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几许 第001章 变故 江梨落一身疲惫的从公司回家,进小区大门的时候,微胖的中年保安探出头看了她一眼,笑嘻嘻的说:“秦夫人回来了?” 江梨落诧异的瞥了他一眼,在这个豪华的富人区当保安,养就了一双捧高踩低的狗眼,平日她回来,这保安可不像现在这么热情,热情的有些诡异。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拎着包匆匆走进去,瘦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微胖的保安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鄙夷的翻翻白眼:“不就是个被打入冷宫的破落户吗?有什么牛气的?” 不过,他很快想起了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睛中绽放出兴奋的光泽,狗血的望着江梨落消失的方向,来回的走了两圈。 江梨落太疲惫了,无暇顾及保安眼中颇有深意的色泽,她低头进了秦家别墅,确切的说是秦家二少爷秦远的别墅,当然,现在暂时是她的家。 玄关处凌乱的扔着两双鞋,一双男鞋,一双女鞋,离鞋不远处,有一条丝袜,散乱的女人蕾丝内衣,还有撕破了的内裤。 江梨落怔了怔,清冷的眸中掠过一抹复杂,就算再迟钝,她也明白即将要面临什么问题,捉Jian在床吗? 她抬目平视前方,视线所及之处,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中的女人笑意很浅,白色的婚纱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将她高山雪莲似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她身边的人就是她的丈夫,确切的说是秦家二少秦远,凭心而论,秦远这厮长得不错,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的确有风流的资本。 她素来是理智的,即便遇到这样尴尬的场面,也仅是愣怔了几秒钟,然后就甩掉自己脚上的鞋,从包里摸出手机,悄无声息的来到主卧外。 主卧的门敞开着,里面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呻吟混杂起来,将室内Yin靡的气氛烘托出来,江梨落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欣赏着室内激Qing大战,还真是够投入的,她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都没有惊动他们。 白花花的**碰撞着,这种限制级的表演看多了会张针眼,江梨落红唇微勾,俏脸上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背靠着卧室外面的墙壁,把手机对着室内拍摄,这种视频,没准哪天就会派上用场,有个准备也好。 肉搏大战用了二十分钟便偃旗息鼓了,女人还在纠缠,过了没多久,又开始了激烈的第二轮。江梨落唇角再次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银枪蜡笔头,气势摆得足而已。 都说秦远身经百战,那活儿强悍异常,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以讹传讹,阳痿早泄,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又经常过度耗损,等到上了年纪,恐怕会一蹶不振啊。 抬腕看看手表,正是晚上十点钟,冲进去惊动他们,免不得又是一番唇枪舌战,着实让她恶心,就算他们的战斗结束了,在这个到处都充满了狗男女味道的房里,恐怕会影响到她今晚的睡眠和心情。 江梨落悄无声息的从家里出来,冷风袭来,凉意阵阵,她下意识的抱紧双臂,经过门房时,那个微胖的保安没有和她打招呼,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个破落户的女儿,竟然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脑中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大脑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忙了一天累的,还是晚上看了限制级的表演刺激的。 街中心立着的巨大的液晶电视中,正播放着一部家庭情感剧,剧中的女主角是个可悲的人物,爹不疼娘不爱的,此时的她正被父亲扇了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江梨落怔怔的看着大屏幕,忽然想起不久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秦家放了话,要给二少爷秦远娶江家的长女江梨落,若说十几年前,江家还是豪门大户,在A市地位财富首屈一指的秦家也许会考虑和江家商业联姻,可是现在,江家早已败落,是个名副其实的破落户,她实在想不明白秦家为何会挑上了她。 早就听说过秦远的花名,一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沾染上什么恶心的脏病,却要让她嫁过去,她不愿意。 那晚,她哭着求父亲放过她,可是父亲却狰狞着脸,狠狠的赏了她一记耳光:“江梨落,这么多年来,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让你替江家做点儿事,就开始推脱,告诉你,秦家你不嫁也得嫁。” 继母和妹妹在旁边帮腔,添油加醋的将她骂的狗血喷头,在那个冰冷的家里,她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一丝温暖,那一刻,更是如堕冰窖。 她是烈Xing子,逼急了,去死也不是做不出来,养了她十几年,父亲还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会为了江家忍辱负重,最终将杀手锏亮了出来。 妈妈,江梨落痛苦的揪着头发蹲在地上,是她无能,妈妈死后都不能让她安息,父亲将妈***骨灰从墓地取出来,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威胁她如果不嫁到秦家,就把妈***骨灰撒向荒野。 她是不孝,可再不孝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变作孤魂野鬼,所以,她妥协了,将满腔的血泪咽入腹中,披着新娘的嫁衣,成了秦家的儿媳妇。 江梨落哭了好一会儿,将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和惊吓尽数用眼泪发泄出来,哭过之后,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一些。 夜风习习,凉意阵阵,一直呆在这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刚才出来的着急,竟然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了,就算想在附近订间宾馆,也是不可能的了。 江梨落像游魂一样,飘过街中心,随意的走着,走了不知多久,发现自己竟然迷失了方向,举目远眺,远处黑乎乎一片,高大的建筑物仿佛一个矗立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看起来有几分恐怖。 这个地方陌生又诡异,就算她胆子再大,也觉得寒意顺着后背袭卷全身,还是转身返回去的好。 江梨落一转身,背后一道黑影一掠而过,脖颈后面一阵麻痛,瞬间,她就失去了知觉,软软的瘫倒下去。 情起几许 第002章 肉搏 江梨落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上,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后颈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失,转动脖子时,就会感觉到一阵阵僵硬酸痛。 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不是江家,也不是秦家。 怔愣只是一瞬间,马上,她就回忆起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她被袭击了,然后,就被弄到了这里,那么,是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她周身上下分文未带,但凡没有瞎眼的劫匪,就不会算计到她的头上,那么,是劫色了? 江梨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姿色她有,还是很不错的那种,曾经一度,她揣测过秦家娶她的用意,觉得也就是她的容貌还算说得过去一些。 不过,她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若说容貌,花花公子秦远上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电影明星,妖娆嫩模,像她这样的姿色,和这些人相比也就不那么出众了,犯不着因为这么一张脸,就将毫无身世背景的她娶进门。 