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一 这个皇后有些傻(1)   元安四年,正月初一。   夜,大雪仍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兰陵皇城中,一家白色的屋顶下,悄悄地点上了两只大红色的灯笼。火红火红的灯光映衬着大门口一张惊魂未定的人脸。   “薛公,薛公~”   门外一个不太耐烦的声音将走神的薛老二给叫醒过来。   “王爷恕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薛老二一面掌着自己的脸,一面为门外的大队人马让开通往家院的道路。   “薛公,从今夜起你便是兰陵的国丈了,以后不可再称自己为‘小的’,亦不可随意掴掌自己。”   说话的人,抬起石青色的云龙缂丝靴轻轻踏上白雪覆盖的石阶。他越过薛老二的面前,淡淡地飘来一股这个庄家汉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   薛老二不敢看他,只点头称是。暗地里,他却大胆地使劲嗅了口这分馥郁之气。   他跟在男人身后,咂了咂嘴:乖乖,这味可比飘红院里那些窑姐儿身上的味香甜多了。   想到飘红院,薛老二不禁渗出一头汗水。他伸手碰了下怀里那张薄薄的纸,心口便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他庆幸自己是个有良心的人,不然今早在签这张卖身契的时候就把女儿给一同领去飘香院了。还好他劝了劝自己,让自己再与家里这个傻得只会吃和睡的丫头住上最后一晚。若不是这样,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把一个被“天选”的皇后,以三两银子给卖进了妓院。   一刻钟以前,薛老二还在抱怨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十八年前求子,却得了个丫头。   丫头就丫头吧。薛老二瞅着这丫头伶俐可人,再加上稳婆说他那糟糠的不可能再生了,所以,薛老二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丫头长到十岁,眼看可以为这个清贫的家作点贡献的时候却得了场大病。病后,捡回一条命的女儿不幸地成了傻子。   从此之后,幸福和快乐就没在他薛家露过脸。薛老二与老伴一边照顾地里,一边得腾出人来照顾这个傻女儿。老伴终于在三年前因为积劳成疾,撒手去了。   这几年里,薛老二为了生活也向外边借了不少账。   昨日,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时,刚巧遇上了飘红院的沈三娘。   她安慰薛老二说:“虽然你家丫头是傻子,可她却有张天仙般的容貌。我那里的姑娘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的多了,可没有一个能入得我三娘的法眼。偏巧就你家丫头让我动了心。如果你让痴儿来我飘红院,三娘我一定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着……”   沈三娘后面再说了些什么,薛老二一下也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那老鸨会向对亲闺女一样对痴儿,于量掂量了一袋烟的功夫后,薛老二决定了今早就去飘红院签了痴儿的卖身契。   哪想,揣着银子和契约刚从酒馆里回来,还没来得及上丫头房里去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瞬间便将这个苦命的老农变成了天下最幸运的人。   薛老二这辈子只听他爹谈起过兰陵王朝“天选”皇后的事情。据说,兰陵新主登基四年后便会由司天监按一本秘书中记载的时间,方位,生辰八字来选出当朝的皇后。   记得他爹说过,上一次选到的王皇后就住在他们老薛家的对面。老太爷临终前还一直跟薛老二念叨着这件事,而且多次预感说:“下一次皇后一定会出在咱们薛家!”只是当时大家都觉得老太爷是在说糊话。   然而,谁也没想到多年之后,老太爷的话竟然灵验了,他们薛家终于也出了一个“天选”的皇后。只是这个皇后有些傻! 作品相关介绍 一 这个皇后有些傻(2)   “爹,你回来了。”   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令尉迟玄冰住了脚,透过扬扬洒洒的雪花向院子里那棵柏树下望了去。   树下一张逍遥椅上,蜷缩着一个如小猫般的女孩。椅子旁放着一张小凳,凳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   尉迟玄冰清冷的眸子淡淡扫过这个在大雪夜里喝茶丫头,偏过头问向薛老二:“她就是薛小知?”   “回王爷,是她。”薛老二仍然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嗯,知道了。”   尉迟玄冰点了点头,留下大队人马与薛老二,独自走向了柏树下的那个小黑影。   女孩子愣愣地看着他的靠近,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冰冷的蓝色眸子。   尉迟玄冰微微一怔,他几乎记不得这世上有过几个人敢这样注视着他的眼睛。能这样盯着他眼睛看的人,若不是有十足的自信,就是一个根本不知道厉害的傻子。   