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捡到宝 我叫做易晴川,职业是命鬼师,生卒年1978,现年十八岁。 我是孤儿,算命老头是从风雪交加的郊外把我捡了回来,只是老头从来不许我叫他爹,说我命硬,克死父母跟玩似的,老头说还想多活几年。我对老头这样的说词,嗤之以鼻,不就是怕自己翘辫子后哥们我分他遗产? 这我就奇怪了,心想老头没结婚生子过,百年后眼睛一闭。 到时候钱没花完人死了,那财产还不都是我的? 我事后一分析了死老头的性格,得出答案,那就是老头子吝啬,属公鸡的,一毛不拔的老吝啬鬼,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人要装大爷我也无奈。 因为我没爹没娘,老头子闫肃对我又不太待见,我小时候被人欺负是常有的事,最严重的一次甚至有朝着我头上撒尿的。 这一切的屈辱当时我都忍了。 怎么说呢,老沟村实际上可以用一个字就概括了,那就是穷。 穷山恶水出刁民嘛,在老沟村,八九岁的小孩为了争夺水源都敢动刀子。 没爹没娘的我自然成为了被欺负的对象。 我记忆中,野子就和我狠狠干了一架,那小犊子当时可能气极了,毕竟我这个人就嘴贫了一点,轻易的却不敢和人动手,野子那一次却被我头顶了一个四脚朝天,当时小伙伴们可都看着呢,野子落不下脸,这犊子居然在我的胳膊上用铅笔刀划了一刀,直到现在我都还有疤痕,好在伤的不重。 谁叫当时他骂我野小子,没爹没妈的小杂种呢。 哥们我虽然嘴贫,但是对小杂种这三个字吧,特别忌讳,他骂我可以还捎带上了我的爹妈? 要知道我没爹没娘,所以对杂种俩个字特敏感! 哥们当时没顶他个肺都算轻的! 我本来以为和小伙伴这梁子算结下了。野子那犊子行啊,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子后来居然知道了我是命鬼师,不断的缠着我,当初还一边记笔记一边套瓷我话,我当初那还好奇呢都说野子啊,你这搞的什么名堂? 野子乐呵呵的一笑,说他要根据我的事迹写一本小说。 哥们顿时乐了:“就你这犊子还想写书?” 哪曾想到,野子这货后面居然还真的成名了,弄的声响还不小,这小子根据我的事迹居然写了一本牛到不行的小说,甚至美国的《时代周刊》都被惊动了。 这些都是后话,哥们后文再叙。 真正引我走上命鬼师这一行的,不是老头,而是瞎二爷。 瞎子二爷的家住在老沟村的村角落,每天都在村里一株大榕树下拉着二胡,别人是二泉映月,他拉的却是梁祝,日出日落,这一坚持转眼就过去了十一个年头,我曾经都认为二爷这辈子的二胡水平,估计就只会拉那么一首曲子,我八岁那年窜门到瞎二爷家的四合院,正好拉了肚子。 我记忆中,那年夏天… 哥们吃了夹生面加上灌了一整壶的冷水,结果闹的不行,就在瞎二爷四合院的茅厕方便了起来,我方便完了这才发现茅厕居然没有草纸。 “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歪主意多,眼珠子一转就盯上了厕所顶棚的茅草,跳起来顺势一扯,不但扯下来了茅草还掉落下来了一个油布包裹,这下子我可好奇心大起,莫不是这油布包裹里面还藏着什么宝贝不成? 不过我转念就笑了,瞎二爷家要是有宝贝那真是老鼠都敢干猫了。 瞎子二爷就是个穷货。 我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本页面都泛黄了的经书,页面被白蚁啃噬了不少,有些残缺,我当时随手翻看了俩下,里面都是歪歪扭扭的符文,星文卦象,只是这残缺到页面都泛黄的经书上,那些字体依旧鲜艳如初,好像墨汁不会褪色,我不知道那是‘金葫墨汁字’,这经书还是符脉一派的至宝《命鬼符经》,我能够看到的就是活灵活现的蝌蚪星文。 我当初懂个狗屁,既然有了纸张那哥们还用茅草? 我撕扯了三四张经文,将它揉搓软后擦了屁股,这下子才提裤子心满意足,在准备离开时,原本倒是想将这本经书藏回去,可是扯茅草可以,藏这经书却身高够不着,既然如此,所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经书揣进了怀里,反正左右就一本破书,想来瞎子二爷就算知道丢了也不会计较。 实际上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就彻底的改变了。 我记忆中,瞎二爷是从我藏了经书后第二年开始,一直忽悠着我跟他修炼命鬼术,我是打死不从。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瞎二爷穷。 这倒不是我歧视穷人,而是我真的穷怕了。 老头算命其实还挺赚钱。 可是他一毛不拔,我身上那一件阴丹蓝的短褂,那还是老头穿了三年后才大发善心赏给我的,就这衣服,不到大过节的我都不舍得穿,你说一个人穷犊子成这样了,对钱能不看重吗? 瞎二爷最后无计可施,为了让我跟他修炼命鬼术就许诺我:“小川子,你只要跟我修炼命鬼术就给你弄个媳妇暖被窝。” “给我整一媳妇?” 要知道我还真的为娶媳妇犯愁,说起来咱自命也算是老沟村的村草,可惜哥们草命如芥,落花无情,当年一直跟屁虫加鼻涕虫的Y头徐雅丽,转眼邻家有女初长成,成了老沟村的村花,只是这丫头我估计属狼的,翻脸就不认人,中专才读了半学期就辍学了,回来后那头发烫了个大波浪,整个人穿红戴绿,整得就像棉花糖。 哥们我去套近乎,她还冰山玉女样的尽对我没好脸色。 “我呸!”我朝着她离巷口背影后,吐了一口吐沫。 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揉了揉鼻子还真不稀罕。 老婆孩子热炕头? 瞎二爷此时这么一说,还真是拿住了哥们的死穴,要知道捡我的算命老头那是吝啬的一毛不拔,身上穿的衣服那还破几个洞就这样我还能娶媳妇吗? 哥们的脑子也还算灵活,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 瞎二爷就是老沟村最穷的货,我们好歹都通了电,他家却还在用油灯,就算是油灯还节省着用,平日里头,瞎二爷都还点蜡烛呢,我曾经听算命老头一次酒后说漏了嘴,瞎二爷其实和他同门,当年也有过婆娘,只是婆娘最后跟人跑了,这不才整天拉着二胡梁祝,感情是他将自己当成了梁山伯。 就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还能给我弄来媳妇暖被窝? 我再次拒绝,可不能听他忽悠断了钱途。与其跟着瞎二爷修炼命鬼术,倒不如和老头学习算命,至少占卜姻缘,推算八字,观测风水,寻龙点穴等等,只要学到老头的一点皮毛,至少能混口饭吃,要是哥们我省吃俭用点,多少能够攒够娶媳妇的钱。 可这一次我失算了,瞎二爷还真的给我找了个小媳妇。 我十七岁那年放暑假,又到瞎二爷家的四合院窜门,在瞎二爷家却看见了一个女孩,估摸着年纪和我相仿,女孩梳着一条麻花辫子,额头齐刘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别迷人,只是这个叫聂芊芊的女孩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似的。 那聂芊芊在烛火下居然没有影子? 我的身子一哆嗦,差点没吓尿。 正文 第二章鬼打墙 瞎二爷曾经和我提过,人有三把火,分别在双肩和印堂,因此许多江湖术士,通常张口就来一句,你印堂发黑,最近或有大灾。 鬼魂属阴,阳火为离。 用行话来解释,就是大离火德,阴阳原本应该相隔,除了开天眼外,普通的人只有霉运当顶才会见鬼,实际上就是火德不足,一个人如果火德不旺,就很容易走霉运。我虽然从小就能够看见一些诡异的脏东西,不过这么直接的对上一个女鬼,那是黄花闺女洞房花烛夜头一遭啊! 我不由倒吸了口寒气:“哥们不会这么衰吧?”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瞎二爷是不是又在捉弄我,要知道我从十岁开始,瞎二爷也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为了让我跟他修炼命鬼符经,花样百出,装神弄鬼他最在行了,哥们被他最少戏弄了不下二十次。 每一次都弄的我肾上素狂涌,吓到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也要大被盖头,第二天醒来往往都是一身的冷汗。 我每次被惊吓后都抗议:“二爷,您老人家能别吓我不?” “成啊!”二爷倒是爽快:“只要你小子跟我修炼命鬼术!” “二爷,你那行不靠谱,没钱途啊!” “小川子,二爷这行可吃香呢,只要你跟着二爷修炼命鬼术,以后保管给你找个媳妇!”瞎二爷拍着没有三俩肉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小川子?这话听得我怎么有点怨念?” 我撇撇嘴,心道得了吧,自己都还如来一条柴,老光棍一个呢。 “媳妇还是胸大臀肥那种,好生养!” 瞎二爷忽悠我简直不遗余力。 我身子哆嗦了下,这老货还真拿捏住了我的死穴,不过我算是看清了二爷的为人,打死不从,当时脑瓜子灵光一现,敷衍说道:“那成,二爷你什么时候给我弄来个媳妇,我就跟你修炼那什么命鬼术。” “只要你跟我修炼命鬼术,小川子,二爷我言出必践!” 绕了一个圈子,得!又回归话题。 我联想起了这事,胆气倒是壮了几分。 瞎二爷虽然经常吓唬我,但是分寸还拿捏的准,最少不会让我吓的伤了元神。 “奴家聂芊芊,姐姐小凤仙……”那女鬼打量着我,自我介绍,我的脑瓜子灵活,开始打定注意,不管对方怎么鬼话连篇,我就装着没有看出她是女鬼,这样估计可以瞒天过海,到时候再寻个机会脱身,可是聂芊芊接下去的话,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再也装不下去了。 实话的说,哥们我当时差点都吓尿了。 聂芊芊介绍自己了起来,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这死妞还是不是的红着脸偷偷看我,一副良家闺女的娇羞模样,可是听到她提到什么蔡锷和小凤仙时,我终于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骂那小弟弟不硬的,如果不是被瞎二爷整的次数多了,我估计当时都晕了。 感情这聂芊芊不但是女鬼,还是民国女鬼? 哥们我这个人虽然不学无术,不过打小就喜欢听说书,不管是楚汉相争,隋唐演义,还是近代的太平天国和三民主义,我都知晓一二。 蔡锷不是大军阀,袁世凯的手下? 后来,蔡锷反对复辟帝制和袁世凯对着干,还是在小凤仙的掩护下这才逃离的北京?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聂芊芊都是死了好几十年的女鬼,居然还在这里跟我玩羞涩?我当下心里头觉得渗的慌,恶心反胃。 不过为了保命,我只能咬牙装下去。 “小官人,咱们今晚就洞房吧?”聂芊芊娇羞的对我说。 “当你自己是鸡也不要当哥们我是鸭啊!”我当时慌乱的很,心道真是改不了德性,就算变鬼了这么多年,一见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小爷我拉上床? 我要是真的一夜风流,那不被榨的精尽人亡才怪! 只是哥们我能拒绝吗? 我见她盯着我,心里发毛的很,不过只能咬牙硬着头皮道:“好,好吧!” 进了房间,聂芊芊已经独自坐在了床榻上,一副像是正在等待郎君揭开喜帕的新娘子,实话的说,要不是我知道这聂芊芊是女鬼,而且还是女鬼中的老货,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毕竟这聂芊芊实话的说,样子俊俏,看上去比我老沟村的村花徐雅丽也不遑多让,最不济俩人也能平分秋色。 不过我既然清楚了对方的鬼身份,当时只能骂那小弟弟不硬的了。 “小官人,天色不早了,咱们不如…….”聂芊芊娇羞道。 她话还没说完,我却硬生生的打断了她:“咱…咱们既然洞房,那是不是要先喝交杯酒?” “小官人的话,芊芊自然应承!”女鬼聂芊芊含羞应道。 话刚说完,我后悔的差点没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说哥们我这人嘴有多贱,对方是什么人? 那生前可是小凤仙的贴身丫鬟啊,小凤仙作为名噪一时的交际花,应酬会少?这个女鬼聂芊芊的酒量灌趴哥们,估计跟玩似的。 我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还连带着自埋的。 我眼珠子一转,不过计上心来,虽然比拼酒量那是给自己挖坑,不是正好可以借着这机会开溜? “那好,芊芊你就在这屋里头等我,记住!一定要等着我!” 我计谋得逞心里别提多爽了。 都说鬼话连篇,今天哥们却是忽悠了一把‘鬼’。 我趁着找酒的机会,拔腿开溜。 人生在世,理想估计都很丰满,现实往往很骨感,瞎二爷这四合院吧,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就算闭着眼睛估计都能摸索出门,不过这一次却兜兜圈圈,仿佛就在原地打圈,越转我越是迷糊,急的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我眼前一亮,那一刻我亢奋的恨不得仰天长啸。 “小官人你难不成就这么怕奴家?”就在这时,我身后一道女声响了起来,透着委屈,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下,差点没哭出来。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可要动手了!”我转身却再也装不下去了。 “鬼打墙的滋味怎么样?”聂芊芊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弱,见我这样,当下翻脸,曲腰款款的朝我逼近。 原来方才我一直在兜圈子都是因为鬼打墙。 鬼打墙实际上是一种迷幻术,就是资格深的老鬼利用鬼气磁场,干扰人的脑电波,制造出来幻觉,身陷这幻境中的人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比如幻觉中被仇家追杀,前面是一扇门户,只要逃进房内就可以保住性命。 但是,你只要进入那屋内就死于非命了。 现实中那房屋却是十几米高的阳台。 这些鬼术,用茅山道法的话来理解,就是妄念,只要人心里产生了负面情绪,包括恐惧,那么妄念就能轻易的入侵,我知道这些都是瞎二爷的功劳,虽然我打死不从跟他修炼《命鬼符经》,好歹也算是久病成医,听的多了多少倒是懂得一些。 感情这女鬼聂芊芊早就看破了哥们的那点小心思。 “负心郎,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今夜我就要挖出你的心来!”聂芊芊每逼近我一步,我就感觉阴气盛了几分,她居然要挖我的心? 正文 第三章纸片人 女鬼聂芊芊居然说我是什么负心郎,要知道哥们这十七年,别说小兄弟没开荤,甚至就连女生的小手都还没牵过呢,我当时是真的想要大叫冤枉。 我心道就算是当我陈世美,那好歹也真的给我个小妞亲个嘴啊! 女人的脸六月天,说变就变。 聂芊芊这女鬼前一刻还忽悠着我滚床单,这下翻脸,竟然用鬼气布置了鬼打墙,让我逃不出去,她那手指甲又黑又尖,这一下子,我倒是看清楚了,对方居然少了一根手指头,这不是他娘的九阴白骨爪? 哥们我要是被抓上一下,那还有命活吗? “姑娘,误会!误会!”我当时脸上笑的比看哭还难看,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谁和你误会,挖出你这负心郎的心来瞧瞧,看颜色就知道了!” 女鬼聂芊芊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她那尖尖五指一招,朝我抓来,我感觉到整个人的毛孔都瞬间炸开了,阴风阵阵,鬼气逼人,当时我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快被冻僵。 关键时候,我哧溜一声,滑头的和泥鳅一样,居然被我躲过去了一劫。 “负心郎,我要挖你的心肝!”聂芊芊不依不饶,再次朝我抓来,要是被对方抓中了,就她那指甲锋利的程度,我的凡俗肉体肯定皮开肉绽。 关键时候,我鼓足了全身的气力,狂吼一声:“魁星踢斗!” 魁字,实际上又是斗鬼意思。 由于魁字和钟馗的馗字谐音,通常百姓都会将魁星暗指钟馗,钟馗可是捉鬼大师,他当年才高八斗,高中状元,可是皇帝唐玄宗嫌弃他面貌丑陋,因而嘲讽了他,他一怒之下撞死在台阶上。 唐玄宗被小鬼缠身,偷盗杨贵妃送的香囊和玉箫,梦见到了一个赤发碧眼的大鬼。 那大鬼一口将小鬼活吞了。 唐玄宗问:“你谁?” 大鬼回答:“臣本终南进士,名叫钟馗,因为陛下嫌弃,嫌我丑陋,微臣一时不忿怒撞台阶,我死了后被授阴司职,游走阴阳,专门捉鬼!” 唐玄宗闻言后悔不跌,在梦醒后当即敕封钟馗。 俗话说言出法随,天帝人皇和阎罗,其实就三点一线,谁都管不了谁,但是地盘却又三方都争夺着。 唐玄宗这举动实际上是僭越了,他册封钟馗那是抢了阎罗的权限。 阎罗当初还和天帝狠狠的参了一本,不过事后却不了了之。 我估计天帝就是中庸之道,无为而治。 钟馗因此却拥有了神格。 拥有神格的阴司那可是了不得的存在,捏死聂芊芊这样的老鬼简直跟玩似的,因此我这魁星踢斗一出,对方忙着闪避,倒是真被我吓了一大跳。 “蓬!” 聂芊芊把腰扭的根秧歌似的,左右闪躲,可是还是被哥们我一脚踢中了下体。 “中了!”我大喜。 “原来这就是你的魁星踢斗,只有其形,不具其义,姑奶奶还以为你是步罡踏斗,用了禹步!”我的才开心了一会儿,突然对方阴森森的口吻再次响起,哥们我当下楞了,那时我是有多茫然的表情看着她啊! 瞎二爷忽悠我跟他修炼命鬼术,我听多了多少懂得一二。 可是哥们我不具备道气啊! 俗话都说修道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反过来说! 练功不修道,徒惹鬼神笑! 我后来才知道,道气对于干我这一行的命鬼师来说有多重要,话说回来,我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对方的爪子直接抓向了我心脏,我想溜走,可是双腿一个劲的打鼓比灌银铅还重。 “我死了!”当时,哥们我是闭上了双眼等待的死亡降临。 “天清地宁,天地交精,九天玄女,赐吾真明,我今招请,三界诸神,如有违抗,如逆上清!”就在那时,一道肃然带着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 “魁星踢斗!” “是女鬼聂芊芊的!”我眯着左眼,右眼睁开偷看了一眼。 “瞎二爷!” 在我面前的人正是那整天拉着‘梁祝’二胡的瞎二爷,我当时别提多激动了,你说本来等死的人突然像是抓到了溺水的救命稻草,那感觉有多么的美妙。 “小川子,这回你跟不跟我修炼命鬼术?” 