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一章 王牌陨落   等到安陵木槿的意识再次聚集时,依旧是倾透全身的冰冷,她感觉自己在水里,不能呼吸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怎么她还没有死吗?   明明记得幽灵背叛了她,暗杀大毒枭的任务失败,她还被打断双手双脚,丢进了她生平最恐惧的游泳池。   还有幽灵所说的那番狠辣绝情的话至今历历在耳:“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只能作为你的陪衬,世人永远只知王牌杀手绝命修罗。”   “杀了她!她最是害怕水,将她扔到游泳池里面去。”   头痛欲裂,隐约有女子的耻笑声萦绕耳畔:“生的这么丑,出去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居然肖想去出门找表王叔告状?还是在水里好好冷静一下吧!最好永远都不要上来了,死了也是为安陵王府除害。”   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没有听懂这句话呢?安陵木槿想要深呼吸一下,仔细捋捋她听到的话中的意思,却猛然想起这是在水里,只好作罢。   脑子一阵沉闷的疼痛,安陵木槿感觉像是有人在她后面用闷棍击打她的脑袋,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蜂拥而至。   风临大陆千秋王朝附属小国耀金国的异姓王安陵王府的郡主安陵木槿,长相奇丑无比,曾经还吓死过几个安陵王府的下人。   自出生起就没有娘亲,有父亲相当于没有,因为性格懦弱,长期被继母和庶妹欺凌,下人对她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唯一对安陵木槿稍微好一些的应该就是她父亲的弟弟了,只不过他不住在王府,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说,她这是没死成,还穿越到和她同名同姓的安陵王府郡主的身子里面去了?天哪!这么玄幻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安陵木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接受不行啊!她如果再不离开冰冷刺骨的水里,她就要浪费上帝给她重生的机会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一次穿越的机会给她。   沉在水里的无法呼吸的感觉真心不好,但是安陵木槿不会游泳,不是不想去学,只是她天生就害怕水,不过现下要想活命就必须克服心中恐惧。   试着挣扎了一下,安陵木槿发现她的手脚可以活动,还好换了一具身子,不然要是她的手脚俱断,就真的要再一次尝试死亡的滋味了。   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游泳视频,安陵木槿双手奋力滑动,手臂都要抽筋了才勉强够到岸边,手上全是湿漉漉的泥土,但安陵木槿顾不了许多,紧紧扒住湿泥往上爬。   废了全身的劲,膝盖终于着了地,安陵木槿的手上沾满了湿泥,甚至指甲缝里也有泥土。   终于上来了!安陵木槿吐出口中的水,深呼了一口气吐出来,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草草挤了挤衣服和头发上的水,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忽然,安陵木槿感觉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一个轻蔑的女声响起:“丑八怪,你还有脸爬上来?就你这种样子,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你活在这世上就是浪费安陵王府的银子还给安陵王府抹黑。”   安陵木槿轻蹙了蹙眉头,她听出来了,这就是刚刚她在水里听到的耻笑她的那个声音,眸光中乍现冷冽,除了被幽灵背叛,还没有人能在她绝命修罗的身上留下伤痕,是什么人这么快想去阎王那里讨茶喝了?   察觉到身后厉风袭来,安陵木槿一个侧滚翻,敏捷地避开了袭来的鞭子,鞭子落空抽到地上,溅起的泥土落在她身上。   安陵木槿趁势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低垂的眸子里暗含杀意,声音也淡漠清冷:“有没有脸活着不是你说的算,既然你喜欢撞墙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我很讨厌有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不如用你的命来赔好了。”   说罢,安陵木槿倾身上前,右手成爪掐住身后女子的脖子,慢慢用力收紧,女子要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只能手脚并用奋力挣扎,渐渐的,女子的反抗越来越弱,几乎微不可察。   直到女子瞳孔涣散,没有了呼吸,安陵木槿才松开了自己的手,女子失去支撑倒在地上,手中鞭子也滑落。   她是王牌杀手,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更省力的取人性命,若不然以这副小身板儿,别说杀人了,不被人打的半死就不错了。   女子死后双眸还瞪得似铜铃一般,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命了,她的嘴巴大张着,想要努力呼吸到空气,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安陵木槿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女子后眼神撇开,神色镇定自若,仿佛她刚刚只是干了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做杀手这一行的不需要善心泛滥,她也没有所谓的同情心,只有干脆果断才能完美的实现任务,因为杀手过得就是在刀尖儿上舔血的生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木槿姐姐,你怎么可以杀了翠表姐啊?她只是失手伤了你,就算她出言诋毁你,也罪不至死啊!”旁边一位面容精致的粉衣女子倒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安陵木槿,一双波光莹莹的眼睛满是受惊,真是我见犹怜。   被声音吸引,安陵木槿偏头瞥了一眼,从记忆里找到了关于这个女子的信息,安陵王爷最宠爱的二女儿安陵画丹。   看那明明是恐惧却又不敢言,流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都融化了。安陵木槿只想轻缓地走过去……狠狠给她两个巴掌。   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可惜里面已经黑透了,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安陵画丹表面上纯洁无害,更是骗得原来的安陵木槿信任,其实暗地里是个狠角色,原主在她手上可没少吃亏。   可惜安陵画丹的这点儿把戏在她绝命修罗的眼里还真的不够看,她可不会像那些愚蠢的世人一样相信安陵画丹是真的纯洁善良白莲花。   安陵画丹是安陵王府的庶女,母亲是安陵王爷的侧妃,若不是因为安陵木槿那个不知所踪的娘亲是耀金国的荣槿长公主,恐怕她这个嫡郡主的位置早就易主了。   “失手?那翠表姐的鞭子怎么没有失手落到画丹妹妹的身上,还是翠表姐的鞭子具有识人的功能,这可是个新奇的事情呢!而且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画丹妹妹一直带着面具不累吗?”安陵木槿双手环胸,戏谑的眸子盯着安陵画丹,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意。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二章 丑颜郡主   那个被她掐死的女子是安陵画丹娘亲的侄女,闺名赵敏翠,和安陵画丹是一丘之貉,只不过她太愚蠢了,每次都是被安陵画丹当枪使,还乐在其中。   从安陵木槿的记忆中得知,今日之事便是安陵画丹心血来潮,请她的表姐赵敏翠和一众大家闺秀来都城郊外游湖。   谁知安陵画丹忽然想到对岸瞧瞧,便邀了安陵木槿和翠表姐陪同前往,在路上她又故意挑起赵敏翠和安陵木槿的矛盾,赵敏翠是个冲动的,将安陵木槿推下湖,于是就有了她穿越过来这一幕。   安陵画丹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低下头柔柔弱弱地控诉:“木槿姐姐,你说什么话呢!这可是一条人命,而且是翠表姐,若是官府追究起来,不仅木槿姐姐你会被抓,还会连累安陵王府声誉受损。”   真是没救了,安陵木槿扶额叹息,微眯了眯眸子,眼神里尽是厌恶,没办法,爱装就装呗!她还能阻止是怎么地了,反正她喜欢就好。   “亲爱的画丹妹妹,这件事情只有五人知晓,当然天地是不会告密的,我做的事情自己当然不会说出去,还有一个已经永远闭嘴了,这件事情就看妹妹怎么办了?”安陵木槿面上带着微笑,上前搭着安陵画丹的肩,右手似无意的在安陵画丹的脖颈上摩擦,威胁的意味十足。   安陵画丹的身子一僵,脖子更是动都不敢动,此刻的安陵木槿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似乎只要她敢告密,下一刻她的脖子就会像赵敏翠一样被掐断。   虽然身子不敢动,可阻挡不了她想事情,今天的安陵木槿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被她戏耍于股掌之间还对她为所是从的懦弱丑八怪了,如果不是她还顶着这张丑脸,她会以为面前的人不是安陵木槿。   “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木槿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求父王尽力保住你的。”安陵画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善解人意地说着。   如果是曾经的安陵木槿,一定会被这样的安陵画丹所骗,甚至感激涕零恨不得替她去死,可现在的安陵木槿一点儿都不吃这一套。   表演的真是妙,安陵木槿真心想为安陵画丹的这番演出鼓掌,她用绝命修罗的名号做赌注,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安陵画丹绝对是影后级别的人物。   素手轻轻划过安陵画丹脖颈间的细腻皮肤,安陵木槿又凑近了几分,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笑,说话时喷撒的热气就萦绕在安陵画丹的耳畔,语气又柔和了几分,道:“不不不,这样太麻烦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怎么可以麻烦父王这个大忙人呢?这简直是不孝。不过姐姐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不知画丹妹妹有没有兴趣听听看呢?”   那若有若无的碰触让安陵画丹的身子绷得像一块木板,脸上努力维持的微笑也变得僵硬,直觉告诉安陵画丹,安陵木槿口中的办法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果不其然,下一刻安陵木槿那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就涌进她的耳膜:“既然妹妹这么为安陵王府和翠表姐着想,那不如妹妹你就下去陪陪翠表姐好了,这样也保住了安陵王府的声誉。”   安陵木槿的话让安陵画丹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上,眼泪就像不要钱一般地往外流,头上的发髻也散乱不堪,哀求道:“木槿姐姐不要冲动,这件事情妹妹绝对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我发誓真的不骗你,这样姐姐放心了吗?”   在生死面前安陵画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容,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安陵木槿这个疯子,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翠表姐,谁知道她下一个会不会发疯杀了自己灭口。   终于装不下去了,安陵木槿欣赏着此刻安陵画丹失态的模样,居高临下的作一副施舍的样子,说:“好吧!既然妹妹还想活着,那么还有一个折中的法子,妹妹想不想听一听呢?”   先是见证了安陵木槿果断的掐死赵敏翠,再是被一顿威胁,安陵画丹被折磨到现在整个人都已经糊涂了,下意识的就答应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安陵木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那个法子很简单,只要画丹妹妹说不了话就好了嘛!当然了,妹妹是才女会写字,那就对不起了,恐怕这手筋脚筋也得断上一断了。”安陵木槿认真打量着安陵画丹的一双纤纤素手,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安陵画丹直接崩溃地大喊:“木槿姐姐不要,妹妹错了!妹妹保证守口如瓶,绝不泄露一丝风声。”   懒得再和安陵画丹玩儿,安陵木槿面上表情忽然变得肃杀,不再用调笑的语气和她说,而是严肃地警告:“安陵画丹,若是今后我听到一点儿关于我杀人的消息,你就等着被我挑断手筋脚筋,顺便挖出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的琉璃珠。”   说罢,安陵木槿微眯了眸子,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弯曲成钩状,猛的袭向安陵画丹的眼睛。   安陵画丹也是个胆小如鼠的,看到安陵木槿的这个动作,居然惊叫一声,双眼一翻,被吓得晕了过去。   也是醉了,没想到这个白莲花安陵画丹居然这么不禁吓,她只是虚晃一个动作就被吓晕了。   没工夫管白莲花了,安陵木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她现在要回去那个所谓的安陵王府了,要知道好的开头可是成功的一半,抢得回去的先机可是最重要的,她相信安陵王府里可是有人在烧香盼着她永远回不去。   缓缓走到湖边掬了水洗脸,安陵木槿看见了明月在水中的倒影,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月上中天了,看来要赶快走才行。   之前听赵敏翠说她貌丑无颜,借着月光,安陵木槿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面容。嚯!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暗红的的瘢痕几乎蔓延在她的整张脸上,除了额头还算好之外简直没有一块好的皮肤,难怪会有人被吓死,看来真的没有夸大其词。   头发和衣服都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感谢今晚天气不是太冷,还带着丝丝的微风,不然可能明天她就爬不起来了。   安陵木槿慢步走,顺着记忆往都城的方向而去,如果以这个速度沿着湖畔走,大概凌晨可以到都城外,再歇上一个时辰等城门开便是了。   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安陵木槿感觉自己的腿都要废了,无奈靠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暗自吐槽:这个身子到底是有多差,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安陵木槿,大概已经快要到都城门口了,看来以后要调理加锻炼才能渐渐恢复了。   忽然,一辆精致的马车驶来,安陵木槿眼中一亮,双臂张开挡在路中央,客气地询问:“请问可以带我一程吗?”不出意外这辆马车要去的方向应该就是都城,如果能省去她走路的时间精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驾车的车夫勒马,抽出佩刀指着安陵木槿,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大胆女子,居然敢拦截千秋王朝离王殿下的车驾,不想活了吗?滚!”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三章 初遇离王   好大牌的人,看来今次是踢到铁板了,安陵木槿嘴角撇了撇,接着换上一副笑颜,道歉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急,想着夜深了还没有回家,便冒犯了尊驾。”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那个车夫气息沉稳,一看就是个高手,虽然她是绝命修罗,可绝命修罗的身子换了呀!   就这小身板,对付对付赵敏翠和安陵画丹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还行,若是对上真正的高手,她必是输得惨兮兮,所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闻影,不要多生事端。”马车里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那车夫似乎很忠心,忙收回手中佩刀,回道:“是,主子。”接着也不管安陵木槿是否让开,就驾起马车前去。   眼见得马车就要撞上自己了,安陵木槿瞳孔放大,急忙躲闪开来,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安陵木槿忍不住腹诽:这人还真的不管她死活了,就这么往上撞也不怕撞死人。   错过了搭乘顺风车的机会,安陵木槿只得认命的往前走,看来今夜注定没有时间休息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确实也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安陵木槿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疲劳,还好身上衣服已经快要干了,不然她会更难受。   忽然,几抹黑影迅速略过安陵木槿,她只感觉耳边刮起一阵轻风,便有几名全身上下都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落在她面前。   什么情况?安陵木槿站定打量面前的这些人,这些人不会是安陵画丹安排的后手吧!准备一计不成就在路上暗杀她的?   其中一名黑衣人拔出手中剑,发话说:“这个女子刚刚从离王的马车上下来,估计是被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我们且抓了她再去暗杀离王。”   安陵木槿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满了疑惑,听他们的话不像是安陵画丹找过来的人,还有什么离王,什么马车……   等等——这些人不会是误会她是从刚刚她拦截过得那辆马车上下来的吧!天哪!安陵木槿嘴角微微抽搐,这些人是杀手吧!眼神这么差他们的主子是怎么放心让他们来杀人的,不会担心错杀这种问题的吗?   无所谓了,安陵木槿就站在原地静静等候他们来抓自己,刚刚听他们说要抓自己去找那个离王,应该不会伤及她性命,有免费的“顺风车”坐,会反抗才傻。   