当然,他将树下这个女孩的行为划归为了后一种。   “薛小知。”   尉迟玄冰轻唤着她的名字,优雅地笑开。他终于见到了这个马上就会成为天朝皇后的傻姑娘。   “小知,在做什么呢?”尉迟玄冰靠近她,缓缓地蹲到她的身边。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娘说过不能跟不认识的人玩。”薛小知抽了抽鼻涕,对着尉迟玄冰眨乎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   “我啊,是你的小叔子哟。”玄冰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刮了下薛小知娇小的鼻头。   “什么小梳子,大梳子。我不认识你,你走开。”小知摸了摸被玄冰刮疼的鼻子,一把将这个毫无防备的王爷给推到地上。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看到尉迟玄冰被自己撂翻,薛小知乐得拍手大笑起来。   “痴儿啊,你还不快给我跪下向王爷认罪!”   在一旁的薛老二被傻女儿的行为吓得脸色苍白。一拍大腿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搀扶尉迟玄冰。   薛小知不但没有听她爹的话,反而站起身使劲地摇晃着柏树枝上的积雪。   她一边摇,一边开心地笑着。   厚厚的雪,扑刷刷地落到薛老二与尉迟玄冰的身上,不一会儿便将两人身上全掩上了雪。   “痴儿,住手,住手。再不住手爹可要打你了!”   薛老二又气又怕,眼看帮尉迟玄冰解不了困便急匆匆地跑到女儿跟前。一把将薛小知拦腰抱起抗在肩头。   “叫你调皮,叫你不听话,叫你调皮,叫你不听话……”老汉卯足了劲打在女儿的屁股上。   “爹,我错了,我错了……”薛小知疼得哇哇大哭,一边认着错,一边在父亲肩上扑腾。   院子里那些来迎亲的宫女,太监,官员们都被这一场面弄得哭笑不得。   他们不愿去相信这个不识大体且疯疯颠颠的女孩会成为兰陵的皇后,但是他们也不得不去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痴傻的女孩刚好应了“密书”中的种种条件——元安四年正月初一、兰陵皇城西南、薛家女、洪武三十四年正月十五生、性呆行颠! 正文 一 这个皇后有些傻(3)   “薛公,住手,不得对娘娘无礼!”从地上爬起来的尉迟玄冰顾不得掸去身上的雪土,大手一把抓住了薛老二,“薛公,你还得记住,从今晚以后小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而不再是你薛家的女儿了。不论是谁冒犯了皇后娘娘都是死罪!”   他狠狠甩开薛老二的手,眸子里的蓝色凝成一道可怕的光芒,整个人一扫之前的和蔼可亲,严厉、肃杀得像换了个人似的。   薛老二一听这番言论,立马轻轻放下自己的闺女,好好生生地从上到下打理着薛小知。   “痴儿,从现在起你就是皇后娘娘了。娘娘,你知道是什么不?”薛老二打理着女儿,混浊的老眼里黯然淡出几滴泪。“我的傻孩子,你真是傻人落了傻福。时候也不早了,你快跟荣亲王走吧,别让皇上等着!”   “小知,快去换上新衣服跟我走吧。”尉迟玄冰对着薛小知重新露出温和的笑脸。   “有新衣服穿?”她不敢相信地望着跟前的男人。   “不仅有新衣服,呆会你要是乖乖听话还有好东西吃,有大房子住。”他弯下腰,甜美地冲小知笑着。   “这样啊。如果我一直都乖乖地听话,是不是一直都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有大房子住?”她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可爱至极。   “嗯,只要小知听话,什么都会有的。”玄冰摸了摸小知毛糙的脑袋,淡淡地重复着,“只要小知听话,什么都会有的……”   所谓人靠衣妆,佛靠金装。   被宫女侍侯打扮出来的薛小知立刻裉去了那十足的乡土味。   皑皑白雪中,薛小知一身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威仪自显,十分华贵夺目。   院子里的人都愣了神,谁也认不出这就是刚刚那个嘻笑打闹的傻姑娘。薛老二更是一遍又一遍地擦着眼睛,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自己亲生的一般。   在所有人都如被冰冻住一样时,尉迟玄冰迎上雪地里这一抹高雅的金红色。   他在她面前轻轻伸出玉洁的手:“跟我走吧!”   她着了魔似的将小手放入他的大手里:“小梳子,你要牵好我哟。”   ……   尉迟玄冰不明白薛小知这话的意思,可他仍然微笑着向她点点头。   薛小知,在尉迟玄冰的牵扶下刚跨出两步便踩在了裙裾上,一个跟头向下栽去。就在她马上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大手牢牢地抱起了她纤弱的身体。   “小梳子,都说了让你把我牵好了,你看我还是差点就摔啦。”   她靠在他怀里,气鼓鼓地捏了一把他俊俏的脸。   那一秒,他心里微颤,脸上浅浅地浮出一抹淡红。 正文 二 傻的只是薛小知(1)   她终于要永远地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了。   转身,望着有点伤感,有点可怜,有点呆滞,亦有点激动的薛老二。   她傻傻地问:“爹,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小梳子说了,只要一直都听话就会一直有好日子过的。”   