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铁柱人脑 13年,我犯故意伤害罪入狱,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后来因为我入狱前的特殊身份,被警方以减刑为由招募为线人,从此走上不归路!潜入黑帮做卧底,深入凶村当记者,走阴坟取证,被绑到荒郊野岭自生自灭…多少次,我与死神擦肩而过,但始终坚挺的活在了那一件件震惊全国的凶杀案幕后,成为唯一的亲历者! 而现在,跟我同期做线人的难兄难弟们,几乎全军覆没,还活着的,也成了植物人。我不敢称呼我们为英雄,但至少在那些重案、悬案的案件破获背后,我们功不可没。 现在我将它写出来,不是想要炫耀,更不是想要获得什么好处,只是觉得人活一辈子,总该留点儿感悟的东西,比如我想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怕作案手段再高明,再精细,终究难逃法网! ************* 一切还得从我出狱三个月之后说起,那是八月的一个夜晚,凌晨十二点左右,我将出租车停靠在一个停工的工地旁。 这里地处郊区,路灯光线很昏暗,车辆、行人少有,风有些大,吹得周围的树木摇摆婆娑,令冷清的街道看起来诡异和狰狞,我蹲在那儿,抽着闷烟。心里琢磨着,强哥给我十天的时间,说再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要将我收监,下半辈子就真得在狱中度过了。 我不怪他,毕竟这段时间,我虽然获得了一些案件线索,但结果证明都是假的,浪费了警方的人力物力不说,连管我的头儿,也就是刚提到的强哥都跟着挨处分,现在他在局里如履薄冰,可想而知,我的日子有多难过。 我寻思着搞一些偷盗或者抢劫案的线索,效果不大,得来点儿重磅的。这种偏僻的地方,最容易出现凶杀案,所以就特地蹲守。可一连五六天,我都绕着城的东西南北几个郊区寻了个遍,但始终一无所获。 今晚过后,我打算跟强哥摊牌,还是别让我寻找目标了,干脆直接说个案子,我去有目的性的搜集情报,没准儿能行,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提过,但是他们警方有规定,要证明这线人是否有价值,就得从底层这种自主搜索线索开始,一旦通过,的确会有警方无法破获的大案、悬案等着我这种炮灰去冲锋陷阵。 一根烟抽完,我掐灭烟头,看来今晚又没戏了,算了,回招待所,明儿再说。可刚上车,忽然迎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呐喊着,师傅,等等。我燃着引擎,没发动,偏头过去,发现斜对面的工地里,正迅速的跑来一女的,冲我这边招手。 距离比较远,我看不太清。反正这女的吧,中等个子,一米六左右。披头散发的,因为背着光,脸黑乎乎成了一团,加上她喊我的声音,既尖利又低沉,怪渗人的。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连体裙,身材倒是不错,不过慌里慌张的,好像出了啥事儿。 怕我开走,毕竟这地儿不好打车,跑近了她就直接拉门上车,说了声,师傅,走。我通过反光镜看了她一眼,乖乖,竟然把头低了下来,头发遮罩着,根本就看不清脸。她双手环抱着胸,我注意到,在她的臂膀上,有些血迹,而且手腕那里,好像还有割伤的伤痕,她的身子瑟瑟发抖着,貌似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见到这情况,我心中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倒不是希望别人出事儿,主要是一直没搞到线索,上头不好交差,本着关心的态度,我问她,怎么了,她却不回我,只是让我开车。 我觉得事情不对劲,还特地瞅了眼工地那边,据说是要盖个写字楼,不过年初因为资金问题,修了个十来层就停工了,现在还吊在那儿,跟烂尾楼那样。其实我有些纳闷儿的,刚我一直在抽烟,盯着工地那边发呆着,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冒出个女的,我可以肯定的是,楼里没灯光,她一女孩子家家的,大半夜跑这儿来做啥? 难道是偷情的? 可为什么会带着血…还有伤痕?莫非是被人强行带来这里,要强奸她? 可她干嘛不叫我救她或者是报警,只是叫我开车走,我搞不懂了…… 跟她磨叽半天,也没套出个所以然,后来我问她上哪儿,她不说话,只是手指指着前方,似乎示意往前开就行。 我照做。一路保持匀速,八十码。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后来开了有一小时,早就远离了郊区那边,来到个镇子,往外出了有二三十里地,除了是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外,我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 但结果,这女的让我停车,不等我追问,她直接往我耳朵上塞了几张钞票,就匆匆下了车,我追出去看的时候,发现没影儿了。真是个怪胎,我看了眼四周,黑漆漆的,不知道她家到底是那儿。我顺手将钱塞进兜里,琢磨着,这事儿肯定有古怪,她不说,我就不知道自己去查吗? 距离强哥的十天期限还剩下三天,我得抓紧了。直觉告诉我,那工地楼里,肯定有蹊跷。所以,我上车就直接往工地赶,折腾得有俩小时,当重新返回那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莫名其妙得很,路灯竟然没光线了,四周一片漆黑,坦白说,我一人在这荒凉的地方,挺害怕的,可为了线索,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毕竟我从小就跟三叔学过点三脚猫功夫,打架啥的还是挺在行的。要真遇见麻烦事儿,只要对方人不是很多,我应该能摆平。所以我就拿着手电筒,往工地楼走。说来也怪,这工地灰尘挺多的,那女的一路跑来,肯定留下了脚印,但我找了半天,除了我的,压根儿就没有。难道她是飞出来的不成? 一路找到工地入口那儿,结果有了脚印。不过不止那女的,还有其他的,从印记到轮廓来说,应该是男的,穿的运动鞋那种。从入口到楼梯口,踩了很多,我当线人前就经过了系统的培训,所以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套在脚上,如果这里真发生了事儿,我得保存好现场。 搞定之后。我沿着楼梯口,层层往上走。风更大了,嗖嗖的,跟阴风似的,有些沁入骨髓的味道,我忍不住的哆嗦,这里安静得令人有些可怕,我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见。我不是个胆大的人,但已经走到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有自己给自己打气,别害怕,镇定点,为了线索,为了减刑,啥苦都得吃。 所以,我就耐着性子,顺着依然是好几个重叠的脚印往上走。可奇怪的是,越往上走,脚印就越变得少了,而且由深入浅,到了第十六楼,也就是顶楼之前的楼层时,鞋印不见了! 我到处的找,还是没有。到了中间地带的时候,头上有什么湿答答的东西掉下来,正好在我头顶,顺着滑下来,到了我鼻子那儿,深深一闻,有血腥味儿! 我当时心头一惊,赶紧拿手电筒来照,就是鲜血! 我心中暗叫不好,有血,就代表有命案,楼上,莫非是…… 我不敢耽搁,迅速往楼上冲。到了拐角处,一个急刹车,吓死我了。这里出现了断层,龟裂的石板一截一截的,踩在上面就跟悬空似的,意思是说,我差点儿踩空,从十七楼坠楼,那还不得死个透透的! 我做线人纯粹是为了减刑,可不想把命搭上,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过去了足足有五六分钟之后,我才平复好心情。我身子靠着壁面,小心翼翼的挪过那危险地带,按照刚的察觉,鲜血从中间露出来,应该是裂痕渗透的,那如果有人受伤的话,就该是在靠外边的宽阔地里。 我迅速赶过去,晃悠了几个边角,没发现有受伤的人,而且,出奇的是……这里依然没有脚印,却多了别的东西。 是用鲜血杵成的圆形,印记很深,连灰尘被大风吹着都没有覆盖满。有很多,我低着身子,拿着手电筒照着的顺着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到了第十五步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圆形鲜血没了。 我一脸古怪,晃悠手电筒,直着腰杆的对直一照! 艹! 直接把老子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他妈的,一个用拇指厚的铁柱穿着的脑袋正惊悚的立在我面前! 他睁大着眼眶,眼珠子只有半颗,张大的嘴巴,舌头被割了半块,鼻子、耳朵都是只留下了一半,连眉毛都给剃了半边走,七窍都在流血不说,而且整个脑袋的肉皮都被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东西,那模样看起来,不夸张的说,如果是有心脏病的人,恐怕得被当场吓死! …… 正文 第二章 连环凶杀 我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身子倚靠着墙壁,瑟瑟发抖。虽然没看,但我知道,我脸色肯定苍白得跟纸似的,额头的虚汗不断往下冒,手电筒打着的其他地方,不敢再照那铁柱人脑,太阴森,太恐怖了! 凶手真变态,竟然采取这种方式将人杀死,还将脑袋的所有部位都给割去了一半,这是有特殊癖好? 只有脑袋,刚在这一层找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其他部位,难道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但不管如何,发生凶杀案,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线索,我得赶紧给强哥打电话。这次是亲眼所见,总不可能再有情报出错了吧? 我赶紧摸索着掏出手机,拨通强哥的电话,他似乎是被我吵醒的,接通之后,他就慵懒的喂了声谁啊,我说强哥,是我,熊三。我真名叫熊山,不过因为我在家里是老三,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这样称呼我。 听见我的声音,他的睡意立刻全无,不是为我打来可能有线索而激动,而是既对我虚报情报的愤怒,更是凌晨三点打电话吵醒他而无语,当时就在电话里嚷嚷,说,你小子是吃饱了撑的是吧?大半夜给我打电话,你有毛病吗?在外面呆久了是不是很怀念监狱的生活?成,没问题,我明儿就写材料递交上去… 我挺害怕他,他就是我的生死判官,只要他评估我无法胜任线人工作,为警方侦查破案带来的效果不大的话,材料递交上去,最多一周就能批下来,将我重新送回监狱。 我心惊肉跳的,赶紧说,不是强哥,我这里发现了命案,是我亲眼见到的,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他更加窝火了,质问着,又来?