更何况,结婚那天,他就没有露面,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手捧花束从宾客席中孤独的穿过,宾客们嘲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万年玄冰制成的冰刃,割得她刀刀见骨,那是耻辱,从未有过的耻辱。 婚礼上都没出现,洞房花烛夜自然也不会出现,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秦家有名无实的儿媳妇,如此,也正合了她的意,既然彼此无情,不如就此陌生一辈子。 思绪重新拉回来,蓦地想起,出门时,她忘带包了。 上学时,她曾经路遇过流氓,被人救了之后,便有了一个习惯,总是在包里放着一个避孕套,贞Cao和Xing命,她还是更看重后者。可惜,出来的急,没有带。 那么,待会儿绑匪强迫她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求他去买一个避孕套?想到这里,江梨落又摇了摇头,绑匪如果那么体贴,还能是绑匪吗? 不过,也许是她多虑了,这个房间,实在不像是绑匪居住的地方,反而布置的像宫殿一般,到处体现着奢华和整洁。 欧式的落地窗帘拉开一条缝,皎洁的月色顺着缝隙倾泻了一地银光,室内光线很暗,却可勉强视物,凭着她的经验看,这屋里的所有家具都是价格不菲的高档品,就连她此时睡着大床都是象牙雕刻的床头,上等丝绸织就的床单,接触肌肤,柔软舒适。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地,地上摆着一双大号的男式拖鞋,她脚上穿着的那双凉鞋早已不知所踪。 她趿拉上那双男式拖鞋,想要蹭到门边,拉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忽然开了,浴室同屋内一样,也没有开灯,只能勉强看到一道挺拔的黑影向她逼近。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黑影一丝不挂,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呼吸间,喘息较急。他向前一步,江梨落便向后一步,一步一步,男人虽然看着不太正常,但却不是很着急的向前走,直到将她逼到床边,退无可退。 “你要干什么?”江梨落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眼前的那人虽然看不清长相,可那浑身的压迫感和清冷的气息,说明了他不是普通人。 也是,能住在这样奢华的豪宅中,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男人弯下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江梨落将腰向后弯,男人身体却在向前倾,两人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紧密契合。 男人没有出声,回答她的是“刺啦”一声衣料的破裂声,她的衣服被无情的撕开了,胸前的凉意让她蓦地打了个寒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一点儿都不会怀疑。 江梨落挣扎了一下,手腕被男人紧紧握住,腕骨处宛如断裂一般的疼痛,让她意识到和这个男人对抗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她十分冷静的说:“如果非要做的话,能不能戴上安全套?” 男人钳制着她的手掌心滚烫,喘息声越来越重,听得出他此时很难受,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难受。 依着这样的情形,她以为她的要求不会被同意,可是,男人闻言,只是怔了怔,便松开手,走到床头,从床头柜里取出一盒避孕套。 一盒! 江梨落忽然想起了秦远的阳痿早泄,不知怎的竟然神经质的笑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是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她的笑,严重的刺激了男人。 男人浑身的肌肉蓦地紧绷,像个国王一般高昂着头,伸手握着她的一只脚,将她的一条腿抬高,然后,没有前奏,蓦的进入。 江梨落经历过很多痛,她从小Xing子倔,又深恨父亲为了2NAI气死母亲,小事大事都喜欢和他对着干,父亲脾气暴躁,被继母挑拨离间几句,便会将工作中的不快尽数发泄在她的身上,所以,挨打是她的家常便饭。 父亲身材高大魁梧,气急了就会跳脚,跳着脚搧她耳光,威力是普通耳光的数倍,经常是一巴掌下去,她的半张脸红肿的老高,鼻血直流,头晕目眩。 比起他这种比较阳刚的家暴方式,继母的方式就隐晦聪明很多了,她经常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用绣花针刺她的隐私部位,腋窝,大腿间,头皮上都被刺过,那种痛细细麻麻,一下一下的痛,让人有种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的痛苦。 有时候,她真是佩服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没有抑郁,自残,心理扭曲,或者跳楼**,心理承受能力堪比打不死的小强。 伏在她身上隐忍的男人很痛苦,额上的汗珠颗颗滴落,落在她饱满的额头上,烫的快要沸腾了,然而,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在神游,眸光更加深幽,将因为遇到阻碍而暂时缓下来的动作继续下去,一送到底。 痛,江梨落以为,父亲和继母的家暴已经达到痛的巅峰,却不知道世间还有这么一种痛,让你在和人最亲密的瞬间,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因为痛,平时很能忍的她终于闷哼一声,她素来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但若有人欺负她,她也绝对不会胆小软弱。 于是,她一偏头,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胳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险些将他手腕上的肉咬下来。 情起几许 第003章 绿帽 男人闷哼一声,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音符,却能听出他的嗓音不错,是那种磁Xing的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 他终于忍不住了,在江梨落将那块肉咬下来之前,腾出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巴,然后泄愤似的在她脖子上啃咬。 江梨落的下巴被捏的生疼,疼痛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她索Xing双臂环着男人的腰,十指弯曲,深深刺入他背部的肌肤中。 两人就像两只来自原始森林的野兽一样,互相折磨,拼命撕咬,恨不得将对方撕碎,喝其血,啖其肉。 江梨落越战越勇,男人也不甘示弱,腰部频动,频率加快,健壮的身体磋磨着她柔嫩的肌肤,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她偏偏感觉到了灿若烟花的快乐,难道,这就是这种事情的美妙之处? 男人的身体始终离她很远,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从他僵硬疏离的动作中,还是能感觉出他的嫌恶和痛恨。 云舒有些不明白,既然他痛恨这种事情,干嘛非要半夜将她从街上掳来,如果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他就不怕得艾滋吗? 男人肌肤表面的温度降了些,江梨落得以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然而,让她舒服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儿,他便又像个斗士一般,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在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中,江梨落迎来了天明的第一抹曙光,她很佩服自己,明明累得要死,眼睛都睁不开,大脑却依旧清醒,她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断断续续的响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天一天,她都在沉睡,除了到饭点的时候,菲佣按时送来三餐,她斜倚在床头迷迷糊糊的记不清是吃了一顿还是两顿饭外,其余时间她都在睡觉。 一直睡到傍晚的时候,她才觉得精神好了些,起床穿上床头备着的一件丝质睡衣,进浴室洗了个澡,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摇摇晃晃的从浴室中出来,走到床边时,才赫然发现床边坐了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修长的大腿交叠着,摆出一副悠闲的姿态。 