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一章性情大变的娇妻   在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朋友之间,夫妻之间,没有人是绝对透明的。他们都穿着厚厚的伪装,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你有没有想过与你同床共枕的就是一个“伪装者”,她心底藏着你永远无法知道的秘密。   最近,我总觉的妻子王玲有些怪异。   2月14号,我和王玲举办大婚,婚礼举行到一半,柳絮闯进礼堂,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跟王玲撕巴起来。   柳絮是我的前女友,大学就在一起,好了很多年。三年前,她突然人间蒸发,彻底与我断绝了联系。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分手,在各自世界消失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当众辱骂王玲。   柳絮骂的很难听,说王玲你个害人精,你祸害别人我不管,要是敢毁了张枫,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她闹的很凶,恨不得杀了王玲,好好的婚礼,被搅的一团糟。宾客们坐不住了,都以为是小三闹婚来了,场面一片混乱,让我很没面子。   我没想到柳絮会这么过分,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告诉她,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让她滚蛋。   柳絮伤心欲绝,骂我笨蛋,王玲不是什么好女人,她迟早会害死我。   我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只是以为她怨恨我和王玲结婚,心中不甘罢了,也没太当回事。   然而,很快我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怎么琢磨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柳絮消失了三年,她怎会认识王玲。而且她大闹了这么一通,王玲连问都没问一句,换了任何一个女人,至少也会追问柳絮与我的关系吧。   更让我纳闷的是,王玲变了,尤其是在那方面。   王玲在婚前生活很有规律,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很节制,甚至有些冷淡。   往往我兴致上头,她却是推三阻四,不是来事,就是不舒服,太累了,一个月有那么一次,还得是她心情好,格外开恩。这曾一度让我苦不堪言,但强扭的瓜不甜,也就只能咬牙忍了。   然而结婚后,她突然变的很会玩了,晚上一上床,各种姿势,玩法不厌其烦,没完没了的折腾,叫起来也是恨不得左邻右舍都知道我们在干好事。   刚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结婚,放开了,还挺高兴,翻身农奴把地犁,以后有得美了。   但没想到,她一发不可收拾,如虎豹豺狼一般,连续几天下来,差点没把我榨干。   “好火废碳,好女废汉。”   我毕竟不是铁打的,这么着过了几天,我渐渐吃不消了。   而且我发现王玲更爱美了,以前她喜欢素颜,穿着大方得体。但现在她每天打扮的性感时髦,低胸开的露出半个球了,还嫌不够,短裙刚齐大腿,步子跨大点,都能露底。   女人爱美是天性,也不用打扮的跟坐台小姐一样吧。若不是那张脸依然熟悉,我很怀疑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天晚上,我勉力作起兴致,陪王玲玩了一会。王玲没尽兴,趴在我身上折腾,我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她:“玲子,再这么下去,我肯定得精尽人亡,咱们日子还长,悠着点吧。”   王玲不满意了说,张枫,你以前不老吹一夜九次郎吗,怎么现在跟个软泥鳅似的。   我一听就恼了,这么玩,就是超人,也得榨干了,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老子也不想英年早逝啊。   我纳闷说,你以前瘾也不大啊,现在咋变的爱贪吃了,我是你老公,又不是你的XX工具。   王玲咬着我的耳朵神秘兮兮说,想到你跟那疯女人好过,我就有感觉。我很无语,什么狗屁逻辑,再说,我跟柳絮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么疯狂过啊。   我也懒的搭理她,王玲折腾了一会儿,见我实在没兴致,闷闷不乐的玩起了手机。   她以前晚上十点准时睡觉,很少玩微信,现在抱着手机聊起来没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跟谁在聊,每次我问她,她就说是女同事。   我觉的她结婚后,性情变得太怪异了,跟以前相比较,完全是两个极端。   王玲也不知道跟谁聊的那么开心,吵的我心里烦躁,我下了床,到阳台抽闷烟。   妈的,要早知道她这么贱,老子打死也不能娶她。都说男人善变,婚前是孙子,婚后是大爷。没想到女的也这么会装,婚前装的那叫一个贤惠,瞅她现在这浪德行,迟早得给老子头上种草。   愁苦之际,我突然想到了相恋多年的柳絮,若非她当初不辞而别,现在我的枕边人肯定不是王玲,而是她。   尘封三年的记忆,点点滴滴涌入了心头,想到在婚礼上打了她一巴掌,我心中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人的短信,“呆子,想知道王玲的秘密吗?”   我心中一颤,呆子是柳絮对我的称呼,我追她那会儿,经常在她宿舍楼下,一等就是一夜,没少挨女生的洗脚水。后来,柳絮被我的呆劲打动,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呆子就成为了我的专属代号。   “小絮,是你吗?”我问。   过了很久,柳絮才回信息,“过了十二点,含一片柚子皮,千万别睡着,你会知道真相。”   柳絮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我给她回拨过去,发现手机已经关机。   但王玲婚后性情大变是事实,她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现在回想起柳絮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就冲着王玲婚后的表现,还真不是什么好女人。   以前她温婉、可人,一到晚上,就与我聊人生,简直是我的心灵鸡汤。现在老子除了身上长了个能让她快活的玩意,其他基本就是空气。   我悻悻回到卧室,王玲正在贴面膜。   我问她是不是认识柳絮?   她阴着脸,不搭理我。   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王玲恼了,抖了抖胸口,跟母夜叉一样指着我的鼻子大叫了起来:你老提那女人是啥意思,想她了是吧,一到床上你就软,是嫌我胸没她大,活没她好是吧。   我那个气啊,这说的是人话吗?人家柳絮胸没你大,也没你这十八般花活好吗?   我说王玲,以前咋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女人。   王玲冷笑了一声,我怎么了?老娘才瞎了眼,嫁了你这个废物,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张枫,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一听怒了,老子好歹也是铁饭碗,当初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贴上来,先追我的,早知道你这么贱,老子打死也不会跟你结婚,你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明儿就离。   王玲阴沉着脸,冷冷的盯着我,张枫,这可是你说的,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没法跟她交流了,以前是心灵鸡汤,现在是穿肠毒药,多跟她说一句话,我都想死。   快到十二点了,我想起柳絮说的方法,反正无毒无害,就去厨房削了块柚子皮含在了嘴里,看看这娘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王玲也有些困了,像平时一样在床边点了安神香。这香是以前我失眠头疼,王玲从庵子里给我求来的。   香味弥漫,我顿时只觉眼皮如泰山一般沉的厉害,睡意大作,不自觉的闭上了眼,晕乎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喉咙里的苦味反醒了,睁眼一看表,竟然都凌晨三点半了,我纳闷,咋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我伸手摸向旁边,王玲已经不在床上,被子下面冰凉,我很诧异,这大半夜的人哪儿去了?   我蹑手蹑脚在屋里找了个遍,连阳台也没放过,可就是没她的踪影。排查到门口时,发现她下班前脱在鞋架上的高跟鞋消失了。   我心中一寒,王玲这臭女人该不会因为“吃不饱”,趁我睡着,悄悄溜出门,跑去偷吃了吧。 全部章节 第二章恐怖梦游   这两天我不怎么搭理她,从王玲在那方面的表现来看,她绝对是难忍寂寞,跟人出去约了。   我就纳闷了,这女人婚前装的那么贤惠、洁身自好,现在咋这么浪呢,长此以往,这家迟早得散。   我不想死在她石榴裙下,更不能娶个潘金莲进家门,天知道她哪天疯劲发作,会不会把敌敌畏倒在饭菜里,老子岂不是成了冤死的武大郎。   我点了根烟,细细的回想着我与王玲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和王玲是半年前相识的,她是一家旅行社的导游,我们单位黄金周的时候,报过一次团,正好是王玲带队,我们也就认识了。   王玲很漂亮,身材也好,除了一手好厨艺,说话也是极为得体,属于那种带的出去,也领的回来的贤惠、美貌女人。   而且每次去我父母家,对二老极为殷勤,把他们哄的开开心心。   一来二去,同事、朋友们,我的父母都说王玲这女人不错,天生就是个旺夫命。   谈了不到半年,我也觉的王玲实在太适合做老婆了,再加上爸妈想抱孙子催我结婚,我当时脑子一热,连她的底子都没摸清楚,就匆匆忙忙结婚了。   现在一想,她那半年肯定是伪装的,这个女人太可怕。   她的父母、家庭,我一概不知,结婚的时候,她的亲属只来了一个独眼老头,说是她的舅舅参加了我们的婚礼。   