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穿越新生   “哈哈,封祁,你去死吧!去死吧!”女人疯狂的大叫着,将手边能够触及的东西全都往地上躺着、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女人身上扔去,口中恶言不断!   她容貌昳丽,有着粟栗色长卷发,乌黑大眼睛,十分的优雅,此时却不顾形象的发泄着:“死吧,你死了,我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封祁拧眉看着上一刻还肩背相交的好友,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将她暗杀之后,露出疯狂狰狞的面孔。   冷笑一声,她睁开了眼睛,她既然没死,必然是要让这女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然而,出现在她视野里的这些东西,白纱布做的床帐,透过去看到的瓦制而且有着根跟横木担在其上的房顶,以及视线微移后那些映入眼帘,十足古色古香的摆设!   封祁心中一惊,这绝对不是她之前待的地方,那个暗杀她,并狂笑着的女人呢?   是她在她不知觉中,将她扔在了这里吗?真看不出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还学了这么高明的一手!   封祁的眼睛眯着,露出很细微的一条缝,慢慢的将整个房间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房间里暂且没人,她也没有在角落和暗处找到微型监控设备,但在她的枕头边,却有着一本无名的书籍!   封祁决定冒险起来,先看下情况,再说其他!   她撑起身子,顺手将那本书拿起来,翻开无字的封面,却在第一页上,看到了《王妃惊华》四个字,下面是这本书的介绍:   当欧阳芷华穿越到异世时空,与霸道邪魅的摄政王殿下相遇相爱,且看她如何踢掉炮灰王妃,稳坐妃位!且看她如何……   不待她再往下看,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幕幕的片段,同时,带着蚂蚁噬咬般的剧痛。   从神经上传来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但封祁却咬牙将书本放入枕头之下,这才又躺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脑海中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的父亲是百里朝丞相,本是一阶白衣书生,却能够在官场平步青云,除了自身的手腕外,还因为迎娶了安宁候之女为妻。   而“她”本是正妻的娘亲却落为了妾,难产生下“她”,三年后哀伤过度而死,“她”好容易在嫡母下人的排挤下,成长到了十六岁,在父亲的安排下,嫁给了当朝摄政王为妃。   “她”安守本分,却被他嫌弃,后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欧阳芷华,当众给“她”难堪,刁难“她”,欧阳芷华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还来责怪“她”,并以莫须有的罪名一封休书将“她”下堂。   父亲得知此事,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丞相府再无“她”的容身之处,而欧阳芷华看似好意的将“她”收留在王府后院,却是给“她”安排最低等下人住的房间,让“她”做最粗等的活……   封祁已经不需要再往下整理那些回忆碎片,就能猜到这个叫做封祁云的古代女子的下场了,无非是一个郁郁终生就此魂消,或者是直接一场大病还是身亡!   她脑子转的飞快,不过片刻,就理清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这封祁云应该就是那本《王妃惊华》书里的炮灰王妃了。   现在,她封祁也就是封祁云,虽然有些不可思议。   穿越这种事她是有所了解的,但那只是在网络小说里,偶尔看来打发时间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被她给遇上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穿成了一个注定的炮灰人物而不是主角,不过,这种情况才好玩嘛!   那个封祁云的仇自然要报,她更有兴趣的是陪这本书的主角玩一场游戏!   不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命中注定的爱情,命中注定的圆满结局吗?那就让她来看看,在有人强势加入,破坏既定规则和曲线的情况下,那两人是否还能够开花结果!   只是,封祁云将自己的手掌伸出,虽然纤长可见日后优美的骨形,但却改变不了这是一个小女孩的手,凭她的专业眼光来看,至多不过十二三岁!   思及此,封祈云又将目光在房间内转还一圈,虽然有些陈旧,好多物件都看的出来是用了许多年的东西,但宽敞明亮的房间,却是要比那记忆中乌黑脏乱,几人同住的小房间要好上太多,而比起王妃的房间却又差上了好几个档次,也就是说,她现在还在丞相府?   眉角上扬,唇角勾起一抹不可一世的弧度,真是天要助她!这具身体十六出嫁,也就是说她还有三四年的准备时间,那么,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她前世已被所谓的好友害死,既然没有回去的可能,她就不会再去多想无用的东西!   而今生又是多出来的,那自然要玩的尽兴!随心所欲可是她的座右铭!   她自认是天生的赌徒,那么,自然是赢得起,更输的起!就让她在这个世界,再尽兴的玩一场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翠容直接推开阻拦自己的丫鬟,闯进房间,直勾勾的盯着封祁云苍白的脸色:“好吧,看来是真的没醒。”   跟在她身后,畏畏缩缩的女孩,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见此赶紧道:“好姐姐,我家小姐是没有醒来,等她醒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跟小姐说,夫人找。”   翠容甩了她一巴掌,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隐瞒我。”就转身走出去了,房门被她大力一甩,哐当作响。   那小丫头却是松了口气,在水盆里拧了热毛巾,敷在封祁云的头上,轻轻的擦拭着:“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封祁云感觉到房间中只剩下这个小丫头,眼睫毛闪动几下,睁开了眼睛,初时的迷茫过后,是无边的平静。   这自然是装出来的,原本的“她”怯懦,可她从来都不会有这种神态,所以,就以平静代之。   “啊,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环儿了。”环儿一下子扑到床边上,半跪着惊喜的喊道。 第一卷 第二章小小教训   从环儿口中得知,她是在后园凉亭中赏荷时,被晚一步的封祁香认为抢了她的位置,于是在众人眼中,骄纵的二小姐将大小姐推入了湖中。   封祁云在水中挣扎许久,封祁香在岸边指着她的狼狈样子一直笑,直到她都沉入水中不见踪影了,才被封祁香施舍的丢下一句“捞大小姐上来。”   原书中也有这一段,饶是封祁云命大,也在床上将养了一个多月,才好转过来,自此却落下了畏寒的身子。   封祁云眼睛微微盍着,以自己累了为借口,让环儿下去。   房门关上后,听到脚步声走远,她随手将宽大的衣袖绑起来,从院中走出,凭着那些残存的记忆,轻易的躲过诸多下人,来到封祁香的院中。   两人在府中的处境不同,封祁香的院子,精心装饰过,还摆着各种珍贵奇玩,封祁云瞟了一眼,没在外面看到她的身影。   她小心的潜进房间,恰好看到封祁香在午睡,这真是给了她许多便利。   