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消遣去处 二哥,大哥又被爹叫去做什么勾当了?”刘鸣启今天起了个大早,去后院向大母问了安后,才得知父亲,刘士维和大哥刘鸣风离开鸣溪镇往清风观去了。用早饭时,刘鸣启忙向埋头吃饭的二哥打听两句。   二哥刘鸣兴依旧只顾吃饭,对刘鸣启的问题充耳不闻。胡乱拣了几块点心就着粳米粥吞了下去,刘鸣溪巴巴地望着一边上细嚼慢咽的刘鸣兴,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刘鸣兴这才放下了碗筷,招了招手,一旁的仆从忙递过了白布巾和香茶来。搽了手,用香茶漱了口后,刘鸣兴这才开口搭理起自己的幼弟来:“过些日子,天策府便要开山门挑拣后辈,大伯便让父亲前去清风观与灵虚道人打点些消息门路,大哥便也陪同一块儿去了。”   刘鸣兴话老是慢条斯理的,刘鸣启不禁是边听边急,自己本来还算沉得住气的,可在这位二哥面前,总是一副抓耳挠腮的毛猴样子。“天策府修士尽是些书蠹腐儒,大伯想让我们全去啃书本不成?”刘鸣启听得内情,大是不以为意。   “你懂些什么!”刘鸣兴差点没一巴掌拍在自己这位幼弟的脑门上,“天策府书藏过万,瀚如烟海,法决药理,道藏典籍,地理方志,史册词赋无所不容,这些对于修道之人可是大有裨益的。”二哥师承清源先生,可不就是天策府的修士,自己这么一说,不就是在骂他是个书蠹腐儒嘛?刘鸣启脑子一转,立马低下声气来:“二哥说的是,小弟适才失言了。”   “好了,我也懒得和你费口舌,这几日族内尽是忙天策府选拔这件事的,也就你一个人不当回事。刘鸣兴喝罢了茶,就起身走了。刘鸣启讨了个没趣,更对天策府没了好感,还不如出去耍耍呢,想到这儿,刘鸣启顿时来了精神,回屋拿了钱袋便直奔镇上去了。   鸣溪镇地处乾越国灵州东南地界,物产丰饶,又近灵江口这个乾越国的交通枢纽之地,所以人烟阜盛,街巷林立,倒似一个州府一般,又因青牛溪流过而得名鸣溪镇。刘家三公子刘鸣启出了家门便直奔西津口去了,那里是水陆码头,鱼龙混杂,但却是个消遣的好去处。刘鸣启慢悠悠地溜达到了西津口东瞧瞧西看看地观瞧着市井人物风俗,觉得挺好玩,自从不久前满了十五岁后,不必再去族学里了,刘鸣启几乎天天都要去鸣溪镇街上去逛逛,但总也看不够。   一路溜达到了码头附近,刘鸣启进了旁边的伯伦酒楼,径直上了三楼,伯伦楼一楼是大酒铺子,是给普通食客准备的,一般是旅人和码头上接活儿的苦力在一楼吃喝,二楼则是给有钱人家准备的,设有雅座儿雅间儿各方摆件儿等等,而三楼则是给修士们准备的。刘鸣启虽然还未拜师,还算不得修士,不过却是本镇修士大族刘家的十二公子,自然也受到了伯伦楼的礼遇。   虽说是到酒楼,不过刘鸣启却不是来吃酒的,他是来“听话”的,在三楼,时常会有修士在这里吃酒聊天,刘鸣启便借着听上几句关于修真之事和灵州以外的事,这也是他最好玩的消遣了。   不过今天刘鸣启却不太走运,偌大的三楼,仅有一个身着袍服的老者正自斟自饮,除此之外就别无他人了。刘鸣启不禁暗道扫兴,便拣了个临窗的雅座,只叫小二摆上一桌酒菜,自己看着窗外的风景也自斟自饮起来。   只几杯下肚,便上来了两个修士打扮的人,两人有说有笑在临近老者的桌旁坐了下来,吩咐小二上酒菜。“听说这次天策府选拔名额竟比往年多了不少,连年岁的限制也跟着放宽了,也不知是何缘故?”身着白色袍服的修士喝了一杯茶便开始大声谈论起近日灵州修真界中的大事起来。另一个修士点了点头:“是啊,是有些怪异,但不管如何,这都是个机会,天策府不断世俗,不用苦修,又有筑基成功的仙师,你我二人要是能被选中,那可真是莫大的仙缘啊!”说到兴起之处,他不禁抬手点了点桌面。   又是天策府,刘鸣启心中不喜,这破地方竟不是想进就进的。“唉,你我二人只是炼气化神之境,还是别想这等事了。”白袍修士不以为然,仰首饮了一杯酒苦笑着说道。另一个修士摆了摆手说道:“话不能这样说,此次名额放宽了不少,兄台和我还是有一争之力的。”   正说话间,楼梯脚步声起,不一会儿上来以为头戴斗笠身穿墨袍的高大男子,上楼刚立稳了身形,打量了一番,便开口用粗哑的嗓音说道:“某,袁离空给林前辈问安了,烦请林前辈能应本门掌门之邀,随在下前去鄙派小叙!”男子又拱了拱手,冲着那位正自斟自饮的老者施了一礼。   突然的变故,让楼上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这人好没教养,刘鸣启心中很是不快,请人哪里有这等挟人的请法。两个修士在男子声音响起一刻用时望了过去,二人脸色刷地一下一齐变了,连握酒杯的手也僵硬了起来。刘鸣启自然不好说话,那墨袍男子阴里怪气的,一点也不像修道之人,老者自顾饮酒,并未打理男子,整个三楼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烦请前辈,不要让某为难!”男子再施一礼,口气谦和了许多。“青刀门,修开阖之道,主大开大阖,纵横贯气,何以今日如此婆妈起来。”老者仰首饮罢了一杯酒缓缓开口说道。   “欲张反敛,欲开先阖,晚辈修的正是此道。”男子不似先前嘶哑口气朗声说道。“那便是时候开了!”老者大喝一声,腾身而起,一个翻身便从刘鸣启身旁的窗户飞了出去,看的刘鸣启目瞪口呆,这电光火石之间,老者就好似缩地成寸一般,腾挪了数丈之远,消失在窗外了。 正文 第二章 怪事连连 坐在窗边的刘鸣启看得真切,只短短一瞬之间,那老者便如疾风掠过一般消失于街道上了。一时间,楼上三人面面相觑,不禁一齐看向了那位斗笠男子。   “叨扰了!”男子拱手说道,语气谦恭和气,竟回身下楼而去了。这算哪门子事儿啊?三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先前见斗笠男子来者不善,说话与老者极不对付,刘鸣启本以为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可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二人草草收场,也不知那老者是否赴约单独走了,还是男子下楼追去了,不禁大呼扫兴,匆匆结了酒钱,就想着回家去了。   时值五月,鸣溪镇地属东南地界,草木葱郁,镇上街头绿荫成片,漫步与街井倒也快活。   “父亲,那灵虚道人虚与委蛇,分明是在搪塞我们!”此时鸣溪镇外的一辆马车上,年过弱冠之年的大哥刘鸣风可就没有三弟刘鸣启那般好闲情了。   刘鸣风已经和父亲刘士维操持了不少族内大事按说沉稳了不少,但毕竟年轻气盛,在回程的马车上忍不住向父亲抱怨起今天二人的遭遇。   清风观地处鸣溪镇几十余里外的青龙山,回程尽是山路,马车颠簸不已,刘士维捋了捋胡须安慰儿子道:“天策府势大力强,灵虚道长是清修之人,本就不愿惹进纷争里,看在往日与你大伯的交情上,能告诉我们这一点内情已是不易了,我们也不好苛求什么。”   “哼!”刘鸣风一拳砸在马车内壁上,“天策府莫非真以为我刘家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不成,简直欺人太甚!”刘鸣风毕竟是气盛的少年人,父亲的两句话,终究消磨不了他的怒气,现在又对天策府发起火来。   “这件事还是要回去和你大伯商议一下,做得好,未必是件坏事。”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刘士维不禁摇了摇头,自己这慢性子怎么倒有了这么个急匆匆的儿子。   “这事哪还有什么余地啊,父亲!”刘鸣风好像并不同意父亲的看法,“天策府的意思根本不是和我们合作,而是给我们下了道诏令!”   “回去和你大伯再行商议吧,你刚操持了几年族务,瞎担心什么!”正打算闭目养神的刘士维被突然提高音量的儿子吵得心神不宁,不禁出声呵斥了一番。   