大口的污血涌出。 司徒心乐一副不嫌弃的模样蹲下身,掏出素白手绢,好心的擦了擦司徒玉儿的嘴角,轻声笑道:“杀了我们?姐姐快别痴人说梦了,还是早早走了,去陪陪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吧。” 孩子?! “是你!是你!”司徒玉儿眼眶欲裂,自是恨毒了眼前的人。她如何的爱护眼前的大姐,如何的尊敬新人她,却不想,竟是她害死了自己那两个才出生的孩子! “我?哈哈哈,妹妹,我怎么敢杀太子子嗣?” 司徒心乐笑的跋扈,站起身来,那身姿随着笑,漾的一颤一颤的。 “那两个孽障分明你与段元辰的孽种!”一旁的段怀文谈及此,怒不可遏,上前,重重的踹了司徒玉儿一脚,直听见咔塔一身,腰骨便断裂了…… “你胡说……”司徒玉儿痛极,全身断裂,毒酒发作,再也没了力气和眼前的狗男女争辩,怒指二人的手渐渐下垂,缓缓的,咽了气。 只那双大眼一动不动的睁着,如寒蛇吐信,让人胆寒…… “苍天在上,厚土为下。我司徒玉儿今日被害,此生全做人嫁衣,落的子女殒没,死无人道:。若老天看眼,让我重走人世,我定不负皇天苦心,誓要灭绝所有负我害我之人!”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声音一直萦绕在司徒玉儿脑中。 却原来,那是自己内心绝望的祷告…… 痛。头痛欲裂的感觉就快将司徒玉儿撕碎。 毒酒穿肠过,痛即一瞬,可为何,难道:如今连死也不让她痛快吗? 被身边细碎的声儿吵醒,司徒玉儿尝试着睁开双眼。 清晨的日光,穿过陈旧的木百叶,在屋内淌了一地。 映入眼帘的熟悉景物让司徒玉儿愣在了原地。 这里,这里不是,自己十多年前的家吗?司徒玉儿循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放在房间一角的那面小铜镜。 正文 第二章 重走人世 镜中稚嫩的面孔真实得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司徒玉儿猛然想起了自己临死前许下的那个想重来一次的愿望。 司徒玉儿抓起自己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直到手臂上渗出了丝丝鲜血她才肯罢休。 这不是梦,不是梦司徒玉儿握着手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端着水盆进来的月蓉见自家主子已经醒了。笑着说道:“小姐不打算再睡会吗?您难得早上不会被惊醒呢。” 是啊。生来便不受宠,处处受人桎梏,名为相府小姐,实则连下人都可以对她吆三喝四。偏偏她还不敢多言。 前世的她整日都生活得惶惶不安。就连在睡梦中也未曾安稳过。 所以前世的她不喜欢睡觉。不喜欢日日体会到深刻进骨髓里的不安和无助。 司徒玉儿紧盯着月蓉。随后猛扑进月蓉的怀里。紧紧将她锢住,生怕一不小心月蓉就又会像流沙一样从她身边流走。 月蓉自小与她相依为命,在司徒玉儿看来月蓉早已是比她亲姊妹还要亲近的人。 可前世的月蓉在她十五岁出嫁时便死于非命。今世为人,司徒玉儿从未想过她们竟还有再见的一天。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终日都如此惶惶不安的了。”司徒玉儿闷闷的声音从月蓉的怀里传出来,使月蓉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双眼朦胧,似看出了好远,悠扬不可探。 “什么?好了小姐快起来吧。上个月你可是刚过完十四岁生日啊。再有一年你就及笄了。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了。”月蓉微有愣住,然后顺着司徒玉儿的背轻轻拍了拍,好言安慰道:。 十四岁?这个数字在司徒玉儿心里荡起巨大的涟漪。他十五岁就会嫁给当朝太子。嫁给那个登基之后便不念往日恩情,联合她姐姐司徒心乐,将她送上黄泉路的男人。 不!她不允许,绝不。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前世的司徒玉儿是一只人畜无害的蠢兔子。学会的从来就只有隐忍,习惯被伤害。 总认为到最后她的这些努力都会成为自己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可是到最后她换来的不是那个人允诺她的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而是一杯鸠酒要了她的命,还污蔑了她为他生育的两个孩儿是孽种。 所以今世,她不会再做那愚蠢的兔子。她要做强者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更要让这些前世负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万劫不复! “月蓉,你还在,真好真好。”想到这儿,司徒玉儿清了清嗓,闷闷的重复说着。 “小姐,您不是病了吧?怎么一个劲儿地说胡话呢?”说着月蓉将手放上了司徒玉儿的额头。试了试她的体温,脸上竟是担心的神色。 “这也没病啊?小姐是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我就去跟大小姐请个假,说您今日不能随她上学了。”月蓉小心翼翼的说着。 司徒玉儿却一言拒绝了,直起身来,冲着月蓉笑了笑,说道:“月蓉我没事,替我梳洗,我们现在就去书院。” “那好吧,小姐。”月蓉颇有些担心地说道。 正文 第三章 黑天鹅 翰星书院是京城一家专供贵族小姐读书识字的私塾,在这里的姑娘全部都是各府千金小姐。 但司徒玉儿是这里的一个异类,虽说她是相国府的二小姐。 可谁都知道,她的生母是一名低贱的歌女。强烈的阶级意识让这些高贵的小姐对司徒玉儿的抵触情绪就像与生俱来的潜意识一样牢不可破。 所以无论从前的司徒玉儿做什么,无论多么地低声下气。都不能换来她们一丝一毫的好感。