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夜黑风高好作案   “没人。行动!“   “走!”   夜黑风高,正是作案的好时候。楚嫱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身上裹着黑色的夜行衣,正准备偷偷翻墙出去,就感到身后一道杀气直逼过来——   “我擦,不是吧?什么玩意儿?“   对杀气天生的警觉让楚嫱一惊,一个机灵翻身下来,堪堪躲过朝着她直接射来的箭矢。   “这古代的箭矢尼玛真是可以当枪使了啊!”问题是也得瞄准点啊!这对准小爷的屁股是几个意思啊?   楚嫱躲在墙角,颗歪脖子树的枝干摇摇的伸向院外,粗大的树枝恰好拦住楚嫱的身体。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小时候也跟着那些特工在训练基地练过,否则来了这种地方,逃跑不成,还差点被直接干掉。   “什么人?”   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声音很柔,又有些虚弱。   本来要逼近楚嫱的两个人顿时一怔,扭头看向来人,一人惊喜道:“老大,这好像才是六王的心尖上的人,就是那个质子公主,容浅。”   另一人深深的瞅了来人一眼,有些疑惑的开口,“这六王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谁不知道,王妃其丑无比,又善妒!六王金屋藏娇也正常。咱们只要抓住一人,就可以拿来威胁六王了。”   楚嫱心里此时却是把穆泽羲连同两个黑衣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你们才丑,你们全家都丑!你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丑到什么地步了别人要这么对待你的女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喊人了!”   容浅娇滴滴的声音一冷,紧张的看着向自己靠近的两人,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像极了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白莲花。   “你喊吧,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是六王妃居住的地方,你喊破喉咙都没人会来。”   啧,躲在树后的楚嫱忍不住撇撇嘴,看来,这个六王妃还真是不怎么受宠啊,这穿越难度系数看来又提高了N多度啊!   “你们不要过来,六王妃在里面,若是你们要威胁六王,自然是六王妃是正经的。想来你们也听说过,六王妃是太后心尖上的人,抓她,才是真正的有用!”   容浅这话一出,楚嫱的眉角就开始抽搐,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安什么好心。打从她第一次在这个地方醒过来,就听说这女人拐走了自己的相公,还霸占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侧院,心里直接就给这容浅定义为:绿茶婊!绝壁纯正的一绿茶婊!   “大哥,我觉得她说的也是,就算是六王再宠爱这个女人,她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恩,似乎值得考虑!六王妃却是更值钱!”   我擦,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大哥,你们能不能有点立场啊!正在内心各种腹诽的楚嫱脚边突然不知道跳过来一个什么黑色的东西,张牙舞爪的扑向她,顿时吓得她一跳,不由得失声尖叫了出来。   “啊!!”   那两人眼神一冷,扭头看向角落,怒喝一声:”出来!”   “哎哟,不错哟——天气真好,夜黑风高,正适合偷鸡摸狗,捉奸在墙,你们继续,我先撤了——哦,体位姿势记得摆对哦——”   楚嫱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慢悠悠的晃荡出来,心里盘算着,容浅这女人没那么简单,所以她还是早点溜吧!!   两黑衣人见楚嫱出来时,一身男子的劲装,肩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抱着胳膊,悠闲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就像是自己真是一路人一般。   “站住!”   其中一个黑衣人快步上前,将刀放在楚嫱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紧紧的贴着楚嫱的脖子,楚嫱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这刀够锋利!以前难道是用来杀猪的?   她接受过黑道的训练,对这种冷兵器,十分敏感,即便重生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古代,却难改本性,浑身顿时警觉了起来!   “兄弟,我对着玩意儿有些敏感,建议你,还是拿开——不然一会不小心伤了你,那多不好意思啊——”   楚嫱笔直的站在他们面前,虽是轻松的话语,可这气势,一点都不轻松!大有你信不信小爷我分分钟帮你切腹自尽的感觉。   黑衣人的手顿了顿,拧着眉头,冷笑道:“就凭你?”   他就不信了,一个女人,能将他怎样!   楚嫱眯了眯眼睛,危险的勾起唇角,不待黑衣人反应,身形一晃,到了黑衣人身后,以最快的动作勒住他的脖子,然后生生的将这个糙汉子摔在了地上!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趁着黑衣人还没爬起来,迅速的跑向容浅,将她护在身后。这一番功夫之后,楚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体力也大感不支。刚才对付那一个黑衣人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若是正经的再跟这个黑衣人打的话,楚嫱不一定有胜算。   “你先走。”   楚嫱当机立断,容浅在这,就是一个拖油瓶,还不如先让容浅先走,她再找机会撤退。   突然,身后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冰凉的,刺入了皮肤之中。