昨天你跟我说顺南路发生抢劫案,结果怎么着,人家不过是穿着诡异点,其实是害怕被抢人故意打扮的,我都跟你说过了,十天之内,找不出有用的线索就给我滚回监狱,老子因为你这破事儿,没少挨领导的骂,就连同事们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的,你还敢半夜三更来戏弄我? 我赶紧打断他,解释说,是真的,就在城郊一个停工的工地里。死了人,就剩下颗脑袋了,被一根铁柱穿着,就在我对面不远处,吓死我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我给你守住现场,保存得都完好,没有一点破坏。 结果他听见我说铁柱、人脑这些关键词,好像一下子清醒了,我还听见他几个翻滚,似乎是激动的从床上翻了下来,反复跟我确认,真的是铁柱和人脑吗?这把我问得莫名其妙的,我也没考虑,直接点头说是,之后他就让我告诉了他地址,说让我等着,千万别走,而且不要乱动东西,别破坏了现场,他马上赶过来。 不等我说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奇怪。 三个月前后,我每次给他报告案子,他也是从一开始的兴奋,到一般,最后是麻木和恼怒了。但从未出现过这次那么亢奋,好像打了鸡血似的。我也没多想,收好电话,我遵从他的吩咐,没敢乱动,毕竟我只是个线人,负责提供线索,侦破案件,还得是他们来。 我深吸了几口气,当心境慢慢平复下来了之后,我脑海里冒出来了个人。刚那匆匆从工地里跑出来的带血女人。这里有人死了,她又从里面跑出来,不可否认,她与这案子肯定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甚至觉得,她会不会就是凶手? 可…刚从楼下上来的时候,这里却有至少三个人的脚印,还有男的。哪怕是撇开那女人和被害者,也还存在着两个以上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想破了头,我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但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能找到那个女人,肯定能获得重大线索。幸好当时我留了个心眼儿,在搭乘她的时候,每经过一个路牌标识,就往草丛里扔了一根烟,我这人有怪癖,抽烟喜欢大前门,现在早就是禁烟了,很难买到,所以如果我顺着追踪下去,应该就能到达当时那女人下车的地方。 她说到地方了,肯定是到家。我觉得,我还是暂时将这情况隐瞒下来的好,等强哥需要我提供线索的时候,我再爆出这大料来,那不是大功一件吗? 等了大约半小时,楼下传来汽车轰鸣声,呼啦啦的,引擎好像有问题,吵闹得很。这声儿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强哥那辆破烂的深绿色吉普车。 下了车他给我打电话,我就把脚印等注意事项告诉给了他,让他注点儿意。几分钟,他咚咚上楼后,得亏有我的提醒,就冲他那风风火火的劲头,可没我那么把持住的刹车,否则就得从十七楼掉下去了。 挨着壁面走过来,他晃悠着手电筒的喊我,我应了一声,他寻声过来。照着我,急切的问,怎么样,脑袋呢?我指给他看。他从警也有八九年了,算是经验丰富吧,但就因为性子执拗,平时说话没少得罪人,所以一直都只是重案组的一个小警官,没多大升职空间,不过对于这些他不在意,就是单纯的喜欢警察这份工作,惩奸除恶,维持社会安定。我虽然觉得他办过的案子不少,见过的死尸,各种惨状也是无数,但这起案子,他看见了之后肯定也要吓个半死。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手电筒晃悠到那儿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震惊和害怕,反而还显得颇为激动的凑过去,不过,其中却是夹杂着一丝难人寻味的叹息,好像知道这事儿?我给弄得云里雾里的,有了人一起,我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跟着起身,凑过去,见他绕着脑袋四周转,我就好奇的问,怎么,强哥,您不害怕? 他却摇头,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然后又叹了口气,嘀咕着,出现了,果然又出现了,我就知道这些案子并不是单个的激情犯罪,而是个连环案件。听见这话,我寒毛都竖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道在这案子之前,还发生过类似案件?我怎么不知道? 我始终觉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我是个罪犯,但现在好歹也是半个搭档,就追问我刚心里所想的问题,结果他挺避讳的,遮遮掩掩,不肯告诉我,还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还是先说说你对这案子知道的前后情况吧。 我心中很不悦,感觉我始终是个外人,但他是我头儿,我又不敢违背。除了将那女人的信息隐瞒下来之外,我将其他事全都告诉给了他,因为这是郊区,我们县里穷,路灯、探头都挺少,所以根本无法提取到我搭乘女人的影像资料,否则我哪敢空口说白话。 他听了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表情阴晴不定,古怪得很,脑子在飞速的联想着某些事情,而且一边想,一边拿手机照相,抽丝剥茧的寻找其他线索,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好像心中有所定论了,夸赞了我几下,说你小子总算没让我失望,要么不捞,一捞就捞个大的,这案子比起之前几个案子遗留的线索要多得多,时隔半年,凶手再次出来作案,这一次,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我一脸震惊,这话说的,难道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过类似案件了吗?时隔半年…那凶手到底得做了多少次案?我就追问,结果他还是不肯告诉我。我就觉得,警察都爱装神弄鬼的,什么鸟机密,让我知道了能死还是怎么的? 后来,他打电话给警局,让派法医,重案组的人来勘测现场,还打发我走,说,熊三,你是个线人,本来我一直都觉得你无足轻重,是真想把你送回监狱来着。但在这事儿上,你的确发挥了自己不少作用,这样,你先回我们警局的招待所里呆着,等我联系你。 就这样,没了。我靠,我以为亲历了命案,肯定能在上头邀点儿功,结果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解决了,我心里挺失落的,他也看出了我的内心想法,就恩威并施的说,小子,别得寸进尺,我侯强从不夸人的,之前用了好几个线人,结果都没什么鸟用,现在看来,你还有点手段,我让你回去呆着,等我联系你,保证会给你案子追查,而且对于你的减刑大有帮助,但你要这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对着我,信不信我继续我之前的十天承诺,把你送回监狱去? 得,他是兵,我是贼,贼不与兵斗。更何况,我知道我的情况,除了全力配合之外,再没第二条生路可走。就答应了下来,开着出租车离开了工地,返回招待所。过会儿就有警方过来,人太多,我要今晚去检索那女人的信息,未免太招摇了些,以我对警方的了解,今晚勘测完毕之后,事后三天内都会派警官警戒四周,不过人不是特别多,而且范围也不宽,那时候就影响不了我了。 毕竟我是发现案子的第一人,回头警方肯定得找我,那我要提前掌握到线索,就有备无患了。怀着这种心思,我就回招待所,闷头大睡,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车前往工地,寻找大前门烟头,我要找到那女的,给案件带来破案线索! …… 正文 第三章 山下烧纸坟堆 到达工地附近的时候,果然如我所料,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还有五六个警官在看守,警戒线外,有不少群众围观,拿手机拍照、录视频什么的。看样子,这案子要比一般的凶杀案更大些,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看守着,防止现场被破坏。 幸好,强哥没在。不然让他认出我的出租车,我就麻烦了。昨晚他神经兮兮的,既是兴奋又是紧张,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告诉我,故弄玄虚的很。我也没在意,反正他说到时候会联系我,我就开着车子迅速路过那儿。 很奇怪。昨晚天色很黑,可我这人的记忆力不错,尤其是昨晚那女的上车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她不太对劲,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儿,将行车路线、以及我抛出的大前门香烟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溜达出来,虽然的确是找到了烟,但是跟我印象之中的相隔间距有不少悬殊,明明是在这里的,结果却去到了那里,而且,中间还有不少断层了的地方,虽然过了一晚上,路过的车辆较多,但是也不至于就这么被人破坏掉了吧? 但是我没在意,不管那么多,只要能引领我到达昨晚那女的停留的地方,我坚信,一定能发现线索,很有可能是破案关键。唉,都怪强哥给我整怕了,要不是怕又谎报线索,真给我整回监狱去的话,昨晚我就抓住那女的,送回现场,要让我知道,她跑出来的工地大楼里发生了命案,我死活都不会让她离开。 果然这世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吃一堑长一智,如果还有下次,我就是要相信我的直觉才好。 一路开着车,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出了高速路,来到了那镇子。昨晚太黑,看不太清。现在我才知道,这镇子是个城乡结合地带,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那女的是出镇子二三十里,看起来应该是某个村落,我心里也没底,就找了个路人询问,出镇子之外的村子有哪些,毕竟我感觉那女的昨晚出现的邪乎,表现的也挺异常的,知己知彼好点儿。结果路人给我的回答,对我来说,就是当头棒喝! 按照我所说的方向,镇子之外的确是有些村子,不过都在大山里,很穷的。而二三十里地那里,根本就没有村落,是一片荒山。那里似乎有什么禁忌,路人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说,如果没必要的话,还是别去那里了,当心惹祸上身。 因为那里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外号,‘落阴地’。