早课期间时不时地在门框上放一方盛满墨汁的砚台,早已是见怪不怪。 一些讨人厌的家奴,为讨主子欢心还经常会在司徒玉儿的座椅上放些丑陋恶心的活物。 刚开始是一两只讨人厌的小虫子。发展到后来竟成了长蛇老鼠之类的生物。而这些,往日的司徒玉儿只有默默承受的分。可如今,不同了! 望着不远处翰星书斋半掩的门扉,司徒玉儿冷笑了一下。“换汤不换药。无聊透顶。” 司徒玉儿心想那群日后宫斗的种子选手,说不定还像她前世那样,挤在一起等着看她司徒玉儿再闹个大笑话,来调剂她们乏善可陈的单调生活。 司徒玉儿随手捡拾起块石头,拿在手里踮了踮分量正准备扔出去时…… 瞥眼看到了像只白天鹅一样挺着脖子从她身边走过去的司徒心乐。此时司徒玉儿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司徒玉儿将石块丢在一边,昂首挺胸地越过司徒心乐走在了她的前面。见到司徒玉儿如此的举动,跟在身旁的月蓉差点惊呼出声。 她连忙拽住自顾自走着的司徒玉儿,用眼神示意她,她现在正走在司徒心乐前面。 可谁知司徒玉儿对月蓉报以安心的一笑,牵起她的手一并走到了司徒心乐前面。 果然如她所料,司徒玉儿在心里默数的三还没念完的时候。 女子暴跳如雷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司徒玉儿就凭你的身份也敢走在本小姐前面。难道还要本小姐提醒你注意一下你自己卑贱的身份吗?” 司徒玉儿对司徒心乐的话置若罔闻,反而拉着月蓉越走越快,这更加激怒了心高气傲的司徒心乐。 顾不得什么大家风范的司徒心乐提起裙摆,疾步走上前,用手想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司徒玉儿。 没想到的是,司徒玉儿旋身一躲,司徒心乐没有推到司徒心乐,反而是推开了书斋半掩的门房。 咣当,门上砚台盛着的墨水悉数泼在了司徒心乐的身上。 “啊!”司徒心乐的尖叫声几乎掀翻书斋的房顶。 “谁弄的!给本小姐站出来!”司徒心乐一身墨水,一脸污垢,本精心修饰的妆容都被墨汁染了个遍。 气红的眼泫然若泣,睫毛扑闪,更加快了头顶上墨汁的掉落速度。 “啧,真是我见犹怜。”司徒玉儿抱着臂,斜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坐山观虎斗的看着这场闹剧。 房内自然无人敢说话。 谁不知道司徒心乐的身份,当今相国大人的正房嫡女,两朝元老凤书雷的外孙女。 原本是闹耍司徒玉儿的,没想到,被这大小姐给撞上了。 “大姐,还是先回府去换身衣裳吧。”司徒玉儿笑了笑,冲着司徒心乐说着劝慰的话。 司徒心乐狠狠回头瞪着她,指着她,怒道:“你给我等着!贱人!” 受辱的司徒心乐几乎是夺门而逃,在一众奴仆的遮掩下钻进了她那顶衔珠琉璃顶的粉色小轿子里。打道回了相国府。 她刚走,司徒玉儿终于忍不住,指着她的背影,放声大笑。 听到身后大肆嘲笑自己的司徒玉儿,她的笑声就像一根根银针扎在司徒心乐的耳膜上。刺得她几欲发狂。 司徒心乐猛烈地拍着轿子催促着快走。 “没吃饭吗!快点!给本小姐快点!” 月蓉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小主人。 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司徒玉儿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月蓉,别掐了,你没有做梦,这就是我。还有,你掐的是我的手。” 月蓉闻言连忙乖乖地将手给收回来,毕恭毕敬地垂在身前。跟着司徒玉儿慢慢地踱进了翰星书斋的大门。 翰星书斋的高楼厢房内,一身素袍的段元辰放下手中的青釉茶杯。 嘴角噙笑地望着楼下,那一副小大人模样,自得其乐负手离开的司徒玉儿。 轻笑道:“有趣。” 正文 第四章 我又不是傻子! 看着这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司徒玉儿,世家小姐们都像看怪物一般瞧着她。 你看我,我瞅你,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司徒玉儿今日吃错什么药了。 要知道,往日的她,可是只有默默忍受还赔笑脸的份儿! 就在司徒玉儿进到书斋不足半盏茶的时间,书斋内各家贵族小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书斋的窗户里还不断地抛出些蛇虫一类的小生物。 “救命啊!老鼠!” “小姐小心!您脚下有蟑螂!” “来人!快把这飞虫给本小姐拍死!” 段元辰愣了愣,看到这副场景不禁令他哑然失笑。 他摇摇头,放下茶杯。 怎么今日才发现?翰星书斋里原来还藏着这么一个活宝。 书斋散学后,回府换装的司徒心乐还未回来。 也是了,极爱面子的司徒大小姐,怎么还愿意再回来这个方才让她丢了大脸的地方呢。 等候在大门外的月蓉见司徒玉儿出来,便小跑上去,惶惶不安地说道:“小姐,大小姐的事怎么办?” 司徒玉儿玩弄着垂下来的一绺长发,轻描淡写地说道:“什么怎么办?大小姐怎么了吗?”她眨眨眼,满是狡黠。 见自家小姐有意装失忆,月蓉急的不得了。 “可是大小姐肯定会怪罪在你身上的……” “好了。”司徒玉儿打断月蓉的话正色说道:“月蓉我要你明白,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给我们找不痛快,要找也是我们给别人找不痛快。” 月蓉脑袋嗡的炸开了! 司徒玉儿话如金石掷地铿锵有力。以至于她说完话后月蓉的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 “好了,快走,咱们可没有轿子等着……” 司徒玉儿素手一抬,将那绺青丝甩到了背后。腰杆挺得直直的昂首向前走去。 月蓉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了,见司徒玉儿已经走远连忙追了上去。 跨入相府大门,门口身着黑绸短褂的仆役,任旧像一群无精打采的乌鸦一样,稀稀拉拉地随意地靠在大门上。 