楚嫱忍着痛,扭头将容浅打开,身形摇晃两下,跌落在地上。 第一卷 第二章:庸医误人   他么的!背叛自己的,永远是身边的人!楚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容浅怕是用尽了力气给了自己一刀子,疼的楚嫱恨不得两巴掌上去呼死杀人都这么卖力的货!这货绝壁是吃三鹿奶粉长大的!脑子有病啊!!   “我帮你们杀了她,你们走吧。六王府每隔一炷香就会有一队侍卫巡逻,若是被抓住——·”   容浅淡定的看着两个黑衣人,从容的说,眸中带着一抹不明的得意。瘦弱的身躯在夜色中,却不显单薄。   楚嫱意识有些溃散了,却拼命的强迫自己,一定要清醒着,否则就真的危险了!你说要是万一容浅那女人对自己不解气再来补上几刀子,那她岂不就成了刺猬了?不行,死也得死的好看点!   两个黑衣人看着远处靠近的火把,心一横,便准备逃走。   容浅突然出声,斟酌了一下,道:“我既帮了你们,你们,何不帮我一把?”   扫了眼躺在地上的楚嫱,容浅眼神晦涩不明,看不出心中所想,不过定然不是好事就对了。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情绪便被她隐去,脸上立马的挂满了泪水,惊慌的喊着,“来人啊,救命啊!!!”   不远处的火把迅速的朝着她这边的方向靠近,隐约着还能听见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两个黑衣人面色紧张,握刀的手不由得捏紧了。   “还不动手?”   容浅冷笑,扫了楚嫱一眼,其中一个黑衣人立马便明白了容浅的意思,提着刀便朝着楚嫱刺去。   楚嫱暗骂了一声卧槽!太阴险了!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反击,容浅却突然扑到她的身上,挡去了这一刀,顺带着将她狠狠的压了一下,背上的匕首刺穿过来,红色的血瞬间染红了楚嫱的衣服,楚嫱两眼一翻,又骂了句“卧槽你大爷的!”,然后就晕了过去。   “来人啊,救命啊,六王妃遇刺啦!!!!!”   “快来人,救命!”   ——·   耳边嘈杂的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很多人在忙碌着,又似乎有人在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楚嫱的意识渐渐开始凝聚,脑海中也闪现了许多这个身体曾经的记忆,痴笑癫狂,皆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六王爷,穆泽羲。   楚嫱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子太重,怎么都睁不开,就像是沉水的人被水鬼抓住了脚踝一般的绝望!   “小姐,您醒醒啊。”   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吵得楚嫱的脑袋发胀似得疼,恨不得把脑袋剁了干净!   “小姐您醒醒啊!!”   丫的,鱼儿 你确定你不是复读机?忍受不住这魔音煎熬的楚嫱悠悠转醒,总算是睁开了眼皮子,弱弱的吼了句:   “闭嘴!”   当然,这愤怒的声音,十分的沙哑,虚弱,无力,听起来跟病了的猫似得,许是连只老鼠都吓不走,更何况还是鱼儿这个丫头呢。   鱼儿的哭声猛然停了,看到床上苏醒过来的人,顿时心花怒放,扑上来抱着楚嫱激动道:“鱼儿就知道小姐您一定会醒的,您一定会醒的!太医说,若是您熬不过今晚,怕是就活不成啦!您要是死了,鱼儿也不活了!”   这特么的什么庸医啊!楚嫱心里骂了一声,不过是被刀刺了,怎么就活不过了?庸医!当真是庸医啊!!!学艺不精的大夫,我要举报!开除了他丫的!!!!   ”小姐,您先坐着,鱼儿去给您找太医给您瞧瞧。“   鱼儿将被子给楚嫱拉了拉,抹了把眼泪,起身便出去叫太医。   同时,六王府的宁德院内,挤满了太医,一个个的忙的满头大汗的,坐在院子中的年轻锦袍男子看着不过刚到二十的模样,俊逸的脸紧绷着,脸色铁青,跟雕塑似得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容姑娘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补补就好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屋内出来,颤颤巍巍的过来跟穆泽羲禀报。   穆泽羲心中的一块石头沉了下来,点点头,道:“有劳胡太医。”   “王爷,有句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太医为难的看着穆泽羲,少年英俊的脸上,像是腊月的寒霜一般,冰冰冷冷的,即便是面对着里面的容姑娘,也从未有过丝毫的暖和气儿。   穆泽羲点头示意。他看过容浅的伤,伤在肩膀上,伤口不深,的确无大碍。   “老臣听说,王妃伤了要害,若是熬不过今晚,怕是——”   “你说什么?”   穆泽羲突然站了起来,楚嫱若是活不过今晚,按照太后的脾气,定然要将容浅拉去给她陪葬。而且,他在容浅的院子里三天了,的确忘记了楚嫱受伤一事。   “之前有太医过来禀报过,王爷您一心在容姑娘身上,所以没见那太医,此时怕是宫中已经知道此事了。”   胡太医实话实说。他受过穆泽羲的恩惠,自然是一心的为穆泽羲办事。只是,那王妃,也确实可怜,这都三天了,王爷愣是没想起来去看她。这么多年了,王爷还是对她这般不闻不问的!   穆泽羲没说话,沉着脸,转身离开。 第一卷 第三章:成何体统   说起楚嫱,这伤口从后背伤的,躺着压着疼,只得趴着。可是趴着吧,胸口挤着太闷,所以无奈,楚嫱只得侧着身子,将腿伸出了床沿,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玩。突然,楚嫱鼻子一痒,便打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不由得心中想道:哪个美男想我了?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穆泽羲一袭蓝色的锦袍,腰间垂着一块玉佩,长身如玉,迈着修长的一条腿,气定神闲的推门而入,身后的阳光包裹了他周身,竟有些如梦如幻的错觉。   楚嫱流氓的吹了个口哨,唤了句:“哟,美男——”   穆泽羲身形一顿,逆着光线,站在了离楚嫱三步远的地方。 看清楚楚嫱的模样,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楚嫱这也看清了来人的脸,不是穆泽羲这张面瘫脸又是谁?