从封祁香的发间抽出簪子,在她的脖颈间划了一道,控制着力道,不会出人命,但那伤口绝对会留下蔓延的疤痕,在这个时代,可没有美容一说。   封祁云将簪子重新插回她的发间,利落的闪身,这是给封祁香小小的教训,她的命,她会在之后来收取。   封祁香在疼痛中惊醒,她伸手在脖颈处一摸,满手都是血迹,发出一声声痛哭:“来人啊,快点来人!”   这院子里各种混乱,封祁云却是早就回到了自己房间,躺着睡着了一觉。   有这事做称,直到日头落下树梢,府内恢复安静的时候,她才带着环儿一起,踩着小碎步来到夫人元贞所在的正院。   封祁香受伤,却没有牵扯到她身上。一是元贞心疼宝贝女儿,将此压了下来,不然传出府,封祁香不过是十一岁的年纪,就此毁容,将来嫁人就不易了。二是这事儿明摆着是有人暗中所为,封祁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而且事发突然,她们也来不及做栽赃。   封祁云这时候来,自然是有着一些打算。   “她”的记忆里,封晟有日入之时到后院,同元贞一起进餐的习惯,最初是为了向他的岳家表示对元贞的敬重,做得丞相势力稳固后,就真的只是习惯而已,吃过饭就会离去。   封祁云要的就是这个时候,果然,进去通报的丫鬟很快就出来了,看着她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大小姐,老爷在里面用膳,希望你好好说话,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   封祁云凌厉如刀的目光射在丫鬟的身上,纵是她目前的处境糟糕,但还轮不到听一个丫鬟啰嗦的地步。   那丫鬟被她的眼神一吓,随机安慰自己定是看错了,又恨恨的瞪她一眼,却是已经跨入正厅,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封祁云照着记忆,行了一个礼:“爹爹安好,夫人安好。”   封晟对于她,从来都是忽视的态度,从以前的刻意到现在的习惯,只是瞥了她一眼,就继续用食。   平日里元贞少不得装一番,但今天却没有这个心力了,她只是看了封祁云一眼,没有吭声。   下人给封祁云安排了位置、筷箸等,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动作优雅,举止大方的用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家里正经主子的待遇自然不是她那个小院中被层层剥削过的能比,她吃着色香味俱佳的食物,等着封晟用完停箸后,说出自己的请求。   封祁云抓住封晟擦完嘴角,欲要起身的前一刻,站起来躬身道:“爹爹,女儿有话要说。”   元贞瞟了她一眼,暗含着威胁,面上却是一番镇定,她已经从女儿那里,了解到封祁云被推入湖中的事,平时她根本不会理会这个,消息绝对传不到封晟耳中。但今天,因为忙乱,还没有处理,不过凭她对封祁云的了解,那个贱人留下的这个孽种,怯懦的很,万不敢当着她的面告状。   封祁云将她的有恃无恐收入眼中,元贞的想法她清楚的很,只是现在她没工夫理她。   心中冷笑一声,在封晟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后,柔声却坚定的说道:“爹爹,女儿得命于您,又吃穿用住在府里,却无甚付出,自觉愧疚良多,想要去寺中为您祈福,祝您安康永寿。”   她的话中透着无比的真诚,封晟有些诧然,他从来不知,自己的大女儿竟是这般想的,他还以为,她心中会有怨念。   心中因为二女儿的郁气疏散了许多,封晟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顺手摸着胡子的封晟还没有回话,元贞则露出了一抹喜色:“你有孝心挺好的,我回头使人和兰若寺的方丈说下。”   言下之意,就是她同意了。   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点快,元贞又望向封晟:“老爷觉得如何?”   封祁云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在府中,即使她不受封晟重视,但元贞下手除去她的机会却不多。   而且她突发死亡,外界知道后,也会影响元贞的风评,在这个万分重视名声的时代,元贞断没有为了一个毫无威胁力的小女孩污了自己名声的道理。   但若是在外面,她这条命可就太脆弱了,退一步说,即使她不死,但在寺中的修行祈福,时间可是由不得她来做主的,元贞完全可以让她修行个四五年,绝了她在封晟面前出现的机会,到时候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或者是就此度过一生,都是不错的结果。   虽然封晟不信鬼神之说,但元贞既然已经开了口,他也不愿就此反驳,皇帝病重,朝堂局势不稳,他还需要宁安候的支持:“嗯,一切由夫人安排便是。”   达到自己的目的,封祁云见机告辞。   元贞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下午,就有人来小院中通知她,要她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出发的消息。   封祁云让环儿整理了几件素色的衣服,其实她的衣服差不多都是素色的,也不需要挑拣,又将身上仅有的十几两银子揣入怀中,带着人从后院上了一架对丞相府来说颇为简陋的马车。   “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环儿不舍的看着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的丞相府,眼中透着迷茫之色。   封祁云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这个环儿是忠心的,只是心性却有待磨练,她会在未来几年中,好好调教她。 第一卷 第三章红桃绿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兰若寺的一处后院里,封祁云的身形有了几多变化,比起一般女子来显得高挑,身材也发育饱满,她的一双手修长白暂却不似看着的柔软,细腻有余,柔韧更佳,皆因她这几年来,修习这个时代的功法,外加对身体的一些锻炼。   站在枝叶肥大的芭蕉树下,她的身姿更显窈窕,一身月白衣衫,背影上看来说不出的空灵清逸。   然正面看来,封祁云绝丽的容貌之上,是满身刀剑出鞘般的锋芒,眉眼间一片疏狂之色。   她抬起的右手上,食指中指之间,和拇指一起,夹着一张纸条,短短信息看完,手臂落下的瞬间,纸条也化为细细的粉末,落入土壤。   “终于来了啊。”状若轻喃的声音从形状姣好的红唇中吐出,轻的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次日一早,封祁云刚用完早餐,环儿就轻身进来了,“小姐,夫人派人来,接您回去。”   她比封祁云小了两岁,这几年虽不曾习武,但对于封祁云的一些动作却是有些了解的,人也稳重成熟许多,至少在谈及元贞时没有了当年的害怕胆颤。   “因为什么?”封祁云端着一杯茶,上好的君山银针在杯中上下起伏着,氤氲出一片绿影。   环儿脸上多出一缕红晕,却是气愤居多:“小姐,夫人她竟然给您找了人家,要您出嫁。”   虽然女子十六出嫁年华正当,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心中示若神明的小姐,就因为夫人的一句话,这么轻易嫁人,环儿握紧了拳头。   封祁云轻抿一口茶,对着环儿期待的目光,勾唇一笑:“那就回吧,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小姐?!”环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惊讶的下巴高高扬起。   封祁云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却让她瞬间低了头,意味悠长的道:“放心,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纵使和百里鸿羽的这桩婚事,她是自愿,但元贞那边,若是有其他的妄动,她也不会让她舒坦了。   