瞎二爷居然一脚踹飞了死小妞,随后用青光眼盯着我,那是拿准了我的死穴啊! “我学我学!”我连连点头。 “步罡踏斗,你居然伤了我?道家罡气?我要你命,让你们俩个给我偿命!”女鬼聂芊芊火爆三丈,当时我说的火,的确真实,不过身为女鬼,所谓的火是幽冥之火,呈现出来淡蓝颜色。 那阴火只要是人随便沾染一点,怕是立马就会元神受损,严重的话变成白痴。 “不知死活!”瞎二爷这时那叫一幅宗师风范。 “鬼哭神嚎!” 女鬼聂芊芊这是要拼命,突然咆哮,她那鬼哭声让我整个脑子瞬间呆滞了,当时我整个人像是掉进冰窟窿一样,她那惊悚的咆哮声音,差点没让我耳膜刺穿,我事后才知道,原来死去多年的鬼,积累鬼气,多少已经可以施展鬼技! 比如鬼打墙,那就可以迷惑我! 又如现在! “找死!” 那一刻我看见瞎二爷的身形前所未有的伟岸,他的食指和中指一夹,一道黄色符?出现在他的指尖。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三生皆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 “玄冥子钦,急急超生!” 瞎二爷面色一丝不苟,他将手指一扬,符?当空燃烧,居然闪烁出来了一阵黄色光芒,女鬼聂芊芊惨叫一声,我就看见她被那光芒给笼罩了进去,瞬间缩小,最后聂芊芊化作了光点消失,这一幕看的我当时是目瞪口呆。 “这是变魔术吗?” 瞎二爷却将双手一拍,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当时他告诉我:“哼!若不是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一道‘杀鬼降魔咒’,直接灭她,叫她魂飞魄散,这回不过只是小惩大诫,用的符?是‘轮回超度咒符’,倒是便宜它了!” 感情,瞎二爷还真是有手段的。 我当时脑子一片浆糊。 一来是眼睁睁的见鬼,又看见聂芊芊消失在我的眼前。 二来,我当然是惊骇瞎二爷的符法。 哥们我当时都吓呆了,好半天才回神过来,想着对方不是一直忽悠我修炼命鬼术?这回真见鬼了,我还不学?我的膝盖一软,正想和瞎二爷下跪拜师的时候,突然却看见瞎二爷整个人都痴了,原来聂芊芊虽然消失了,一具纸扎的道具却躺在了地上。 “是她,是她,画尸,纸片人…….” 正文 第四章画幅 瞎二爷此刻整个人宛如疯子,嘴巴里一个劲的呢喃着重复的话,他脸色十分的复杂,既有一种似乎对恋人的炙热,又像是透着很深的苦楚。 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果平常的时候,嘴贱的我肯定会问上一句,不过眼下我被吓的不轻,已经没了这份心思。 又是画尸又折纸人,今晚我又亲眼见鬼差点还被对方挖了心肝? “二爷,你还好吧?”我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问。 “湿婆!湿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是那样的冥顽不灵吗?你陷入疯魔的地步了。”瞎二爷低头幽幽一叹。 我分明看见了瞎二爷眼眶中的泪花,真是孤苦。 那时的我却不清楚,以后我的情感一样坎坷,只是后来夜色孤寂时候,我才回想起瞎二爷在这一刻是有多么的痛苦和深情,真是感慨一声:“问世界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你跟我来!”瞎二爷巍巍颤颤的离开卧室,走向正堂。 二爷一走,我身子打了个哆嗦,这房间我是绝对不敢久留了,只觉得特别阴森,尤其是地上那聂芊芊的折纸人像是正用阴森森的眼神盯着我看。 哥们我以后跟随瞎二爷修炼《命鬼符经》多年,这才知道湿婆是谁。 瞎二爷口中的湿婆原来是他的恋人,准确的说,瞎二爷的未婚妻正是湿婆,只是后来恋上了‘鬼八仙’中的吕岩,谁叫那吕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话说哪个姐儿不爱俏,鬼八仙中的吕岩加上有目地的接近湿婆,迷的对方神魂颠倒,直接抛弃瞎二爷投入了吕岩的怀抱中。 湿婆姓折,据说那时都已经生怀六甲。 瞎二爷的青光眼我估计就是在未婚妻离去之后,日日以泪洗面造成的。 “真是个绝情的女人。”我替瞎二爷愤愤不平。 瞎二爷在内堂八仙桌旁坐下后,用那温?尚且带着一些雾气的目光盯着我,语气低沉:“你今晚也见鬼了,实话的说,我推算虽然比不上闫肃那家伙,不过你命格带阴,最是容易招惹鬼邪,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修炼命鬼符经?” 我张了张嘴,瞎二爷又是旧话重提,不过这一次我却不敢油腔滑调。 因为我感受到了瞎二爷的低沉情绪和肃然表情。 “我……”我正在犹豫时。 瞎二爷却语出惊人,脸色肃穆道:“小川,你在十八岁成年之前,当有一劫,而且还是生死浩劫,你如果躲不过去必死无疑。” 我听到瞎二爷这话吓的身子一个哆嗦。 不知为何,瞎二爷为了让我跟他修炼命鬼符经,这些年来,这老货忽悠恐吓装神弄鬼的事可没少对我干过,不过这回我却选择了相信他。 我事后想来当时我要是摇头,或许此刻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果说撞鬼是祸,那么拜师就是我的福。 正所谓福祸所相倚,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师傅在上,我易晴川今夜愿……”我正准备学古人下跪行拜师大礼,一双宽厚的手掌却搭在了我的手腕上,我楞是无法下跪,那手的主人自然是瞎二爷,我心中吃惊了下,暗道没看出来瞎二爷干瘪的小身躯好大的力气。 “且慢!” 瞎二爷道:“进我玄门,礼数不可以废,既然小川子你愿意跟我修炼命鬼术,那么拜师入门也就不着急在这一时,我需要先和你介绍一下玄门…….”从瞎二爷的介绍中,我得知开创玄门的祖师爷居然是唐朝的李淳风? “奶奶个逗皮!”我突然对玄门前所未有的期待了起来。 李淳风可是个大牛人啊! “我玄门开宗乃李淳风祖师爷,兴盛于元末明初,一千多年的传承衍变,玄门已经势微,大致上可以分为三脉,一脉乃是占卜星卦,一脉则是女主传承,只传女子,称为画尸,就像是你方才所看见的那折纸人,实际上就是我玄门的画尸术,另外一脉,擅长的是符经,以符驾驭鬼神,命鬼四方,鬼神莫敢不从,可以称为命鬼师…….” 我竖着耳朵聆听,瞎二爷的话中我知道了玄门共分为三脉。 三脉各自拥有一位脉主。 玄门传承至今,可以说已是人才凋零,不过玄门并不落魄,反而在灵异圈子里地位颇高,因为玄门三脉,每过百年都会出现一位惊世绝艳的传承者,支撑大局。 除此之外三大脉主也非常了得。 “老头不是曾经醉酒透露出风声,说是瞎二爷和他是同门,这样说来,老头岂不是也是玄门中人,估计就是那占卜星卦一脉。”我心中暗自想道。事后我三跪九叩,五体投地,又小丑似的在地上滚了三圈拜师。 我当时心想这拜师仪式还真他娘的接地气。 哥们我拜师之后,就正式和瞎二爷修炼命鬼术了,而我这一脉主要修炼的就是符?之道。 瞎二爷传授我命鬼术倒是不遗余力,哥们我也进步神速。 “嘿,二爷,这就是火云咒?看着扭扭曲曲的,鬼画符样,不过我也会!”哥们我记得有一次看见八仙桌上的符纸,拿着其中一张笑道。 瞎二爷扫了我一眼,搁下朱砂笔道:“你来!” 我年轻气盛,心道我来就我来,依样画葫芦这还能难倒我? 三下五除二,我照着符纸上的内容画了七八分相似。 “咋样?”符纸一成,我邀功似的炫耀着。 “嗯,看着不错。”瞎二爷笑容诡异:“这火云咒是中级符咒,虽然不比茅山正道,龙虎天师的三昧真火,不过也能伤到阴魂,你就朝着前面那空地试试。” “啥?”哥们当下就懵了,彻底闹了个大脸红。 “画符不知窍,徒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的鬼神叫。”瞎二爷语重心长道:“我辈符师,讲究的就是以我之精合天地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之神,只有这样,才可以朱砂点笔,将画符人的精气通过朱砂笔尖注入符纸,符纸才能命鬼降魔!” 经过这么一次大乌龙,我那轻佻的心性收敛了不少。 命鬼师这一行,水很深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我跟随瞎二爷修炼命鬼符经已经过去了小半年,第二天就是冬至,这在我们南方是个大节日,号称小年夜,趁着闫肃老头子不在家,我又来到二爷的四合院,瞎二爷没看到,却在正堂那八仙桌脚下看见了一张纸条。 “六伏画尸未杀人,冬至毛月杀人夜!” 落款人:折千纸。 正文 第五章九命血案 正堂八仙桌上的纸条简直就是挑衅书,按着内容来看,那是索命,哥们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也懂得纸条上的意思:“六伏画尸未杀人,冬至毛月杀人夜!” 岂不是说六伏天时,画尸折纸害我不成,冬至毛月时候就要杀人? 冬至岂不是明天? 画尸术的可怕,我可是亲身领教过的,要不是当初瞎二爷出手,哥们怕早就被那死妞聂芊芊给挖走了心肝,现在手中拿着索命纸条依旧心惊胆颤。 尤其是落款人折千纸? 我本能的就想到瞎二爷那未婚妻折湿婆,毫无疑问,这留纸条的人和折湿婆脱离不了干系。 正在我发愣之际,突然卧室传来了争吵声:“老莫,你难道现在还惦记着她?” 听到这个声音,我吓的身子一哆嗦。 