见父亲不想再谈此事,刘鸣风也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坐在马车内,盼着赶紧赶回鸣溪镇,今日灵虚道人说话间躲闪不已,似有愧意。可父亲却没看出来,这里面必定是有事的,自己得感觉回族里向大伯详细禀报才行。   车声隆隆,刘鸣风叫了赶车的老徐,加快了速度,车内刘士维自顾闭目修神,并不在意更加颠簸了。   另一头,百里外的回龙峰上,天策府玄机阁阁主唐如松正听着手下回来的探子禀告刘家父子二人已返回鸣溪镇去了。   “那灵虚向他们说了些什么?”放下手中茶船,唐如松问道。“禀阁主,无非是什么我天策府爱才之心切,珍惜奇宝,不愿暴殄天物等搪塞之语。”探子拱手答道。   “好了,你下去吧!”唐如松摆了摆手,那探子忙见了礼,退步告辞了。   看来这灵虚还算是识相,唐如松不禁松了口气,刘家毕竟有些底蕴,不然也不会有此等异宝,若是真和我们拼起命来,自己天策府肯定也要掂量一下是否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来人!备马!”唐如松细细思忖一番,还是决定得去残断峰和门主商议一下,毕竟此事的主意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若是取了异宝却自损八百,那也是不划算的事。   人生百年,最怕无趣二字,刘鸣启出了伯伦楼,溜溜哒哒地往家走,看着街头巷尾做着生意的买卖人,和热闹大街却不怎么能提起兴趣来。   自己以前在族内读书,只觉得最好玩的就是外边街上,没想到现今却觉得甚是没趣。也不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不然和他去族学里威风威风也好玩啊。刘鸣启边走边这么想着,却看的不远处烟尘滚滚,一辆飞驰的马车正朝自己这边冲将过来,车上的还大呼小叫地嚷嚷着街上摊贩行人散开。   这是何等人物?刘鸣启心中惊诧之余又感到愤怒,在我刘三爷的地头上,谁人敢这么嚣张。   “借你木车一用!”刘鸣启向路边一个摆摊买汤面的小贩大喝一声,不等其回话,就猛地一把把木车推到了路中央。   “吁~!”赶车的把式正快马加鞭,一看路中央猛然间多除出了个木车子,吓得差点没从车上一跟头栽下来。   拼死命勒紧了马缰绳,可四匹快马的马车正在势头上,又怎么能停的下来呢,只听见,轰隆几声,马车木车便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马嘶鸣声,谩骂声,还有街上行人被溅了一身的面汤,烫的大呼小叫,“哪个短命的冒失鬼!不要命了不成!”刘鸣风听得事情不妙,立马就从马车蹿了出去,却一脚踩在了木车的汤面锅里,烫的直骂娘,车内正闭目养神的刘士维,直接从车里摔了下来,来了个大马趴,赶车的老徐,正扶着腰直叫嚷,也不知是哪块骨头折了。   是大哥的声音,坏了!早一溜烟儿钻进人堆里准备看热闹的刘鸣启听得马车里人说话,暗叫不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转身从一小巷子里,溜之大吉了。七拐八绕,知道天快黑刘鸣启才从后门回了刘家宅院。   去到前院的门房打听得知,大哥早就回来,现在去了大伯刘士怀府上,刘鸣启这才放下心来,但不知有没有哪个缺德鬼认出了是刘三公子做的这番好事,那就大事不妙了。   鬼鬼祟祟地回了后院,刘鸣启匆匆去大母出问了安就立马溜进了自己屋子,吩咐仆人把晚饭送进来,又吩咐说自己不舒服,要早休息,不让别人打扰。   就是发现是我,我也打死不承认!刘鸣启拴好了房门,心中暗想,不过今天听得一向正派的大哥,也开口直骂娘,不禁哈哈大笑。要是哪天再作弄作弄二哥,就更好玩了! 正文 第三章 商议 天已黑了下来,明月东升,洒下来皎白的月光。鸣溪镇街头只稀稀落落地走着几个晚归的行人,远处几声犬吠传来,打更的老王头穿好了衣服,准备开始自己的差事了。   吃完晚饭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的刘三公子此时早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梦里还发出吃吃的笑声,也不知是又碰上了什么好玩的热闹事儿。   此时,刘氏族长刘仕怀的书房内却点着一只牛油巨烛,照得屋内通明。“大哥,莫要听风儿胡说,那图我族已经传了九世,可连个头绪都没摸透,只是材质奇异,有蕴灵探宝的功用罢了,若真是天策府有什么关于此图的内情,那我们大可和他们合作啊。”说话的正是今日前去打点消息的刘士维,虽然今天下午摔得不轻本该在家里好好休息的,但大哥吩咐德清楚,这毕竟是关乎家传之物的大事,便也顾不上许多忙前来商议此事了,“再者说那天策府奇珍异宝众多,就算是爱惜这么一件异宝,那也犯不上和我刘家撕破脸面,若是想硬抢,我刘家可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难道也不掂量掂量他们的分量?”   “三弟说的有理啊,大哥!那玄机阁阁主唐如松和我有些交情,是个正人君子,以势压人这等事是不会做的。“曾多年在天策府修行的刘士德也出声表明了立场,在他看来,刘家有三人都在天策府门下,本就有师门情谊,怎么会做出杀人夺宝这等龌龊之事。   坐在首座的刘氏族长刘士怀不禁面露难色,天策府是乾越国第一大宗派,刘家虽说曾经煊赫一时,但现在毕竟没落了下来,是绝难和天策府相抗衡的。但如果真如刘鸣风所说的那样,依着灵虚的性子,此事肯定是另有内情的。   ”大伯,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今日说话间那灵虚神色尴尬,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而且出了清风观门时,我隐隐绰绰发现有人跟着我们一直到了青牛溪才消失不见!“刘鸣风见二伯和父亲还是对此事不甚放在心上,不禁又道出了另一件内情。屋内几人听得这件事不禁都面露惊诧之色,刘士维则面露尴尬之色,自己的儿子都注意到了被跟踪这件事而自己这个父亲居然一点都没发现,真是丢人丢大了。见父亲脸色突变,刘鸣风也知道此时当着这么多长辈这样说,却是有些让父亲脸上挂不住,但也顾不得这些了。   刘士怀扫了一眼自己的脸色隐隐发红的二弟,轻咳了一声向自己这位强干的侄子问道:”哦~?真有此事?“刘鸣风拱手答道:”千真万确!“   夜已深了,屋内众人却没有要散去的意思,刘士怀没了头绪,这件事仅仅露出了一点端倪,自己这个三弟自幼清修,心思纯和,让他去打点消息,一点有用的也没打听回来,倒是这位侄子还摸出了些内情。二弟刘士德又时刻护着天策府,哪里指望的上他去防备天策府呢,哎~!”算了,今日大家都乏了,此事明天再议吧!“刘士怀揉了揉额头摆手道。   ”大伯,这事不能再拖了,就怕万一天策府趁我们不备。。“刘鸣风见大伯想就此作罢,忙开口劝阻。”行了!族内的大事何时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回去!“父亲刘士维今日跌了个马趴,现在又被自己儿子现了一眼,心情简直沉到了谷底。   族长发了话,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一时间众人告辞陆陆续续也就离开了,刘士维的府邸离刘士怀家仅一墙之隔,一路上,刘士维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刘鸣风则拉了两三步在后面,今天他说话确实唐突了,拂了父亲的面子。其实探子这事儿,刘鸣风也并不太确定,只是怀疑,所以就没有和父亲提这件事情,那时一时情急才吐露了出来,也没考虑太多,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刘士维怒气难顺,径直回了房间就睡下了。