简单的说,就是凝聚阴气鬼魂的地方,常人到那里,会惹来大灾祸,如果硬要走,就要提前下车,三跪九叩,烧佛拜香之后,要迅速通过,千万不能停留。这当时就把我听得笑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科学发展观,怎么还有这种迷信? 了解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表面上是在笑,内心里还是很怕的。只是我没有去买香之类的,没那闲工夫。我又驱车直往那里,所谓的落阴地。本来今儿太阳挺大,热得要死,但是往镇子外开了有个二十来分钟,也就是快接近落阴地的地盘了,结果天气慢慢的阴沉了下来,太阳光好像都被高山给阻断了,这里的温度,开始降低了起来,而且头顶上乌云密集,有要下雨的节奏。 我不禁心中咯噔一跳,不会这么邪乎吧,难道这地方真有什么不干净的? 我摇了摇头,毕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非但没有停车下车叩拜,反而还加速了车速,想要尽快捞到些可靠的线索之后就回去。 最终,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也就是昨晚我将大前门烟盒扔掉的地方,是在路旁的草丛里。还好,安稳的躺在那儿,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上面竟然沾染了点血迹,仔细一看,不像是人血,黑乎乎的,还非常粘稠,被这么曝晒了一晚,还没干,那只能证明,这是新鲜造成的。 我拿了个证据带子将烟盒子放进兜里,然后打量四周,左边是高山,右边是悬崖,坡度挺大,而且悬崖挺高似的,我一个石子儿滚动下去,竟然是听不见回响。这里除了山就是树,一颗颗参天古木层峦叠嶂的蜂拥在一起,将景色串联起来,翠绿连体,只是,我找了大半天,也没有见到有人家存在的迹象。 奇怪,昨晚这女的就是在这里下的车,还说到地方了,可这里哪有房屋?难道她是故意逗我的? 不可能。当时她的情绪比较激动,很紧张,人在情急之下,就跟醉酒真言一样,不可能说假话。我不愿意放弃这线索,就四处查看。折腾了有个几分钟,我忽然在斜对面的边角那里,发现了个化肥塑料袋子,里面胀鼓鼓的,好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我小心翼翼的爬过去,拽着藤条,缓缓下坡。我体重有一百四十斤,拼命拽了几下,这藤条就不经用的断裂掉了。我脚下所踩着的石头也不稳,踩空之后,我整个身子就是径自的往山崖下跌倒,虽然已经下了大概有五六米,可是这样悬空坠落,当我结实的摔倒在山脚的时候,感觉后背都要碎裂了一般,手脚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刮伤,鲜血流出,疼死我了! 奶奶的,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我正吐槽的漫骂着,忽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是香火的味道,偏头看过去,在几米外的位置,燃烧起了烟火,而且这林子里太茂密,光线透进来的不多,那里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我看不太清。 我强撑着身子爬起来,走过去,凑近一看。吓了我一跳! 一个小坟堆前,燃烧着火烛、纸钱,好像是刚被烧掉的,还往外飘着烟灰。 这其实就是一个替代冢,堆得很小,下面肯定没死者尸体,只是个象征性的意义。 我看在堆前,竖了一块木头牌子,上面就写了两个字‘强生’。 这是什么意思?是死者的名字?还是立碑人的名字? 想到这里,林子里传来一阵飞舞的鸟声怪叫,唰唰唰的动弹着树叶,很显然,这是有人刚走过这片林子,惊扰到了鸟儿们。可是我四周环看了一下,潮湿的泥地里,除了我的脚印,没别人的。奇怪,那刚刚是谁在烧纸钱? 这强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琢磨半天,我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心跳突突的,这四周阴冷,人迹罕至,我想着去看看刚胀鼓鼓的塑料袋,要没啥特别的,就赶紧离开这儿算了。我忽然想起了刚问话的路人,是个老头儿,六十多岁了,长得枯瘦如柴的,好像风都能吹得倒似的。他的眼神挺怪,盯着人看就跟见到了鬼似的,在他的眼角之处还有血红的痕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啥。 他说这落阴地的语气当时都还在颤抖,似乎他曾经经历过这里的厉害。越想越后怕,我迅速爬起来,一步步的凑近那塑料袋。走近了,我才发现,这塑料袋,不止一个,而是有好多个。胀不说,还有些尖锐的东西在里面,还划破了几个口子,不过因为太小,还看不大清楚。 我心中更加古怪,又加快了速度,结果一个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脑袋甩在什么软绵绵的身上,我赶紧抬起头去看,结果吓了我一大跳! 我靠! 这,这……这竟然是一只手掌! 被斩断了的,中间由肉皮连接着,藕断丝连,能清晰的看到满手的鲜血还有断断续续的皮层。 我吓得赶紧闪开。倚靠在一颗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好几下粗气之后,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太可怕了。这什么鬼地方,无缘无故的竟然有手掌,带着血,还没完全干涸,说明这是新鲜造成的,莫非是刚给那叫强生的烧纸钱的那人? 只是我都不敢肯定,对方究竟是人是鬼。因为这里完全没有对方存在的迹象,连脚印都没有,但我又分明听到了林子里的鸟儿被惊飞的声音…… 咦? 当我目光晃过去的时候,发现了一耷拉的血迹。都是顺着手掌滴出来的,我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强忍着恶心的顺着往前走,结果来到了那塑料袋那儿。难道……这里面藏着的东西,也是人体器官吗? 我用手指戳了戳,也是软软的,好像还有些毛发…… 我壮着胆子,轻轻的将结头的位置给拨弄开来,结果……哗啦啦! 一大堆的脏腑、断裂的手脚全都像潮水似的朝我猛扑过来! 虽然我快速的逃开了,可依然是全身上下都给侵染成了血红色。 手脚很多,各不同,都没有脑袋,残肢败体的都塞进塑料袋里。我记得,昨晚的铁柱人头,就是没有在现场找到尸首。而这里,是我和目前唯一嫌疑人,那女的交集之处,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些尸体,就是属于那人头的呢? 可是多了不少,怎么,难道不是一起凶杀案,而是多起吗? …… 正文 第四章 连环杀人案 我给吓瘫在了那儿。 本来想掏出电话报警的,但结果强哥来电。 我接听起来,就想报告这里的事儿,但结果,他给我一顿噼里啪啦:“熊三,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招待所没找到你人,不是说了让你等我联系你的吗?你别废话,赶紧给我回警局来,找你有事儿!” 我喂了几下,就要报告,但结果他一下子给我挂了,还让我半小时赶到。 我去。他不应该是这种急性子的啊,印象中的强哥,比较沉稳,虽然有时候嘴巴臭,但都是对于局里的官僚主义,嗤之以鼻而已,做起事情来,头脑清醒,步步为营。可今儿大早的,这么着急忙火的干嘛? 显然是为了昨晚的案子,可具体情况,我不清楚,算了,先过去了再说。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可不敢惹怒他,就顺着岩壁怕上去,往下看的时候,还心有余悸,莫名的坟地,混杂在一起的尸首肢解,这一切看起来,案子诡异又玄乎,再联想着之前镇子里遇见的那老头儿,我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开着车子返回镇子,我去找那老头儿,想要了解清楚点具体情况。但结果死活找不到人,我找了其他的人来问,把大概的面貌形容出来之后,结果,令我大吃一惊!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人,也有人说,这老头儿早就死了啊,你怎么会看见他?你怕是撞鬼了! 吓! 我真的当时心脏突突个不行,联系着山脚林子里的诡异事件,我难道真撞鬼了? 因为那跟我说老头儿死的说,这老头是自己上吊自杀的。儿孙满堂,家庭幸福,根本就没自杀的动机,但是警方调查了足足半个月,确定是死于自杀,并无他杀可能。这就怪了,我看得很清楚,就他来跟我搭讪的。当时我还问其他人,他见到了之后主动来跟我说,挺热情的,那时候我还很感激他,这样说,他是盯上我了? 我被鬼盯上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接连冒出来。一路开车回去,我都是恍惚的很,好像精神被什么控制了一样,有些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儿撞到人,搞了整整一小时才到局里。不敢走正门,因为我的线人身份,不能曝光。所以大热天的,我把自己给包裹得严实得很,从后门进入,那里是一个小院子,刚到铁门那儿,就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背对着我,双手背腰,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我喊了声强哥。他没说话,就挥挥手,示意我过去。我本来想要报告他尸首的事儿,但我就崩溃了,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看着我。面色非常阴沉和凝重,好像遇见了大事儿,给我搞的心里都忐忑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说道:“熊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机会来了。” “减刑么?” “事儿都没干就想减刑,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太天真了?” 这话说的,我顿时就难为情了起来。其实我多想赶紧出狱,回家见见爸妈,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想要陪伴在他们身边就好。唉,都怪年少气盛,跟人打架,把人打成植物人,我立刻就低下了头,沉吟了下,询问道:“那,强哥,你说的机会,是啥意思……” “有案子。”他一边引领我,一边说:“目前来看,让你来负责收集线索,是最好的人选。经过我的积极争取,这案子咱们拿下来了,我会参与侦办,但是上头给我派了个黄毛丫头来指挥我,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升迁的原因,这次,你跟我联手配合,把这案子做好了,我能往上走,你也能过好日子,怎么样,有信心么?” “有。” 