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清丽小城秀人家 这是一个安静的北方小城，冬日的清晨，这里显得更加安静而空灵。今年的隆冬要比往年还要冷，厚厚的冰雪覆盖了这个城市的各个地方，遥远望去，街道两旁的高大干枯的杨树和房屋上都有很厚的白雪，像个有人烟的童话世界。这个小城就叫伊宁市，在伊宁市的郊区有一排排的平房，常宽的家就在这里。整个两条大道旁的平房居住的都是伊犁汽车运输公司的员工和家属，很多高中没毕业的年轻人都想去那里工作呢。 常宽家离办公的工作地点不远，公司就在他家的后面，所以他不用起的很早。他家正对着大道，里里外外的人都要经过常宽家门口，有时有点儿烦人，但有小贩卖些水果蔬菜时也挺方便的，一有吆喝声的时候，关晴的母亲赵福梅可以第一时间出去买些东西，她觉得先买到的蔬菜肯定是最新鲜的。 每天都是一样的，天还没有亮，赵福梅就起床了，她快六十岁了，她的动作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慢了。她和常宽就住在厨房，福梅穿好毛衣走到厨房的小窗户朝外望去，因为窗户上结了厚厚的冰花，她使劲看着窗外，的确是一个人没有，外面仍然很黑呢，只有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很明亮，还有清辉的月光照亮着雪白的大地，。赵福梅想看看路上有没有行人，女儿关晴等会儿就去上学，她希望路上多点儿行人，她放心些。 关晴是常宽的二女儿，今年准备高考。她按时7点起床后就帮母亲生火做早饭，她今年十七岁，白嫩的皮肤、轻俏的脸显得她青春美丽。关晴娴熟地在灶上捅着煤灰，小心地在通红的煤火上放生煤，炉灶很快着起火苗了，关晴在铁炉上热了下剩菜和锅盔，母亲正在给关晴沏奶茶。今天是关晴的值日，她不想被班主任陈老师骂，班里的同学都害怕他，关晴也不例外。她匆忙吃了点饭，穿上补丁棉袄，戴上黄色棉手套，穿着黑条绒胶底棉鞋准备出家门。 　　“再过15分钟去学校吧！天这么黑，你也不怕有坏人。”赵福梅担心地看着关晴说。 　　“没事，妈，到大道上就有人了，我要早点到教室生火呢。”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出门了。福梅在结成厚霜花的窗户玻璃上哈了口气，用细小的眼睛使劲朝窗外张望着，直到关晴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罢休，但福梅的脸上立即挂上了担心的神情。她自言自语道：“这道上啥时能装上电灯呢？”说罢继续为小女儿和丈夫张罗起早饭。 1990年1月，新疆伊犁伊宁市的冬天真的很冷，关晴走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嘴里呼着白气，关晴没带围巾任寒风将她的脸吹得红红的，她觉得年轻人就应该不怕冷。她的眉毛和眼睫毛结满了霜花，更显得她青春美丽的样子。一路上，关晴满脑子想着今年高考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还有半年时间就要高考了，可她没有把握考好，自己该如何安排时间学习呢，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珍惜时间好好冲刺。她这样想着，脸上表现出了异样的坚定神采，她快步到了学校班级。 伊宁市六中是个新建的学校，但冬天还是要架火的。关晴在高二一班，她赶紧放下书包准备拿煤桶，但是没有找到。她左看右看发现教室已经打扫过了，铁炉里的煤渣已烧红并且发出劈哩啪拉的声音，仿佛在唱咏叹调。关晴正在纳闷谁替她做了值日呢。难道有人记错了值日时间？正在猜想，教室的门“咚”地被踢开了，原来是张小南。他在班里学习最差，个儿最高，年纪也稍大些，关晴平时对他没有好感，关晴很纳闷地望着他说：“你怎么来这么早？是你记错了值日吧，今天是我做值日的呀？” 　　“我知道，我今天就是帮你做值日的，怎么感谢我呀！”张小南提着一桶煤渣，手很脏地站在关晴面前，脸上露出微笑。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所想的，她一副泰然自诺的模样让关晴一头雾水。 “那谢谢你啊!”关晴友好地冲他笑了笑，然后走到座位上准备读英语，她不想跟班里学习最差的同学浪费时间，即便他帮忙打扫了卫生，关晴没有再理他，她要分秒必争去迎接高考，张小南帮她做值日纯属意外，她拿起书本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这档事了。张小南坐在最后的位置上，这是陈老师特意为他安排的。陈老师每见张小南时就恨不得打他两捶，白眼肯定是少不了。因为张小南不仅脑子不开窍，还经常打架闹事。要不是张小南的父亲是个有名的中医大夫，是有人托了话的，他肯定早就被陈老师骂走了。 张小南坐在后面看看关晴在用功读书，他摸了下头，鼓起勇气拿了本数学书走到关晴跟前。 “关晴，求你件事呗！ “啥事？”关晴睁大眼睛看着他，关晴觉得这人太奇怪了，莫名其妙帮她做值日，现在又说有事求我，关晴真的觉得今天很奇怪，但她实在不知道有没有前因后果。她表情淡然地看着张小南。 “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辅导下功课?”张小南慢慢地说出了请求，他看到关晴的表情很冷漠，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帮别人做值日就有所求，关晴会怎么想我呢，还是算了吧！他正犹豫收回刚才的请求，可关晴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她然后继续在看书。 “真的？太好了！以后你的值日我帮你干。”张小南想继续澄清帮忙做值日和辅导功课是两码事，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害怕自己越描越黑，他站在关晴面前束手无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紧张，可这时候，关晴头也没抬轻声说：“不用谢，以后早点儿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能的，你能的。”张小南说完欣喜地回到座位上，关晴是班里的优秀生，平日在班里除了学习，她很少与同学交往。张小南注意到了这个朴素文静且有点气质的女孩，总是偷偷地多望关晴几眼，现在有了和她一起学习的机会，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张小南心里暗想，我也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他在为自己打气，也为自己今天行为点赞。 “叮铃铃......”下课了。 　　班里的同学一阵骚动，尤其后排的男生开始闹腾起来了，他们窝在一起悄声说笑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几个男生围着张小南挤眉弄眼，压低嗓音头凑在一起在说话。 　　“张小南，你在班里最大，你说说，你喜欢哪个女生？”张大山神秘地问着张小南。张小南因为能打架，男生都敬畏他。虽然张小南是去年从察县转学过来的，可他人缘极好。 　　“小不点儿，不告诉你们，一边去。”张小南不屑回答张大山的问题，努力摆脱着他们的盘问。 　　“哎，是不是杨小花？她个儿高，人也哪个撒”。说完那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地往扬小花的胸部望去。扬小花身材高挑丰满，班里的男生都喜欢在她身上花时间聊天，尤其是体育课代表扬将。他经常讲笑话给扬小花听，惹得扬小花每次都放肆地前倾后仰地大笑，惹得全班同学经常看着她笑，纳闷那笑话至于笑成那样吗? 　　“俗气，我喜欢气质型的。”张小南说完不理张大山。 “就你，喜欢气质型女孩，拉倒吧！”张大山撇了下嘴望着张小南，他看张小南在翻书，有点儿不想理他的意思，张大山心里不悦，一把将书抢了过来。 “正经什么呀，下课了还假装看书。” “给我书，快点儿。”张小南有点儿气恼伸手去抢书，可张大山就是左躲右闪地不给张小南。 两人正打闹着，关晴走过来准备打扫过道卫生，班主任陈老师很严厉，不容许过道有纸屑，每到课间操，值日生扔要扫地的。 　　“起来下，我扫下地。”关晴一直不喜欢后排的男生，觉得他们很坏，她说话声音很小，但很好听。张小南看到关晴过来，赶紧拉着张大山、扬将一同起来让座位。关晴扫地时，两个辫子不停地摆动着，关晴急得脸通红，她气得将辫子狠狠甩到背后。 　　“给我扫把，我帮你扫里面吧。”张小南看着关晴小声说着。 　　“不用。”关晴说得很坚决，她不想有任何嫌疑让同学说三道四的。这一幕好戏怎么能逃脱八褂的张大山呢。 　　“张小南，什么情况！你帮关晴扫地呀？”张大山的表情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满脸的喜形于色盯着张小南说着。 “怎么了？什么情况都没有，纯洁的同学友谊。”张小南小声说着生怕周围的同学听到。可关晴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出了谈话的弦外之音，她的脸刷得红了，她假装没听到，慌乱地将垃圾仍进桶里回到了座位上。关晴的不知所错，张小南看到了眼里，他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他低下头胡乱翻阅着书本，让砰砰直跳心情平静下来。 上课铃响了，关晴难于平复心情，她很生气张小南刚才的好意，否则她怎么会成为坏男生的笑料？更何况张小南在他眼里就是个坏学生，怎么将我和他拉扯到一起？关晴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听课，她很气恼。而后面的张小南在安静的听课，他只有好好听课，才能和关晴一起学习，此时他的心情很畅快。 正文 第二章 心系梦想焕青春 从学校走到关晴家大约要40分钟，这是条不宽的石子路，每天在这条道上行驶着很多大车和行人，骑自行车的人也很多。路的两旁有高大的杨树和水渠沟。放学后，关晴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满脑子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张小南在班里最调皮捣蛋，陈老师经常训他，他还是那副德行，谁会喜欢他呀。关晴觉得今天很奇怪，她苦思今天发生的全过程，就像在她平静的生活中仍里一块石头，让她不能集中思想看书学习，她无法想象同学以后怎么看她。其实，关晴也许是多虑了，因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关晴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好了，以后还是避免与张小南接触，可自己已经答应给他帮忙辅导功课了，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关晴陷入了深深的两难当中。她正不快的走着，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小思绪，由于自行车速度太快，将关晴狠狠地推入了深渠中。 深渠中有很多积雪，关晴被重重地被摔在积雪里，她很生气又委屈地站起来大叫：“是谁没长眼睛啊！”这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又是他，张小南，此刻关晴有点儿气疯了。张小南看出了关晴的恼怒，他不知如何是好，赶忙下去伸出手拉她上来。 “不用，我自己能上去。”关晴努力向上走，可又摔倒了。 “你没事吧！我扶你上去。”张小南坚定的抓住关晴的手臂，使劲将关晴拉到了路面。关晴的样子很囧，张小南帮关晴拍打着后背的积雪。这是张小南第一次给女生服务，他觉得很温馨和开心，关晴的身体瘦弱，张小南轻轻的拍着她身上的雪。 “对不起，刚才我太着急了，不小心把你推下去了。” “你没长眼睛呀。”关晴仍然生气地质问张小南，她恨不得张小南马上消失在她面前，可刚才张小南轻拍关晴身上的雪的时候，她感觉很舒服，不像她心中那个硬气霸道的张小南的举止，关晴看了张小南一眼，他觉得眼前的张小南肯定有她不了解的一面。关晴原本打算沅离张小南的，可她瞬间逆转了。 张小南看着关晴在看他，他没有解释什么，一副任由关晴处置的豪气。为了打破尴尬局面，张小南慢慢说：“关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你要辅导我功课呢。”张小南微笑地看着关晴说。 　　“明天你来早点儿吧。”关晴气消了一半，但仍不悦，她看都不看张小南一眼继续。关晴生硬的态度张小南不好再坚持，他骑上车微笑着对关晴说：“好吧！明天见，明天我一定早点儿到教室。”他慢慢骑车在关晴前面，可他刚骑了一会儿又停下来问：“你准备考哪里的大学？能告诉我吗？” 　　“不知道，能考上内地的学校最好了，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关晴露出纯真美丽的样子往家走，张小南呆呆地望着她，他觉得关晴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生了，一时间忘了说话，但他立即回过神淡淡地说：“哦，真羡慕你学习好，我的成绩只能考新疆学校了，我父亲说到时候给我走走关系，看能否留在伊犁师范读个大专什么的。” 　　“挺好的呀”。关晴觉得张小南讲这些干什么？心里别扭起来。她只顾往前走，根本不理张小南。张小南想说什么，但看到关晴没心与他说话，他微笑着对关晴说：“我先走了，祝你考上心仪的大学。”说完张小南飞速地骑车走了，关晴看着张小南青春的背影渐渐远去，她的心动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张小南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好，他说话时总是对她笑，让你开心。可他为什么总对自己好呢，关晴又陷入了沉思中。 　　一转眼，春天到了，冰雪消融了，万物开始复苏，这个北方小城换上了绿色纱裙，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日子，关晴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因为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张小南和关晴如约每天来的很早，关晴很认真地给张小南辅导功课。两人互相学习，彼此间多了许多了解，张小南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学习时间，经过三个月的认真复习，张小南有很大的改变，他离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远了。 　　“谢谢你，关晴，如果这样学下去，我想应该有希望能考上中专、大专的。”张小南一脸的开心样子看着关晴说。 “只要你有梦想，为之去努力，就能成功。 “谢谢你的鼓励，你说的真好，只要有梦想，只要去努力，就能和你一样可以上大学。”说到这里，张小南望了关晴一眼温情地说：“我的梦想就是跟你一起上大学”。 “哦。”关晴装作没明白，可她的心乱却跳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呢。在这样紧张的高考冲刺阶段，关晴无意揣摩和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举动上，她继续进行着下阶段的攻坚复习上。 春天就是带来希望和冲动的时节，作为十七、十八岁的青年又何尝不是呢。 　　又迎来了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高二一班的同学们依然有说有笑的在玩闹，一点儿不像要高考的样子，有的同学索性不好好上学，就想混个高中毕业证准备顶替父母上班，他们来教室只是装装样子拿高中毕业证的，陈老师也不管他们。关晴和她们不一样，她要考大学，她一定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这是她的梦想。上课了，她准备掏书本，突然，她面容失色地惊叫起来。“啊！”她跑出座位，惊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杨小花座在关晴的后面，好奇地问。 　　“蛇。”关晴流着眼泪说着。 “啊！”张小花也跟着惊叫起来。这时候，后排的陈刚和张大山偷笑的神情被张小南看见了。张小南断定这件事肯定是他俩干的。他径直走到陈刚跟前，脸色严峻地大声说：“是你们俩放的，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你有意思了，关你屁事！”陈刚不示弱地盯着张小南的眼睛说。张小南指了下陈刚的头，立刻走到关晴的座位，掏出一条小绿蛇来狠狠甩到陈刚桌前。 “告诉你们，以后不准吓唬女生，知道吗？” 　　“不然呢？”陈刚用挑衅的口吻看着张小南。 　　“单挑。”张小南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关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张小南，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下课操场见。” 　　“等你，不来是孙子。”张小南大声说着，他想让关晴听见他的心声。 杨小花一直喜欢张小南，看到刚才张小南很厉害的样子，她又犯起花痴来了。她柔柔地走到张小南的桌前妩媚地说：“张小南，下午我去给你捧场去。” 杨将看了一眼杨小花的样子，心酸起来：“平日我对你杨小花最好，还哄你笑，原来都是白费工夫。”杨将阴着脸看着张小南。杨将和张小南是好朋友，可他不明白了，杨小花怎么就喜欢张小南呢。 一场决斗要开始了。 　　操场上，高二一班的男生都到齐了，扬小花，葛慧两个喜欢凑热闹的女生也去了，关晴没有去。因为这事儿因她而起，她不想看到打闹的场面，万一打伤了怎么办？关晴在教室里忧心忡忡。 “来吧！你不是能的很嘛！今天，谁输谁就是哈熊。”陈刚霸气十足，说罢他首先出其不意一拳打在了张小南的脸上。张小南气恼了，他个子高，一脚重重踢中了陈刚的肚子。 “啊！”陈刚倒地痛苦地捂着肚子，有点抽搐。 　　“谁是哈熊？让你再欺负女生。”张小南摸着被挨打的脸，感觉很解气。他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已犯大错，大事将至了。 “张小南，你闯祸了，你看，陈刚起不来了！”杨将脸色难看地对张小南大声喊。张小南看着陈刚脸色苍白，心想：“我就踢了一脚不至于吧！”他俯下身抓着陈刚的手说：“没事吧！陈刚!”张大山一把推开张小南，厉害地说:“现在装什么仁慈，刚才踢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重呀你，啊，我看你现在咋办。”张小南已吓得无语，他没有精力理会张大山的刁难，对着杨将说：“帮我扶到背上，赶紧送校医院。” 关晴正在做题，突然，她的铅笔芯断了，关晴有种不祥的预感。此刻的张小南正飞速将陈刚送到了校医院，他的确闯大祸了，陈刚的脾大出血，必须立刻送到市医院治疗。 班主任陈老师到了校医务室，他恨恨地白了张小南一眼。张小南低下头不感看他。 “你很厉害啊，把同学的肚子踢破了，你说怎么办，给我你父亲的电话！” 张小南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串数字，陈老师阴着脸接通了电话：“喂，张小南的父亲吗？张小南今天下午打架把同学打伤了，请你来学校一趟。” “喂，喂......”张小南的父亲还想询问什么，可陈老师已经挂了电话。 关晴拿出物理题卷准备做题，不知怎的她的心跳的厉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正在这时，杨小花和葛蕙神色紧张地进来了。杨小花看到关晴还在学习，很不高兴地朝关晴说：“关晴，全班同学都知道，今天张小南是为了你跟陈刚打架的，张小南打伤陈刚了，刚送去了医院呢，你还没事儿似的在看书，真看不出你是这种人！张小南有可能为了你会被学校处分，知道吗?” “啊！”关晴被杨小花突然的痛斥搞蒙了，她睁大眼睛，慌恐地看着杨小花，不知如何是好。杨小花说完白了关晴一眼走开了。 “干嘛对关晴那么凶，她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陈刚也有责任呀，他干嘛放蛇吓唬关晴呢。” “我就想对她凶，你是不是我朋友，向着她说话。” “哎，可怜的关晴，你遇到麻烦了。”葛蕙同情地看着关晴说着。 此时的关晴脑袋一片空白，她呆坐在座位上，不知道自己能为张小南做什么。 正文 第三章 突遇蛇弄遭恶果 昨天的事件像做梦般在张小南的脑海里旋转，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张小南懊恼地抓着头发，头无力地倚在过道的窗户上。他看着窗外，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白云，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张小南无心赏悦外面的风景。昨天父亲来到学校及时处理了陈刚的伤情，现在医院治疗呢。昨天，陈老师要求双方家长来办公室协商这起打架事件。陈老师已经给父亲说了不用张小南去班里上课了，等处理了这件事情再说。但是，张小南隐隐觉得，陈老师不会让他继续上课了，即便马上就要高考了，张小南的情绪很低落，他在等陈老师上班，父亲马上就来了，陈刚的父母已经来了，阴着脸在陈老师的办公室外面等着呢，张小南不敢过去，就一人在过道等着。今天，他的命运会有转折吗？ 上班了，陈老师的办公室里气氛异样紧张，还没等陈老师开口说事情的经过，陈刚的母亲站起来指着张小南的父亲哭叫起来：“你是张小南的父亲，是吧！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说现在咋办！如果再踢狠点儿，我家陈刚就出大事了！你怎么负责！” 　　“对不起，对不起！医药费、营养费我们全付”。张小南的父亲唯唯诺诺地说话着，不敢看他们的脸。 “你认为付钱就完事了吗？我儿子踢坏的是肚子，万一以后影响生儿育女怎么办！医生说至少要住院治疗一个月，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不是影响孩子的前程嘛！”陈刚的父亲黑着脸也怒斥着张小南的父亲，张小南的父亲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抱怨和指责，没有吭声，他在等待学校的处分和陈刚家长的要求，不然能怎样呢。 陈老师看了下双方家长，其实他心里早有了决定，为了自己的意见执行的顺利，他刻意给陈刚家长宣泄的机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让张小南在班里呆下去的。陈老师看了一下陈刚的父母，又看了下张小南的父亲，他清了下嗓子说话了。 　　“双方家长，这次事件校长很重视，大概的情况我也清楚了，起因是陈刚欺负班里的女同学关晴引起的，后果谁都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根据学校规定，保留张小南学籍档案，张小南的家长找其它学校转学吧！至于打伤的事情，你们双方家长商量着办！校方也有责任没有管理好学生，等陈刚出院了，各科老师会尽力补课给他，让他顺利高中毕业。”陈老师语气非常坚决地看着他们，眼神不容质疑。 　　“陈老师，张小南去年才从察县转学过来的，能不能让他继续在这儿高考！求求你。