她舅说王玲是个孤儿,父母早亡了,是他一手带大的,还说王玲能嫁给我是她的福气。   现在仔细一想,这很可能就是一个坑。   现在社会上很多人各种手段骗婚,然后再离婚分家产。但问题是,我只是车管所一个普通员工,爸妈也不过是普通退休工人,用王玲的话说,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住的还是单位分的小产权房,她图我啥呢?   我一想头都大了,愈发觉得王玲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为什么要伪装嫁给我,她能得到什么?   我一定要查清楚这娘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给柳絮发了条短信,“告诉我,王玲的秘密。”   短信很快回了过来,你会知道的。   我最烦猜谜了,便回拨过去,想问个究竟,那边依然是无法接通。   我发短信给她,说想电话聊聊。   过了很久,她才回短信,“你明天去找一个老鱼钩,用桃木枝泡水晒上一天,晚上睡觉前,扎破中指,每隔半小时一次。”   我问她,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别玩我了。   柳絮简单的回了一句:呆子,信我。   这两个女人都是神神秘秘的,但比起疯狂的王玲,我更愿意相信柳絮。   正聊着,我隐约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紧接我听到王玲轻轻呼唤着我名字,声音空灵,如外太空飘来的一般,我顿时头一懵,人变的浑浑噩噩,晕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王玲把我喊醒。   卫生间牙膏已经挤好,洗漱完毕,王玲准备好了早餐。   “时间还早,吃了早餐再去上班。”王玲干练的拢了拢耳后的发丝,拉开凳子,温柔笑说。   她今天一改往日风浪的风格,修身的紧身裤,白色女士衬衣,笔直的头发用发铲拢的整整齐齐,知性、优雅。   对于她突然从风浪切换到了贤惠模式,这种久违的感觉,反让我有些不习惯。   见我发愣,王玲抱住我,温柔靠在我怀里:“老公,这些天是我不好,我不该伤害你,相信我,我依然是你最爱的玲子。”   最爱?我不敢确定!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正要问她昨晚去哪了,王玲先开口了,老公,你昨晚去哪了?   我心中暗自冷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想倒打我一耙,先堵住我的嘴,然后让我无法指责她。   我冷笑说,大晚上的,我还能去哪,在家睡觉呗。   枫,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王玲握着我的手,表情严肃道。   我堂堂正正,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倒是要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王玲打开手机,递给了我,里面是一段视频。   “你看看,这是昨晚发生的事,还有印象吗。”   镜头内,我穿着结婚时的礼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视频光线很昏暗,显然王玲是在暗处偷拍的,但拍摄的还算清楚。   我沿着街一直走,步态很僵硬,走的很慢。当我走到在西门街一个公交站点时,我在长凳上笔挺着坐了下来,像是在等车。   路灯下,我面无表情,脸色煞白如纸,就像是停尸间走出来的死尸,虽然是视频,但我依然能清晰到感受到我身上散发的沉沉死气。   我的手里好像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因为视频录制隔得有些远,我很难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从形迹来推断有点像小盒子。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一辆破旧的老公交车停了下来,我起身上了公交,然后镜头闪了一下,视频便断了。   看完视频,我全身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我梦游了,不可能,我清楚的记得我在家里,半夜还和柳絮发过短信。   对,她告诉过我,用老鱼钩刺手指的法子。   想到这,我满头冷汗,慌乱冲进洗手间,打开短信,根本没有与柳絮的聊天短信。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王玲故意删掉了我的信息,不可能?因为防着她,我的手机密码早就改了,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视频里的一幕太诡异了,如果这是真的,那昨天晚上,我跟柳絮聊天,都是凭空想象?但为什么,我会记得如此清楚。   不行,我必须得弄清楚,否则我准的疯掉,我快速给存在手机里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柳絮是你吗?   她没回,我试着再拨打了过去,电话居然通了,我激动的问,小絮,是你吗?   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声音,找错人了。   然后啪的一声,挂了。   对方说的是南方的某种方言,显然不是江北口音。   我彻底凌乱了,没有短信记录,电话打过去是个南方男人,难道我记错了号码?不可能,我打开备忘录,确定就是这个号码。   电话没错,谁能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絮呢?   枫,你在跟谁说话?王玲在外面喊了我一声。   我打开门走了出来,没心情吃早餐,拿起衣服就要出门。   王玲眼眶一红,问我,张枫,你不解释一下吗?昨晚你去哪了?   我怎么解释,梦游?这借口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王玲呜咽一声扑入了我的怀里,哭泣说:张枫,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柳絮是那么的漂亮、迷人。我太爱你了,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占据你。我穿的艳丽,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不在乎我,是想证明,我王玲打扮了,不比她柳絮差。   我不想让这个女人毁掉我们的生活,原谅我,柳絮让我乱了方寸。老公,我以后不责怪你了,也不逼你做任何事了。咱们才是两口子,从今天起,咱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我木然看着王玲,这个我熟悉的女人,她真是因为柳絮的出现,才这么反常吗,她是想通过风浪,来证明在我心中的存在感吗?   玲子,我脑子有点乱,让我静静好吗?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我完全六神无主了,如无神的木偶,麻木挪动着步伐。我觉的精神分裂了,我坚信自己整晚都在家,王玲跟踪我的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左右。 全部章节 第三章47路公交   也就是说从一点到三点,这段时间我乘公交玩了失踪,天亮才回来,那三点后在家里跟柳絮聊天,很可能是我臆想出来的画面。   如果不是如此,那就是我的魂魄出窍,活见鬼了,这个解释实在可笑,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路过街心公园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奶声奶气的举着纸条对我说:“大哥哥,有个漂亮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打开一看,是一张纸条,是柳絮的笔迹,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她写的十分匆忙。   “记住我教你的方法,王玲在玩花招。”   我冷笑一声,将纸条扔进了垃圾箱。   柳絮,猜谜很好玩吗?还是想要用这种无聊的游戏,来证明什么?我实在没有力气再玩下去了。   到了单位,科长老姚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给我进行了一通思想教育:小张啊,你最近这神色不太对,无精打采的消极工作态度是要不得的,咱们这虽然小了点,但也是要对人民群众负责的嘛……   我们单位是车管所下面的一个车场,专门登记、存放一些事故车辆、报废车,如那些在高速路上撞成废铁的事故车辆,都直接拖到了这来,登记报废处理。   我们平时除了和保险公司打打交道,一般都没啥事,是个清水衙门,一大片空旷的车场只有七个人,最高领导老姚也只是个科级。   因为平时跟老姚贫惯了,我也没批评当回事,说最近新婚,你也是过来人,就不能宽容点。   老姚没好气的指着我说,“瞧你小子这邪性样,色字头上一把刀,日子还长着呢,悠着点吧。”   老姚说完,让我和阿亮去外面登记下新送来的报废车。   我和阿亮到了车场,这次报废的是一辆公交车,车被烧的只剩个残缺壳子了,那叫一个惨烈。   我问咋回事,阿亮说,昨天晚上十点多钟,这辆车返程时突然着火了,车里当时坐着十几号人,只逃出来一个,其余的人都被烧死了,哎,惨啊。   我们这存放的多是事故车,有时候车送过来的时候,里面还有断手断脚的,也很正常。但一次性死伤这么多人,还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拿笔登记,问他,这是多少路?   阿亮说,47,妈的,早料到这车迟早会出事,但没想到会这么惨。   47路是西门街到郊区王家岭镇的专线车,这趟车因为在火葬场附近有个站点,所以常传一些邪乎事。我上高中那会儿,班上同学都知道这趟车晚上不能坐,容易闹鬼。   公交司机都不愿跑47路,被安排了这趟车,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这趟车的司机消极怠工,公交公司也懒的管,因此这趟车,经常晚点,发车没个定数。别的车都换空调新车了,就47路,还是过去的老白壳。   阿亮说到这,跟我开玩笑说,枫哥,以后见到这趟车,你可别图方便,小心把你带去见阎王爷。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昨天晚上我上的可不就是这趟车吗?47路,全市唯一的一趟专线公交。   