这说话人的声音哥们最是熟悉不过了,正是捡我回来的算命老头,老头不在家里,今天也没摆摊,没想到居然是在瞎二爷这里。因为老头和瞎二爷不太对头,我又拜入了瞎二爷的门下修炼命鬼术,所以我这大半年来都尽量的避着老头。 “师兄……”瞎二爷语气低迷,说话声音很轻,因此我听不太清楚。 “你好糊涂!”老头闫肃的声音却如大吕洪钟,就他那大嗓门,怕是隔着百米开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小师妹已经堕入魔道,她入魔了,难道你也被勾走了心肝不成!这都要毛月杀人夜了。” “不!”瞎二爷激动吼着:“湿婆不会,再说纸条上留字的是折千纸……” “给老子醒醒,什么折千纸,又会画尸术又姓折,你敢说这和小师妹没有干系?”老头闫肃这么一吼,我当下暗叫一声‘糟糕’!算命老头那脾气绝对属牛的从小到大哥们可没少挨他揍。 果不其然,不久卧室传来瞎二爷惊愕的声音:“你敢打我!” “糟糕!”我暗叫一声不妙,情急之下居然弄出了声响。 “好好好,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也不想管你,一切等到明天再说,不过那小子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要是他有个好歹,老子才管不了什么同门情谊,到时候休怪老子无情,要说灭鬼诛邪,老子手段是不如你,但要弄死一俩个活人,我有的是手段。”我听到闫肃老头的话,心中到时涌过一阵暖流,没想到我在老头心中居然那么重要。 “哼,闫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的是小川子的功德…….” 瞎二爷冷声嘲讽,我当时是真情急了一些。 若不是我弄出了声响。 如果我听完了瞎二爷和老头的对话,估计就不会有我以后的后悔,如果哥们早知道修炼命鬼术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甚至剥夺了我的一切,甚至我最在乎的情感和爱,我打死都不会走上这一条路。 这一切都是后话了,当时瞎二爷和老头几乎异口同声喝道:“谁!” “我,是我,老头,瞎二爷!”我硬着头皮走进卧室。 我当时感觉到俩个老头的脸色有些尴尬,尤其是闫肃老头,不知是否我产生了错觉,居然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狠厉:“你小子刚才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我低着个脑袋,手中那张纸条却落入俩人的眼中。 我虽然低着脑袋,不过从小到大,我特别敏感居然像是亲眼看到老头用鹰眸似的犀利目光盯着我,我心中像是十五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心想这回估计免不了挨一顿揍了,老头一阵端详,估计看不出我的破绽,这才冷哼了一声:“我言尽于此,明天看结果,要她真的作孽你不出手,我灭她!” 闫肃路过我身边时,给我就是一个头皮:“臭小子,这笔账老子以后再跟你算!” 哥们我自然迫于淫威,屁都不敢响一下。 闫肃老头离开了四合院,我才敢喘息:“嘘!” “小川子,你都知道了!”瞎二爷道。 我茫然抬头:“啥?” “六伏画尸未杀人,冬至毛月杀人夜!”瞎二爷朝我手里攥着的纸条扫了一眼,我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毅然:“湿婆,你若是再作恶,我能容你,天地不容!”说完这话,他顾自离开了卧室,我看着他那萧瑟背影自然又免不了一番长吁短叹。 “小川子,这是我家!” 我躺在床榻上不足五分钟,瞎二爷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眼中吼着。 这夜,我和瞎二爷同床共眠。 在我心里,二爷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和他大被同眠倒没什么。 这一夜,我虽然没有辗转反侧,但是无心睡眠,但是我不敢翻身,怕闹出动静来打扰了瞎二爷睡觉。 不过我也知道,瞎二爷也是一夜无眠! 天色拂晓,我才熬不住睡去,我意识中才不一会儿,暴露的冷空气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哥们我在睡梦中,当下诈尸一样坐了起来,等我睡眼朦胧,却看见身前站着的人正是瞎二爷。 “还不练功!”瞎二爷喝了我一声后,径直离开了卧室。 修道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这是干我们命鬼师这一行的行话,我在瞎二爷离开卧室后,猛的将头钻进被窝,默视自己的小弟弟:“能长能短,能屈能伸,能软能硬,有本钱就是韧性。”,只是我没想到,我这事在N年后,居然成为了流行语,只不过是改成了有钱就是任性! 干我们这一行的,估计都特敏感,瞎二爷也是一样。 我记忆中,这一天二爷都在画符。 夜幕降临,这天冬至,这一晚的月亮果然是毛月,天上没云,月色朦胧的灰蒙蒙,给人一种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感觉,加上我这一天,几乎都是在忐忑中渡过,当时只觉得这天真他娘的漫长。 “冬至杀人夜不会发生了吧?”我正在暗自祈祷。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人和事啊真的不经念叨,就在这个时候,一人急冲冲的求见瞎二爷,开口还没说话就下跪磕头:“莫师傅救命,我二嫂家一家九口死了八人啊!” 正文 第六章鬼尸之气 瞎二爷当时的脸色彻底黑沉了下来,风雨欲来山满楼都不够去形容,他沉默了许久,我记忆中在二爷沉默的那段时间里头,时间都像是被冻结了住,接触瞎二爷也有十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表情是那样扭曲和哀伤。 “湿婆啊湿婆,天地容你,我也容不得你!” 过了许久,瞎二爷的眼神毅然无比。 我当时不懂,不过事后多年,我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爱你痛彻我心扉! 正是因为爱,瞎二爷不敢也不想去面对事实。 因为大义,玄门中人的职责所在,瞎二爷又不得不出手去对付折湿婆,那个他为她差点哭瞎了眼。 他那生命中的曾经唯一,他的未婚妻! 每个圈子都有圈子的规矩,我们灵异圈也一样,或许在世俗中人的眼里看来,我们都是超然于外,得道高人,实际上干我们这一行的,其实很低贱和卑微,不但是束缚着我们灵异这行的规则,同时我们接触的都是肮脏阴晦的脏东西。 事后我才知道,尤其是我们命鬼师这行在灵异圈中地位更低。 前来求救的人叫做牛憨根,长的五大三粗,好像电影演员‘傻彪’一样,他是蛤蟆坑人,离老沟村大概七八里路,其实老沟村和蛤蟆坑,俩个村子,不太对头,当年为了争夺水源,俩个村子的村民锄头钉耙的可没少干架。 如今时过境迁,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农民生活逐渐富裕了起来,抢夺水源而干架的事件也少发生了很多。 俩个村子这些年相处起来倒是和睦了许多。 “你说!”瞎二爷对着牛憨根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晚五点来钟…….” 牛憨根估计吓的不轻,说话磕碜,打着结巴,不过我和瞎二爷还是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这牛憨根别看他一副傻彪的样子,不过在我青牛镇可是致富能手,百里八乡,牛憨根家那一栋独立的三层半小洋楼,绝对是我青牛镇标志性的建筑物。 这一连好多天,他都觉得心神不宁,做的也全是噩梦。 他和牛二哥感情极深。 当年大饥荒加文革,死了不知多少人,他牛家兄弟一共七人,不过因为饥荒或者早夭,剩下来的就他和牛二哥,牛子清是他父亲,教书先生,在文革也被批斗了,从此之后就落下了一身的毛病,不能干重活,至于他母亲本身就有精神病,所以实际上牛家支撑大局的就是牛二哥。 牛二哥为了撑起这个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这些年来,牛憨根的财运不错,不管是承包果园还是装运木材,赚钱不少,牛憨根一直感恩想要让俩老人颐养天年,不过牛子青和他神经病的老婆,俩老人不肯离开牛二哥家,他也无奈,心想着既然二老不愿意,那么自己帮衬着点二哥就好。 哪曾想到,就在今天牛二哥一家九口除了牛二嫂外,全部死于非命? “不管出多少钱,莫师傅你一定要替我二嫂一家报仇!” 九命血案,如今唯一活着的就是牛二嫂。 牛憨根提到钱,我知道这是瞎二爷最不喜的。 瞎二爷要是想弄钱,凭借他的命鬼术,青牛镇的首富绝对轮不到他牛憨根。 “先去看看情况再说!”瞎二爷不冷不热的说道。 “好!” 牛憨跟忙不迭起身,连连对着瞎二爷点头哈腰。原本我以为从老沟村去蛤蟆坑需要步行,不过出了四合院,却是在门前停着一俩金杯车,这才大伙儿还三轮脚踏车的时代,牛憨根都开起了金杯车,不愧是青牛镇的首富。 在金杯车上,我透过车窗朝天上望去:“果然毛月!” 冬至杀人夜? 不知道为什么,在车上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的都是纸条上内容,落款人是折千纸,冥冥中我居然感觉这辈子和她有斩不断的宿命。 