可那些黑衣杀手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这女子是跟着离王殿下的,肯定不简单,见到他们不躲避反而站着让他们抓,说这不是陷阱都没有人相信。   为了让他们快点儿动手,安陵木槿一脸不耐烦的往前走了一步,可那一群黑衣杀手居然集体往后退了一步,持剑警惕地盯着安陵木槿。   “你们再不绑走我,离王殿下早就进都城了,除非你们想光天化日的刺杀他。”安陵木槿双手举起好让他们动手,顺便“善意”的提醒他们。   这群人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吗?没道理呀!自从在水中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后她就戴了面纱,为的就是不吓坏路人。   黑衣杀手彼此相视一眼,还是没有动作,安陵木槿的话更是让他们有所忌惮,深信这里面绝对有诈。   他们迟迟不动手,安陵木槿大概也明白了他们的顾虑,敷衍的上前和他们过了几招,“顺利”的被擒住。   直到被绑起来带走,安陵木槿才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真是有受虐倾向,好好的给他们抓不好,非要动手才行,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追上那辆马车。   算了!反正人家的目标不是她,她只是为了搭一下“顺风车”而已,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和体力。   嘴被堵着手脚被捆着,安陵木槿安分地趴在一名黑衣杀手的肩上被他扛着,耳边风声簌簌,安陵木槿只能看见路旁的景物在飞快地远离她。   这是——轻功吧!安陵木槿在心中赞叹一声:好快的速度。虽然她自诩速度已经很快了,可如果能锦上添花不是更好吗?   也不知被黑衣杀手带着飞了多久,反正安陵木槿只听到一阵马儿的嘶鸣声,接着她就感觉自己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疼死了!不会轻点儿放手吗?安陵木槿挣扎着坐起来,一脸不满的表情,心里暗自咒骂那个背她的黑衣杀手,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吗?好吧!她承认自己的容貌有些吓人,让人产生怜悯情绪什么的很困难,可她好歹也是女子吧!   “千代君离,如果你想看到你的女人死在你面前的话,尽管躲在马车里吧!”其中一名黑衣杀手举剑对着马车威胁。   喂喂——安陵木槿很尴尬,这些杀手确定不是派来搞笑的吗?眼神不好也就算了,还枉自揣测目标的人际关系,真是没救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安陵木槿真是想给这些杀手界的败类讲一讲杀手的职业操守,在任务没有把握完成之前不要和目标废话,多耽搁一秒就是多一分危险,想攀谈可以,目标断气后和死人攀谈。   被人这么乱扣帽子,马车里的人居然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有沉闷的咳嗽声接连不断,让安陵木槿有一种他如果再咳下去会把肺都咳出来的感觉。   坐在车辕上的闻影早就拔刀准备和黑衣杀手一战,他连看都没看安陵木槿一眼就和黑衣杀手动起手来,丝毫不顾及安陵木槿的死活。   见安陵木槿对离王没有威胁,黑衣杀手明白他们是抓错人了,手中的剑刺向安陵木槿。   眼见那泛着森冷寒光的剑尖就要没入安陵木槿的身子,缚住她手脚的绳子自己脱落,随后她在地上翻滚几圈躲过袭来的剑,迅速起身小跑两步,借力跳起,双手攀上马车顶,身子灵活的破开马车侧面的窗子跳窗而入。   “主子,你没事吧?”正在和黑衣杀手血战的闻影听到窗子破裂的声音,忍不住分心回头撇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个大胆的女子居然破窗进了主子的马车,一时惊讶不查,手臂上被黑衣杀手刺了一剑。   马车里一阵唏唏簌簌的声音,好半晌才安静下来,一个低沉中夹杂着轻咳的声音传来:“本王无恙,咳咳……好好对敌不要分心。”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四章 九阴寒蛊   马车内,安陵木槿双腿跪在软榻上,两手悬着贴在另一边的车壁上,姿势十分不雅,低头看着被她夹在中间的男子,安陵木槿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尴尬地说了一句:“抱歉啊!这不是我能预计的。”   本来想着躲到马车里是最安全的,但此刻安陵木槿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就算和黑衣杀手一战也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对于她来说这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可没想到用这副小身板做起来居然这么费力,不仅费力还没有控制住,直接扑到人家身上了。   千代君离轻咳两声,身子始终没有动一下,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安陵木槿耳边响起:“那姑娘可以稍微移动一下吗?你压到本王了。”   额——安陵木槿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她的身子却僵着一动不动,气氛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安陵木槿深呼吸,双颊染上淡淡红晕,窘迫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蹦出来:“我——闪——到——腰——了!”   真是流年不利,天知道她有多想移开来,可是她的腰也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而闪到,现在根本就动不了,不然也不会傻乎乎的一直不动了。   千代君离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紧接着又是一顿咳嗽,不过听在安陵木槿耳里就变了味儿,她感觉怎么那么像闷声嘲笑呢?   终于不咳了,千代君离将安陵木槿隔开一些,慢慢扶着她转过身去,从身后猛然一击,只听一声脆响,安陵木槿的身子一个踉跄冲向另一边车壁,而且这边的窗子还是被她弄坏了的。   还有更倒霉的事情,安陵木槿的头正好从窗子探出,看到了外面的情景,遍地横躺的都是黑衣杀手的尸首,闻影的刀架在她的脖颈上。   “主子,这个女人胆敢拦截我们的车,又和黑衣杀手在一起,还戴着面纱掩面,说不准是来刺杀主子的,不如让属下取了她性命。”闻影冷眼看着安陵木槿,虽是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手中刀已经微微用力,眨眼间在安陵木槿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依旧是磁性好听的声音,也许是咳嗽久了,伴着一丝沙哑道:“闻影,住手!不必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若是她对本王有杀心,刚刚在马车里就动手了。”   闻影愤恨地瞪了安陵木槿一眼,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刀,冷声说:“今日放过你,你可以下车了,再不下车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安陵木槿转身进了马车不理会闻影,对倚靠在软榻上的男子点了点头,先致感谢词:“多谢离王殿下救了我,日后我一定会报答离王殿下。”   接着,安陵木槿微微一笑,眼睛眸中泛着光彩,道:“我今日与姐妹相约郊外踏青,却不想迷了路,离王殿下可否带我一程?都城门口便好。”   窗外的闻影不愿意了,怒喊:“你这女人真是不识时务,拦截离王马车惊扰离王已经是死罪,居然还妄想和主子共乘一车?简直不知所谓。”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心道:这个车夫怎么回事?她貌似除了拦马车和弄坏车窗之外也没有干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情吧!为什么他总是莫名其妙的针对自己?   安陵木槿刚准备回击,千代君离就发话了,虽然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但微微带着冷意:“闻影,你今天的话太多了,不要试图质疑本王的决定,快些赶路吧!”   “是,主子!属下知错。”闻影不敢违抗千代君离的命令,认命的跳上车辕,赶着马车往都城的方向去。   安陵木槿总算松了一口气,坐在千代君离对面,现在她才有机会看清千代君离。   之前一直听到他咳嗽,估计是身患某种疾病,现在看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呼吸也有些紊乱,看来还是某种顽疾。   不过撇去这些,单看千代君离的容貌,那真是世间难寻,面如冠玉,眉若朗星,也许是因为久病导致他有些憔悴的缘故,竟使安陵木槿无端端的生起一丝心疼。   这样完美的男子,上帝给了他无暇的容貌,给了他尊贵的身份,为什么就偏偏没有给他一副好的身子呢?须知身子是人之根本,拥有一切却没有健康的身子享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腰已经不疼了,安陵木槿听着车轮滚过,碾压沙土的声音,无聊的把玩手指,不时往千代君离的方向看去,心中思绪万千。   也许是因为身子虚弱,又经历了一次暗杀,千代君离面上难掩疲惫,此刻正闭目养神,月光撒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羽扇般的睫毛在他的眼睑投下剪影,周身似萦绕着仙气,亦幻亦真。   车厢里气氛沉默,安陵木槿几乎可以听到千代君离的每一次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声。   “离王殿下,感谢你今日相助,其实我还略通一些医术,不如让我帮你诊脉,看看能不能为离王殿下解忧?”安陵木槿出言打破了沉默的近乎死寂的气氛。   这一点安陵木槿没有胡说,只是世人只知道她杀手绝命修罗的称号,却不知她还是隐世神医世家长老的弟子。   在二十一世纪,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知道绝对不能得罪双修罗,一是王牌杀手绝命修罗,二是医学天才修罗鬼医,但他们不知绝命修罗和修罗鬼医本是一人。   这个身份除了师父和她知道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和她搭档多年的幽灵都不知她是修罗鬼医。   千代君离双眸睁开,一双眸子深邃如墨,仿佛能摄人魂魄,让人沉醉其中,只见他微微坐直,将右手手腕伸到安陵木槿面前,淡漠地道了声:“劳烦姑娘了。”   这个坦荡的举动倒是让安陵木槿赞许,一般像这种身份尊贵的人不是生怕自己被害,恨不得要先查清楚你祖宗十八代,不然不让近身的吗?   看到安陵木槿一直呆愣,千代君离忍不住蹙眉,出声问:“姑娘,你怎么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居然不忍心拒绝这个小姑娘,亦或许他心中还存在着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安陵木槿抱歉的笑了笑,说:“不要紧,我这就替离王殿下诊脉。”   说罢,安陵木槿用左手托稳千代君离的手,右手搭上他的脉,在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安陵木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手好凉,不似正常人的温度。   随着时间流逝,安陵木槿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眼神中写满不不敢置信,最后她收回手,用异常严肃的语气说:“离王殿下,你根本就没有生病,而是中了一种阴寒霸道的蛊毒——九阴寒蛊,而且我要告诉殿下一件事……”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五章 装疯卖傻   不等安陵木槿说完剩下的话,马车就忽然停下,闻影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大喊:“大胆!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越说越离谱了,主子会长命百岁的,你再说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闻影,不得放肆!”千代君离难得这么严肃地训斥,也许是因为说的太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   这一次,安陵木槿终于忍不了了,任是谁被这么几次三番的挑衅都会有怒火,若不是还要靠这人回都城,她早就想办法弄死他了。   “你的几句好话并不会帮助你的主子变得健康,若是只因为几句话就能驱疾避病,那也不会有郎中的存在了。相反,我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要你的主子判断。”安陵木槿冷声反击,丝毫不受闻影的威胁。   真是受不了这种二愣子,只会给别人讲大道理,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指责他人,其实一点儿实际的作为都没有。   气氛死寂,闻影再没有出言诋毁安陵木槿,终于好好的开始驾车。   千代君离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她没有闺阁女子的矫揉造作,也不似大家闺秀的呆板木讷,虽然看不见面容,但眼睛里蕴满了灵气。   闻影闭嘴,安陵木槿终于可以说完下面的话了,一想到千代君离的的情况,她的面色变得凝重,缓缓道:“殿下中的寒蛊已经到成长期,如果再不想办法解蛊,三年后就是殿下的大限,我有没有夸大其词,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姑娘既然知道九阴寒蛊,那可知道解蛊之法?如果姑娘有解蛊的方子,那本王必然倾尽家财换取。”千代君离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安陵木槿还是注意到了他声音里带着的些许期待。   她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任凭是谁久经病痛折磨,忽然听到自己的病有机会治好,都会难掩激动,千代君离已经算是镇定的了。   而且九阴寒蛊发作时极其折磨人,全身由内到外都像是置身寒冰中,而且随着蛊虫的成长,冰冻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如果熬不过就是死,像千代君离这般能挺到蛊虫成长期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可……说来真是惭愧,虽说她有修罗鬼医的称号,可当初她醉心锻炼身手,跟着师父学习医术的时间并不多,若不是因为她过目不忘的记忆,说不定她连九阴寒蛊都不知道。   “让离王殿下失望了,我只知殿下中的是九阴寒蛊,却不知如何解,殿下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寻访医术高明的神医吧!”安陵木槿带着愧疚的笑容,默默收回手。   其实她看过九阴寒蛊的解法,只是十分危险且成功率极低,而且药材极其难寻,保险起见还是不说为妙,万一人家用了这个法子失败了,到时候麻烦的是自己。   马车停下,安陵木槿面含怒色,以为那个闻影又要数落自己什么不给他主子治疗云云的,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已经进城了。”   安陵木槿面上难掩惊讶,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这不是闻影的风格呀!莫非是被自己的话震慑到了吗?没道理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一句话改变闻影对自己的看法。   和千代君离道了别后安陵木槿跳下马车,看见闻影对她的眼神还是不满的,安陵木槿有心里感觉一种莫名的淡定感。   啊呸呸呸!为什么她忽然有这种奇葩的想法了?是不是穿越了之后在水里泡太久,脑子也进水了,自己的想法变得这么莫名其妙。   总之不管如何,她是活过来了,深呼吸吐出肺中浊气,安陵木槿决定,这一世她一定要珍惜重生的机会,做潇洒恣意不受拘束的生活。   清早的街道还没有人烟,处处萧条,月轮还挂在空中,星光却已经黯淡了,按理来说现在城门还没有开,可千代君离是千秋王朝的王爷,耀金国这种附属小国怎么可能敢得罪?   所以若不是千代君离带她进城,估计她还要在城门口蹲守至少一个时辰。   安陵木槿手掌搭在眉心处望着千代君离的马车,看见那被她撞破的车窗,面纱下的樱唇不由得弯起,眼睛弯成月牙状,里面闪烁着光彩。   另一边驾车的闻影心情却不是那么好了,心里憋闷着一口气,连驾车都分心了,差一点儿就撞到路边的柱子,倘若现在街道上有人,说不定已经成为闻影的车下亡魂了。   闻影心惊,调整了状态重新驾车,等到马车再次回到正轨后,他才不满的抱怨:“主子,你明明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运功,还用传声入密告诫属下不准议论那个女人,她若是能医治主子的病倒也罢了,可她说的只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主子为何还要如此维护她?”   “专心驾好车,联系听风接应。”千代君离忽略了闻影的问题,只吩咐了他该做的事情。   暗自抚过安陵木槿刚刚把脉时触碰过的地方,千代君离有些微微的失神,为什么这么维护她?也许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安陵木槿站在记忆中的安陵王府面前,迟迟没有进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全是泥泞和褶皱,就是这样的。   再拔掉自己头上的饰物揉了揉,完美!虽然安陵木槿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但已经能想象出个大概了,她一定要扮的可怜兮兮的才好,人的心理都是同情弱者,相信弱者的话是他们的心理暗示。   从衣服上剥了一些干泥捻碎抹在眼睛里,使劲眨眼睛,两行泪水划过面颊。没办法,眼泪是最能博取同情的,但要让她流泪真的很困难,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了,可惜没有洋葱,不然效果更好。   “开门——快开门——救命啊!父王,快去救救画丹妹妹和翠表姐,她们出事了!”安陵木槿声嘶力竭地吼着,右手使劲往安陵王府的朱漆大门上拍。   靠!真的好疼,手都红了,安陵木槿暗自心疼自己的手,心里暗自想:下次一定不会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安陵木槿一边拍门一边大喊,心里还祈祷安陵王府的人快点儿来,再不来她的右手都要肿了。   还好安陵王府的人还没死绝,在安陵木槿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的时候,安陵王府的朱漆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儿,一名中年男子的脑袋露了出来。   “是谁胆敢大清早在安陵王府门前喧闹?要讨饭去别处。”中年男子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的赶人。   安陵木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意,这是安陵王府的管家,最是趋炎附势,平时为了抱住赵侧妃的大腿可没有少帮她为难自己。   