她从红袖中伸出纤细的小手,乐融融地向薛老二招摇着。   “傻孩子,爹不能跟你去,你要保重,要听话啊!”庄家汉终是忍不住送走与自己相依为命十八年的女儿,老泪止不住地纵横在苍黄的脸上。   “爹不哭。来,我给你好吃的。”说着,薛小知便将头上一只金步摇给取了下来,拎着重重的裙子跑到薛老二跟前。   “爹,你拿着,这个可好吃了。”她将金步摇放在老头手里,“我会听小梳子的话,你也要听小梳子的话哟。”   薛老二看了看傻里傻气的女儿,泪水又涌了出来。他重重地向女儿点了点头,随后便一口气将她推到了门外。   “爹,我明天就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你等我,等我啊。”   被推出家门的薛小知,接着又被尉迟玄冰抱上了盛装的马车。   车上,她扬起车帘,一个劲地冲着家门大喊。   随行的人,有的低头偷笑她的傻,上了年龄的则暗自感叹这傻丫头的可怜,也有为人父母的因为这场离别而轻轻掉泪。   这一大队人马规则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当他们完全消失在雪夜中以后,薛老二才悄悄从门里探出个头。   “去吧,去吧。这都是你的命!”他牵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老汉刚想转身回屋,却突然发现街坊们的大门一扇接一扇地陆续打开了。   “喂,老二……是……是你家傻妞……被选上了?”对门的米店老板试探地问了问。   “回吧,回吧,养了十八年的孩儿说给带走就给带走了。”老汉一脸失落地朝邻居们挥了挥手。   “这么说是真的了?咱这条街上也出皇后了?”   “老二,哦,不不,薛国丈。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这些好乡里啊。”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薛老二隐隐地也觉得有点自豪。   “呵呵,老二啊。你看你现在就是皇亲国戚了,以前借咱的钱是不是也……”   一听到有人想要自己还钱,薛老二又习惯性地紧张起来。   “他大叔,你咋能向国丈大人索债呢?以后人家就是吃剩下的不也比咱的丰厚?”   “婶儿,你也傻了不是。”催债的人悄悄把身边几位拉到一旁,说:“虽说他家小知被选作了皇后,可那娃毕竟是个傻妞啊。你想一个傻闺女能给他爹带来多少好处?谁担保皇上明日一觉醒来不会把这傻丫头给打入冷宫?咱不趋现在讨点钱回来,以后恐怕就更难讨了。”   “大兄弟说得在理,谁能指望一个傻子来光宗耀祖啊。老二,你欠我的米钱是不是也该还了啊!”   薛老二才升腾起来的那点自豪又一下子湮没在人们的催债声中,他不由暗自悔恨,刚刚怎么就没向荣亲王提一提聘礼的事情啊。虽说自己的女儿脑子不好,也算不得大家闺秀,可怎么着也是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呢。自己含莘茹苦地将她拉扯大,现在一走白走,啥也没给留下。   突然,他想起了女儿当吃的留给他的那只金步摇,于是一下又来了精神。   薛老二颇为担心地悄悄捏了捏袖管,还好这东西还在。   “好了,我答应明日一早就还各位的账。我薛老二现在也是有身分的人了,说话一定算话,大家都回吧。回去好好算一算我欠了各位多少,明日一早凭我的借条来领钱。”   薛老二第一次如此趾高气扬地在大家面前说话,这种感觉真的很过瘾。   “咱也没啥好东西来恭喜你,明日还账时少算你十文便是。”米店老板第一个答应了薛老头,他朝他一拱手表示祝贺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也少算你五文吧。”   “咱家也是。薛公,恭喜恭喜了!”   “明早再见,薛国丈!”   薛老头一一回应着邻里朋友们,大冷的天,他还是流出不少汗。   关了门,坐在刚刚女儿坐过的椅子上,又是一袋烟的功夫,薛老二再次作了决定:他得连夜离开皇城!   他寻思着邻居们的话不无道理,自己那个傻娃娃是指望不了的。虽然身边就只有这只金步摇,如果不用它来还债,那也够自己过完下半辈子了。   于是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风雪的夜里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了兰陵皇城的西直门下。 正文 二 傻的只是薛小知(2)   薛小知轻轻放下了厚重的窗帘。   “小梳子,我饿了。”她眨乎着大眼睛,单纯地看着尉迟玄冰。   “嗯,我这里没有准备吃的,小知能再忍一忍吗?”   “你骗人,你说只要听话就有好吃的,我听话了,可是你却不给我吃。小梳子我好饿啊。”薛小知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借着车里微黄的灯光,尉迟玄冰看着薛小知这副娇俏的样子愣过那么一两秒。如果在他面前的这位是个头脑正常的女人他大可以将她刚刚的这个动作算作是一种诱惑,可惜她薛小知却是个只有十岁智龄的傻丫头。   尉迟玄冰优雅地笑了笑,伸过手,为小知拭去她嘴角的一滴晶莹。   谁知这丫头竟一口咬住了他欣长的手指,她咬得不重,只是他也不能轻轻松松地从她嘴里将手收回。   “小知,放开我。”玄冰微怒,瞪着她。   薛小知眨了眨无辜的眼,似乎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她灵巧的舌尖轻轻舔着他的指腹。   