又是一顶青色小轿,封祁云坐在其中,被抬回了丞相府,她随着已经等在那里的翠容进入正院,迎面的是元贞笑得慈爱的面容。   低头,行了礼,封祁云站在那里,等着元贞的下文。   “祈云啊,这次招你回来,是你已经年满16,虽然为你爹爹祈福重要,但也不能耽搁了你的终身大事,对此你可有什么想法,只管说了,我和老爷定给你做主。”   元贞笑眯眯的说着,声音中带着亲切,就好似封祁云是她亲女儿一般,话音落地,她又上前几步,要将封祁云拉入怀中,增进两人的关系。   封祁云往边上移了两步,让元贞扑个空,在她神色变阴狠之时,封祁云冷睨着她,眼神似笑非笑:“一切全凭夫人和爹爹做主。”   百里鸿羽已经派人向丞相府提亲,并且专门指定要前夫人所生的大小姐,既然那本书中,封祁云可以平安嫁过去,那她现在,自然也不需要做的更多。   元贞听着她顺从的话,暗中咬碎了牙,如果封祁云有什么想法,想要嫁去商贾巨富或者是官阶低点的人家,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她可以让她嫁了,但现在——   “好,爹爹就知道你是个乖顺的,先回去休息,等明天,让夫人给你做准备。”封晟这时候走了进来,他正好听到了封祁云的话,摸着胡子,脸上笑呵呵的。   元贞没想到他这时候会来后院,她使个眼色让身边的丫鬟奉茶,“老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这些,不丢了您的面子。”   元贞想要避免当着封祁云的面提起百里鸿羽提亲的事,但封晟可没这种想法,封祁云和封祁香都是他女儿,尤其封祁云这几年为了给他祈福,只身在外不比家中,他对封祁云的感官,还是比较好的。   只见他踱步到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水,在封祁云要退下时,道:“摄政王英雄年少,弱冠之龄征战沙场,是我百里朝的福音,祈云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尽心侍奉摄政王。”   他嘴唇动了动,估计是当着妻女的面,不好说一些太过奉承的话,只能用眼神盯着封祁云,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封祁云冷笑一声,点头应是。   封晟被和百里鸿羽结亲所带来的利益迷惑了双眼,却没有看到下面的波涛汹涌。   封祁香若是闹得狠,在元贞的手段下,她未必能嫁过去,这后宅也会有一段时间的不宁。   她若是平安嫁过去,那么宁安候和摄政王同时是封晟的亲家,有元贞和封祁香在其中挑拨,封晟和元家的关系估计要有裂痕。而懦弱胆怯的她嫁到摄政王府,也是不敢搅乱府里,更不敢借机为丞相做些什么,同时封晟在外人眼中也算是绑在了摄政王的战车上,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他做些不利于皇室的小动作。   若是没有嫁过去,被元贞两人给弄死了,那百里鸿羽大可以借机发难,封晟也无话可说,传出元贞毒害封祁云的名声,那元贞心生暗恨,同封晟离心,宁安候府虽然不至于为了一个出嫁的女儿同当朝丞相弄僵,但之后的事情,也大有可为。   此中关节,封祁云自然不会痛封晟提起,对于丞相府,她现在是没有丝毫好感,也犯不着点醒他。   回到之前住的院子里,里面明显被打扫过,并且换了新的家具摆件,虽然还是不及她在兰若寺房中的布置,但勉强也算达到了规定的标准。   她随意找了本书,在贵妃椅上靠窗半躺下,就此打发起时间。及至晚饭时分,以身体不适,拒绝了去元贞那里一家人共进晚餐。   却也让元贞以为,她不将她放在眼中,还没有嫁人,就想要压她一头,元贞餐桌上言笑晏晏,端庄大方,阻止了封祁香说封祁云坏话。   回到房中,就挥退了旁人,同心腹密谋起来,商量着如何将封祁云除去,让封祁香待嫁之。 第一卷 第四章自作自受   封祁云的房中,就有人来禀报,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恭敬:“云主,元贞要将您的餐具换成浸泡过毒液的,妄图将您毒傻。”   封祁云闻言挑眉,她悠然的将书翻过去一页:“把那些餐具,送到封祁香那里,将药加到十倍。”   封祁云声音幽幽的,元贞采用这种方法,必然是要慢慢来,这种方式,可从来不适合她。   她倒是要看看,如果封祁香傻了,她这位自作聪明的嫡母会有何反应。   和百里鸿羽成亲的日子,是定在十六月圆之夜,据此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算是紧的了,为此府中各种忙碌着,重修房宇,给她制备嫁妆,让人教导礼仪等。   因为日子紧,她的嫁衣不需要自己秀,是官家秀人专门做的,封祁云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在处理完日常的事务之后,她也就愈发的慵懒起来。   这日封祁云正躺在院子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却被元贞带人突然闯入,来势汹汹,直接将她包围了起来。   算算时间,三天已过,也是那毒积累足量发作的时候了,封祁云躺着,连姿势都没有动。   在自己的小院里,她懒得再跟元贞装模作样。   元贞看到她这般目中无人的姿态,本就气的起伏的胸口,更是升起一股隐隐的痛意:“是你!香儿的毒,是你下的罢!”   她身后跟着侍女侍从十几个,气势汹汹的看着封祁云,张口就是问罪,声势浩大。   封祁云却半点不看在眼里,她兀自转了个身,面对着元贞:“毒?什么意思?”   因疑惑而颦起的眉,将本就收起来的气势又消了几分,看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个单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有人眼中甚至闪过了不忍。   元贞化着妆容的眉头倒竖起来,怒瞪着她,声音尖利的控诉:“小贱人,你装什么装!香儿是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这么狠毒,给她下了药!”   封祁云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真是不经看,她还以为元贞能够给她带来一点乐子呢,谁知道说了半天都没说到正点上:“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有人给祁香下药了吗?什么药?”   “大夫说香儿中了‘吞风’,有人看到你屋中有类似的粉末。”说着她一挥手,就要人去屋中搜查证据。   封祁云不耐跟她磨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向那些人的眼中却带着冰冷,让他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搜查可以,不过要付出一点代价呢?”   元贞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什么代价?”   封祁云身上突然升起一股煞气,在其他人来不及反应之时,一个个到底,哀嚎声此起彼伏,打乱了小院中的宁静。   “环儿,堵上他们的嘴巴。”封祁云一声命令,环儿快速行动的同时,她冷冷的斜视着元贞,“现在去搜吧。”   那些人已经被打断了双腿,站立尚且不能,又如何入得屋内搜查。   渗入骨髓的冷意蔓延开来,所有人看着封祁云,好似在看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元贞又惊又怒,她身体害怕的发抖,却也更加认定封祁香的中毒是封祁云从中作梗,她一只手指着面前容貌绝美,眼中却透着杀意的封祁云:“果然是你!我要去告诉老爷,你谋害亲妹,将你千刀万剐!”   封祁云冷笑连连,眼中透着讥讽,她凑在元贞的耳边,低声说道:“夫人,自己给自己女儿下毒,感觉不错吧?”   声音虽小,却透过内力,传遍了整个院子,那些处在痛苦中的人,全都听入了耳中。   