我几乎不犹豫的直接点头,摩拳擦掌的,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那强哥,您说的这案子,是不是跟昨晚有关?” “先进去再说,做好心理准备,这案子是个攻坚战,可能没那么好突破。但是我相信,事在人为,以前破不了,并不代表现在,这困扰了我很久,以前就跟凶手过过招,不然最后让他逃走了,沉寂了五年之后再次出来作案,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 进了解剖室。很幽暗,过道灯似乎年代已久,没有怎么翻修过,忽明忽暗,总之,看起来挺诡异的。而且我们这儿是个小县城,经费之类的并不是特别多,解剖室前面的走廊窄又破旧,跟着他东拐西拐的,总算是来到了正门口。 解剖室,三个大字,印入眼帘。 这让我搞不懂,强哥要让我负责案子,那就说啊,干嘛带我来这里。 解剖室,很恐怖同时也是很恶心的字眼,我怕吐。但又没敢说,管他呢,他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吧。 进去了。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腐蚀的,血腥的,还有发臭的,全部混合着,令我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但我还是在忍耐,毕竟以我目前的身份,的确没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看见,灯光比较昏暗,就头顶的两束照射着,就在案板上的位置。直挺挺的躺着两具尸体,用白布给遮罩着,就只留下来了两只脚。是一男一女,男的脚跟完好,女的,则好像是被人砍断了的,现在只是拼凑上,也没有缝合,断裂的靠在那儿,让我一时就想到了密林里的堆叠的肢解尸体,这解剖室的被冰冻过,看起来还好些。 “熊三,这两具尸体,是曾经凶手犯下的罪恶。”将我引领到近前,强哥掀开男人的白布,我看见之后,身子都发抖了起来。这男的死得不能再透了,脑袋和身体是分开了的,不过用粗线缝制上,从下颚到头顶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洞。大概有拇指大小,直接串联完了的。 “跟昨晚的杀人手段一样,脑袋和尸体分开,脑袋被铁柱穿着,被抛尸在工地,脸部用水泥浇筑,像是做艺术品似的。”说着,他又掀开了另外一个白布,这下子更让我崩溃,我直接吐了,连酸水都快吐出来了,一截截的,全部斩断,脑袋和男尸一样,身体则是大部分都给割掉了一半,从胸头,到面部五官,手脚都是。 我记得,昨晚死者是男性,而且都给割走了一半,就只有脑袋,尸体根本就没有找到。也就是说,这几个案子,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我大概搞清楚了,为什么强哥会那么激动,同时还要求我和他一起办这案子。 “我们当时对这两起案子调查过,折腾了两年,也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只有部分的资料就是,凶手在第一个死者那里,留下了脚印,我们推测,凶手身高大概一米七,偏旁。第二具尸体留下了一副作案手套,白色的,当时调查锁定了嫌疑人的监控视频,但是没有正面只有背影,我们沿着这线索追查了很久,可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足足五年,没想到,他现在又出来作案了……” …… 正文 第五章 第三次谎报军情? “就这些线索吗?那你打算怎么追查呢?”我虽然对于之前密林的诡异还有自杀老头儿的事情耿耿于怀。但现在显然到了我大展身手的时候,手头还掌握着一些秘密,如果抛出来,对我的线人身份,应该有所帮助。我询问他,强哥幽幽叹息,道:“就是很苦恼。之前两个案子,虽然有尸体,但都被浸泡过,想要查出来的难度很大。但这回,竟然连尸体都没有,我分析,凶手应该将它藏匿在哪里,是需要将尸体进行了某种具体艺术之后,才会放出来,让我们警方找到。如果我们能赶在之前,找到尸体,说不定就能从尸体里寻找到重要线索!” 尸体? 我有种感觉。我之前在密林里碰见的尸体,一定有工地上被铁柱穿梭的人脑。我记得,当时肢解都给堆叠着,还用塑料袋捆绑好。刚听强哥说,前面几个案子的尸体,一是被浸泡过,二是抽干了鲜血,三是破坏了他的杀人足迹,拿着尸体也等同于废弃一样。但是我发现的尸体,似乎并没有这些工序,或者说凶手可能并不认为警方能够这么快找到尸体,在完成了他自己的时间之后,才会抽空来将尸体给处理了。 这么说起来。当时我看到的坟堆里的烟圈,是确有其人,有人祭拜过那叫强生的人,而那人就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可,当时我死活都找不到他存在的足迹,虽然是很诡异,可我跟了强哥这么久,也不是什么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任何事情,都是人为,无法解释,只能是对手做得比较精妙,但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的。 “所以,熊三。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帮我将尸体找到。你给我搜集当时在现场的所有线索,任何有的没的,都给我上报,我来筛选。如果你能在头阵上立下功劳,我会给你记着,一来会改善你的住所条件,二来会给你活动经费支撑,三来,等案子结束之后,不管是否成功告破,但对你的刑期我会酌情向上面申请。你不是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家里人了吗?到时候可以给你一个休假,好好陪伴下父母。” “真的吗?!” 对于前面两个好处,坦白说,对我的吸引力不是那么充足。而见爸妈……这是我多少年来的心愿,他们年迈,家里只有我这个独子,住在乡下,腿脚多有不便,只有我刚入狱的时候,他们来看过我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多数都是书信联络,不知道爸妈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心里很挂念。 “当然是真的,你觉得强哥我像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说着,那强哥就是忍不住的摩拳擦掌了起来,很是憧憬的说道:“你有所不知。这案子,当时轰动全国,顶着全国各大媒体的压力,当时局里是随便找了个替罪羊解决的。但是现在又出了这种类似的案子,我们还没有对外公布,但是只是包不住火的,所以,我们如果能尽快破案,缉拿真凶,这对局里,甚至是对整个公安形象都有很大的帮助,我给你开的这些优惠条件,上头一定会答应我,前提得是你真正的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如果再像之前那样……” “不会的,不会的强哥,您放心,我有数,我心里有数。”我连连点头,已经是感激涕零的很了。 他则是微微点头,说了一声,你去吧。然后他还在研究两具尸体,想要找到共同点。可我却是站在原地,仔细的想着,我该怎么说才能够自圆其说。不能让他觉察到我有所隐瞒,这样就会因小失大。结果他见我迟迟没有走,狐疑的问道:“怎么,你还不走,赶紧去搜索线索啊。我都说了,只要你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你现在守着我是什么意思?手头紧了,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不不不。”我接连摆手,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其实是因为昨晚太惊吓,吓傻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但是今早我起来,好像记起来了什么,我就重返了现场,结果真让我回忆起来了……” “你说什么?!” 得知这一消息。强哥激动的双手抓着我,又喜又气的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给遗漏了,你知道你耽误了多么重要的时间吗?” “强哥,您别激动。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怎么可能想得起来。而且,我都给你上报了两次没有价值的线索,我如果自己不确定一下,万一又来假的,那到时候你不得活活把我给掐死了啊?” “少废话,你快说,你发现了什么?有什么价值的线索?” “嗯,就是昨晚我在工地里看见有个女的从里面跑出来。慌里慌张的,我这里有出租车,结果她都没有叫我,而是朝着左边的公路一路狂奔,您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然后呢?” “然后今早我就顺着那女的跑的方向去了。追了好远,后来到了镇子,听人说往里走很邪乎,我有点儿害怕,就犹豫的时候,你打电话来了,所以我就……” “你可真蠢!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那些农村人的鬼神邪说?”强哥收拾着就要拽我走,我则是呆愣的问,怎么了。他差点儿揍我了,说,去看现场啊。跟着那女的跑的方向走,要么是受害人,要么是凶手,但总之,跟这案子有很大的关联。 我马上就矫情了起来,问道:“那强哥,这要去了,我算是不是提供了线索呢?如果到手真的牵扯出来和案子有重大关联,我是不是……” “是是是,肯定是。我不管你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还是……”说到这里,他忽然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儿了,为了立功,就知情不报,现在想要跟我讲条件的?” “当然不是了,强哥,我这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哼,你是不是这种人,我当然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只要你给我办事儿就好。行了,赶紧走,这是个大线索,我回头给局里打个电话,去那边看看,如果能发现点什么,对破案很有帮助。我还是那句话,你跟着我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是,强哥!” 然后我俩,迅速开着局里的小吉普,迅速赶往事发地点。 到了快接近镇子的时候,很奇怪。我之前进来觉得阴森森的,而现在风和日丽。 跟当时和强哥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他开始怀疑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又在谎报军情,要我好看。 我内心莫名变得忐忑了起来,同时,我的脑子有些发昏,看人都有重影儿,早上起床还好好的,可去了一次密林之后,就这样了。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别出事儿的好。 