尉迟玄冰心头一悸,白晳的脸上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真的生气了,仅管他知道这个女孩只是将他的手指当作了食物,而非有意挑逗于他。可他仍然不习惯接受一个女人对他主动的亲近。   尉迟玄冰暗暗运了运气,准备将这傻丫头击昏时,不料薛小知自个儿就倒在了他怀里。   “小知……”   玄冰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把了把她的脉象。然后才确定这家伙是睡着了。   “你这丫头,说你傻好,还是说你福气好呢。”   他又轻轻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头,仿佛从见到她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这个动作。   马车平稳地行进着,窗外的风雪声也没那么大了。   尉迟玄冰将薛小知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拦着她的腰,一手抚过她漂亮的侧脸。   他对着熟睡中的她微笑着。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尉迟玄冰的这种笑,一定会被他的妖娆所震撼。可惜,他从来不在人前露出这种让美神都嫉妒的笑容。   尉迟玄冰用那只被咬过的手指抚过薛小知圆滑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停在她粉嫩的嘴唇上,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刚才传入手指尖的那点温度。   尉迟玄冰突然间发现自己第一次去在意一个女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他无奈且自嘲地笑开,慵慵懒懒的声音荡在这个静宓的空间:“薛小知,你能抗起自己的命运吗?”   我能,我一定能!   一个肯定的声音在薛小知的心里暗暗地回答着。   她为了不让尉迟玄冰发现自己是醒着的,一直调整着呼吸,一直保持着这个让自己很不舒服的姿势,一直让自己表现得果真像个低能儿一般。   抱歉的是,她不是傻子,至少她这个倒霉穿越而来的女人,薛无衣不是个傻子。   这倒霉事要从几年前那次倒霉得要人命的手术说起,就是那次倒霉得要人命的手术要了她薛无衣在二十一世纪的性命,而将她带到这个根本没人听说过的朝代。   穿就穿了呗,反正她薛无衣从小就像只无根的浮萍一样四处漂泊着,到了哪儿都是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来打造幸福。可恨的是,这个穿越竟让她附身在了一个傻姑的身上。十七八岁,正值豆蔻年华却只能被老爹锁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什么也学不到。   她总不可能大清早起来就变得聪明伶俐,知情达理,无事不通,万事不晓了吧。   于是,薛无衣就这么呆呆地装着她的傻妞。   而这日子也算是好过,每天不用做事张嘴就有得吃,只是一来做不惯“啃老族”,二来薛老二做的东西都太难下咽。所以,仅管她整日游手好闲,却也没有一点长胖的痕迹。   薛老二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会偷偷地为自己改善一下伙食,也有时会乔装打扮一番后上悄悄上街去溜溜。   薛无衣对自己的掩饰手段算是满意的,来了这里几年,除了被一个奇怪的男人发现过自己不是傻子以外,其余的人皆没有对她产生过丝毫的怀疑。   而那个男人也许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也许会在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因为那人向她要了一个承诺,一个比她生命还重要的承诺。   薛无衣想到这里,手臂上那点微红的伤痕又开始灼烧着她只想寻求一生安逸的心。 正文 三 近观一场床戏(1)   好吧,既然回不去,而且也已经做了这么几年的痴儿,那她还是继续她薛小知的身分吧。   刚想到这里,马车就停了下来。   “小知,醒醒。我们到了。”   薛小知佯装揉了揉迷离的睡眼,抬起头仍旧看到尉迟玄冰那张春风和煦的笑脸。   她“哦”了一声,牵着荣亲王的手乖乖地跟着下了车。   几人高的宫门被吱吱嘎嘎地推开,一条青石板大道笔直地延伸到宫殿的跟前。   道路干净,没有一点雪痕。   然而也就只有这一条干净的路表示了对她——痴儿皇后——的尊敬。   这里就是薛小知接下来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兰陵的皇宫。   她对着这座如死人一般沉寂的宫殿悠悠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到宫门正墙处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广和宫。   小知捏紧了玄冰的手,向着这个未知的世界迈出了第一步。   雪夜中的广和宫敛起了白日里的威严与霸气,反倒显得阴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尉迟玄冰感到掌中不时传来阵阵轻微的颤抖,他知道她害怕了。   