但此刻不是算账的时候,安陵木槿抬着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管家,说:“安伯,快去叫父王救救画丹妹妹和翠表姐,我们去踏青,遇到强盗了,真的好可怕好可怕,翠表姐倒在地上,画丹妹妹被打了。”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六章 敛尽锋芒   “啊——鬼呀!”管家看见安陵木槿那张恐怖的脸,瞳孔放大,吓得踉跄一步,差点儿就栽到在了地上,等到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鬼”是安陵木槿时,一丝明显的厌恶挂在脸上。   “郡主,你怎么这个样子出现在安陵王府门口?要是让王爷知道你这个模样出现在王府门口,一定又要教训你了。”管家不耐烦的数落安陵木槿,不情不愿地给安陵木槿让开一条路。   一想到刚刚自己居然被一个丑八怪吓到,管家的脸上显出不自然,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还有,郡主应该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就不要大白天的出来吓人了,免得吓死人连累安陵王府。”   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串通好了是吗?安陵木槿低下头作怯懦状,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和嘴角勾起的那抹邪恶的笑容。   说她是安陵王府的拖累吗?既然你们说了,那她做不到岂不是白白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浪费了他们的期望?放心,她会将拖累安陵王府的这个罪名坐实。   “安伯,快带我去见父王好不好?我有急事要和他说,真的真的!”安陵木槿抓住管家的衣袖摇晃,楚楚可怜地询问。   如果是美人用这样的语调和动作诉说,那真是惹人怜爱,可惜现在是安陵木槿,顶着一张满是瘢痕的恐怖丑颜,这样诉说只会增加惊悚。   果真,管家的眼神里写满了厌恶,扯回自己的衣袖退开几步,说:“郡主还是先换换衣服收拾干净再去找王爷吧!王爷心情不好,肯定会教训你的。”   “不行啊!那个……真的很紧急,如果我不赶紧去的话,不仅父王要责罚我,母亲也要教训我的。”安陵木槿皱着眉,满脸的焦急,抬腿就要往里面冲。   管家面色一喜,能给这个丑八怪添堵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走快两步绊倒安陵木槿,叫来附近的两个小厮,吩咐:“你们把郡主带回荣槿园去梳洗一番再让她去见王爷,脏兮兮的像什么话?”   王府的下人都有些害怕管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一人一边架着安陵木槿拖走,完全没有一点儿对待郡主的尊重。   管家安伯是王府的老人,深得王爷和赵侧妃信任,在他们眼里,得罪管家的后果要比得罪安陵木槿这个没权没势的郡主要严重的多。   虽说这个丑颜郡主的娘亲是皇家的荣槿长公主,可毕竟荣槿长公主失踪很久,说不定早已经化作一捧黄土了,没有靠山的郡主活的还不如他们下人呢!   “放手!我自己会走。”安陵木槿挣脱小厮的钳制,声音中暗含的冷意让两个小厮情不自禁的战栗。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他们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丑八怪怎么会突然之间让他们从心里生出一种惧怕?心里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是幻觉。   眼看着安陵木槿已经离他们几米远了,两个小厮赶紧跟上,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安陵木槿送到荣槿园,如果让管家知道他们玩忽职守,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安陵木槿走在前面,没有人看到她面上渐渐浮起的冷笑,管家是吗?还真是蠢的可以,也不问问她要说的什么事就不让她见安陵王爷,就他心里的那点儿小算盘,她早就玩儿腻味了,她倒是要看看是谁给谁添堵。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性子,那个管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是她现在还没有恣意妄为的能力,必须敛尽锋芒,步步为谋,等她有足够的实力后,这些人欠她的,都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心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安陵木槿已经站在荣槿园的门口了,偌大的庭院已经蒙上了一层浅灰,有些地方还有残败的蛛网,园里的花草也呈现枯败之态。   荣槿园是当初荣槿长公主嫁过来时皇家赐下的园子,原本也是金碧辉煌的,只是自从荣槿长公主失踪后就没有人再来管过,里面的好东西也被赵侧妃搜刮的差不多了,除了安陵木槿住的房间还算干净之外,其余的地方简直不能住人。   小厮将安陵木槿送到荣槿园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如果不是管家吩咐,他们根本就不想来这个地方。   安陵王府的下人谁不知道他们的郡主面容狰狞、奇丑无比,曾经还吓死过人,说不准那被吓死之人的冤魂还留在这里,他们可不敢进去。   安陵木槿站在荣槿园门口久久不能回神,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郡主,你回来了。”   明明声音一点儿都不动听,安陵木槿却觉得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她缓缓转身,蹲下身子拉住那双苍老干枯的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声音中暗藏了一丝难得的柔情:“玉嬷嬷,咱们进去吧!我来背您。”   如果说安陵王府是阴寒的冰窖,那么面前的这个老嬷嬷就是温暖她的唯一火苗。她在安陵木槿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面前之人的记忆,荣槿长公主的奶娘,也是荣槿长公主失踪后唯一真心对待安陵木槿的人。   但是好人多磨难,荣槿长公主失踪后,王府中的什么侧妃姨娘就开始变着法子的为难年幼的安陵木槿,多亏了玉嬷嬷为她化解,要不然安陵木槿也活不到她穿越而来的一天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人背地里的阴招损招层出不穷,玉嬷嬷为了防止有人下毒暗害安陵木槿,所以安陵木槿吃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要亲尝一遍,她就是这样遭了毒手的。   当时的安陵木槿用尽了钱财才请得一名江湖郎中,可庸医害人,明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毒药,他却开错方子,虽然玉嬷嬷侥幸活了下来,可也落得一双腿尽废的下场。   “不用劳烦郡主,老奴自己可以回去的。”玉嬷嬷拒绝了安陵木槿,身子近乎匍匐在地上,两手各拿着一张小板凳,一步一挪的往荣槿园而去。   安陵木槿没有再提背她的事情,放慢速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和玉嬷嬷保持同样的速度,这是玉嬷嬷最后的尊严,她必须要尊重。   服侍玉嬷嬷休息后,安陵木槿回了自己的房间,按照管家的希望“好好”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当然等她弄好后已经快到晌午了,看着太阳已经到了中天,安陵木槿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往饭厅走去。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七章 差别待遇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安陵王府的两位主子应该是在饭厅用午膳,安陵木槿只要一想到此去估计会让他们堵的连饭都咽不下去,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欢腾。   这个时代对尊卑和嫡庶的等级观念很强,安陵木槿的娘亲是皇家的荣槿长公主,所以就算是她失踪或是死亡,安陵王爷正妃的位置也只能是她的。   这也是赵侧妃为什么深得安陵王爷喜爱却还只是个侧妃的原因,而且赵侧妃的女儿安陵画丹也不能得到郡主的封号,只能被称为安陵小姐。   按理来说只有安陵王府的正牌主子,也就是安陵王爷、安陵王妃和正妃所出的郡主才有资格同桌而食,可安陵王爷居然违背规矩,每天都和赵侧妃、安陵画丹一起用餐。   那个所谓的王爷父亲还嫌弃安陵木槿貌丑丢人,就禁止她这个正牌郡主去饭厅,只让下人送饭去荣槿园,而这被送过去的饭食又被层层克扣,最后能到荣槿园的都是一些残羹剩饭了。   放心,安陵木槿在心中发誓,既然她和原主这么有缘,不仅同名同姓还占用了她的身子侥幸保住一命,那么她就一定会替安陵木槿报仇,也算是还了她的恩情。   饭厅离荣槿园有一段距离,安陵木槿几乎是以每秒一步的龟速前进着,她现在就是要拖着,拖的时间越长就越有效果。   等安陵木槿到饭厅的时候,下人已经开始撤桌上的饭菜了。   