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约婚:各取所需   晌午时分,康氏集团董事长康路平家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年仅三十六岁却被赞誉为神医妙手的李为医。   与许多上门者相同的是,他想结亲,把还在读大学的独生女儿嫁进康家,不同的是,他要求这婚姻有名无实,最多维持五年。   原来国外HEN生物制药跨国企业早已盯上了他,觊觎李家数代积累下来的产业以及不为人知的良药秘方。而他们为了控制李家和其他医者,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甚至不惜暗地挟持着他们的妻儿,更强硬逼他将女儿嫁给一个英国人。   思虑许久,他找到能勉强与hen周旋的康家,以求护女儿周全并帮自己彻底摆脱hen的纠缠。事后,他愿意拿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作为谢礼。   为了不给康家带来更多麻烦,李为医会在女儿完婚后出国,参与hen的一些药物的研究。   康家自然知道,这些药物不是治病救人那么简单。而他们自己近年来也是深受hen兹绕胁迫,痛苦不堪。   听闻李为医为保女儿做出这样大的牺牲,董事长前夫人花绵绵心里生出许多的感动。感动归感动,她是一个母亲,更是集团的大股东,她要为子女考虑,更要为集团考虑,所以这样的交易她觉得划算,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长子儿子康泽恩听闻此事,只觉得是天方夜谭,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婚事不能自己随意做主,可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合作方式。   李为医不卑不亢:“我不需要你对我女儿多疼爱,更不需要与她恩爱两不疑,我只请你能保证她在这几年里安全不出任何意外。只要你们能帮我父女拜托这魔网,我一定不会食言,该给你们的东西一样不少。”   让人意外的是,康家二儿子康泽西竟然跳出来,主动说:“李叔叔这样为女儿,实在让我感动,我比令千金大两岁,而且还没有女朋友,所以我愿意和她结婚,并且会好好和她相处,精心的照顾她,全心呵护她。”   “泽西?”众人愕然,一直坐在角落没说过一句话的董事长现在的夫人蔡玉亭却笑吟吟得说,“李先生如果不嫌弃泽西愚钝,我倒是愿意他早点成家。”   花绵绵心口一颤,未来得及说话,康泽恩已经冲动说道:“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李为医不客气的拒绝:“很感谢康夫人与二少爷的美意,只是,我希望女儿嫁给大少爷。”   康泽恩冷哼一声:“我知道李家世代中医,祖上曾是明代十分器重的御医家族,虽然经历了满清的洗礼,可李家的医术却颇为清帝赏识,代代都在太医院当值,更先后曾有三位千金被御封为“红菱郡主”“正五品和安郡主”“正三品多罗郡主”。可这都只是过去,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李先生是真把自己当皇帝给公主选驸马吗?我们兄弟就应该是随你挑选的吗?”   “泽恩,闭嘴。”   康泽恩却不顾母亲阻止,接着说:“你从前口口声声那些东西根本不存在,现在却说是存在的,真真假假我们还不得而知呢,又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所以纵使你女儿是金枝玉叶,我也不能贸然搭上我五年婚姻,何况与我与我的爱人都只是一种残忍。”   康路平和花绵绵都马上呵斥住他。   李为医也知道他的话有道理,自己既然放下自己的骨气与女儿的幸福来求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便说:“大少爷以为我有什么目的呢?”   康泽恩不屑的说:“削尖了脑袋想和康家攀上关系的人数不胜数,现在流行嫁入豪门。”   此话一出,李为医呵呵笑了,倒让众人不解。   他平静的说:“大少爷多虑了,我李为医虽没有什么集团也没什么头衔,但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别说豪门,就算是真有天子也抵不过我女儿一日的平安。”   “口气不小。”   “我李为医之所以敢说出这话,就是因为有这实力。”李为医稳坐在众人面前,话转又说,“可是豪门又如何,钱财又如何,康家这些年不也是行在刀锋浪尖上,岌岌可危之际连我这稻草都想要握住吗?”   康泽恩冷哼一声,被花绵绵抢走话语:“为医,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孩子?李为医看着这个比自己仅小五六岁,却比女儿大十岁的男人没有再说话。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一个眼中除了水样平静还是水样平静,一个除了火般怒气还是火般怒气。   康泽西不死心的提醒说:“李叔叔,大哥真的有女朋友了,您,这样的话,大哥也很为难的。”   “就因为他有女朋友,我才放心我的女儿嫁给他。”李为医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私心,“我女儿虽不是金枝玉叶,但是是我的命,我不会让她与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五年不过是权宜之计,五年之后你们都还很年轻。何况我女儿嫁给他总好过HEN安排给你们的新娘,我女儿可以帮你在五年之间暗度陈仓,不管是你的感情还是集团一切,这样不仅能缓解外围对康家的压力,也能让HEN.放松警惕,我相信大少爷应该明白这场婚姻谁是最大赢家。大少爷觉得我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保护我的女儿和李家的东西,你不放心,我可以理解,这里是碧研丸秘方,算是定金了。我不会给女儿嫁妆,你们也无需彩礼,这些虚礼没必要,至于怎么做给外界看,我相信你们最有经验的。”   他拿出东西放在康路平面前,说道:“康董事,我相信在没有考虑出结果前,您不会动它。”   康路平也说:“李先生这样信得过我,是我的荣幸,但是犬子婚事不是小事,也非我一人能决定,请容我家人再商量一下。”   一屋人又聊了些许,李为医便起身告辞了。   康泽恩气得差点打翻桌子,怒声说:“他不就是一个医生吗?哼,居然在康家大放厥词,好像吃定了我们,难道他忘了是他求我们的吗?离了他那些东西,我们集团就不能发展了吗?” 正文 婚约:码挡箭牌   康泽西小声说:“大哥,事实上大家都在争取李家,如果HEN拿去,我们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无用武之地,更别说与之抗衡了,而如果别的集团得到,咱们更如履薄冰了。”   “你脑子被他踢了!你是不是还要说现在我们是在求他?我必须上赶着去娶一个小丫头片子?”   “住口!”父母齐声责骂他。   康泽西宽慰他说:“大哥,您不要生气,我愿意娶她,只要爸妈和姨娘说服他改变心意,我就愿意娶那姑娘,而且我不会和她离婚,我会真心实意对她好,对她好一辈子。”   “你脑子真被他踢了!”康泽恩转身又骂弟弟,“没准是一个丑无盐。”   蔡玉亭笑笑说:“泽西也不出色,不能要求太高。不过相貌也不能当饭吃,无论是什么样子什么脾气,娶回来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就是,其实无盐也有无盐的好处,至少不招惹是非,何况事在人为呢。”   康泽恩最看不惯他们母子在所有人所有事上都充好人的样子,便冷哼一声说:“你们真以为他没有其他目的吗?他看他那女儿是宝,可我康家不稀罕,一个草医的女儿有什么好?至于什么碧研丸,现在技术高超,整形医院分分钟搞定,谁还稀罕这草药。至于传说中的那些东西,到底只是传说,谁知道真假。”   康泽西欲言又止。   花绵绵皱眉说:“任何技术都代替不了经久不衰的药品,何况现在不是他求我们,他只是在跟我们做交易,而且……”   “而且什么?”康泽恩不等母亲话说完就嘟囔,说:“什么交易?这是要挟!”   “他拿什么要挟你了?你的秘方?你的集团还是你的命?”花绵绵呵斥儿子,“他是在用自己的东西保护他的女儿,仅此而已,就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尊重他们。不过,李为医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这脾气也比他父亲臭许多,呵呵,只是不知道他的女儿又是怎样的乖张?不过,纵使不学医,耳濡目染的也应该比平常人懂许多吧。”   