打伤陈刚的所有费用我会承担，我是中医大夫，我会尽全力治好他的病！”张小南的父亲恳求着，一脸的卑微。 “没办法了！如果张小南学习成绩好，我给她说个好话也行，但是，他在班里调皮捣蛋，学习很差，虽然最近他有点进步，可张小南的处分决定就这样了！”陈老师向来不喜欢张小南，张小南这次出了事正好可以支走他，免得拉班里的后腿。 陈刚的父母是开餐馆的，两人都没文化，两人就这一个孩子，陈刚的母亲不依不饶的说着张小南的父亲。张小南的父亲脸色铁青，不知道怎么劝陈刚的父母，他仍然卑微地站着，他眼下担心的不是陈刚的治疗问题，而是张小南到哪里去继续上学呢？哎，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刚的父母慢慢回复了平静，再怎么解决问题也就这样了。 　　“我儿子以后咋办呀，害人害已哟。”陈刚的母亲轻轻哭泣着。 “谁说不是呀！孩子长大了，干事情不知道轻重，回去我好好教训张小南！”张小南的父亲恨不得现在就揪来儿子痛打一通，可是打了又有什么用呢，此刻他的心情比陈刚的父母还气恼，可他又想想，张小南的母亲去世十年了，这孩子一直与察县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怪可怜的，他想着这些，怒火压了下来。 这时候，张小南正站在过道中等父亲出来，他后悔自己犯下了错，可现在没有办法了，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张小南！”关晴出现在楼梯口，她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张小南不想让关晴牵扯进来，尽管事情由她而起。他看着关晴面色无关，他着急地问。 　　“怎么会这样？你把陈刚打伤了？现在怎么办？”关晴显然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她嘴唇范白，两手似乎在发抖。 　　“没事的，人是我打伤的，你赶紧上课去！”张小南想赶紧支走关晴，他怕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出来，到时候更难控制局面。但是眼前的关晴一根筋的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她的样子让张小南不知该如何。 　　“张小南，你为了给我出气才跟陈刚打架的，都是我害你的”。关晴说着眼泪掉下来，无声的哭泣着。 “别哭，真不关你的事，你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解决不了问题，可以解释给他们听，这件事陈刚也有责任啊，是他先放蛇在我抽屉里的。” “他在医院里，你说什么都没用，真的没事，你去上课吧！” 就在两人在楼梯口争执的时候，陈老师的办公室门开了，四个大人同时看着张小南和关晴。陈老师要去上课，他最后补充说：“如果陈刚的家长不满意补偿，你们可以走司法程序。”陈老师看见关晴赶紧走过去对她说：“关晴，怎么不去上课？”关晴是班级优秀的学生，她不少为班里争过光，陈老师是绝对要护着她的，陈老师示意关晴赶紧去上课。 　　“她就是关晴？害我儿子住院的就是她？”陈刚的母亲显露出一脸的凶相。 　　“我，我没有阿姨。”关晴吓坏了，眼睛噙满了泪水。张小南看不下去关晴被陈刚的母亲怒喝的样子。 　　“不关她的事，阿姨，是我打伤的陈刚。”张小南坚定地看着陈刚的父母，他极力将矛盾引向自己。 　　“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陈刚能住院？你能被处分？小小年纪，被这女孩迷的五迷三道的。” 　　“阿姨，是陈刚欺负关晴在她抽届里放蛇的！也是他先打我脸的。”张小南试着跟陈刚父母讲道理。 　　“给我闭嘴！还不够给我添乱！先去上课！”张小南的父亲怒喝着张小南。 　　“关晴，你去上课，张小南，你跟你父亲先回家吧！等找到接收的学校，过来办转学手续就行了。”陈老师近乎无情地轻声说。 　　“谁稀罕在这里上学！”张小南生气地说了一句，大步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你。”陈老师无语，他转身对张小南的父亲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儿子。”陈老师说完扬长而去。 就这样，关晴、张小南、陈刚三人的生活戏剧性的发生了改变，关晴由于打架事件思想压力很大，每天脸上浮现着愁云。张小南为了自己被迫被转学，谁会想到陈刚在自己的抽屉里放蛇呢，不放不就没这事了？如果陈刚将蛇放在其他女同学抽屉里，张小南也会打抱不平吗？她琢磨这件事情成了一个心魔。 驾驶队给常宽分了五分地的小院，院中有三间平房和一个煤房。常宽在煤房旁搭了一个简易棚，福梅就在那里做饭。常宽的小院呈正方形，院子虽不大，但福梅种了几种菜，院子里的桃树开花了，整个院子呈现出整洁向荣的别样风景。邻居们都夸赞福梅是个过家的好手。关晴回到家，回忆着被陈刚母亲骂的惨样，脸上不禁又露出阴云，在家里比平时话少多了。 　　“关晴，你最近怎么了，干事儿托托拉拉的。”下午时分，福梅关切的问关晴。 　　“没事儿，妈。” 　　“你有事别瞒我，学习别太累了！考不上大学也没事，你可以顶替你父亲的工作，有个正式工就行了！”福梅一直想让关晴顶替常宽的工作，常宽今年要退休了，指标浪费了怪可惜的，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妈，我不当工人，我要上大学！人家的父母一个劲儿的让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上个中专、大专什么的，您可好，让我当工人。”关晴一脸的无奈，语气很不好听。 　　“工人有什么不好，你爸在驾驶队里拿的工资最高，不也养活一大家子人呢吗？行了，你去把菜切了，我和面，今天我们吃拉条子。”福梅的心态一直很好，她认为每人都有自己的命相，该做啥就做啥，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怎么这么高呢。 关晴有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虽然哥哥有工作，但在大城市都结婚了，也不能帮衬家里。姐姐也出嫁在外地。家里只剩四人过着简单拮据的生活。 关晴想着刚才母亲说的话，她着实有点生气，她决定是要考大学的。当她拿出物理卷子准备做题时，又想着张小南忧伤的样子，他现在怎么样了呢，她干脆趴在桌子上让自己静一静，人们总是要迎接未来的，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轨道，还是积极面对吧。关晴宽慰着自己，她想明白了就会有精神的去做。夜深了，关晴的屋子依然亮着灯。 正文 第四章 无奈离别见真情 过了好几天，打架事件渐渐平息了，关晴纠结烦乱的心情也慢慢恢复到了从前。她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美丽的光彩。今天，关晴依然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天空很蓝，还有点儿微风，路两旁的杨树上长出了绿叶，小鸟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关晴走在路上，心情无比轻松自得。她看着水渠边满了绿草，眼前立刻浮现出自己被张小南不小心推入水渠的情景，他依稀记得张小南轻轻拍打雪的样子很温暖，张小南到底是怎样的人呢？他现在在干什么？无论如何，关晴觉得自己欠张小南一个人情，可她不知道如何来还？自从那天楼梯口的相遇后，关晴再也没见到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遥无音讯。 关晴来到教室，她还是来得最早的。她掏出书本正准备看书，一个熟悉的声音像动听的音符传到关晴的耳朵。关晴立刻抬起头，她看到张长小南微笑着望着她，一脸的温暖和气。 “还在用功看书？”张小南翻着关晴放在桌上的一沓书本，好像无心的在问。 “这些书肯定要看完的，而且要看好几遍才行呢。”关晴看着张小南的样子很轻松，自己也无比愉快，她真担心张小南因为没地方上学而失去前程。关晴今天很主动，她放下手中的英语书，专心与张小南聊天起来。 “张小南，你来上课？”关晴急切地问，她很想知道张小南的近况，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她认为可以视张小南为朋友，虽然他还是同学们眼中的坏学生。可关晴坚定认为，张小南也许有不为人知的好的一面。关晴的眼里充满了友情，让张小南很高兴。 　　“不是，我来办转学的，等会儿办完事我就回察县，我在察县参加高考。我来就是给你说一声，然后给你带了数理化复习题，放我那里没用。”张小南一副自嘲的口吻，依然看着那沓书本说，没有正视关晴。 　　“对不起，都怪我。”关晴说不下去了，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别自责了，谁都不想发生那样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加油。”在这样清朗的天气，在阳光明媚的教室里，也是在恰当的时候，张小南给了关晴安慰和勇气，他对关晴是淡淡的关怀，却像春雨般让关晴很舒服，难道这就是青春的懵懂吗？ 　　“太好了，以后你学习上有问题，周末可以找我补习，察县离这里很近的。”关晴知道张小南已安排好了学校，她的心结一下子被打开了，她的脸笑得像牡丹花一样艳丽。 “从察县骑自行车到伊宁有半小时，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恩，好呢。” “关晴，别忘了我们的梦想。”张小南有点口吃起来，他暖暖的看着关晴，这次很奇怪，俩人的眼神相遇又敏感的躲开了。关晴的脸刷的红了，她拿起一本书掩饰着自己慌张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呢，关晴想不明白。而张小南也拿起一本书，想着再说些鼓励关晴的话。张小南刚要开口，一个尖叫声吓坏了两人。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杨小花，她边说边惊奇的走过来，直接抓住张小南的胳臂 　　“张小南，你怎么来了！”扬小花的眼睛立刻流露出爱意，盯着张小南看，张小南不好意思低下头。关晴有种酸酸的味道直冲脑门，她的神色暗淡下来，心不在焉的记着单词。张小南躲开杨小花的手，又看了一眼不悦的关晴，张小南语气平淡地对杨小花说： 　　“我来向你们告别，等会儿就走了！等有空了，我找你们玩。” 　　“我会想你的，张小南。”杨小花的眼睛红了，眼睛痴痴地望着张小南。杨小花再次抓住张小南的胳臂不松手。张小南紧张的推开了，他的脸羞红了，他更紧张关晴会多想，他刚才发现关晴的脸色平淡，张小南不想让关晴误会自己。 “我也会想你们的。”张小南说完看了一眼关晴，关晴低着头在看书，眼前的关晴是他学习经历中最好的女生，她不像杨小花没有志向，也不像杨小花随心所欲。其实今天，张小南就是专程与关晴告别的，谁会想到杨小花的出现让他很尴尬呢。张小南帅气地走了，在他走的一瞬间，关晴突然觉得很落寞，像是丢了一件宝贝物品似的，鼻子发酸起来，她顿了顿自己，集中精力背着单词。可杨小花趴在桌上哭起来了，关晴很羡慕地看着她，是呀，杨小花能直白说出自己的感受和宣泄自己的情感？她喜欢张小南，张小南喜欢她吗？这世间情为何物？关晴看着杨小花的摸样不禁同情起来。关晴没有打扰她，此时她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张小南站在校门口站着，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他越发的清瘦。他的头发有点长显得有点老成。张小南在刚才的尴尬的情感中纠结，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小花是如此的迷恋他。