封祁云可不管他们作何反应,只是看着脸上闪着畏惧之色的元贞:“不要再有小动作了,不然我不保证,那些是不是都会落在封祁香身上。”   她说这话时,眼神中的冷厉和狷狂,实打实的刺激着元贞的神经,元贞尖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封祁云转身,将一干人等丢在院中,也不过如此,胆子手段都没有,真不知,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是怎么被元贞这女人给害死的。   吞风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刚中毒时不易让人察觉,但毒发后,却是很容易就能够察出来。   元贞本来安排,在封祁云毒发后,就让治病的大夫说她得了疯症,如今放在封祁香身上,她也只能尽力找人去治疗。   这种毒药不难治,但过程中,中毒的人却是要承受无限痛苦,如蚁虫噬骨。   醉月楼——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分为醉楼和月楼两部分,前者只要出得起价格,楼中的姑娘和其他青楼无异,只是价格更高人更美,后者则无论价格多高,均卖艺不卖身。   这个卖艺不卖身,不是说开苞之前如此,而是终生如此,进的月楼的姑娘,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除了侍候客人的琴棋书画外,她们往往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能。   封祁云坐在临窗的位置,手中晃着一把折扇,一身白衣却是做男装打扮,今天是百里鸿羽归京的日子,她专门在这里等那人。   今日来这里,她是想要目睹一番百里鸿羽的风采,虽然关于百里鸿羽的消息,她从来没有断过,但他的人,她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当然,也是丞相府的日子,过于无聊,她来这里巡视自己的产业,顺带打发时间。   远远的,从街道的尽头,一匹黑色的烈马当头奔来,坐在上面的男子,身着黑甲,腰挂宝剑。   黑曜石般耀眼的眸子,深邃中旋转着让人心惊的光芒,五官是少有的立体,隔着老远,封祁云就嗅到了他身上的肃杀之气。   那是斩杀了千万人,浴血而战后的气息,即使她前身身为顶尖杀手,都略有不及。   遥遥相望,在百里鸿羽视线射过来之后,封祁云转身,让人合上了窗棂。   她眼中闪烁出兴味的光芒,愈发明亮,百里鸿羽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一杯酒抿上红唇,亮丽的色泽,惊艳了人的双眼。 第一卷 第五章醉月会面   巍峨宏伟的摄政王府,百里鸿羽擦拭着自己的配剑,他这几天将京中的一些事情处理好,才有闲情管其他。   “李沧,你是说,那天那个人,查不出来信息?”   李沧是他手下的军师级人物,有人送他笑面狐狸一称,虽然武力值不高,但一些情报却都是他在管。   李沧眉眼弯弯,一双略小的眼睛中透着闪闪精光:“王爷,那个人和醉月楼有关系。”在醉月楼中,只有你透露情报的份,那些女人在大部分人眼中,是风情无限,但在他们眼中,却是搜集情报的探子。   百里鸿羽脑海中闪过那日窗前,白衣人的绝代风华:“那人不简单,有可能是醉月楼的幕后主人。”   李沧却是不大相信,这世上纵然有天赋异禀之人,如他家王爷,但也是需要时间打磨才能成行,那人的年岁太小:“王爷,醉月楼和天机阁并联。”两者一搜集情报,一贩卖情报,当然,醉月楼不止京城这一家,同时天机阁的情报来源也不止是醉月楼。   这两者都是新兴起的势力,醉月楼早点,在三年前。天机阁,是一年多以前才开始出现,但时间虽短,却是迅速在江湖上占据了立足之地,且被人忌惮。   三年的时间太短,想要建立如此大的势力,必然是要有强大的支持。   “那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见百里鸿羽没有动摇,李沧明说了心中的想法,他不相信那人如此小的年纪,就能够建立这份情报网。   百里鸿羽刀削般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霸气十足:“今晚去醉月楼,我们逛逛。”   纵然李沧跟随他多年,也看不透他深邃的眼底,是什么情绪,但服从,对他来说是绝对的:“是,王爷。”   夜晚,暮色掩盖了大地,但有些地方,却是刚刚开始。   醉月楼,即使布置典雅,来往宾客也都是大富或有权之人,也遮不住这是一家青楼的事实。   灯火辉煌中,百里鸿羽一身黑色绣金玄服,带着李沧跨了进来。   红袖——醉月楼的负责人,她美得妖艳动人,不同于徐娘半老或脂粉厚的扑簌簌直掉的老鸨,她外表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比起楼里的头牌来,分毫不差。   红袖眼尖的看到来人,她妖娆魅惑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主动迎上前:“哟,摄政王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这边请——”拉长的音调是娇滴滴的声音,她将人引致二楼的包厢里。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虽然百里鸿羽气势惊人,但在封祁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还受得住,游刃有余的给两人泡了茶,红袖轻甩了下手中的丝巾:“爷,您今儿来,有要点的人吗?”   百里鸿羽坐在上首的位置,也不喝查,只是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摆设:“随便找两个人过来。”   红袖恨得的咬牙,面上却笑得越发妖娆,转身出去,快速的在纸条上写下信息。   她替她家云主不值,即使是打探消息,这百里鸿羽在两人大婚前过来青楼,分明是不将云主放在眼里。   虽然她也知道,封祁云作为封家大小姐,也确实只是这场婚姻中的棋子。但云主那边风华无双的人,怎么能被人这般对待。   红袖愤恨的将楼里姿色最平的两人带了进来。   房门再次被敲开,看着那两人,李沧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他看向百里鸿羽。   百里鸿羽散发出凌厉的气场,腰间的宝剑好似随时会出鞘一般,两人被他的霸气所威慑,在他冷厉的目光下,身体颤颤发抖,头低得不能再低,往日里有如何手段,此时也不敢使了。   红袖脸上的笑容,也有一丝僵硬,百里鸿羽来这里,是找茬的?   “爷,还请您温柔点,绿珠、明月她们两人要受不住了呢。”   百里鸿羽冷声说道:“醉月楼的水平,下降到这种地步了?”这两人说好听点,也就是周正之姿,见识过太多美人的百里鸿羽自然看不上眼。   红袖惊诧的望了他一眼,以袖掩面,开始哭诉道:“王爷您有所不知,今晚客人比较多,我们家醉月楼人少,这两人已经是余下的人当中,姿色气质手艺最好的。”看百里鸿羽的周身好似压了一层黑云,她嘴角弯起,“您看要不我和其他大人说说,摄政王在这里,让他们将人带过来?”   李沧嘴角一抽,险些破功,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他挥挥手:“你下去吧,把这两人也待下去。”   红袖连连告罪,然后带着两人,脚步轻移,很快就出了包厢。   “王爷,我们现在——”   百里鸿羽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就在这里坐着。”   封祁云坐在楼下的大厅里,周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多不胜数,好些人反反复复的看着她,想上前搭讪,却鼓不起勇气。   接到红袖传过来的消息,她就过来了,为了结识百里鸿羽。   百里国和羌芜战争年年不断,百里鸿羽成亲过后,肯定是要返回边关,镇守夏秋两季,战场上的烈烈风响,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她怎能不去凑个热闹。   