估摸着十来分钟,我和瞎二爷终于来到了蛤蟆坑。 虽然已经是七八点钟,但是蛤蟆坑依旧热闹非凡,这对于蛤蟆坑这样的村子来说是不正常的,不过看热闹是国人的本性,这倒是也见怪不怪了。 “哎呦!”哥们挨了一个头皮,连着龇牙咧嘴。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肯定是闫肃那老头。 “情况怎么样了?”瞎二爷问。 “你自己看!” 闫肃挪了挪嘴,瞎二爷也没有理会他,径直挤开人群,来到了牛家的土坯房前,对方的木门上赫然印着九个鲜血淋漓的掌印。 “血纹鬼印,怎么这么严重?”瞎二爷诧异的问。 “还是九只!” 闫肃老头冷哼一声,他显然对瞎二爷不太待见,我不知道这俩货什么怨什么仇,不过哥们不敢吭声,我意识到这一回,毛月杀人夜事情没那么简单,先前有折千纸留言索命,这一回又是一家九口,八人死于非命? “不对!”我突然感觉到了鬼气。 “九纹血煞鬼印,索命九条,这牛家九口剩下的只有一人,你自己看着办!”闫肃板着一张扑克脸沉声道。 “如果真的是湿婆,天地容他,我也不容!”瞎二爷莫问情脸色阴沉。 “还好你没忘记自己身份!” 闫肃老头嘲讽似的扫了一眼瞎二爷和我,我脑袋垂的更低了几分。 算命老头这是提醒瞎二爷不要忘记命鬼师的身份。 他和瞎二爷都是玄门中人,尤其是算命老头,准确来说更是祖师爷李淳风开创玄门的正宗,虽说玄门开创千年,兴盛于元末明初,如今分为了三大派系,玄门已经从最早的占卜星卦到现在的符?命鬼为主,不过闫肃老头的威严还在,瞎二爷自从未婚妻离他而去以后,整个人的性情变的已经软弱了许多。 “我看一下!”瞎二爷道。 可能是因为牛嫂一家死的诡异,青牛镇派出所都还没来警察,不过这时,却已经有身穿黄袍道卦的道士正在舞着桃木剑,正在装神弄鬼。 哥们我虽然修炼命鬼符经时间不长,但是耐不住我天生灵觉啊! “尸气!”我抽动了下鼻子道。 “鬼尸之气,湿婆就只会画尸术,看来这命案不是她弄的。”我的话对于瞎二爷来说,简直是正中下怀。 哥们我知道瞎二爷虽然画符了一天,可打心里不愿意面对湿婆。 毕竟对方虽然背叛了他,可却是他一生挚爱! “哼!”闫肃听到这话却不以为然,他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去阴间!” 正文 第七章麻衣鬼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愣了,瞎二爷和闫肃老头不是同门师兄弟吗,平日里头就算是俩个人不和也不必诅咒人死啊! 阴间,那可是活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啊! “大爷你…”我刚开口。 “闭嘴!”闫肃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后转头看着瞎二爷:“师尊传授你命鬼术,以你的道行进入阴间估计不是问题,就看你敢不敢去!” “你别激我!”瞎二爷冷色道:“你激将我也没用!” “莫问情,你是不愿意去面对事实,还是怕进入阴间被阴气缠身,折损功德?”闫肃老头不依不饶的道。 “我有什么不敢?我若去了阴间,你是否敢挖人祖坟?” 我听到这话当时都迷糊了。 俩人怎么越来越扯。 一个要求对方去闯阴间,原本我认为闫肃老头这要求实在是太过分,可是瞎二爷却要求老头挖牛家的祖坟? “这你放心,寻龙点穴,原本就是我的份内职责。”闫肃沉声道:“牛家门板上九纹血印,而且充满了鬼气,注定一家九口都要死于非命,如今剩下来还有牛二婶,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这悲剧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如果到时候凶手真是小师妹……” “你别说了!”瞎二爷打断道:“天地容她,我不容她!” 俩人眼神碰撞几乎都要擦出了火花。 “小川子,走!”瞎二爷不想理会老头,朝我吆喝了一声,我却不敢挪动脚步,毕竟闫肃老头的淫威还在,不过我看老头并没有任何表示,这才壮着胆子跟着瞎二爷进入牛家,我先看到的是牛二婶,对方肚子大的像是充气了的皮球。 “不是我不是我!”牛二嫂缩在墙角,任凭牛憨根怎么劝也没用。 “莫师傅你看,我二嫂他!”牛憨根脸色尴尬。 “我懂!”瞎二爷将手一挥,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我当时都认为二爷他在装逼呢。 瞎二爷话题一转,看着我问:“你感觉到了什么!” “鬼尸之气!”我脱口而出,说了这话,突然又意识到了不对,犹豫的道:“除了鬼尸之气,这房间里好像还有另外的气体,这…….” “什么气体?”瞎二爷饶有兴致的问。 “灵气?”我不确定的说,不过确实是感觉了灵气,而且那灵气居然还和缩在墙角的牛二婶有关。 我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不安的望着牛二婶那隆起的肚子。 这太诡异了啊! 要知道灵气的诞生,往往伴随着天地灵宝的出现,近代所谓的天地灵宝,不说绝迹,不过那也是万分的罕见,怎么会牛二婶的身上我感受到灵气? “不愧是先天灵觉!”瞎二爷欣慰的点头,道:“走!” “去哪?”我问。 “阴间!” 瞎二爷的话差点又将哥们给吓尿了。事后我才知道,自己错怪了闫肃,阴阳原本相隔,不过那是对普通人来说,对于我们命鬼师这一行,闯阴间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如果时机把握的不够准确的话,那么就算是我们命鬼师沾染上的鬼气也是个大麻烦。 轻则折损修行的功德,严重的话甚至会伤了元神,变成白痴。 这一切就看道行了。 瞎二爷决定闯阴间后,我的状态一直都是麻木的,瞎二爷不断的提醒我不要紧张,其实闯阴间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尤其是对我们这一行的来说,迟早都要面对。 “二爷,咱们怎么闯?”我好奇的问道。 虽然哥们修炼了半年的命鬼术,不过对于灵异圈这一行实际上是刚入门,懂得不多。 我记得那时整个人脑子跟浆糊一样,彻底懵了。 “米鼎一个,三寸见方,冥香五根,烛火一对,香需要让它燃烧到三长俩短,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对于鬼来说也是一样,就是因为比人少了口气。三长俩短,那证明着人的阳火烧尽,到时候找个阴气最盛的地方,自然就可以进入阴间。” 瞎二爷对这一切好像轻车熟路的样子。 这倒是让我感觉到靠谱了许多。 我和瞎二爷准备好了家伙,来到了一处寸草不生的地方,那里可是我们老沟村有名的乱葬岗,坟墓多呢,处在这个地方,我整个人都打着寒颤,他娘的这地方阴气真重。 “二爷,咱们这是……”我脖子上挂着几个袋子。 其中有糯米和糠谷稻米。 糯米估计是用来镇邪的,至于稻米,那是瞎二爷要摆一个聚阴之门,打开阴阳门户,这是通往阴间的手段,可是糠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瞎二爷还和哥们搞神秘? 我心中虽然忐忑的很,不过还是将那方鼎摆正,在鼎内倒满了白米,上面又插上了五根冥香,在鼎前又点燃了一对蜡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说巧不巧,那五根冥香果然是燃烧的三长俩短。 “此间土地,灵异天达,地出幽入,为吾开奏,不得停留,敕令,急急如律令!” “走!”瞎二爷燃烧符?后,将我手臂一提。 哥们我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等我睁开双眼,四周环境,彻底变了,耳边更是传来一阵阵比老乌鸦夜啼还凄厉的哭声,四周鬼火,飘荡闪烁,这是来到了阴间? “屏气凝神,鬼话你就当耳边风,千万不要听进去!” 瞎二爷一边拉着我走,一边叮嘱。 “二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心里发毛的很。 “闭嘴!”瞎二爷低声喝道:“这里可是鬼蜮,咱们活人进入阴间,本来就格格不入,要知道冤魂不散,原本这些鬼魂就最是留恋阳间,要知道被冤魂在鬼蜮发现了活人,夺舍就大事不妙了。” 听到这话,我当下就捂紧了嘴巴生怕受惊吓叫出声来。 “呜呜?”我望着瞎二爷。 还真别说,瞎二爷虽然得了青光眼,可是比谁都看的清楚,他居然明白了哥们我的意思,道:“咱们要找的是这鬼蜮的大佬‘鸡爷!’”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乐了:“鸡爷?” 我哪里会想到,不笑还好,这一笑就出大问题了,当时和我错肩而过,手持链锁,身穿白色麻衣的阴魂赫然转头盯上了我。 “妈呀!”看见对方那吊死鬼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的惊叫一声。 我这么一叫那还得了,瞎二爷脸色当下狂变。 正文 第八章鸡脚少年 那身披白色大麻衣,口吐猩红长舌头的不是白无常那是什么,我当时吓的双腿哆嗦,我还真是个倒霉蛋啊,霉运当头,那时我心里默念,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回去哥们肯定多画几张驱邪符,我一定要用驱邪符贴满全身,最不济也要用柚子叶洗澡去去晦气。 “尽给我惹事!”