就是此时,安陵木槿延续了早晨的方法强迫自己流眼泪,微眯的眸子里全是算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目光追随着那个身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等他走到花园的路口时,安陵木槿突然冲上去,声音哽咽着说:“父王,快去……去救救画丹妹妹,我们……我们遇到了强盗……鞭子打的好疼,好可怕……”   看到安陵木槿那张恐怖的脸,安陵王爷眉心微蹙,显然也被吓到了,但他毕竟是个王爷,很快就镇定下来,眼神瞥向一旁,丝毫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从安陵木槿恐怖的容貌中解放出来,安陵王爷才反应过来安陵木槿说的什么事,面色瞬间一沉,回头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踏青了吗?画丹出什么事情了?”   也不怪每个人都忽视安陵木槿说的话,为了演好懦弱的郡主,安陵木槿特意说出一些没有逻辑,语法错乱让人抓不出重点的话,这样才会让人忽视她,觉得她是个痴傻的,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一切是她的算计。   紧接着,安陵王爷脸上满满的都是厌恶,训斥道:“孽女,你是不是存心要害死你妹妹,昨天发生的事情这么晚才来告诉本王,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精于算计,若是画丹出事,本王必不会饶了你。”   安陵木槿抬手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恐怖的脸盯着安陵王爷看,成心给他添堵,红着眼眶一副委屈的模样控诉:“父王冤枉,我经历九死一生才逃离强盗,连夜跑回安陵王府求救,但管家说我仪容不端庄,拦着我不让我找父王,还找了小厮强行拖着我回荣槿园。”   顾不得听完安陵木槿解释,安陵王爷立刻离开,召集人手准备营救安陵画丹。   安陵木槿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扔掉手中备用的尘土顺便拍了拍手抖去余尘,果真是偏心的够可以的,这样的差别待遇也是绝了。   相信如果今次安陵王爷听到的是她遇到危险的消息,说不定他只会淡漠地说:“那个为安陵王府抹黑的女儿,死了也干净。”   还没有来得及擦去脸上的假泪水,管家就出现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淤痕,估计是被气急败坏的安陵王爷打的。   此刻管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恨不得杀了安陵木槿,若不是她告状,刚刚王爷也不会在他身上撒气。   “郡主,王妃叫你过去问话。”管家恶狠狠地说,如果眼神可以造成杀伤力,那么安陵木槿已经被管家千刀万剐了。   “哼!”安陵木槿冷哼,保持着她惯有的冷笑,尖利的话语直插管家的心窝:“安伯可真是健忘,我娘亲荣槿长公主才是正经的安陵王妃,安伯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赵侧妃有问题要请教本郡主吧!”   习惯了用“我”这种平等称呼的安陵木槿第一次自称“本郡主”,身上气势顿时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即使她的容貌恐怖狰狞,也让人感觉她仿佛九天神女,从心底生出一种敬畏感。   管家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平时任他数落却不敢反驳一句的丑八怪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他被王爷打懵了。   等管家回神,安陵木槿已经不见人影了,他眨了眨眼睛,带动脸上的淤伤,疼的轻呼一声,想到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低声轻骂:“丑八怪,这笔账我记下了。”   安陵木槿到前厅,看着坐在主位上穿着雍容华贵但面色明显有些苍白的赵侧妃,又低下头去作怯懦状。   “怎么?出去一次便将教给你的礼仪和规矩全都忘光了吗?看见母亲都不会行礼了,丑人多作怪这句话真不是空口无凭的。”赵侧妃一双美目中带着怒火,看见安陵木槿那张毫无遮挡的恐怖面容,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安陵木槿双手握拳垂在身侧,继续扮柔弱,无辜地说:“本郡主就是没有忘记规矩啊!本郡主的母亲是荣槿长公主,看到她本郡主自然会行礼。”   “要说不懂规矩也是侧妃你不懂规矩,赵侧妃只是侧妃,见到本郡主不行礼岂不是违了礼仪?不过侧妃放心,本郡主不会计较这些,侧妃的礼就免了吧!”   这番话说的赵侧妃胸腔起了一团火,偏偏安陵木槿说的又句句在理,让她空有一腔火气却没有地方发泄,这也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   如果不是安陵木槿说起,她根本都忘记了,因为安陵王府的下人看她受宠又掌管着王府的中馈,便心照不宣的称呼她王妃,而她也一直将自己当做正妃,今日安陵木槿一言破坏了她的美梦,她想起来,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侧妃。   侧妃?赵侧妃自嘲一笑,只是名字好听些罢了,其实就是高等的妾,遇到有封号的郡主,还不是要低头行礼?   荣槿长公主……赵侧妃一双眼睛折射出浓烈的恨意,那个女人凭什么?就算她失踪了,死的连骨灰都没有了,还是占据着安陵王妃的位置,只要有她这个人在,不管活着还是死的,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正妃。   苍天怜悯,那个女人的女儿生了一张丑陋无颜的脸,丢尽安陵王府的颜面,又凭什么得到郡主的封号,她的画丹才是耀金国第一美女,郡主的封号应该是她的。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八章 翡翠典当   本来以为除掉这个丑八怪就好了,所以她叫画丹约了自己哥哥家的那个蠢女儿赵敏翠一起去踏青,吩咐画丹找机会挑拨赵敏翠除掉她。   可没想到这个丑八怪的命这么大,居然逃回来了,还连累了她的女儿,现在她的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她可怜的画丹如果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活下去?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赵侧妃看安陵木槿的眼神是越发的怨毒,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却不自知,此刻她恨不得将这个丑八怪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安陵木槿一直站在原地欣赏着赵侧妃的表情变化,从轻蔑到愤怒再到自嘲,现在又用这种杀人的刀子眼看她,真是可笑,这些人就是这样,只会一昧的算计别人,失手了就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简直不可理喻,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们先算计别人,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赵侧妃叫本郡主前来是要问关于画丹妹妹的事情吗?如果是这个,那侧妃不用担心,左右不过一个晚上,画丹妹妹……应该不会出事,相信父王的人很快就可以救出妹妹的。”安陵木槿抬起头直视赵侧妃,嘴角带着笑意,看似安慰的话其实字字诛心。   她是在变相的提醒赵侧妃,她的女儿已经被绑架一个晚上了,什么应该不会出事,一个晚上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连她都不确定安陵画丹被她丢在湖边一晚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赵侧妃呼吸猛的一滞,双眼微眯,右手撑着额头,虚弱着说:“郡主先回去吧!画丹还不知消息,我的身子有些不适。”明显的逐客节奏,她怕再和这个丑八怪说下去就要被气死了。   安陵木槿也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便没有再搭理赵侧妃,潇洒转身离开。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再说下去就太过了,容易被人怀疑,在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时,还是少暴露一点儿为好。   望着安陵木槿的背影,赵侧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这还是那个懦弱的丑八怪吗?可看她刚刚的反应还是那么懦弱,但每一句话都是插在她心上的一把刀,明明还一样,却又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去的路上,安陵木槿脚步轻快,就连背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就是眼睛里进了太多尘土,需要赶紧去清理一下,要不然很容易感染发炎。   刚刚在荣槿园里磨蹭了这么久,安陵木槿对她住的地方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穷。   王府的中馈是赵侧妃掌管,依着她那小心眼儿的性子,对荣槿园那是能扣就扣,她和玉嬷嬷两个人吃穿用度都是王府最差的,更不要说是日常用药了。   昨晚赵敏翠抽的那一鞭子真心不是盖的,虽然她脑子不怎么好使,经常被安陵画丹当枪手,可这枪手也是有些功夫的。   那鞭子可是实打实的落在她身上的,玉嬷嬷帮她看过,背后一道血痕,再加上她落水,又穿着湿衣裳奔波了半夜,伤口已经感染了,看来是要去买些消炎药了,不然伤口恶化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天可怜见的,在赵侧妃的疯狂克扣下,她们连吃饭都困难,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给她买药啊?   