封祁云勾唇,扬起一抹笑容,寻着射在自己身上的那抹视线,抬头,举了一下杯子。   不过一会儿,李沧从包厢里出来,直奔她身边,抱拳道:“这位公子,我家王爷觉得与你有缘,还请你上去一叙。”   封祁云点点头,起身走在前面:“还请李兄指路。”   李沧惊讶,面前这人竟然知道他,不过片刻就释然,在京城这块,他随在王爷身边,还算是比较有名:“兄台贵姓?”   “敝姓祈。”封祁云话不多,也没给李沧再次打探的机会。   她走得很快,却不给人急切的感觉,面容上带着一抹傲然,是由内而外生出,基于自身的傲气。   门是开着的,专等着封祁云她们过来,李沧引她进来后,走到百里鸿羽身边,躬身道:“王爷,祈公子来了。”   和封祁云对视,百里鸿羽眯起狭长的眼,其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他作了个请的手势:“祁公子这是初到京城?”   “摄政王——百里鸿羽?”前一刻封祁云还在颔首,她脚尖一点,眨眼间就冲到百里鸿羽面前,攻势快如闪电。   百里鸿羽也反应极快,两人在这包厢里,一会儿功夫就过了上百招,却是谁也没奈何谁。 第一卷 第六章无赦寒战   封祁云挡住他击过来的一记横劈,退后一步:“好!不愧是百里朝第一高手,祈云冒犯了。”   百里鸿羽被誉为第一高手,主要是从军中闯出的名号,加上江湖人,能够和封祁云过百招,他的身法确实是顶级。   要知道封祁云虽然练武时间不长,她在江湖上也神秘,但一身内力却有大半得自于她师父圆寂前传来的一甲子功力,还有她自身的勤练不辍,以及前世的积累,身手内力绝对是江湖上排名前列的存在。   两人至多只能算是平手,还是试探为多,都没有尽全力,百里鸿羽这架打的并不尽兴,不过活动过后,心中也挺畅快:“祁公子果然好手段,改日有机会,我们再战!”   李沧在边上垂头,眼中情绪翻滚,脑中也思绪万千祈云竟然能够和王爷过百招而不显劣势,还有称百里朝,她不是百里朝的人?   这可是误会了,封祁云这样称呼,只是因为百里,羌芜,岚月,凤灵四国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存在,并没有因为她所谓的父亲和丈夫是百里国人,就产生了归属感。   封祁云将内力运至右手,疼痛的感觉立刻得到缓解,百里鸿羽的手劲太大,她不过是被他抓到了手腕,竟然就红肿起来。   “奉陪到底。”封祁云落座后,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顿时一僵,她想起来即使桌上两套餐具,也有可能是李沧和百里鸿羽共坐一桌,不一定非得是给她准备的,“王爷,这是谁的?”   封祁云说话时上下牙齿摩擦着,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因为她发现身前的那双筷子上使用过的痕迹。   李沧伸出的手默默收回,不是他不提醒,只是这位祁公子速度太快了。   百里鸿羽本来不是很在意,但他目光望过去之时,发现酒杯上一层淡淡的红色,明显是女子用的那种唇彩,不禁有些黑线的看着封祁云脖颈上的喉头,心中暗想这位祁公子竟然还有这嗜好。   “是本王的,我疏忽了,李沧你去找人将碗筷重新换了。”前一句是对封祁云问题的解释。   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过,封祁云也发现了,该死的,她早上就不应该让环儿给她梳妆,每次经过她的手,都得或多或少沾上一些胭脂水粉,封祁云面上露出一个风流带着狷狂的笑容:“醉月楼的姑娘太热情。”又给百里鸿羽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恰好李沧带人回来了,这个话题截止,来人的速度很快,静静的撤下又换上餐具,酒还有菜色。   李沧坐在下首的位置给两人倒酒,几杯酒下肚,又聊了几句,彼此间的距离稍微拉进了点。   “王爷成亲后,可是要去边关?”封祁云问这话也不算冒犯,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样问,只是为了引出下文。   当今天下,百里、凤灵、岚月、羌芜四国并立,百里朝虽然在兵马上最为强壮,但处在中原之地,被其他三国包围,时常有战乱发生。   尤其羌芜地处最北,寒冷的冬季来临之前,他们总是会发动一些小规模的战争,不为夺地,意在敛财敛粮,这两年来,规模越加大了。   百里鸿羽眼中一缕战火点燃,保卫国家既是他的责任,骨子里他也是喜欢嗜血的战场,不然以他王爷之尊,根本无需到边关:“是啊,今年的战争,又快爆发了。”   “怎么?祁公子有何打算?”百里鸿羽没有错过封祁云问话时眼中闪过的精芒。   封祈云拱手抱拳,飘逸的袖袍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不瞒王爷,小弟有意到战场上历练一番,不知能否在你这里要的一个士兵名额?”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不由己,很多人畏惧上战场,但封祁云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合格的杀手虽然不会置自己于这种场地,但她从来都是喜欢挑战和冒险的人。   百里朝今年是有征兵的打算,理论上只要是成年男子,都可参军,甚至在某些时候,是要求强制参军。   封祁云要做普通士兵,容易的很,但若要近距离接近百里鸿羽,自然是这种直接的方式更快。   百里鸿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祈云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让他欣赏:“好,出发前,我让人通知祁公子。”李沧猛然抬头,张口就要阻止,祈云来历不明,目的显而易见的不纯,却被他制止了。   封祁云勾起唇,她赌对了,百里鸿羽这种人,对自己有着极强的自信,即使知道她要求参军,很可能背后会有小动作,但他也相信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所以他会不问缘由的答应。   “一言为定!”   “云主,您真的要去边关?”红袖妖娆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赞同,即使封祁云武功高强,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如何是好?   “嗯,你急什么?没有个把月,战事还打不起来。”她这么早和百里鸿羽说,也是为了在他见到王妃封祁云之前露面,如此到时他即使有所怀疑,她也好消减掉。   封祁云决定好的事,不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红袖颓然的垂下肩膀,只想着要如何保证她的安全。   “传信过去,让那边的人时刻关注,如果有异动,就立刻回信于我,再把消息给百里鸿羽的人一份。”封祁云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在红袖点头后,又问,“之前让你们做的事,都做好了吧?”   “已经准备好了,云主要看看吗?”红袖兴致勃勃的问。   封祁云摆摆手,将一枚葡萄放入口中,牙齿磕破后,甜美的味道莹润了整个口腔:“算了,我没兴趣,到时候不出差错就好。”   京城本就繁华,尤其是在几条主干道上,商肆林立,还有街边各种摊贩吆喝着,热闹的紧。   这几天,因为摄政王和丞相府大小姐成亲的事,更是热闹非凡,随处都可见喜气洋洋的景象。   封祁云同百里鸿羽并肩走着,她手中的折扇随意的握着:“王爷约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京城的大千气象?” 第一卷 第七章若是女子   原本约定好出发前再会,百里鸿羽突然找她,有些不合常理。   百里鸿羽一身黑衣,外罩了一层黑纱,肩挺背直,不管是否认出他的身份,周围看到他的女子都是一声声惊呼,就差将手中的鲜花等物扔他身上了。   听封祁云这么说,百里鸿羽从心中产生一股不悦,他还真的是单纯想见祈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本王三日后成亲,到时候祁公子可要来看看?”   