瞎二爷给我脑袋上来了一下,我吃疼哎呦的叫了一声。 你还别说,瞎二爷给我了这么一下,我心中的恐惧感反倒是减少了不少,甚至身上涌起了一阵暖流,事后我才知道,原来瞎二爷是不经意间给我注入了道家罡气。 “活人气息?好诱人的气息!” 那大麻衣鬼贪婪的抽动着鼻子,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珠子盯着我。 我一双小腿直打颤,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哥们虽然跟随着瞎二爷修炼命鬼符经小半年,因为先天灵觉,从小就看见一些诡异的脏东西,正如折纸人聂芊芊也盯上了我,不过眼前这白衣鬼士,那叫一个渗人,和它相比我倒是怀念起女鬼聂芊芊了。 “在下莫问情,玄门命鬼师,此次前来鬼蜮是为了见鸡爷,还望鬼士行个方便!”瞎二爷挺身而出,拱手行礼。我后来才知道,这手势代表着瞎二爷对这麻衣鬼差并不上心,我玄门虽然不是龙虎山、茅山等道家正宗,不过行的也是道家礼数。 我玄门的礼数讲究三礼三扣,正是道门所谓的八十一化。 正宗的礼节是脚踏八卦步,怀中抱一,手按十字,在行礼的时候,双手上不过眉,下不过膝。 当然,除了对本门的祖师爷叩首行礼,双手可以高过头顶。 我望着瞎二爷的背影,那真叫一个‘伟岸’,关键时刻还是二爷靠谱啊! “什么莫问情?没有印象!”麻衣鬼士嘴中喷涌着阴气道。 瞎二爷这是碰了个软钉子啊!脸色当时可不太好看,好像塞进去了一只苍蝇,莫问情稍微收拾了一下心中的不忿情绪,陪着笑脸:“还请鬼士行个方便,待会儿等我见到鸡爷一定替你在它面前美言几句。” 瞎二爷暗中朝我挪了一个眼神,我当时就领悟了。 不过没有得到眼前这吊死鬼的允许,哥们哪敢抬脚啊! “既然是求见鸡爷,那么走吧!”白色麻衣的吊死鬼贪婪的盯着我,哥们当时心头一松,看来鬼差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嘛,正想溜走。 “站住!”背后传来白衣鬼士的喝声。 “二爷!”我朝莫问情不断的挤眼色。 “不要惊慌!”瞎二爷悄声对我说,随后转身,再次朝着那麻衣鬼士拱手陪笑:“不知道麻衣鬼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可以走!”麻衣鬼士陡然将手指朝我一指:“他要留下!” 听到这话,我当时恨不得给自己俩个耳光子,叫你吓尿,我早就知道自己霉运当头,何必还要跟着瞎二爷参合这一趟浑水呢? 这不给瞎二爷惹了多大的麻烦? “这么说是不给我莫某人面子?”瞎二爷听到这话,却是突然变脸,当时我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倒不是因为那麻衣吊死鬼,而是瞎二爷的态度:“我莫问情乃是命鬼师,给你面子你不兜着,居然还打我徒弟的主意,今天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太玄,晃郎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道气长存!” 瞎二爷手持一张符纸,当空一抛,同时手捏法决,吟唱喝道:“急急如律令!” “净化神咒!” 我修炼命鬼符经也有小半年了,加上那经书一直在我的手中,这么多年,虽然道行不深,不过对于《命鬼符经》这经书上的符咒知道的却不少,瞎二爷感情这是下死手啊,这净化神咒一出,寻常的鬼差根本就承受不住道家罡气啊。 果然,白衣鬼士挨了符?一击,差点没魂飞魄散。 凄厉的惨叫声炸的我头皮都一直发麻。 “走!” 瞎二爷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胳膊就逃命了起来,二爷是脚下生风啊,我都怀疑这货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了,居然一口气跑了俩三里路,哥们我当时差点没累趴下,我一个劲的喘着粗气:“不,二爷我不,不行,跑不动了!” “跑的我这一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瞎二爷也气喘吁吁,没好气道。 “二爷你真牛,连白无常都敢动它!”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在这阴司可都是挂得上号的,我们命鬼师虽然和凡人有区别,不过干我们这一行,就像是黑社会和警察,面子都是双方给的,平日大多井水不犯河水,瞎二爷居然为了我差点弄死了白无常,哥们我当时那是真心的感动呢。 “什么白无常,要真是黑白大爷盯上你,小川子你死了我都不带埋的!” 瞎二爷的话让正在感动的我,差点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 这货用得着说这么直白? “刚刚那白色麻衣的吊死鬼不是白无常?” 我好奇的问道。 “不过是麻衣鬼士,离黑白大爷还差十万八千里呢,黑白大爷可是有神格的存在,那在阴司系统都挂上号的,这些年来,黑白大爷的装扮在南华地域这一百零八路鬼蜮都吃的很开,模仿他们风格的鬼差可多了去了。” 瞎二爷撇了撇嘴,感情方才我看见的麻衣吊死鬼不是白无常? 后来的我才知道。 如果说白无常是阴司鬼差,相当于阴间省厅刑警大队长,那么刚刚吓我的麻衣鬼士充其量就是个协警,亏得哥们方才还差点吓尿,现在一想起来还真是没出息,不过瞎二爷接下来说要去求见鸡爷,要我恭谨一些,那鸡爷可是方圆千里鬼蜮的真正大佬。 “拿来!”瞎二爷朝我伸手。 “什么?” “糠谷!”瞎二爷神秘兮兮的一笑,说这糠谷可是好东西,我这人有时候脑袋瓜子倒是转的挺快,当时就猜出了糠谷的用途:“二爷你要求见鸡爷,又叫我带上糠谷,难不成是用来孝敬鸡爷的不成?” “小川子你也不是那么笨!”瞎二爷的话,我鼻子差点没气歪。 在我的猜测中,鸡脚神应该是面容丑陋,手持锁鬼铁链,身披金羽,鸡厥鸡爪样子丑陋的鬼差,可等我真正见到鸡爷时,我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在我眼帘中的鸡爷不过是七八岁的童子,身披红袍,简直就是一仙童啊! 当然,这要鸡爷理了头上的那一簇鸡冠似的黄毛。 “玄门莫问情求见鸡爷!”瞎二爷一脸谄媚的样子,先前对那麻衣鬼士的威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看来鸡爷真的威压很重,可是我怎么都瞧不出来,眼前的这个黄毛小屁孩厉害在哪里。 “好香好香!”鸡爷抽动着鼻子道。 “嘿嘿,这是陈年糠谷,专门孝敬鸡爷您的!”瞎二爷对着眼前的童子陪着笑脸,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道瞎二爷还真没骨气。 事后离开鬼蜮,我却被瞎二爷一顿教训。 “你懂什么,岂不闻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要不是我和鸡爷有几分交情,别人拍马屁都还没那个资格!”瞎二爷说这话时,那神气的样子差点没将我给气乐了。 “莫老头,你找本爷何事?” 鸡爷当时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拽的不行。它身后的女鬼侍女模样,接过了装着糠谷的袋子。 “回鸡爷话,我这次来鬼蜮是为了牛氏一家八口命案……” 瞎二爷话没说完,鸡爷却打断了他。 “莫老头,牛氏命案这里面水深的很,你是命鬼师不错,不过本爷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趟这浑水。”鸡爷依旧一脸轻佻的样子,口气却很严肃。 “不瞒鸡爷,我已经接了牛氏命案还望鸡爷您指点迷津!” 瞎二爷继续陪着笑脸道。 这回,他倒是真的做足了礼数,脚踏八卦步,怀中抱一,手按十字,在行礼的时候,双手上不过眉,下不过膝。 我们灵异圈这一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妖魔鬼怪,面子都是相互给的。 瞎二爷礼数做足,加上拿人手短,鸡爷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我估计它是在分析利弊,俗话都说人精似鬼,可见鬼有多么的精明,何况还是鸡爷这等掌控千里鬼蜮的大佬? 我猜测鸡爷大概头上拔下一根黄毛都是空心的。 “生死不轮回,六道全空空!”鸡爷打了个谚语。 哥们我听的是一头雾水,瞎二爷却是脸色大变,那表情虽然凝重,不过我在二爷身边却瞧的真切,对方明显是暗中松了口气,我猜想是二爷从鸡爷的话中,知道了牛事命案的凶手不是折湿婆。 他再次朝鸡爷行了一礼:“多谢,鸡爷您不如再借我一物!” 鸡爷瞪着眼珠子,很是警惕问:“什么?” “鬼魂!”瞎二爷继续陪着笑脸道:“确切的说是牛子清的鬼魂!” “不成!”我没想到,鸡爷说翻脸就翻脸,变脸的速度简直可以和民国女鬼聂芊芊有的一拼,在这一刻,我突然领悟了为什么瞎二爷告诫我,永远不要和鬼谈交情,因为除了鬼话连篇以外,鬼还少了人性:“莫老头,本爷对你指点迷津已经是破例了,看在你是玄门中人命鬼师,你还要得寸进尺胆敢朝本鸡爷讨要阴魂?” 正文 第九章死不轮回 我事后才清楚为什么瞎二爷讨要阴魂,鸡爷当场翻脸,虽然说阴阳相隔,但是每个世界都有各自的规矩,鬼蜮自然一样,鸡爷虽然身为鬼蜮大佬,而且拜得俩个大名鼎鼎的干爹‘郁垒’和‘神荼’,然而它执掌鬼蜮,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鸡爷的上司挺多,比如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在阴司的职位都比它高。 