康路平点点头:“不管如何,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康泽恩不屑的说:“明明是你们想要他的东西,就要牺牲我的幸福我的感情,还说什么不会袖手旁观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有什么意思。”   康路平责骂的话没说出口,他与蔡玉亭的小儿子就跑进来说:“爸爸,来了几个外国人,拿了不少礼物。”   一家人忙起身相迎。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去给李家提亲的人,也是康氏集团总公司股东之一,更是HEN在东亚地区的主要负责人凯萨,他一进门就连喊恭喜。   喜从何来?康家人自然知道喜不会是李,康两家商议未定的婚事。   凯萨也行事果断,未等众人发问便直接说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提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用婚姻捆住康家了,从前他们还有些惧怕康氏的势力,不敢明目张胆的强硬,而如今HEN势力飞猛发展,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而女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身后一脸幸福洋溢的亲妹妹,几个月前与康泽恩有过两面之缘,而且相谈甚欢,彼此情投意合,大有交往之意。   康家人知道,这位外国姑娘不仅热情火辣,而且与兄长有着心狠手辣的血统,他们想要得到的任何事或人从不会失手,他们似乎乐忠于卖自己的感情,身体,甚至灵魂,这也是他们成功站在众多集团之首的原因之一。   这些年,康泽恩深知他们的手段,没人逃得过他们的魔爪,只是没想到今日凯萨,准确的说是HEN竟敢赤裸裸的在用各方面来挟持住康家,产业,市场,人等,可是愣是没有拒绝的可能,也不敢如对待李为医那般冷言冷语。   他平日不是欺软怕硬的人,只是今日之事实在太出人意料,任何人都无法坦然面对的。   现在竟连康路平都插不上半句话,倒是花绵绵不慌不忙的喝着茶水。   片刻功夫,管家就捧着几份请柬进来询问她的意思:“太太,请柬刚刚送来了,我也派人给李先生送去了几份,您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我好让他们马上改,他们在外面等您的意思。”   花绵绵满意的点点头,知道管家话里的意思是把这里情况已经通知李为医了,希望他不要在这些人跟前把话说穿帮咯。   康路平见状,给妻子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得以打断凯萨的话,歉意十足地说:“感谢凯萨先生的抬爱,只是犬子无福,早已已经与李茶定下了婚期。”   康泽恩再傻,也知道拿李家父女做挡箭牌,所以一口承认了他们的婚事。   凯萨倒有些失算了,问道:“怎么?我听说大少爷与安小姐不是……怎么李小姐倒。没有听你提起过?”   康泽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堂堂康家大少爷,难道还没有几个贴心的红颜知己吗?如果我说,我有了未婚妻,还会有女人上钩吗?凯萨先生不是比我更……其道吗?”   乔吉安不悦:“李小姐刚从上海来,大少爷就与她要结婚?你们在糊弄谁?”   康泽恩呵呵一笑:“你对我可真够用心的,只是可惜了,我与你有缘无分。我承认我与她素未谋面,但是婚事不是儿戏,中国人讲究父母之命,我爷爷早在十几年前就与李家老爷子定下这亲事了,如今爷爷年事已高,急着抱曾孙,而小丫头也已经成年,结婚当然是必然的。其实我也应该谢谢你们,如果你们不是这样专断想带走我那岳父,我们的婚事应该还能晚两年,只是岳父一走,我那小未婚妻无人照顾,如果常住这里难免有人说闲话,而且我是一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万一未婚先孕总是不好的,所以索性结婚,一切都合理合法。”   花绵绵摇头,假意怒道:“泽恩,你,你太口无遮拦。” 正文 婚姻:覆水难收   康泽恩不以为然的翘起二郎腿,接着说:“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只是凯萨先生似乎不相信我的话,我那岳父刚从这里离开,如果你派人现在去追,可能还追得上。”   乔吉安还要说话,凯萨便说:“难怪我跟李先生说请人照顾李小姐,他会说她大婚在即,原来是和大少爷。两位可是天作之合啊,只是不知道婚期在何时?我也好讨杯喜酒喝。”   花绵绵说:“一个月之后,也就是三月十六,老爷子定的日子。”   几个人一脸怒气离开,康路平长舒口气,告诉妻子,准备厚礼,过两日去李家。   康泽恩立刻叫:“爸,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们怎么能当真?”   康路平说:“我也不想当真,但是今非昔比了,集团内忧外患,我们如同站在悬崖峭壁上,他们稍不满意,就会推我们入悬崖,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了,康家一无所有不说,集团也会毁于一旦,无数的人跟着遭殃。”   康泽恩自然知道这样的后果,可还是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联合医药行业所有企业,难道还治不了他们?”   康路平说:“谈何容易?”   “难道有了他李为医就能解决吗?”   康路平脱口说:“不能,但是他可以给我们创造有利的条件,争取多一些时间,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把握,至于其他,你现在不需要知道。”   “为了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吗?利用完他们再夺了他们的东西是吗?”康泽恩虽然知道自己也是奸商,可是用这样的手段他有些不屑,这和HEN有什么区别吗?如果说有,恐怕也只是李为医是自愿与他们合作的。   花绵绵不悦:“混账,什么叫利用?李家现在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们有难,李家也会鼎力相助,只有这样我们两家才能源远流长,不被那些人肆意损伤。”   康泽西忙劝慰说:“姨娘,大哥你们别激动,咱们再和李叔叔好好商量一下,我真的愿意娶李茶,不管她什么样子,不管多少年。   花绵绵说:“你是好孩子,我自然知道,但是李为医一口咬定要你大哥。”   康泽恩说:“那我就结婚,我和安然结婚。”   “你休想!”康路平怒道,“就算没有今日这事,没有李茶,我也不允许你娶她。”   “到底为什么呀?然儿哪里不好了?”   “她哪里都好,就她父母的秉性这一条就不能够踏入康家大门。”康路平说完甩手离去。   康泽恩大叫:“你真不讲理,她是她,她父母是她父母。”   花绵绵拦住他,“你爸爸说的对,你们是集团接班人,妻子一定要秀外慧中,能够帮你们做事,而不是一天到晚的你侬我侬,撒娇卖乖,花钱浪漫,这哪里是康家媳妇的人选?你爸爸不同意,我自然也不会同意。”   “妈……”   花绵绵何尝不心疼儿子,可是心疼归心疼,选一个更合适他的妻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幸福,更关系康家的未来,说女怕嫁错郎不假,这男人更怕娶错女人,枕边风是最可怕的软刀子,可以让男人功成名就,也可以让男人醉死温柔乡。她语重心长的劝解过无数次,可他始终心系安然,她现在只得借着婚事说:“好,你也别说我不公平,对她有偏见,现在我给你五年时间,如果安然能沉得住气,能在这五年内学会做好一个康家媳妇,李茶离开那日就是她进门之时,否则,一切免谈。”   康泽恩瞬间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可信,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心爱的女人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婚姻,尽管五年弹指间,尽管康家从不允许他娶她,但是他有许诺,她有希望,可如今,两人之间不仅仅是一纸之约,围墙之隔……   花绵绵说:“如何解释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更不是康家的事情。”   康家与安家种种按下不提,李为医自从康家回来就心事重重,如果康家不应下婚事,他也一定要选与康家并齐的大户来照顾女儿,可还不知道自己要做新娘的女儿更是郁郁寡欢。   