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接她回去 夜色流光的致雅阁内,好不热闹。 烟雾缭绕,还有浓烈的酒精的味道,夜色正酣,浓重如墨,却抵不过官景逸眼中的那抹黑亮,今晚的酒,他喝的确实有些多了。 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一只手臂张开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另一只手臂垂在交叠的腿上。这样的姿势更显得他身形欣长。 长发的女人跨坐在官景逸的腿上的时候,官景逸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幽幽的睁开眼睛,那双 漆黑如墨的眸子煞是幽深。 女人涂着魅红色的指甲的手指滑过官景逸的胸口前的衬衫,一路蜿蜒向上,滑过他魅惑的锁骨和脖颈,最后落在他的薄唇上。 女人的目光随着她自己的手指一同停留在官景逸那张性感的薄唇上,笑着说了一句:“今晚,不如就让天儿陪陪官少?”话说完,红唇便随之落了下去。 自始至终,官景逸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黑眸犹如深潭,并无半分波澜,自然,也没有半分的情 欲。只是在那张浓艳的嘴唇落下之际,官景逸的俊脸一偏,女人便扑了个空。 官景逸眉眼尚未波动,只是淡淡的说道:“小姐,在我身上留下口红印,我太太会不高兴的。” 身旁的王总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两个人正玩的不亦乐乎,见此情况,便对官景逸劝到:“既然出来玩乐,左不过是逢场作戏。官少何必如此当真,天儿可是夜色流光的红牌,让天儿陪陪你有什么不好?” 官景逸淡淡的勾唇笑了笑,说道:“关某人不胜酒力,安安对我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回去,怕是进不了屋子了。” 官景逸说完这话,身边的徐助理已经拿了官景逸的公文包站起身子来了。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来官景逸这是要走了,大家都是眼观心,鼻观口的主儿,这次能和官景逸的所以其他几个人只是闹了官景逸几句,便也不再多缠。 外面的夜风一吹,有些凉,让官景逸的酒也醒了几分,抬起手腕来看了看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十点钟了,司机已经将座驾停到夜色流光的门口出。 徐助理问了一句:“总裁,我们去哪?” 官景逸只吐出两个字来:“回去。” 徐助理知道他说话向来精简,所谓回去的含义,便是他经常一个人住的青竹区的别墅,只是今天……徐助理慢吞吞的回答道:“家里保姆说主卧卫生间的水管爆了,我今天派人过去修了,只是今天怕是不太方便住人。” 官景逸闭着眼睛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有。 徐助理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人回应,想着离这里最近的便是主宅了,只是主宅住着太太,两个人不过是合同夫妻,形同陌路,刚刚官景逸在风月场上所说的话,也不过是托词而已。所以官景逸结婚以来,很少往主宅跑。徐助理想到这里,便自作主张对司机说道:“去花苑吧。” 车子刚一起步,却未想到官景逸幽幽的开口:“回主宅。” 张管家看到官景逸回来很是开心,说道:“先生,您可算回来啦。” 官景逸点头恩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柔软,将大衣脱下来给站在身后的佣人后,官景逸一边解着袖口,一边左右看着,问道:“她呢?” “太太她……”张管家面露难色,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她……出去了。” 官景逸坐在沙发上,状似漫不经心的继续问道:“又加班去了?”随手接过来张管家递过来的一杯白开水。 “太太她,在做兼职。” 官景逸拿着水杯的手顿了顿,脸上的浓眉一挑,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节字:“哦?” 见张管家深深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官景逸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她去做什么兼职了?” 斐色酒吧 灯光刺目幻灭,音乐是具有很强的节奏感的音乐,震耳欲聋。台上的女孩儿正表演者钢管舞,妖娆的舞姿,性感的身段,还有那魅惑得显得有些俗气的妆容,在群魔乱舞,呼号不断的观众中间的官景逸,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恍然之间,原来徐安然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干干瘪瘪,跟在自己的身后一遍又一遍的讨好着叫着“逸哥哥”的小女孩儿了。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是烈火,也是妖精,妄图点燃一切好色之徒的心。 而在舞台上跳的正热烈的徐安然,只感觉自己的眼皮突突的跳了几下。她没有带隐形眼镜,况且台下的灯光也是暗的很,舞台下的观众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但是徐安然的脑海里却突然掠过官景逸那张清冷的俊脸。 