至于城隍和判官等自然就不必说了。 阴司和阳间GDP一样,都有硬性指标,每年主政南华地域的城隍爷可都会派遣夜游神下来到各处鬼蜮审核政绩,对于鸡爷来说,尤其是那种非正常死亡的鬼魂,可是它的政绩之一。 因为,鸡爷那俩位干爹就是专门捉拿厉鬼恶鬼的桃木仙,阴阳使者。 总之这里头的水很深很浑。 我壮了壮胆气,正想开口,瞎二爷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鸡爷面前有你小子说话的份?” 瞎二爷虽然喝斥我,不过我却感觉到对方那浓浓的维护之情。 同时也算是变相的恭维鸡爷吧。 瞎二爷对鸡爷那是不遗余力的拍马屁,身为命鬼师,常年打交道的就是鬼怪,二爷自然清楚鸡爷为什么翻脸,忙着许诺:“鸡爷您切莫动怒,下次我再来鬼蜮,一定给鸡爷你奉上更陈年的糠谷…….” “十斤!”瞎二爷察言观色,左右食指交加成‘十’字。 “莫老头你寻本爷开心?” 我看见鸡爷似乎又要暴走,心中疙瘩了一下,瞎二爷却是不慌不忙,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百斤,陈年糠谷!” 鸡爷听到这话,眉毛耸动了下,显然是心动了。 事后我却知道了,糠谷虽然礼轻,可是能够穿梭阴阳俩界的命鬼师少啊! 常人死后用糠谷陪葬的总少。 “莫老头你身为命鬼师,不是不知道人死之后,虽然没有喝孟婆汤,但是除非怨气冲天,化作厉鬼,普通的鬼魂都会变得麻木呆滞,本爷就算让你带牛子清的鬼魂回到阳间,那又有什么用?” 我听鸡爷的语气明显松动了,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多谢鸡爷!”瞎二爷直接拍案定冠。 “且慢!”鸡爷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半带威胁道:“看在你莫老头的面子上,牛子清的鬼魂可以让你带走,不过你一定要给本爷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如果鬼魂有失,你自己掂量着办!” “一定一定!”瞎二爷志得意满的朝我挤了挤眼。 哥们我跟随二爷穿梭了一趟鬼蜮,事情就这么敲定了,由于瞎二爷并没有随身携带封鬼葫芦也没有阴司鬼差的锁魂链等法器,暂时将牛子清的鬼魂封在了一把油雨伞里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油伞外面还贴了一张镇魂符,如此一来,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瞎二爷虽然在鸡爷面前谄媚,不过一张符?就差点爆了麻衣鬼士,倒挺威风,我不由对修炼命鬼术的前途看好了起来。 走出阴阳门,时间过去还不足一炷香,乱葬岗还是怪阴森的。 俗话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哥们我可是闯过阴间了,这一趟鬼蜮之行,倒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的胆气壮了许多,只是我回想起鸡爷指点瞎二爷的那句谚语,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爷,那句生‘死不轮回,六道全空空’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鸡爷是指僵尸!”瞎二爷脸色凝重道。 “僵尸?” 我闻言倒吸了一口寒气,难怪在牛二婶家我嗅到了尸气,哥们我现在算是有点感悟了,瞎二爷之所以不断的蛊惑我修炼命鬼术,那是因为我灵觉过人,九叔林正英演的僵尸片,哥们可没少看。 我当时就问:“二爷,既然是要对付僵尸,那要不要多准备点糯米?” 瞎二爷听到这话,摇头笑道: “糯米有什么用?在这世上,不堕轮回,不在六道之中的除了拥有神格的阴司鬼差以外,一切魑魅魍魉,灵异高人,除非修为达到了‘大罗境界’,才有机会永生不朽,话说回来,就算是拥有神格的阴司鬼差也没办法永生不朽。至于大罗不朽,不说鸡爷,就怕是阎罗王都做不到,只有僵尸那是异类,不堕轮回,不入六道!” 俗话说六道轮回,僵尸还真的投胎不了。 想要培养出一具僵尸可不简单。 用我灵异圈的行话说,归纳总结,大概可以用十五个字形容,‘生于红沙日,死于黑沙时,葬于黑沙地’,这里的黑沙地,哥们又要说道一下,所谓黑沙,用我们行话说又叫做养尸地,土质土壤不适合有机物的生长,这样一来,尸身不会被腐烂,一具尸体就算是埋葬百年,尸体毛发肌肉都不会腐烂,指甲还会继续生长,加上地脉精气和月华的作用,十有八九就会尸变,葬在这地方的人大概有七成把握变成僵尸。 瞎二爷所以提醒我,僵尸可不像电影里看见的那么不稀罕。 “二爷,电影里头那湘西赶尸?”我提出质疑。 “那是行尸,干这行的叫赶尸匠”瞎二爷笑道:“行尸不过多了一口阳气,比僵尸差十万八千里,早在民国,就是小川子你说的湘西赶尸,已经被湘人搞坏了,干这一行,往往的都夜半干活,赶尸匠一般都是手持小阴锣,一手摄魂铃铛,口中吆喝着湘西赶尸,夜人避行,实际上大多是为了运送芙蓉膏!” 赶尸匠实际上也是属于灵异圈的,不过民国时被弄的名声很差。 这些年来差不多已经绝迹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忿然道:“瞎二爷啊,可是鸡爷的指点咱们这一次可是要面对僵尸啊!” 哥们我从瞎二爷的话里,早就知道了僵尸不好惹。 什么糯米根本就不管用啊。 “小川子你说的不错,对付行尸,讲究俩个法子,一镇二烧,镇字诀咱们命鬼师还能派上用场,符?镇尸。至于火烧,就是把行尸烧成灰烬,不过牛家一门九口,八人死于非命如果真是僵尸造成的,那么想要对付僵尸,还需要另外寻找手段!”瞎二爷道:“眼下关键是的确定真凶。” “二爷你有办法了?”哥们眼睛一亮问道。 我和瞎二爷闯了一趟阴间,去了一回鬼蜮真是大开眼界,瞎二爷传授我命鬼术可以说是不遗余力,这一次鬼蜮之行,其实我的道行不够,不必冒险,不过瞎二爷这么做的目地是为了给我牵桥搭线,毕竟哥们既然干了命鬼师这行,以后少不了要和魑魅魍魉打交道。 这一次鬼蜮之行,瞎二爷估计也是为了让我在鸡爷面前混个熟脸。 毕竟鸡爷可是千里鬼蜮的大佬,以后免不了需要和它打交道。 瞎二爷得到了鸡爷的指点,分析牛家命案的真凶应该是僵尸,我在村长李瘸子家看DVD,林正英扮演的僵尸道长那降服僵尸,简直跟杀鸡一样的容易,不是小菜一碟? 瞎二爷和我的一番说道,我却意识到了僵尸的厉害。 “骂那隔壁的,电影真是害人啊!”我啐了一口。 “僵尸可比行尸难对付十倍,刀枪不入不说还力大无穷,咱们玄门符咒虽然能镇住对方一时,不过却无法消灭僵尸,而且这还要看画符者的道行,当务之急,咱们需要先替牛子清招魂,让他恢复意识,然后指认命案真凶!”瞎二爷道。 “怎么才能给牛子清招魂呢?”我听到这话好奇的问。 “小川子,你这就要多学着点了,咱们玄门命鬼师虽然主修符?,讲究的是四大要诀符、咒、印、斗,不过符?其实只是媒介,通灵者以自家的精气神注入符纸当中,才能发挥出符咒的威力,正所谓是‘一切万物莫不以精气为用,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以却邪伪,辅助正真’,实际上干咱们灵异圈这行的差不多大道相同……” 瞎二爷对我的一番指点,使得我豁然开朗,受益良多。 我们讲究的其实就‘法术’俩字。 这里的术,指的是术门比如我玄门的符?,道家术法可是非常的庞杂,除符?以外还有九宫、八卦、龟策、看相、扶占、望气、乘矫、降鸾等等,哥们我这个人善于归纳总结,最后得出结论术就是指手段。 至于‘法’字,其实指的就是法器。 而这一次牛家命案的真凶,八九不离十估计是僵尸,凭借着我们玄门符?估计很难搞定,这需要的就是借助法器威力。 比如瞎二爷说的招魂幡和五色旗,这些都是法器。 “二爷,法器哪里找呢?”我好奇的问道。 “灵坊!”瞎二爷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 我事后知道瞎二爷口中的灵坊,那是我们干灵异圈这一行的特殊市场,灵坊可不是寻常的集市,那是专门为我们灵异圈子设立的,俗话说‘灵异八门,玄门三脉’,我们玄门三脉之所以直到现在还盛名不衰,那是千年玄门前辈积攒下来的声望。 至于八门。 其中最享受盛名的自然是龙虎山和茅山天师,除此之外,还有猎妖师、驱魔师、驭兽师以及降头师、蛊毒师以及迷魂师,除了这灵异八门以外,哥们所在的玄门三脉包裹占卜、画尸以及命鬼都是了不得的。 “先和闫肃碰头再说!” 瞎二爷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没有正面回答。我在这乱葬岗打了一个寒颤,转念一想,此地真的是不宜久留,这地方坟墓太多,阴气太重,我总是感觉凉飕飕的心中发毛,我当下就点头同意了。 来这乱葬岗倒不觉得有什么,回去的路哥们就觉得漫长了。 正文 第十章招魂幡 瞎二爷和我步行了半个多时辰,居然才回到了牛家,都还没喘息上一口气的,闫肃老头回来了,他身后是牛憨根,不过看样子也是吓的不轻,因为一张脸色惨白如纸,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有什么收获?”