于是,他轻轻一笑,将她打横抱起。   “小知别怕,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薛小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安静地横在了他的怀里。   她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欣赏着尉迟玄冰的侧脸。   白晳若玉的脸庞嵌着浅浅的红晕,丰薄相宜的唇娇艳地轻启着,微微挑起的眼角像桃花一样流露出诱人的神采,眼中的暗蓝色逐渐收成一根冰芒。   “你的脸很好看。”   说这话时,薛小知觉得自己真是痴傻的。   尉迟玄冰很少听到有女人能这样直白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一时间竟也有手足无措的感觉。他不知如何回应她的话,垂下淡蓝的眸子望着她,只是笑。   “好看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他像教育小孩子一样纠正着小知所犯的错误。   “你比女孩子更好看。”她在他怀里“咯咯”地笑开,仿佛一个真的长不大的孩子。   尉迟玄冰不再多说,微笑的眼渐渐回到了正前方,心里蓦地变得暖暖洋洋。   那座被黑暗吞噬的宫殿中有一间屋子还透出了萤火虫一般的光亮。玄冰知道那男人在夜里是不会安分的。   想到这些,他清秀的眉柔柔地拧在了一起。   *************************************************“奴才参见荣亲王。”   雕花红漆大门前,一名年轻的太监摇着拂尘迎到了尉迟玄冰跟前。   “告诉他,我们到了。”荣亲王斜睨了一眼下跪之人。   “回殿下,皇上他刚刚才招了元妃入殿,可能现在还不便……”   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用抬头看也知道尉迟玄冰现在脸上的表情。   “滚!”亲王抬起脚踹开跟前的小太监。   他抱着一脸迷茫的薛小知,破门而入。   薛小知不理解这个温柔得如邻家大哥哥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暴力起来。她只是很自然地在他怀里缩起身子,像极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他怜爱地看着她,安慰道:“小知别怕,我只是带你去见你的……丈夫。”   丈夫?   这个词突然在尉迟玄冰喉咙里变得梗阻。   他放下薛小知,用冰冷的手指温柔地帮她重新整理着容装。他笑着,自头至尾都是对她笑着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亏欠于她,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如果当年没有错信那个叫尉迟玄月的男人,没有把王位让给那家伙,那么现在他也不会……   薛小知愣愣地看着尉迟玄冰渐渐泛起愁容的脸,微微的有点心疼。   她不是那种花痴得可以一见钟情的女人,可是她在见到尉迟玄冰的第一眼时就感觉心里那个一直空着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   大雪飘飞的夜,一袭雪色的白裘,花一样地开在她家院子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墨香味完完全全地掩盖住了她手里那杯上好的松子茶香。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温和的人。   他的笑,暖暖的,他叫她小知而不痴儿,他也不会因为她的傻而发脾气……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喜欢这么一个漂亮的好男人。   薛小知伸出暖暖的小手,又一次拉起尉迟玄冰的手。   抬起头望向他,露出一脸灿烂的傻笑:“带我找丈夫玩去!”   尉迟玄冰又是一愣,波光淋漓的眼适当地微弯着。   薛小知把他的这个模样算做是了笑。   小知跟在玄冰的身旁,慢慢向内殿走去。一路上那些四处散落的衣衫在告诉她里面一定不会是一副正常的画面,她又止不住地轻颤起身体。   果然在穿过一条甬道后,阵阵撩人的呻吟声渐渐在薛小知的耳里清晰起来。     正文 三 近观一场床戏(2)   心头一丝无名的火苗在开始躁动,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不想让尉迟玄冰看出她因为这种声音而带来的变化。   “丫头,进去看到什么都别害怕,有我在身边保护着你呢。”   尉迟玄冰牵着薛小知停在了一扇沉香木门前,虽说这是上等的沉香,可它的香味仍然抵御不了由房间里传出来的淫糜气息。   薛小知咽下一口口水才敢抬头正眼以对尉迟玄冰。   他看着她微光泛动的双眼,绯红的双颊以为她是紧张害怕,于是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小脸。   “小知乖,我们进去吧。”   薛小知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下唇,她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又被这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男人给勾引起来。   