被这么忽然一惊,瞌睡虫立刻消失无踪,江梨落警觉的看着男人,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倒不是他的容貌惊世骇俗,而是这个仿佛凭空出现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张软皮面具,与脸部紧密契合,仿佛生长上去的一样,根本看不到他的本来容貌。 “你是谁?”江梨落向后倒退一步,在这个陌生奇怪的地方,遇到的人也总是奇奇怪怪的,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她无法判断,他与昨晚那个不着一丝的男人是否为同一人,毕竟,他今天穿的西装革履,十分正式。 男人不说话,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是一丝熟悉的嫌恶,就是这种神情,让江梨落立刻确认了,他就是昨晚那人。 一想到他昨晚的恶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沐浴时,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简直惨不忍睹,特别是胸口的牙齿印,已经结了痂,仿佛被狗啃过一样,十分可怖。 “你要干什么?”江梨落看到他黑漆漆的眸子中渐渐涌现出来的欲望,心立刻就如堕入无底洞一般,她想也未想,转身就往门外跑,然而,没等她迈出一步,她便被男人拦腰一抱,像甩麻袋一般甩到了床上,发出“砰”的一声。 她的脑袋撞到了床边,后脑被重重的磕了一下,闷闷的,她把身体缩回来,来滚带爬往床边逃去,手腕却再次被捉住,男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绳子,灵活修长的十指上下翻飞,将她双手捆在床头上。 没有了双手,还有双脚,江梨落双脚齐出,乱蹬之际,一脚踹到了男人的鼻梁上,鲜血顺着他的鼻孔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落到干净的床单上,晕出朵朵红梅。 两人同时怔住了,江梨落失去了方才的狠劲儿,挣扎的动作开始带着犹豫,男人却仿佛野Xing刚刚被激发一样,猛的扑过来,压住她的身体,扯下她的裤子,就以那样屈辱的姿势,再次占有了她。 江梨落恨恨的瞪着他,能够感觉的出,今晚的他比昨晚更加清醒,除了偶尔嘶吼一声外,至始至终不紧不慢,动作优雅如绅士,直至做完,依旧衣冠楚楚,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 只是,因为期间动作激烈,鼻血喷涌的很厉害,床单上满是鲜血,看起来甚为可怖。 “禽兽......嗯......禽兽......”,他每撞击一次,她就咬牙切齿的骂一句禽兽,两人谁也不肯服输,不多时,她的手腕便被绳子勒得全是血印。 这次时间不长,他只要了她两次就放过了她,去浴室沐浴了近一个小时,回来给她松绑,然后从这间屋里消失。 江梨落如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始终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双露在面具外面的黑眸中,明明盈满对她的嫌恶,却还莫名其妙的将她掳了来,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她烦躁的坐起来,又躺下去,辗转反侧良久,才又昏昏睡去。 第三天早晨,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衣着整齐的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身边放着她遍寻不见的手机,公园里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缓缓坐起来,抬头望着天,眼神迷茫,空洞,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场梦,如果不是身体上留下的印痕和不适,她真会以为自己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一大觉。 一个面容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心的说:“姑娘,夜里凉,不安全,你怎么能一个人睡在这里呢?” 江梨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放在长椅上的手机拿过来,开机,一条语音留言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江梨落,你死哪儿去了?我爸妈让我们回去一趟,我爸爸的生日到了,你不知道吗?” 这粗鲁又不耐烦的声音是秦远的,其实秦远是很会用女孩子欢心的,如果遇到他看上眼的,花言巧语能说一箩筐,直到将人家哄到床上去。 只不过,这些女孩子不包括江梨落。 江梨落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心想,如果秦远知道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强Jian了,他头上戴了一顶超级绿帽子,不知道会不会开心?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把柄,终于可以将她赶出家门了, 是会开心的吧? 情起几许 第004章 遗忘 江梨落慢香香的站起来,徒步往家里走去,这里离她家不远,也就是穿过两条街,十来分钟的路程。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街上的行人不算多,她走走停停,也就用了二十分钟便到家了,门口值班的不是那个胖保安,是另外一个沉默少言的,探出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开了门。 秦远那厮自从他们结婚后,就一直没有回过这里,没结婚前,他的绯闻就很多,身边女伴多的像过江之鲫,结了婚后也没见消停,曝光率堪比一线男星。 虽然他整日在外面厮混,只要不把女人带回家,她也就眼不见心不烦,可现在,这个现状明显的被打破了。 江梨落对秦远没有感情,绝对不会像某些妻子一样,丈夫在外面厮混,自己就要死要活的想不开。 可是,她也同样没有听房的恶习,试想一下,如果秦远每天带个女人回来厮混,她岂不是每天都不得安宁?那也太恶心了。 所以,她要尽快摊牌,能离婚最好,实在离不了,那就搬出去住,至少落个耳根清净。 她用钥匙开了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结结实实的吓了她一跳,屋内烟雾缭绕,不知秦远坐在那里抽了多少支烟。 “去哪儿了?”秦远语气不悦的哼了一声,阴晴未定的脸庞拢在烟雾中,看起来多了些扑朔迷离。 江梨落没有吭声,她觉得这个问题她没有必要回答。 “问你话呢。”秦远暴怒起来,那张阴柔的俊脸看起来有些狰狞,他用手钳制着她的手腕,正好握在她的伤口处,火辣辣的疼。 “不想打扰你的好事,出去呆了两天。”江梨落神色淡淡的,尽管她对这份婚姻没什么留恋的,可还是有些莫名心虚,低垂的眸子闪了闪,趁着他愣怔着,挣脱了他的束缚,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端着两杯柠檬水出来时,秦远已经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支烟,斜睥着她,冷冷的说:“要想继续在秦家呆着,你就该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江梨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吧。” “离婚?”秦远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道:“你怎么不在一开始就拒绝呢?害的老子白担了个已婚的名声,现在才想起离婚,老爷子能同意吗?” 江梨落知道,他们的婚姻就是秦家老爷子一手促成的,秦远的父母并不同意,但是,老爷子一日未死,就是秦家一日的董事长,他们不敢违逆老爷子,只能委屈了秦远。 秦远身高一米八五,站起来高出她一个头,那张阴柔的俊脸,不高兴的时候邪肆狂放,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是个极其任Xing妄为的主。 江梨落咬着唇低头闷闷的说:“我会想办法的。” 听了她的话,秦远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他松了松领口,向前走了两步,不耐烦的回头低吼:“还不快去换衣服?现在都几点了?” 江梨落僵了僵,快走几步进了卧室,选了一条真丝旗袍穿上,长袖的,可以遮住她手臂上伤痕,这条旗袍是她结婚时婆婆给置办的,从来都没有穿过。 她从卧室里急急的走出来,秦远随意的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白皙细腻的玉颈上,眸光闪了闪。 其实,凭心而论,江梨落姿色不错,和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比,也算的是上乘之色了,他这个人最讨厌逼迫,如果不是这桩讨厌的婚姻,也许他会接纳她也说不定。 