47路因为没司机愿意开,所以这路线,一天只发一趟,全市也只有这一辆XX174车牌的老白壳。   小亮,你再说一遍,这车啥时候烧的?我强忍住内心的惶恐,问道。   小亮查看了收车记录,说昨晚十点多烧的,送到咱们这是11点44分。   他这一说,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王玲说我是半夜一点出门上的车,这车在11点就报废了,那我上的是啥玩意?   看着这辆174,我冷汗直冒,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透心凉啊。   枫哥,你没事吧,脸色咋这么难看?小亮见我神色不太对劲,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打了个寒颤,连忙说,没事,就觉的太惨烈了,咱们赶紧走吧。   小亮嘴里嘟哝着,是啊,174,一起死,车牌就邪性。   回到休息室,我全身早已经被汗水湿透,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真他妈的见鬼了。”   自从结婚柳絮大闹了这么一场,这日子过的邪性,真是鸡蛋里长了狗尾草,草蛋。   小张,走,跟我钓鱼去,你小子虚成这样,该出去晒晒太阳了,老姚走进休息室,冲我招了招手。   老姚钓鱼时喜欢喝点小酒,所以,他每次都得带上我,让我当司机,偏偏我还不喜欢钓鱼,有时候在那傻坐一上午,一无所获,纯属浪费时间,有这功夫,我还不如睡一大觉。   但领导有令,我岂敢不从,开车跟老姚到了鱼塘。   老姚今天手气不错,钓了不少,给了我一尾草鱼炖汤,在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柳絮交代的事情,就问老姚能不能给我个鱼钩。   老姚很爽快的给我匀了一个钩子,是那种钓小鲫鱼的小钩,绝对是吃过鱼的。   我用纸巾包好鱼钩,回到了家里。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中药味,隐约还夹着一股腥气。   王玲见我回来,迎了上来,给我又是拿拖鞋又是倒茶的,极是殷勤。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越好,我心里越不安,结婚这几天一闹,我与她之间多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不过我也没心思去想这些,我实在太累了,或许是那几天被王玲榨的太狠了,总觉像是缺了口气,疲惫不堪。   什么味道,我打开电视,皱眉问道。   王玲羞涩的看着我说,用中药炖了甲鱼汤,给你补补身体。   我点了点头,看来她也意识到,再榨下去,我就得翘辫子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这是我们的地方台,正巧说的是昨晚公交车起火事件,记者正在采访幸存者。   当我看到幸存者的时候,心中一惊,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幸存者居然是柳絮。   没错,我跟柳絮好了这么多年,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她怎么会在47路上?   柳絮说的啥,我没太放在心上,都是一些无用的话,我真正关心的是,她为什么会在47路上?   王玲端着汤说烫,让我小心,我连忙关了电视,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昨晚莫名其妙上了一辆不存在的车。   王玲把汤放在桌上,手指烫的通红,委屈的哆着手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皱眉的样子,我心中隐隐作疼。   我愿意娶她,除了婚前她表现的很完美,对我照顾有加以外,我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对于柳絮,她的不辞而别,埋在我心底的更多是恨。而王玲的出现,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白,让我找到了踏实的温暖,若无结婚那几日的反常,我会坚定不移的与她走到天荒地老。   我轻轻的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问她,还疼吗?   王玲摇了摇头,秀目一红,泪珠滑落,紧紧的抱着我,靠在我的怀里说:“张枫,咱们像从前一样,好好的过下去,好吗?”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抱住她,因为心中那道沟壑已经形成,我想知道在深沟中到底潜藏着什么秘密。   王玲知道那几日的争吵,以及她的放浪、侮辱、猜忌,让我们的关系很难恢复到从前。   她松开了手,抹掉眼泪,说,吃饭吧。然后,给我盛了一碗甲鱼汤说,这是上了年头的甲鱼,可补了,最近都怪我不好,把你弄伤了,今儿个可得好好补补。   我尝了一口,汤底挺香的,但肉质却很老,嚼起来如同蜡一样,索然无味,而且还有一种奇怪的腥味,不知道是没洗干净,还是没煮透。   王玲以前也做过甲鱼汤,她厨艺向来极好,不知这次怎么会如此难以下咽。 全部章节 第四章诡异义村   她托着腮,满心欢喜,眼巴巴的看着我,温柔说,老公,汤好喝吧。   我不自然的笑着点了点头,我并不是一个心如铁石的狠人,王玲这么努力的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能感受到她的诚意,所以我不想做的太过分,伤害她。   我应付的把汤喝完了,又硬着头皮吃了几块肉,王玲还要给我盛,我就说跟老姚出去钓鱼,回来时吃过了。她见我不肯再喝,神色有些失落,却也没说什么。   到了床上,她不像前几日那般疯狂,也不玩手机了,只是温顺的翻看故事书。   我这些天实在太累了,但一闭上眼,就想到了诡异47路公交,与最近发生这一连串的怪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玲见我睡不着,就说亲爱的,咱们聊聊天吧,我已经知道公交车的事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你都知道了?这么说,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那辆车。   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呗,差点没吓死我。哎,自从柳絮闹了咱们的婚礼,这日子就过的邪性,我听人说结婚最怕遇到这种不吉利的事情,老公,咱们多半是犯了红煞,要不找人看看吧。   说话的时候,她很小声,躲在我怀里直发抖,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没吓出毛病就算不错了。   我抱着她说看看也好,最近确实邪性,只是咱们不认识懂行的师父,去哪找人啊。   王玲说舅舅在王家岭那边认识一个大仙,挺灵验的,咱们让舅舅打个招呼,约个时间,你看行吗。   我说,你看着办吧。   她那舅舅自从结婚典礼上出现过一次后,就销声匿迹了,平时也不与我们来往,真是个怪人。   王玲见我今晚似乎有点话头子,就贴在我身上轻轻的摩擦着,温柔说,“老公,不是我妒忌柳絮,只是她这一出现,把咱们的生活全打乱了。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奇怪。你想想,公交车那么多人,就她逃过一劫,她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也太凑巧了吧?”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47路途经火葬场、王家岭,她在那辆车上,是要去哪?车子里当时也有不少青壮,就柳絮毫发无损的逃了出来,是挺邪门的。   我就不相信,生死关头,那些男人都是傻逼,活活被烧死在车里。而且四十七路是老车,没有空调,窗子都是能打开的,除非车上都是不能动的死人,否则逃生并不困难。   这么一想,我浑身透心的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仔细的琢磨一下,确如王玲所说,柳絮神神秘秘的,先是无故消失了三年,现在又突然出现搅了我的婚礼,从她出现以后,这些邪门的事就一桩桩的上门了。   我皱眉细想,柳絮是不是在刻意引起我和王玲的矛盾呢,这是有可能的,她毕竟是我的前任,与我之前有很深的感情,要说想拆散我的家庭,闹个鸡飞狗跳,也是合情合理。   我顺着她的指引,怀疑王玲,却从来没想过柳絮是否别有用心?说到底,我还是被当年的感情左右了,这对我现在的妻子,是不公平的。   正想着,我只觉腹中翻江倒海的难受,捂着肚子就往厕所跑。   王玲问我是咋了,我说肯定是那甲鱼肉有问题,吃坏肚子了。王玲说不会啊,她也吃了咋没事。   我到了洗手间,蹲的腿都软了,待起身冲水的时候,发现马桶里竟然有虫子在爬,虫子是血红色的,浑身像是长了吸盘一般,紧紧的抓在马桶上。   我心想这玩意不会就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吧,差点没恶心死,连冲了好几次水才把虫子给带走。   回到床上,我问王玲,她是在哪买的甲鱼,里面有虫子。   王玲没好气说,瞎说,甲鱼肉哪来的虫子,真奇怪了,咱们都是同一口锅里吃饭,我这不挺好的嘛,不会是你在外面吃坏了肚子吧?   我心想,王玲吃的甲鱼肉比我还多,她怎么就没事呢,也许那虫子是从马桶里爬出来的,也就没再多想。   第二天,我在上班,王玲给我打来电话说,她舅已经联系好村里的大仙,问我今天有空没。   我本来在单位闲着没事干,就找老姚请了假,顺便把他的小车给借了,现在47路烧了,去王家岭只能自己开车了。   我接了王玲,往王家岭赶去。   王家岭是山区,大仙住在地方叫义村,很偏僻没通公路,我们只能是把车子停在离义村最近的村子,再步行前往。   义村比我想象的还要隐蔽,四周连条像样的土路都没有,王玲领着我在山沟老林里钻来钻去,天黑的时候,总算找着了这个小村庄。   我问王玲,你以前来过这吗?   王玲撇了撇嘴,有些疲惫说,小时候跟她舅来过一趟,这不生了吗,绕了大半天,走了很多冤枉路,腿都肿了。   走到村口,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村口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足足有四五个人合抱粗,叶子撑得像一把大伞,我抬头一看,树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用手机一照,妈呀,老槐树上全都是漆黑的乌鸦,那些红点都是乌鸦的眼睛。