司徒玉儿颇为讶异地一挑眉,这相国府如此安静?不应该呀!她可不相信司徒心乐是个省油的主。 她也没有再去多想,而是照例去给祖母请安,刚一踏进大门就看见司徒心乐和她母亲凤柔敏坐在大堂前。 两双眼睛喷火一样盯在她身上,恨不得在她身上烧穿两个窟窿。 “玉儿给祖母请安。”司徒玉儿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座上的老人,行了个万福礼。祖母笑逐颜开地说道:“唉,是玉儿啊。好孩子快起来吧。” “谢祖母。”司徒玉儿刚一抬起头。只见司徒心乐从座位上站起来,抬起手就要打在司徒玉儿的脸上。 司徒玉儿眼神一暗迅速起身,让司徒心乐落下去的手给落了个空。 “你居然敢躲开?” 司徒玉儿将手环抱在胸前,对司徒心乐这种低智商的问题嗤之以鼻,笑的却偏如无害孩童,:“大姐说的哪里话?我又不是傻子,我为什么不躲?” 司徒心乐盛气凌人地指着司徒玉儿的鼻尖说道:“本小姐命令你不准躲!” “这样啊……那我试试吧……”司徒玉儿这般无所谓的调笑态度,让司徒心乐更加震怒。 司徒心乐举起手猛地朝司徒玉儿的脸上扇去,离司徒玉儿的脸还不到一寸的距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让人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司徒玉儿猛地抓住那张狂的巴掌,一个反手狠狠地在司徒心乐的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 这一掌不仅打懵了司徒心乐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你竟然打我。”司徒心乐不可置信的侧头捂住脸,好久才愣愣的回过头,瞪着一双杏眼说道:。 司徒玉儿笑了笑,揉了揉手腕,不屑地说道:“怎么?莫非大姐心中一直觉得只有大姐你才可以平白无故的打人吗?” 正文 第五章 造反?! “放肆!”一旁坐着的凤柔敏摔碎手中的茶杯,怒气冲冲地说道:。 “母亲,这怎么就放肆了?”司徒玉儿怪声怪气的叫了她一声母亲,然后一挑眉继续说道:“我让你看看更放肆的。”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站在她身旁的司徒心乐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后另一半脸也高高地肿了起来。 “啊!”司徒心乐失控地尖叫出声。 凤柔敏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司徒心乐护在怀里。用涂满红色蔻丹的手指着司徒玉儿说道:“疯了,你疯了。” “疯?”司徒玉儿一把扯过凤柔敏的手,迫使凤柔敏与她直视“没错我是疯了,从你害死我娘的那一刻开始,从我亲眼看着我娘在我面前惨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了。” 凤柔敏极力地挣开司徒玉儿的手,着急地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老夫人,心虚地反驳道:“你胡说些什么?你娘分明就是自己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小年纪不要学着血口喷人。来人!把二小姐给我抓起来扔柴房去。” 凤柔敏身旁的两名婢女随声而动,上前想要将司徒玉儿抓起来。 “我看今天谁敢!?”司徒玉儿浑身散发出逼人的威压,吓得二人都不敢上前一步。 主位上的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凤柔敏更是毫无了顾忌。见状大骂道:“怎么?你们难道:还要怕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吗?还不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朝司徒玉儿猛扑了过去。 司徒玉儿虽未习武,但身体灵巧,她敏捷地闪身躲开了向她扑过来的两个人。 她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凤柔敏的身旁,拎起她的衣襟,猛地将她扔进太师椅内。凤柔敏一声惊呼,满头的珠玉叮当作响。 “你要做什么?你快放开我!” “我要做什么?”司徒玉儿揪起凤柔敏的衣领,对着面如死灰的她说道:“我要做什么,等会不就知道了。母亲大人!今天咱们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砰。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在司徒玉儿的身后响起,她转过身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名已经昏厥的丫鬟和满地的碎片。月蓉举着双手惊慌失措地站在她面前。 看来,这丫鬟是想暗算自己,被月蓉拦下了…… “小姐我……”月蓉揉捏着双手,紧张的不知所语。 “干得漂亮。月蓉,那位红姐姐,你可记得平时是如何欺负我们的?”司徒玉儿一边桎梏着凤柔敏,一边努了努嘴,示意另一个丫鬟身上。 月蓉点点头。 司徒玉儿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傻了的司徒心乐说道:,勾起嘴角,嘲讽一笑,也不再理会她。 而是对月蓉说道::“去,讨回来,往日这位红姐姐如何欺辱你的,在她身上十倍地给我讨回来!” 月蓉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展开一个和司徒玉儿相当神似的笑容。 转过身朝司徒心乐身旁的红儿身边走去。 面对月蓉的步步紧逼,红儿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她对司徒心乐求救道:“大小姐救我!