这该如何是好？难道我平时有误会她的地方吗？刚才的那一幕，关晴会怎么想？张小南的脸上布满愁云，心不知怎的刺痛了一下。此时的张小南在等父亲，他想不了那么多了，让时间慢慢消化情感吧。目前最要紧解决的事情是找个学校参加高考。 张小南在门口等了半小时，他焦急的等着父亲的到来，学校已经打铃上课了，校园内很安静。终于，张小南的父亲出现了，他虽然年纪大了，头发已经灰白，可精神很好。 “爸！”张小南轻声叫着父亲，张小南的父亲看了张小南一眼，径直走到陈老师办公室。张小南仍在校门口等着。张小南的父亲来到陈老师的办公室，陈老师正好也在。陈老师这次有点儿友善，面露出微笑地说：“找到学校了？来办转学？” “来办转学，回察县参加高考。”张小南的父亲仍然很卑微的态度，让陈老师不好意思起来。 “男孩子就是不好管，让张小南回去好好复习吧！” “好，谢谢你陈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不说了，以后让张小南集中精力复习功课，不要没事来我们班，你不知道，有一帮子人围着他转呢，他一来，我们班同学就不好好读书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陈老师说完有点愧疚地看着张小南的父亲。 “明白了，我走了。” “不送了。”陈老师目送了张小南的父亲。他倒了杯水坐在办公桌前摇了摇头，这张小南的父亲一看就是知书达礼的人，举止文雅，又是个名医，可张小南怎么就是一混球呢。 张小南的父亲缓慢走出大楼，他已经习惯张小南为打架的事情让他操心，但这次他很难受，孩子大了，怎么去教训他呢，而且去教训一个失去母亲的儿子呢。这两天，他用了所有人脉，好不容易又回到察县读高中参加高考了，为儿子求人不丢人，可张小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能真正体会父亲的心和不容易呢。他的眼里参杂着爱和恨，更多的是沧桑与昏黄。 “爸！办好了吗？” “办好了。”张小南的父亲无力地说。 “那我们去哪儿？去察县吗？” “嗯，现在我就送你过去。” “爸，我保证以后不闹事了，回察县，我一定好好学习。”张小南急于表达自己的心情，他说话时有点哽咽，眼睛红了。 “好，走吧！”张小南的父亲没有理会，他想留点儿空间给张小南思考。 张小南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心里空空的。记得去年，父亲也是骑车将他送到了六中。他满怀欣喜来到这个北方小城，这里有他对新世界的理解，有同学的友情，还有那像清月一样美丽的关晴。他喜欢这个小城市。可命运将他与这个小城离别，他也充满了哀伤。张小南和父亲一路上都没说话，他们俩的心在时空中互相诉说着，碰撞着。 不一会儿，俩人骑车到了伊犁河，张小南的父亲停下来看着远处的河水，岁月不饶人啊，曾经年轻的他经常来到这里，游泳抓鱼，伊犁河是很美的河，河面上泛着银光，河边有几匹马在饮水。张小南的父亲轻呼了口气，暂时忘却了张小南带来的麻烦。 张小南看着父亲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这次打架父亲没有责骂他，他越是无声，张小南越是难受。张小南从路上捡了一个石子用力扔进水中，浑浊的河水有了小许的涟漪。 “这次回察县要用功些，没多少时间了。”父亲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一定，爸！”张小南激动的大声保证。 “走吧！” 伊犁河水渐渐消失在俩人的视线里，张小南在路上一直思考着人生，为什么自己以前会变得嫉恶如仇，而现在莫名的哀伤上进呢。难道我的血液里就有勇敢善良的基因吗？就像父亲。父亲就在前面用力骑着车，他的后背宽厚而弯曲，张小南轻轻的抚摸着父亲的后背，脸靠在了父亲坚实的背上。张小南的父亲感受到了一股热流，他的眼睛模糊了。 正文 第五章 春意盎然多事起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一劳动节就要临近。春天的脚步越发匆忙，天气越来越热了。还好，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伊宁市经过严冬的考验，它像一位俊俏的姑娘梳洗着自己，一下子，这个北方小城穿上了绿色的新装。常宽家的小院也显得绿意盎然并充满生机，葡萄枝蔓不知不觉已伸入屋顶，煤房边上的桃树也结满了很多小果，院子里，福梅耘出的洋葱和韭菜也长得很葱郁，这场小雨让这平常小院呈现了无尽温馨。 关晴喜欢诗，尤其喜欢看席幕伦的诗。一大早，福梅做了凉拌韭菜，切了几块锅盔馍馍放在了小饭桌上，然后在灶上认真地熬着奶茶。关晴很快吃了些饭菜，喝了口茶就匆忙上学去了。她一路上踩着潮湿的石籽路感觉很舒服，多清新的空气呀！潮湿的泥土味弥漫在她周围，关晴深吸了一口气。她边走边有写首诗的冲动！她在心里默默做起诗来。 　　《春》 　　春天来了， 　　你悄悄地装扮了果园，让它变得俏丽多姿。 　　你慢慢爬入了山坡原野，让绿披满了盛装。 　　白云淡淡飘着，即将迎接风的到来。 　　我还想，邀请雨水 　　进入我的心灵， 　　让我更加清雅，透明，有一棵勇敢的心。 　　这时候，风真的也来了， 　　它像要撩拨所有有生命的，有灵魂的种子， 所有杏花，桃花，所有的花都迫不急待地开放了，并且结满了含羞的果子。 　　我也想跟随春风的脚步， 　　因为它有力量，它能让我从心里长出翅膀，随风驰骋到远方。 　　让我走向希望的彼岸吧！ 　　关晴对自己有即兴的诗情而高兴，她神采奕奕地走着。也许是高考越来越近的缘故吧，她想着高考那一天赶快到来，让自己彻底休息一下。 五一节的前两天，班里的同学闹腾着要出去玩，大家统一说去平原林场春游。平原林场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树林，还有清清的河水。要想舒缓神经，去看大自然的绿色，那是最好的去处。从伊宁到平原林场骑自行车大概需要40分钟，察县离平原林场也很近。关晴想起张小南的住处应该离平原林场近，她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如果能遇上他就好了，可见了面说些什么好呢。”她很奇怪自己怎么惦记起他来了，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 今天无意间，关晴打开了张小南送给她的辅导书准备作题。突然她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落款竟然写着自己的名字，难道是写给我的吗？关晴的心怦怦跳起来，无论纸条上写的什么，此时的关晴都会异常紧张，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异性的纸条，她不敢看，她立即将辅导书合上装着读起英语单词来。 　　这时候，陈老师推门大步进来了，他在早自习总会来班里转一圈，今天也一样，他在两排走道中慢悠悠地走着。他走了一会儿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说：“同学们！还有俩月时间了，抓紧时间复习啊。政治、语文和生物是拿分的，你们要多背，将分数拉上去。”他说话时眼睛环顾着每一位同学，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有些同学只打算拿高中毕业证的就不要干挠有前途的同学，像张小南这样的同学，即不好好学习，又打架闹事就是例子。”同学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陈老师，教师里充斥着窒息的气氛。上课铃响了，陈老师健步走出去了，关晴总想知道那张纸条到底写的什么，她偷偷翻出了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关晴，希望你能好好复习，别忘了我们曾经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上大学，你要帮助我，我会找你的。张小南。”天哪！这是什么意思呀，他要和我一起上大学，是想和我在一起吗？关晴无心上课，脑子一片空白，她直愣愣地望着黑板。化学课冯老师看到关晴反常的样子很生气，大声叫着关晴的名字。 　　“关晴！”关晴回过神来，立即站起来。 　　“你发什么愣呀！大脑不在课堂上就出去。”关晴第一次受到严厉批评，羞愧地直想找个地洞钻。冯老师对关晴印象挺好的，她看关晴红着脸，无地自容的样子心软了下来，心想：“这孩子是怎么了，快高考了发什么魔症。” 　　“坐下！”冯老师厉声说着，关晴赶紧坐下集中思想听课。她吓得眼睛红了，只差哭出声来。这堂课总算上完了，杨小花来到关晴桌前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你是想张小南了吧！别自作多情了！他约我后天看电影呢！你还是好好复习功课吧！别瞎耽误功夫了。”她习惯性的白了一眼关晴，扭着腰笑着走出教室找杨将说话去了。 杨小花的话让关晴愣住了，她即迷茫又委屈。关晴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她说不出话，眼晴很潮湿。张小南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呀，他要和杨小花去看电影？那他给我写纸条又是什么意思呢。杨小花的话是真的吗？晚上，关晴静静坐在台灯前，她努力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可她无法平静。正在关晴很苦恼的时候，从院内听到了一片欢快的声音。 　　“关晴！关晴！你又在学习呢。”原来是发小马艳和杨丽，她俩初中毕业就顶替父母工作了，她们也住在伊犁运输公司家属院，俩人是和关晴从小玩大的好朋友。一阵轻快的脚步，马艳和杨丽出现在她面前，关晴心情好起来了。 　　“真羡慕你俩不用学习，多好。”关晴看见朋友来看望自己很高兴，暂且忘掉了不快。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读书考大学的，怎么和我们比呢。”马艳的大眼睛流露出真诚的样子很好看。这时候，杨丽偷偷给关晴使了个眼色，眉飞色舞地对关晴说:“关晴，给你说个秘密。”杨丽说完又看了马艳一眼，马艳立即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直笑。 　　“什么事，快说杨丽。”关晴眼睛一亮也八卦起来。 “马艳有对象了，是他们供销公司的职工，也是她同事呢。” “是吗？马艳。”关晴很惊喜地看着马艳。 “她那位给马艳送了一个手帕呢。”杨丽继续添油加醋的说着，满脸的神秘和喜悦。马艳只是笑，不吭声，她的默认代表了承认。关晴愣愣地看着马艳，三人互相看着，好半天没说话。 “你也找一个吧，杨丽！”关晴言不由衷地对扬丽说着，但她发现杨丽的脸色变了，难道自己不能开这种玩笑？关晴有点儿惶恐。 “我，我不找，像我这样的谁敢要啊！”杨丽低着头，情绪有点低落。 　　“你挺好的，你干嘛这样说自己呀。”关晴立即制止了杨丽，杨丽看了一眼关晴，她慢慢拉起裤子，腿上出现大量的紫色血斑。 　　“怎么回事，你腿上紫块怎么这么多！”关晴立刻想到不会是血液病吧！日本电视剧《血疑》里的阿信不就是这样的吗？关晴为自己的伙伴着急起来，她不敢看下去。 　　“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是血液病，所以我不找对象，也不结婚。”杨丽满不在乎的说着，她的样子让马艳和关晴很难受。马艳比较成熟把话题转开了，她对着杨丽说：“没事，你还年轻，会好起来的。” 　　“就是，杨丽。”关晴附和着，三人不约而同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 “你呢，关晴，有没有男生给你写纸条呀。”