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密密麻麻的,少说也得好几百只,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乌鸦扎堆的,真晦气。   这群扁毛畜生也不怕人,不惊不叫,只是冷冷的盯着我们,没有一点生气。   王玲见我跟乌鸦对上眼了,不耐烦的催促说,张枫,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进村吧。   这个村子很安静,不像别的村子,一进村土狗追着咬屁股。   王玲打着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在前面领路,村子不大,约莫有几十户人家,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村里居然没一户亮灯的。   而且这村里的人特毛病,吃饭的点,一个个不在家好好呆着,都杵在家门口。见到有外人来了,也不打招呼,只是三三两两的挤在一起盯着我们看。   那种感觉糟糕透了,他们把我们当马戏团的小丑了,瞧新鲜玩意呢。不过,你瞧热闹也就算了,总得给个笑脸吧,这些家伙面无表情、铁青着脸,跟老子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我快步向前,拉住王玲说,玲子,我咋觉的这村子有些不太对劲,咱们要不先回去,明儿白天再来。   王玲白了我一眼,“张枫,来都来了,哪能回去。再说了,大晚上的,咱们也找不着回去的路啊。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大老爷们就别叽叽歪歪了。”   我说,你没发现他们看咱们的眼神很怪吗?我一大老爷们,最多也就劫个财,你就不一样了,我看这村里老光棍不少。   我倒不是吓唬她,这鬼地方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真要发生点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就麻烦了。   王玲笑着拍打我身上的草叶子,这村偏不通电,村里平时本来就很少来外人,你瞧咱们灰头土脸的,人家能不提防吗,你就别多心了,前面不就到了吗?   我顺着王玲的手指看去,北边隐约有亮光,心想总算是看到点人烟气了。   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大仙的家门口。   好家伙,村里多是土砖房,这家盖着二层小楼不说,门口还蹲着两尊气派的石狮子,朱红色大门敞开着,里面透着昏暗的烛光。   王玲扣了扣门,“李仙姑在家吗?”   里面传来沙哑、沧老的声音,“门没关进来吧。”   王玲大喜,拉着我进了屋子,屋子里阴冷的厉害,寒气扑面,冰寒刺骨,像是进了冷冻室。里边弥漫着一股难闻的中药味,我耸了耸鼻子,像是在哪闻过,仔细一想,跟王玲昨天煮的甲鱼汤,气味有点相似。 全部章节 第五章死法破邪   隔着大厅是一道帘子,一个老太婆掀开帘子,蹒跚走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大仙是位白胡子老头,没想到竟是一位长相怪异的老太婆。   她一米五的个头,脸上爬满了鸡皮褶子,脖子上的肉皮干憋着,背驼的下巴快与胸脯平齐了,尤其是她那双枯瘦的老手,跟鸡爪子似的,肉皮包着骨头,没有一点儿水分,怎么看都像干尸。   要说外貌丑陋也就罢了,让人感觉怪异的是,她垂至脚跟的头发却乌黑发亮,那发质看上去比十七八岁的少女还要光泽、润滑,跟她脸上的皱纹褶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更加诡异且让人心颤的地方,却是她那双不同常人的双眼,左眼浊黄无神,没有瞳孔,一片死气,而右眼却如同婴儿的双目,清澈明亮,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当我的目光与她眼神相交的一刹那,顿时有种脱光了衣服被她看了个透明,渗人的厉害。   我想起来,王玲的舅舅孙瞎子,也是这副德行,不同的是他是右眼瞎了,那只瞎了的眼睛,也是这般浑浊,没有瞳孔。   不是一路人,不进一个门,难怪独眼龙老舅认识李仙姑呢。   我赶紧别过头,这宅子本来就邪性,主人又这么怪异,让我心里有些发毛,哪里还敢再看。要不知道她是仙娘婆,非得被活活给吓死。   王玲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示意我跟李仙姑打声招呼。   我暗自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婆婆你好。”   王玲在一旁不悦说,张枫你瞎说什么呢,应该叫姑姑。说着,她歉然对李仙姑陪笑脸说,仙姑,张枫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李仙姑笑了笑,满脸的鸡皮褶子蹙在了一起,我本来就有密集恐惧症,顿时心中一阵发麻,出于礼貌,我还不能表现出任何厌恶之色,毕竟还得指望她给我治邪病。   李仙姑也不问我们来的目的,蹲着身子在墙角的红布立柜中摸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颤巍巍的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并让我坐在她对面。   王玲让我配合仙姑施法,然后问仙姑厕所在哪,掀开帘子,去里间方便,   她这一走,我心中更没了底气,特别是仙姑那只病眼,盯着我很难受。   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小稻草人,稻草人的左手上系着一张纸条。   “把手给我。”李仙姑的声音,就像是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虽然沙哑,但听起来很刺耳。   我把手伸了过去,李仙姑扣住我的手腕,别看她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力气却很大,干瘦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让我动弹不得。   我有些慌了,问仙姑,你这是干嘛?   你丢了一条魂,仙姑冷冷说。   她这一说,我头皮都炸了起来,难道大半夜上“灵车”的,真是我的魂魄。   我说仙姑,你可别吓我,我能吃能喝能睡,怎会丢了魂魄。   你不信,我给你看看!   仙姑头发一甩罩在面门上,全身打摆子似的抖了起来,口中叽哩哇啦念动着咒语。   大晚上,她这么闹了一出,我心里更发慌了。偏偏王玲这娘们,掉进茅坑里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个人影。我一大老爷们,也不好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啊,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妈的,早知道这么吓人,打死我也不来,别邪病没治好,回头吓出个好歹。   砰,李仙姑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掌,呜呜咽咽的叫了起来。   啊,啊,看见了,你被一个死了三年的女鬼给缠上了,她已经勾走你的一魂,迟早还会勾走其他几道魂魄。   我被她这神叨叨的一套弄的有些毛骨悚然,仙姑说,女鬼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而且与我有男女之实,沾了我的阳气,所以能勾走我的魂魄。   与我有男女之实的,除了王玲,就是柳絮了。   难道真是柳絮?自从她出现后,邪门事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而且她是47路上唯一的存活者,当晚我的魂魄就上了报废的“灵车”,这不很奇怪吗?   如此说来,柳絮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我甚至怀疑那车上的人在起火前,就已经被她害死了,要不然怎么只有她活着。   我浑身直冒冷汗,这,这怎么可能!   不过,此刻我没有心思去猜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问仙姑有破解的法子吗。   仙姑说,有,她把我的魂魄定住,这样女鬼就勾不走了。   说完,她锋利的指甲在我手腕上一滑,破开皮肉,鲜血沿着手腕滴在桌上的铜碗中。   仙姑将系在稻草人手上的红纸摊放在桌子上,让我报了生辰八字,我倒是知道生日,但却不知时辰。   仙姑说不打紧,用羊毫沾了血在纸条上面写了生辰八字,其中时辰,她写的是正寅时。   我有些担忧说仙姑,你可别把时辰写错了,回头魂魄定不住。   仙姑干笑一声,写完后,她把写着我生辰八字的红纸,塞进稻草人的胸口,然后用铜碗里的血均匀的涂抹在稻草人上,小心的放进木盒中。   做完这些,仙姑又给我一把指甲钳,让我把手指甲、脚趾甲各剪下一块,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的马褂、一双千层底布鞋让我穿上。   我现在把她当做救命的稻草,也没多想,只要能保住小命,别说换衣服,就是让我去棺材里躺上一天我都愿意。   换好衣服,仙姑把我领到了后屋,里面是一个简易的灵堂。   正中央是一张小桌子,摆放着一碗白米饭,插着一长一短两根木筷子。仙姑将木盒放在桌子上,拿起几根线香,掐的长短不一,点燃,拜了拜。   供桌后,两条高马凳上架着一副破旧的朱红色老棺材,棺材两头还用草绳缠着,四周点了几盏油灯,在阴风中摇曳。   进棺材里躺着吧,李仙姑阴森森道。   仙姑,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棺材不是死人睡的吗?大活人睡棺材,不太好吧,我有些害怕的笑问。我暗骂自己是乌鸦嘴,妈的,本来胆子就不大,大活人在棺材里躺着,想想都觉的毛骨悚然。   仙姑说,我已经把你的八字供了起来,但要想瞒过女鬼,你只有假死才能摆脱她的纠缠。   我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我要是死了,柳絮还勾个屁的魂?   看来仙姑还真有两把刷子,我咬了咬牙,为了摆脱柳絮,老子拼了,不就是棺材里躺上一晚吗,又不是会要我的命。   人就是这样,当面临绝望的时候,冷静只是戏言,相反更多的人愿意选择病急乱投医,企图寻找到生命的光明。   李仙姑把我剪下来的指甲在棺材的四个角落均匀的撒开,然后示意我可以进棺材了。   我爬进棺材,躺了下来,棺材底下垫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睡起来倒也凑合,只是空间有点挤,让人很压抑。   这时候,王玲终于来到了灵堂,趴在棺材边温柔安抚我,“张枫,别怕。