救我!” 司徒心乐回过神来,忙吼道:院中看热闹的下人,“你们看什么!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进来给我拉住这疯子!” 下人们连忙上前阻挠月蓉,可这些平常只会裁纸磨墨的小婢女那里是干惯力气活的月蓉的对手。 月蓉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了红儿,对着她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猛扇。 “我叫你平时欺负小姐!欺负我!我今天打死你!打死你!” 凤柔敏见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又无奈自己动弹不得,只好厉声威胁道:“司徒玉儿你这样做就不怕老爷把你赶出家门吗?” “怕?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怕这个吗?”司徒玉儿倒是巴不得司徒雄尽快将她赶出家门。 “司徒玉儿你……”凤如话还未说完就被司徒玉儿给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你个天杀的小贱人!今日我瞧你是撞邪了!”凤柔敏身旁的几个丫鬟又扑了上来,司徒玉儿一闪身,抬脚一踹,二个人直到头撞上了房内的柱子这才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凤柔敏趁这空当,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冲。司徒玉儿将身旁的凳子一脚踢飞,狠狠地打在了凤柔敏身旁的门桓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凤柔敏吓的尖叫,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司徒玉儿走过去,弯下腰取下凤柔敏头上的一只金钗,放在手上把玩。 她在凤柔敏的耳边说道:“母亲大人,你当初是给我娘用的什么毒呢?” 正文 第六章 算准了时辰 司徒玉儿说着,手上的金钗便抵在了凤柔敏的颈动脉上。 躺在地上的凤柔敏此时已经是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司徒玉儿,你,你不要乱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是呀,杀人偿命,那我娘的命大夫人你是不是该还了?毕竟总欠着,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啊!您说是吧?”司徒玉儿说完,手上按金钗的力度又增加了几分。 凤柔敏红肿的脸上半天才回过神道:“玉儿,玉儿,好歹你也喊了我许多年的母亲……。 “是啊!我喊你多年母亲,将你视为亲母,你又是如何待我的!”司徒玉儿突然大怒,吼的凤柔敏一时禁了声。 “我不信你真敢杀我!”凤敏柔咬牙切齿,笃定了这司徒玉儿今日不过中了邪,万不敢针对自己动手! “啊!”锋利的钗尖在凤柔敏洁白的脖颈上划过。顷刻间便开了一条细口,血珠从里面迅速地渗了出来。 “现在你说我是敢还是不敢?” 凤柔敏在司徒玉儿的威压下已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司徒雄刚一进门,就看见他母亲屋子里这一片混乱的景象。 桌椅散乱,随处可见的瓷器碎片。 余光瞟见他怒气冲冲的身影,司徒玉儿终于松了口气。 来了,终于来了…… 是了,她可不是今日突然发疯,也不是为了庆祝自己重生所以不管不顾的闹了这么一遭。 她之所以选择在今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前世记忆里,她深深的记得,这日,那人会随着父亲来府上做客。 她必须让他看见自己,才有机会找上他!才有机会与他谈条件! 那人正是前世帮了自己却惨死在段怀文手中的祁王殿下——段元辰! 司徒玉儿不留痕迹的一笑。 司徒雄还穿着官服,显然刚下朝堂便急忙赶了回来。 婢女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妆容凌乱衣衫不整地缩在桌底。 另一个此时正骑坐在他夫人的身上。 司徒雄今日,本是邀七皇子段元辰做客相国府。 没想到这家里竟混乱成了这副鬼样子! 司徒雄碍于身旁的站着的段元辰,他也不好发作。憋红了脸大吼一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起来!” 段元辰一眼便看见了那气势凌人的女子便是今日闹的书斋鸡犬不宁的人,不由抿唇,眼里盛满了笑意。 司徒玉儿闻言迅速将金钗插回凤柔敏的发髻中去。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地与来人对视。 获得解放的凤柔敏连滚带爬地挨到司徒雄身边。蓬乱着长发惊慌失措地抱着司徒雄的手臂说道:“老爷,救命!这个丫头!她……她要杀了妾身。” 凤柔敏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司徒玉儿。司徒玉儿冷眼一扫她又即刻吓得缩回了手。 司徒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对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妻子低吼一声说道:“混账,还嫌不够丢人吗?” 司徒雄眼珠斜到一边,示意他身旁还站在段元辰。凤柔敏这才注意到屋内还站着个人。 “见过殿下……”连忙行了礼,却退到一旁。 “还不快退下。”直到司徒雄一声令下,她才急急忙忙地带着司徒心乐和奴婢们退回内室。 站在司徒雄身边的段元辰身着一件藏蓝云绸广袖长袍,五珠白玉发冠将三千青丝束于头顶。