我们沿着线索,一路到了密林山脚,奇葩的是,之前我发现的袋子,不见了! 连那小坟堆都没影儿了,我俩找了半天,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 正文 第六章 跳崖自杀 “熊三,你小子又忽悠我?” 强哥勃然大怒,一下子冲过来,揪着我的衣领。我慌了神,赶紧解释说,别急强哥,这里肯定有蹊跷。我看着那女的往这方向跑来了的,今早来追踪的时候,我扔的烟就在这附近。咱们再找找,说不定就有线索。 “有线索?我们都找了半个多小时了,如果真有的话……” “嗖嗖。” 强哥尚未说完。忽然在我们身后的密林深处,传来了响动。轻微,细腻,像是有人匆匆从那边路过,而且还打出一片涟漪,仿佛在拖拽什么东西。我猛然盯过去,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那塑料袋,白色的边角,尖尖的,帐篷着。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呐喊,强哥,你看。 他跟着扭头,似乎也晃见了,说了声,追。我们就快速赶过去。虽然是大热天,可这里还是雾气弥漫,湿漉漉的,而且。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当时没有看见有人祭拜过的脚印。这里的泥土很奇怪,踩上去,会自主凹陷回来,没留下痕迹,也就是说,当时的确有人在叩拜。 而这会儿有人将塑料袋拖走,很显然,凶手肯定是要对尸身进行加工后,才会放出来给警察,他这既是在挑衅,也是在展示战利品。果然够变态! 不过,那么重,那么多。我无法联想,昨晚碰见的那柔弱女生,能不能掂量起来,是另有其人,还是有同伙作案? 但不管如何,过去一探究竟。 对方速度极快。一直都有那种嗖嗖的穿梭着草叶的声音,但好像始终跟我们隔着距离,无法追上。而且山路崎岖,我们俩大男人跌倒了好几次,我断了手,他擦伤了腿,暴雨倾盆而至,搞得我俩浑身都湿透了,不过对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除了走路,就是将那白色的塑料袋边角露给我们看。 也不知道是发现了我们故意这样做的,还是他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完全对我们不管不顾。 后来折腾了大概有半小时。我彻底的筋疲力尽,瘫软在原地,而强哥不放弃,这案子对他来说,就是心病。眼下似乎有重大线索,他催促着我赶紧起来,后来我死活爬不动,他就让我在这里等他,过会儿来汇合,让我别乱走,这里阴森得渗人得很,要小心点。 关键时刻,还是看得出来强哥的为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不在乎,实际上是个热心肠。我点点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雨里。而我则是挪动着到了身后的一个小边缘躲藏着,头顶就是茂密的树叶,算是勉强遮风挡雨。 安顿好,我慢慢靠在那儿,不知道怎么的,昏昏沉沉的,我眼睛眯着眯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人叫醒,我以为是强哥回来了,下意识的喊了声强哥,但对方却‘嘘’的一声,低沉,阴霾,还有重叠的嗓音,跟电影里的机器人一样,我猛然睁开眼。 尼玛! 吓了我一大跳! 竟然是之前我进镇子里碰见的那个老头儿。 有人说,没有这人。也有人说,他是上吊自杀死的。 但不管他是哪种,都给我的内心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之前我找死都找不到他,现在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此刻,他笑容可掬的看着我,弯曲着身子,手脚都是皮包着骨头一样,肉皮一层层的折叠起来,揉揉皱皱,穿着的,还是当时我见到他的那灰裤子和白色衬衣,是老旧型号的,头发有些花白,虽然表面看起来就像个慈祥的老人。但要仔细注意他的眼睛的话,就发现眼角有些血红,眼神里更是空洞万分,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样的行尸走肉。我见到这情况,下意识的后退,紧拽着手中的泥土,惊恐的呐喊着:“你,你要干甚么,走开,你走开!” “别喊。” 他似乎也在害怕什么,生怕我的声音惊扰住了别人。倒是怕我畏惧,没有靠近我,而是左右环顾了一圈儿,低沉着嗓音的说道:“你的搭档有麻烦了,还不快去救他。” “什么意思?” “就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儿?你是跟踪我们的?还是你早就在这里等我们了。那这案子……等等,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的问题天大了。反正信我已经送到了,你赶紧去救人吧,再晚会儿你的搭档就没命了。” “可是……” 雨水越来越大,打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抹开,就要再询问的时候,真奇怪,那老头儿竟然是没影了,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魂?不可能,刚我明明看到了他的影子,虽然距离不近,可我依旧听见了他的呼吸,胸口也是在咚咚咚的跳动,这显然是人的征兆。 可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而且,他怎么知道强哥有麻烦的? 强哥…… 他追出去,也不知道多久了。该不会真的发现什么意外了吧? 如果他跟我一起出任务有事儿了,那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也没管那么多,迅速起身,虽然手脚都是酸涩无比,疼痛得很。可是为了强哥,也为了我自己,我坚持着,一瘸一拐的朝着他刚刚奔跑的方向迅速追去。 …… 穿越密林。竟然柳暗花明,有一条小溪,趟过之后,这林子里似乎还有其他兽鸣嘶吼,嗷嗷呜呜的,叫得人心里慎得慌。这强哥不知道追哪儿去了,我猜疑间,忽然见到地面上有东西。是强哥的鞋子! 我心头暗叫不好,该不会真出了什么意外了吧?再往前,结果看见了强哥的裤子,衣服,还有随身携带的物品,怎么回事儿? 我深吸着气,心中忐忑不迭,后来拨开了一道草丛。发现前面,竟然是个悬崖。真正的悬崖峭壁,这会儿的强哥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竟然是步步往前走,得了失心疯一般的不知道自己在干甚么,要跳崖? 诡异,太诡异了。 我接连呐喊,强哥,强哥,你干嘛,你回来啊你。 但是他却不听我的话,依旧我行我素的往前走。我管不了那么多,跟着冲过去,一把拽着他的手臂,结果扑了个空,我整个人跟着往前犁,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拽着往前送,一步步的,强哥往前走,我也跟着急冲。没多会儿,我们俩就都到了悬崖,他连头都不回,径自往下跳,我失声大喊! 同时伸手去拽他,还是没摸到,突然之间,狂风大作,风云突变。我有心想要起身返回,可却一直在往前送,一步步的,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像也要跳崖了。不禁心中悲悯,真的是有鬼魂在作怪? 是那老头儿叫我来的,莫非是他? 还是昨晚搭乘的神秘男子? 又或者是拎着塑料袋,一路将我们引来的那个神秘人物? 不过不管如何,我无法控制自己后退,喊不出声,爬不起来,好像就这样任由着生命消失殆尽。 “熊三!!!” 莫名的。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强哥。 奇怪。 他刚不是跳崖死了吗? 怎么会…… 我猛然一回头,发现,他此刻手里拎着塑料袋的瞪着我这边。而我恍惚过来,发现我已经站在了悬崖口子,双手平开,想要跳下去。我顿时浑身吓得直哆嗦,而他以为我是自己要跳崖,惊恐的道:“你小子干什么你,回来,你快回来!” “不,不是,我,我这……” “别我啊你的,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说了这案子你跟我好好的配合,有进展了,肯定不会忘记了你的功劳。就比如现在,我找到点东西,你赶紧过来,咱们共同解决,千万被做傻事儿,你只是故意伤害罪,十几年,这做线人,争取慢慢减刑,你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明白吗?” 然后他走了过来。将我从悬崖那里给救了回去,当离开了危险区域后,我瘫软的坐在地上,此刻,雨过天晴,太阳都已经出来了,照射在我身上,却是并没有丝毫的暖意,反而瑟瑟发抖,好像劫后余生一样。 仔细联想起前后的所有事情,我感觉匪夷所思得很。 老头儿叫我来这里,结果不是强哥出事儿,而是我。 我记得,听镇上人说他是上吊自杀的,如果是鬼,那就是自杀鬼。想要找替身,那是不是要找人去自杀,刚刚去悬崖那边,是他故意安排的?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的冒出来。 但是这种鬼神之说,我不敢告诉强哥,一是他不相信,二是他恐怕会把我当神经病。 “熊三,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刚怎么想要跳崖,至于想不开吗?哪怕这次你给我谎报了军情,也不至于闹到了要自杀那么严重。你看,这是什么?刚我粗略观察了下,这里面有料。是我追踪那神秘人他好像知道无法逃脱了,就扔出来的,可惜没有找到人,不然咱们破案就有更大希望了。” “嗯,当时我就是从来没来过这种悬崖,想要感受下气氛而已,没想过自杀,您别激动。”我心有余悸,感觉我绝笔是撞鬼了。看来我得抽时间去找个道士啥的算算命,帮我驱邪下,想起刚的事情,我就忍不住的浑身发软,太可怕了! …… 正文 第七章 村中潜伏 拉开带子,全是尸体分肢。跟我之前看到的不同,肢解已经被动过,采用了某种插花艺术的形式。 刚那人,应该是凶手,不过他比我们速度更快,已经处理完毕,现在留给警方的,恐怕又没多少线索追踪。 后来,强哥打电话通知了警方同事来。而我作为线人,老鼠,是见不得光的,他就给了我一把钥匙,说目前算是看到了我的价值。觉得我今天劳累过度,回去休息下。这是他昨天就新租的房子,专门给我准备的,让我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他晚上过来找我。 我欣然同意。一整天,我都感觉经历了从生到死的过程,什么诡异都叫我碰见了。我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下,不然再这么下去,非得整个精神崩溃不可。我开车走了,强哥给我租住的地方,是鱼龙混杂的城乡结合地带,是个居民楼的顶楼,所有设施一应俱全。 路上。我还特地逛了下那镇子,老头儿的踪影已经不见了,昨晚出现的神秘女,也是不知所踪。