老天爷你非得这么膈应我?受伤养病还得接受这面瘫脸的摧残吗?我他么欠了你钱了还是抢了你媳妇儿了?   “体统?小爷不穿都成体统!我在自己的房间,就算裸着,都合法!有意见,你出去——”   楚嫱看见穆泽羲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骂着,要不是你那相好的,小爷至于下不了床吗?至于浑身总是出冷汗,还不能洗澡吗?要知道,这怎么着都是七月份的天气,难道还要裹成粽子窝在被窝里发酵吗?   穆泽羲自动忽略楚嫱的这一堆废话,直奔主题,“伤得如何?”   这是他自成亲以来,第一次迈进楚嫱的屋子,竟然还看见这副模样的楚嫱,心中纵使有不悦,也要咽下,无论如何,楚嫱没死,太后就算迁怒容浅,也不会伤了她的性命。   “你觉得呢?要不让人拿刀子给你捅一刀子试试?什么叫怎样?没死就是好了?”   不能怪楚嫱现在语气不好,毕竟事出有因,迁怒有理——   第一:这刀子是你相好的捅的,你们一伙的,你得负责。   第二:你他么的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吧?我还得给你好脸色?难道你给我上花圈我还得笑着跟你说:你放心,我现在还没死,等我死了我一定保佑你?   第三:胸口憋着气了,不顺畅,得顺顺,恰好你来了,出气筒就你了没话说!   穆泽羲瞟了眼楚嫱,神色古怪的道了句:“既已无碍,那便养着吧。”   养着?你丫的当我是猪啊?不过反正楚嫱与他也是相看两厌,一听他要走,立马欢呼便欢呼“慢走不送。”   穆泽羲白了楚嫱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多呆片刻他都不愿意。   人走后,楚嫱爬下床找镜子,左瞅瞅,右瞅瞅,心中不免感慨:虽然比以前的自己丑了点,但是还算是个美人吧。好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脸蛋也算是美艳了吧。只是这身子的主人以前怎么那么想不开,竟然喜欢穆泽羲这样的面瘫?真是没眼光,没品位,低俗!   穆泽羲这样的,换做前世,脱光了送她床上她都懒得多看一眼。当然,还是会看一眼的,好歹那张脸还不错。   从怡和院出来,穆泽羲的脸色不是很好,孟侍卫小心翼翼的问:“主子,您是去容姑娘那还是?”   “去书房。把安言叫来。”   穆泽羲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身后的孟侍卫眼睛睁的老大,正想叫穆泽羲:主子,那是花园的方向!然后前方的穆泽羲   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淡定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安言是六王府的暗卫统领,掌管王府的暗卫,穆泽羲对他,相当信任,地位也很特殊。   孟侍卫不忍直视扭过头,心中哀嚎:王爷这是怎么了? 第一卷 第四章:偷看请买票   “这次的事情,与以往的刺杀不同,刺客到了南夏的边界便消失了,而且目标似乎也不是你。”   安言长得很冷峻,一样是面瘫脸,大概是跟穆泽羲相处久了,行事作风皆有几分像穆泽羲。这次的事情一出,他便火速的前去调查,没想到简单的两个刺客,却像是有人在可以保护一般,竟是在南夏边界消失了。   穆泽羲点头,冷笑道:“意料之中。”   安言疑惑道:“以往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追究,这次为何——”   的确,穆泽羲向来遇到的刺杀就多,但是极少会这样咬定了追下去,因为即便是不追,他也知道是谁做的。只是这次,穆泽羲竟然下了死命令,让他们追到底。   “以往太温柔了,时间久了,怕他们习惯了这种温柔。”   穆泽羲淡淡的解释道。他总觉得,这次刺杀有蹊跷。以往的刺杀都是对自己。这次刺杀,却是针对楚嫱,顺带着,还害的容浅受了伤,他自然是要查下去。正所谓,祸不及妻儿,龙总是有逆鳞的,穆泽羲可以容忍别人对他动手,却不能容忍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安言忍着眼角的抽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你确定您以往很温柔?您不过是没有自己动手追杀别人,却将人家的行踪都告诉了别人的仇家,哪还需要您在自己动手啊?   安言想了想,道“怡和院本就偏僻,加上轮班守卫甚少去打扰王妃,所以才让刺客混进去。属下前去探查过王妃遇刺的地方,发现了一把匕首,似乎是刺伤王妃的匕首。但是根据容姑娘的伤势来看,刺客用的,应该是刀。而且——·”   安言的语气一停,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这件事。按照他所想的,就是容姑娘为楚嫱挡了一刀,楚嫱自己又用匕首刺伤自己,获取穆泽羲的好感。要是如此,那这件事,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说。”   穆泽羲冷冷的看着安言,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那把匕首是王府中的。”   穆泽羲的性子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看他眼睛锃亮锃亮的就知道,他动怒了。   “匕首呢?”   “在属下这里。”   安言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上面还沾着干了的血迹,正是楚嫱的血迹。   那日王府的巡逻队去的时候,楚嫱已经昏迷,容浅也昏迷了,但所有人都说,他们亲眼看见容浅为了救楚嫱才受的伤。   穆泽羲咬着牙,手中紧紧的捏着这把匕首,猛地一拍桌子,胸口剧烈的起伏,好一个楚嫱!!容浅为了救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意图陷害容浅!   安言绝对不会要火上浇油,只是作为暗卫的忠诚,便还是说了出来:“王妃被伤那日,身上的包袱里,金银珠宝塞满——·”   所以在他看来,楚嫱就是捐款潜逃,实则,确实如此。   可,一个王妃,相府嫡女,何至于捐款潜逃?这点想不通,也懒得想。   不过这一点,倒是让穆泽羲很是奇怪,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道:“好,她很好!!!   关严实了门,脱干净了衣服,楚嫱坐在床头,床边摆着一个大镜子,照着自己受伤的地方,给自己上药。   