他干嘛要亲她,干嘛要用这样性感的声音跟她说话?   一墙之隔的屋里春声荡漾,而面前的男人又有足以诱惑她的本钱。这样的感受真他娘的不好忍呢。   薛小知闭上双眼,捏紧了拳头:她需要冷静,冷静,冷静……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副无限迤逦的画面闪亮地出现在她眼前。   青纱纬缦后两具赤裸的身体美丽地交缠在一起,男人的阳刚与女人的娇柔如此完美地融合着,这副画面已经超越了“很黄很暴力”的范畴。   它在薛小知的眼里是完美得无懈可击的。   只是当她摸了摸鼻子时,才发觉好像仍有点粘粘的东西涌了出来。   “皇,皇上!”   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睁了睁苏迷的双眼,却突然发现床前无端地多出来了两个人。   男的横眉冷对,女的痴痴呆呆。   她从快感的迷离中清醒过来,伸出娇嫩的玉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   而被她推开的男人只是微微偏头看了眼床边的两人之后,便又在女人的身上继续着他的活塞运动。   “爱妃原来害怕被人看到啊。不过朕倒觉得这样更刺激,不是吗?”男人说完又俯身吻住女人的红唇。   薛小知得承认这个男人的声音比尉迟玄冰更有迷惑性,单是听着就会让人觉得身体酥软。当然,她也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得了这个男人如此的强攻。眼下这位便又轻易间迷失了自我,完完全全地沉醉在了由身上的男人所带来的快乐之中。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个男人就是她要嫁的丈夫,兰陵的圣武皇帝。   薛小知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虽说她对床上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感情,可是一想到要嫁于一个如此荒淫的皇帝不免也有些窝火。   她不是一个有太强贞操观的女人,而且又“流落”到这样一个仍然奉行着封建制度的国家,所以她对她会遇上的男人没有抱过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眼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LG的男人除了拥有数不尽的美色以外,也拥有数不尽的权力与数不尽的财富。所以薛小知可以接受他没有敲锣打鼓地迎她过门,也可以接受他对自己的轻视加无视。   然而她却无法接受他以眼下这种行为来污辱她的自尊:你可以跟别的女人搞,但你不可以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搞!   于是乎,一股蒸腾的怒气从薛小知慢慢抬起的眼里迸射出来。   可惜薛小知眼里的火光还未来得及酝酿成灾的时候,一双满含桃花的美目正俏丽地打量着她。   这是床上那男人投过来的目光。   薛小知难以相信一个男人在跟一个女人做爱的时候怎么还会关注着另一个不相识的女人。   在他的关注之下,她的脸不自然地红起来。   “玄冰,朕觉得这丫头不傻,你看她还知道害臊呢。”   床上的男人,充满轻薄的声音随着他的运动时强时弱。   薛小知猛地清醒过来,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他们发现自己不是痴儿呆女的秘密。可是,一个傻子遇上这种状况又会如何处置呢?   一旁的尉迟玄冰没有回答床上男人的话,也没有关注薛小知的表情。他只是默默地站着,紧紧地牵着小知弱小的手。   他想,如果他这时愤然离去,小知一定会手足无措,一定会感到害怕的。   然而,他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怒气,一股淡蓝色的气旋悄悄地凝聚在了他身体四周。   同时,床上的男人警觉地一改闲散淫乱的神色,迅速抬起的手掌中微微地显出一团明亮的红色。   也就在同一时刻,薛小知挣开了尉迟玄冰的手,站到了两个男人中间。   玄冰猛地一怔,身体四周的冰蓝瞬间消失。而床上那位也立马覆过手掌熄灭了那团火炎。   “小知,你要做什么?”   尉迟玄冰坚起剑眉瞪着眼前的女孩。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或是床上的尉迟玄月收慢了一点功力,她都会变成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薛小知眨乎着眼,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男人。   “小梳子,我会听话的,你不要生气。”接着她又如猫咪一般钻进玄冰怀里,“我只是看着他们玩,我也想去玩而已。”   床上的男人“扑蚩”一声,差点没把肺给喷出来。   而尉迟玄冰的脸也“咯噔”一下红到脖子根。   “皇上,怎么了?”男人身下的美女再次清醒过来。   “爱妃,你介不介意与朕的……皇后一起‘玩’啊?”他说这个玩字的时候,妖冶无比地盯着薛小知的双眼。   “小梳子,你先去门口等我,我跟他们玩一会再来找你。”薛小知抱着玄冰的腰,抬起头朝他露出可爱的笑。   “可是,小知,你知道……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吗?”尉迟玄冰不无担心地瞧着她的脸。   “知道,知道。你快出去啦,我只玩一会就出来,你等我,一定等我哟。”   薛小知傻乐着将玄冰推出门,转身回到躺着两具裸体的龙床前。 正文 四 她不喜欢你(1)   回来时,男人已经从女人身上移了下来,他半卧在床上,一条云绵薄被刚好掩住他身体的重要部位,只露出他黄金比例般的身形。   几咎柔顺的黑发下是一双似妖似魔的媚眼,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床前这位被“天选神书”中挑出来的痴儿皇后。   尉迟玄月冷冷地笑了,笑得床前的薛小知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这家伙邪魅的微笑一下子打乱了小知的计划。   如果不是由刚才那一幕而认识的这个男人,薛小知会很客观地评判他的容貌算得上是艳绝人寰。然而这男人并没有像尉迟玄冰一样将自己的美与温存、善良、体贴等等同样美好的东西联系起来,反而他这妖邪般的美会让人觉得如临深渊,不敢轻易地靠近。   “我的皇后,你准备要怎么玩啊。”   床上的男人扬了扬脑后的长发,在薛小知面前摆出倾城的诱惑。   面对一个极品男色的勾引,小知只是浅浅地置之一笑。   这一笑饱含了她受尽折磨的苦处。很不要脸地说,她薛小知如果不是个低能儿,那么这一刻她会非常非常乐意倒贴的。可是,此刻她若有一点点正常人的表现,那么都会让面前这个男人发现自己不是傻瓜的事实。而这样的事实在这个封建的国家叫做“欺君之罪”,轻则入狱,重则砍头。   一股凉气瞬间由脚心窜往全身。   薛小知缓缓地为自己解下了繁杂的配饰与厚重的华服,单衣薄裘地翻身上床,呆呆傻傻地坐到两人身边。   “皇上~”   见小知上了床,那具赤条条的丰满身体水蛇一般滑到了尉迟玄月的身旁,她纤细柔长的手臂瞬间藤蔓一般缠上了男人强健的身体。   尉迟玄月勾起元妃赛雪嫉霜的脸,“怎么,爱妃不想玩了吗?”   “皇上,臣妾不习惯啦。”她娇声如水。“而且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侍候皇上呢。皇上,您让她出去,让她出去好不好?”   “切~”薛小知冷眼以对床上这两个打情骂俏的男女。心想如果这时皇帝让她走也算是达到了她的目的,反正她从刚刚进门起就决定好今晚之后便为自己找处冷宫,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傻日子。   她只想,像一只泡沫般悄悄地产生再悄悄地消失。   于是,她快快乐乐地等着床上的男人下令让她离开。   尉迟玄月在元妃玉手灵巧的撩拨下又升腾起了力破千军的战意。然而当他忽然瞥见床头那个傻兮兮的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与不屑时,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可笑的想法。   这女孩竟在他脸前装傻。   元妃的吻攀上尉迟玄月的脖子,慢慢索向他微启的嘴唇。可是,尉迟玄月并没有表现出令她满意的回应。她努力地挑逗着他,疏不知此刻这男人鹰隼般的眸子里只有一个自在得不为外人所动的倩影。   尉迟玄月捕捉着薛小知的每个神态举止。 她对他们的不屑一顾,她的垂眸沉思,她的展眉浅笑……这一切都像在告诉尉迟玄月,面前的女孩并不是个低智商的痴呆。   她有正常的思维和心志,而且可能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要高深莫测!   尉迟玄月想到这里,突然一把推开了贴在自己身上的元妃。他此时的心情不是愤怒,而是非常愤怒。   普天之下敢跟他玩心机耍阴谋的居然是个不入流的女人?而他却差一点就上了当。   尉迟玄月扬起嘴角轻轻一笑,抬手将这表面痴呆的女孩拽入了怀里。   “皇后开始不是很想玩吗,现在朕就好好陪你玩玩。”   这一次他说“玩”字的时候牙咬得死死的,不再像之前那样轻薄不已。  正文 四 她不喜欢你(2)   猛然跌入尉迟玄月怀抱的薛小知傻眼瞪着面前美艳如妖的男人。不等她回过神,一剂强烈而霸道的吻生生地压在了她粉嫩的小嘴上。   她下意识地支起手臂挡在胸前,抗拒着尉迟玄月毫不客气的强攻,只是她的努力在他的力量下显得都是徒劳的。   他得意地浅笑着:一个知道反抗的女人怎么会是什么都不懂得的傻子?   于是,他更来了兴趣,一面激吻挑拔着她的欲望,一面灵巧地解下她最后的防御。   尉迟玄月相信女人的身体远比女人的嘴诚实。   然而在他得意忘形之时,一阵剧痛使他一掌将怀里的女人震飞出去。   他抬起手背拭了拭嘴角,鲜红的血滴如花一样淡开在他手背上。   哈,这个女人居然咬他?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飞到几米之外的薛小知,而她也以同样的愤恨对视着他。   疯丫头,她知道反抗他的后果吗?   尉迟玄月美丽的眼眯缝着,他确信薛小知根本不是白痴。   “皇上,你在流血!”   一旁的元妃,终于从尉迟玄月出人意料的行为中清醒过来。她完全不会想到这个男人会撇下她,主动去亲吻一个心志不正常的傻瓜。   呵呵,她可是兰陵最出色的女人,而这个天选的皇后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啊。   