思念男友痛苦自不必说,可是爸爸的突然改变才让她最担忧。   康路平夫妇的到来,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子女的婚事就这样急促的商定了。   虽急促却不仓促,花绵绵说:“怎么不见令千金?我想着请她到家里坐坐,想要的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待她如亲生女儿。”   李为医想起女儿前些天还担忧自己和男友结婚后会不会和婆婆相处不好的情景,他还笑她小小年纪就恨嫁,没准哪天公子徐就另寻新欢让她成了怨妇,而她一如既往的攀在自己的背上鬼哭狼嚎般要他不许咒她。可转眼间自己竟棒打了鸳鸯,他们竟真的就成了过去。   他也不隐瞒,直接说:“茶儿心情不好,这些天看我就像看仇人。还请康太太转告大少爷,茶儿不会影响他的私生活,更不会影响他与那位的感情。”   说完又自嘲的摇头笑笑,“都已经如此影响了,我居然还说不会影响,是我对不起大少爷,更对不起我女儿。我很感激康家对我的帮助,只要我女儿平安,到时候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   花绵绵说:“不说这个,也许咱们就是有这样的缘分。”   “是不是缘分我不知道,但是凯萨肯松口是我们两家的幸运。他早就把我们所有人摸得清清楚楚,也定然知道俩孩子……”他一想到女婿仅小自己五六岁就觉得心塞,可还不是自己选的?叹了一声,接着说,“他肯松口当然是觉得我们联亲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比两个人更容易掌控。或者说他也知道大少爷和茶儿的秉性,巴望着他们会闹出些动静来,坐收渔翁之利。”   康路平夫妇频频点头,可是他们不愿儿子娶安然是真心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愿儿子娶别人一是暂无合适人选,二是怕给有些人有机可乘,所以李茶是最佳人选,虽然李家并不是商家,但是真如李为医所言,李家如果想的话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正文 伪装:清扫障碍   一拍即合的婚姻,都清楚对方所需,明白自己多想,所以商量起来没什么难处。   只是李为医认为康家人可以不介意安家的感受,可自己不得不顾虑,他不能让女儿经受半点外侵骚扰。所以,三顾安家,见到了安然。   浓妆无法掩盖疲惫憔悴的面容,盛装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惶恐,唯有用自己的冰冷与愤怒来面对他,安然冷冰冰的说:“李先生已经达到目的,根本不需要来警告我什么,只要泽恩要我等,我就一定会等,不管他结婚与否,也不管他结婚的对象是谁。”   李为医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对人如此谦卑的态度,竟让安然不知所措了。   他将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安然霍地起身:“李先生,你羞辱我的时候也已经了羞辱你自己的女儿吗?”   李为医摇摇头说:“安小姐,请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豪爽的女孩子。”   “怎么?康家人告诉你我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没有大脑的花瓶是吗?他们看不上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爱我的是泽恩。”安然的话果断却没有足够的底气,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未来的不可知,让李为医越发的愧疚。   只是李为医并没有认为安然是怎么样的美人,与廖清芮比少了一份妩媚,与女儿比,少了一份天然的纯真,与凝婉沙比,少了一份幽静……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无心嘲弄谁的审美,只深吸口气说:“安小姐,我今天来有三件事,第一,我是真的要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为了自己的女儿伤害大少爷,更伤害了无辜的你。我知道你很委屈,我们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别无选择,我是一个父亲,与女儿十几年来相依为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事情任何人波及她的安危,哪怕伤害全世界我也会在所不惜。我想过选择别的男人,但是,都不足以有力量保全我们父女。而且,大少爷与你情投意合,他不会爱上我的女儿,所以他就不会伤害我的女儿。”   安然眉心微动,依然冷若冰霜:“哼,他是看不上别人,但是爱上他又费尽心思想要他爱上的女人不计其数。”   李为医却摇摇头:“茶儿不会看上他。”   安然斜看他一眼,他依然平静的说:“并非我自夸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贬低大少爷,实在是他们是两路人,所以我才提出这样的婚事。安小姐,我不会让她留在康家,如果我真的要费尽心思嫁女儿到豪门,大可选泽西。安小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大少爷的性格为人,他什么都好,却少了泽西的八面玲珑与左右逢源,生意需要这些,生活一样也需要的,而我女儿喜欢事事哄着她的男人,而不是泽恩那种性格。”   安然坐下,看着窗外说:“你没有必要来跟我说这些。”   “我也以为没有必要,但是如果我不来我不会安心。”李为医如实说,“第二件事,我请你宽宏大量,不要为难我的女儿。”   安然冷笑一声:“李先生是在说笑吗?我怎么敢为难她?有什么资格与条件为难她呢?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算什么,婚外情?第三者?我应求求你们别为难我。”   看着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李为医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此的拆开两对情侣,真是遭天谴的决定。   可是爱情与生命安危相比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他咬牙说:“安小姐,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我想提醒你,花绵绵无论如何在现在都不会接纳你,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想要进康家大门,都要学会忍耐,如同花绵绵二十多年前的忍耐一样。=   安然杏目圆瞪,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而且二十多年前康路平与花绵绵离婚又娶蔡玉婷也就是泽西妈妈的那些真实原因连康泽恩都不十分清楚,他难道会清楚?   李为医推了推面前的支票,接着说:“第三件,这不是我羞辱你的钱,更不会羞辱我的女儿,我只是在我对不起与拜托你的事情上想要再做一些你需要的事情。”   安然已经缓和了态度,直接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为医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令尊公司运转一直不如意,这几年大少爷帮了他不少忙。”   “你……你调查过我?”安然再次腾地一下站起身,不悦的指着他。   “听我说完。”李为医富有魅力的声音与安逸的面容让她再次坐下。   他接着说:“他帮你本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只是因为他是康家长子,未来的董事长接班人,所以他帮你多了就出现太多的问题。首先,康家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少奶奶,更不是一个传宗接代,谈情说爱的女人,而是一个长媳一个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安然情绪难抑,不敢开口,从前觉得康泽恩对自家的救济是一种荣耀,可此刻却觉得是一种羞耻,外人都觉得自家只能依附他而活,康家肯定也认为自己是他的寄生虫。   