马艳调皮地将话题转向关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关晴，她觉得关晴的神情有点儿迟疑的样子，她捕捉到重要信息，脸上放出异样的光彩。 “我没有，没有。”关晴直摆手，眼睛躲闪着马艳的眼光。 　　“我看有吧，快说说他是谁？”俩人抓着关晴的手，笑着逼问。 　　“真的没有。”关晴躺在床上直喊饶命，可两人就是不放手，毫不客气地在关晴的胳膊下挠着痒痒，关晴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实在招不住。 “快说，到底有没有，我们是朋友，你不能隐瞒我们的。” 在她俩的胁迫下，关晴慢吞吞地说:“是有个男生对我挺好的，我也搞不懂那算什么。”关晴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俩人。俩人睁大眼睛听着，生怕遗漏一点儿信息。 　　“啊！这么曲折萎美！像电影故事一样。”马艳沉静在恋爱的情绪里，脸上洋溢着喜悦。 　　“你真有运气，关晴，学习好，还有人喜欢你，以后咋办，跟他好吗”？杨丽追问。 　　“不知道，我不懂他，也不懂自己，还是好好考大学吧！”关晴一脸的迷茫看着他俩。 　　“真好，关晴。”杨丽一脸羡慕的样子。 “你们也挺好的，你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关晴的屋里传出一阵阵的笑声，年轻的笑声充满了魔力使今夜的星空熠熠生辉，大地也发出悦耳的声音。一个钟头后，马艳和杨丽疯笑着回家了。她们走后，她决定不再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了，感情的事怎么这么烦呢？她随即拿出那张纸条撕了，心想一了百了，就这样吧！ 高考临近了，同学们异常紧张，老师们也一样紧张。 　　第二天，冯老师看见陈老师走进办公室赶紧问:“陈老师，最近关晴怎么了，总是上课跑神。”冯老师低着头边改作业边问。 　　“最近她是出现了些状况，有机会我说说她。”陈老师平静地说。 　　“那个陈刚怎样了？” 　　“出院了，已经上课了。”陈老师依然平静地说，喝了口水。 　　“现在青春期的孩子真难管，动不动就吵架打架，他们的家长该多操心呀。”冯老师抬头看了陈老师一眼，低头继续改作业。 “关晴是个好学生，我会找她谈。” “那你跟她谈谈吧，快考试了，班级里总得有个考上大学的吧！” “知道了，我一定找关晴谈，她是个好学生。” 关晴正如陈老师所说，她是一个好学生。自从高考冲刺阶段开始，她每天放学后仍然在教室里多学习二小时再走，她要做好迎接考试的准备。今天，班里多了几个同学一起也在紧张地复习功课，杨小花和杨将也在。杨小花漫不经心的看了会儿书，准备回家。杨将看到杨小花走出教室，赶紧跑出去。 　　“杨小花，你等等。”杨将追出教室，在楼道大喊。 　　“啥事？”杨小花冷冷地看着杨将。 　　“明天周末一起看电影吧！”杨将小声说着，不敢看她。 　　“你怎么回事呀，快考试了还去看电影，没有追求，我才不去呢。”杨小花很不屑地看了杨将一眼。 　　“如果是张小南请你看电影，你去吗？”杨将深沉起来，他忧郁地看着杨小花问。 　　“干嘛回答你！无聊。”杨小花的声音很尖，她的声音在走廊中回响。杨小花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杨将痛苦地看着杨小花的背影转身回到教室，铁青着脸在座位发呆。过了一回儿，他走到关晴面前幽幽地问： 　　“关晴，最近张小南找过你没有？” 　　“没有，他为什么来找我？”关晴一脸的雾水看着杨将。 “没什么，随便问问。”杨将说完回到座位上收拾了书包，扬长而去。 正文 第六章 林场巧遇心飞扬 生活一如即往的轮转着，一大早，太阳高高的在杨树的上方，散发着温暖的热量。伊犁汽车运输家属院又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司机们用力地发动着大卡车，发动声像憋着气的老翁发出嗡嗡的刺耳声音，这样的场景关晴已很熟悉了，她迎着朝霞出门了。今天的天气很爽朗，关晴换上了好看的绿色夹克衣，蓝色裤子和黑色平底鞋，她穿的比较老成朴素，但还是散发着她青春美丽的神采。关晴的粗辫子很光滑好看，她甩搭着辫子走在上学的路上。今天，全班同学要去平原林场春游，她觉得能轻松下可以缓解紧张的学习状态。杨将通知说要骑自行车去平原林场，没有车的女生由男生带着。 杨将是这次春游的组织者。昨天，他用领导者的口吻大声说：“同学们，这次春游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聚，明天我带上录音机，咱们好好迪斯克下，女生多带点儿好吃的，明天十点准时出发。”同学们都一个个高兴地叫起来，越是快高考了，大家反而都懒懒散散，没有一个正经学习的，包括关晴，她也转过身跟后坐的葛蕙说笑着。 今天关晴很快到了校门口，没多久，同学们也都男俊女靓的骑车过来了，杨将看了下同学都到齐了。大声喊了声“走，出发！”关晴胆子小，不会骑自行车，杨将带着关晴向平原林场出发了。路不太好走，大家都满不在乎，因为他们有的是朝气和力量，每个人梁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杨将骑车大概有半个钟头，后面的杨小花带着笑容跟上来了。 “杨将，你说今天能碰上张小南吗？”杨小花说完她的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小酒窝。杨将听了很不舒服，淡淡回了句：“不知道！” 杨将飞似的骑车往前冲，关晴明白杨将为什么会发飙，车开得如此飞快。她默不作声坐在后面，路面石子太多，车子猛烈的颠簸起来。关晴害怕地在后面喊：“慢点儿，慢点儿，杨将。”她两手紧紧不时抓住杨将的衣服。今天是有风的，同学们都跟在后面跟着。他们青春的笑容，关晴看着有点感伤，是呀，今年高考完就各奔东西了，她要珍惜与同学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今天一定要玩的高兴。 没到一会儿，关晴看到一片绿葱葱的杨树林，看上去很茂密阴凉。 　　“到了，到了，都停下！我们就在这儿玩儿吧！”杨将指挥着同学们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杨树林的不远处，有几个成年人已经摆好了吃的，开始唱起来。 　　“今天是五一节，我们玩个痛快啊。”杨将不乏大将口气看着同学们说着。女生很快铺好了单子，放好了食物坐下来，关晴坐在了边上。大家刚坐稳当，杨将开始说话了。 　　“等会儿大家都要出节目，不会的学狗叫，猫叫也行。”杨将刚说完，陈刚调皮地“瞄”地叫了一声，同学们都一起笑起来，大家边吃边说着话，一副其乐融融的美好气氛。过了一会儿，葛蕙突然肚子疼，她赶忙来到关晴旁边小声说： 　　“我想去厕所，你去不去？”葛蕙面露难色地看着关晴说。 “我也想去，一起去吧。”两人一起往树林深处走去，平原林场很大，到处都是高大整齐的杨树。今天来游玩的人很多，她俩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没人的地方。 “我先去解手，你帮我先看着。”葛蕙急冲冲地进了树林。俩人轮换着方便完正往回赶，突然有两个成年男子走过来拦住了去路。 “小妹妹，一起来玩，好不好？”其中有一个男的凑过来，准备抓关晴的手。葛蕙一把抓住关晴的手大声叫起来： “快跑，关晴。”葛蕙是班里的长跑健将，每次运动会必是拿奖杯的。葛蕙抓着关晴跑啊跑啊，直到发现那两个男的没追才停了，站在树下喘着粗气，关晴的脸煞白的，深深的喘着粗气。 　　“吓死了，臭流氓，得亏跑的快。”俩人惊魂未定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而来。 　　“张小南！”葛蕙大叫起来。关晴突然见到张小南，有点不知所措，她木木的站着没有说话。 　　“你们怎么在这儿！”张小南惊讶地看着他俩，眼睛盯着关晴问。 　　“我们来春游啊，张小南，你们也来这里春游？不会这么巧吧！我这就去告诉杨小花。”葛蕙和杨小花是邻居，她俩是发小，葛蕙经常听杨小花说起张小南，她知道杨小花喜欢张小南。 “是呀，我们来这里春游，你们在哪里？”张小南看见关晴很高兴，神情有点慌张，从心底流露出喜悦来，他着实太惊喜了，能在平原林场遇见关晴。 “走，带你去我们那里。”葛蕙推着张小南往高二一班的方向走去，关晴慢慢跟在他俩的身后有点。张小南今天穿着海军杉和军裤，看上去很帅。张小南看关晴不说话，他转过身带着微笑说： “关晴，今天难得出来，我们好好高兴下。等会儿，我带你去钓鱼，我带鱼竿了。”张小南说这话是鼓足勇气的，他害怕关晴不答应。葛蕙也回头看关晴，她发现关晴的表情似乎有点异样，张小南也一样。她突然明白了，惊奇地看着俩人。关晴为了回避尴尬的局面，装着平静的样子对张小南说： 　　“好吧！”两人相视一笑又躲开了眼神，三人很快到了高二一班的根据地。 “张小南！”杨小花喊叫起来，她从位子上站起来，欢快地迎向张小南。张小南没有理她，他又看到了昔日的同学，非常高兴地说： “大家好！我想你们！”张小南呵呵笑起来，看得出，张小南与这个班级的同学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大家见到他都很高兴。坐在一旁的陈刚看见张小南没做声，他不知道是否大度地跟张小南打招呼。张小南看见了陈刚，他友好地走到陈刚面前，拉起他的手，脸上有歉意地说：“陈刚，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伤你。”陈刚本来有错，听到张小南诚恳的歉意，他爽朗地笑了，紧握住张小南的手说： 　　“过去的事不提了，今天我们好好玩，我们是朋友。”陈刚有点儿小激动，说话声音有点颤抖。 　　“这就对了，不枉我们同学一场，来来来，大家高兴起来。” 关晴默默坐在一个边角上，今天，她见到张小南很高兴，张小南也一样，刚才他说要带她钓鱼呢，杨小花也去吗？关晴瞎想着。关晴看了看杨小花，她主动做在张小南的旁边。关晴偷偷看了看张小南，此时张小南也在望着关晴。关晴立即低下头，脸一下子红了，她佯装着找水喝，张小南看着关晴局促的样子，抿嘴偷笑了。这一幕，让杨小花看到了。 　　“你小子，是不是我走了，就成了班里的老大？”张小南抓着杨将的脖子调侃道。 　　“你是老大，谁会听我的？我只是孤独的蚂炸，蹦不远。”杨将说完眼睛不老实地看着扬小花。杨小花正花痴地看着张小南发呆，杨将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张小南，怎么不来看我们？我还想请你看电影呢。”杨小花妩媚地望着张小南说着。大家都在有心的听着，想张小南如何回答，关晴也一样。有时候，关晴觉得自己不如杨小花，虽然自己功课好，可胸脯没有杨小花的大，说话也没有她那么温柔，她看着杨小花在示好张小南，有点酸酸的自卑起来。 　　“啥电影？”张小南笑着问杨小花。 　　“《405谋杀案》，仲星火主演的，一起去看吧！”杨小花纠缠着张小南。 　　“听起来好像是侦探片，杨将，咱们一起去看吧！” 　　“就我们仨儿去？” 　　“恩。” 　　“好吧！”杨将很快答应了。 “那说定了，明天我们一起看电影！”杨小花说完不怀好意的看了下关晴。 　　“杨将，明天下午七点我在绿洲电影院等你们！”关晴不是滋味地低头吃饼干。她认为看电影是很浪漫的事呀，一个男生答应一个女生看电影，也是件暧昧的事，她立即对张小南有了戒心。高兴了一会儿，张小南觉得该走了，因为察县的班级在等着他呢。 　　“我先走了！察县高中班的同学还等着我呢！等会儿我再过来。”张小南说完用勇敢地看着关晴，可关晴没看他。张小南心一沉地走了。 　　“等会儿一定来！”杨小花仍盯盯地看着张小南，她花痴的样子，班里的同学相互讪笑着。 张小南一走，杨将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根东北红肠说：“我有根红肠，你们谁能像样唱首歌或读个诗歌，这根红肠就归谁，这是我爸去东北出差带来的，很好吃！” “我来，我唱一首邓丽君的歌。”陈刚踊跃地举手。 “你行吗？”杨将怀疑地问。 “你听嘛，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 陈刚深沉地唱起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陈刚不好意思唱出“吻”字，干脆摆手不唱了。 “没唱完整，不算，快，谁再来个节目？” 大家相互看着不说话，不好意思出节目，关晴打破了僵局。 “我念首诗，好不好？”杨小花听关晴要念诗，拿了把瓜子别过脸去不听。 “好啊！关晴，快念。”杨将举着红肠大声说。 《记春游》 一丝春风绿盎然， 绿柳柔柔絮满飞。 林场踏春叙友情， 愿君年年记今朝。 “不错，不错。”同学们都为关晴的勇敢和诗情鼓掌起来。 “这根红肠归你了。”杨将像将军给战士授奖似的，将红肠郑重给了关晴。 “大家一起吃吧！”关晴将红肠分了好几块给同学，自己留了一块慢慢品尝着，红肠很香，真的很好吃。 “关晴，你怎么想出来的诗，我连话都讲不清楚呢。”葛蕙羡慕地看着关晴说。 “瞎写的！”关晴笑眯眯的样子很可爱。杨将在班里是个文艺分子，平时喜欢唱歌跳舞，他放起了最流行的迪斯克舞曲。同学们听到音乐都高兴起来，但没人会跳舞，大家傻傻的相互笑看着。 一阵微风吹来，高二一班的同学们脸上洋溢着青春、青涩的面容。这样姣好的面容定格在了这一天，他们的心都荡漾起来了，他们的快乐还在继续.......。 正文 第七章 河边垂钓歌声美 平原林场有几处人们一片欢腾场面，杨将看了一下他们也不示弱，他打开录音机传来热烈的迪斯科歌曲。“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噢，在这夜里，不要不要哭泣......。”有的女生平时很少听这样的歌曲，他们偷笑着脸都红了。杨将看了一下同学们，随着音乐边舞动边说： “大家跳起来呀！跳起来呀！”杨将昂首弄姿的样子惹得同学羡慕地哄堂大笑。杨小花也喜欢文艺，她今天穿了紧身裤和运动衣，显得娇小可爱。她也跟随杨将的搅拌跳着小碎步，小腰一扭一扭的，男生们很过瘾痴迷地看着杨小花，杨小花跳得真好看。正在这时，张小南过来了。 “哟，跳上了，这是什么舞呀，杨将，怎么跳得像抽筋呀！”张小南哈哈笑着看杨将跳舞。 “这叫迪斯克，要表现热情自由，懂吗？”杨将继续卖力的跳着，眼睛不时偷偷看着杨小花的跳舞。杨小花左右扭摆着，杨将附和着。 “张小南，一起来跳吧！”杨小花大胆地扭着腰肢走到张小南身边，力争想让张小南推入舞池。 “我不会，我不会。”张小南躲闪着，一直摆手。 “来吧！一起跳。”杨小花试着拉张小南的胳膊，张小南躲闪着。 “真的，我真的不会跳舞，我会钓鱼，谁愿意去伊犁河钓鱼呀！”张小南说着朝关晴的方向望去。 “我去！”张小花停住了舞蹈，她依然拉着张小南的胳膊，张小南推开了杨小花的手。 “我也去！”杨将喜欢和张小南在一起，虽然杨小花喜欢张小南，可他俩依旧是朋友。 “好，走吧！”张小南看关晴在原地一丝不动，没有要去的意思。 “现在自由活动，下午五点集合回家，大家注意安全。”杨将大声说着走到杨小花身边。 “关晴，一起去钓鱼吧”！张小南径直走到关晴身边，杨小花很不高兴。杨将看到张小南去说服关晴一起去钓鱼，他拉着杨小花往前走，他酸酸地看着杨小花说：“张小南想约关晴钓鱼，我们先走着吧！”杨小花不作声，径直往前走。 “我不去！”关晴小声说，她不看张小南，张小南有点急，他下意识抓住关晴的胳膊说：“走吧！关晴，钓鱼可好玩了。”张小南有点卑微地站在关晴面前，杨将赶紧跑过来帮忙，他笑着对关晴说： “如果钓上鱼，我们把鱼都给你，走吧。” “张小南，关晴会写诗呢，刚才你错过了。”杨将口吻很特别的对张小南说。 “是吗?前两天，我钓了两条一斤半的鱼呢？不知道今天运气咋样？”在杨将的推动下关晴不好意思拒绝。她起身走到张小南的旁边。四人一起走向伊犁河边，在路上，张小南拿着工具很英俊，杨小花和张小南并排走着。 “今天钓上鱼了，一定要给我。”杨小花充满爱意地对张小南说。没等张小南回答，杨将凑过来说： “我给你钓呗！” “你行吗？”杨小花白了杨将一眼，依然媚笑着看着张小南。 “不知道能不能钓上呢，我们叫二道桥，那儿鱼多。”四人没走多远就见到一条河，河边有很高的芦苇，河不宽但感觉很深。张小南找到一个低洼处，做好了钓鱼的准备。杨小花不喜欢关晴，她根本不搭理关晴，关晴不就学习好吗？论长相，有我好看吗？可张小南为什么钟情于她呢？张小南开始钓鱼了，杨小花和杨将在张小南身旁专注地看着，关晴在一边觉得很孤单。 “关晴，你来下好吗？”张小南叫着关晴，关晴不知啥事慢慢走过去。 “要我帮忙吗？” “嗯，需要你的一首诗将鱼引过来。”张小南看着关晴郑重地说。 “我现在想不出来！” “不着急，慢慢想。”张小南慢慢地捯饬着他的渔具，微笑着看着关晴。 “来一个，关晴，你行的。”杨将鼓励着关晴，杨小花白了关晴一眼。杨小花的白眼激怒了关晴，她想气一下面前骄傲的杨小花。 “好吧！我来一首。”关晴突然的爽快，三人都愣住了。张小南没想到关晴的性格真爽快，他的眼睛一亮。关晴对着河流轻声朗诵起来，那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 《钓鱼》 河水清清，芦苇黄黄， 独钓于岸，心静如镜。 闻诗堤上，鱼儿翔底， 浅水远处，鱑鱼聚来。 “可以吗？”关晴朗诵完笑的很灿烂，脸上的光辉像河水一样清朗，明静。 “好诗！关晴。”张小南大声说，他惊喜地发现关晴有特别的气质，今天他对关晴有了新的认识。 “有了，钓着了！”刚说完，张小南的线绳在剧烈晃动着，杨将激动地喊叫起来 “真的？张小南，你真厉害。”杨小花盯着张小南直夸奖，关晴为了气杨小花，淡淡地对张小南说： “钓上鱼，是不是算我的呀！”关晴不客气地朝杨小花看了一眼。 “一个肥大的鲤鱼上钩了！关晴，这条鱼是你的了。”张小南看着关晴无比喜悦地说。 “谢谢，我怎么带回家呀！算了，我还是不要了。”关晴担心母亲问起来不知怎么回答，干脆不要了。 “不用担心，我送你回家，让你妈炖鱼汤，给你补补脑子。”张小南说得认真。 “不麻烦了，杨将送我回家呢，是吧，杨将？”关晴看了一眼杨将，可杨将没反应。 “关晴，我再给你钓一条。”张小南对关晴的好让杨小花很生气，她呆不下去了。 “我走了！” “我也走了！”杨将说完快速跑到杨小花身边。 “明天看不看电影了！”张小南对着杨小花大声喊。 “不去了！”杨小花大声没好气地回应。杨小花气恼的走了，关晴看出来了杨小花因为张小南对自己好生气地走了，怎么办？以后怎么面对杨小花呢。张小南在岸边仍然聚精会神地在钓鱼，河边少了两个人瞬间安静的出奇，在关晴的眼里张小南钓鱼的样子也很迷人，他那么帅气、青春、豪气，难怪班里的美人杨小花钟情与他呢。 “你为什么这样？杨小花都气走了。”关晴一脸的愁容，觉得自己真的得罪杨小花了。 “走就走呗！”张小南漫不经心地说，河边就剩他们俩人，关晴觉得难为情，小声说： “关晴， 我不是有意气她的，这样做对她好，今天能见到你真好，我再钓一条鱼给你，这次我唱首歌，看鱼来不来，好不好？”张小南的话关晴是明白的，她看着张小南仍在高兴地为她钓鱼，她的脚走不动了。 “关晴，我不是有意气她的，这样做对她好，今天能见到你真好，我再钓一条鱼给你，这次我唱首歌，看鱼来不来，好不好？”张小南的话关晴是明白的，她看着张小南仍在高兴地为她钓鱼，她的脚走不动了。 “那你唱歌吧，快点钓上鱼。” “好。” 张小南顿了顿嗓音，慢悠悠地唱起王洛宾的歌，他唱得悠扬唯美，关晴立刻沉醉在歌声里，瞬时间忘了刚才的不快。 “好听！”关晴温暖地看着张小南，张小南看到关晴温情的眼光，激动地说：“你喜欢听，我下次再给你唱！” “哪儿有下次呀！高考完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我们会再见面的。”张小南说话时的眼睛很明亮，而且还隐藏着一颗热烈的心，关晴看出来了，她赶忙转向奔流的小河。 “鱼钓上了，哈哈哈，这条你也带回去吧！” “不了，让你妈给你炖汤喝吧。”一说到这儿，张小南的脸立即消失了笑容，关晴很纳闷。 “怎么了？”关晴生怕自己说错了，关切地看着张小南。 “我妈十年前车祸去世了。”张小南显出忧伤的样子，关晴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对不起。” “没事，我们走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家。”关晴站在河边看着张小南认真地收拾鱼具，原来他的羁傲不逊与他的身世有关，她觉得张小南挺坚强的。两人一起来到高二一班的根据地，杨将正张罗着同学们准备回家。 “张小南，你送关晴吧，我送杨小花。”杨将说完给张小南使了个眼色。 “好！你们先走吧！我送关晴。” “走吧！关晴！”张小南暖暖地看着关晴，关晴也看了张小南一眼，这是关晴第一次和张小南单独近距离在一起，她有点紧张。在回家的路上，关晴坐在自行车的后面，路面的石籽路颠的很厉害，她用力抓着后座。 “抓紧我！” 张小南费劲地骑着车说着。关晴不好意思的慢慢地抓着张小南的海军杉，她有种异样的感觉浑身不自在，关晴紧紧抓着海军衫，小心的不让自己碰到张小南的身体。然而路面石子太多，一个小石子让车狠狠的颠了一下，关晴一下子抱紧了张小南的腰，脸也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她的心跳起来赶紧松开了双手。就在一霎那，张小南感觉到关晴的体温和羞涩，他小心地骑着车，他幸福地抿嘴笑了。 时分，太阳的光亮是斜散的，赤色的光照在俩人身上，像剧中的恋人一样唯美。 正文 第八章 田野风光有佳人 通往尹宁的路都是石子路，张小南费劲地骑着车，他海军衫沁出了许多汗水。阳光如此迷人，今天是俩人难得的独处的好时机，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都很忐忑，张小南先开口了。 　　“关晴，复习得咋样了？给你的辅导书题做了吗？书上有标准答案。”张小南迎着微风，头发被吹起，他觉得眼前的风景都很美，很舒服。 　　“还没做呢。”关晴小声说着，两只手使劲抓着后座。 　　“为什么没做？”张小南有点失落。 　　关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难道是我写的纸条她不高兴了？”张小南有点慌张起来。 　　“我写的纸条看到了吗？”张小南略有迟疑地问。 　　“看到了，以后的事谁也不清楚，听天由命吧！”关晴勇敢直率地回答了张小南的问题，她认为这样回答以后可以坦然面对张小南了。面临着考试，很多感情的事情关晴不明白，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关晴对最近发生的一切有点懵，她需要镇静。 　　“我，我就想一直跟你做同学，做朋友！” 　　“你复习的咋样？”关晴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张小南没在意，关晴开始与他聊天了，他又情绪好起来。 　　“就那样，我主要想把文科好好抓抓，力争将分数提上去，我只有这个办法。”张小南说完爽朗地笑了，也许是自嘲，也许是回避现在猛烈跳动的心脏，他与关晴在一起，幸福总是大于紧张。张小南的调侃大度的样子让关晴原本纠结的心释怀了，她轻松地望着绿色的农田，微风吹着她白皙的脸，很美。 “还有两个月，加油吧！”张小南充满自信地说。 “好，一起努力。”俩人在马路上开心的同时笑了，笑声里有勇敢和对未来的憧憬。在一个小路拐弯处，张小南停住了。 　　“我知道一条小路，咱们走那条路吧！那儿人少路也好走。” 　　“可以到伊宁？” 　　“放心，这条路我经常走，而且离伊宁市很近。”张小南出了很多汗，前额上的水将头发粘到了一起，关晴知道张小南肯定是累了想走一条轻松的路。 “好吧！” 关晴看了张小南一眼，俩人走进了小路上。这条路虽然窄，但是土路，比大路上的石子路好走，张小南提高了骑车的速度。小路的两旁是农田，关晴欣喜地看着风景，大自然的美景是她向往的。 　　“关晴，高考完，咱俩去看电影，好不好？”一提到电影，关晴想到了刚才杨小花约张小南看电影的事儿。 　　“哦，对了，明天你们去看电影，你真不去了？关晴想到刚才张小南气走杨小花的事情，心里又纠结起来。 　　“明天不去，等高考完和你一起去。”张小南愉快地说着，她的脸上出现幸福的神情。关晴假装没听见，前面出现了一片玉米地，关晴惊喜的叫起来。 　　