我目前还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希望强哥他们能在现场发生点儿线索,给我说说,我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半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是居民楼,人很多,三教九楼都有,刚进门口。我就看见有人抬着尸体出来,后面跟着几个亲人吧,哭哭啼啼的,好像是刚生病死了人。被抬出家,一搬家就碰见这种事儿,真是晦气。 我就要进去,忽然被人拦住。是个穿黄皮马褂的道士。四五十岁,留着两撇胡子,长得尖嘴猴腮的,反正挺滑稽一人。他拉着我,给我搞得发懵,就要问的时候,他忽然装神弄鬼的掐指算了算,摇头叹息的说道:“兄弟,你印堂发黑,恐怕近日会有大凶之兆啊。” 我因为老头儿和女人的事情,的确是怀疑我是不是见鬼了,邪乎得很。 但因为心里烦躁,这老道士还来诅咒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说了句,滚蛋,你他妈才印堂发黑。然后就气冲冲的往楼上走。一共有六楼,爬得我胃疼,好不容易到了,发现我的房间,608,是在走廊最末端的位置。 这下午两三天,艳阳正烈,刚在楼下都热死个人。可这顶楼,奇怪,怎么不热?还有些阴森森,发冷的味道。 而且,我观察了下,这层楼的住户很少,没人气的像是死气沉沉的。强哥也真是的,怎么给我租个这种鬼地方,我悻悻然的直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下,地面上好像有些烧尽了的余灰,还有点儿纸钱的碎屑,我心中懊恼得很,估摸着,就是刚刚死人的那家乱扔的吧,真没素质。 我拿着钥匙,摸索的打开门。刚一进屋,就好像被什么坛坛罐罐的东西给绊倒了,一个没留意,琅呛的摔倒在地。 我靠! 这下子忍不住爆粗了我。难道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要塞牙缝吗? 我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来,就要发火。却发现,‘强生’两个字正直勾勾的对照着我。 一堆泥地上,立着一个刻有‘强生’二字的碑文牌子,在前面,还有两柱香以及刚刚燃烧没多久的纸钱,尼玛。这不是我之前在密林里面见到过的碑文吗? 难道说,当时我和强哥两个没有看见的碑文,现在移到了我家里来了? 我立刻吓尿得赶紧后退,躲避到沙发上,看着那儿,浑身毛骨悚然。 这太奇怪了吧,到底是谁在捉弄我,故弄玄虚的,要吓我也别采取这种方式吧。 这房子还是强哥刚刚给我租的,按理说是没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才对的啊。 我忽然想到了刚刚在楼下说我印堂发黑的老道士。原来他所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看出来我有麻烦了吗? 不由分说。我迅速绕着那碑文牌子,冲出屋子,一口气跑到楼下。还好,那老道士就要上车,我赶紧喊住他,差点儿都快哭了一样,拉着他:“道长,道长,您刚说我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是吗?” “没错。”老道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等我开口。他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今晚子时,你来这里找我。记住,别乘车,别走大路,绕巷口,走小道,一个小时内必须赶到,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你!” “啊?道长,您这到底什么意思?我,我怎么了?我会不会……” “废话少说,照做就是。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然后,他就上了车,跟着死人的家属,驱车而去。给我留在原地,半天都反映不过来,啥意思。他等我很久了?难道知道我会住在这里吗?让我这样去找他,显然不是在戏弄我,而是所谓的禁忌? 我知道这种乡野的迷信和禁忌很多,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但是从刚刚要跳崖的情况来看,要不是强哥及时喊醒我,恐怕我现在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 …… 后来回到家中。 我怕影响到了什么,连强生墓碑都没敢打扫,就放在那儿。 虽然不知道老道士今晚叫我过去干甚么,但肯定是要给我破劫。 我回到卧室,虽然困得要死,但又不敢睡,真怕一睡不起了就。 这一下午,是我最度日如年的日子,熬到晚上,强哥来了,他要来跟我做案情分析。 实际上就是他们警方钻研出了调查方向,需要我去收集情报或者找到可靠的线索来追踪。 反正我们这种灰色线人就是去充当炮灰的,始终见不得台面,不能见光。 他来到我家,见到强生的墓碑,问我咋回事儿,我憋在心里太久,如果再不倾诉的话,我感觉要疯。 就拐了个弯子,说在密林里的时候,他去追踪那神秘人去了,我在后面的丛林里见到了这碑文,我也是想要模拟线索,就自己整了个一模一样的来观看。 他半信半疑。 考虑了许久,忽然面色凝重了起来,接着往局里打了几个电话,是询问的资料库。 过了会儿,挂断电话,他跑来问我:“熊三,你这人始终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么靠谱。我问你,你要老实的回答,你确定,在密林里见到的碑文,是这个吗?强生?” “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出门被车撞死!” “那这就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我迷惑不解,难道这碑文还真的是有蹊跷。 强哥深吸了口气,凝眉的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还有这些年的卷宗综合,我们对嫌疑人的掌握情况有几点。一个是中等身材,一个是年龄四十多岁,现在时隔五年,应该五十了。并且,在调查过程中,有目击者曾经听过嫌疑人说过一句话‘我赵强不生,谁也别活’……联系你说的强生,你不觉得两者的联系吗?” “啊,强哥,您是说,这嫌疑人,可能叫赵强,他那话是叫嚣,如果他活不成,谁也别想活?” “没错。当时我们还围绕整个市周边,调查有叫赵强的人,但是始终一无所获。你这样说来,这碑文,立的就是那犯罪嫌疑人?可他不是出来作案了吗?怎么可能会死?” “我也搞不懂了。”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强生……嫌疑人的墓碑,到底是谁给他立的呢? “我看这案子,疑点太多,牵扯的层面太广,有可能嫌疑人活着,在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也有可能嫌疑人已经死了,现在出来作案的,是他的模仿者。但不管如何,熊三,目前我们掌握到了一定线索,在现场山林里,发现了好几个山洞,山洞里都有被处理过的迹象,就是折腾那些尸体的残留物。我们怀疑,嫌疑人就是在那里对死者进行解剖插花的。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处理尸体的地方,而在那密林里发现了三处,毫无疑问,凶手这些年都是在这一个地方解剖的尸体,他对这里非常熟悉,应该就是附近的人。目前,我们规划了四个地方,‘柳家寨’,‘山高村’,‘岭南村’,‘食野村’这位于‘凤鸣镇’的四个村子里,是嫌疑人最大可能出没的地方,我们需要安插线人进去调查走访……” “强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希望,我能从这四个村子里筛选出嫌疑人最大可能的地方,之后再卧底进去,找到嫌疑人的线索,是吗?” “是这道理。”说到这,强哥忽然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道:“说老实话,这案子,要不是你,恐怕还不至于能将范围缩小到这一步。这凤鸣镇,就是密林之前的那个镇子,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警方去卧底一是危险,二是没你有经验,毕竟你进监狱的时候就是个混子,你的生活习气还有作风都更适合。我知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们警方会抓紧调查,提取更多证据,而你这里,就需要你去用你的办法,给我尽可能的将线索缩小,怎么样,能搞定吗?” 我不敢肯定。 但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 我肯定不能错过,我郑重的点头,说道:“好,既然强哥信任我,那我熊三就为你肝胆相照,我会想办法搞定的。” “那成,就先这样,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尽快,因为时间托得越久,对案件的侦破就越不利。” “好。” …… 正文 第八章 老道士作怪 一直熬到晚上,也就是所谓的子时快到了。 我还是保持着强生墓碑鸳鸯,没敢懂。我始终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吓我,可我又不敢肯定是不是什么脏东西缠上我了,但总之,今晚我得去找那老道士问个清楚明白,最好能帮我破了这局,不然,我总感觉整天都被这种东西缠着,想要我命似的。 出门,开车前往老道士那儿。很奇怪,他没有给确切的地址,是一个路标,以我住的地方为起始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像道路划分那样的指示。 他想干嘛?忽悠我玩儿?而且我还以为他会害我,当时都不想去了。可想着不去就得回家看到强生的墓碑,我心里直发怵。算了,他毕竟是道士,白天还给其他的死人超度过,应该有点儿真本事吧?一般高人都喜欢装神弄鬼的,我信他一次! 开了大概半小时。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我感觉这条路我似乎走过。但可能是我现在脑子太混乱了吧,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到了最后十来分钟,我穿过前面的拐道,一个熟悉的地方印入视野时,我才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地点,竟然是昨晚发现铁柱人脑的命案现场! 那个工地! 虽然还有警戒线,但已经没了警方的人。既然确定了侦查方向和线索,要做的,就是走访附近居民和调查提取的物证,进行化验,抽丝剥茧。所以,这里没人。静悄悄的,跟昨晚一模一样,昏暗的路灯,萧条的树影,婆娑的大风,尤其是工地建筑物投注在地面,那拉得很长的身影,看起来,真是要多可怕就多可怕了! 这绝对不是偶然! 老道士哪里不选,偏偏选择在这儿。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他,他怎么一找就找到这跟我有所关联的地方?