刘鸣风回到房内却怎么也睡不着,那灵虚道人眼中的躲闪之意实在太明显了,这一系列的事都让他觉得不安。父亲肯定对此事有了看法,肯定更不愿意支持自己了,这可怎么办啊?现今正是少年已知愁滋味,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啊。   今夜对于玄机阁阁主唐如松则就是一个不眠之夜了,门主一听此事来龙去脉就立马要唐如松把那图三日之内送来,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就是老门主对他唐如松也是谦和有礼,想到今日遭遇唐如松气就不打一处来,简直有辱斯文!不过唐如松只知道这种妖兽皮制成的图确实非常奇特,当年在中州时,唐如松也有耳闻过这类图的,曾经一张画有异兽的图引起了两大宗门相争,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此图绝不简单,刘氏一族代代相传,现在门主又如此的急切,这究竟是何物啊?灯烛下,唐如松眉头紧皱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门主让自己玄机阁去找刘家要这幅图,这不是借刀杀人之计吗?玄机阁经自己二十余年苦心经营,才在灵州有了今天的地位,若是因为在这件事和刘氏硬拼而两败俱伤,自己多年心血岂不是毁于一旦吗。不行!想到这,唐如松不禁握紧了拳头,玄机阁就是自立门户又有何难事,自己为何就非要听门主的话,那妖兽图来历绝不简单,要是自己悄悄拿到手,再前去中州打听其中秘闻,不也是可以的吗?   这位门主年轻气盛,蛮横霸道,天策府如今行事做派哪里似先前那般有君子之德,简直就是乌合之众!自己何必又要效力于这等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在唐如松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但他始终下不了决定,三日三日三日,哎~   ”哼~!三日之后我就是拿不出来,他又能如何!“烦躁到了极点,唐如松不禁发起火来,早知道自己又何必向这个魔煞星提这件事呢! 正文 第四章 一番奇遇 一连两日过去,刘家众人依旧没能统一出个意见,这几日族里长辈没事儿就去到大伯书房里议事。搞得刘鸣启莫名其妙,这天策府的选拔有这么重要吗?   这一日,刘鸣启从伯伦楼回来,一脸的郁闷,一连几天伯伦楼三楼就没一个修士,让刘大少爷三番五次的空等。   “站住,你往哪里去?”正在街上走着的刘鸣启突然耳中听得一声,这是在叫我?刘鸣启一阵迷惑:“本少爷往哪里走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一向无法无天刘三公子嘴上何时让别人占了便宜?还没看清此人是谁,刘鸣启就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   “怎么?连我也问不得?”刘鸣风一连两天都在会议上力主反抗天策府,但二叔和父亲都有些反对,大伯犹犹豫豫,含糊其辞,总也不肯做主下了决定,其余几位叔叔都不事修行,哪里关心这些事情,小叔去了中州历练至今未归,刘鸣风现今真是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今天来街上散散心,看见自己三弟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大哥啊,您当然说的了!”刘鸣启抬眼一望,看清楚是自己大哥,忙低下了声气。   “到边上说话!”刘鸣风踱着步子慢慢走到了街边,刘鸣启也忙跟了过去。“近日里来,我听府上仆役说,你尽是出去飞鹰走狗?父亲和我近日都有要事要忙,没人约束着你你竟连修行也荒废了下来!”一番话下来,刘鸣启少有的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沉默着没有回话。   “看你这副德行,你让母亲九泉之下能够安息吗?”看到自己三弟此时一副唯唯诺诺又不以为意的样子,心中既是愤怒又有难过,直接就搬出了兄弟二人的母亲出来。   “我。。我。。我的资质,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听母亲,刚才装作唯唯诺诺的刘三公子一下就真焉儿了下来,全然再无往日的神气劲儿了,“我根本就不是这块儿材料!”啪!听到这话,刘鸣风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三弟的脑门上,大声呵斥道:“胡说!我刘家世代修行,已逾十世你我都淌着先祖遗血,现今你居然不思进取,竟然自甘下贱,要往那红尘堆里扎!”   劈脸挨了一巴掌的刘鸣启不敢出言反驳更别说像往日那样,直接一个三爷扫腿过去,把折了的场子找回来了。“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日里不是很能说吗?”刘鸣风声量又提高了不少,惹得不少人往这边观瞧,甚至还有人认出了平日里在街上大摇大摆的刘三公子,指指点点的。   这算哪门子事儿啊!刘鸣启心里暗自叫苦,也不知今日大哥是怎么了,追着自己不依不饶,自己这面子可丢大发了。   “三少爷!三少爷!”突然不远处飘忽传来喊声。“哎!”二人几乎同时出口答道。抬眼间,那人便到了眼前是个满头大汗的仆役,此时一时站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是大伯家的仆役,刘鸣启是一眼茫然不知是何人,刘鸣风却是认得的。仆役本着急想说话,但一时气短怎么都说不出来,留得刘鸣风二人大眼瞪小眼。   “别急,慢慢说。”刘鸣风放缓了语气知道此时急不得,自己一急,这人怕是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稍稍喘了几口粗气,这人才定下了心神,说道:“三少爷,玄机阁来人了,大爷叫您赶紧回去呢!”一听这话,刘鸣风不禁心中一凛,忙问道:“来的是何人知道吗?”   “知道,知道,是阁主唐如松亲自来了!”那仆从点头如捣蒜:“三少爷,您赶紧回去吧!大爷来前催的很急,怕是有大事。”   “好!你先回去禀报,我随后就到!”刘鸣风答道,那仆从应了喏,又急匆匆地往回赶。“你也不要在外面瞎逛了,回去静坐修炼,过几日我要查验你的功力。”回身对刘鸣启嘱咐了几句,刘鸣风也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去了。   刘鸣启口中自然是连连称是,不过见刘鸣风走远了,便一溜烟儿跑了!让自己会去静坐修行,这不是要刘大少爷的命嘛?   朗朗晴空,日照当头,绿树茵茵,江波粼粼。这正是大好时光,街头上人最多之时,最喜热闹的刘三公子又怎么会撇下这等好消遣的光景而去苦修呢。   刚才隐隐绰绰听得说什么玄机阁,那仆役又这么匆忙,估计大哥又有的忙了。只要欢心,万事不管,刘三公子向来不理会这些事情,溜达了一会儿,刘鸣启便打算过青牛溪去东黎山耍耍,近日有宝严宫庆典估计不少人,肯定热闹。   今天可算是姜小黄最倒霉的一天了,自己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惹上这老疯子。“包子!”一声含糊不清的叫声又在他耳边炸响,姜小黄差点没一个脚软跌到地上:“没了,上仙,小人今日的货全进献给您老人家了。”   “没了?快拿出来,我有金光咒决一部可与你换,不要吝啬不舍。”姜小黄口中的上仙是为身着白袍的老者修士,白发披肩上又有一根簪子挽着发髻,须眉雪白,肌肤不显老态,活脱脱的出离了生老病死的神仙之态,现在满嘴的油污却有些坏了神仙雅致。   “真的没了,不信您看看。”