他接着说:“我话到此,安小姐聪慧过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吗?只是你一门心思在父母和他身上,难免疏漏一些事情。这些钱不多,也许对你父亲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是我愿意尽绵薄之力。”   安然看着巨额数字,心里更难受,他出手如此大方,想必真不是奔着钱财到康家的,而且这金额足以暂时填补父亲公司的各种漏洞了。   李为医再次将支票推到她面前,“安小姐,我今天来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愤恨与任性于事无补,只能想办法让周周人放心安心,你这样痴情大少爷,我很感动,相信五年持之以恒,康路平夫妻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融化。如果你觉得这钱不妥,就当是我借你的,五年之后,我带女儿离开时,连本带利一并取回。”   安然心里悲凉的很,看着支票一言不发。   李为医再次道歉后起身准备离去。   安然终于开口:“人家说女儿多像父亲,李茶长像得像你吗?” 正文 肆虐:痛如蝉翼   李为医有些意外,可也能想到安然内心的惶恐不安,如果说在爱情男女各重视什么,可能男人重视自己是否成功,而女人首先重视的应该是自己的容貌。   在一段感情出现危机,对方移情别恋时,男人依然首先归结为是自己的失败,而女人同样首先认为自己败给的只是别的女人的容貌。   当初寥清芮的离开,他最初也如此审视过自己。   想到廖清芮,他依然觉得有种窒息感,忙收起自己的心绪,认真的回答了安然:“百分之三十五源自父亲,百分之三十五源自母亲,百分之三十受环境影响。”   安然余光打量他,刚才的愤怒越过了她对他容貌的惊讶,现在再打量,更如万针刺骨般难受,一个二十岁女孩的父亲居然还如此年轻,岁月不饶人,可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脸庞俊朗线条完美不乏柔和,面色疲惫阴郁却又带着温暖可亲,高傲的眼神中含着一抹温暖,雕刻般的嘴角不带半点嘲讽之意。她想,他的可亲与温暖都是他女儿独享的,她想,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谁,她想,如果不是心有所属,她一定会认定他是天下最值得人托付的男子。   可是,他是别人的父亲,是替别人来夺取自己五年爱情甚至一辈子幸福的一个父亲。   她恨,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怨,她没有理由不怨!   但是,她没有办法去争取一点点,就好像风筝飞到空中却忽然停了风,也突然断了线,她连挣扎都没有就摔落在地,又如大海一叶浮萍,只能随风肆虐的吹,随浪狂猛的打,尽管知道自己身在海水中却又看不到方向。   可终究,她是人,她无力拼搏与命运的时候,却本能的想知道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的那个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漂亮吗?她性格好吗?终究,她会不会让他心动,假戏真做了呢?   千言万语,终于她故作随意的问:“她很漂亮,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李为医想说没你漂亮,或许可以安慰她那么一秒钟,可是他又无法欺骗,只说:“任何父亲看女儿都是最好,茶儿性格百分之八十更源自儿时我对她的教育,所以更像我。”   安然再不知所措了,只能看着他从身边走过,也将自己的希望幸福带走。   安母出来,指责她不该相信李为医的鬼话。   安然卸去在他面前的伪装,一下子颓废下来,哀哀戚戚:“都要结婚了,我不相信又怎么样?”   “这点钱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对康家必过是九牛一毛,他们就舍得离开?你就有把握他们真的会五年后离开?”安母逼问着女儿。   “我不确定。”   “那你还……”   “可是即便没有李茶,还有其他女人,甚至那个外国女人,即便都没有,我也不确定他能娶我,或者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娶我吧。”安然失魂落魄的看着旁边枯萎了的玫瑰花,泣声说,“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逝,我对他来说也许重要过,现在重要着,以后未必呢。而我对康家来说又算什么呢?我帮得了他什么呢?除了添麻烦还是添麻烦。”   “你是她女朋友,自然他应该帮你一切。”安母的理所应当让安然越发的烦躁,泄愤的踢开脚下的猫咪。   安母拿起支票,翻来覆去得查看着,好像在验别真伪,嘟嘟囔囔说:“这些钱是李家的,还是康家给他的?一个穷地方的穷医生有那么多钱?我看八成是康家给的彩礼,出手太大方,你跟了他几年,才给你多少?”   “不要总说别人穷好不好?谁还有我们穷呢?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样样都要靠别人,靠泽恩帮忙。安然尖锐的叫到,我们以后不要这样虚伪好不好?如果从前不是这样,或许康家也不会这样看不起我吧。”   安母想要责骂女儿,可又闭紧了嘴巴,将支票收起。   安然红着眼睛看她:“这钱你不许乱花,更不要去打牌啊,给爸爸用。”   安母频频点头:“我知道。”   许久,安然才平静下来,淡淡的说:“如果我不接支票,那么又能怎么样?他还是结婚,康家更厌恶我,而我欠李家和泽恩的就是一个度量,可是现在,他们李家欠我的是婚姻是感情是幸福。”   她抹着眼泪,只把脸上的妆抹得一塌糊涂,如脸谱一般,才呵呵笑起来,“欠了也不一定能还呀,不一定能还呀。”   笑着哭了。   哭着笑了。   女人的幸福往往是来自于男人的诺言,痛苦也往往来于此的。   累了,起身。   对安母说:“以后,爸爸公司的事情不许跟泽恩说半个字,不许跟他要一分钱。”   “然儿……”   “我说不许呀!公司开不下去就关门呀,就不要死撑着像个无底洞一样迟早榨干我们所有人。女人要给女人自己尊严,男人才会给你尊严。”安然又吼起来,一步一步走上楼,脚步很重,声音惊得两只黄鹂扑啦着翅膀想要逃离。   安母在楼下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可摸着支票,忍不住手痒,心里怪女儿要强,又怪女儿心软,自己的男人不就是要挣钱给你的吗?难道做一辈子免费的保姆吗?如果真不爱那个女人,就该把一切都花你身上,天经地义啊。   李为医安排好一切并不轻松,他唯独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开口说这离谱的婚事。   李茶早已瘦了几圈,终日里恍恍惚惚没有半点精神,可内心清楚爸爸的骤变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天不动声色的留意观察,也发发现了那些在家门徘徊的以及整日跟踪自己的可疑的人,却也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知道问了也白问。   心情不好的李茶喜欢在商场看把人照射得非常好看的灯光,看那些时尚的昂贵到离谱的服装,看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可是她又不敢去看那些亲密无间的情侣,因为看到就会想念,想念更是一种痛。   只是她知道痛不能帮爸爸分忧解难,又何必再痛呢。 正文 擦肩:相逢不识君   有时候人,不是不会痛,是不敢痛,有时候人不是不思念,只是不敢给自己思念的机会。可是目光还是不可自抑落在一对对情侣身上,手心攥得很痛,很想找一个发泄口好好发泄一番。   下一秒钟她便找到了机会,一个衣着考究道貌岸然的贼正将手伸向一位大妈的皮包,而身旁的人都漠然的视而不见,或者说大家都不敢目视。   捉贼捉脏,李茶懂这个道理,快速挪了过去,仅两步之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利索的用刀片划破棕色皮包,迅速的拿到了钱包。   贼扭头看着突如其来李茶,四目相对,他先是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围观,马上不屑的冷笑一下,一副厉害模样瞪起贼眉鼠眼,另一只手手心更展示出一只锋利的刀具,口中似在威胁她不要多管闲事。   李茶淡然的看着他得意的将钱包拿到手时,手起手落间,随着他一声惊呼三根银针已经扎进贼的手臂。   四周开始哗然,被偷的大妈更是惊慌失措,抓起电话又是打给儿子又是报警的。   