“想下来走走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张小南转过头问。 “嗯，这儿真美。” 路上没有一个人，关晴走在郊外的土路上，她深吸空气，脸上洋溢着青春美丽的光彩。她很久没见外面的样子了，乡间的绿色让她舒服，一直压抑的心情彻底被释放了。今天，她感谢张小南，感谢他为自己钓鱼，唱了动听的歌，还带她来到这里。张小南看着关晴高兴的样子，他也很高兴。关晴额前的头发被微风吹的四处飘舞着，张小南觉得关晴很美，他真想一直和她这样走下去。 　　“咱们走吧，你家在哪儿？”天色有点儿晚了，张小南想赶紧送关晴回家。 　　“运输公司家属院，你送到附近就行了。” 　　“真巧，这条路直通那里！下次要是钓到鱼，我就去找你。”张小南说话有点急切，有点得寸进尺的样子。 　　“不用。”关晴慌张起来。 　　“高考前补充营养才能考好呢。”大约有二十多分钟，俩人就到关晴家附近了，张小南在一棵老杨树下停下来。 　　“快停下，送到这儿就行了。”关晴生怕有人看到，张小南看到关晴紧张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眼睛四处看着周围。 　　“你家在哪儿？”张小南继续问，他抿了下嘴不知说什么好。 “进胡同第一家就是，我先走了，再见。”关晴慌张地跑了，她很快消失在胡同口。张小南目送关晴进了胡同口，他骑车掉头飞也似的走了。关晴提着两条鱼进了家门，福梅正在洗衣服。 “关晴，哪儿来的鱼呀！”父母看着关晴纳闷地问。 　　“同学钓的，送给我的。”关晴的声音很小，她看到关晴紧张的样子猜想鱼肯定是男生送的。 　　“是男同学给的？”福梅不洗衣服了，正色地问关晴，福梅看着关晴，声音严厉起来。 　　“恩。”关晴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怎么不给别的同学，给你呀！”福梅不高兴了，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给关晴一个警告。 　　“帮他补习过功课，所以给鱼的。”关晴的语气近乎哆嗦，不敢看福梅的眼睛。 　　“这样最好，等会儿帮我做饭，就做鱼吧！”福梅虽然没读过书，但她明白许多事点到就行。此时关晴心乱如麻团，心想不拿鱼就好了，免得自己像做贼似的，今天，关晴很快答应了帮忙做饭的请求。 　　常宽今天休息，他喝了点酒，脸通红的在厨房的床上休息。福梅推门进去，看到常宽一副酒脸，没好气地说：“以后少喝点儿，孩子们都大了，你经常这样，她们会觉得丢人呢。” 　　“少费话！我一人拉扯这么多人吃饭，谁知道我的辛苦！喝点酒咋了？” “你辛苦，我就不辛苦了？赶明儿我也唱酒，不过日子好吧！关晴与母亲一起做好了饭，在厨房碰到父母在吵架。 “你们又吵架了！”关晴进来生气地看着俩人。关晴的父母生活了几十年，他们已经互相习惯了对方，俩人默契地挺住了吵架。福梅平静地对关晴说： 　　“关晴，赶紧将灶上炖的鱼儿拿进来，吃饭了。”福梅不理常宽，麻利地放着饭桌。 　　“鱼？今天炖鱼了？”常宽立刻高兴起来，起了床坐在桌前。 　　“是呀，今天关晴出去玩，班里同学钓了鱼送给她的。”福梅淡淡的说着。 　　“男生送的吧！”常宽怀疑起来。 　　“吃你的，别管了！”正说着关晴端着鱼进来了。常宽、福梅、关晴和关霞围坐着吃饭。常宽吃着鱼看了下关晴，带着酒气问：“关晴，以后同学送的东西不要拿，人家凭啥对你好呀，就怕你以后不好做人，知道吗？”常宽和气地看着关晴说着，他喜欢这个二女儿，她有自己的想法，志向大。 “知道了。”关晴的脸刷的红了，常宽和福梅看了一眼，没再细问。关晴的妹妹关霞还小呢，关霞开心地吃着鱼说：“妈妈，鱼真好吃。”福梅没有理关霞，她担心关晴不要小小年纪谈恋爱，耽误学习，她也不好直说。 “以后要专心复习功课，要给妹妹做个榜样！”福梅的眼里分明还有别的意思。 “前些日子，您不是说让我顶替爸爸的工作吗？今天怎么说这话？”关晴看了母亲一眼，有点不解的样子。 “什么？福梅，这种话可不许再说了，怎么能让关晴当工人呢，她进了单位能做啥？像杨丽一样卖票吗？”常宽对着福梅不高兴地大叫起来。 　　“我看她学习辛苦，就那么一说。”福梅白了常宽一眼，给关霞挑鱼吃。 “我会好好复习，你们放心。”常宽听了关晴的表态，他的表情宽慰了很多，他是相信女儿的。关晴细细品尝着鱼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想到张小南没有母亲，估计他吃不上美味的炖鱼吧，他为张小南难过起来。到了晚上，杨丽和马艳又来了，满院荡漾着她们的笑声。 　　“关睛，今天五一出去玩了吧！”杨丽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说。 　　“去了平原林场，那儿离伊犁河很近，风景很美。” 　　“玩得咋样？你跟那位同学进展如何？”马艳坏坏地笑着问。 　　“别胡说，什么事儿没有。”关晴不想透露今天张小南送她回家的事情。 　　“真没有？”马艳怀疑地看着关晴。 　　“明天有好电影，你们不去看吗？”关晴有意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明天有好电影？”马艳好奇地问。 　　“有人约你看电影了，是不是，快说！”马艳打了下关晴，表示再不说就要挠痒痒了。 “真没有。”关晴在她俩的逼向下还是全招了。 马艳和杨丽睁大眼睛看着关晴，尤其是杨丽，夸张的张大嘴说： 　　“真的！他咋那么好呢？你太幸福了！”杨丽一脸的羡慕和崇拜。 　　“明天，我也和我那位去看电影。”马艳大方地说。 　　“你妈知道吗？”关晴担心地问马艳，马艳的母亲很厉害，在家属院内是出了名的。 　　“不知道。”马艳露出愁苦的神色，关晴和杨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为马艳发愁。 　　“你妈很厉害，不同意交往的话你昨办呢？”关晴担心地说。 “不同意我就私奔。”马艳的眼睛透露出闪亮坚决的神情，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啊！”关晴和杨丽听了惊呆了。 她俩走了，夜深了，关晴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感觉像梦幻一样，她回忆着张小南紧张又温暖的眼神，关晴甜蜜地笑了，她又想想马艳为爱情要私奔的想法很勇敢，她的那位真的值得她那么做吗？关晴看了下表已到凌晨1点，她灭了熄灯。 正文 第九章 情为何物发小忧 天气越来越热，六月的伊宁市骄阳似火，路边的杨树强打着精神任阳光炙烤着。下午放学后，关晴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和蓝色裤子显得很精神。昨天，福梅给了她两毛钱让她买冰棍。关晴走在干热的路上感觉很渴，她快步走到卖冰棍的地方想买个牛奶冰棍解渴，她掏出钱又装回去了，她抿了下干干的嘴唇，想想省省钱到高考时再用吧。 马路边的杨树又粗又高，关晴走在阴凉处。面临大考，关晴觉得很多题没做完，政治题也没背熟呢。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思绪没有较大变化，关晴很快进入了高考前的冲刺状态。关晴一回到家就呆在屋里不出来，她卯足劲复习功课。 福梅一人在外面做着饭，她是个家庭主妇，祖籍是伊犁巩留县人，她十九岁就嫁给了三十几岁的常宽，常宽是个司机，在五六十年代，这个职业很吃香。常宽家虽然生活拮据，但吃饱没问题。常宽经常去昭苏、尼勒克县出差，每次回来带些羊头、杂碎给孩子们炖着吃，孩子们都也长的健健康康的。 “关晴，帮妈妈做饭吧！”福梅在外面大声喊着。 “妈，您慢慢做吧，别打扰我！”关晴不想浪费一丁点儿时间，不情愿地在里屋回答。 　　“这孩子，快学傻了！”福梅在案板上快速的切着洋芋丝，她心想：“考上大学要四年，等毕业上班就成老姑娘了，高中毕业有个正式工有什么不好呢。”她切完菜，推开院门准备倒洗完菜的水。可她的眼前突然站着一个小伙子，像是在找人。 　　“哎呀！差点儿泼你一身水！”福梅看见小伙在自家门口站着奇怪地打量他。这个小伙不是别人，就是张小南。他昨天钓了两条鱼就赶紧给关晴送过来了，张小南害怕地看着福梅，福梅也看着他。 　　“阿姨，关晴家是这里吗？” 　　“是呀，你是谁？”福梅很敏感的问。 　　“我叫张小南，是关晴的同学，给她送两条鱼。” 　　“她在家学习呢，上次的鱼也是你给的？”福梅很不悦，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生气。 　　“是的，我自己钓的鱼，不花钱。”张小鱼将装有鱼的袋子给福梅。 　　“以后别再送鱼了，快高考了，你们要好好学习，我去叫关晴。”福梅知书达理地对张小南说。 “不用了阿姨，不用打挠她，我就是顺便送鱼的，我先走了。”张小南不好意思地转身走了。福梅在门口愣了半天，这男孩是什么意思呢？送了鱼还不见关晴，真有意思。这俩人不会在谈对象吧，不行，我得问问关晴，她大步快速进了里屋，关晴正聚精会神的做题，看到福梅脸色难看的进来了，关晴看着母亲生气的样子很不解，难道自己做错事情了？ 　　“关晴，你坦白给我讲，有没有对你有意思的男生！”福梅厉声质问关晴。 　　“妈，你说什么呢？我去帮你做饭吧！”关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怎么突然这么问呢，她有点胆怯。 　　“还嘴硬，刚才有个男生送了鱼就走了，你们要是走的不近，他能送鱼给你？”一提到鱼，关晴的脑袋一下子蒙了，她无语地直愣愣地看着福梅。 “哦，我们就是同学！我辅导过他功课，他表示下感谢而已。”关晴不敢看福梅的眼睛，她低头说着。马上高考了，福梅不想让女儿分心。福梅正色警告关晴：“以后不许跟那男生来往，专心复习功课，听到了没有！还有，以后见了那男生，告诉他不要再送鱼！” “嗯。” 关晴怎么也没想到，张小南会到她家送鱼，还遇到母亲。她的心突突的跳起来，不能平静，他这样算什么？是喜欢我？在追求我？关晴陷入苦恼之中，她呆呆地看着书本，一个字也没进大脑。 张小南送完鱼往察县赶，他一脸的忧愁，想想是不是由于自己的唐突给关晴带来了麻烦。张小南穿着件白衬衣，走在与关晴走过的那条土路上，玉米地已结满果实，他想起与关晴在一起的情景，他的嘴角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高考一天天的逼近，各科老师在不断的发卷子做题，班级里鸦雀无声，只有看到同学们高度紧张的神情。最近，陈老师天天出现在早自习，每天重复着说着同样的口号：“同学们，抓紧时间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每听到陈老师说这样的话，关晴就有压力，她总觉得很多书没做完，关晴很着急。 但是，奇怪的是杨小花最近一段时间老是打瞌睡，无精打睬的，不知什么原因，难道是晚上在用功？关晴很奇怪杨小花的表现。关晴想下课后问问葛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杨小花又呼呼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杨小花，杨小花，别睡了。”葛蕙使劲推着杨小花，杨小花睁开眼，发现陈老师生气地站在她旁边，她立即吓醒了。 “杨小花，你怎么天天睡不醒的样子！晚上在做什么！” 杨小花低着头不说话。陈老师对杨小花的表现很失望，他看杨小花不说话，他也没说什么，他觉得给她说什么都没用了。陈老师白了一眼杨小花，他慢慢走到关晴桌旁敲了一下说：“关晴，你出来一下。” 在过道，陈老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他和颜悦色地看着关晴说： 　　“关晴，听冯老师说你最近学习不集中，怎么回事！”关晴吓得不敢吭气，她很怕陈老师，尽管陈老师一直对她挺好。 “以后要集中精力复习，争取考出好成绩，知道吗？” “好。”关晴连忙点头。 “回去吧！”陈老师像特赦犯人似的走了，陈老师的提醒让关晴很意外，她决定一定要考出好成绩，不负老师的期望。 课间操，杨将笑着走到杨小花跟前调皮地说： 　　“杨小花，晚上是不是在看小说呢？