见老神仙不信,姜小黄忙打开笼屉,让他看看以证自己清白,要是这位老神仙再向刚才那样,晴天里劈出一道响雷,自己可不就像旁边躺着的那王屠户一样了嘛!   见笼屉内空空如也,那老者却不依不饶:“好个歪门邪道,竟会障眼阵法,快自己破了它,否则我可不与你客气!”   自己那会什么阵法啊,姜小黄差点没一个马趴摔在地上,这是个疯子还是个神仙啊?自己今天该就别出来,倒霉事一茬接着一茬。   二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际,路旁王屠户躺尸处却传来了一声叫喊:“哎哟呵!这是谁啊这是,不长眼,连我的道儿也敢挡!” 正文 第五章 道之奇 来人正是慢悠悠地往东黎山去的刘鸣启,过青牛溪是必要从剑带桥经过的,刘大少爷平时大摇大摆惯了,哪里会低着脑袋走路,正抬眼瞧着火辣的日头,脚下也没闲着。刚要走到剑带桥处,正在桥边上的街上溜达着却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大马趴,刘大少爷往前奔了几步,刚立稳身形就是一顿臭骂。   “谁啊这是?连我的路也敢挡,不要命了你!“自己今天也够倒霉的,那会儿刚挨了一巴掌的刘大少爷此时正憋着一肚子火,撩开袍襟就要开打。“哎哟喂,三少爷您就别跟着添乱了~”一看来人,姜小黄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一波还没平呢,一波又起,况且来的还是这个混世魔星。   添乱?敢这么跟我说话?刘鸣启还以为是族里哪个管事,可等看清了说话的人却发现是桥边买包子的小贩,一把就把姜小黄给抓了过来:“小子,三爷我还能给你添乱了?”虽然不喜修行,可刘鸣启可是天生的身强力壮,刚十五出头年纪却已经和自己大哥一般高了,再加上被逼着修行家传功决,力气身手都绝非一般人的对手。姜小黄被他这狠命一抓,胸口好似被铁钩重重地砸了一下,差点没背过气去。   “快放开他,包子还在他手上呢!”正提溜着姜小黄的刘鸣启刚想照脸给这家伙来上两巴掌,出出刚才的恶气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姜小黄的背后响起,随后就是一股怪力还容不得半刻时分让他反应,他手中的人便直接脱手向前方飞了过去,刺啦一声,再看手中刘鸣启手中就只剩下一片破麻布了。   论力气,这鸣溪也没几人是他刘三爷的的对手啊,心下里一惊,刘鸣启愣是没说出话来,待到观瞧清楚才看到那包子摊前一个身着白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一手提着那小贩一手翻着笼屉,全然不顾烫手的热气。那小贩连害怕带承受不住二人撕扯的力道,直接一个背气,晕过去了。那老者依旧嘟嘟囔囔,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恍惚间听到什么阵法,破,包子等零零散散的词。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过了些许时候,刘鸣启见老者疯疯癫癫的也不开口说话便主动问道:“晚辈鸣溪刘家,家里排行第三,蒙人错爱叫一声刘三爷,不知阁下是?”不想此话一出,那一直抓着笼屉不放手的老者竟缓缓转过了身来,指导此时刘鸣启这才看真切老者的面貌,此人剑眉星目,阔口长耳,神气飞扬,好一个神仙之态。这必定是筑基之上的高人啊,自己刚才幸亏没太招惹这位活神仙,想到这儿刘鸣启险些没滴下几滴冷汗来,虽说刘家并不怕,可要是人家一个气急直接杀了自己,就算是大哥他们给自己报了仇,自己又向哪儿说理呢。   “你说。。你是刘家的三公子?”老者放下了不知死活的姜小黄,也不纠结于那笼屉了,直接大步上前问道:“你可知刘士诚是何人?”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小叔的名字,这是来寻仇的?刘鸣启听他直接就说出了自己小叔的名字,心里却有些疑惑,于是便开口答道:“老神仙何以知晓我刘氏族人的名字,莫不是有什么恩怨?”   老者见刘鸣启含糊其辞,哈哈一笑,摸着胡须说道:“好个机敏的小子,明心与我是好友,你若不信我这有他所交信物,你来看看。”一听老者说出自己小叔的表字,刘鸣启放下了警惕,走近前了几步。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简出来,上面系着金丝,还刻着一个刘字。“这是刘氏世传功决,为何在您的手上?”待到看清是何物,刘鸣启放下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这贴身功法,小叔怎么会交与他人?一时间,杀人夺宝四个字便浮现在了刘鸣启心中,身体也立马紧绷了起来,脸色也是大变。   一见刘鸣启这般模样,老者又哈哈笑了起来:“老夫道之奇逍遥一世,什么没见过,明心的这部功法连他自己都瞧不上,我会出手硬夺吗?”听得老者此话,刘鸣启心中大为不快,这自家世传功法在这老头儿的口中竟如此不堪,不过看老者语态神情确实不像是在说谎。“不知阁下与我小叔又和瓜葛,此番独自前来又所为何事啊?”刘鸣启再次出口问道,毕竟自己小叔并未一起前来,这不知底细的老者突然造访,还是让人感到奇怪。   “老夫和你小叔的关系嘛,可用亦师亦友四字形容,此次前来乃是受你小叔之托来传家书的。”老者并未半点隐瞒之意,神态自若,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既然在此遇上你了,便先交与你,红尘美景甚是有趣,我先去耍乐一番等明天再去你们府上拜访详谈。”对岸宝严宫人声鼎沸,此时锣鸣鼓响好不热闹,老者一见这番场景竟直接将玉简和一个小包塞到刘鸣启手上,就几个跃步直接从江面飞了过去,看得刘鸣启目瞪口呆。这缩地成寸,飞天遁地的本事,自己要是学会了该多好啊。   老者电光火石间便消失不见了,一旁二人躺倒在街边,原先那老者雷劈王屠户的时候,行人就吓得四散奔逃了,现在这街道就更是空荡荡的。刘鸣启被这突变之事搞得有点晕晕的,手里捧着玉简和包袱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另一边,刘鸣风急匆匆赶回族里,径直就去了大伯刘士怀府上,早前唐如松已经来了,被请到了上房安坐,刘士怀和二伯刘士德陪着说话,唐如松本来快言快语,想直接了当地谈,不过刘士怀却躲躲闪闪不中要害。说了几句,刘士怀便说道:“各主少歇,等我三弟回来一起商议,这等大事,我一个人是万不敢擅自做主的。”   说是等刘士维,可刘士怀却又吩咐了三弟不让他来,等他招呼再前去,此番举动搞得刘士维一阵迷惑,却又不得不照自己大哥的意思办,就坐在一边厢房处坐等。 正文 第六章 中州异闻 屋内气氛有些憋闷,刘氏二人不太说话,身为客人的唐如松又不好一直说,再加上刘士怀先前又表明在自己三弟来之前不愿洽谈古图一事。于是,唐如松便悠悠地讲起自己在中州听得的古图异闻起来。   “高泽兄和风楼兄二人没有去过中州,不知道现在这古图并非是只有你刘家才有的。原本这古图并不有何异常,就算在中州有宗派世家典藏也只是当做上古灵物而已,但二十年前中州飞渊楼和龙门阁两大宗门却出了一桩大事,致使两大门派弟子死伤过半,两方门主高手在雁霞峰大战一场却尸骨无存,从此两大声名煊赫的宗派就此烟消云散了,而导致这件事的就是龙门阁的一张异兽图,此图传说滑润坚韧,牢不可摧,遇异宝则发光,遇灵气充沛之地则嘤嘤作响,与府上的古图十分相似。”喝了一口茶,唐如松竟把自己所知晓的有关这古图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张图竟引得两大宗门相争,刘士怀和刘士德心里都是一惊,但又不知唐如松说的是真是假。   再者说,如果此图真的是这样珍贵,可以引得中州的宗门为此相争,你天策府必然是势在必得的。