被一个小姑娘当场抓住,四十来岁的小偷更是恼羞成怒,嘴里骂骂咧咧,想要先逃脱再说,可是半边身体却动弹不得。   李茶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是给你点教训。”   “老子弄死你。”只是手未抬起,就哎呦一声倒地,身体颤抖,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李茶蹲下,手搭上他的腕子,片刻,嘟囔着说:“你这种人也真是的,自己有毛病还不知道行善积德,偏又出来做坏事。”   “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是医生啊?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不顾大妈的喋喋赞赏,李茶已经用针将那人急救回来。   “针送你了,记住这个教训。”李茶将针猛地刺入他的手背,冷笑着挤出了人群,却没走几米,就撞进同样匆匆忙忙奔跑的年轻男子怀里。   羞红了脸,抬头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上满是担忧,忙退后两步。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他笑若灿阳,她努力却没有笑出来。   “没关系。”再次异口同声,他咧嘴笑,她觉尴尬,想要离开。   他终于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却只能摇摇头,总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认为他是好人吧,不过好看的人总会让人觉得似曾相识的。   “对不起,如果没有撞坏你,我就走了。”李茶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胆怯。   看着她的背影,他更觉得熟悉,摸了摸后脑勺,嘀咕:“这个漂亮的小美女,难道真的在哪里见过?”   那被偷的大妈喊他:“络臣,这边,你在那干嘛呢?”   光顾着看美女了,忘了正事。络臣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妈,您没事吧?”   络妈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他惊讶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也不顾小偷哀求,弯腰将几根银针拔出,仔细查看着,针端细小的刻字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单字一个李,篆体。   篆体?李字?   他忍不住又细细端详,难道会是那小乞丐?当年他对她不过是饥饿时的一顿饭照顾,也约定第二日还钱不见不散的,谁料第二日女朋友缠着他去逛街,逛街后接着是晚饭,电影……等他回到学校已是灯火通明,门卫处将钱与两根银针交给他时,他惊讶不已,没想到她真的会等他那么久,也懊悔不已。   原本以为小事一桩,过些天就忘了,可却无论如何放不下那乞丐,更后悔那日没有赴约。   他问母亲那个姑娘模样后,惊呼:是她?难怪这么面熟,不行,我不能再与她擦肩而过。   也不顾母亲纳闷疑问,更顾不上帮赶来的警员处理这个小偷,已经跑出了老远,可是商场内外,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手心里银针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他失落之余也有一丝希冀升起,她来这里?难道是旅游?还是来这里读书?他宁愿相信她一个人空手独行就应该是居住在了这个城市,那么她在这个城市了,想找总会找到的。   他大概唯一想不到的就是她的到来是为了结婚,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离奇。   同样纳闷的也是李茶,眼前总是晃动他的这张好像认识了许多年的脸。   晚上再梦到一家四口,她猛地坐起,第一次想要看清却从来没有看清过的他们的面孔,梦里觉得他们是熟悉无比的,这感觉就好像白天看到了那个帅气的男人。他会是谁?难道是梦里的男人还是长大了的男孩?   每次梦见,都会头痛欲裂。   李为医恰好推门进来,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改不了一晚上两三次来看看她有没有睡安稳有没有踢被子的习惯,尤其是父母离开后,他更需要时刻知道她是平安的守在自己身边。   看着女儿惨白的脸上滚着豆大的汗珠,轻声说:“又梦魇了?”   她摇摇头头,“做了个梦。”   “你就是想太多了,以后不要想太多。”李为医说完此话就有些后悔,这两年生活如此颠沛,她还是个孩子,怎么会不多想呢?何况还有一个可笑的闹剧般的婚事等着她。   李茶看着几次欲言又止,满面凝重的爸爸,伸手捏了捏他的小拇指:“爸爸,你到底怎么了?”   “宝贝儿,爸爸对不起你和小徐。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爸爸要做一些事情,恐怕会连累无辜的人,更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我逼你们分手,带你到这陌生的城市,但是要做的不仅如此,我还要逼你嫁给一个人,你们最多生活五年。这个人有自己的女朋友,他不会像小徐更不会像我一样爱你疼你宠你包容你,很可能还会怨你怪你冷落你,但是你必须嫁,你没得选择,我也不许你选择。因为,目前,他的家庭是最有能力保护好你照顾好你的,他答应过我不为难你,你如果不愿意,他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宝贝,只要五年,我一定带你回家,或者去找小徐。”李为医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因为他知道稍有停顿,他就会说不出口,更不能看女儿的那双眼睛。 正文 撕裂:心支离破碎   李茶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李为医把康家的情况和婚礼的安排说了一遍,叹了口气:“茶儿,五年你就当南柯一梦吧,睡了一长觉。”   才滕地跳下床,挥舞着手,在房间里横冲直闯,嘭地一声关上窗户又拉开,反反复复,似乎太多的委屈想要抛掷窗外,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却又问不出口,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泪顺着脸庞落下。   终于,李茶蹲坐在墙角,十指紧扣来回拧动着,几乎要拧断了去。   她脑子一片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   或许生活对她来说不只是有些不公平,而更是一种摒弃。   父女俩都不说话,各自流泪。   直到窗外传来鸟叫声,李为医才抹了一把脸,沙哑着声音说:你就当给爸爸一个安慰,好让我安心过几年日子,做几年我的事业。   李茶依然纹丝不动,眼泪已经干涸在脸颊。   其实,他知道无论解释与否,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她都会同意。不仅因为她对他的父女情深,还因她对他的养育之恩的感激。   但是他还是说:“你会认为我是为了钱财出卖女儿吗?”   李茶终于起身,走来,趴在他的背上,眼泪珠珠落下:“爸爸,我知道你不会为了钱为了自己而卖了我的,我知道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好,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无奈,我明白的。爸爸,我就是,就是觉得堵得慌,不是我要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只是因为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生活,就我们俩,你做事我读书,我犯错你打我……爸爸,我们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必须分开?”   李为医拍了拍女儿的手,深吸口气,说:“生活有时候就会说这样,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开一个玩笑,让我们措手不及。