这百里鸿羽是卖什么名堂?封祁云一时间还真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思及到自己的计划,到口的拒绝改为了同意:“王爷邀请,怎能不去,到时祈某一定备一份大礼。”她叫着王爷,却没有其他人的恭敬和畏惧,这样称呼主要是百里鸿羽的名字太长,以她现在平民的身份也不好叫出口。   “终于找到你了!”一道冰冷寒洌中带着惊喜的男声穿过人群,传到封祁云的耳中。   她抬头一看,对面窗台上,一个男子已经飞掠下来,心中暗骂一句,寒战竟然此时搀和过来。   她看了百里鸿羽一眼,飞身而上,和寒战交手间,细细的声音传出:“疯子,陪你打可以,叫我祈云。”虽然即诱惑又蒙骗的将寒战弄进了无赦楼,但朋友的定义也让她不会将寒战束缚起来,没想到他竟来到了这里。   寒战眼中亮光闪闪,手中动作不停,两人就在檐壁间大打出手。精妙而精彩的打斗,霎时间吸引了好些人的视线,叫好声不断。   寒战本就是个武痴,天赋又出众,刚行走江湖的时候,还被人重伤过,但这一年多来,功力大成,几乎达到了打遍江湖无敌手的地步,那些隐藏的老怪们轻易不出山,他难得碰到封祁云,可以尽兴的酣战一场,自然兴奋十足。   百里鸿羽听到周围人的欢呼,他眼睛一眯,脚尖轻点,就迎身而上,两只手分别使出,暂时分开了酣战中的二人。   对上封祁云疑惑的目光,他冷冷说道:“过几日就是本王大婚,京城中不允许动武。”   封祁云收回折扇,笑眯眯的看向寒战:“疯子,听到了罢,这可不是我不如你所愿,而是官府规定。”   寒战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跳着,是兴奋,武逢对手的激动:“在下寒战,你是祈云的朋友?可能与我一战?”   封祁云扇子抵住寒战的肩膀:“疯子,人家是王爷之尊,怎么会与你这江湖草莽打斗,改日我们再来好了。”   她和寒战之间的那种亲昵让百里鸿羽眼睛一缩,他哈哈大笑两声:“有何不可,寒兄武功高强如斯,百里也有意以武会友。”   寒战不回他,只是拿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封祁云,封祁云做事都有计划和目的,他这般也是在询问是否可以开战。   封祁云手一扬,折扇大开:“算了,败给你了,你要打便打,只是要点到即止。”   点到即止就是说不能拼命了,寒战眼中闪过一抹遗憾之色:“好。”   单音节的字,没有什么不同,却让百里鸿羽眼神一禀:“刚刚看寒兄在吃饭?不如我们一起,吃饱喝足后,再行比试不迟。”   点过菜色,小二显然是知道百里鸿羽的身份,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过来。   “寒兄乃江湖人士,可有什么名号?”百里鸿羽将一颗芹菜夹入口中。   封祁云注意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是说男人都不喜欢吃青菜的吗?   “没有,他刚出来,江湖人才辈出,又怎么会有名号。”在寒战先一步说出自己的身份前,封祁云代他回答。   “祁弟和寒兄很熟?”百里鸿羽已经换了称呼,只是寒战一声兄乃客气,对封祈云,却是只愿称弟。   寒战看了封祈云一眼,没有得到有效信息,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疯子他话少,不善交际,还请王爷见谅。”封祁云眉头一皱,百里鸿羽的称呼让她有些不适,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另外两人都没有发觉,她拱拱手,“他与我互有救命之恩,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百里鸿羽闻言,一股冲动涌上心头,被理智止住:“祁弟果然不凡,有寒兄在,你可还要随我上战场?”   封祁云点头:“自然要去。”   寒战几乎同时出声:“你要去战场?”他的眼睛更亮,带着跃跃欲试。   “你不能去。”封祁云怎不知他的想法,“疯子,你到处找人挑战磨练功力可以,但战场上,你不能去。”   寒战修习的功法,偏嗜血,平时他的心性可以压制,但到了战场上,尸横遍野,就要出大问题了。   封祁云又转头对百里鸿羽道:“王爷,疯子家里只有他一个,又不属于百里朝。”寒战全家就剩他一个了,至于是哪国人,还真不知道。   百里鸿羽顺着她的话拒绝了寒战,寒战对封祁云向来是言听计从,他只能点点头。   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封祁云笑了,她从额头,眼睛,鼻尖,嘴唇,到下巴,本就是形状完美,此时一笑,绝世无双。   百里鸿羽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是女子就好了。   是女子又怎样呢,他这时候,却是没有深想。   封祁云低头,在寒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百里鸿羽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就只见寒战的眼眸放出万丈光芒,刚刚还不情愿的人,现在新干无比。   这情景有些刺眼,尤其是封祁云几乎半依在寒战身上,一只手搭在他肩膀衣服和脖颈的交接处,贴近于要害的位置,如果不是足够的信任,像他们这种高手,根本不会让人靠近。   百里鸿羽将筷子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示意自己吃完了。   封祁云听到声音抬起头,她本就不饿,这时看向寒战,见他也点头,就对百里鸿羽道:“那王爷我们去城郊?” 第一卷 第八章大婚   城中不允许比试,封祁云就提议去城外,总不会有人再阻拦。   “去王府演武场。”百里鸿羽说出地方后,自己也是一愣,随后他越想越觉得不错,可以让祈云看看他的王府,练武场是他自己设计的。   封祁云看了他一眼,竟然就这么让她们进府?   “王爷,您不日就要成婚,在府中比斗——”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城中尚且禁武,何况王府之内。   百里鸿羽根本没将要成亲的女人放在眼里,他的目光深邃:“没事儿,又不是大婚当日。”   封祁云从他的眼中看出狂傲,知道就是大婚当日,这位也不会在意:“那还请王爷带路了。”   外面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封祁云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比斗,他们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带着内力的刀剑相交,猎猎作响,比斗十分激烈,可以称得上精彩绝伦,她也再次对百里鸿羽的武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不愧是那本书中的主角,二十四的年纪,竟然就有如此功力,内力的积累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内力深厚是得益于她那个老顽童似的的师父,可惜那人已经仙逝了,思及此,她冷硬如铁的心也闪过一丝失落,那人待她是真的好。寒战有这般内力,一是得源于他从小就开始的修行,天资出众,也因为他的奇遇,在炎热和酷寒并存的地方度过了整整三年,加之他生性嗜武,不断的挑战才能有这样的成就。   不知百里鸿羽又是因为什么了,细细回想那本书,竟是没有提过。   两人的比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最终一招定胜负,百里鸿羽的刀直指寒战的心脏,寒战的剑尖却是在他的大动脉旁,尤其他此时身上的杀气四溢,还有刚刚比斗中一些从封祁云那里学来的招式,百里鸿羽眯眼:“寒兄是杀手?”   他此时已经确定了寒战的身份,对于江湖中的事,他还是有让人搜集情报,这位四处挑战他人,在江湖新秀中当得第一名,战胜了好些成名已久豪杰的寒战,还是无赦楼的第一杀手。   