你唐如松这样讲,莫非是要暗示我刘家识趣,自己主动交出异兽图吗?刘氏兄弟两人二目相视一下,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都低着头,似有所思。   “倒不知此图还有何不同寻常之处,竟然两大宗派不惜举全派之力也要力争到底?”刘士怀思忖了许久才小心地问了一句。那唐如松也并不心急,只喝茶等着。听到刘士怀发问,这才放下茶杯捋了捋胡须正要回答,此时一个仆从却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见了一礼便在刘士怀身旁耳语了几句。“我知道了,你去吧,按先前吩咐办!”刘士怀听得那仆从密报后,出言吩咐道。二人说话声很小,又说的隐晦,唐如松听见了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禁有些紧张,这刘家莫非要来个鱼死网破?刘家虽说和整个天策府作对不是对手,可是要留下自己还是可能的。   “唐阁主,我三弟已经回族里了,不一会儿我们便可以详谈此事了。”摆手让仆从退了下去,刘士怀转头冲唐如松笑道。“不急,不急,这对阁下和贵府毕竟是件大事。”听说是刘士维回来一事,唐如松暗自松了口气,一想又觉得自己刚才竟有些害怕,心中暗骂自己大惊小怪。   “唐阁主,那便等我三弟前来,再详议此事,有关此图的情况我三弟也并不知晓,不如等他到了再说?”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刘士德出言问道。唐如松拱了拱手,谦恭地说道:“那是自然,阁下等不知此图底细,我自然要说与你们它的利害,不然我玄机阁不就是坑蒙拐骗之徒了吗。”   此时刘家门外,一路匆匆赶回来的刘鸣风已经到了,问明了待客的地方径直就往这边来了。正待要直接闯进去,一边等着的那个仆从忙一把拽住了他:“三少爷,且慢!”刘鸣风回头一看,这不正是来叫自己的那个仆从吗?怎么此时自己匆匆赶回来又要阻拦自己呢?“你这是何意?”事关家族大事,刘鸣风心急如焚几乎是强压着烦躁之气。   “三少爷,小人非是阻拦你进去,不过是否等小人前去厢房请三老爷,你父子二人一起进去比较好些?”那仆从见刘鸣风语气不善,也知道磨叽不得,拱手道:“这也是大爷的意思。”刘鸣风仔细一想也发觉自己这样闯进去却是不妥,屋内议事的都是族内长辈,也是灵州有头面的人,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贸然进去,那唐如松不是以为我刘家一点礼教都没有吗,稍加考虑刘鸣风忙道:“说的是,快去,快去请父亲,我和他一道进去!”   那仆从答了喏,急急忙忙地就奔向厢房了。刘鸣风则在上房外焦急地等待,不一会儿刘士维也快步赶来了,一看自己儿子居然在上屋外走来走去忙问道:“鸣风,你在这里干什么?”一听声音是父亲,刘鸣风松下了一口气忙道:“父亲,我们快进去吧,大伯他们正等着呢。”   “你大伯也叫了你前去议事?”刘士维有些不太相信,虽说自己儿子确实少年老成,办事牢靠很得自己大哥的喜爱,可来人毕竟是唐如松这等人物。“三老爷,这确实是大爷的意思。”这话刘鸣风自然是不好回答的,加上自己前几天刚和父亲闹了别扭,见此情形那仆从忙出言替刘鸣风答道。   大哥的意思?刘士维心里有些不喜,自己大哥让自己在厢房枯等莫不是就是等着兔崽子吧?此时回过神来的刘士维差点没背过气去:“既然是你大伯的意思,那就走吧!”刘士维一甩袖子,快步就往上房里去了,刘鸣风以为父亲还在为前两天的事生气,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快步走进了上房屋内,刘鸣风跟在父亲身后轻轻施了一礼,便在接着父亲下首处坐了下来。知直到现在,刘鸣风这才打量起这个玄机阁阁主唐如松。   此人身形健朗,短须黑发,面色白皙,举止言谈间极有大家风范绝不是普通宗门的人。唐如松功力肯定不低,就是屋内几人联手也不一定能擒住他,想到此处,刘鸣风心中不禁紧张起来,坐着喝茶身体却不由得紧绷。   “唐阁主,人已到齐,可以开始了。”见三弟父子二人到了,刘士怀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让那仆从退下了。   仆役点了点头,施了礼忙关上屋门退了下去。望了屋内几人一眼,唐如松缓缓说道:“既然人已经到齐,各位我便将此图来龙去脉交待一番,我玄机阁是来与刘家合作的,其中利害你们自己考虑,再想想是否与我合作,我唐如松和玄机阁是绝不会以势压人的。” 正文 第七章 事发突然 唐如松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刘氏几人都却知道,自己若是不与他们天策府合作,怕是遭受的打压是绝不会小的,更让人担忧的就是如果他们出手硬夺,怕是自己刘氏一族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唐阁主,此图在我族世代相传已逾百年了,毕竟是先祖遗物。我们实在不好做那不肖子孙啊。”不等唐如松陈述此图来历,刚来的刘士维便搬出了先祖,想要给这位玄机阁阁主一点压力。归根结底这图还是刘氏一族世传之宝,要是唐如松出手硬夺,刘氏必定会誓死捍卫的。   “我听闻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士维兄所言确实不无道理,但先祖在天之灵不是更希望看到后世子孙发扬先祖遗德,煊赫家门吗?现今这古图在中州声名鹊起,无数人争夺,这不正是你们刘家光复门庭的大好时机吗?”对于刘士维所言,唐如松心中是极为不屑的,他出身草莽并非修真世家,对于这类先祖传承极为看不上,但神态语气上还是很客气。   既然唐如松说到光复门庭之事,刘士维自然也就不好在反驳什么了,毕竟这是家族大事,若是因为自己百般阻挠和天策府撕破脸皮,那不仅刘家不会有什么门庭光复的时日,反而可能会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   刘士维闭口不言,可身为族长的刘士怀却也默不作声,自己的二叔守成有余,办事不足,此时自然也指望不上了。见无人开口,一时间,屋内气氛尴尬,一旁的刘鸣风忙站了起来,拱手施了一礼道:“唐世叔请了,小子刘鸣风有些问题,不知可斗胆请教否?”   “哦~?这是?”刚才唐如松就看见了这个跟在刘士维身后的年轻人,不过想着是刘家跟着和刘士维一道回来的小辈,并未在意,刘士怀等人未做介绍,自己自持身份也没细问,此时才向刘士维出言相问。屋内几人都不说话,刘士怀正思忖着是否要与这位阁主交换些古图的由来,自己两个弟弟也不说话了,看到又是自己这个精明的侄子主动站了出来,不禁笑了起来道:“唐阁主,这是我三弟的长子,族中排行第三,名鸣风,表字栖梧。”   唐如松定眼仔细打量起了刘鸣风,望了两眼说道:“真是少年英才啊~”寻常客套,刘鸣风见得也多了,当即又拱手说道:“先生谬赞了,小子不才愧不敢当。”   “适才听你说有些问题要问我,不知是什么?有问题尽管问我,老夫必定如数相告!”见刘鸣风英姿挺拔,言谈健朗,唐如松也是非常欣赏这等没有沾染纨绔习气的少年人的,并没有反感刘鸣风有些冒失的举动。   “那小子就问了。”刘鸣风放开了礼数,在房内踱起了步子接着问道:“方才我与父亲来迟了,不知唐世叔和我两位伯父谈到何处了?唐世叔既然这么想和我刘家合作,想必对此图来龙去脉是比我们清楚的,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听到刘鸣风一连串地发问,唐如松哈哈一笑,道:“贤侄好一张利嘴啊!”刘士维轻咳两声开口道:“阁主见谅,犬子性情急躁了些。”   “无妨,无妨!”唐如松好像并不在意眼前这个年轻人咄咄逼人的语气,喝了口茶道:“贤侄,适才我和你二位伯父并未怎么谈及此事,至于你所问及古图来龙去脉之事,这也是我刚才你二人没来之前我正想说的。”   