其实鱼儿给她叫了太医,但是楚嫱自从那日醒来被鱼儿告知某太医竟说她熬不过就要挂的言论之后,楚嫱心底认定了,这都是一群庸医,没得把自己给玩死了!于是打死拒绝庸医给自己治疗,自己坐在屋子拆了自己的绷带,自己给自己上金疮药。幸好这金疮药貌似还不错的样子,伤口虽然在背后,但是楚嫱摸索着,勉强可以上药。   “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穆泽羲黑着脸走进来,一看到床上的楚嫱,猛地走过去将金疮药夺了过来,狠狠的砸在地上。   门坏了没有?能不能让他赔偿?楚嫱丝毫没有恐惧,只是盘算着怎么跟穆泽羲开口提赔偿这事。   听到动静的鱼儿也急忙冲了进来,一看穆泽羲这架势,还有楚嫱只穿着肚兜的上半身,顿时心疼极了,跑过去给楚嫱披上了衣服,护着楚嫱。   楚嫱陡然意识到,我擦,还没穿衣服!光着在!要看买票去!   “你做什么?觊觎本小姐美色?”   她何尝看不出来穆泽羲的怒气,只是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没劲发火。身为女人就要有女人的自觉性,跟一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穆泽羲这副样子,要是会喷火,楚嫱都给双手合十,尊他一声暴龙兽了。   穆泽羲冷艳盯着楚嫱,讽刺道:“既然喜欢受伤,又何必浪费药材?“   “你这么残暴的对待这药材,你可问过这药材的感受?”   楚嫱怒,挺直了腰板瞪着他,没办法,穆泽羲个子高挑,楚嫱本就坐着,怎么着都感觉输了气势。   再看地上洒了一地的金疮药,楚嫱顿时心疼道:“白瞎了这么好的药材!败家玩意儿!!”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一般,让穆泽羲心中的怒气更甚,“这么说,你是不认了?”   “大哥,我说你说话也好歹说清楚点!我失血过多,脑供血不足,反应的慢,要理解你的话恐怕得需要点时间。”   楚嫱仰视着穆泽羲,这熊孩子肯定是小时候母乳喝多了才长这么高!!!   “刺客是不是你雇来的?”   “没钱。”   “你设计好了让浅儿舍命救你是吗?!”   舍命?你丫的看清楚是谁舍命了吗?丫的你的容浅肩膀上中了一刀好端端的没事儿,小爷我都去阎王爷那报了到阎王爷,阎王爷怕我睡了他男宠把我又踢了回来好么?   “哦,我听明白了,你是说我钱多没事干雇人绑架我,然后伤了你心上人是吗?”   楚嫱不怒反笑,跟这种没脑子的男人将智商都是侮辱了她的智商。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缺了脑子啊!!!   “还需要本王说的更明白吗?”   穆泽羲鄙夷的看着楚嫱,眼中满是不屑,就像是再看一件脏了之后又掉进粪坑的衣服一般。   楚嫱只感觉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又在流血,黏黏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王爷,您误会了,王妃娘娘平日里那么爱惜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闭嘴!”   “鱼儿!”   鱼儿站在楚嫱身边,看到楚嫱伤口裂开,看到楚嫱委屈的眼神,心里难受极了,这会也顾不上主仆什么的了,直接跪在地上为楚嫱伸冤。   楚嫱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鱼儿,道:“鱼儿,去给我煮点粥来,要蟹粥。”   鱼儿张了张口,要说什么,被楚嫱一瞪,无奈,只得含着泪出去了。   把鱼儿打发走,楚嫱淡定的穿上中衣,下了床,走到穆泽羲身边,“我要是想一个人今天死,她从来都活不到第二天,除非阎王要睡她!”   穆泽羲扭头,阴森森的盯着楚嫱:“你竟如此歹毒!本王原以为,你不过是骄纵了些,如今看来,是本王太小瞧你了。”   骄纵?是能告诉她,到底是谁骄纵了她??楚嫱无语望天,天被房顶盖住了,只得低下头来望地长叹。   穆泽羲的话说的很重,他也确实是气急了。容浅身子不好,胆子又小,向来懂事乖巧,穆泽羲对她更是多信任了几分。如今听楚嫱这语气,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最毒妇人心。我是女人,歹毒是我的本性。”   楚嫱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跟穆泽羲说,是你相好的给了我一刀子,结果没捅死我,穆泽羲会不会再给自己补一刀子?那要是自己说是刺客伤的自己,自己不白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以后翻案有难度啊!   算了,怎么解释都不讨好,还是先认栽了,以后慢慢的收利息好了!做买卖嘛,得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楚嫱!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本王可以休了你!”   “我什么身份?倒霉的王妃?还是歹毒的女人?”   楚嫱抬眸,看着一脸怒气一脸义正言辞一脸傻逼样的穆泽羲,顿时心中烧了一团火一般。   “我特么的是有多傻缺?傻缺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要给自己来一刀?你脑子不好使去看大夫好吗?来我这炮轰我?怎么,欺负老弱病残?还是欺负妇女儿童?小爷看起来就这么像软柿子任由你捏?”   这句话,成功的浇灭了穆泽羲心中的怒气,他一直没注意到的一个问题,楚嫱的伤口明显是从后面刺的,她自己是做不到自己从背后给自己一刀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有些不对的地方。之前没有细想,如今再一反思,竟是有些不对了。   “我说,我本来好好的,还能活着,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麻烦你,没事少在我眼前晃悠,我不喜欢,毕竟死这件事来说,时间可是很长的。”   楚嫱可以说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这番话,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然后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成了受冷眼挨冷刀子的王妃,再死一次,还指不定是投胎还是继续倒霉的重生穿越呢——   一个王妃,不喜欢王爷,这是要逆天啊?