腰间挂着一条暗紫色梅珞琉璃绦带。漂亮的脸上嵌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整个人显得极其地清逸出尘。 而反观对面的司徒玉儿,身上一套洗得有些发白的淡绿色细棉束袖对襟。 下身是一条同色的罩裙,一头长发并没有像司徒心乐那样挽成精美的发髻。而是编成一股麻花辫垂在身后。 不过司徒玉儿尚未及笄,没有绾发也还说得过去。清秀的小脸上未施粉黛。脸上苍白的颜色却因为眼里的神采而显得生机勃勃。 这样的算不上漂亮,仅仅只算得上是干净整洁,但对于她相府二小姐的身份来说未免显得过于寒碜。 两人对视许久,都想从各自浓雾弥漫的眸中探出些不一样的色彩。 司徒玉儿笔直的脊柱纵使在段元辰强大的威压下也没有松动半分。 司徒玉儿面上令人心疼的倔强让段元辰眼底的死潭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他收回目光对司徒玉儿投去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 被这笑震了一瞬,她突然想起前世的段元辰因为听信自己,而交出兵符,落的个被亲凶段怀文万箭射杀的悲惨结局。 今日重走人世,再度与之相见,心中自然感慨万千…… 正文 第七章 将你嫁给太子 “见过殿下……”她低下头,垂下眼,与方才那股模子不知软和了多少分。 段元辰笑着点点头,算是应答。 “相爷家中既然有事处理,看来您是不方便待客了。本王就先此告辞,等改日,本王再来拜访。” 随后段元辰侧过身去跟旁边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司徒雄说道。 司徒雄忙回道:“臣实在是罪过,教子无方让王爷您看笑话了,王爷您走好,恕臣家务缠身不能远送。他日臣定当登门道歉。” 段元辰微微点头,转身离开去。 突然,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他径直走上前对司徒玉儿说道:“想不到相爷府上竟还有这般灵慧活泼的小姐。” 司徒雄附和道:“让殿下看笑话了。” 段元辰他启唇语气轻松地说道:“相爷不必多礼,这样倒会吓着了司徒小姐。本王还希望下次造访依然能够看到您这位如此活泼的小姐。这次本王来得匆忙也没有备什么礼,今日与小姐你甚为投缘这枚玉佩就当做是本王与司徒小姐初次见面的礼物了。” 说完段元辰从袖子中取出一枚通体透亮的冰鉴宝玉。放到了司徒玉儿的手心。 一阵凉意在手心蔓延,司徒玉儿心里已经乱做一团。今世此时的她与段元辰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帮自己? 在司徒雄面前给自己玉佩,便明显是在暗示司徒雄,司徒玉儿,不可动。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王爷赏。” 前世里,段元辰也是这般,掏出兵符交于自己…… 司徒玉儿回过神,低头说道:“臣女谢王爷赏赐。” 只是那嗓音里,有着别人听不出的苦涩。 段元辰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相国府。 段元辰的背影刚一消失在花园的假山后。 司徒雄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他叫出内室的所有人。 当着众人的面说道:“今日之事,我不管是谁对谁错,都不再追究,可若是此事再犯家法伺候。” 司徒雄说完摔袖而去。留下一众女眷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天哪!要知道:,这在以往若二小姐敢这般放肆,只怕早被老爷下令乱棍打死了! 傍晚,司徒雄竟破天荒地叫了司徒玉儿到大厅与他们共享晚饭。 月蓉还为此事高兴了好半天,认为自家小姐终于在相国府熬出头了。 司徒玉儿对于月蓉天真的想法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她可不认为司徒雄那只老狐狸是良心发现肯认她这个女儿了。 司徒玉儿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想到皇后一族莫氏恐已渐渐走上现被连族被抄的路了。 皇后母族没落,太子根基被撼,再加上太子平日里僭矩越规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皇帝早已心生芥蒂。废黜储君只是时间问题。如今莫氏一族被抄,不过是皇帝为了废黜太子敲响的第一声丧钟罢了。 这就苦了司徒雄和凤柔敏了。 司徒心乐与太子的婚约已然如一块烫手山芋让司徒雄坐立难安,司徒心乐不能嫁,若是嫁了,他丈人凤书雷绝对不会善罢罢休,若是没了凤书雷的帮助那他在前庭的地位势必会一落千丈。 可要是不嫁司徒心乐,他又拿什么向皇上证明,他对于太子母族伺机谋反的事是毫不知情的呢? 司徒雄在书房思虑许久,终于让他想出一条万全之策。那就是将司徒玉儿嫁过去。司徒玉儿虽是司徒雄亲生骨肉,可在他眼里的利用价值还远不及府中的奴仆来得实在。 将她嫁给太子自己既没有损失又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晚饭过后。 司徒雄召司徒玉儿到书房。 “玉儿啊,往日都是爹忽视了你,才导致你生了怨气,怪罪到你母亲和大姐身上去……” 瞧瞧,多么慈父啊。 “多谢爹,那日是我不对。”司徒玉儿假意认错,心里却在吐着恶心的酸水。 司徒雄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笑着点点头,然后说:“为了弥补往日为父的亏欠,为父将你嫁给太子,享荣华富贵,尊万千宠爱,如何?” “女儿惶恐!”司徒玉儿似被吓的脚软一般,连忙跪地。 前日这时,她心里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别提多感激这位慈父了! 