说到此处,屋内几人一时间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刘鸣风也停下了脚步,四人几乎同时望向了唐如松。见此情形,唐如松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中州两大宗门为古图相争以致两败俱伤,玉石俱焚起因并不是那张古图,而是南荒!”   “南荒!”屋中四人一听到唐如松口中的词不禁都吃了一惊。唐如松对此好像早有准备,不等几人发愣又接着说道:“想必南荒之名,几位都是有过耳闻的,自从玉灵仙人身死南荒,此地便成了中州修士禁忌之地了,而拥有此图的龙门阁就是在南荒得到此图的。”   “南荒尽是蛮夷和异兽,怎么会有这等人为的宝物呢?”听到古图原先竟是出自南荒之地,刘鸣风惊诧不已不等三位长辈开口就急着问道。嗯哼!刘士维重重地咳了一声,脸上很是不高兴,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在此严肃场合这不是丢人丢大了吗?   “风儿所问不是没有道理啊,不知其中还有什么事情,唐阁主可否告知一二?”一向喜欢自己这个侄子的刘士怀忙出来打圆场。见自己的话成功引起了刘氏四人注意,唐如松又接着说道:“几位别急,待我慢慢道来,一百年前观星楼门主玉灵仙人身死南荒踪迹全无,正是为了求得古图!据其中门人传闻,此类古图和蛮荒上古有关。至于为何出现在南荒,则和另一传闻有关。”   “中州东南是我们乾越,北有汗戎,西有楼烦,安雅等国而独独只有南荒之地从无人涉足,也没有人烟迹象。上古奇书《通古异闻》也只草草提到过几句:极南之地,曰荒;林木奇异,山泽诡秘而多怪禽异兽,行于山林间号鸮之声不绝,人烟罕有,中有荡泽山。包牺氏世居于鸣雷泽,其族列账而居,通兽语,不知证道飞升之事,然履水泽如平地,劈金石如碎陶泥,非寻常人也。族中大巫世传异兽图,以人血为祭,传言有保全一族安宁之力。”唐如松一连说了一堆到最后直接掉起书袋来,当场背了一段,刘鸣风等人一时听到这些异闻,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说了一堆,唐如松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毕竟这等事藏一些露一些,自己才好多些筹码。过了半天,刘士维才悠悠地问了一句:“莫非唐阁主以为我刘家便是那大巫的后人不成?”   此话一出,不仅刘氏其余三人脸色大变,就是唐如松也是吃惊不小忙道:“士维兄何出此言呢?在下并非是这个意思。”话虽然这样说,可在唐如松心里不禁也开始盘算起来,莫非这刘家真是包牺氏大巫的后人? 正文 第八章 合作与背叛 冥冥南荒,不知埋藏着多少异闻怪事,刘氏四人听得唐如松提及家中世传古图的来历种种心里都是一惊,不过几人惊诧的重点却又有所不同。   自幼清修,又重礼教家法的刘士维一听唐如松提及古图是蛮夷人大巫世传,心里立马就炸了锅,这不就是暗指我刘家是蛮夷之后吗?想到这儿,刘士维不禁是大为光火,鸣溪刘家不说以前在乾越国是声名赫赫,就是现在在灵州修真人士中也是无人不晓啊,唐如松竟拿刘家和蛮夷相比。听到这话忍不住就出言反问,语气颇为生硬。   不过,刘士怀听到古图来历却是心中一喜,至少现今从唐如松口中知道了这古图源自南荒且有护族之力,那这古图的力量与功用必定是比自己所知晓的要大的多的,只是没有正确激发的方法。   几人心中正有所思虑还未说话之际,刘士维就忍不住突然开口了,语气还有些生硬。一听刘士维的话,唐如松心里忍不住暗骂这人迂腐,但口中自然是好言相对声称绝非此意。但话出了口,唐如松却也突然发起怔来,莫非这刘家真是大巫之后不成?一时间,同一个问题在五个人心中激荡开来,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唐阁主肯定不是此意的,三弟不要误会了!”五个人都不说话,刘士怀反应过来,忙出言打圆场:“不知那书中可还有别的什么记载?”趁着唐如松内心稍有慌乱,刘士怀打算再多套出些内情来。   对于刘士怀这等小心思,唐如松怎么会没见识过呢,合作本就是你来我往,这刘士怀却是贪得无厌。“高泽兄,我所知晓内情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了,不过有关古图异闻,我倒亲身经历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不过此事只是和古图有些牵扯,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唐如松又轻轻抛出了一句话,但并不打算就此如数相告了,毕竟今天自己到刘家来也不是教书授课的。   刘士怀听到唐如松这话,无奈一笑,毕竟自己也没法逼着人家说只得道:“阁主,先前所言合作一事,我也认真考虑过,只是家中小辈不才,恐怕无人能够当起去中州的大任啊!”   “不知可否就在天策府修行呢?”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刘士德开口发问道。按先前唐如松的说法,刘家拿出古图,安排家中小辈一名和他前往中州。可这一路上山高水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唐如松会不会起杀人夺宝之心呢?   刘士德虽和唐如松有些交情,但挑选小辈肯定是在现在三人子女中挑选,自己不得不要谨慎小心些。“天策府?哈哈!”身为天策府修士的唐如松听到刘士德的提议却放声大笑起来,道:“若是带着这图进了天策府,怕是你刘家小辈连根骨头都不剩!”   此话一出,刘士维外三人都不禁心中一个激灵。外界传言天策府门主新继位,唐如松手掌玄机阁管理着天策府功决典籍,听这语气莫不是要自立门户了?   “唐世叔,何出此言呢?天策府在乾越可是声势显赫的大宗门,难道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刘鸣风先前也早打探过消息,知道唐如松却实是和天策府现任门主不对付的,于是便出言相激。   “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便也不瞒几位了。”刚才唐如松的话一出口,他自己就明白自己算是和天策府隔阂开了:“自我受云门主之邀来天策府做了名供奉,后来又组建玄机阁现今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云门主待我不薄,可我唐如松自以为二十余年我也未曾负他,现在他驾鹤西去了,新门主云炳星张扬跋扈却是个色厉内荏之徒,天策府在这等人手中何以能长久呢?”   这唐如松莫不是要自立门户?屋内几人听到唐如松这样说话,心中都蹦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刘士维并不知道唐如松早与新门主不和,这时心中是大吃一惊。刘士怀与刘士德二人是事先有所了解的,见现在唐如松和天策府撕破了脸皮,虽说有些诧异,也不是毫无准备但还是要稍作姿态,于是刘士怀便开口问道:“唐阁主说笑了,玄机阁和天策府本是一家,现任门主不争气,有您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辈在,天策府必定还是能更上一层楼的。”   唐如松再次笑了起来,不过这时屋内的刘氏几人却是内心慌慌。“高泽兄,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在这里我就全说了吧!”