王爷就是衣食父母,王爷就是天,他么的小爷就要逆了这天!捅破这天!去寻下一片天!   穆泽羲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之极,良久,竟是冷哼一声,甩袖离开,走到门口,冷冷的吩咐了句:“王妃禁足,看好了。” 第一卷 第五章:包袱留下   “王爷,楚相爷不知从哪听来了这件事,亲自来接王妃回相府了。“   安言沉着脸,面瘫一样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丝焦急。   穆泽羲这几日一直在调查这次的事情,苦于一直没头绪,正心中烦闷着。此时相爷再来找事,可有的他忙的。   “恩。”   听到安言的话,穆泽羲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这种事,被相爷知道,把人接回府里都算是好的了。   相爷宠爱自己的小孙女楚嫱那是人尽皆知的,如今楚嫱在六王府,差点连命都没了,相爷没杵着拐杖来给他几拐杖都是对得起他了!   “王爷,这,相爷如此做法,外面该怎么评论啊?”   王妃受伤,被娘家接回去了,那外面的猜测肯定是,王爷宠妾灭妻,又或者是,王妃受伤就是王爷干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就是。   穆泽羲抬起头,淡淡的看了眼安言,道:“换衣服准备进宫吧。”   “啊?你要做什么?”   “太后那里,定然也知道此事了,我若不去请罪,只怕是,要殃及浅儿了。”   穆泽羲这点猜的一点都不错。老太后等的就是自家孙子亲自来认错。不然,她就会把容浅请进宫去好好“调养”了。   楚嫱大清早的还睡得正香,梦里的她正与某些美男大战几百回合中,然后突然美男一脚把她踹下床,惊醒了楚嫱!一睁眼,就见鱼儿回来收拾东西,急急忙忙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抹欣喜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出嫁了呢。   “喂,丫头,你发春了啊?笑的这么猥琐!说来听听,哪家的登徒子被你看上了?”   楚嫱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着忙着收拾的鱼儿,心想,其实鱼儿这丫头长得还不错,要是以后自己想发展百合了也可以考虑考虑。只是,这胸小了点,恩,比起自己来算是比较小的了。   鱼儿笑着扭头,“小姐,相爷来接您回家了,鱼儿来帮您更衣。”   说着,将手中一套白色长裙拿过来,要给楚嫱穿上。   楚嫱伸手拦住,道:“这白色穿着跟白莲花似得,再说了,万一我这伤口要是裂开了,还不得染红这一大片?换了换了。”   再说了,白色跟孝衣似得,穿着多不合适啊。其实主要是一般心机婊绿茶婊白莲花才的固定出场都是白色衣衫,她可不喜欢。   说着,楚嫱便让鱼儿给她找了件大红色的衣裙,如今她脸色苍白,看着没有多少血色,一副我不行了,我要虚了,赶紧准备烧纸上坟的模样。此时已穿上大红色的衣衫,跟地狱没守住放出来的女鬼一样。   鱼儿吓得小脸惨白的,急忙给楚嫱上妆遮盖那苍白的脸。   收拾好了之后,楚嫱拽着背包袱的小苦力鱼儿,一出门,就跟穆泽羲撞上了。所谓的冤家路窄到底是窄到了什么地步啊!!!!   楚嫱翻了个白眼,当穆泽羲是透明的,直接拉着鱼儿就走,鱼儿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主子之间的事情,作为懂眼色的丫头,她决定沉默,沉默是金,是银,是归宿。   “站住。”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你是我爹啊还是我妈 啊?我生下来被人宠着呵护着凭什么你就可以对我呼来换去的?开玩笑,小爷是那么听话的人吗?楚嫱只当做没听见,哼着小曲儿继续朝前走。   穆泽羲忍住怒气,挑眉清冷道:“拦住她。”   侍卫们直接将佩刀拔出来,拦住楚嫱。   卧槽,动刀子了?丫的,有刀了不起啊!   楚嫱愤愤的转过头,正好对着穆泽羲淡淡的眼神扫过来:“干嘛?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你不知道我很忙吗?”   周边的侍卫们纷纷缩了脖子,这王妃是不要命了吗?竟然这样跟王爷说话。   穆泽羲的脸华丽丽的黑了,阴沉着脸盯了楚嫱许久,然后冷冰冰的丢下一句:“既是回相府,便记得谨言慎行,莫要添乱!”然后,又看了眼鱼儿身上的包袱,冷冷道:“把王妃的包袱留下。”   楚嫱一手护住自己的包袱,大怒:“你丫的变态啊,你留下本小姐的内衣内裤作什么?”   ——·   周围侍卫们都红着脸低下了头,原来王爷有这种癖好啊?   穆泽羲冷笑,“既是回相府养又不是回去过冬,何必折腾那么多东西?”难道她还想呆在相府让相爷给她做主不成?   “要你管?鱼儿,走。”   鱼儿收拾东西的时候,楚嫱就说了,不要带这么多,感觉跟新媳妇儿离家出走似得,鱼儿不听,非说这是相爷的意思。无奈之下,楚嫱也只好从了鱼儿,任由她收拾,反正出力气的又不是她。 第一卷 第六章:脑子不大好使   楚嫱一走,穆泽羲气的脸都白了,站在院子中,像一道风景一般。七月份的天气还很燥热,太阳又毒,一帮子侍卫穿着铠甲站在太阳下,就跟一群傻逼似得,偏生穆泽羲不动,他们也不敢动弹一下。   “相爷这是在示威?”   安言从阴凉地儿走了过来,站在穆泽羲身后。虽然他不太明白穆泽羲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一想也知道,楚嫱若是收拾了这么多东西离开,必定是会有一场风波的。   穆泽羲身形动了动,淡漠道“罢了,进宫吧。”   安言点头,示意侍卫让开,心中想着,进宫,还不如说奔赴刑场呢。   楚嫱乘坐的马车,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马车了,十分的贵气,但是有很含蓄,没有那么贵的明目张胆。车上垫了好几层的蚕丝褥子,冰冰凉凉的,坐着舒服极了。马车内还置了冰放在盆子里降温,桌子上摆着各式解暑的吃食。   “噫?不是说我爷爷来接我回家吗?人呢?”   楚嫱上了马车,却发现马车里面是空的。心中顿时大骂,丫的骗子,竟然欺骗自己幼小的心灵!   “小姐,相爷若是直接来王府接人,那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鱼儿爬上马车,解释道。   