无赦楼,杀无赦,只要出得起价格,被他们接的单子,从来没有失手过。江湖上的成名宿朽,朝堂上的大将人臣,还有各国的富豪,以及各种人渣等,只要被无赦楼盯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百里鸿羽的目光又转向祈云,醉月楼,天机阁,无赦楼,这人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你这就要走了?”封祁云和寒战两人回到醉月楼,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寒战就提着包裹到了封祁云这里,辞行的意味不言而喻。   寒战点点头,刚毅的脸上带着狂热,“我约了千山门的门主对战。”   封祁云一听就知道,他路过这里只是顺路,亏得寒战对各种事兴趣不大,不然她还得解释女扮男装的事:“成吧,不要堕了我无赦楼的威名。”   寒战兴奋的握着剑柄:“不会的!”他和百里鸿羽的对战中又有所感悟,那老匹夫就当做是给他试剑了。   封祁云也有些无奈,寒战虽然被她弄来了,但这位杀手不走寻常路,搞刺杀的人都是低调行事,他却张扬成这样,索性知道他和无赦楼有关的人不多,不然全天下就要恐慌了。   天空中的月亮还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封祁云就被人叫了起来,她有着轻微的起床气,被低气压笼罩着,围绕在屋内的众人个个心惊胆颤,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们必须赶在时间内,将封祁云梳洗打扮好了。   环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上前,柔声说道:“小姐,她们都是来侍候您梳洗的,您……”   封祁云也回过神来了,她一摆手,打断了环儿的话:“你们先出去,待会再进来。”   领头的嬷嬷担心她转身又睡了过去,耽搁了时间不好交代,就上前一步:“祈云小姐,时辰已经不早了。”剩余的话,咽在了口中,她低头,恭敬的行了一礼,赶紧带人出去了。   房间门被关上,拍着已经下垂的胸脯,许久嬷嬷才呼出一口气,乖乖,这丞相府大小姐的眼神涅吓人。   百里鸿羽作为先帝直接任命的摄政王,握有三分之一的兵权,还掌管着政事,可以说是百里国现在最有权势的人,只要他想,将皇位上的百里殷离拉下来,容易的很。   真正的权倾天下,所以,百里鸿羽的大婚,满朝文武基本上都来了,一些官阶低的,送了礼只能打道回府,官阶够的都集中在王府里,按照李沧早就安排好的名单,坐在院子里,谈笑着,等着吉时到来。   封祁云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锦袍,她是一个人来的,将礼物送上,同李沧打了招呼,就随意找了一桌坐下。   接来了新娘,拜天地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的前面,百里鸿羽一眼就看到了,她轻轻一笑,送上祝福。   那大红盖头下,和百里鸿羽一起朝拜的,自然是另有其人,她早先让红袖准备好的,和她身形相近的人。   暂时,她封祁云和祈云,还必须是两个人。   新娘被送入洞房,百里鸿羽则在这边陪宾客,但百里一族就只有他和皇帝百里殷离两人,百里殷离未来,所以他也没有需要敬酒的对象,这里的人,碍于他的威压,敢上前敬酒的,也就那么几个。   百里鸿羽无聊的紧,随便应付了那几个老狐狸,就朝封祁云这边走来,他一撩衣袍,直接坐在封祁云旁边:“祁弟,我们两人干一杯。”   百里鸿羽的举动,将其他人的视线吸引到封祁云的身上,宁安候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也转了一圈,封祁云注意到了其中的惊疑,勾唇露出一个笑容,在百里鸿羽有片刻晃神之时,她举起杯子,和百里鸿羽碰了一下,一口喝完杯中酒。 第一卷 第九章入宫   两人闲聊着喝了一杯又一杯,都是酒量好的,转眼间,两人就将上好的女儿红喝了五六壶,看得其他人只觉心惊,摄政王从来没有与人这么亲近过。   猜测封祁云是何身份的人不少,尤其是宁安候元启明,他是见过封祁云的,封祁云根本没有易容,只是换了男装,弄了喉结,又露出了自身的气质,他看着那得摄政王青睐的青衣男子和自家女婿家里嫁出的新娘差不多的容貌,心中思绪千转。   李沧到百里鸿羽这边,小声的向他提醒,到了新郎回洞房的时候。封祁云识趣的提出告辞,李沧扶着已经有了醉意的百里鸿羽起身,又对大家说了一通话,摄政王的洞房不是好闹的,众人在他们转身离去后,也纷纷离去,封祁云随着人流走出府。   在守卫的士兵眼前晃过,来到无人的角落,纵身一跃,从枝叶洒下的阴影里飞身往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新房中。   此时房间里只有新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封祁云露出轻微的脚步声:“你做的很好。”   那本书中说过,百里鸿羽大婚之夜不会进洞房,所以,她才使出这样的计策,简单却也实用。   那人扯下红盖头,露出一张和封祁云一眼的面孔,跪下身子:“云主。”   封祁云摆摆手,让她站起:“现在时辰还早,再过一会儿,你就让人服侍就寝。”那一身大婚的喜服和头饰等太过繁复,两人此时不适合换过来。   “是。”红袖安排过来的替身,是醉月楼中属于月楼的一名女子,擅长易容之术,身材又和封祁云相当,她恭敬的坐在床边,不时偷偷的打量着她们这位主子。   封祁云任凭她打量,只端坐着养神,虽然她千杯不醉,但和百里鸿羽饮下的酒着实不少,这会儿头也有些微的眩晕感。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蒙蒙亮,环儿就轻身进来,也不需要喊封祁云,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只要她近的小姐十步之内,她就会自己醒来。   封祁云披散着头发坐起,眼中光亮澄然,丝毫没有刚睡醒之人的迷糊:“环儿,昨晚王爷一直未来吗?”   环儿抓紧了手中的锦帕,心中愤恨,那摄政王也太不把她家小姐当回事,大婚之夜竟然没有入洞房,这是奇耻大辱!但经过封祁云的调教,她也知道现在刚到王府不能表露自己的这些真实情绪,只屈身行礼,带着委屈之音:“小姐。”   “罢了,为我更衣。”封祁云摆摆手,她没打算在百里鸿羽那里掩饰本性,照着原书中封祁云的性格活下去,那还有何乐趣可言?但在其他人面前,好歹还是要遮掩一下,百里鸿羽给她落下的面子,她如果毫不在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直到封祁云用过早膳,该来的人还是未到,今天是她和百里鸿羽大婚的第二日,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她们需要到皇宫中拜见皇帝,得到他的祝福。   封祁云将手中的银箸放下,清脆的声音传出,周围侍候着的四个侍女,包括环儿全都跪在地上,她们都意识到封祁云此刻应有的愤怒:“去找王爷。”   几人对视一眼,年纪最长的那个开口:“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她就着跪地的姿势,做出要起的动作。   封祁云冷哼一声,目光如电般射过去,在她再次匍匐到地上之后:“我自己去找,带路就可以。”封祁云起身,伸手指了指刚刚出声的那个侍女,示意让她带路。   “小、王妃。”环儿担忧的叫道,她们初到府中,她家小姐之前还嘱咐她不能张扬,怎么自己就发火了。   转念一想,她家小姐被欺辱至此,怎么还就不能发火了?!脸上也就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   “大早上的,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威严而富有魅力的男声传来,带着轻微的责备,不是针对于地上跪着的侍女,而是房间里唯一站着的封祁云。   百里鸿羽心中不屑,这位丞相家的大小姐未免太不聪明,他是调查之后才选择的封祁云,以为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能够给自己省点事,却没想到也是个不省事的,第二天就闹了起来,真以为嫁过来就是这王府的主人了?   