安陵木槿陷入沉思,想到玉嬷嬷说过的话,当初荣槿长公主嫁给安陵王爷时,十里红妆盛世婚礼,当今圣上更是亲自赐了荣槿园给荣槿长公主。   不仅如此,皇家给荣槿长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可是荣槿长公主的嫁妆抬进安陵王府之后就消失了,可能除了荣槿长公主之外,就再没有人能得知那么一大笔财富的去向了。   手中握的是一枚小小的玉扣,成色十分不错,这是玉嬷嬷从宫里带出来的,也是她最后的财产,就这么给了她买药,安陵木槿凝视着手中的玉扣,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想到双腿瘫痪但依旧坚强的玉嬷嬷,想到她看到自己伤口时眼神中流露出的心疼,真的是她在这个时代遇到的第一抹温暖。   安陵木槿心疼玉嬷嬷每天用板凳支撑自己在地上匍匐前进,想着能不能找工匠打造一辆轮椅给她,这样她行动也可以方便一些。   回去拿了她的面纱带着,安陵木槿便出了安陵王府,她之所以不戴面纱在安陵王爷和赵侧妃面前晃悠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可是上街还是要低调一些好,毕竟她可是见过自己这张脸的威力的,吓坏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先去找个当铺当了玉扣,再去抓一点儿消炎药,如果有多余的钱,就买些滋补的食材回来,玉嬷嬷的身子需要调养,安陵木槿这么计划着。   都城最大的当铺在商铺云集的寸金大街,离安陵王府不是太远,所以安陵木槿选择步行过去,不过好像除了步行也没有其它办法过去了。   今日事情紧急,无奈要当玉嬷嬷的玉扣,安陵木槿看得出来,这枚玉扣对玉嬷嬷很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伤,她不会拿出来,所以日后如果她有能力了,一定要为玉嬷嬷赎回玉扣。   “老板,我要当东西。”安陵木槿站在都城最好的当铺——翡翠典当的柜台前,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玉扣,狠了狠心,还是将它放在了柜台上,真的心疼玉嬷嬷。   狭小的窗口露出一张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一双豌豆大的眼睛里都是精明的光,他先打量了安陵木槿一眼,右手拿起玉扣,左手拿了放大镜,瞪大他的小眼睛,仔细辨别玉的成色。   不多久,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拿了一个小钱袋给安陵木槿,说:“中品玉,五两银子一口价,姑娘当不当?”   安陵木槿蹙了蹙眉,她现在还不太能明白五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一两银子等不等于一百块钱人民币呢?五两银子又可以买多少东西?   不过前一句安陵木槿是听明白了,右手猛的拍向柜台,安陵木槿冷声道:“掌柜的,你不要欺负我是个女子,这玉的成色我还是能看出一些的,这可是宫廷里流传出来的,可不止是中品吧!”   虽然她不精通鉴别玉的价值,可看看成色还是行的,以前为了接近一个身份是玉石商人的目标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虽不足以成为玉石鉴定家,但她还是能看出玉嬷嬷的这枚玉扣绝对属于上品,毕竟是皇宫之物。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九章 萧家公子   掌柜的瞪圆他那豌豆大的眼睛轻蔑地看了安陵木槿一眼,无视她的反驳,手上飞快的拨着算盘珠,不耐烦地说:“当不当?不当就赶紧走,我们翡翠典当不差这点儿东西。”   安陵木槿冷笑一声,拿了钱袋扔到掌柜的算盘上,道:“不当了,玉扣还我,原来翡翠典当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日后还真的不敢再踏足贵宝地了。”   正算着的账被安陵木槿打断,掌柜的眼眸冒火,意识到安陵木槿说了什么以后,他似乎不敢相信,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当了?”   来翡翠典当当东西的人一般都是走投无路才来的,这个时候就可以稍微将东西说的次一些,给的银子就少一些,往往那些人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便只能吃一点儿闷亏,要不然他们翡翠典当早就倒闭了,这种说不当就不当的人还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好像是我的私人事情,不归掌柜的管吧?再说了,价钱合适生意谈成,价钱不适一拍两散的道理掌柜的这种活成人精的人不会不懂吧?”安陵无辜的耸肩摊手,伸手问掌柜的要玉扣。   想用这种趁人之危的心理让她吃亏?门都没有!这种赚钱的方式她早就见惯了,你表现的越是急切,吃的亏就越大,表现的无所谓他们便没办法了。   果然,掌柜的看到安陵木槿这幅模样,开始有些急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又加了一锭银子说:“那么十两银子怎么样?真的不能再多了,你这玉虽好,但不足之处是太小,估计是切下的边角料打磨而成。”   鉴别宝器这么多年,掌柜的当然知道,那枚玉扣虽然小,可却是真真正正的宫廷玉,而且是上品的宫廷玉,若是错过便没有机会再得了。   安陵木槿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耐烦的敲了敲柜台,说:“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就是不想当了。”她想看看还能把价格抬到多高,她只有这个,绝对要小心对待。   掌柜的面露难色,精明的豌豆眼在计算着到底还要不要加价,最终还是不依不舍地将玉扣还给了安陵木槿,不是他不愿意加价了,而是他做不了这翡翠典当的主,若是胡乱加价,最终扣的是他自己的薪水。   “何伯,给这位姑娘十两黄金。”一名翩翩佳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安陵木槿身旁,对着柜台里的掌柜吩咐,声音温和有磁性,简直如同仙人一般。   可安陵木槿却不认为这个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无害,相反的,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比掌柜的还要精明的算计,而且不显山露水,这样的人往往很危险,尤其是作为商人,他会笑着榨干你身上的价值,自古无奸不商。   看来如果不错的话,这名男子就是翡翠典当可以做主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给自己黄金,安陵木槿陷入沉思。   虽然她还是没有明白这个时代的性价比,但是黄金在每个时代都是值钱的,而十两金子应该比十两银子要值钱的多。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特别需要钱,这玉扣当与不当都不要紧,多谢公子美意。”安陵木槿谨慎地回绝,拿了玉扣就要走出翡翠典当。   俊美男子打开手中折扇,嘴角含着算计的笑,叫住安陵木槿:“姑娘留步,你当不当东西都不要紧,翡翠典当不会强买强卖,但现在姑娘需要赔偿翡翠典当的损失费。”   听罢这句话,安陵木槿脚步顿住,看来这人不好对付,什么损失费,分明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她损坏翡翠典当什么了?   但她又不能潇洒离开,别说安陵王府根本不可能包揽她闯下的祸,就说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这枚玉扣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的,所以还是要讲道理的。   想到这里,安陵木槿深呼吸,调整了自己僵硬的脸色,转身陪笑道:“敢问这位公子,从我进翡翠典当到现在,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自问没有损坏过任何东西,何来损失费一说?敢问翡翠典当又损失了什么?”   真是奸商啊!安陵木槿暗中吐槽,明明按照翡翠典当这种做法,盈利应该是惊人的,为什么这个貌似翡翠典当老板的人好像是专业碰瓷的一样,连损失费这种小钱都不放过。   俊美男子合上扇子,指了指柜台里面的算盘,似笑非笑着道:“姑娘莫不是忘记了,刚刚何伯打算盘时,你用银子打乱了何伯算的账?实不相瞒,这是翡翠典当这个月的收支情况,何伯好不容易快算好了,却被姑娘打乱,难道姑娘不应该做出一些赔偿吗?”   听完吩咐拿来黄金的掌柜恰好听到了这一番话,心中不由地为这个姑娘默哀了一把,其实他刚刚只是随手拨了几下算盘,真的没有在算什么本月的收支明细。   不过为什么公子会突然对这个姑娘感兴趣?而且还对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看着公子的表情,真心觉得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即使他说的事情是假的。   刚刚吗?安陵木槿转头撇了柜台里面的算盘,她确实没有注意到,不过后果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吗?奸商的话可以相信几分?   “我可没有钱,这枚玉扣对我也有特殊的意义,你就说你想让我怎么赔偿吧!”安陵木槿率先堵死了他所有敲诈自己的可能性,直接坦言问。   “很简单!”俊美男子收起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面上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他将十两黄金推到安陵木槿面前,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姑娘只需要帮何伯算好这个月的收支明细,清楚明白的记录好就行,事成之后这十两黄金就作为姑娘的酬金,当然,玉扣还是姑娘的。”