相爷只是想给六王一个警告而已,若是真的大张旗鼓的来王府接人,那不是明摆着,要接人回家的意思吗?真到那时候,事情就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   楚嫱这么想着,嘿嘿一笑,果然,还是老狐狸狡猾。   穿过街市,很快就到了相府,楚嫱第一次坐马车,突然发现,这马车坐着,尼玛怎么这么舒服,她都快睡着了。不过她不知道,不是所有的马车都是这样舒服,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楚嫱,所以才能如此舒服罢了。   “小姐,小姐?到了,府里的人都等着了呢。“   马车一停下来, 鱼儿忍不住兴奋的掀开车帘,笑着对楚嫱说道。要说当今京城名声最大的,就数自家小姐了,上有太后宠着,下有相爷溺着,京城里谁不多看她几眼?   楚嫱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哦。”   说罢,伸伸懒腰,站了起来,紧接着,“砰”的一声,然后 “啊!!!”   一声惨叫响起在马车里,马车剧烈的晃了晃,然后鱼儿的尖叫也响了起来,这架势,似乎是要将马车拆了的节奏啊——   站在相府门前一脸严肃的老人顿时一惊,慌忙奔了过去,一把掀开车帘,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待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顿时面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楚嫱。   跟在身后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看着马车的动静,这大小姐难道在马车里打架不成?   楚嫱爬了起来,眼前一片晃悠。刚才没注意这是马车,直接就站起来了,结果一头撞在车盖顶上,差点没晕过去。这马车设计的太不合理了,这要是高一点的人来做这马车,全程弓着背得多难受啊!   鱼儿一惊,急忙跪下,“相爷,小姐受伤之后脑子就不太好使,这不,刚才一头撞在了车盖顶上。”   楚嫱无力解释,只顾着揉着可怜的脑袋,真是时运不济,早上才遇见倒胃口的穆泽羲,现在又殃及了自己的头,不行不行,得好好拜拜佛,求佛祖庇佑。   老人焦急的脸顿时冷了下去,“她伤的是胸口,又不是脑子!还不下车!还想丢人吗?”   如此场面当真是惹得老人炸毛了,站在马车前,怒气冲冲 的骂着。嗓音震得楚嫱的耳膜都快破了。   楚嫱缓过劲来,吸了吸鼻子,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大包,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啊。身心饱受摧残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对咩?   鱼儿显然很怕老人,大气儿都不敢出,赶紧下了马车,然后把楚嫱扶下来。   楚嫱不习惯踩着人的背下车,就自己直接跳了下去,脚才刚落地,这边老人又炸毛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伤还没好,蹦跶什么?” 第一卷 第七章:没出息的东西   楚嫱吓了一跳,脚下一歪,差点没摔个狗吃屎。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抬起头看老人,这一看,心中更是一阵酸涩,突然朝着老人扑了上去:“爷爷——”   身后的人都震惊了,相爷是出了名的严厉,平日里本家的几个孩子谁敢这样扑到老人的怀里?即便是楚嫱,老人虽然疼爱楚嫱,却也是极其的严厉的。今日这嫡小姐似乎不大对劲儿啊?   老人身子一僵,眼眶发热,任由楚嫱扑在他怀里,没说话。   楚嫱的脑子一片混乱。以前若是有人问她信不信缘分,她一定说不信。如今,眼前的老人,与她前世的爷爷,那张脸庞重合在一起,瞬间将楚嫱心中的委屈顿时都发泄了出来。   “站好。“   老人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   楚嫱吸吸鼻子,把眼泪鼻涕一把擦在老人的肩膀上,红着眼睛站好。   老人看着楚嫱,没好气的在她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老子就教会你撒娇哭鼻子吗?”   楚嫱顿时一愣,愤愤道:“我怎么就没出息了?哭鼻子怎么了?我就不信你年轻的时候没哭过鼻子!”   “不孝的东西,还杵在面外丢人吗?老子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老人背着手,颇有气势的瞪着楚嫱,虽是在骂楚嫱,却并无丝毫的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满眼的心疼。   楚嫱不屑的看着四周,笑嘻嘻的道:“你本来就没脸可丢了,哪还轮得到我啊?”   “给老子滚去跪祠堂!不许给饭吃!”   老人怒,沉着张脸愤愤的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人。   身后跟着的人纷纷让开道,生怕老人一个脾气不好,把他们当炮灰使。   楚嫱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嘚瑟的看着老人。   前世,她与爷爷也是如此,吵骂打闹,感情却极好。前世的爷爷曾是叱咤风云的黑道大佬,为了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亦然洗手不干了。他给了自己一个美好的童年,教会了自己如何保护自己,把他这一生的见识都告诉了她,最重要的是,他教会她,活着,就一定要开心。   倏然,老人扭头,见楚嫱还站在原地没动,顿时气得大骂:“你腿断了啊?还杵着做什么?”   楚嫱一怔,作势就要把腿往马车上撞,一边愤愤的叫唤着:“你叫什么叫?信不信我真把腿撞断?”   老人身子一晃,急忙喊道:“不孝的东西,真是气死老子了!滚进来!”   楚嫱却得寸进尺,“滚进去跪祠堂吗?那我还不如把腿撞断!”   说着,就真的做出一副要把腿撞断的架势。老人疼爱孙女,是真的心疼,见楚嫱那脂粉都掩盖不住的苍白的小脸,还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贱样,顿时恨得牙痒痒,咬着牙道:“滚进来滚回你院子里去,别让老子见到你!”   楚嫱高兴了,嘚瑟的朝着鱼儿抛了个媚眼,得意道:“走,回去睡觉。”   