江梨落感觉到他火辣辣的目光,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脖子,想起旗袍的衣领下面,还有那人啃咬的痕迹,幸好没有露出来,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秦远开着一辆极其骚包的法拉利跑车,大红的颜色,就像他穿衣的品味一样,永远是花里胡哨,穿正装的时候很少。 江梨落拉开副驾驶的门,欠身坐进去,系上安全带,目不斜视,僵硬的像根木头。没办法,她有洁癖,每当接触秦远的东西时,就总觉得那些东西上留下了其他女人的气息,感觉真的恶心。 秦远开着车,抽空儿瞥了她一眼,看到她冷着一张俏脸,严肃异常的样子,就感到莫名的烦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总有种她是圣女,他是登徒浪子的的感觉,***,用的着那么装吗?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 他怒冲冲的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嗖”的射出去,猝不及防的江梨落身体向后重重的撞到椅座上,磕得脑袋疼。 江梨落捂着后脑坐直身体,敢怒不敢言的瞪了眼秦远,一个人生着闷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明目张胆的带了女人回家厮混,现在还挺有理,就算他不待见她,她也是他法律上的妻子,用得着这么欺负人吗? 秦远自然听到了那一声闷响“砰”,看到她终于有了些表情,他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甚至还哼了一首比较欢快的曲子,眉眼那叫一个明媚。 秦家祖宅位于A市最繁华的地带,建成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占地面积很广,占地面积八万多平米,豪华的像座城堡一样。 尽管已经来过这里几次,她还是觉得严重不适应,想到那些奋斗多年却依然住地下室的人,便有一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感慨。 秦家的寿宴办的很低调,没有邀请太多人,但能够出现在祖宅宴会厅中的人,就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秦远的父亲秦明、母亲乔月盛装迎接参加宴会的宾客,江梨落看到几位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大人物,也难怪秦氏在化妆品业屹立不倒,看他们结交的朋友就知道了。 秦明五十多岁,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沧桑,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英俊成熟的脸庞上漾着笑容,和那些大人物一一握手,谈笑风生。 乔月是他续娶的妻子,比他小十岁,保养得宜,美艳依旧,看起来和三十岁**没什么区别,她小鸟依人般的偎依在丈夫身边,笑颜如花的和那些官太太们寒暄,进退得宜。 乔月看到秦远,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视线从他身边的江梨落脸上划过,目光又暗了暗,她亲昵的挽着儿子的手臂,小声问:“远远,饿了吧,要不,先去后面吃点东西?” 秦远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笑嘻嘻的递过去说:“妈,这是送给您的,上次去法国看到的,觉得很适合您戴,就买回来了。” 乔月打开首饰盒,看到里面放着一对璀璨的钻石耳钉,钻石不算太大,但工艺十分精致,款式也漂亮,当母亲的,不管儿子孝敬什么,都会开心,何况,秦远这厮惯会哄人,深得乔月欢心,不然,他在外面这么浑,秦氏夫妇也不会视而不见,那是纵容的结果。 母子俩亲昵的说着话,将江梨落冷落到一旁,她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孤独的站着,仿佛被全世界都遗忘了。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冷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挑了几样爱吃的甜品慢慢品尝着。宴会厅气氛十分好,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在这样热闹的场合里,大家都忙着结交上层人士,她却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离这些道貌岸然的人越远越好。 宴会开始有一会儿了,才听到司仪高声喊道:“有请今天的主角老寿星秦万里老先生。” 秦万里这个名字,就如秦氏一样出名,当年,他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凭借着一股狠劲儿,渐渐在A市立住脚跟,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展成今天的上市公司,跨国企业,是个十分有手段的老企业家。 随着他的年事增高,也就是最近几年,秦氏才渐渐交到秦明的手中,但是,秦老先生依然是秦氏的董事长,具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 司仪的声音刚落,刚才还喧闹的宴会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纷纷转过身望着宴会厅的门口,大门打开,四个穿着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保镖率先进来,分立两侧,紧接着,一位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拄着拐杖走进来,犀利的目光扫过厅中众人,不紧不慢的步子,每一步都仿佛踏到了人们的心里,十分有分量。 秦老先生已经有七十多了,精神头依然很好,眼不花,耳不聋,目光依旧睿智犀利,只那么轻轻一扫,厅中的牛鬼蛇神便一目了然。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他的身边,由一名保镖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刀削斧凿的俊脸,斜飞入鬓的剑眉,深邃幽深的凤眸,薄唇微抿,容色惊人。 显然,在座的客人谁都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能够走到秦老先生的右侧,肯定是极受他重视的人,这样年轻,又这样有气势,只是可惜了,是个残废。 在大家小声的议论声中,秦万里和那个年轻人已经走上高台,作为当年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人物,即便退居幕后,秦万里身上也依然保留着上位者的威严和风度。 他接过司仪手中的话筒,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话:“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们,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老朽的寿宴,能捧场来到这里的,都是秦氏的自己人,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他就是我的大孙子秦峥,从今天起,他就是秦氏的副总经理了,希望各位能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多多关照他。” 秦峥站不起来,只是坐在轮椅上挥挥手,接过话筒说:“各位长辈们,亲朋好友们,不孝子秦峥过去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在长辈面前尽孝,实在惭愧,今日归来,定当竭尽所能,将秦氏发扬光大,光耀明媚,谢谢大家。” 在场的宾客这才明白,这位仪表堂堂,却身有残疾的年轻人,便是那位神秘的秦家长孙,传闻,这位长孙身有残疾,不能人道,年近十岁,尚不能语,没有读过正规大学,是秦家极其尴尬的存在。 听说他是秦明已故妻子留下的孩子,据说,那位前秦夫人是个才貌双全的才女,可惜心高气傲,和秦明两人感情颇有不合,后来也是郁结在心,不治而亡的,留下一个儿子,又是这个样子,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同情呢。 不过,大家观察秦峥,发现他并不像传言所说的那样不堪,如果不是身有残疾的话,他可算是仪表堂堂,风采出众了。 江梨落坐在角落里,听到台上的动静,便随意的瞟了一眼,蓦地对入一双深邃犀利的凤眸中,那双眼睛,似曾相识,那道声音,也很熟悉...... 情起几许 第005章 矛盾 她怔了怔,心里蓦然一惊,而后又忽然轻笑,怎么可能,那人像恶霸一样,力道大的惊人,即便将她扛在肩上,也依然步履生风,矫健无比,怎么可能是台上残废之人? 她重新低下头,将一块豆沙糕丢入口中,细细咀嚼,从手机上翻出一篇网络小说,看的正起劲。 