猛地一锤桌子,唐如松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唐如松今天就是要自立门户,你我算是世交了,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唐如松在此对天起誓:一切尽按先前所说行事,若有贪图异宝,杀人害命之心,便叫我身死魂灭不得超生!”   此话一出,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屋内几人全都站了起来,刘士怀声音颤颤巍巍,虽然自己曾经设想过可真的来了这么一场,自己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忙道:“唐阁主莫不是铁了心要把我刘家拉下水不成?”   刘鸣风暗道不妙,心中真是把这位唐世叔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先前估计过设想过的种种天策府逼宫甚至打上门来的情景,可现在唐如松却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这不就是逼着自己刘家和他合作吗?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高泽兄!你我合作古图不才有利于你刘家吗?”对刘家这等反应早有准备的唐如松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古图在你家世代相传却只等同于个没用的信物,而我却知晓这古图之用,我不做那杀人夺宝的勾当,而是坦诚相待想与你们合作,这怎么说是拉你们下水呢?”   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一步,唐如松已经是明面上和天策府撕破了脸皮但不知道是他的计策还是真的。不过,就算是假的,刘家要么交图要么与天策府相抗。现在唐如松又提出要自立门户,暗地挟了古图,前往中州去,虽然对于刘家也是弊害不小,却不失为一个办法。 正文 第九章 密谋 提着包袱往回走的刘鸣启,一路上是越想越觉得奇怪,那老者的来历身份依旧不太清楚,好像听得他自称叫道之奇,也是个让刘大少爷感觉怪异的名字。不过倒是先赶回家去,把家书交给大哥和大伯,接过包袱后,刘鸣启自然是看了看的。   此时,天色已晚,已经快酉时了,街上行人也渐渐少了。没有多作耽搁,刘鸣启由剑带桥快步就忘西津口刘家方向赶。   而在刘家刘士怀的府邸内,书房中几人和唐如松又争吵了起来,唐如松所提及的毕竟事关重大刘士怀怕在上房会走漏了风声,这才移步到了书房。   “高泽兄,我先前所袒露有关此图的见闻已经是不少了。贵府世传此古图,难道就不知晓什么秘闻,这不大可能吧?”移步书房之后,刘氏几人还是对唐如松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争吵是否将古图拿出来为刘家所用而不是束之高阁。   书房内比上房狭小了很多,刘鸣风就只能站着了,听到唐如松这样问,他心中知道这唐如松怕是不会甘于共享这古图的。身为小辈,又在这个场合,就算再怎么不知深浅也绝不能说出这些话来。二伯和自己父亲都是摇头叹气的,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自己又不好插嘴,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古图,我刘家世传,先祖也曾经世代相传一套口诀和一些事项的。”捋了捋胡须,刘士怀沉声说道:“不过,这口诀和先祖所遗留的事项,只有几人知晓,这我自会传与随你一同前往的小辈,唐阁主不必担心。”好一个老狐狸啊,本指望再套出些话来的唐如松听到刘士怀这样说脸色都变了,自己今天来除了逼着刘家与自己合作了,还真是什么都没捞着。   不过,刘氏几人却相望不露声色地笑了笑,这刘士怀的话确实不失为一个方法,至少刘家的筹码多了不少,势力的天平不至于如此倾斜了。   正在刘士维和刘士德二人觉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从屋中角落传来:“唐世叔,你我两家合作,天策府如何?”声量不大,可却好似一道惊雷又劈在了刚刚平静一会儿的刘士维二人心中。他二人一个和天策府交好日久,一个只顾清修,先前洽谈被唐如松带了进去,竟然一时间把天策府这个庞然大物给忘了。   二人惊诧一声,却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唐阁主,你这样做拉我刘家下水,我们刘家不及天策府也不及玄机阁,你要与那云炳星撕破了脸皮,可我刘家却是个尾大不掉的氏族。”不等唐如松回答,一边的刘士怀也发话了,声音坚定:“可是你别忘了,我刘家世代都在《真源谱》上,世代都曾供职于大内!”   刘士怀此话一出,唐如松心里真是心惊肉跳了一般,自己千般算计可输在灯下黑了,不仅没细想天策府更没想起《真源谱》一事。   两百年前乾越建国之际,凡有功于朝廷的都录入公爵,封王拜相,而出过力的修真人士自然是不会封爵授地的,于是开国之帝便修录《真源谱》一部,凡是有大功于乾越的修仙人士都录入谱中,世享皇室供奉,并可以入职大内,做一名皇家的供奉。   对于此谱,修仙人士其实并不是怎么看得上的,毕竟要远离红尘登临仙界,那会在意这些凡世里的功名。不过,录进了《真源谱》肯定是世代享受皇室和朝廷的护佑的。朝廷的铁甲军和连珠床弩,就是筑基后的仙师也要退避,如果刘家真求得了军队的保护那天策府是否能吃掉刘家,还真的说不一定。   刘士怀放出了狠话,唐如松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虽逼着刘家成了和自己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人家刘家毕竟是有皇室护佑的。玄机阁自己一手组建起来,苦心经营近二十年方才有今天的局面,要是自己真像自己先前豪言壮语的那样和云炳星撕破脸皮,玄机阁一己之力能和天策府相抗衡吗?   “唐阁主,若是先前所说不是戏言,那么我刘家也不是不愿意与你合作的!”见唐如松沉思不语,刘鸣风忍不住出言道:“天策府经由袭明散人所创,不过百年有余,云陉天不过是散人走后接管天策府,现今却成了他云家的了,小子窃以为就是你来做这个门主也没什么不妥!”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也听到了太多惊人之语,可刘鸣风这句话一出,不仅刘氏三人大吃一惊,就是唐如松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年轻小辈,话不惊人死不休,真是什么都敢说居然连这等话都说出来了!   虽然都知道这等话是不好说出口的,但刘氏三人却一时间没有开口斥责刘鸣风。刘士维心中大骂是有辱斯文,但是也明确地知道,现在这样说确实有可能将玄机阁和刘家绑地更紧,也更有把握对付天策府。   “唐阁主,其实鸣风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啊!”见唐如松良久不开口,刘士怀只好主动发问了,自己也逼一逼,互相牵引说不定还真就把天策府给拉下来了。未等唐如松回答,刘士维和刘士德二人都不住摇了摇头,不管是怎么样,刘家此番因为这张图恐怕都是凶多吉少了。   屋外天色已经不早了,唐如松午时初刻才到,一直谈到了现在。两方互相算计,现在却又算计进僵局了。“好!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会考虑此事的。最迟两日,两日后若见到有人携我阁内玄字令前来,请立即赶往回龙峰来,此事干系重大,望高泽兄深思,而且我必定是要仰仗你们全族之力的扶持啊!”