眯眼看过去,百里鸿羽的眼神凌厉,目光中蕴含上了他多年来形成的势,本为了将封祁云压下去,却在接触到那人的容颜时一变,脚下用力,两人间的距离瞬间不在,近乎贴身的站着:“你和祈云有什么关系?”   封祁云冷眼看着他,比百里鸿羽低的身高,让她的目光要抬起来,由上而下看,却带着不以为然的味道:“妾身名祈云。”   “我是说醉月楼的祈云公子。”百里鸿羽耐着性子,又加了一句,封祁云看着他的神情,让他没来由的烦躁。   封祁云运功将脸上逼上一层红晕,稍微偏了视线:“王爷,那等地方,妾身怎么会知道?”   她的怒火不似作伪,百里鸿羽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又看了她细长的脖颈,眼中的情绪被收敛起来:“见本王要行礼,待会进宫,在礼节上不要再出差错了。”   封祁云半屈膝行了一礼:“是,王爷。”   封祁云坐在轿中,轻微的颠簸感传来,她微盍了双目,养着神,从王府去皇宫的路上,醉月楼不是必经之路,但为了她和祈云一样的容貌,想必百里鸿羽会特意绕道过去,她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   环儿坐在边上,低着头,她和封祁云独处时,是从来不敢多话的,这么多年,她也隐隐察觉,她家小姐除了在兰若寺习了武艺外,还有其他的秘密,但这些只要小姐不说,她就不会问,环儿知道,只要自己忠心不背叛,就好。   轿外的天色一片清明,路上平坦的很,环儿美目微瞌,清风绕过耳际,在留发旁轻轻打个旋,轿沿的流苏低低垂下,心绪及向远方,若有所思。 第一卷 第十章身世   百里鸿羽领先在队伍前面骑着马,在拐到醉月楼那条街时,他刻意放缓了速度,虽没有往回返,却是逐渐和封祁云所坐的轿子同步。   侧面小小的窗口被掀开,百里鸿羽的脸露出,封祁云眼睛闭着假装不知,环儿小小的惊呼出声:“王爷?”   窗口被关上的瞬间,封祁云嘴角勾起,果然到了这里。   醉月楼,还是上次那个临街的窗口,祈云一身白衣,临窗而坐,手中持着酒杯,他的嘴唇微动,应是和旁边的红袖说着什么,百里鸿羽的视线掠过之时,他敏锐的反应过来,遥遥举杯,唇角露出一抹上扬的弧度,算是打了招呼,尔后人就消失在了窗内。   只是一个露面,但这就足够了。   百里鸿羽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其他人根本不敢直视他,自然看不出来,封祁云一下车,就感觉到了,百里鸿羽没有往她身上看,不是为了无视她,让她出丑,而是他此刻心神不在此。   “王爷。”封祁云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叫了一声。   皇宫之中,即使她已经成了摄政王王妃,也是不能坐轿而行,在宫门口确认了身份,走至宫内,就有百里殷离身边的太监在此等候了。   “见过王爷,王妃,皇上吩咐杂家在此等候,给你们带路,这边请。”不是他不说一些恭喜的话,而是百里朝的皇亲大婚,从来轮不到这些太监宫女们庆贺的时候,他们的地位太低,即使御前太监,连丞相有时候都得给他们三分薄面。   封祁云跟随在百里鸿羽的身侧,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还没有到面见皇帝的宫殿,不得不说这皇宫占地面积确实是大。   她这么就没有流汗,也没有气喘,面色十分不错,同一般贵女相差甚远,百里鸿羽注意到了,他伸手扶住封祁云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脉门:“云儿,想不到你身体这么好,倒是我之前白担心了。”   封祁云在他握上之时一僵,是条件反射,无论是身为杀手,还是富有内力的高手,都是不习惯将致命点放在他人那里,她克服这种近乎本能的存在,身体里的内力收的一丝不漏,这是她所学功法的一个特性,隐去后可以向平常人一般,不然那老头子也不可能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发现是个中高手。   她脸上牵起一抹欣喜的笑:“谢王爷关心了,妾身有段时间在兰若寺为父亲祈福,锻炼了一番身体,故而这些路,还走得动。”   “你们的声音也很像。”百里鸿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尔后扶着封祁云的手放下,在她面露疑惑和不解之时说道,“前面已经是正德殿。”   封祁云微微低头,步子不停的跟在他后面,声音自然像了,虽然弄了假喉头之后,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男子的喑哑,但终究是一个人发音。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百里鸿羽躬身行了一礼,却是没有如其他人一般跪下,这是先皇给他的殊荣,见君王而不跪。   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她行完了一套大礼,在百里殷离让起身之后,才站起身来。   这时候晨光已然升起,透过天窗映射进来的金黄色阳光弥漫在她的身上,脸上,本就绝美的人,从百里殷离的角度看,唯美的好似天仙下凡。   百里殷离一时间看愣了,直到百里鸿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才反应过来,羞赧的略微垂下目光:“王妃也坐吧。”眼中的痴迷掩下,他转头对着百里鸿羽露出一个尚且带着纯真的笑容,“王叔,王妃真美,和你很配。”   百里鸿羽看了封祁云一眼,对于他说她美丽的话,表示赞同:“云儿确实是绝色。”   封祁云此时的目光放在百里殷离身上,她自然不可能因为天威,或者是羞涩之类的低头,直视着皇帝,虽然不是很尊敬,但此时显然是没人跟她计较。   百里殷离竟然是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个发现,让封祁云石头和坚冰制成的心中浮起一卷浪花,对于这种容貌的人,她素来没辙,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人显得越加美丽。   说了些惯常的话,敬了茶,差不多也是告退的时候,百里殷离坐在上位上,神情有些迷离:“王妃,这时节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正好,若是喜欢,可以来走走。”   封祁云略弯了身:“是,陛下,王爷有时间时,妾身一定让王爷陪同。”百里鸿羽在她说出这种话时,攒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出了宫门,封祁云上了马车,百里鸿羽紧随她后面也登了上来,两人对视良久,封祁云先开口:“王爷,你这是累了?”   “你离皇上远点,不要做出那番姿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王妃,有夫之妇。”百里鸿羽嘴唇动了动,说出警告,这王妃,竟然在大殿上,当着他的面勾引皇上,实在是不像话。   封祁云惊讶过后就是恼怒,百里鸿羽这是胡说什么呢?污蔑她?   “王爷,你想多了,臣妾相信清者自清。”封祁云看着百里鸿羽的眼中带着挑衅,浊着自戳。   百里鸿羽挑了挑眉,将头转到了另一边,他也是一时冲动上来了,和封祁云之间,实在是无话可说。   车内一时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马车压在青石路上的声音,以及行过皇宫所在的那条大街后,渐渐出现的人声鼎沸。   再次经过醉月楼,不,是车子在醉月楼前面停下了,隔着一条街道,封祁云清楚的看到了那三个字。   “醉月楼,王爷,你这是要进去寻欢?”封祁云十分不高兴,即使她们有名无实,这百里鸿羽成亲第二天就入青楼,也未免太过分了。   对于她的眼刀,百里鸿羽只是下车的动作停了一停,接着就动作潇洒的跳了下去,他睥睨着封祁云:“本王做事,还轮不到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