忽然,手中的手机不翼而飞,她被吓得一抬头,看到一脸邪肆的秦远正站在她面前,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大家都在找你,你倒是躲个清净,快跟我走,爷爷要见你,哦,大哥回来了,他那个人喜怒无常,你最好小心点儿。” 这算是提醒吗?还是怕她连累他? 江梨落听话的站起来,用纸巾擦了擦手,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跟在秦远身后,来到宴会厅后面的休息室。 宴会厅里太喧闹了,秦万里老了,已经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他带着同样不喜欢热闹的秦峥进了休息室,秦明和乔月作为儿子儿媳,当然也得陪在身边。 一家人许久没见了,少不得要寒暄一下,江梨落是秦万里给秦远定的媳妇,当然得过来给长辈敬杯茶。 秦远虽然浑,却很识时务,却不敢在秦万里面前犯浑,从来都装的什么似的,十分乖巧,他将江梨落拽到秦万里面前,态度恭敬的说:“爷爷,孙子和孙媳给您敬茶了。” 江梨落战战兢兢的将手中的茶递过去,眼角的余光蓦地捕捉到一抹厉光,顺着那道厉光看过去,便看到秦峥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如果说秦家还有什么人对她不错的话,那应当是秦万里秦老爷子了,云舒端着茶送到秦万里的手边,秦万里笑眯眯都接过来,和蔼可亲的说道:“落落,这段时间秦远这混小子有没有欺负你?若是有,爷爷收拾他。” 江梨落受宠若惊的摇摇头:“没有,爷爷。”她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秦远,捕捉到他脸上一抹难得的尴尬和慌张,然后轻声说:“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啊。”秦万里拍拍江梨落的肩,将她拉着坐到自己身边,对一旁沉默不语的大孙子秦峥说:“阿峥,这是你弟妹江梨落,你们还没有见过面吧?” “嗯。”秦峥淡淡的哼了一声,视线移向他处,显然对她这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弟妹没什么好感。 秦峥许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因为他的母亲,秦明心里一直对他很愧疚,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又是这样一副冷漠的样子,做父母的,哪有不难受的。 秦明走过来,关切的问:“阿峥,腿有没有好一些?还是没有知觉吗?” 情起几许 第006章 尴尬 秦峥将游离的视线收回来,落到秦明的脸上,挑眉,略带嘲讽的说:“好不了了,这辈子我注定是个残废,给父亲大人丢脸了。”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乔月不高兴的看着他说:“阿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父亲这些年都很惦记你,担心你的身体,你不能这样伤他的心。” “我们父子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秦峥抬眸望着乔月,犀利冰冷的眸中冷光湛湛,从江梨落这个角度来看,他的眼中,分明有恨。 不过,豪门大院,恩怨是非最多,听说,秦峥的母亲是在他十岁的时候没的,具体死因不清楚,秦峥看着最多三十岁,可秦远都已经二十六了,如果秦明是在原配夫人去世后才续娶了乔月,秦远绝对不可能这么大,由此推断,乔月当年很有可能是秦明包养的2NAI。 说不定,秦峥那才华横溢的母亲就是被秦明明目张胆的外遇给气死的,如此说来,秦峥不恨乔月才怪,恐怕会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乔月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指着秦峥双眼含泪,委屈的对秦明说:“明哥,你看秦峥,他分明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秦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安慰似得拍拍爱妻的手背,秦老爷子却斜睥着乔月说:“乔月,你也是够了,阿峥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能消停些?” 乔月听了老爷子的话,更是气的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可又不敢分辨什么,只得恨恨的一跺脚,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秦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为难的挠挠头,对江梨落说:“我去看看妈妈,你留在这里招呼客人。” 江梨落点点头,在秦家人的眼里,这个破落户出身的少夫人就是个好欺负的,柔弱近乎懦弱,不敢争,不敢抢,受了委屈只能往自己肚里咽口水,连下人都敢公然违逆她。 乔月走了,秦老爷子心里有气,劈头盖脸对着秦明一顿臭骂:“瞧你做的都是什么屁事?当年楚玉一心对你,你却生在福中不知福,害的她那么早就英年早逝,娶了这么个爱作的回来,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哪儿点比楚玉好了?” 秦明耷拉着脑袋,脸上红白交加,满眼愧疚和尴尬的对秦万里说:“爸爸,您就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过去?我这心里过不去,要不是你......我的阿峥......也不至于这样......残废一辈子......都是你......”在商场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铁血男人,临到老了,为了儿孙的事情,竟然伤心的哽咽不能自已。 江梨落眼眶有些湿润,别过头望向一边,却对上了秦峥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冰冷的眸光中,带着淡淡的感伤,母亲那样早亡,他又成了这样,他的心里是最苦的吧? 想到这里,她望着他的眼神蓦地柔软起来,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就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同自己一样。 这边气氛有些僵滞,留在这里也是尴尬,江梨落琢磨着待会儿找个什么借口出去透透气,正在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捂着手机,匆匆走出休息室,来到秦家后院中。 电话是公司打来的,人事科科长打着官腔,十分惋惜的告诉她:“小江啊,你旷工三天,公司已经将你除名了,找个时间过来一趟吧,公司多给你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你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 江梨落一听,立刻急了:“王科长,我前几天是出了点儿事......” 王科长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小江啊,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管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你旷工三天总是事实,什么也不要说了,尽快抽时间来趟公司,小刘还等着接手你手头的事呢。” 电话被粗鲁的挂断了,里面的忙音“嘟嘟嘟”的响个不停,江梨落怔怔的盯着手机,心情沉到了谷底。 就因为前些天莫名的绑架,她失去了工作,手头的那个案子是她从头至尾跟下来的,是个大案子,这个案子如果做成,她就能得到相当可观的一笔提成,可现在,案子给了小刘,即将到手的提成也没了。 其实,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不是吗? 小刘是公司经理的小姨子,早就盯上了她的差事,前些天他们就开始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了,苦于没有借口将她赶走,现在正好,她自己撞到了人家的枪口上。 她虽然嫁给了秦峥,秦峥却没有给她一分钱的生活费,也许是忘了,也许是故意的,不过,即便他给了,她也不会要,她不要和他有任何利益关系,等将来离婚了,才能没有牵扯的离开。 可她需要钱。 江梨落想到了生病的外婆,在江家和秦家,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在外婆那里,她却是顶梁柱,她需要挣钱来维持外婆看病的开销。 可现在,她的工作没了,又要从哪里挣到钱? 江梨落苦恼的站在秦府的人工池塘前,望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锦鲤,看着自己的倒影,脑中乱成一团麻。 “想不开**是最懦弱的行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是能够一帆风顺的。”