可惜啊,已经历过一场的骗局,她又如何会再上当! “我明便会向皇上请婚,将你许配给了太子。你外祖父分量尊重,皇上定会答应的。”司徒雄笑了笑,状似和蔼的拉起了司徒玉儿。 司徒玉儿听到这时一双藏在袖子底下的素手紧握成拳。 接着,如前世那般,司徒雄一脸和善地对司徒玉儿说道:他是如何费劲苦心才帮她争取来这个机会。 “你若嫁给太子,此生安享荣华,我也算对得起死去的丽娘了!” 当他最后提到终于对得起司徒玉儿母亲的在天之灵时,司徒玉儿几乎就要将早已捏得发白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那一张恬不知耻的老脸上。 为她好?若真是为了她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为她好就不会牺牲她一生的幸福帮他洗脱助太子谋反的嫌疑。 司徒玉儿仿佛置身局外一般冷眼看着司徒雄蹩脚的戏码。 “多谢父亲……” 面上乖巧的道:了谢,司徒玉儿心中暗想是时候该加快她的计划了。 第八章 信物 正文 第八章 信物 翌日,司徒玉儿刚起床便对月蓉说道:“月蓉,今日早晨不必备饭食,给祖母请安过后我们上街去吃。” “哦?今日小姐怎的忽然想吃外面的东西了?”月蓉停住手中的活,问道。 司徒玉儿摆摆手,淡淡说道:“没什么,只是这厨子的手艺吃腻了今个想换换。” “好嘞,月蓉这就去跟厨房里的人说今早的饭食就不备了。” “嗯,去吧。”司徒玉儿看着月蓉高高兴兴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笑。 自然是不能告诉她为何今日非得出府去了。 昨日司徒雄已经说了,今日便会请婚她与太子,若耽误下去,只怕又来不及了。 去给老夫人请过安后主仆二人照旧跟在司徒心乐的轿子旁边出了相国府。 路过长街,月蓉敲了敲司徒心乐轿子上那扇精致的楠木雕花小窗。 窗子被打开,露出了司徒心乐不耐的脸。“有什么事?” “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今日想在外用早饭,吩咐奴婢来跟大小姐说一声,我们得晚点才能到书斋。” 司徒心乐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厨房里的嬷嬷说起过这事,当时她还在想这司徒玉儿是抽了那门子的疯? 放着相府好好的早膳不要,偏要跑到外面大庭广众之下来吃这些粗鄙的东西。 司徒心乐对于司徒玉儿这种自轻自贱的行为简直就是嗤之以鼻。 司徒心乐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过了一夜就将昨天的事情给抛之脑后。 她一如往日般冷嘲热讽道: “真是什么马配什么鞍,什么人配什么衣。相府的锦衣玉食既然无福消受,这粗陋的吃食倒也配得上她司徒玉儿那点身份。你们尽管去吃就是。别拿这来脏了本小姐的耳朵。” 司徒心乐说完,抬手便合上了小轿上的窗户。 月蓉垂下眼帘,两手握成拳交叉在身前。 司徒玉儿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就当是狗吠驴叫。别放在心上,终有一天我会让她彻底地乖乖闭嘴。” 月蓉抬起头望着如此霸气的司徒玉儿,盘踞在她心里多年的惶恐不安终于烟消云散。 之前她的小主人还需要她区区一个婢子来保护。可现在只不过短短几天,眼前的这个人就像一棵飞速成长的树苗,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月蓉肯定地对司徒玉儿点点头,对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司徒玉儿带着月蓉走到长街的街尾的两扇朱漆大门前才停了下来。抬头向上看,大门前的黑漆匾额,上书祁王府三个鎏金大字。 月蓉狐疑地问道:“小姐,咱们不是来吃早饭的吗?没走错地吧?这里明明是祁王府啊!” “没错,我们就是来吃早饭的。”司徒玉儿裂开嘴,笑里透着莫名的自信。 月蓉睁大了眼,“在这里?吃早饭?” 她用手指了指祁王府的大门,反复确认。 司徒玉儿肯定地点点头。“嗯,就在这里。”说完,她跨上台阶,拿起了大门上一只兽头嘴里衔的大铜环叮叮咚咚地敲起门来。 没过多久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位小门童稚气未脱的脸来。“这位小姐,您有何事?” “我找你们家王爷。” “找我们家王爷?”小门童上下打理了一会司徒玉儿。 眼前这个女子衣着素净,身上也无特别贵重之物,只是这通身的端庄气派,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能出的女子,况且她旁边站的那个好像还是她的婢女。 他平时也总是会遇到些贵族小姐来王府寻王爷,会不会这姑娘也是如此?不管怎样,在没弄清楚身份之前可得罪不得。 门童温声细语地说道:“既然小姐是来寻王爷的,可有什么信物?” “有。”司徒玉儿取出怀里的那枚冰鉴宝玉递到了门童的手里。 “你就将这个给殿下,他会知道我是谁的。” “好,那劳烦小姐您等等,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正文 第九章游湖 没过多久朱红色的大门被人朝里面打开。 门童从里面拿着玉佩走了出来,他恭敬地将玉佩双手递还给了司徒玉儿。低头说道:“司徒小姐,王爷吩咐让奴才带您进去,请跟我来。” 司徒玉儿点点头说道:“有劳了。” “小姐这边请。”门童带着司徒玉儿从侧门进了祁王府。 还未走进后府,一名身着白衣短褂的小童上来便接替了引路的职位。 月蓉在司徒玉儿耳边小声说道:“这王府就是王府,礼节可比相府繁琐得多了。” 小童带着司徒玉儿来到了王府的明渠边上,拱手说道:“司徒小姐,王爷在湖心亭赏荷,请司徒小姐移步到船上,小奴泛舟将你带过去。” “好,我们走吧。”司徒玉儿点点头,月蓉紧紧跟在身后 “且慢,司徒小姐王爷只请您一人前去,还请您身边这位姑娘留步。” “啊?”