昨晚那出现又失踪的女人,我到现在都没有头绪,那女的,看起来是人,但又不像人,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彻底凌乱了都。 我下意识的打横车身,想要离开这里。不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很邪乎的地方。 可刚刚调头,一个人就出现在了我面前。吓得我赶紧急刹车。车灯照着对方,完全惨白一片,尤其是还低着头,看不清全身,给我吓得都惨叫了起来。我虽然是个爷们儿,但是这两天经历了太诡异的事情,我就变成了惊弓之鸟一样,不敢招惹谁。 “下车吧。” 我都整个身子蜷缩进了车子里,抱头着,发神经似的,喊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全身都在抖擞。但结果,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有些熟悉。我一怔,似乎是那老道士。正呆愣之间,有人敲了下我的车窗,我抬起头,妈的,大晚上真是吓人的吗? 的确是那老道士。 不过没有了道士服装,对方反而穿的是类似于原始人的勇士服装。也就是,粗布麻衣,头戴白巾,衣服没有袖子,露出肌肉来,在脸上,五官都涂抹了红色和白色的横条,尤其是嘴唇非常的红,看起来,跟个神经病一样。 我又大叫了一声,他则是保持着低沉的模样,说道:“不想死就赶紧下车。” “死?” 我一怔。就要追问,结果他不鸟我,径自往前面走,嗯,就是工地的方向。 我心里太多疑问和好奇。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有个大活人陪着我,总比一人瞎晃好的多吧? 想着家里的强生墓碑,我就寒毛根根的竖直起来,太可怕了。 后来下车,我注意到,从车子到工地,一长串的朱砂,红色,颗粒无数的铺就。奇怪,他这是怎么做到的?前后几秒的功夫,他就能扔出这么多来,而且,人已经到了工地那儿,对我勾手,示意我赶紧过去,并且叮嘱我走在朱砂线上,不得踩过界。 我照做。但我又不是专业人士,久走河边哪能不湿鞋,踩到边界。就感觉有人在挠我,好像是爪子,给我弄得很疼,我龇牙咧嘴的叫,幅度越大,抓的我就越厉害,似乎两边有许多只手,后来吓得我都不敢动了,那种抓扯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我定睛一看,朱砂两旁,什么都没有。刚是怎么回事?真有鬼在挠我? 我不敢确定,但这老道士太能装神弄鬼了,谁知道是他玩儿的什么把戏。 耗费了足足十分钟,我才艰难的走到他面前。而他只用了几秒,他即便是刘翔那样的飞人,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更何况,他还是用的走,不是跑。 “道长,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到底有什么血光之灾,您会……” “先别说话,闭嘴。”老道士打断我。看了眼天色,掐指算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正狐疑之间,他忽然右腿踢我,在我的脚膝盖后处,他的力量很大,我招架不住,当时就单膝下跪。然后他那桃木剑按着我的头,手中另外一张纸符晃动的被他喷溅了一口黑狗血,然后拿火种点燃,燃烧了起来。 他就要抬头看他,但他却将我给压得死死的。我低眉看着地面,这时候发现他喷洒出来的黑狗血,竟然有镜像反应。也就是说,相当于一块镜子,零零碎碎的组合起来,我都能看到天上的月亮轮廓。 “唛哩唛哩轰……” 他的碎碎念又开始了。速度很快,而且阴阳怪气,叫人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一来就跟我下马威吗?我实在搞不懂他,但又不好多问,因为强生墓碑的关系,我对这种封建迷信,还是有些相信了。 “小子,想不想活命?”时间大概过去了有十分钟的样子,我腿都快麻了,老道士忽然发声。只是还是压着我,他也保持着,持剑烧纸符的举动没动弹。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就要发问,结果他说,你不用问,我都知道,你只需要回答。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托付我,我也不会帮你。今晚,不是替你渡劫,而是给你指明方向。 有人托付他? 意思是请他帮忙来找我了? 那今晚不为我渡劫,给我指明方向,我实在搞不懂。 “小子,我问你,你想不想知道这凤鸣镇到底哪个村寨才是你真正的调查方向?” “想。”他说了,我不需要问,只需要回答。但我内心还是在揣测,他真是有道行的道士?能掐会算吗?连我刚才在家里和强哥讨论出来的方案,他都知道了。听他这么问,难道…… “想的话,我可以给你指路。不过,你得付出代价……”老道士意味深长的说,通过零碎的倒影,我看到他的嘴角,隐约扯出一丝冷笑,像是害我,更像是某种伎俩得逞。一听见说付出代价,我这心里就跟发毛一样,犹豫的问,什么代价?我不想太高,如果不行,我可以自己去调查线索,不需要您来……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家会出现那强生墓碑,而且,那凤鸣镇神秘出现的老头儿和…… “这些事情,你最好别知道,知道得越多,对你也没好处。”老道士打断我,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天色,忐忑的道:“时间快差不多了,你快点做决定。要想知道查案线索,改命减刑,就点头。要不想知道,那我马上放了你,只是我放过你,不代表其他什么东西会放过你。我说了,我是受人之托,你最好识相点,你要不信我的话,你活不过三天。” “不是吧?谁会来找我麻烦?” “你是不是感觉头昏脑胀犯恶心?看人都有重影儿?” “是。” “那么,从明天开始你会掉头发,脑袋不是疼,而是要炸裂。第二天,你的头皮会绽开,从里面会爬出成百上千的驱虫……到最后一天,子时一到,你将万劫不复,七窍流血而死。你可以当这是吓唬,但咱们可以试试,反正对我没印象。我让你付出代价,是不妨碍你查案子,反而还会给你一种意想不到的好处,我觉得你还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不是吧,这么惨?” 我心慌得很。感觉他是不是说夸张了啊?不过,我又很难生起内心怀疑的感觉,总觉得他说的是真理。我思考了片刻,觉得,饿死胆儿小的,撑死胆儿大的。能获得破案的价值线索,还能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听起来像是划算的买卖,可这代价……唉,爱咋咋地,只要不要我命,让我干啥都可以。 “成,我愿意。”我深吸了口气,点头同意。 “好。”老道士兴奋不已,点点头,收缩桃木剑,单手掐着我的脖子,凭空拎起来,剑指东南方向,也就是昨晚我所停靠出租车的那边。他手中燃烧的纸符晃悠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我都错觉,反正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经历重现,再度看到那白衣女从工地冲出,依旧看不清脸,低着身子,只是没坐我的车,而是沿着那密林方向奔跑,快速消失出视野。 之后,他松手。我吓得一屁股瘫软在地,就要发问。结果老道士扔给我一个小包包,手拇指大,自己快速离开,我四周都看不见他的影子,只是空气里弥留着他说的一句话:“明天正午,你再次顺着密林的方向走。会有留给你的案子线索,直指你需要找到的村落,后续如何破案,找到犯罪嫌疑人,是你的事情,可我做了我该做的东西。 你只要到达村落之后,就往西北方向走十里路,不管那里是什么,你拿着铲子,就地起挖。一直挖,直到挖出来有硬的东西,记住,不许看,不许摸。原封不动的将那东西,放进锦囊袋里,再将锦囊里的东西掩埋,如此一做,你便可度过这一劫,不会再有脏东西看到你,你将锦囊带回来,放在你家门口,我自会来取。那时候,我就会赠送给你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然后就没声儿了。 就跟打电话似的,他挂断了,我朝着四周喂了好几次,没人回应我。 …… 正文 第九章 荒坟烟雾 这里又恢复了荒芜一人的境地。 空荡荡的,黑漆漆的,偶尔还有不少鸣叫,我吓得很,不敢久待,过去开车,路过刚被老道士叫着沿白色粉末走的那条路,我现在还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无数双手在抓扯着我的酸麻感,我赶紧上车,开车回家。 结果到了家,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强生墓碑竟然没有了,是凭空消失的,没有任何搬动和清洗的迹象,就像它掉下来,又被吸了回去。我围绕着整个屋子找了大半天,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 只是令我好奇的是,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冲了厕所的,可马桶怎么还在不断的放水。 琢磨半天,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一天都累得慌,我也没再细想,倒头就睡。 第二天直接睡到了十一点。看着时间,我还莫名的忐忑,昨晚老道士还叮嘱我十二点正午,准时到镇子那边报道。一定要沿着昨晚神秘女留下来的线索去追。我很好奇,那神秘女究竟是人是鬼,再次出现,还是跟那晚一样的轨迹,老道士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反正我是彻底晕菜了。感觉我就像头牛,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我没办法,从脑袋的疼痛到发生的事情来看,我就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天大的迷团里,越是挣扎,就会陷得越深,还是如履薄冰,一步步小心的来。 出门前我特地给强哥打了电话,说我出去找线索去了,有事情随时联系。其实也是想要报备下,因为我都不知道这一去,会遇见啥麻烦,万一他要觉得有麻烦,到时候还能来找我。开到十一点半,来到了工地地点。昨晚老道士说,神秘女会留给我追踪的线索。我之前留的是香烟,我一路开车过去,发现的确是留了线索,不过却是骨头。 很细碎的那种,像是被人给敲裂的,挺小。我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骨头,都没敢下车去看。更奇怪的是,这大白天的,怎么还是没有多少人和车辆出没。好像这条路就是专门为我设置的。一路开着,骨头都有,直接延续到了凤鸣镇,没了。 怎么回事? 老道士不是说要一路引着我到达那藏有嫌疑人存在的村子吗?至于坟地,是在西北方向。可现在…… 我慌神了,他不应该忽悠我,我怀疑是有人破坏了。肯定就在附近,所以就下车寻找。