我和仙姑会给你守灵,过了今晚,定了魂,谁也没法害你。”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恐惧。仙姑让王玲用白布盖在我脸上,白布蒙上,我听到啪的一声,眼前一黑,棺材盖扣了下来。   王玲在棺材上轻轻的扣了扣,叮嘱我,张枫,今晚很可能会有鬼来抢魂,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都别吭声。   我心想,柳絮不会追来了吧?这荒郊野岭的,她也能找到,真够难缠。   由于脸上盖着白布,我也不敢随便转身,甭提多难受了,只能僵硬的在棺材里熬着。   灵堂上响起了唢呐的悲呛之声,紧接着,我听到王玲在哭丧,这娘们演的够真,哭的很凄凉,听的我心头一阵发酸。 全部章节 第六章夜半夺魂   我心想,最亲不过老婆,王玲虽然结婚那几天有点反常,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总的来说,她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要真死了,她恐怕比现在更伤心吧。想到这,我反觉的有些对不起她,这段时间被柳絮所左右,差点毁了我的生活。   我又想到了柳絮,如果她真的死了三年,当初不告而别,也许只是个误会。   哎,造化弄人,红颜多薄命啊。   正念想着,棺材底传来一股奇寒,屋里本就极为阴冷,这股寒气一透入棺材,我的身子顿时就麻了,连动动手指头都很困难。   这时候我听到了门外传来几声奇怪的叫声,很威猛,紧接又传来了一阵杂闹声。   好像是来了一拨人在门外闹事,有人在打鼓,大鼓通通作响,饶是我躺在棺材里,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来的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人与王玲、李仙姑对闹着,其中男人的声音苍劲、肃杀,女的声音有点像柳絮。我心中一紧,完了,这娘们真追杀到这来了。   鼓声愈急,将唢呐之声压制了下去。   这时候我听到那男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张枫,张枫,张枫。   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在我耳中如同炸雷一般,我刚要应,猛然想起,王玲嘱咐过,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能出声。   这人会不会就是柳絮请的帮手,来劫我魂魄?不行,我好不容易借着假死,熬过今晚,就能摆脱她,可不能再让她找到我。   所以,我紧咬着嘴唇,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那人又喊了几声,见我不出声,停了下来,我听李仙姑在门外阴笑。   大鼓对唢呐一直僵持着,过了一会,村子里突然又响起了一阵铜抜清脆的切切声,三股声音搅在一起,大鼓很快被压制了下去,唢呐与铜抜的声音愈发激烈铿锵刺耳,大鼓为这两股声音掩盖,几乎很难辨听到。   没过多久,大鼓之声渐歇,村子里又恢复了宁静,柳絮这伙人似乎已经退去。   杂闹一通,我耳朵根子都麻了,心想柳絮这难缠鬼,总算走了,万幸有李仙姑护佑,要不然我今天怕是得死在她手上。折腾了一晚上,我渐渐有些犯困,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睁开眼一看,王玲和李仙姑已经回到了灵堂,李仙姑满是皱纹的老脸,很是惨白,手中的唢呐,喇叭口已经缺了一角。   两人搀扶着我下了棺材,我问王玲时间,王玲说三点整。   我打了个哈欠,“你们也折腾了一晚上够累的,去歇会吧。”   王玲俏脸疲惫,愁云惨淡说,仙姑说这里不安全了,让咱们埋了东西赶紧回去。   我微微一愣,埋什么?   李仙姑在木盒上用白布系了一个结,让我捧上,跟她走。   到了门口,石狮子旁已经挖好了一个小坑,仙姑说:现在是寅时,你把木盒埋下去,埋的时候一定要有诚意。   见我有些犹豫,仙姑解释:木盒里的稻草人附着生辰八字,又染过血,它现在就是我的替身,埋在石狮子下面,用狮子镇着,魂魄稳如泰山,女鬼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害不了我。   我想想也是,李仙姑既然能把柳絮给赶走,魂魄压在这,自然稳妥。   我把木盒埋在土里,仙姑神色匆忙的催促我和王玲赶紧离村。   我心想老子棺材躺了、替身也埋了,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们去哪?如果柳絮再来闹事,我们这时候出村,万一在路上碰个正着,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脸色一沉,不悦说,仙姑,再过两小时就天亮了,没必要这么急吧。   仙姑那只坏眼盯着我,阴森森说,别废话,再不走,你俩就别想出村了。   就这么个小破村子,横竖不过一里,还能走不出去?我这时候本来就很困,浑身又酸又疼,好说歹说想赖到天亮,李仙姑就是不让。   王玲说,仙姑,你看这地方这么偏,给我们个火,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李仙姑到屋里拿了个破旧的纸灯笼,灯笼上画着一尊狰狞的神像,递给了我,不耐烦说:“要不是看孙瞎子的面子,我才懒的搭理你们这些城里人。”   老太婆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去,往桌子上扔了三百块钱,打着灯笼离开了。刚一出门,李仙姑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好像我们就是俩瘟神,赶紧送走才好。   村子里黑灯瞎火,我打着灯笼,嘴里咒骂着李仙姑不近人情。王玲在一旁说,你还是当心点,别让火灭了,咱们能不能出村,全指望它了。   走到村口,我吓了一跳,村口围满了人,一个个面色铁青,死气沉沉的盯着我们。   我停住了脚步,心想这村里人都是属夜猫子的吗?大晚上不睡觉,闲的蛋疼,在这堵老子的路。而且他们瞅我和王玲的眼神,怨气森森,恨不得生吞了我俩。   我点了根香烟,咬在嘴里壮胆,眼下李仙姑连门都关了,再回去不现实,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闯了。我又没得罪他们,明人不做暗事,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王玲的脸色苍白如纸,神色阴郁,看起来很害怕。   我安慰了她几句,抓牢她冰凉的手,在前边开路,嘴里一边大叫着,麻烦让让,让让啊。   那些人也不说话,我往前走一步,他们便让开一步,但眼神却始终钉在我身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灯笼的微光之下,他们缓缓让开了一条道,村口的大槐树已经近在眼前。百十来步走下来,我浑身已经湿透了,万幸走了出来,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续了根香烟,缓缓神,问王玲,“这村里的人都是哑巴吗?”   王玲阴沉着脸,让我别乱说话,看好灯笼的火别灭了。   我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大哥哥,你能带我们回去吗?”   村子里本来就安静,我又当这些村民都是哑巴,陡然冒出个声音,吓了我一激灵。   我一看,不远处,一对爷孙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瑟瑟发抖,说话的是小丫头。   哥哥,你能带我们回去吗?小女孩可怜兮兮,满脸是泪的看着我,两人站在大槐树下,寸步不敢离。   我见那小女孩挺可怜的,估计是跟着老爷子出来玩,走岔了道,困在这鬼地方。村里本来就很偏僻,四周都是深山林子,想要出去很不容易。   爷孙俩满脸的惶恐,在夜风中发抖。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村里这群闲人堵在这,凶巴巴的,很不友善,没点胆,一般人还真不敢进村。   我走到大槐树下,见那爷孙俩,穿的挺贵气的,老爷子一水黑色唐装,一看就是上等货色,小女孩脖子上系着纯金的长命锁,怎么瞅着也不像坏人。   我问老爷子,你们是哪个村的?   老爷子说,他们是附近的太平村人。太平村,就是我停车的那个村子,也算是有缘,正好顺路带上这爷孙俩还能解解闷。   我说,老爷子,咱们同路,正好搭个伴,一起走吧。老爷子与小丫头,连忙向我表示感谢。   王玲在一旁,脸拉的老长,冷哼了一声说:“张枫,这大晚上的,咱们都未必找得着道,要是把人给带丢了,你付得起责吗?”   老爷子有些急了,拉着我的手说,年轻人,我们被困在这好几天了,你要不管,我们爷孙俩就完了。   大哥哥,求求你了,等我回到家,我爸妈一定会感谢你的,我爸爸有很多钱的,小女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哀求我。 全部章节 第七章古怪的爷孙俩   我心想深山老林的,这村里的人又排外,我要不带他们离开,陷在这里还真是个麻烦。   我握着老爷子冰冷的手说:“老人家,你让小丫头起来,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我带你们就是了。”   王玲瞪着我,板着脸说,张枫,要出上什么事,他们家人赖上你,你就等着麻烦吧。   嗨,这娘们刚刚没好几天,自私病又犯了。我吐掉烟头,没好气说:王玲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现在咋这么小心眼,咱们不过就是顺路搭个伴,又少不了一块肉。   王玲见我生气了,撇了撇嘴,不敢再闹,毕竟我和她的关系刚刚缓和一点,她也不想闹的太僵。   爷孙俩见我俩争吵了起来,低着头默不作声,眼巴巴的看着我,生怕我抛下他们。   我抱起小女孩,发现小丫头身上凉飕飕的,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这才打着灯笼就往前走去。   走了老远,我回头一看,村里的那些“哑巴”,还围在一起,隔着老槐树,盯着我们看。我吐了口唾沫,暗骂了一句,这群人真他妈神经病。   一路上,王玲在我的左手边,老头在右边,两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   本来还想跟老头搭个伴,聊聊天打发时间,毕竟这鬼地方能遇到个开腔的不容易,结果被王玲一闹,老爷子也焉了,生怕惹恼了她,我把他们爷孙俩给撇了。   我只能无聊的逗着小女孩,小女孩告诉我,她叫瑶瑶,爷爷带她出来玩,找不着回去的道,被困在这了。   