元妃愣愣地看着尉迟玄月对着一个傻子施展柔情,她的自尊与优越感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终于她的愤怒把这傻子从玄月的身边震开了。不对,应该是玄月将这傻子一掌震开了。不管怎么样,这白痴总算是离开了玄月的身体。   不过那家伙却弄伤了玄月。   于是,另一对仇恨的眼睛也阴阴冷冷地对上了倒在地上薛小知。   小知困难地支着身体靠墙坐起。她只是以前在功夫片里看到过有人能一掌把人打飞出去的,没想到真的遇见这种事是,自己会那个被打飞出去的沙包。   痛,真他娘的很痛。   薛小知抚住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花容失色,脸上密密麻麻地渗出冷汗。   可她并没有屈服于尉迟玄月的暴力与冷漠之下。薛小知尽量将自己的脑袋抬起,肆无忌惮对上那双愠怒的眼睛。   她淡笑着张了张嘴,从嘴形上可以看出她在骂他“混蛋”!   尉迟玄月动了动手掌,正当他想一掌送这个胆敢侵犯他身体的女人上西天时,一个修长的人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正文 四 她不喜欢你(3)   尉迟玄月动了动手掌,正当他想一掌送这个胆敢侵犯他身体的女人上西天时,一个修长的人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小知,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这个样子?有没有哪里受了伤,有没有哪里痛啊?”   那声音好听得如空谷莺鸣。   薛小知仰头而笑:“小梳子,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你不听话哟。”   尉迟玄冰愣了愣,接着便又是春风化雨般的微笑。   那一刻,她很轻盈地站了起来,满带幸福地朝尉迟玄冰微笑着,在她脸上见不到一点痛苦的痕迹,像个无事的人一样轻轻地牵起了玄冰的手。   “小梳子带我走,我不喜欢这两个人。他好坏!”小知说着,冷冷地回瞪了一眼玄月。   那一眼让尉迟玄月的心空空地漏掉一排。如果说之前小知的鄙视与不屑还能算作是对他有些情感的话,而这一眼便是淡得如风似水,是谈不上任何感情的。   他对她也没有感情,可是,当他看到她在玄冰的面前努力忍受痛苦,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为让玄冰安心,为了博得玄冰一笑的时候,他的眼里隐隐地也有一丝不爽。   “小知,我这就带你走。”   尉迟玄冰带着薛小知刚刚跨出第一步,便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制约了他的脚步。   他回过头,看到一条银白色的腰带缠在小痴的手腕上,而腰带的令一头则紧紧握在玄月的手里。   “你要带她去哪里,她可是朕的皇后!”   “她不喜欢你!”   “呵,不喜欢?就算她有一万个不喜欢她也是天选而来的皇后,是朕死后要与朕一同殉葬的女人!”   尉迟玄月手腕一动,薛小知便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傻丫头,你要是听话呢就留下来,如若不然,朕现在就断了你的经脉让你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皇上,您可苦如此为难皇后娘娘,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臣妾会……”   “滚,不想死在这里就给朕滚出去。”尉迟玄月根本没有正视过元妃一眼。   元妃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一看到玄月眼里的阴霾时还是乖乖地离开了他的身边。   “玄月,我真的想像不到你对一个心智不全的弱女子也能使出如此手段。”   尉迟玄月并没有理会哥哥的鄙视,他的眼里只有这个装傻充楞的女子,他想知道她会为了掩饰自己做到何种牺牲。   “傻瓜,你还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朕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哟,别以为玄冰能够保护你不受伤害,他跟朕比起来只是小菜一碟。”   他的狂妄与嚣张令薛小知不爽地动了动嘴角。   “小梳子,你真的打不过他吗?”她对着玄冰时也只有微笑这一个表情。   “嗯,打不过。”玄冰的笑,凄凄美美,让人不由得为他的无奈而伤心。   “那我就不走了。”   薛小知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做到悄然放开玄冰的手,她缓缓沿着床边坐下:“小梳子,你要找个师傅学一学功夫,我等你学好回来接我。记得一定要来接我啊。”   她用最后的力气向他展示出一张笑颜,看得他心里酸酸的发疼。   “玄月。”他深深吸了口气,“终有一天,我会来接走小知的。”   尉迟玄月冷冷一笑:“只怕到时她不愿跟你走了。”   说着他手上一使劲,薛小知小小的身体轻轻地就落到了他的怀中。   他很满足地再次欺上她的樱唇,她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淡淡的充斥着霸气的温柔中,她轻轻闭上了双眼……   她决定了,只要不会给玄冰带来伤害,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