俊美男子露出令所有少女都痴迷的笑容,扇子有意无意的碰到那十两黄金上,耐心等待安陵木槿的回复。   奸商也会散财了?安陵木槿的眸子里写满了不相信,她可不会像那些无知少女一样,一看到这种俊美男子智商就骤降为负数,恨不得别人把你卖了还心甘情愿的替人家数钱。   “你的话我可以相信几分?”安陵木槿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俊美男子哑然失笑,走回他原先坐着的地方,拿起一杯茶吹了吹水面浮叶,道:“姑娘可以去大街上随便打听打听都城第一皇商萧家,亦或是我萧清逸的信誉如何,实在不行姑娘也可以先拿钱再为我做事,这样便可以放心了吧!” 第一卷 王者归来 修罗风采 第十章 复式记账   看来这是和我杠上了是吧?安陵木槿作深思状,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击柜台,真心觉得这什么萧家公子萧清逸怎么看都像奸商,这种人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为什么要折本让她算一本什么破账?   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不过撇开这些阴谋算计,安陵木槿觉得这样也可以,黄金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左右她也没损失什么,难不成买卖做不成,翡翠典当还能强抢不成?   这么想着,安陵木槿收起柜台上的黄金,一脸宠辱不惊,道:“萧公子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不过……”安陵木槿顿了顿,吊着萧清逸的胃口,她还要看看能不能套出这个萧清逸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萧清逸并不上勾,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放下茶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客客气气地说:“既然姑娘收了黄金,那就请吧!”   真是只狐狸!安陵木槿暗叹一声,防备的滴水不漏,没有无谓的好奇心,只言片语都不曾暴露出来,令人捉摸不透,这样的人如果作为对手,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恰好此时掌柜的从前门进来,陪着笑恭敬的说:“请姑娘跟我来一趟,咱们从后门绕到里面。”老天!他怎么敢对这位姑娘不尊重,公子还从来不曾这样重视过一个人,只为了算一本账,就出手十两黄金。   “好。”安陵木槿答应,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萧清逸一眼,再次提醒:“还请萧公子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   萧清逸始终带着微笑的面具,面对安陵木槿的质疑,他一脸温和无害的模样,道:“这是自然,萧家做的是良心生意。”   直到安陵木槿跟着掌柜的离开,萧清逸脸上的笑容有了半分僵硬,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这个女子不简单,不被他的容貌和笑容所迷,始终保持着一分警醒。   其实从她站在柜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子,虽然她戴着面纱,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彩居然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接着他看到她将玉扣放在柜台上,眼神里满是不舍得,明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镇定的可怕,可见非平常女子。   萧清逸想到他今日所见,僵硬的笑渐渐缓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眸子里划过一丝兴味。   商人最重要的能力不是唯利是图,而是有一双慧眼,能发掘潜在的商机,而今天,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商机呢!   安陵木槿这边,跟着掌柜的绕了半个翡翠典当,终于从后面的小门进了后台,话说这翡翠典当的保全措施做的真好,一个小后门八个人守着,而且个个是练家子。   不过仔细一想,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翡翠典当里面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若是不幸丢失了一件两件的,那损失可是够大的。   安陵木槿不知道的是,她前面才想着翡翠典当的保全措施做的好,后脚就有一抹残影飞快的略过翡翠典当的高墙,停在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主子,事情办成了吗?”角落里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太真切。   “走,萧清逸此人深藏不露,这件事情再议。”另一人出声,声音中带着些许复杂。   话音落,一阵清风吹过,角落里再无半分人影,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翡翠典当内阁,安陵木槿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账本,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古老的单式记账法……真的好复杂,勉强看得懂,可她不会打算盘怎么办?   不过想想玉嬷嬷,安陵木槿觉得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做好,不管多难都要做,若不然也太对不起玉嬷嬷的恩情了。   工作时的安陵木槿一脸坚定认真,虽然面上戴着面纱,可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坚定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从心里生出欣赏之意,无关乎她的容貌,气质使然。   重新整理了一遍账目,安陵木槿绷着一张脸开始认真核对,不时的在账本上标记一些东西。   账本被一页页的翻过,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终于,安陵木槿长叹一声,丢下万恶的毛笔和账本,仰头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无意间看到萧清逸就站在自己身后,安陵木槿猛的站起来,谨慎地看着他,指了指桌上的账本道:“萧公子,我已经弄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记得不要忘记你的诺言。”   每次看见安陵木槿对他如此防备他的模样,他的心里就会涌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感,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拍掉多余的想法,萧清逸当真拿起安陵木槿整理好的账本仔细翻看,每翻一页,他的脸上的惊讶都多一分,最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安陵木槿。   “你是如何想到用这样新颖简单的法子记账的?真是太让人惊讶了,如果都用这样的方法记账,会省去多少的人力和时间?还有那纸上的符号是什么意思?”萧清逸不复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惊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他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从安陵木槿开始整理账目一直到结束,他都在旁边观看,只见她认真严谨的在账本上标记,而且她并没有用算盘,要计算的时候的就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一种特殊的符号,很快就算好了,尽管他自认为见识广博,可却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特殊的符号。   安陵木槿嘴角略微抽搐,真的不用这么夸张吧!她只是为了省力将账目整理成较为简单的复式记账法而已,至于萧清逸说的符号,那当然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阿拉伯数字了。   “这些问题萧公子先前可没有问我,所以我没有义务回答,现在我完成了萧公子交代的事情,赔偿了翡翠典当的损失,萧公子可以放我走了吧?”安陵木槿没有回答萧清逸的问题,眼神无意地飘向门口,她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玉嬷嬷要担心了。   她就这么不耐烦呆在翡翠典当吗?萧清逸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利可图的商机,尤其这个商机还非常有潜力。   “姑娘,我愿意出一千两黄金,只要你愿意将这个记账的方法和那些个符号的意义教给何伯,看得出来姑娘一定是有钱财方面的困难,这一千两黄金足够帮姑娘度过难关了吧!”萧清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恢复了他温和的模样,用谈生意的方式和安陵木槿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