小女孩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就没了说话的兴趣,回去的路倒是很顺畅,毕竟来时趟过一遍了,天还没亮,我们就到了太平村。   到了村口,灯笼里的蜡烛烧的差不多了,我顺手把灯笼扔在村口,王玲说,昨晚义村闹邪,灯笼沾了晦气,让我烧了。   我烧掉灯笼,刚要去开车,发现那爷孙俩还愣在原地,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就说,老爷子,这都到家门口,回去吧。   老头苦着脸的哀求我,年轻人,你好事做到底,多送我们几步吧。   王玲冷若冰霜的在一旁,嘴里嘀咕着,老东西,真是得寸进尺。   我瞪了她一眼,又问老爷子,你家在哪?我琢磨着吧,他多半是怕回到家不好交代,有个外人在,家人多少顾忌点颜面,不会让他难堪。   老头指着村子里的一栋三层小别墅说,就是那。   我果然没猜错,老爷子是有钱人家。   我看了下,也没几步脚,反正也不差这几步,就抱起小女孩往别墅走去。   刚进村,一群散游土狗围了上来,冲我们三人狂吠,小女孩吓的躲在我怀里哇哇大哭。   我轻拍安慰她,同时破口大骂、吆喝着,土狗也不敢逼近,待走到村中心,村里供着气派的祠堂,祠堂的大门紧闭着,贴着秦、尉二门神。   绕过祠堂,离三层别墅不足百十步,老头从我怀里接过小丫头,摘下她胸口的金锁塞给我说,“后生,你人不错,今儿个要不是你,我爷孙俩就困死在义村了,这金锁算是我们爷孙俩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金锁入手沉甸甸的,我估摸着没个万儿八千拿不下来,顺路搭个伴而已,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能要。   老头也是倔,推让了半天,拗不过他,我想他们家能住三层别墅,肯定不差钱,兴许在人家眼里,这锁也算不了什么。   我没再推辞,收下了金锁,正巧过些日子,我有个小外甥要办满月酒,我妈还催我赶紧去买点小礼物,金锁正好可以送人情。   老头见我收下,心中很欢喜,聊了两句,他又叹了口气,小声说:“后生,你是个好人,福大命大,我一把年纪本不该嚼舌根,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义村这地方,人去不得,你这媳妇不简单啊。”   老头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我问老爷子,义村怎么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叹了口气,抱起小丫头,摇了摇头,往家里走去。   瑶瑶转过头向我挥手,大哥哥再见,我微微一笑,目送他们而去。   回到村道口,王玲抱着双手,不耐烦骂道,“老东西,屁事真多。”见我手上拿着金锁,她一把夺了过去,扔在地上,“这晦气玩意,你也要,张枫你真是穷疯了吧。”   我赶紧捡了起来,在胸口上蹭了蹭,说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再说了,过几天我小外甥办满月酒,咱们总得意思下吧。   王玲白了我一眼,瞧你没出息的样,小心这东西给你惹上大麻烦。   我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别太过分,这爷孙俩哪惹着你,碍着你了?你处处看人不顺眼。王玲,我告诉你,不带这样做人的。”   我上了车,王玲怕我把她给甩了,连忙追着上了车说:“哎呀,张枫,你就别生气了嘛,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怕你被人给骗了。”   我才懒的跟她置闲气呢,来到这狗屁村子,又是放血,又是躺棺材,钻山林子,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一路无话,回到家,我洗完澡,蒙头就睡。   直到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一看电话,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科长老姚打的。   我起床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又是中药炖甲鱼。   王玲见我要出去,就嘱咐我,晚上回来喝汤,昨天去义村太累了,得好好补补。   我没搭理她,回到车场,老姚进门就训了我一顿,说去个王家岭,还能呆两天,到底有没有谱。我问他催丧一样到底是啥事,老王说昨天东门郊区新开了一个农家乐,钓鱼是免费的,因为车被我开走了,没赶上趟,所以很不爽。   我也不吭声,等他训爽了,我说科长要没事,我就先出去上班。   老姚一把拉住我,郑重其事说,张枫,你最近气色不太对啊,印堂发黑,小心倒大霉。   我笑说,老大,你啥时候又会面相了?   老姚一本正经说,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咱们车场,那些出车祸的家伙,老子见得多了,缺胳膊,少腿的,都是你现在这德行。   我挑了挑眉说,科长,你牛,还真让你猜对了,我昨儿个就是去王家岭找大仙给去晦气了。   老姚点了根烟,摇头说:你这大仙肯定不行,冒牌货。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中午,有个女的来找你,点名要见你。   我说女的,谁啊?   老姚咳了咳,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看不出来,你小子也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主,那女的挺漂亮,从她急着见你的神情来看,还挺关心你。   我心中一紧,问老姚,那女的是不是白白净净,挺高的,鹅蛋脸?   老姚说是啊。   是柳絮!她还是缠上来了,我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一股无边的恐惧瞬间席卷我的全身,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说你没事吧,至于这么紧张吗?你小子不会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吧!老姚见我神色不对劲,诧异问道。   我说,这事可不能乱说,就是一朋友而已。   回到休息室,我边擦汗边琢磨,我的魂魄不是被定在李仙姑那吗?按照李仙姑所说,那就是我的替身,作了替身法以后,我已经是个死人,不惧柳絮勾魂。   柳絮要找也是冲着替身去,可刚一回来,她怎么又找上门来了呢?   难道老子那一夜棺材白睡了,李仙姑根本就是个神棍! 全部章节 第八章枕头上的旱烟味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在楼道里,就闻到让人恶心的中药、甲鱼味。打开门,我隐约听到卧室里有男女的笑声,妈的,王玲这娘们把野男人领进了家门?   上次她半夜失踪,说是跟踪我“梦游”,算是情有可原,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法解释清楚。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今天非收拾这骚娘们不可,真是武松不发威,金莲不知打虎的铁拳有多硬。   我此刻怒火攻心,往厨房走去,准备捞把菜刀,劈了这对奸夫淫妇。   我前脚刚踏进厨房,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嘎嘎声,一只黑不溜秋的玩意,扑飞着翅膀一口叉在我大腿上,我一摸,妈的,都破皮见红了,火辣辣的疼。   什么玩意?我定眼一看,才发现冲着我发出刺耳嘎嘎怪叫的玩意,是一只长相奇怪的鸭子。   说是鸭子吧,也不全是,它的嘴更尖一些,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如小倒钩一样的牙齿,我暗自心惊,刚刚这一下要叉在蛋子上,我就直接进宫了。   这玩意两只脚掌没有蹼,倒是有点像是大鸡爪,它的鸭头上长着一个巨大的大疙瘩,跟鹅有点相似,一双圆咕噜的眼睛散发着绿色的凶光,跃跃欲试,想要攻击我。   我捞起菜刀,先劈了屋子里那对狗男女,回头再来收拾这扁毛畜生。   “张枫!”门开了,王玲听到厨房里刺耳的鸭叫声,打开门,拢了拢耳际的发丝走了出来。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舅舅孙瞎子,“张枫,你干嘛?”王玲见我手里拿着菜刀,气势汹汹的样子,大惊失色。   嗨,虚惊了一场,原来是舅爷,我还以为是王玲勾的野男人呢,不过转念一想,这时候正是下班的点,她真有野心思,也不会选这个时间点,那不是脑子短路,明着找劈吗?   哎,我是怎么了?最近老是疑神疑鬼的,想来也是王玲结婚那几日的放浪在我心里留下阴影了。   哦,是舅舅来了,我正打算削点水果呢,我连忙放下刀,尴尬的笑了笑。   舅舅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听王玲说,你最近身子不舒服,今天得空,过来看看你们,顺便给你带了只山里养的鸭子,给你滋补滋补。”   这玩意还真是鸭子啊,是我少见多怪了,不过这么凶的利齿鸭子,能吃吗?我望着角落里凶气逼人的“鸭子”心中直犯嘀咕。   “笨蛋,哪有用菜刀削水果的,你去陪舅舅聊天吧,我给你们盛汤。”王玲白了我一眼,把我推出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舅舅问我俩打算啥时候要孩子,我说还没准备好,现在手上没钱,生得起,养不起。   王玲在一旁忙说,舅舅别听他瞎说,我们是顺其自然,能要上就生,要不上也是没辙。   舅舅说,那鸭子挺补的,吃了准能要上大胖小子。   我平时很少跟舅舅打交道,见他的那只病眼跟李仙姑有几分相似,就问他怎么会认识李仙姑?   舅舅说,早些年打过交道。你别看她老,其实也就五十岁出头吧。上次的事情,你们没少麻烦她,下次去了,多给点钱,李仙姑现在还愿意接活不容易啊。   王玲连忙插嘴说,那自然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   我本来想问,舅舅那只眼是怎么回事,但话在嘴边转了半天,又觉得不太礼貌,最终还是憋下去了。   舅舅似乎对甲鱼汤很感兴趣,他和王玲两人吃的津津有味,而我嘴里平淡无味,鱼肉如嚼蜡,汤如白水,没半点滋味。   我最近不太顺,心里烦躁,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孙瞎子晚上要值夜班,吃完饭就走了,我问王玲舅舅在哪上班,她没说,只是让我别多问。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本来想跟王玲提柳絮找我的事,又怕吓着她,也就没再提。