好看吗？借给我看下吧！” 　　“走开！”杨小花心情不好，她不耐烦地对着杨将说，杨将不悦:“怎么了杨小花？脾气怎么这么大？”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杨小花在班里大声吼道。杨将愣了一下很快走开了。 全班的同学都面面相觑，杨将很面子的坐在位置上，关晴看了一眼可怜的杨将，转过头问葛蕙：“最近杨小花怎么了？怎么早晨老打瞌睡，脾气也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呀！”葛蕙看着关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没什么事，真的。” 　　关晴从葛蕙躲闪的眼神里感觉到杨小花肯定有事，既然葛蕙不方便说，关晴也没再问。关晴开足马力在冲刺，关晴计划每天下午在班里多学习两小时，把政治题再做一遍。在班里每天关晴是最后走的学生。今天例外，杨小花也在教室，她竟然在看小说。关晴觉得杨小花最近变得太不可思议了，她抛弃了自己正误入歧途，关晴认为。关晴要走回家了，她看杨小花没走的意思，友好地问： 　　“杨小花，不走呀！”关晴看着杨小花问，可杨小花头都不抬，语气生硬地说：“不走，你管呢。” “那我先走了，再见！”关晴无趣地走了，空荡荡的教室就剩下杨小花，关晴走在路上很纳闷，杨小花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生活是世界，生活是舞台，生活更是一种创意。每个人都在经营着自己的生活，或好或坏，或精彩或沦落。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讲，他没有能力做任何实际的改变。杨小花一人呆在教室，她看完小说觉得没事做，又从书包拿出一些瓜子磕起来，她容貌漂亮，但精神气俗媚。她无神地磕着瓜子，满嘴都是瓜子皮。她的心空空的，她不知道该去娜儿？那个家她不想再去了，她不想面对不堪的家庭。她很羡慕班级里的每一位同学，他们有父母疼爱，回家有吃有喝。而自己呢，她想着很悲凉眼泪流了出来，她不想上课了，还是找个能糊口的工作吧！ 关晴走在路上，一直想着杨小花的态度，她到底怎么了？大家同学一场，虽然杨小花老师挤兑自己，可她从心里是原谅她的。杨小花肯定有很大的困难，可至于自暴自弃吗？只要考好了，她有机会改变命运的呀。有几只小鸟在树林间飞行，并且叫鸣着很好听。小鸟多好啊，自由快乐的飞翔！关晴由衷希望杨小花能坚强起来，像这小鸟一样。可关晴怎么能体会到杨小花的苦衷呢，而此时，杨小花正在班里大声哭泣，她哭泣命运对她不公，命运愚弄了她，她该怎么办？可怜的妈妈和妹妹怎么办！天杀的，继父！杨小花缓慢收拾了眼泪，她想明白，自己必须独立，否则她没办法生活。她满脸冷霜坚定地走出教室。她走出校门没有回家，她来到了一个酒吧，上面有招聘启示。 正文 第十章 悲凉遭遇逼退学 关晴的大哥在乌鲁木齐市工作，大嫂托人给关晴带了一件粉红色的衬衣，关晴很高兴能有一件漂亮衬衣，她的确很久没有穿新衣服了。今天，天气格外好，太阳高照无风，她穿上了漂亮的衬衣和旧裤子，脚上穿着塑料白凉鞋轻快地去学校了。在路上，她拿着政治书，一边走一边背着，关晴无视身边的绿色和车辆，她全然不顾地背着政治题。一到教室，她开始做英语试卷。这周是高考前的自由复习阶段，各科老师轮换着进来看同学有没有问题或是发卷子做题。高二一班的同学都如临大敌般喘不过气来。 今天杨小花又没来，她已经有两天没来上课了，关晴确定杨小花出了什么状况，可她能有什么事呢？关晴听说过杨小花的父母早离婚了，后来杨小花的母亲带着她又嫁人了。是不是跟她家有关系呢？关晴大脑中出现了各种猜想，她决定下课找葛蕙，从上次的交流中可以看出，葛蕙肯定知道一点儿她的事。 陈老师推门进来了，他和往常一样一边慢悠悠走着，一边有力地说：“你们留下的就坚持到最后，不想学的也可以像杨小花一样办退学。”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全班同学都发出了质疑的嘘声。陈老师淡定地环顾着每一位同学，他喜欢用眼神肃立威风。他看着同学们都用惊异的表情互相看着，小声议论起来，是呀，这是同学们谁都没想到的。 　　“不至于退学吧！她学习也用功，人也聪明。”一位同学小声说着，关晴也被这突然的消息惊到了，她瞪大眼睛不相信这是真的。杨将立刻脸色凝重，在座位上发呆。这一早上，班里的同学都心猿意马，心没在书本上。杨小花是班里的花朵也是开心果，突然走了一位同窗的同学，大家都舍不得，更何况马上就高考了，同学们都百思不得其解。 中午休息时分，关晴来到葛蕙旁甜蜜地说：“葛蕙，我请你吃冰棍，我们一起去买吧！” “关晴，今天你心情超好呀！”关晴硬拉着葛蕙下楼了。俩人买了两个冰棍，一个巧克力味的，一个牛奶味的。关晴给了葛蕙巧克力冰棍，两人在校树荫下坐下来慢慢吃起来，葛蕙吃冰棍的样子很好看，使劲唆着冰水还发出声音。 　　“你有事找我吧！关晴。”葛蕙喵了一眼关晴。 　　“没什么，就是考前太紧张了，想找人聊天放松下。” 　　“噢，你复习昨样了？”葛蕙说话不紧不慢的。 　　“就那样呗。”关晴不好意思直接问，也慢慢吃着冰棍。吃了一会儿，关晴觉得直接问好一些，她看着葛蕙小声问：“葛蕙，杨小花到底怎么了？你知道一些原因吧！” 　　葛蕙看了一下关晴，不吭气。关晴继续问：“杨小花的举止太反常了，她不至于退学吧！就剩一个月就毕业了！她为什么不等到拿毕业证呢？而且以前她多努力呀，可最近我怎么发现她好几次在看小说呢。” 　　“关晴，你不知道实情，她太不容易了！”葛蕙果然知道些情况。关晴追问：“你说说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保证不说！”关晴立即发誓起来。 　　“关晴，你想知道做什么呀！那是她的事，她的决定。”葛蕙不解的看着关晴。 　　“同学一场，说走就走了，挺伤感的。”葛蕙知道关晴善良老实，她犹豫了片刻，看着关晴郑重地说：“不许告诉别人。” 　　“不说，不说，绝对不说。” “我们两家是邻居，只隔着不高的土墙，我经常听到杨小花的母亲跟她继父吵架，刚开始以为是家常吵架，但是有一次，我看到杨小花的母亲哭着与她现任丈夫打架，而且大喊道：臭不要脸的，你对我不好倒罢了，你还想对小花不轨，我不想活了。还有一次，我问杨小花为啥早晨上课老瞌睡！杨小花说不敢睡。肯定是她继父不是个东西。杨小花有什么办法呀，那个家她是不想回去了。她没有人能依靠，没有人能诉说，后来她干脆不上课到社会上去了。”葛蕙绘声绘色地讲了杨小花的不幸。 　　“原来是这样，是她继父害的，这种事儿怎么让她摊上了呢。”关晴恨恨地说着。 “可怜的母女，好端端的杨小花就这样被断送前程了，她最可悲。”葛蕙也气愤地说。 俩人在树荫下坐了许久，关晴没想到世间有这样的阴暗事，或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悲苦呢，现在，杨小花在做什么呢，她好吗？关晴真的为杨小花担心起来。回到教室，关晴仍为杨小花的事情纠结着，虽然她俩有过不愉快，但现在她觉得杨小花很可怜，她的命运就该如此吗？自暴自弃是她唯一的选择了吗？关晴久久不能恢复平静，她真的希望杨小花能好起来！ 　　杨将想知道杨小花的情况，他在班里焦急地等着葛慧，他想知道扬小花到底怎么了！他想去找她。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葛慧和关晴进来了，赶紧迎上去问葛蕙： 　　“葛慧，杨小花怎么了？怎么不上课了！” 　　“不清楚。”葛蕙淡淡地回答。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她好像找了份工作不回家了，我也找不到她。”葛蕙知道杨将喜欢扬小花，可葛慧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工作？干嘛出去找工作？”杨将穷追不舍的问。 　　“不知道。”葛蕙低下头假装收拾书包，杨将呆呆的回到座位，脸色很难看。 关晴觉得葛蕙回答的很好，很多实话是说不出口的。关晴突然感觉自己太幸福了，有父母关心，老师爱护，还有张小南对自己也挺好。她决定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好复习，不能辜负对自己好的人。她的心默默为杨小花祈祷，祝她好运平安。 就在大家为杨小花痛心的一天，在偏僻的一个小酒吧，杨小花很快融入了灯红酒绿的环境中。她学会了浓妆艳抹，说话撩人可耐，你根本看不出她是刚刚从学校退学的杨小花。在一群成年人当中，不管她如何聪明会来事，可她透露的气息还是稚嫩的。几个成熟吧女在调侃着杨小花：“小妹妹，你多大了？”有个略胖的吧女从上到下打量着杨小花。 “十七岁。” “哎呦，才十七岁呀，我看你的胸还挺大的呀，以后多陪客，客人就喜欢胸大的。”说着那吧女故意挺了下她硕大的乳房。一旁看热闹的吧女一起大笑起来，杨小花也傻傻地跟着笑。 “等会儿帮我洗几件衣服吧，反正你也没事儿干。”那胖女人是这里最有能耐的，人人都给她面子。她斜眼看着杨小花等着回答。杨小花被这女人嘲弄，现在又让她洗衣服，她很生气。她倔强地回敬说：“我不洗，我是来工作的。”那女人一听火了，想不到这小小丫头竟然不服软，以后怎么在这里有颜面呢。 “小骚货，在这里首先要学会听话，你要是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胖女人一脸凶相地看着杨小花。杨小花在众目睽睽下被羞辱，她无地自容。她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她觉得这里太凶恶了，自己以后怎么过？可是自己能去哪儿呢？杨小花想到自己无处安身，她坚强地将泪水咽了下去。 “我洗。” “就是嘛，这样就对了。”几个吧女都附和着。那个胖吧女虽然解气，但觉得自己对一个小丫头使坏有点儿不妥，她看着杨小花倔强的脸很像从前的自己，她的心软了。杨小花小小年纪来这里工作，她肯定遇到了很难的事情。胖女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抓了下杨小花的小胳膊温柔地说：“大家都不容易，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有事告诉我。衣服我自己洗，刚才开玩笑的。” “没事，我可以洗的。”杨小花以为听错了，极力要洗衣服。 “我的衣服是高级面料做的，我怕你洗不干净，你以后叫我花姐。”胖女人温柔地看着杨小花，杨小花笑了，刚才她还认为世间充满冰冷，可分分钟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好了呢。杨小花的脸上露出了稚嫩的笑容，看上去很可爱。这些吧女们就这样站着等待着夜幕降临。 天黑了，这间酒吧开始热闹起来。 “你终于来了，怎么好久没来？是不是忘了我？”花姐见到了一位老相识，嘴像蜜一样哄着客人。那客人倒是拘谨的被花姐推来推去。 “杨小花，倒杯茶。” “好咧！”杨小花喜欢干倒茶的事情，这样，她可以学到很多姐姐们的本事，她看花姐大胆地楼着那位客人，手还主动抚摸着那男人的脸。 “你好开放呀，花花，跟你在一起最开心。”那客人被花姐折腾的很高兴，杨小花赶紧将茶端过去准备转身。那客人一看杨小花漂亮年轻，色咪咪地看着杨小花说：“等一下，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以前没见过？” “新来的。”花姐抽着烟斜瞄着那客人回答。 “哦，新来的。” “杨小花，这位是张老板，以后叫他张哥就行。你下去吧！” “好，我下去了，有事叫我花姐。”杨小花匆匆下去了，可张老板一直盯着杨小花看，花姐看在眼里，手搭在张老板的肩上阴气地说：“怎么看上她了？” “没有，没有。” “告诉你别打她主意，她是我妹。”张老板看到花姐正色地看着自己，他有点尴尬。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讨好地对花姐说：“我只对你一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