闫肃老头开门见山问。 瞎二爷扫了一眼牛憨根,随后朝闫肃一挪嘴,大爷会意,我也跟了上去三人就离牛憨根十米远,这个距离,轻声细语对方肯定听不到。 “僵尸!”瞎二爷脸色凝重道。 我本来以为大爷会吃惊,没有想到,对方听到这话却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看来我的推算没错,刚才我和牛憨根去挖了祖坟,居然遇见了滴尸虫,要不是我看见情况不妙,拉着牛憨根逃命怕是九死一生。” 我在旁听到滴尸虫三字,吓了一跳,这半年来,哥们我跟随着瞎二爷除了修炼命鬼术外,更多的是了解灵异这个圈子,自然也接触了许多野记手札,我曾看过一本关于尸类的手札,里面就有对滴尸虫的诠释。 滴尸虫可以说是尸气精华,同时也有许多北僵南苗的蛊毒师会捕捉尸虫炼制成蛊。 一旦中了这滴尸虫蛊,七天内必然发作,结果也必死无疑。 “这么说来,凶手不会是湿婆了?”瞎二爷期待的说,直到现在他心里还惦记着那折湿婆。 “操控僵尸,小师妹怕还没有那个手段,不过这一次事情不简单,僵尸还能对付,关键是僵尸幕后操控的那个人,看来咱们灵异圈出了败类,居然那么凶残,一生歪念,直接就害死八条人命!此外,滴尸虫的出现,让我觉得这次事件没那么简单,说不准还有蛊师也参与了此事。”闫肃忿然道:“这个命案真凶一定要挖出来,还牛氏一个公道,另外这千里区域可是你的地盘,咱们玄门的名声可不能栽在你和我的手上!” “那是自然!” 瞎二爷肃穆的点了点头,生为命鬼师,很多时候讲究的是原则。 灵异八门可以赚钱,但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干我们这一行都有自己的底线。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干我们灵异圈这行,那是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人。 瞎二爷和盘托出,将我和他闯阴间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二爷总结说已经将牛子清的鬼魂封印在了油伞里头,当务之急,是要恢复牛子清的意识。 “你准备怎么办?”闫肃性格强硬,说话总是开门见山。 “灵坊!”瞎二爷道。 闫肃老头点了点头:“这般也好,根据线索既然有僵尸参与,凭借咱们玄门的命鬼符?怕是很难对付,你此番前去灵坊,除了看看能否找到招魂幡和五色旗,另外再收集一些对付僵尸的法器,比如钉尸七寸钉、轮转法螺等等,只有准备妥当,才能有备无患!” “这我知道!”瞎二爷应了一声。 商量完毕,我和瞎二爷却没有急着去灵坊,我跟着二爷绕着牛家的土坯房勘测了一圈,随后瞎二爷找了一个背北向阴的地方停下来了脚步,我好奇的问瞎二爷这是干什么、 “活人有住宅,死人有阴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镇宅,保住牛二婶的性命!” 牛氏命案,一家九口如今剩下来就只有牛二婶,根据土坯墙上那九只血纹掌印的征兆来看,牛二婶也是必死之局,而在我们前往灵坊和牛家死去的人头七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牛宅四周,布置防御阵法镇宅。 “魔星恶鬼,古洞机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上九甲下九丁,骚扰为厉,定干雷霆,太上有令,命我施行,敕令!急急如律令!” 瞎二爷攥了个太清决,左手中指掐住中指下节:“上符!” 我步罡踏斗,急忙将一张镇宅法符埋在了地下。 “二爷,咱们什么时候去灵坊?”我干好了份内差事,双手拍了拍然后问道。 “不急,回家画符!” 我勒个去,听到这话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现在强敌环视,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瞎二爷还这么的气定神闲? 我事后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瞎二爷。 原来灵坊属于灵异圈,在灵坊交易有三种途径,第一就是金钱交易,不过这一点哥们我是不指望瞎二爷了,第二途径,就是承接任务,在灵坊就专门有这样的组织,依靠承接任务换取酬劳,相当于是灵异雇佣师,衍变至今,甚至在我们灵异圈这一行里,除了灵异八门和玄门三脉以外,还多出了雇佣商会。 当然,除了雇佣商会里的雇佣师外,还有个人承接小任务去换取所需法器或者金钱的。 只不过这时候去承接任务,时间上来不及还有就是不想横生灾劫。 前面俩个法子肯定行不通,剩下的就只有以物换物。 瞎二爷最擅长的就是画符,你还别说,瞎二爷道行所画符?在灵异这个圈子里还挺吃香,当然这些都是我去灵坊后才发现的,这一回要替牛子清招魂,所需要的招魂幡和五色旗那可是法器。 厉害的法器那价格可是很昂贵的,因此寻常符?怕是抵不上法器的价。 我和瞎二爷匆匆赶回四合院,现在是分秒必争,不过瞎二爷和我并没有着急画符,其实画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里有许多的讲究,比如画符四要净室,将心,净身,净器等等。 这些都是必备的先决条件,除此以外,画符的时间也很有讲究。 寅卯时候,所画出来的符?威力才会达到最大值。 我和瞎二爷自然是一夜无眠,哥们我虽然先天灵觉过人,不过入门时间毕竟还短,以我如今的道行最多也只能画一些初级的符咒,至于中级符咒只会三种,一是收魂符咒,二是三昧真火,第三就是天罡战咒。 瞎二爷可就厉害了,居然画出了俩张高阶的符咒,分别是炼狱真火和风雪冰天,这可把我羡慕的半死,同时暗自发誓等以后一定要赶超瞎二爷。 等到天色大亮,瞎二爷带着我就坐车前往县城。 我所处的城市虽然归杭州管辖,叫做余杭,不过我青牛镇却在余杭一个偏远的地方,进入县城以后,瞎二爷带着我七拐八绕的最后在一条巷子里停了下来,这巷子叫高井弄,这高井弄我也来过几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灵坊会在这里? “你懂什么,跟我来!”瞎二爷带我进入了一家古玩店铺内。 店铺当家的是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大叔,左手大拇指带着翡翠班指,笑嘻嘻的,让人有种遇见笑面虎的感觉。 “看看要点什么?”笑面虎大叔见到顾客上门,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天王盖地虎!” 瞎二爷开口说道,我勒个去,哥们听到这话当时一个酿颤,难不成是进土匪窝了,我差点接嘴就来一句‘宝塔镇河妖’。 笑面虎听到这话,脸上笑意却是当下收敛:“头顶几柱香?” “太清点香燃七根!”瞎二爷双手后负,一副前辈的口吻,我心道瞎二爷装逼起来还挺有范,没想到那笑面虎听了这话,居然一脸肃穆,恭谨无比的朝瞎二爷行了一个道门大礼:“前辈,您随我来!” 我事后才知道瞎二爷和笑面虎打的谚语代表什么涵义,我们玄门虽然不算是正统的道门,不过对于太清也很尊崇,像是我玄门命鬼术符?一脉,其实正是从道法中衍变而来,相当于是道法一脉的分支。 太清又叫太上三清,正是一切道家门派的始祖。 不过,道家又分流成俩个派系,南茅北道。 我玄门命鬼术一脉更偏近北道。 瞎二爷可了不得,能够在太清画像前点香七根,这不仅仅是一种辈分和资格,更是对于他过往功绩的一种功绩。至于哥们我现在在太清画像前点香的资格都没有,因为那最起码需要亲自收服或是消灭一尊九煞级别的厉鬼。 瞎二爷带着我在笑面虎的引领下,兜兜绕绕,最后终于进入了灵坊。 在这一刻,哥们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别有洞天。 这灵坊简直就是个大集市,我当时都怀疑,貌不惊人的古玩店怎么就能悄无声息的整出这么一个灵坊来? 我的心情激动,眼下鬼蜮也闯了,灵坊也来过了,算是正式步入灵异圈了吧。 “你跟我来,不要惹是生非!”瞎二爷郑重的提醒我。 哥们撇了撇嘴心道:“我会是那种人?” 我虽然嘴贫了一点,不过瞎二爷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他才是老货,我就雏鸟一只。灵坊人虽然不多,但是各种珍贵材料琳琅满目,我自然好奇的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这灵坊内的一切都让我有种穿越次元时空,仿佛回到了古代一样。 我甚至还看见一队不伦不类的组合。 为首男子身穿黄色的道袍,身后却跟随着四名墨镜西装的酷男,真他娘的是古今合璧。 我挪了挪嘴,问:“二爷,那是什么?” 瞎二爷悠然一笑,告诉我那是护灵师,专门维持和守护这灵坊秩序的,不好招惹。 “什么护灵师,不就是市场管理员加保安队?” 哥们当时差点又乐了。 在灵坊兜兜转转,收获却不是很大,钉尸七寸钉倒是收获了十几枚,所谓的钉尸七寸钉这是我们的行话,其实就是棺材钉,不过这棺材钉的品质也有优劣之分,说白了一看年份,年份越久,对付僵尸类的妖邪就越管用,第二就是辨品质,因为钉尸七寸钉之所以可以用来对付僵尸,关键还是要看阴煞之气。 煞气越浓效果越好,我估计是以毒攻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