王玲背着身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良久,她才转过头来,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张枫,要是没有柳絮,该多好啊。   我搂着她:“是啊,要是没有柳絮,咱们的生活平平淡淡的,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澜。”   王玲温柔靠在我胸口说:“老公,你答应我,以后不要与柳絮联系了好吗?”   我刚想说,柳絮都死了三年,我躲她还来不及呢,话刚要说出口,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那是一种汗味夹杂着旱烟叶子的臭味,王玲的头发上就有这种气味,我心中顿时沉了下来,王玲跟他舅聊天,为什么要在卧室里?舅舅向来话不多,甚至有些木讷,有什么事能乐的那么开心?   我心中一片疑云,王玲这个舅舅本来就来历不明,她的身世都是她舅的一面之词,天知道这个舅舅到底是真是假,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舅舅的名字,只听李仙姑提了一嘴,叫孙瞎子。   我敷衍了王玲两句,躺了下来,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感觉枕头上,床单上,都残留着孙瞎子身上那种汗臭、烟叶味,熏的我想吐。   妈的,难道该死的瞎子是躺在老子的枕头上,跟王玲聊天,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太不寻常了。   我想起王玲走出卧室的时候,她在整理发丝,难不成瞎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舅舅,而是她的情人、野汉子?又或者他们在合谋制定一个阴谋,想要害死我?   这太可怕了,不行,我必须得调查清楚。   从义村王玲对爷孙俩的态度,以及种种迹象来看,她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搞不好,老子当了武大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洗手间,点了根香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现在很乱,整天活在猜忌、恐慌之中,精神快要崩溃、分裂了。   李仙姑说柳絮是勾走我魂魄的鬼,而王玲又神神秘秘,人品时好时坏,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今天孙瞎子的出现,更让我觉的王玲这女人也不简单啊。   我的生活现在是一团糟,完全理不清头绪,我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人最怕的不是恐惧,而是未知,就像你明明能感觉到死亡在靠近,但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无法反抗,只能默默的等待它的到来。   不行,我不能一直浑浑噩噩下去,我要主动撕开这团迷雾,找到真相,揭开王玲的秘密,以及她与舅舅的关系。   我正琢磨着,厨房里咚的传来一声响。   我去厨房一看,扁毛畜生正飞在窗台上,伸着大脑袋在窗外晒月光,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见我走了进来,它冲我得意的发出几声嘎嘎怪叫,幽绿的双眼,咕噜噜的转动着,散发着阴冷的邪气。   我心想孙瞎子本就很古怪,养的鸭子也是这副德行,这家人我得提防点,明天把这玩意给处理了。   回到卧室,王玲照例点了安神香。   还真别说,这香闻起来让人心生安宁,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次日,我到了车场,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柳絮坐在我的位置上。阳光透过玻璃窗安静的洒在她圆润的脸上,是如此的温暖、迷人。柳絮今天穿着的是白色的长裙,头发扎成了马尾。这让我想起大学,初次见到她,那种惊鸿一瞥的记忆。   不对,柳絮已经死了,她是鬼!   我全身一寒,第一反应是赶紧开溜,但柳絮已经看到我了,“张枫,站住,你要敢走,我就去报告你领导,你生活作风有问题,搞大了我的肚子不认账。” 全部章节 第九章到底谁是鬼   我停住脚步,四下看了一眼,小亮他们正在车场,大白天的,她真是鬼,也应该有所顾忌。   我慢慢的转过身子,挪动脚步,走到了窗子边,深吸了一口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柳絮,别闹了,咱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如果真念旧情,放过我,不要玩我了好吗?”   我紧接着说:“我会给你烧很多纸钱,别墅,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求你别再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柳絮花容大悦,掩嘴笑出了声,呆子,是王玲告诉你,我是鬼,对吗?   我摸了根烟,因为恐惧,我的手指有些僵硬,打了几次火才点着。   我低头抽烟,不知如何回答。   柳絮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温柔的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说:“你看外面的阳光多灿烂,我若是鬼,能站在阳光下吗?我若是鬼,我的手会有温度吗?张枫,你站起身看看,咱们到底谁是鬼?”   柳絮的笑容很有力量,看着她温柔、平静的眸子,我心中也没那么恐惧了,毕竟在一起多年,她曾是我最信任,最爱的恋人。   我回头一看,柳絮在阳光下,青春的影子依然是那么的窈窕动人。而我……   我的影子呢?我头皮一麻,我居然没有影子,这,这怎么回事,我大惊失色,嘴角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我,我怎么会没有影子,我是鬼吗?我吞了口唾沫,颤声问道。   张枫,我知道真相对你很残忍,你现在要做的唯有克服恐惧,面对现实,明白吗?柳絮凑在我耳边温柔说道。   接下来,柳絮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她说王玲有问题,她跟李仙姑还有孙瞎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的魂魄被李仙姑剥夺,那天晚上她去义村讨要,但是被他们给挡住了,现在我三魂七魄不全,一旦五感全部丧失,精气耗尽,就彻底没命。   说到这,柳絮剥开一块巧克力放入我的口中,张枫,你尝尝,甜吗?   我试着咬了咬,巧克力如同无味的泥巴。   我突然意识到,我喝甲鱼汤如同白开水,不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而是我丧失了味觉。   柳絮,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一股恐慌寒潮席卷了我的身心,难道那日李仙姑不是为我定魂魄,而是将我魂魄剥离,封存在石狮下,为她所用?   柳絮微微叹了口气:我本不想参和进来,王玲这伙人不好惹,但是为了你,我不得不这么做。   说完,她从桌上拿起打火机,抓着我的手,烤了烤,疼的我立刻缩回了手,柳絮欣然说,还好,你现在只是丧失了味觉,只要能找回魂魄,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我,等我冷静下来。   我六神无主,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王玲和李仙姑一口咬定柳絮是鬼,然而柳絮真真实实的坐在我面前,告诉我王玲有问题。   我现在身体出了问题,丢魂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到底是柳絮勾走了,还是被李仙姑扣了,这事谁也说不好。她们之中,肯定有人在害我。   我想了想,摇头说:不可能,我跟王玲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若是要害我,干嘛要等结婚以后才下手?   柳絮苦笑说,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   不说这个了,你我难得坐在一起聊天,这三年你去哪了?我揉着太阳穴,岔开这烦人的问题。   柳絮望着窗外,迷茫说:张枫,我知道你一定恨我当初不辞而别,但我有难言之隐,我去了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现在我回来了,依然会在你身边。   我哂笑说,是啊,你是回来了,但不觉得太晚了吗?   柳絮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呆子,只要你信我,那就不晚。”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些,我现在连她是人是鬼还没确定,说这些并没有意义。   公交车上的人,是怎么回事?我岔开话题说。   柳絮说,那趟车的人在中途就死了,其实你已经见过了他们,不是吗?   我见过他们?我微微有些惊讶,柳絮也没解释。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沉默了片刻,柳絮站起身向我告别,说:“张枫,我也不指望你能接受我的话,我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但真相只有一个,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按照我上次说的方法,给自己一个交待,好吗?”   然后,她踮起脚尖,像以前那样在我面颊上轻吻了一下,转身而去。   柳絮刚走,阿亮拿着一本厚厚的文案走了进来,满脸醋酸说,张枫,这女的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阿亮是个大嘴巴,我怕他八卦,就说柳絮是我表妹。   阿亮一听有戏,赶紧问我,枫哥,你表妹有男朋友吗?给我介绍介绍,咋样,我今晚请你烫头、洗脚。   我挥了挥手,你就拉倒吧,有什么事吗?   