茶儿,我总是担心我会连累你,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你的身世,我也不想告诉你,可是那年,冬天,我带你找爷爷奶奶的时候也带你找过你的亲生父母。”   李茶扯了半天他的头发,一头栽进床里,发疯似得踢腾半天,他也不拦不劝不责骂,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直到她安静下来,四仰八叉的躺着身边,才轻抚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可惜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对不起茶儿,当初如果不是我……”   “爸爸。”李茶双手捂住他的手,也捂住了额头上传递给身体各个角落的温暖与幸福,摇头说,“我不想听当初的事情,当初的决定,我不想知道,真的不想知道。无论爷爷奶奶为什么突然失踪,无论你正遭遇什么样的事情,无论我将来面对的是什么人什么生活,我都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我只知道我是李为医的女儿,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哪怕即可去死,我也只是李家的一只鬼。”   李为医苦涩的笑笑:“以后爸爸不在你身边,千万不能这样口无遮拦的。”   “难道有钱人死了就不变鬼吗?天堂和地狱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的门票都不是按金额收费的吧。”她总是这样哭着哭着就开始胡说八道,有时候也会哭着哭着就笑,让陌生人难以适应,让他痛上加痛。在这稀里糊涂疯疯癫癫的性格里,她疼痛她压抑她隐忍,让他安慰不得,却又给了他这些年的安慰与力量。   李为医终于还是说出结婚的一些安排,“茶儿,你不要因为这事自暴自弃,更不要怨恨。”   李茶悠悠的说:“小时候总是幻想嫁给你,穿最美的婚纱,嫁给你。可是因为这个幻想让无数的人嘲笑我们,嘲笑你。后来,我就幻想嫁给全世界最帅的男人,要让全世界的人看到,穿最美的婚纱,在最浪漫的婚礼上,邀请所有同学朋友亲戚还有那些嘲笑过我的人。可是,现在,你跟我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可我偏偏不知道该要什么了。爸爸……”   看着女儿捂住脸,颤抖着肩膀,李为医低声说:“你难受就哭吧,茶儿,我一直想跟你说,我从前不许你学医不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生,也不是因为你是女孩,而是……”   “别说,爸爸,别说,爸爸,我知道。我不哭,不想哭。我想说,就算他们给我全世界最浪漫最奢华的婚礼,最漂亮的衣服最昂贵的首饰,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人不是我的,而我也不是他的,难道就是为了向那些完全不相干的人展示自己的幸运与尊贵然后来宣告两个从前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将是一对夫妻了?还是跟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宣告,永别吧,我们的爱情只能活在彼此悼念之中,然后再独自享受熬煞人的疼痛呢?”   李茶幽幽怨怨,也只能图添悲伤,可也有些语无伦次:“爸爸,你不要担心,不要觉得愧疚,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徐,我,我就是想你,想你的时候特别孤独,他就会陪着我,像你一样疼我照顾我。想你的时候冬天特别冷,他就像你一样给我暖手,我冰冷的手放进你们的脖子里特别暖和,其实也不管他是谁,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好不那么无聊,形单影只。结婚了好,有钱人家好,条件好,还有人伺候,我真想过富太太的生活,想体验的。爸爸,不用担心我的,只是你记得别犯罪,别忘了上次的教训……”   李为医太了解女儿,她总会用喋喋不休掩饰内心的彷徨与不安,用故作轻松来缓解疼痛,用逆来顺受安慰这个无能的父亲。只是几个月来积攒的愁苦一起迸发了出来,李茶高烧不起。   李为医无数次想去解除婚约,可是解除又如何?解除只能意味着新的捆绑。也想过让她忘记这一切,忘记或许就意味着重生,所有的人都可以重新定位,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新解释,可是再做一次手术就相当于让她再走一道鬼门关,这样的风险他不冒。   花绵绵前来探望,实则也是想问问婚期是否需要延后。   李为医坚持如期举行,只是他提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要求,要以汉人最高礼仪出嫁女儿,也就是按照从前皇帝嫁公主的阵仗完成这次婚礼。 正文 束缚:撕碎凤冠霞帔   李为医不愿委屈了女儿,花绵绵自然理解,点头说:“不管怎么样说,康家显赫,多少人对几个孩子的婚事翘首以盼。他们的婚事公布之后,集团内外议论纷纷望眼欲穿的,但是更多的还是认为这是一场闹剧,现在唯有奢华和张扬不足以显出我们的重视与真诚。何况公主出嫁仪式,我愿意,真的,我很高兴,我家娶公主总归是我家有面子,泽恩有面子。即便你将来要带走姑娘,我也会对她视如己出,所以她大婚我绝不会有半点含糊。”   李为医看着还在昏睡的女儿,眼睛有些湿润,便起身说:“爸妈出事后,茶儿跟着我东奔西跑,这些年要是没有她,我真的撑不下去。”   花绵绵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么多年你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你要撑住,你是一个父亲,是女儿的依靠,一个儿子,是父母的依靠,更是一个男人,是自己的责任。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茶儿,也会加派人手,打听你父母的下落,我相信善有善报,他们一定是平安无事的。”   李为医点点头:“谢谢康太太。我答应过茶儿在她结婚时会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茶儿还小,却跟着我过着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又不得自在的生活,我希望她结婚后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读书,以后能独立生存,而不会因为有过一段康家少夫人的身份所累影响了正常的生活。”   “我是一个母亲,自然懂得天下父母心。”花绵绵笑笑,又说,“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你不仅仅是为了女儿为了你,也是真心想帮康氏集团。现在这样的婚礼更是为了泽恩考虑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子叫李茶,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庐山真面目,那么以后泽恩与谁再结婚,他们都不会被人非议指点,你的良苦用心,我自叹弗如。我也请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想办法尽早让你摆脱掉他们的束缚,好一家团聚。”   东西很快置办妥当,快的让李家父女惊讶。   “我第一次觉得有钱有势真好,分分钟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婚姻和一辈子。”李茶的话让他有些鼻子酸涩。可下一分钟,她突然又发了疯,一把剪刀剪戳着喜庆而艳丽的凤冠霞帔,他上前阻止,“不能这样,不吉利。”   “还有什么比我嫁人更不吉利呢?”女儿尖叫后,猛地转身趴在他的胸口,大哭不止,“我以为我能平静欢快的接受这一切,可是我突然接受不了。爸爸,你带着我走,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生活多苦多痛,只要我们在一起,死都可以。”   李为医何尝不想带她一起,可是凝固的话犹在耳,凝婉沙的一切历历在目,带着她情况只会更糟。   “爸爸,我不想结婚,带我走吧,如果我活着对你来说是一种拖累,如果有人用我威胁你,那么我可以死。”   李为医扬手,落在她的后背,轻声责备:“不许胡说,你是我李家唯一的希望,爷爷奶奶还要等着你去找,我们家还有许许多多需要你来守护,你只有在康家才有机会去做这些。”   “爸爸,我情愿死。”   “你如果不愿做我李为医的女儿,就去死!”李为医推开她,“你这样不懂爸爸的苦心,就算死了也不能是我李家的鬼。”   “爸爸……我难受。”   “爸爸知道,多一层感觉那是爱,少一层也不一定就是难受,茶儿,你是我的女儿,多一点少一点都应该坦然处之。”李为医知道这样要求女儿有些操之过急,从前总以为他还小还小,无论做什么都不敢撒手,恨不得绑在腰上天天哄着,所以命运才会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等她长大。   李为医捡起衣物,看着撕开的口子,无奈的说:“曾经你问我是不是真有轮回,我一直说没有。茶儿,人生本就是一个轮回,从生到死,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就是轮回。就像这件衣服,一根根的线,纺织在一起,成了布,染色,裁剪,缝纫,到你手里,你要是爱惜那是它的命,可你一剪刀就毁了它,它又成了纺织前一根根丝线,可也是它的命。人何尝不是这一根根的丝线,横七竖八的联系在一起的呢?既然你们今生有夫妻之缘,就好好相处,不为别人,就算为了爸爸,好不好呢?”   李茶看着他,仿佛回到从前,这个男人在别人眼里年轻出色又有些心高气傲,却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着自己,做了自己的医生,人生的导师,更是自己的父亲,甚至也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   从不会有人相信他会亲自缝补衣服,针脚严密合缝,比许多女人手工好太多,他从前总说,这是学医的结果,把一副当病人,把破损处当刀口,自然做的好看。   从前,她也很自豪,现在她很心疼很后悔,从他手里拿过东西,一针一线缝补起来,还是抽抽泣泣:“说好了五年,多一天都不行。”   李茶哀怨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情绪,其中也有一些不满,她想学医,当初他逼着她选了汉语言文学,说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说什么女孩子读书多才更知书达理。如今却说嫁了豪门,多少也要懂得企业知识,不能让康家人看轻了自己。便为她选了新的学校,花绵绵早已安排妥当。   尽管不满,可李茶还是到新学校看看环境,没想到这一眼就喜欢上了。   学院一角,取名桃花源。   阳光明媚,桃花盛开,风过之处,漫天的桃花,如下了一场花雨,美的让人心花怒放,能忘记一切的苦闷。   按理说,这样浪漫的地方是情侣的好去处,可大概是因上课时间而人影稀疏,可李茶却固执的以为是那些情侣们也知道俗气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会玷污桃花的净白,打扰桃花的安静,所以在这儿稀少的那些人几乎都在安静的读书。   有诗说你在看风景,无意中也成了风景,让人欣赏着。   有人驻足,看着她的倩影,忍不住,轻赞:“半踏长裙宛约行,晚帘疏处见分明。” 正文 乞丐:受过滴水之恩   本是春色无限好,阳光正魅人,她一袭白色长裙似桃林中溪水潺潺,未近身已有清甜迎面。腰间与裙尾的蝴蝶刺绣随风摆动,绚丽的颜色,灵巧的翅膀,如在花丛中翩翩飞舞,无忧无虑的捉迷藏。   蝴蝶一阵舞动后,又落在她婉约的脚踝上休息起来,当真如梦如幻,美过春色,灵动如仙子。   “络少,难得听你夸女人,只是不知道正面如何,不会是天使下凡时脸先着地吧?”后说话的男生嬉笑着,眼里闪着色色的芒光。   “不一定。”这络少不是别人,正是络臣,他可对女人没太多兴趣。   “要不要看看?不过说好了,如果漂亮,你可不能跟我抢。”那人一副色胚模样,似乎已经断定她已是囊中之物。忽然又嘿嘿笑起来,“不过我好像多虑了,你是不近女色的。”   说着话,他已经经验老道的从文件夹中取出一支笔,给络臣挤挤眼走上前去。   络臣撇撇嘴,也跟上去,准备看个热闹,因为他知道同学不会成功,因为女子双手空空,根本不像是本院学生,怎么可能会丢笔呢。   “嗨!美女!”同学轻声呼喊,她却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同学加大了分贝,又喊了两声,直惊得远处的学生回头观望,她才慢慢转身。   络臣惊讶:“你?你是?是你?”   同学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提醒他刚才说过不许抢的。可转脸就堆砌一脸笑容:“同学,是你掉的笔吗?”   李茶如大病初愈的略苍白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泛起一层柔弱的白色的光芒,唇边一滴泪恰落下。   他似乎听到泪水打湿一地碎花的声音,走上前:“是你那天帮了我妈妈,是吗?”   李茶也认出他来,没有说话,便转身走。   也许被她的美惊呆了,同学拿着笔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你的笔。”   “俗套的愚蠢。”李茶头也不回的回下一句嘲弄。   络臣打落他的手,急切的问到:“姑娘,你是那个小乞丐吗?北京医学院,四个汉堡,两杯奶茶,我们说好的就算下雨下刀子也不见不散的那个小乞丐,是吗?”   这话让李茶一下子想到了几年前一个酷暑,李为医带她到北京打听祖父母消息,临时被一医学院教授请去帮忙做实验,便让她独自在校外逛逛。   本说三小时内一定来接她,谁知一等就是六个多小时,炎热的北京城流着她的汗水,焦急,饥饿与口渴。她几次到旁边的店里想要赊杯水,都没有开口就被烦躁的店主们轰开了。也难怪,这样热的天,学生们都倦于出门,他们生意惨淡,门可罗雀的,难免心烦意乱。   靠在天桥边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个男生嬉笑声,李茶睁开眼看到一胖一瘦俩男生正站在奶茶店外点餐。   闻到新鲜食物的香气,她忍不住咽了口黏黏的口水,咬着唇角眼巴巴的看着男生手中的东西。   瘦个男生忽然转过头看着她,上下打量一番。   她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可是饥饿让她忍不住再回头,那男生便对她招手。李茶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其他人,便定定的看着他。   他再次对她招手,她便羞涩的走过去。   “是不是饿了?汉堡好不好?”   久旱逢甘霖似的一句话,似曾相识的一个人让李茶茫然不知所措,只仰头看着他木然的点头。   可同行的人却阻止他的善行,并一口一个小乞丐地嘲讽着,拿出一块钱要打发她,甚至奚落她是被重男轻女父母丢在街头的流浪儿。   句句话刺痛着小丫头的心,一双泪眸怒视着他,咬着唇齿强忍许久,一口气喊出十几遍“我不是乞丐”后转身跑到桥头哭泣起来。   瘦男生对同学一顿责骂,又对她一顿道歉,看到脏兮兮的她却也没有半点犹豫的拿出餐巾纸擦掉她的鼻涕和眼泪。   “我不是乞丐,明天我还钱给你,我可以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押给你。”李茶说着就从口袋取出从不离身的针包。   可他看着破旧不堪的小布包,笑着阻止她:“你不用押给我东西,我相信你。明天我们还在这儿见,风雨无阻,下冰雹下刀子,我们都不见不散。”   李茶这才收起东西,盈盈水目含着开心的笑意,如炎热里的一道微风拂面,凉爽恣意,陈络第一次真正觉得精气神这种东西是无法用东西掩盖的。   看着他们走进学院,李茶追到门口,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可他却听成为请自己喝茶,而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固执的叫喊着,放佛觉得这样的情景很熟悉,好像发生过,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真的有人这样呼喊过自己。   作为医学院当然学生,他会把这种现象叫大脑皮层的即视现象。但是更多的人会以为这是一种记忆转接,还有更浪漫的说法是上辈子的记忆。   不管是哪种,他都认定她骨子里散发出的一种娇贵与骄傲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街上的乞丐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   明珠难掩其光辉!他心情大好,暗赞着。   而那日李为医实验完成,一抬头才发现时间过去了六个多小时,心里又急又气,急女儿会不会出事,气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不带她在身边。   