鱼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嫱,她看到了什么?天啊,请告诉她,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向严肃的相爷竟然幼稚的跟小姐在相府门口吵架?这一定不是真的。 第一卷 第八章:庸医上火了   虽然嘴上说不想再见到楚嫱,可是老相爷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楚嫱刚在自己的闺房落脚,老相爷这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楚嫱一抬头,就看见那郎中满脸的痘,吓得她都不敢说话了。   老相爷淡淡的道:“吴太医,劳烦您给瞧瞧了。”   吴太医闻言笑着道:“相爷说的哪里话, 吴某这就给小姐把脉。”   楚嫱一看那满脸痘的吴太医朝着自己走过来顿时心中哀嚎,不是吧,这一脸的痘他自己都没治好,自己这伤他能治好?   “小姐,请——·”   “不许过来!”   吴太医还没说完,楚嫱就抗拒,把自己缩到墙角,眉头紧锁着。   老相爷顿时气就又上来了,指着楚嫱大骂:“胡闹什么?嫌命太长了是吗?”   “他连自己的青春痘都解决不了,给我看病,说不定把我给看死了!”   楚嫱倔强的看着老相爷,她看得出,这个老相爷很宠爱自己。   吴太医急忙跪在地上,“小姐,我,我这是最近上火啊,再说了,您这是外伤,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啊。”   楚嫱挑眉,道:“上火?你难道是欲求不满?那你还有闲工夫在小爷这里看病?”   “放肆!给老子闭嘴!”   老相爷听到楚嫱口无遮拦,顿时想一巴掌拍死楚嫱的心都有了,脸色铁青。   楚嫱瘪瘪嘴,不满的哼唧着:“哼,都是庸医,之前给本小姐看病的庸医还说,本小姐要是醒不过来就挂了,开玩笑,本小姐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你说什么?”   老相爷一惊,这件事他的确不知道。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楚嫱受伤的事,后来还是鱼儿那丫头大半夜的跑回来报的信,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动怒的将楚嫱接回来。只是,他竟没想到楚嫱竟伤的那么重。   “吴太医,快,快请给看看。”   老相爷紧张的退后,给吴太医让位,刚才的怒气也全部烟消云散,柔声道:“吴太医是太医院外伤的能手,爷爷不会让你有事的啊。”   楚嫱翻了个白眼,无奈道:“问题是,我已经醒了,也就是说,我不会挂了。我说爷爷,你确定这个连自己上火都没办法解决的人,可以解决我的伤?”   吴太医心中再哀嚎,老子这是禁欲啊!要不是媳妇儿怀孕,他能长这一脸的痘吗?   老相爷黑了脸,沉声说道:“胡说!一个姑娘家,出口如此不顾及!伤好之后去祠堂跪着反省!”   “——爷爷,咱能换一种惩罚吗?要是让老祖宗不小心听到了我满口这样不合时宜的话,说不定会气的跳出来掐死我呢。”   楚嫱一本正经的看着老相爷,这是她见了一面的人,却真的像亲人一般,温暖,慈爱,如同他爷爷一样。   老相爷瞪了楚嫱一眼,“那就去书房跪着。”   “爷爷,我是伤残人士。”   楚嫱据理力争,这不会真要罚跪吧?这多丢人啊。   老相爷看了眼一直在给楚嫱把脉的吴太医。   吴太医了然,道:”相爷,小姐身子有些虚弱,并无大碍,多休养,莫动气。“   老相爷得意的瞟了眼楚嫱,“明天开始,去书房抄写清心经。”   “我又没有欲望,为什么要抄写那玩意儿?”   楚嫱一愣,心想,清心经?那不是动了欲念才需要看的吗?   老相爷笑的跟只狐狸一样,道:“那就抄女戒,一天十遍,抄不完,不许吃饭了。”   我擦!!!还有没有天理了?不抄完还不给饭吃啊?这是虐待儿童吗?女戒是个什么鬼啊?谁创作的,站出来,小爷灭了她!!!!   楚嫱哭,相爷不为所动。   闹,相爷依旧不为所动。等到最后,楚嫱放弃了,这老狐狸,太狠了!估计早就谋划着让自己抄女戒了! 第一卷 第九章:我要休夫   慈安宫外,骄阳如火,烤的人都要化了。侍卫们一个个的都汗流浃背的,就算是站在宫外的宫女也都一个个的热的要哭------因为妆花了,好不容易等到六王爷进宫的这一天,竟然妆花了!!!!   “六王爷,太后娘娘让你回府反省,不必在这候着了。”   太后的贴身太监德海公公从殿内走来,心疼的看着穆泽羲,心中哀叹道:这孩子,怎么就不理解太后的一番苦心呢。   穆泽羲犹豫了一下,起身,“多谢公公。”   说罢便转身回府。他何尝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六王妃受伤,被楚相接回府了,太后定然是觉得楚嫱在六王府受了委屈,只怕这心中对容浅意见会更大。   德海看着穆泽羲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哎,六王这是着了什么魔了?”   楚嫱每日就被关在楚相的书房里,抄写女戒,接受楚相的教导,虽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相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是觉得楚嫱已经没救了吧。   “爷爷?”   楚相背着手绵连严肃的走了进来,看见楚嫱正蹲在凳子上,一手抓着毛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出息的东西?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楚相刚下朝,衣服还未来得及换,这就匆匆的跑来看楚嫱,谁曾想,竟是这样一副没规矩的样子!   楚嫱把笔一扔,愤愤的道:“大清早的你就让管家那个破锣锅去喊我起床,我这幼小的心脏都要被那锣锅给吓出心脏病了!大清早的,还不给吃肉,竟然用稀饭对付我?我还在养伤啊,营养跟不上怎么养伤?” 真是没人性啊没人性!   “什么破锣锅?要是不敲锣打鼓的喊你起床你能爬起来?你早上吃的稀饭那是厨子熬了好几个时辰的粥,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就应该给你大白馒头就咸菜!”   楚相吹着胡子,气的不轻。   楚嫱一瘪嘴,突然哭了起来,“虐待我!!!你这么做你对得起你死了的儿子,我死去的爹吗?”   一听楚嫱提起自己的儿子,楚相心就软了,红着眼眶,走过去拍拍楚嫱的脑袋,哽咽道:“爷爷这不是为你好么?