唐如松是绝不会在刘家过夜的,现在交待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这等大事,竟如此草率?”刘鸣风差点没叫了出来,自己一时气急竟然把心中的话喊了出来。“鸣风!不得无礼!”这次刘士怀也忍不住出言轻声呵斥。   “高泽兄,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们,那云炳星给了我一个三日之期,现今已经是第二天了,我还要赶往残断峰讨些时限,不然大事不可成啊!”唐如松起身告辞顺带也解释了一下。就此别过之后,玄机阁和刘家也就算是达成了口头协议了,从此捆在了一起。要是大事成了,那么不仅唐如松受益,刘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也可以重回往前在乾越的名声。 正文 第十章 家书 天色渐晚,唐如松前脚出了刘家,刘鸣启后脚就回来了。剑带桥距西津口有些路程,加上近日宝严宫庆典,今天更是有灯会在此举行所以不会有宵禁。街上行人定然就多了,虽然是晚上却拥挤非常,让刘大少爷一阵好走,差点没把鞋给挤掉了。   这几日,刘家气氛并不是很压抑,事发突然,刘士怀先前已经吩咐了,除少数人外知道内情外,其余族人并不知道刘家已经发生了这等大事。   一回到家,刘鸣启自然就直接找大哥刘鸣风和父亲去了,这是大事,刘鸣启不敢耽搁。逮住了一个仆人询问,刘鸣启得知了大哥与父亲还在大伯府中,至今未归。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去见那一瞧见自己就要训斥的大伯?刘鸣启大骂倒霉,可还是往刘士怀府邸走去了。刘家分东西两院,中间以一个巷子隔开,开了一道小门,以便两方走动,刘士怀院落在东院而刘士维则住在西院。   “大伯,唐如松匆匆离去,这等大事却不详细商议,莫不是有诈不成?”见唐如松直接离去,本就不满的刘鸣风此时也是大发牢骚,自己本想着好好谋划一番替家族出力,可现在事情走势却已经完全脱离自己的预想了。   “行啦!”一旁愁眉苦脸的刘士维听到自己的儿子的话,出言训斥道:“猜忌别人的是你,逼迫别人的还是你,现在又想跟着添什么乱子!”自己从三个儿子小时候就授以君子之道,可大儿子为人重权谋,喜谋划尚武力,小儿子顽劣不堪,屡教不改,也就只有二儿子敦实忠厚,还算有些父风,真是斯文扫地,若不是自己身为族中长辈,真是不想管这些苟且的事。   对于父亲的话,刘鸣风也不敢反驳,刘士怀正想说话的时候却看见门口一个仆从走了进来施了一礼,于是便问道:“何事?”仆从拱手道:“禀老爷,十二公子求见!”这小子来做什么?一听仆从说完,屋内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刘鸣风知道自己这个三弟大祸常有,小祸不断,是无法无天连父亲的话也是充耳不闻,整个族内也就大伯和自己能稍稍治住他,他见了大伯也是耗子见了猫躲得远远的,今天怎么倒自己上门来了。   新鲜啊,刘士怀忍不住笑了笑又问道:“他没说是什么事吗?算了,你叫他进来吧,我亲自问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这位不让人省心的侄子肯定是有事的,不然也不会到自己这儿来的。   “是!”仆从应了诺,转身又出去了,不一会儿刘鸣启就磨磨蹭蹭地进来了。进门就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见过父亲和各位叔伯!”毕竟自己大哥和大伯都在这儿,这时候的刘鸣启乖巧得就像个小绵羊神态举止说不出谦恭。   “行啦,别装模作样了,你来有什么事快说!”深知自己这儿子平时姿态的刘士维看不惯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于是出声催促。   刘鸣启从怀中取出了那个包袱呈给了刘士怀道:“小叔从中州托人捎来了家书和丹药等物!侄儿已经查看过了,有家传功法为证确实是小叔寄来的。”现在刘家表面一片安宁,可屋中几个人都知道此时家族已经是处在风雨飘摇的前夕了。前途渺茫,不知唐如松是真是假,不知古图是该交还是不该交,不知天策府会不会突然出手硬抢。强作镇定,但又忧心忡忡现在刘士怀听到是自己幼弟的消息,真是大旱逢甘霖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自以为算无遗策却把自己这个争气小弟给忘了,刘士诚少年英才,弱冠之年就已经筑基大成了,几年前一人去了中州历练,一走便没了音信了,现在刘家正值多事之秋,要是他赶了回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少操多少心。“快,快拿上来!”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刘士怀直接双手就要从刘鸣启手中夺过包袱。   刘鸣启忙交与大哥递给了刘士怀,打开包袱首先映入眼帘的必然是家书了,刘士怀看了看有两份书信,一封是给自己的而另一封则写着“鸣风亲启”四个字。拆开了书信,刘士怀当场就看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士诚这封信来的即时啊,不然我们就着了那唐如松老贼的计了!”   几年没有音信的刘士诚突然来信肯定是有事的,可听到自己大哥这么说,屋内几个人却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小叔远在中州,怎么会算到现在刘家的事,刘鸣风心想不会是大伯急糊涂了吧?嘴上说识破了唐如松的奸计,可刘士怀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   刘鸣风先前屡遭父亲训斥,现在不好开口,刘鸣启是全然不管只想早点开溜的。屋子里竟又沉默下来了,刘士怀拿着书信仔细观瞧这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却又不说话。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旁的刘士德才小声问道:“大哥,不知信中说了什么?怎么和唐如松还有牵扯?”   “你们也看看吧,鸣风啊,这是你小叔给你写的信,你拿去看看!”刘士怀只看了小弟写给自己的那封,将看过的那封信交给了旁边的刘士德后便把那封未启开的信递给了刘鸣风。小叔给自己写信了?刘鸣风略感惊喜地拆开了信看了起来,信中无外乎忠守孝悌和劝进督促等话,此外刘士诚还托付道之奇琼玉露五瓶一并带了嘱托刘鸣风筑基使用并还附上了所需注意的事项和自己改进后的家传功法,让刘鸣风尽快达到筑基之境,携了家中古图前去中州飞龙谷找他。   “鸣启,这道之奇是谁?”传阅书信之际,刘士怀突然问刘鸣启道:“是此人将书信交给你的?”道之奇?谁啊?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刘大少爷成了丈二金刚脸上布满疑惑。成事不足,真是把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见刘鸣启这不着调的样子,刘士维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不长头脑的东西,那人将书信交给你,你就没问问他的名姓?”   那白胡子老头不就自称道之奇的吗?一时情急,自己竟然没想起来,刘鸣启一拍脑袋忙道:“是是,是道之奇交给我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法力非凡,好像是筑基之上的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