快到十二点了,昨晚他所说的我身体症状,的确出现了,现在是头昏欲裂,感觉要爆炸了一样,尤其是艳阳正烈,搞得我头晕的好像要倒了似的。 这镇子茶馆挺多,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先歇息会儿。一个不经意的瞥眼,我注意到,斜对面的茶馆,好像有个熟人。是那老头儿! 他背对着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默默的喝茶着。 这老家伙,当时不是他,我不至于跑去找强哥,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他是自杀的,当时也是想要引着我自杀,给他当替死鬼吗? 我气儿不打一处来。起身就往那边走,我今儿倒想问问他想要干嘛。 一路走去,他也转过头来,看到了我。好像在惊恐什么,极力的摆手,示意我别过去。 我冷笑,怎么,怕了?管你是人是鬼,总之今天逮到你,我他妈一定要…… “砰!” 念头刚到这里。我局里他还有五六米的时候,从右边的道路那里开来了一辆摩托车。直接将我撞飞了。我瞬间跌倒在了地上,幸亏对方冲击速度不是很快,我被擦到了皮,有些疼,四周的群众们将我给搀扶起来,那摩托车车主还咒骂我。 我不管。匆忙爬起来,想要去找那老头儿,没影了。刚的茶馆,坐的是别人。我簇了下眼睛,不会吧,我应该没看错才对啊。怎么现在…… 没办法了。 他每次出现,都会发生事情。这一次,我被摩托车撞,下一次,不知道又会是什么。 算了,等找到老道士要的东西,我一定要跟他问清楚,白衣女和老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就跟石头一样的压在我心里,喘不过气来。 我重新上车,因为找到了白衣女留下来的线索,骨头,就仍在茶馆那里,就是刚老头儿出现的地方。我虽然有疑虑,但是现在多想无益,接着又开了有半个多小时。到达的村落,是柳家寨。 事先就做过功课,四个村子我都有点了解。这里,不大,毕竟闭塞。交通不发达,很偏僻,大概有一百多户人家,几百个人,靠的,大多数都是自给自足,而且,好像不太爱跟外面的人打交道,说是闭关锁国也不假。 到了村口,骨头就没了。也就是说,嫌疑人,就在这村子里。 我不怀疑老道士,毕竟事情发展到了这,我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我想着,如果就这么单纯的给强哥打电话,让他派警官来调查,肯定会打草惊蛇,所以我先按兵不动,自主搜寻比较好。我既然是线人,自然有我的专业技巧,来到这村子,我化名的身份,是记者。 我打算找村长,要花名册。了解每个人的背景身份,筛选再综合,这样就应该能够找到嫌疑人的蛛丝马迹。不过在去之前,我还得按照老道士所说的,往西北方向走,十里路,到达就开挖。 我装备了铁铲,相机,出发。 这村子还真是挺奇怪的,大中午,我竟然没有看到有哪家哪户的烟囱里冒烟的,难道都不吃饭的吗?而且这里的房屋建设特点更奇怪,竟然不是挨着,哪怕是最接近的两家都相隔了有八九百米,好像彼此都不联系,各过各的生活。 所以我走了很久,几乎就没有碰见村民,牲口都是给圈养在家里,狂吠着。 走了有接近一个小时左右,我居然来到了一片坟地! 是乱葬岗。全是无名冢,好像是这村子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屠杀大事,死了很多人,但又没有条件埋葬,就随便仍在这里的。横七竖八的尸骨,随处可见,穿的衣物,都是民国时期的服装。漫山遍野,范围囊括了方圆好几十里地,四周的林木都要比普通的地盘更高更密。 在入口的位置,立着一个牌子:生人勿进。 啥意思? 只有死人才能进去的? 这是这个村子的一个禁忌吗? 本来这是大中午的。但是因为树木的高大和密集,竟然将这的阳光都给遮挡了,像是天空阴云密布似的,黑漆漆的,我看着坟地里,像是有烟雾弥漫,总之阴森诡异得很。 老道士叫到到了地方就开挖,挖什么?挖坟吗? 我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耸立了起来,正不知所措之间,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是烧焦的。 往右边一看,烟雾就是从那边冒出来的,有些零星的火焰……难道是有人在那边? …… 正文 第十章 烧香闻息 我没敢直接过去,蹲下来,望着那边,奇怪。火应该是越烧越旺才对,怎么一直那么大。 而且还分成了许多的地方,星星点点的,跟鬼火一样。 我蹲了会儿,壮着胆子的跟对方对话,但没人搭理我。接着我凑近,那火焰就跟着的远离。后来我急了,就跑过去,结果发现火焰不见了,也没有任何人为存在的迹象,跟当时在密林里的情况一样,我甚至怀疑这地皮也是那种,摸了摸,不像。 这是咋回事。 接着,随着手机铃声响起,我反应过来,十二点了。 我得赶紧开挖。也没多想,可能是我的幻觉吧,就返回原地。开挖…… 我力气还是挺不错的,而且这里地皮比较松软,可能是常年阴暗,比较潮湿的原因。 不出意外的,挖出来了许多人骨,脑袋,还有一些随身衣物等。看得出来,都是贫民的。 挖到了深处,挖不动了。有了硬硬的东西,我一惊,这应该就是老道士所说的需要之物了。 按照他的说法,我得将锦囊里的东西掏出来,和它互换。不能看,不能摸。所以我带了手套,要闭眼,这是属于禁忌的东西,真心开不得玩笑,所以我照做。只是觉得锦囊里爹东西很小,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蹲下去,摸。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摸到了那硬硬的东西,我都不敢太多用感官去接触,只是火急火燎的去扒拉,掏上来。只是在这过程之间,我又闻到了那股烧焦的味道,身后好像有人在说话,吹阴风,嘤嘤嗡嗡的,听不清楚。我吓的心脏不断的跳,该不会真见鬼了吧? 到最后。好像还有在推我,我好几次都没站稳,最后跌了进去。貌似撞到了个硬梆梆的木板。我火速将掏出来的东西装进锦囊带。应该没有违反老道士的叮嘱,这才小心翼翼的眯着眼,入眼,就是个红色的大口棺材。而且掀开了一半,我看到了其中的尸骨。 不是尸骨,而是完整的人。服装是清朝的,还有些肉皮存在,看样子,应该死了很多年,但是为什么还没有成骨头…… 而且,双目发直,冷冷的看着我,就像僵尸一样。 我吓得嗷嗷大叫,迅速爬起来。刚到边上,一只小脚出现在了我面前。 “咦?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想起。我抬起头来,发现这小脚的主人,是个看起来就五六岁的小孩儿。 挺可爱,很胖的,额头有个红点,穿着小肚兜,正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他似乎不害怕这乱葬岗,反而更在乎我的身份,鼓着腮帮子,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见到人,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额……小弟弟,来,扶我起来下。” 他别看年纪小,但是力气贼大。我还借助了他不少力量,我远离那边,跟他在旁边的小密林里,心有余悸,接连的喘息。 “这可是我们村子的禁忌之地,你来这里,你不怕鬼啊?”小男孩还是古怪的看着我,天真无邪。 “你们村子?你是这里的人吗?” “对呀。” “我当然怕鬼,难道你不怕?你还来这里玩儿?”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哦。” “……” 这小屁孩,反映还挺快。后来我跟他随便瞎扯,也顺便套了套信息。他说他从小就在这附近长大的,早就习惯了。他叫红娃,家就这里不远,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乱葬岗,长大后,他也要子承父业。我也是迅速进入角色,说我是记者,来村儿里调查下最近的退耕还林,好像这村子闹了点问题。 这是我提前做好的功课,然后说我不小心迷路了,结果走到这里…… 跟他闲扯了一阵,从相机到铁锹,总之是将他忽悠过去了。他让我赶紧离开,这里很忌讳外地人进来,稍不注意会惹上脏东西,看我挺累的,又是记者,尤其喜欢我的相机,说带我回家吃饭,不是想要了解退耕还林吗?他爸知道。 我从他的谈吐得知,他爸爸好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很厉害,是他的偶像。对村里大小事务,包括外面的,都清楚得很。 这倒是个好兆头。 反正老道士让我捞到东西,傍晚七点之前回到家将东西放在门口即可。现在是大中午,时间还早,既然红娃爸这么厉害,肯定对于我调查凶手的线索有帮助。 在走的路上,我还在回想,当时强哥告诉过我的嫌疑人的特征,四五十岁,身材比较肥胖,名字里头有赵强……这些信息,我得拐弯抹角的给套出来。这是当时监控拍摄到的画面,只要能抓到人,再经过DNA仔细比对,就一定能破案。 因为在密林里发现的塑料袋上,发现了除死者之外的DNA,当然就有人拽着带子跑过,是凶手在做插花艺术,那不是凶手留下的又会是谁的? 走了会儿。出了林子,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刚在紧急之地,昏天暗地的,这外面,则是大太阳通明,我感觉刚像是九死一生似的,太吓人了。 红娃的家就在林子外面。刚好是入口处旁边,一个小木屋,地盘小,小院子围起来,挺诡异的是,他们是农家,却没有养任何牲畜,院里干干净净,疑点鸡屎、鸭屎都没有。而且,他家小,但房间隔得很多,而且都是门窗紧闭,叫人看不懂里面究竟装的是啥。 一到家,红娃就跟快乐的小精灵,好像是好久没看到村外人,挺兴奋的。喊着爸爸妈妈,但出来的,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听清秀的,一看就是贤妻良母,见到我,眉头皱了下,和红娃低声嘀咕了几句,可能是在探明我的身份吧,后来我还主动亮出强哥帮我伪造的证件,她确认过后,就对我热情起来,招呼着我进屋。 说红娃爸出去打猎了,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以此为生。加上看守乱葬岗,平时会有村里人送点吃喝的来,也就这样将就过日子了。后来她忙去了,红娃陪着我玩儿,让我很纳闷。他一直都活蹦乱跳,仿佛不知疲惫,也不饿,我明明记得他玩耍了几次,都摔倒了,但是身上没有任何刮痕,连擦伤都没有,他正常得就不像个正常人。 我一直在等。都快五点了,红娃被她妈妈叫进屋里说吃东西,我就好奇去偷看,结果看见她妈妈在烧香,嘴里碎碎念着什么,而红娃则是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吸香火味道,这瞬间把我吓软了,我靠!搞什么鬼?不吃饭,闻香? 这是小鬼吗? “什么人?干甚么的?!” 我刚惊呆。马上,身后传来了一声粗浓大喝。给我吓得浑身痉挛。一转身,就看见个七尺大汉,站在那里,左手拿着一个被拧开的鹿头,右手则是被乱剑射得血肉模糊的鹿尸身,狰狞无比的瞪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啊?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