阿亮拍拍手上的文案,递给我说,你看看吧,这是报赔的名单,公交公司跟保险公司的人在这边备的底,哎,十九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   我打开文案一看,里面是这次事故乘客的资料,还有两寸的蓝底照片,初翻时,我倒还没觉的,但翻到后面,我越看越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仔细一想,可不正是在义村吗?   我进村时,光线很暗,但其中一些面孔,我确实见过。   而且那村子里的人,绝不仅仅只是这十九个人,还有更多的人。   难道,整个村子里都是死人?如果我那晚看到的都是鬼,那这些人为什么会扎堆出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不敢再看,连忙合上文案,还给阿亮。快步到隔壁科长办公室找老姚要车钥匙,老姚问我干嘛?   我说,去去就回来,拿了钥匙,我径直开车,到了郊区的一个农家乐,摘了一些桃树枝,回到办公室,用盆子泡开,把鱼钩放了进去,在窗台阳光下曝晒。   看完那些照片我心都凉了半截,王玲带我去的地方全都是死人,这娘们到底是想干嘛?   我决定了,从现在起,对柳絮、王玲两方采取验证之法,我一定要揭开所有的秘密。   下了班,我将用桃木枝浸泡过的鱼钩小心的包好,藏在口袋中,回到了家。   王玲又在炖甲鱼汤,我真的快要吐了,进厨房一看,那只鸭子正在吃东西,它吃的是一种灰黑色的粉末黏球,看到我它嘎嘎的叫了起来,作势就要扑咬。   小黑乖,王玲拍拍它的脑袋,鸭子顿时就老实了。   我有些不耐烦说,不是让你杀了吗,怎么还留着。   王玲笑说,你看小黑多乖,我想先养一段时间。   这玩意本来就邪性,又是她那关系不清不白的舅舅送的,这让我对王玲更是有所怀疑了。但我现在还不能跟她明着闹,柳絮说王玲这伙人很厉害,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我得先稳住她。   如果她真有问题,想要我的命,到时候我就先下手为强,先灭了她,人都是逼出来的,你不仁就休怪我无义。   其实我早就该下定决心,但生活不是小说,可以随心所欲,当无数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当局者,往往难以看清局势,陷入纠结、挣扎之中。   若非我现在丧失了五觉之一的味觉,又没了影子,小命快要玩完,我也不会变的如此心狠。既然要演戏,那大家看谁的演技更好吧。   到了晚上,我陪王玲聊了会天,没露出任何不安情绪。   趁王玲看书的时候,我悄悄拿出桃木枝泡过的鱼钩,鱼钩锋利,我咬咬牙,照着中指就扎了下去,因为担心效力不够,我刺的有点狠,顿时指尖血珠现了出来,疼的我差点叫出声。 全部章节 第十章追踪灵车   到了十一点,王玲合上故事书,照例点了一盘香,香味入鼻,我顿时觉的睡意排山倒海袭来,王玲凑在我耳边温柔说:“老公,晚安!”   就在她说晚安的时候,我又狠狠的在中指扎了一下,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不过我依然保持昏睡的假象,静观其变,看王玲是否真的如柳絮所说,会有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玲翻身骑在我的胸口,伸出手指,锋利的指甲在我的人中狠狠掐了一下。   这娘们也真下的去手,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这一下就被她掐醒了,万幸,我咬牙硬挺了下来。   王玲见我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放心的下了床,在床底下捣鼓了一阵,拿出一个木盒子。   木盒与李仙姑存放我替身稻草人的盒子如出一辙,我回想了起来,那日我半夜去公交车站,手里抱着的多半就是这玩意。   王玲坐在梳妆台前,浓妆艳抹很是熟练。   我不敢坐起来,只能半眯着眼悄悄观察,艳妆完毕后,她又从木盒里拿出一个小茶壶的东西,倒了一些黑黄的油渍在小茶盏里,美滋滋的吞咽了下去,还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嘴唇。   吱嘎,门开了,鸭子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嘎嘎乱叫。王玲又把茶盏里,剩下的一点喂给了它,拍了拍它的脑袋说:“小黑,把家看好,明儿还给你做丸子吃。”   然后,她打开衣柜,换上暴露的衣服,露着半边胸口,蹬着高跟鞋,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我心想机会来了,这回总能抓住她的狐狸尾巴了,我快速穿上衣服,拿上手机就要出门,走到门口,鸭子嘎嘎叫了起来,诡异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在冷笑一般。   迟早宰了你,我拉开门紧跟了出去。   王玲沿着西门大街往前走,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似乎与对方关系极为亲密。很快她走到了公交站点,坐在长凳上等公交。   我心中火冒三丈,这娘们果然有问题,肯定是难忍寂寞,背着老子出来私会。   不过我虽然觉得王玲有问题,但还没把她跟鬼邪联系在一块,因为我与她相处这么长时间,要说她是鬼,实在难以置信。   路灯下,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倒是我不人不鬼的没有影子。再者柳絮也没一口咬定王玲就是鬼,只说她有问题,因为她跟我一样,没有证据。   我正躲在一旁盯着,王玲似乎有所察觉,表情变的谨慎起来,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她在手机上摁了一下,顿时我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我差点没给吓死,还好我睡前设了静音,否则就穿帮了。   王玲应该是怀疑我在跟踪她了,只是我很纳闷,我和她隔了几十米远,而且藏的很隐蔽,她是怎么知道的。如果她仅仅只是依靠第六感应,那也太牛逼了。   就在我琢磨不透的时候,一辆老式白色公交车忽的从街角拐了过来,开车的人不经意的往我藏身方向看了过来,正好与我对上了眼。   我去,司机居然就是王玲的舅父孙瞎子,他那只白色的独眼异常狰狞,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老东西果然跟这贱人不清不楚,搞不好有一腿,不然王玲大半夜的穿的这么风骚,跑到这来等他?   我压制住内心的怒火,隐匿好身形。柳絮说过,王玲与她舅舅不简单,尤其是孙瞎子,跟李仙姑一样阴邪厉害,万一他真懂些旁门左道,弄死我,那是我自找的。   公交车停下来,王玲往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跳上公交车,车一溜烟跑了。   当我看到那车后面的彩灯路数与尾牌时,我惊呆了,47路,车牌号码正是那邪气的XXX174,一起死!   我头都大了,这辆车不是刚出事报废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司机还是独眼龙。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岔眼,正是47路,174牌的老公交。   想到这,我走到路口,拦了一辆的士。   的士问我去哪?我说跟住前面那辆公交车,的士司机一加油门,跟了过去。   一路上,我催司机,让他开快点,这家伙的士居然跑不过老公交,好几次都差点给跟丢了。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大晚上的马路上也没啥车,他猛踩油门,也是邪了门,两车始终就隔着那么几百米,愣是追不上。   眼瞅着就要跟丢了,我不耐烦的催他,你他妈倒是给油啊,老子给你钱。   小伙往窗外吐了口唾沫,一脸郁闷说,兄弟,跟钱没关系,这车咱真的不能追了。   我说为啥,他说,这条路是往火葬场去的,大半夜的不是去找晦气吗?   我就说哥们,那公交车上坐的是我媳妇,她跟个司机跑出来约,换了你能忍吗?今儿就是他妈的阎王殿,老子也要上。这样我多给你点钱,你开上去,好吧。   说完,我拿出几张老人头塞在他兜里。   司机小伙倒是挺仗义,一听捉奸,也来了兴趣,说我试试吧,结果刚追到西门桥,哐当一声,车子就爆胎了。   他一脸郁闷说,早告诉你火葬场这边晚上邪性,老兄,你节哀吧。   说完,他满脸同情的看着我,嘀咕说,你媳妇也真够大胆的,约到火葬场来了,这得多饥渴。   我知道今晚跟踪是没戏了,这会儿,公交车影都没了,天知道它是不是真上了火葬场,大晚上的,要我徒步走上去,我可没那胆。   我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就走,小伙在我身后喊,大哥,我手机没电了,你给我叫个拖车吧。   我没好气的骂道,拖你麻痹,大爷心情不好,滚蛋。   我现在心情糟糕透了,消失的47路再现,王玲和孙瞎子大半夜上了火葬场,他们到底是想干嘛。我琢磨着绝对不只是单纯约炮那么简单,火葬场定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到了半路,我又拦了辆车,往回返。   回到家,大厅里亮着灯,王玲穿着睡衣正坐在桌子边抹泪,凄楚的问我,张枫你去哪了?   我擦了擦眼,这怎么回事?   我仔细的看了她的脸,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浓妆艳抹,门口也没有高跟鞋,黑鸭子正乖巧的趴在她的脚边,见了我,嘎嘎的叫了几声。   你是不是跟人约会去了?一醒过来,你就没了人影,我知道你最近对我有些情绪,如果你不想过了,我希望你直接告诉我,好吗?她抹泪哀伤的看着我。   我有些凌乱了,从出租车爆胎,到我打车回到家,前前后后不到二十分钟,而这期间,我并没有看到公交车经过,因为除了这辆诡异的“灵车”没有任何公交车晚上一点还会运行。   最不可思议的是,我是亲眼看见公交车上了火葬场那条路,就算它返回来也需要时间,而且王玲还要卸妆、换衣服,时间太仓促,除非她长了翅膀,瞬间从火葬场飞了回来。   此刻,她楚楚可怜,是那么的无辜,我有些怀疑,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我的臆想,难道说我又梦游了?   如果不是我在梦游,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王玲发现了我的跟踪计划,不管她是怎么回来的,她这是打算跟我演到底了。   对于她的眼泪,我早已麻木,她说什么在我听来都不重要,我思考的是怎么回答她,别让她起疑,以便继续跟她演下去。   我,我也不知道,我很可能是被人勾魂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我需要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