好听磁Xing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江梨落正在沉思,被蓦地一惊,脚下没有站稳,鞋底一滑,身体便向池塘里倒去。 池塘看着挺深,可江梨落会游泳,技术还不错,就算掉进去,也绝对淹不死,就是会弄得很狼狈,很丢人。 一条铁臂斜刺里伸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后一带,倒是免了她掉进池塘的尴尬,但是却落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她的身体被向后一拽,就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下去,坐到了一个很有弹Xing的地方,她回过头,恰好对上秦峥那双幽深的凤目中,而更糟糕的是,她竟然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那有弹Xing的东西就是他的两条大腿。 情起几许 第007章 魔星 一种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的身体,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竟然觉得臀下的肌肤温度在攀升,这一发现,让她立刻觉得如坐针毡,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向前跑了两步,又觉得就这样狼狈的逃走反而显得她心中有鬼。 于是又生生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伸手勾起垂在鬓边的一绺发丝,放于耳后,然后勉强挤出一抹笑:“谢谢大哥,若不是大哥,我就掉进池塘里了。” 秦峥不置可否,幽深的眸中掠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原来,她不是要**,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不用谢。”秦峥语气淡淡的,转动轮椅来到池塘边,望着满池的锦鲤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大哥,有没有受伤?”江梨落俏脸微红,刚才,她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也不知道压伤他没有,毕竟,他的双腿有问题。 秦峥转过头,自嘲的说:“你就是重逾千钧,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知觉。”说着,他压了压双腿,眸中再次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如果他也像秦远一样趾高气昂,江梨落是一眼都不会多看的,可偏偏,他是这样一个坚强又可怜的人,让她打心眼里同情。 “你别灰心,我外婆也是瘫痪,一直卧病在床,一位老中医教了我一种按摩的方法,我给外婆坚持按摩了几个月,她的腿竟然有知觉了,现在已经能够扶着人站起来了。”江梨落走到他身边,鼓励着他。 “是吗?你愿意帮助我吗?”秦峥闻言,面露惊喜,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她发现,秦峥其实比秦远好看许多,一双幽深的凤眸勾魂摄魄般迷人,认真看着你的时候,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你,专注的让人心动。 刚才还充满忧伤的眸中,此时盈满了一种叫做希望的光彩,认真的看着云舒,让人不忍拒绝他的请求。 “可是,我毕竟是你弟妹,要避嫌,不如,我教给你身边亲近的人好了。”江梨落想到了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兴冲冲的说出来。 秦峥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俊美的脸一寸寸冷凝,重新恢复了刚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秦家的人,我谁都不信。” 江梨落一僵,很快便联想到了那种传言,有人说,秦峥小时候很健全,就算到了十岁还不能说话,可至少腿脚没什么问题,后来之所以变成残废,是被人害的,他不仅双腿瘫痪,还彻底的失去了生育能力,甚至,连男Xing功能都一并失去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比这更惨痛的事情了,他之所以这么多疑冷漠,是被环境逼的吧,说起来,还真是可悲又可叹啊。 “我给你按摩。”江梨落斟酌良久,终于痛下决心,反正,她和秦远是不会一直过下去的,如果能帮着秦峥站起来,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了。 外婆信佛,始终教育她,这世上的事,种什么因就收什么果,她做了善事,将来也是会有好报的吧?如果能报在外婆身上,让她无病无灾的,做再多的善事都值得。 “算了吧,对你名声不好。”秦峥叹了口气,形容间满是落寞和沮丧,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 “不,我帮你。”江梨落执拗的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们可以选个合适的地方,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好了。” 秦峥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这是我的一套公寓的地址,很隐蔽,不会有人注意到。” 江梨落接过来,扫了眼上面的地址,紧张的瞄了眼四周,没有看到有人经过,这才红着脸,匆匆丢下一句话:“那就每晚八点吧。” 说完,她慌慌张张的便要离开,忽然又觉得晚八点这个时辰太过暧昧,便又回过头解释了一句:“额......白天我要上班,晚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我的时间比较多。” “我明白。”秦峥向她灿然一笑,眸中全是坦荡荡,让江梨落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太多心了。 因为被绑架的事情,工作丢了,她还有外婆需要养,就这么呆着可不行,明天去公司把工作交接完后,需要另外找份工作才行。 江梨落低头想着心事,不小心撞到了一堵人墙上,弹Xing而又结实的胸膛撞得她头有些疼,她抬起头,揉着额头,看到秦远一脸不高兴的杵在她面前。 “死哪儿去了?哪儿也找不到你?走路不长眼睛吗?”秦远从小被惯坏了,对于他不待见的人,从来都没有好语气,江梨落嫁给他两个月了,虽然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可他每次都是这样毒舌,她也就习惯了。 “里边闷,我出去走走。”江梨落垂下眼眸,用那副麻木的表情去掩饰自己内心的嫌恶和愤怒。 “毛病还挺多,舞会开始了,爷爷让你和我开舞,你会跳舞吗?别踩了我的脚。”秦远皱着眉头,让他和这个破落户开舞,他是十二万分不愿意,谁知掉她会不会跳舞,他的哪个舞伴不是跳舞一级棒的?换了她来丢他的人可就不好了。 “会。”江梨落低下头,闷闷的回了一声,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跳,可今天是爷爷的寿宴,她不跳,爷爷会不高兴的,在秦家,也就爷爷还把她当人看,就算为了他,今天也得好好跳。 “你的礼服在楼上,自己上去换,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迟了后果自负。”秦远手插裤兜,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是浓浓的不耐烦。 江梨落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秦娇娇拦住了她的去路。 “呦,这不是我那二嫂吗?这么着急干什么去?”秦娇娇是秦远的亲妹妹,秦家子女,除了秦峥看着正常些,另外两个都是魔头,秦远是纨绔放浪,秦娇娇是骄纵蛮横,两人平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秦远看不上江梨落,秦娇娇更看不上她。 江梨落一看到秦娇娇,就觉得十分头疼,刚才在休息室里没有看到她,还以为她今晚不来了,谁知会在这里遇到她,这个魔星,一遇到她准没有好事。 情起几许 第008章 共舞 “我去换礼服,你二哥还在楼下等着我开舞。”江梨落只好抬出秦远来,希望她看在秦远的份上,不要刁难她。 “哦,开舞啊——”,秦娇娇拖着长长的音调,唇角上扬,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开舞是大事,我可不能耽误你,二嫂,请吧。” 秦娇娇这么容易就让开了路,倒让江梨落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可是,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她急匆匆的进了二楼的休息室,床上果然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白色的晚礼裙。 江梨落抖开裙子,刚想往身上套,赫然发现裙子上被人用剪刀剪开了三个洞,位置正处于三点处,她立刻联想到秦娇娇刚才不怀好意的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怎么办?