你这一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就被那质子公主给抢了相公?你不嫌丢人啊!”   “不丢人,我要休夫!”   穆泽羲走到门口,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般,炸了。   休夫。   我要休夫。   穆泽羲沉着脸站在书房门口,心中本还有一丝的愧疚,如今全被这一句休夫给浇灭了。   “胡闹!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楚相斥责道,楚嫱从小就喜欢穆泽羲,所以先帝才赐婚,其实意思也很明显,未来希望楚相能够辅佐穆泽羲登基。他自己也比较看好穆泽羲,将来定然是一代明君!   “爷爷,我脑袋又没被门夹,也没被驴踢,为什么当初就那么不长眼的嫁给了穆泽羲那个混蛋啊!!!!”   楚嫱怒,插着腰,活脱脱一母夜叉的模样。   虽说穆泽羲是一高富帅,还是以正经的官二代,但是,好女不做小三,额,虽然第三者是容浅,但是介入别人的爱情神马的最是没道德的,会遭雷劈的! “咳咳,六王爷,相爷跟小姐就在里面。”   门外传来的声音正是早上拿着破锣锅吵醒楚嫱的管家,一脸讪笑的看着黑着脸的穆泽羲,心想:小姐看来脑袋真是被门夹了!! 第一卷 第十章:礼仪都喂了狗      穆泽羲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被一只毛笔砸了过来,他反应快,一个转身,躲过了那只毛笔,毛笔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在地上溅起了一个黑色的圈——   楚嫱挑眉,不悦的问道:“你来我家干嘛?”   这话明摆着就是不欢迎穆泽羲,楚相倒是没阻拦楚嫱,和蔼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   穆泽羲朝着楚相鞠了一躬,没理会楚嫱。   要不是太后,他也不愿意来这里。更何况,今日六王妃在娘家说出要休夫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自己的脸往哪搁?   “六王驾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   楚相回了一揖,淡淡的道。   楚嫱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只老狐狸,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么快就变成了这副儒雅的老者的形象,刚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顽童的德行呢!   “相爷说笑了,王妃受伤回府休养,小王本该早日前来探望,无奈琐事缠身,所以耽搁了。”   楚相是谁,尽管他没在六王府,但是不代表六王的那些所作所为他不知道。不由得拆台道:“哦?是吗?不知是何等琐事还需六王亲自料理?”   “照顾他的小情人呗。”   楚嫱丝毫不留情面,她倒是要看看,楚相作为自己的爷爷,六王在家养情人,他要怎么帮自己讨回公道。   穆泽羲的脸华丽丽的更黑了,但是出于对楚相的敬重,他依旧是恭敬的回道:“是,容浅在府中做客,却受了伤,小王于情于理都应当照料。”   “这种事情需要亲自劳烦六王?”   楚相脸色很不好看,楚嫱受了委屈,他这心里也难受。那天楚嫱被绑架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后来楚嫱受伤一事,又听鱼儿那一番添油加醋的叙述,自然是心中对穆泽羲有所不满。   “相爷,既是在我府中出的事,我自当负责。”   什么叫做脸不红心不跳的养情人?穆泽羲这就是,人家养的相当的光明正大啊!   楚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丫的她都还没告诉别人她那一刀是拜容浅所赐呢!这笔账早晚都是要算的。到时候她要好好想想,是把穆泽羲那心上人清蒸了呢还是油炸了,恩,大概还是水煮了好些。   “六王需要弄清楚,即便你与那容姑娘再亲近,她也不是你的王妃。”   楚相一句话说的穆泽羲的眼角一抽,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们都知道,容浅不可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穆泽羲的女人,毕竟,她是质子公主。   “是,泽羲知错。”   穆泽羲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低头认了错,因为楚相说的,句句在理。   “今日六王来,是做什么的?”   楚相也不相逼,看着穆泽羲,问道。   “王妃始终是嫁出去的女儿,长久居在相府多有不便,所以——”   “你与嫱儿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老夫懒得管!哼!。”   楚嫱强忍着笑,楚相那一副鼻孔朝天的表情真是,太逗了!!!!   “王妃就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   穆泽羲心中认定了,楚嫱好说话,只要自己来接她了,她定然会跟自己回去。   谁这楚嫱却是捂着嘴,脸上通红,眼眶里似乎有眼泪,看的楚相心中一阵心疼,哎呀,我可怜的孙女啊!!!!谁知,片刻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爷爷你真是太萌了!!!”   实在是瘪不过这口气了,楚嫱突然拍着大腿猛地笑了起来,自己的爷爷这德行,真是,太逗了。   “没出息的东西,德行!!!!!老子教你的礼仪都喂狗啦?”   楚相本来还维持着儒雅老者的姿态,一看楚嫱这副模样,顿时气得破口大骂,也顾不得穆泽羲还在这里了。   奇怪的是,楚嫱也不畏惧这样发火的楚相,反倒是嘚瑟的回道:“可不是,都被他吃了。”   说着,楚嫱指向了穆泽羲,然后看着穆泽羲逐渐变冷的脸,心中那叫一个爽啊。这样拐着弯的骂人,真是太他么的过瘾了!   “哼,没出息的东西,老子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楚相气的拂袖而去,似乎再多看楚嫱一眼都要气的吐血而亡了。目送着楚相消失的背影,楚嫱摸摸鼻子,无辜的道:“自己没教好,怪我没出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