月蓉小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司徒玉儿转过头对月蓉吩咐道:“月蓉,你且先在这里等候。” “小姐。月蓉不放心您一人前往。” “没事,这里是祁王府,守卫森严,我能有什么事?你且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湖心亭建在整座明渠的东南角,被一大片荷花团团围住。湖中青莲粉荷交相辉映,微风拂过便在风中频频点头,煞是可爱迷人。 当司徒玉儿登上湖心亭时,只见段元辰独自一人拿着坛清酒靠在乌木柱子上,他的身下随意地散落着好几个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青釉坛子,不过坛子里面已经空了,段元辰侧过脸嘴角含笑温柔地望着她。 段元辰今日穿着的是一件素白的单衣,没有了他穿着深色衣服时肃穆庄严的仪式感。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加地潇洒和优雅。 他的长发束了一半到头顶,余下的随意披散在肩上。青丝在夹杂着荷香和酒香的微风中浮动。 司徒玉儿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竟有些心跳加速面色泛红。 只是酒的气味让她的眉头微微地纠起。 她偏过头去,不自然地将视线投在亭下的一株随风摇曳的青莲上。 “司徒小姐好啊。”段元辰笑的一脸和煦。 “见过殿下。”,司徒玉儿行了个万福礼,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 段元辰不咸不淡地问道: “司徒小姐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如今天色尚早,不去上学,难道:是为了来我这吃早膳的?” 说着,他笑了笑,覆又将手上的酒坛放到了唇边。 司徒玉儿迅速收回停滞在青莲上的目光。微微有些讶异地望着段元辰。 “王爷机敏,我可真是准备来蹭顿早饭的。”司徒玉儿笑的清澈。 “不说笑了,本王可听到了风声,相爷是打算将你嫁给太子?莫不是这才是小姐你找上门来的原因吧?”段元辰又喝了口酒,笑的自在。 司徒玉儿一愣,但转念一想也对,王室侯门,各自有点耳目不也正常。 她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我不想嫁。” 段元辰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 “司徒小姐这话应该跟令尊说。与我这个闲人说,有什么用?” “我需要王爷帮我,当然我也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段元辰提眉一笑。 “夺嫡。”司徒玉儿眼神一冷,弯唇一笑。 段元辰抬起头,狭长的桃花眼不断地扫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司徒玉儿。 随后启唇说道:“司徒小姐这话今日在我这说说也就罢,若是在外面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弄不好你我可都是要人头落地的。” 司徒玉儿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太子谋反之心皇上早已察觉,两人早已有了嫌隙。如今太子根基不稳正是将他连根拔起的好时机。莫氏一族没落,相国府便成了太子最大的后台……” 她看了眼段元辰,见对方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便又继续说道:“所以若想要推翻太子,就必定要先推翻相国府。如今皇上已对司徒雄的忠诚起了疑心。他将我嫁给太子,不过是为了洗脱他的嫌疑。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可若是我嫁不过去…… “你姐姐便定然要嫁。”段元辰满眼含笑,接过她的话茬。 司徒玉儿点点头,接着又说:“但这样一来又会得罪他的丈人凤书雷,嫁了司徒心乐会使他失去凤淇滨在朝中对他的支持。所以不论那种情况,相国府都不再对皇位具有竞争力。到时太子倒台,王爷就会成为皇位最大的竞争者。” 司徒玉儿的分析,不得不让段元辰在心里重新审视他面前的司徒玉儿。 “本王只当你这只小野猫明里的爪子锋利无比,没想到这暗里的爪子还要更胜一筹。司徒雄可是你的亲爹。扳倒他你有什么好处?”段元辰渐渐坐直了身子,眸光如寒霜骤降。 司徒玉儿冷脸说道:“他不是,从他纵容凤柔敏杀死我娘的时候他就已不再是我爹。” 段元辰看到司徒玉儿受伤的表情,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他轻声说道:“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司徒玉儿望着段元辰清逸的脸庞,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整张小脸腾地变成了粉红色,与她身后的连天粉荷倒是相映成趣。 司徒玉儿满脸绯红的模样落在段元辰酒意微醺的眼里倒使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了。他从亭子的围栏上一跃而起衣袂蹁跹。徐徐落在了司徒玉儿的身侧。 司徒玉儿紧盯着地板,丝毫没有发现已经近身的段元辰。她下定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说道:“娶我!” 段元辰的脸在她眼前突地放大数倍。她甚至都能看见那双桃花眼里映着的自己绯红的脸蛋。 司徒玉儿受惊后撑起双手想要推开段元辰,却因为用力过猛自己也向后倒去。于是推在段元辰身上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两人就这么暧昧而有尴尬地倒在了湖心亭的波斯地毯上。 