晚礼服坏了,她要怎么去开舞? 这一刻,她真想不管不顾的就此离开,可想到自己母亲的骨灰,一下子又没了勇气。父亲担心她在秦家不好好呆着,便许了一个期限,如果三个月后她和秦远生活顺遂,相安无事,便将母亲的骨灰还给她。 三个月,现在才过了两个月,还要再坚持一下,可是,眼下的情景,她要怎么坚持? 江梨落捡起那件晚礼裙,盯着那三个洞恨得牙根痒痒,如果洞开在别处,她可以缝缝补补,靠着她灵巧的手勉强过关,可开在这三个地方,就算双手再灵活,也绝对回天乏术。 秦娇娇够狠。 江梨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琢磨着是不是和谁借一套礼服穿,思来想去,秦娇娇既然害她出丑,就绝对不会借她礼服,那她只能和乔月借了,乔月身高和她差不多,却比她稍胖些,礼服应该不太合身,即便不合身,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江梨落脚步匆匆的往外走,一开门,秦峥双手转动着轮椅滚了进来,双膝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大哥,你怎么来了?”江梨落愣了一下,出声询问。 “给你送礼服,试试看。”秦峥将放在膝盖上的盒子递过去,一双幽深的凤眸中盈满笑意和关怀,让她感到温暖无比。 “你怎么知......” “你再不快点儿换,时间就来不及了。”秦峥打断她的问话,然后调转轮椅,出了门,还体贴的将门关上。 江梨落顾不上感激,急忙从礼盒中取出晚礼裙,匆匆换上,那是一套大红色的晚礼裙,立领,公主袖,高腰,束出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号码刚刚好,仿佛她亲自试穿挑选的一样。 来不及思考秦峥为何刚好有这样一套晚礼裙,裙子还十分适合她,也来不及出去做配套的头发,她的发型刚好是波浪大卷,把头发打散,在额前束上一根红绳,让她看起来就如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 楼下,秦远不时的抬腕看表,江梨落这个该死的女人,这都过去二十分钟了,乌龟的速度都比她快些。 一旁的秦娇娇幸灾乐祸的看着楼上的动静,不时的抿上一口红酒,然后和她身边的当红明星董明珠说上一句话。 看秦远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秦娇娇将身边的董明珠推到秦远的怀中,笑嘻嘻的说:“大哥,何必等那个破落户,这不是有现成的美人开舞吗?” 董明珠娇羞无限,柔弱无骨的依偎在秦远的怀中,娇滴滴的唤了声:“秦公子——”尾音上挑,带着天生的魅惑,不愧是天生的影后,举手投足都动人心魄。 看着美艳的董明珠,身体都酥了一半,心里痒痒的,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今天是爷爷的寿宴,秦远实在没那个胆量去忤逆他。 正在两难中,厅中忽然出现一阵骚动,来宾们的眼睛都往楼上瞟,有几位风流公子哥明显的激动起来。 顺着大家的视线,秦远回身望向二楼,只见楼梯上下来一位火红的姑娘,长裙迆地,明艳动人。 她体态婀娜,步伐轻盈,大红的古典公主服礼裙将她那独有的气质淋漓尽致的衬托出来,礼服托着她挺翘的胸部,勾勒着她纤细的腰肢,让人幻想着她礼服下曼妙的身姿。 她的头发是栗色的,额间束着一根红色的发带,发带的尾部和卷发混在一起,走动间,灵动宛如精灵。 她缓缓的从楼梯上下来,每一步都吸引着人们的视线,大家纷纷猜测,这位贵气浑然天成的公主是哪家的千金,容颜如此绝美,气质如此出众。 秦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梨落,对她改头换面般的造型十分震惊,没想到,那个平时都畏畏缩缩的破落户,打扮起来,居然这么迷人。 他不高兴的扫了眼四周的男人们,那色迷迷的眼神,垂涎欲滴的表情,一看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的龌龊,都让他觉得十分倒胃口。 可明明,平时他也总喜欢和这些纨绔们混在一起。 秦远大步向前,像是昭示主权似的,将江梨落揽入怀中,力道太大,收势不及的她撞上了他的胸膛,结实的肌肉碰的她鼻子疼。 每天纵欲,肌肉也没松弛,倒是稀奇了,她在心里腹诽着,舞曲已经开始播放了,秦远昂着头,傲视全场,带着她翩翩起舞。 本以为她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破落户,也做好了被踩的心里准备,可是没想到,她的舞步如此轻盈,轻盈灵动的让他惊讶,他低头看着她微垂的眼睑,卷翘的长睫毛轻轻扇动,宛若蝶翼般美丽,嫣红饱满的唇泛着诱人粉嫩的光泽,看的他心里一阵痒痒。 真是奇怪了,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江梨落有这等姿色?秦远目光闪烁,大掌紧紧贴在她柔软而富有弹Xing的蛮腰上,带着她顶胯,旋身...... “之前你是装的吧,你根本就会跳舞。”秦远幽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里,痒痒的,十分难受。 “我虽然是个破落户,但是学过基本的礼仪,舞蹈是必学的,我学得还不错,是你没问过我,我可从没说过我不会跳。”江梨落声音淡淡的,就是这种满不在乎的表情,让秦远一看到就莫名愤怒。 他大掌用力,掐的江梨落腰间的肉疼:“你还有理了?” 情起几许 第009章 伤到 江梨落吃痛的抬起头,愤怒的瞪着他,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品,动不动就生气,发怒,更年期提前了吗?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秦远竟然觉得有趣,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将她更紧的搂入怀中,笑得很邪恶。 秦老爷子是今天的主角,没有提前离场,秦峥陪着他坐在一边,秦明和乔月也在,秦万里看了眼正在跳舞的秦远和江梨落,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阿远和梨落最近相处的不错,如果梨落能让阿远浪子回头,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乔月撇撇嘴,不以为然,在她心里,江梨落那就是个没身份没地位,不起眼的破落户,根本配不上她放在心肝上的儿子。 秦明倒是点了点头:“是啊,看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当初,我还担心他们过不好呢。” 秦峥眸中一抹冷光划过,目光状似无意的落在秦远和江梨落身上,从他这个角度看,两人竟似正在眉目传情,一个佯作嗔怒,一个肆意Tiao逗。 江梨落不明白秦远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极其不守规矩,忽上忽下的占她便宜,好不容易熬到一曲结束,她说什么也不肯再陪他跳舞了。 幸好,有董明珠这个长袖善舞的人,一张艳丽无比的脸很快就勾去了秦远的魂儿,两人跳着激烈缠绵的贴面舞,恨不得贴到对方身上不下来。 秦万里还没有走,江梨落也不好意思说要提前走,只得来到秦万里这边,默默的陪在一旁。 秦老爷子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懂秦远是被董明珠勾去了魂,不由得无奈叹息,他素来强势,管得了子孙的婚姻,却管不了他们的心,秦远这孩子心放得太野了,一下两下还真是收不回来,倒是可怜了嫁作新妇的江梨落。 “梨落啊,秦远这孩子玩Xing大,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好好过,外面的野花再好,他也还得回家来,男人啊,到了一定年龄,心也就收回来了。”秦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劝她。 “爷爷说的是。”江梨落低着头,心想,她才不要秦远浪子回头,他最好在外面一直厮混,等到离婚的时机到了,她和他终究是要路归路,桥归桥的。 秦娇娇凑过来,上下打量着江梨落这身夺目的晚礼服,眼中露出嫉恨之色,阴阳怪气的问道:“二嫂,你这身礼服是谁送的啊,这手工,这面料可都不一般。” “不是你二哥送的吗?还能有谁?”江梨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一句话就噎得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当着秦老爷子的面,她是绝对不敢说出剪破江梨落礼服裙的事情的,那件被剪破的才是她二哥买来送给江梨落的,这件又是谁送的?如此合身,就像定做的一样。 秦娇娇吃瘪的怒瞪着她,咬咬牙不再说话,目光依旧在她的礼服裙上来回游梭,恨不得在她身上用目光刺上几个洞。 秦万里又呆了一会儿,终究是烦了,对一旁伺候着的秦明说:“我要回去休息了,告诉他们不要玩的太晚,注意安全。” 秦明答应一声,宴会厅里没有了威严的秦万里,年轻人们都疯了,疯狂的跳,疯狂的扭,疯狂的拼酒。 江梨落不喜欢这种场面,瞅了个空子,悄悄溜走了。 秦家祖宅里给每个儿孙都留有卧室,秦远和江梨落的卧室在三楼,与秦峥的紧挨着,秦娇娇是女孩子,和秦明乔月住二楼。 