匆匆赶出来,看到李茶正开心地狼吞虎咽着食物,冲过来就打落在地:“哪来的就吃,不食嗟来之食懂吗?万一有药怎么办?”   李茶委屈的看着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爸,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你怎么才回来?我好饿,好困,好渴,好热,还想撒尿,可是不敢去找厕所,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李为医看着女儿额头上泛起的一层痱子,低声道歉,怎么可能会不要她了?父母已经杳无音讯,从前对婚姻的热情与渴盼也因廖清芮而毁得一干二净,他唯有便只是这一身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去用的医术和她了。她将会是他的全部,他的希望与未来。   父女俩第二日早早就在此等候,小丫头甚至不愿坐,唯恐弄脏自己漂亮的衣服,弄乱精心梳理的头发,她告诉李为医,她要让那胖男生后悔自己的言行,要让他跟自己道歉。   李为医尽管教导她不能有理不饶人,也无需为他人的言论斤斤计较,何况大度才会更让他自悟。   可李茶固执地说:“那他就懂了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正文 重逢:缘来抹不去   如今,七年左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更没到会一眼认出。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朝夕相处许久,却很快就遗落在角落里,而有的人只是一次偶遇,却成了抹不去的符号。   项络臣疾步走过去:“小乞丐?真的是你?我没有认错,是吗?”   虽然再遇他,心里高兴的很,可李茶还是认真的纠正他说:“我不是乞丐,那天,我和爸爸等了你很久很久,可是你没有来,我们委托门卫室的人把东西转交给你。”   “我收到了,而且我一直小心的收藏着的,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项络臣长舒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心里好平静,静的就好像一湖水,连半点涟漪也没有,他喜欢这种感觉,踏实,轻松。   李茶盈盈一笑,低语如莺:“当然记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要不是那顿饭,我会饿晕过去,可能被人贩子卖了去。”   “哈哈,哪有那么严重。”项络臣说话间,目光已经将她上下左右打量几番,衣裙将小巧玲珑的身体衬得恰到好处,腰部纤细的虽然有些过分,但没有弱不禁风的样子,反是多了一丝惹人怜惜的。阳光下,洁白的脖颈里闪着光芒的细得几乎看不出的项链,挂垂着一块通透红润的晶石在两道小巧而性感的锁骨中央,仿若雪山上盛开了一朵红梅,也晕染得一片肌肤白里透红。   李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耳垂。   络臣轻叹说:“时间过得真快,你都长这么大了,比以前还要漂亮,站在这里就好像桃花仙子,让人流连忘返。”   李茶撇撇嘴,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怎么了?”   李茶不屑的说:“原本以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不绝对的,也不包括你的。可你当时要好的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人,现在又是一个俗不可耐的色胚子,看来你也是空有一副皮囊。”   项络臣听完这话不怒反笑:“那我道歉呗,我说你长得丑可以吗?”   “你,哼。”   项络臣笑着说说:“开玩笑了,我总不能对着一个漂亮姑娘说谎话吧,再说了,要不是这色胚,我与你不就擦肩而过了吗?当年没有赴约,我已经遗憾了七八年,我可不想再遗憾了。”   李茶又撇嘴:“什么擦肩而过什么遗憾的,听上去怪怪的。”   项络臣收起嬉笑,一本正经的说:“我真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推算着你的年龄应该是来这里读书的,所以,这几天我去了很多学校,虽然不能一个教室一个教室,一个寝室一个寝室的去找,但是凭着感觉去找总不会比什么都不做强。”   李茶愕然,抬眼看着他:“你找我?”   项络臣已经带她在校园里的茶坊入座,递给她一杯热茶说:“是啊,那天在商场,我只觉得与你似曾相识,可是却愣没有认出你了,我看到银针时,就想起当年那个小乞丐,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给你解释当年的爽约,也想当面谢谢你帮了我妈妈。”   啊?本以为会感动地事情,可是李茶想起远在上海的男友,自己的突然离去,不知道要带给他多少不能承受的痛苦与担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去找。   尽管这个社会已经有太多的爱情不再单纯,不再多有那种不曾许过山盟海誓的诺言却固若金汤的感情,可是她依然相信他深爱她,会四处寻找。换了她,她也一样会寻找他,如果真的没有爱了,她也需要知道他是平安的健康的活着的,她可以要痛彻心扉的分离与抛弃,却不能要折磨人的担忧。   她想她得做点什么让男友死心,忘了自己才好。   “怎么了?”络臣看他失落,眼圈红红,轻声问道。   李茶忙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话太过严重了,帮阿姨本是举手之劳,你不也帮过我吗?   络臣再傻也看得出她心事重重,何况还有刚才那一滴眼泪,直滴到他的心坎上去,心生怜惜,这样美好的女子,不应该有烦恼的。便笑着说:“我也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你留下的银针我很喜欢,我要谢谢你才对呢。你,在这里读书吗?但是现在不是收新生的季节啊。”   李茶微微蹙眉,喝了几口咖啡掩饰内心的烦闷,才说:“算是插班生吧。”   “那,你,刚才心情不好?”   “没什么。”   项络臣看她不愿说,也没有再问,又笑着说:“一直随身带着针,别告诉我你是行侠仗义的女侠,针是暗器噢。”   李茶被这话逗乐了,忍不住笑起来:“社会险恶,我只是为了自保。”   项络臣看着她笑起来眼里更如春水波动,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呵护与靠近:“看你用针稳准狠,家里一定有神医吧?”   李茶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说:“如果传统中医都算神医的话,我们家还未位列仙班吧。”   项络臣还想追问,她便说:“你呢?不该是从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项络臣不得志般的摇摇头:“我爸妈不许我从医,我中学时候爸妈就希望我出国留学,可是我只对传统中医有兴趣,所以就改了个假名字去了首都读了卫校,然后医学院,还有研究生,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刚读大一。如果没有意外,我肯定会在首都继续生活,从事医生的职业。但是两年前,爸爸急着要我回国接替他去公司上班,我只能暂时放弃医学,回到这里,但是我真的对管理企业半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懂,所以就告诉我爸妈西方的管理理念并不适合我们的企业,我先要在这里读几个管理类的课程再说,一边读管理,另外又进了医学院。所以我是不是很不孝顺?但是我真的没兴趣,你呢?看你下针那么准,肯定得了令尊真传吧?”   李茶摇摇头,抱以同病相怜的微笑:“我也不学医。”   “为什么?”   “我晕血。”脱口而出的谎话让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游离在周围的情侣身上,思绪万千。看到面前男人对自己温柔的微笑,有片刻的恍惚想,如果要嫁的是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未来的生活也好些呢?可是怎么可能呢?她要嫁进的是康家,而他不姓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