压在司徒玉儿身上的段元辰戏谑地说道:“司徒小姐,虽说你已经跟本王求婚了,但我们之间好像没必要进展得这么快吧?” 正文 第十章联盟 “我,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司徒玉儿急于争辩,一双清澈的大眼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跌进了段元辰眼里的柔波当中。 两人的青丝缠绕,段元辰的手毫无征兆地抚在了她的眼睑上。温凉的感觉如触电般传遍司徒玉儿全身。 “娶你不难,可是你口口声声能帮我,如何帮?” 司徒玉儿闻言,淡然说道:“我近日昏迷了几日,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能梦到日后发生的事情。” “哦?”段元辰站起身靠在一根乌木柱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司徒玉儿说道:“这般神奇?” 司徒玉儿此时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尽,她言语中不掺一丝感情地说道:“三日后,皇上可是会设宴召王孙公子及重臣参加?” 闻言,段元辰浑身一僵,再去看司徒玉儿,那人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眯了眯眼,哑然道:“这世间真有这般奇事?” 司徒玉儿猛地转过身,毫不掩饰眼中的坚定。硬声道:“万千世界,无奇不有。若我嫁了太子,对王爷你不也威胁犹大吗?” 段元辰轻柔一笑,朗声道:“司徒小姐如此聪慧,这样看来,我段元辰怎的都不会亏。就是以前怎不知司徒府还有这样一个胆大女子?主动上门求亲,哈哈哈。” “王爷既然不想与司徒玉儿合作又何必如此羞辱我,今日玉儿所言王爷就当把它丢在风里,一字一句都不曾听到。司徒玉儿就先告辞了。”司徒玉儿脸一红,转身欲走。 “司徒小姐且先回府,一月后我祁王府的花轿准时定会抬到相国府的朱门前。”段元辰走上前,轻轻取下了司徒玉儿头发上的一枚落叶,轻轻一吹,很快便没了踪影…… 司徒玉儿坐上来时的小舟,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湖心亭。偌大的亭中只剩下段元辰白衣翩飞的孤清身影。 段元辰这般冷清的背影,与司徒玉儿脑海中前世他被段文怀诬杀时,万箭穿心却坚硬不肯跪下的落寞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司徒玉儿心中顿时感觉一阵抽痛。 从祁王府出来时已经是晌午,司徒玉儿没有再去书斋。她带着月蓉随便找个地方祭了祭已经空无一物的五脏庙。 月蓉放下手中还漂着些许葱花的馄饨面碗。对司徒玉儿问道:“小姐,您到底跟王爷说了些什么啊?聊这半天。” 司徒玉儿脸腾地一红,轻咳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些琐事罢了。” “琐事?”月蓉实在是不知道:自家小姐能与公府王爷能有何琐事可聊。见月蓉还想继续追问,司徒玉儿赶紧岔开话题。 “好了,好了,月蓉你快别吃了,咱们紧着回府。” “小姐,小姐。帐,这帐还没付呢。你等等月蓉。”月蓉赶紧付了帐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 两人走进一条巷子,穿着近道:赶回相国府。 “哎呦喂。”身后传来月蓉的一声惊呼。司徒玉儿转过身只见月蓉扑倒在地上。她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月蓉给扶了起来。 “来,起来,没事吧?有没有摔着那里?这走路怎么也不知道看着点。” “月蓉是好好走着的,可谁承想这地上栽了个这么个东西。”月蓉说着给司徒玉儿指了指旁边那团黑色的不明物体。 两人看到那物体皆是一惊,月蓉说到一半的话都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小姐,这好像是个人那?而且还是个小孩耶。不会是死了吧?”两人对视一眼。司徒玉儿伸出手,在那人的鼻下探出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地上的人举起鸡爪一般瘦弱的手抓住了司徒玉儿的素手。颤颤巍巍地吐出了一个饿字。 “月蓉去买一碗粥来。” “哎,好。” 月蓉端回来大半碗的稀粥,那人三下五除二地就给喝了个精光。 司徒玉儿见那人已经恢复了过来,放下了心,叹了口气,起身便欲离去。“月蓉,我们走。” “小姐我们就这样走啦?”月蓉有些不放心地望了望地上躺着的人。 “不走,难道还要把他带回相国府吗?走吧。”司徒玉儿眉眼一愣,有些不耐烦。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月蓉发现那人竟一直都跟在她们身后。她扯了扯司徒玉儿的袖子说道:“小姐,那人……” 司徒玉儿微微侧过身子,用余光一瞟,“我知道,走我们的就是。” “哦。”月蓉一步三回头的还是听话跟着走了。 可是一直到相府的大门外,那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司徒玉儿站定,无奈的叹了声气,转过身停在原地,对着那身影,招招手,说道:“过来。” 那人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如蚊蚋的声音从她嘴里传了出来“云倩。” “月蓉,带她进府,把她洗干净了再带来见我。” 月蓉本就见这小不点可怜的可爱,一喜,连忙拉过她,兴高采烈道:: “小不点快跟我来。” 不多时,司徒玉儿正在房里拿着本破烂的古籍看,月蓉牵着今天捡到的云倩走了进来。 云倩穿着月蓉的亚麻衣裙,低头站在司徒玉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