江梨落回到卧室,洗完澡换了一套纯棉睡衣,是那种睡衣睡裤很保守的类型,她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靠在床上闭眼养神,看秦远今晚和董明珠的热络劲儿,估计是不会回来了,他不回来,她倒是清净了,不用考虑怎么睡的问题。 卧室外面有人敲门,江梨落以为是秦远回来了,微微一怔,不情不愿的下床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拉开门,看到秦峥在外面时,愣住了。 “大,大哥。”江梨落对秦峥很有好感,看到他落寞的脸色,便感觉出了他的不开心,不由得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现在时间还早,二弟也不会回来,能让我进去说会儿话吗?一个人呆着很无聊。”秦峥明明神色淡淡的,可语气中透露出的淡淡惆怅却让她心里很难受。 明明能够活的更好,现在却落到如此可怜的境地。 “进来吧。”虽然担心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遭人闲话,可想到他已经是个废人,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江梨落就不能狠起心肠拒他于门外。 她转到他的背后,将他推进屋里,把卧室门拉开一条缝儿,虽然让他进来了,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下。 江梨落给秦峥倒了一杯蜂蜜柚子水,用透明的被子装着,水色很好看,凑近了嗅一嗅,还有一股柚子的清香。 见秦峥没有喝水,只是端着杯子看,江梨落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大哥,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觉,这是我自己调制的蜂蜜柚子水,你要是喝不惯,我去给你换杯茶水。” “不用,晚上喝这个挺好。”秦峥端起杯子,放到唇边,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看起来十分珍视的样子。 这样细微的动作却给了江梨落温暖的感觉,他这样子是告诉她,他喜欢喝她调制的蜂蜜柚子水,有时候,动作语言比直接表述要真实可靠的多。 不管他是真的喜欢,还是装装样子,江梨落都是感激的,自从进了秦家的大门,她就是做什么错什么,没人欣赏,没人关心,很孤独。 如果秦远在,他肯定会挑着他那双沾花惹草的桃花眼,不屑一顾的说:“家里很穷吗?非要做出这种穷酸样?” 秦峥看到江梨落脸上的寂寥,握着杯子的手忽然一颤,玻璃杯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清脆的响声惊醒了她。 “大哥,你有没有伤到?”江梨落担心的在秦峥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检查他的手指,他腿脚不利索,不能及时躲开玻璃碎渣,很有可能被伤到。 情起几许 第010章 意动 “没事,我没事。”秦峥懊恼的一拳捶在桌子上,低叹:“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江梨落细心的发现,他即便手里不握着杯子,双手也在轻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大哥,你的手怎么了?” 秦峥俊美的脸上迅速掠过一抹神伤和尴尬,把头别向一旁说:“我还是回去吧,现在,不光是双腿没有知觉,双手也越来越不灵活,也许再过不久,就会彻底成为一个全身都不能动的废人,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好。” 江梨落看着他惨白的脸,看着他不停颤抖的手,还有眼中那抹惶恐和无奈,心里莫名的痛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瘫痪在床的外婆,也曾这样无助的自暴自弃过。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不久,外婆被车撞了一下,伤到了腰椎,康复出院后,就下半身瘫痪,出入只能坐轮椅。 外婆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工作,也没有退休金,原来靠打工维持生计,瘫痪后,失去了挣钱能力,家里没有收入来源,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江梨落为了让外婆尽快好起来,每天打几份工,省吃俭用给外婆治病,外婆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不想成为外孙女的累赘,险些上吊**,幸好被邻居看到,才没有造成永久的遗憾。 后来,江梨落向一位老中医学习了按摩的手艺,每天晚上给外婆按摩,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四年精心的照顾,外婆终于能拄着拐杖站起来了。 之后,外婆才再也没有过死的念头,那些日子,她每每想起外婆被绳子吊到房梁上,脸色煞白的样子,就禁不住一阵阵后怕。 现在,她看秦峥颓丧的样子,就想起外婆万念俱灰的脸,心里蓦地涌现出一种不知是怜悯还是忧伤的情绪。 “大哥,你别难过,我学的那种按摩法子很神奇的,不如现在就给你试试?”秦峥一脸神伤的往外走,被江梨落拽住了轮椅的靠背。 秦峥转过头,犹豫的问:“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大哥,你自己能躺到床上来吗?”江梨落将轮椅推到床边,琢磨着怎么将他弄上床,他双腿没有知觉,显然用不上劲儿。 秦峥脸色一暗,脸色尴尬的转动轮椅:“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别走,我扶你吧。”秦峥这个样子,打消了江梨落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现在,他就是病人,她需要医治的对象,虽然她不是医生,但却可以像医生那样做到淡定无扰。 江梨落转到秦峥面前,双手撑着他的胳膊,将他勉强的扶起来,他的腿用不上力,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单薄的身体上,挪动起来,相当费力。 为了能搀扶起来更得力一些,她不得不走到他面前,双手扶着他的腰,后退着向床边走过去。 坐着不觉着,站起来后,她发现他个子很高,比秦远还要高些,大约有一米八五左右,她不算太矮,一米六五,但也仅到他的肩膀处,此时两人贴的很近,江梨落近乎抱着他才把他努力挪到床边。 正想转身放下他,不知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她的身体就失去平衡的向后一倒,仰面倒在了床上,后脑重重摔到床上,幸好,床垫是高级弹力海绵,摔上去不觉得很疼,可是紧接着,他的身体也跟着倒下来,正好压在她的身上,头部还不受控制的向下一点,两人的唇就交叠在一起。 这种完全不在预料之中的意外震惊了江梨落,也震惊了伏在她身上的秦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面色十分尴尬。 江梨落用力推着他的胸部,可惜,她力气太小,他身体太重,每每推开一点,然后又重重的落回来,他的唇重新压在她的上面,一啄一啄的,好似在调情。 江梨落又羞又愧,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推到一旁,顾不上喘气,便忙不迭的从床上滑下来,慌慌张张的捋了捋头发。 看着平躺在床上的秦峥,满脸通红的说:“对不起,大哥。” “不是个意外吗?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秦峥脸上噙着笑,云淡风轻的样子慢慢拂去了江梨落心头的慌乱,让她渐渐镇静下来。 是啊,如果服侍他的是护士,恐怕也免不了这样近距离接触吧,刚才那就是个意外,只要心里没鬼,有什么好慌张的。 她微微笑了笑,走到秦峥身边,伸出手放在他的腿上问:“大哥,可以开始了吗?” 秦峥无法点头,只能闭了闭眼睛,说:“可以开始了。” “这里疼吗?”要想按摩好,就得知道他身体你的情况,比如说,哪里麻木没有知觉,哪里按上去能感觉到痛。 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手指用力按了按,转头看向秦峥。 秦峥又闭了闭眼:“有知觉。” 江梨落的双手顺着他的腰一路往下,连着问了十多遍,心里大致有了数,然后点头说:“大哥,那就正式开始了,如果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 “嗯。”秦峥淡淡的答应一声。 按摩是个很费力气的事情,力道不大,就起不到作用,江梨落用足了力气,按了二十多分钟后,额上的汗珠就落了下来。 鬓边的一绺碎发随着她起伏的动作一晃一晃,秦峥盯着她那绺碎发出神。 江梨落给外婆按摩了整整四年,动作和手法十分娴熟,知道怎么按可以让病人舒服,她一路按摩下来,心里在暗自惊讶。 论说,秦峥已经瘫痪十多年,腿部长久不活动,肌肉是会萎缩的,就像外婆,仅仅是四年不能动,腿便细的像两条麻杆儿似的,最可怕的是,两条腿粗细不一样,脱了裤子,看到外婆那两条腿,总是会让她觉得酸楚难耐。 可是,秦峥的腿不仅没有萎缩,双腿肌肉富有弹Xing,丝毫不松弛,根据指下的感觉判断,他的肌肉也没有萎缩,如果脱了裤子,必然能看到两条修长结实的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