不过是一晃神的瞬间,徐安然就从高处跌下去了。 一阵慌乱,幸好舞台上的灯灭的及时,徐安然也不至于太狼狈,在黑暗中她下了台,幸好没有摔到实处,只是膝盖上磕破点皮。 正当徐安然感慨自己的命大的时候,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面前堵了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那男人昂首挺胸,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对徐安然说:“太太,先生让我接您回家。” 从酒吧里出来,官景逸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被冷风一吹,再加上刚才喝过酒的缘故,有些上头,也或许是经过刚才那一幕后,头顶的血液齐齐的往大脑上冲。 “接太太回家。”当官景逸在酒吧看到人潮来越热烈的时候对身边的保镖扔下这样一句话就出了门。 正文 第2章 他竟然来了 徐安然被保镖带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官景逸竟然就在门外等着自己,委实被吓了一大跳。 官景逸如墨一般幽深的眸子盯着徐安然看了很久。徐安然感觉头皮发麻,便低下头去,装作在背包里翻找东西的模样以避开官景逸的目光。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官景逸已经上了车,留下她在秋风中穿着超短裙和抹胸被冻的哆哆嗦嗦的风中凌乱。 徐安然小跑了几步,也跟着官景逸的身后上了车,不过跑的有些急,超短裙被风掀起来,徐安然一只手抓着挎包,一只手还要护着裙子以免走光。上车的时候,更是尴尬的要命,这辆车子很高,需要抬腿迈一下才能上去,徐安然一只手捂着裙子的裙摆将裙子贴在大腿上,有些犯难。 这时候从车内伸出一只手来,徐安然往车内望去,不算明亮的车室内,官景逸的侧脸一半隐在暗中,五官如同雕刻般的精致立体,却也清雅严肃。 这一幕,这张脸,不知道在徐安然的梦中出现过多少次,梦中的场景与现在也是如出一辙,他坐在高处,泰然而清漠,她在低处,偶尔仰望,只怕那份见不得光的爱,到最后无法收场,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克制。 “还愣着做什么?”官景逸说。 “奥。”徐安然恍若惊醒,将自己的手递到官景逸的手中,那双手真厚,真暖,一个用力,徐安然便把自己全身的重量交付到他的身上。转眼之间,徐安然已是坐在了官景逸的身边。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精和烟草的混合气味,倒也不难闻,只不过,车室内,满是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她穿的实在太少,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沾了凉意,刚刚官景逸抓住她的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随手将大衣抛到徐安然的身上。徐安然接过衣服穿好,衣服上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让徐安然有些心猿意马,但是她深知自己一定要克制。小身子板直直的,看起来有些拘谨。 “近来,工作不忙吗?”官景逸突然开口问。 徐安然兀自垂着眸看着自己搭在腿上的手,样子有些拘谨和疏离,答道:“还好。”徐安然分不清他这样问的意图,她还不会单纯到相信,官景逸只是关心自己的日常生活而已。毕竟结婚也有小一年了,他们两人相见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而且每次见面对话不超过三句。 “哦?难怪……”官景逸哼了一声,如果之前徐安然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是现在他的意思表露无疑,也就是近期闲来无事,才会去酒吧跳舞。 官景逸转着手腕上的腕上表,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的,外科医生的工作折磨人的很。既然很累,为什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我只不过是偶尔出去放松放松,别人去酒吧消费,我这个不但能玩能放松还能挣钱,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徐安然说着,对官景逸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随之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来,灵气满满,那是少女独有的精力和气质,活泼而充沛,如果忽略那甚是俗气的妆容的话。 “放松放松?”官景逸想不到在他心目中老实又可爱的小女孩儿,竟然会选择酒吧这样的鱼龙混杂的地方去放松。 “哎呀呀,年轻人都喜欢去的,有活力又有生机呀!” 正文 第3章 车内相处 官景逸不再说话,他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徐安然还有如此这般能言善辩的本事呢。倒也罢了,她到底是长大了,不希望自己干涉她的事情。虽然现在说不通,官景逸想着倒也不急于在这一时,毕竟徐安然也是有分辨好坏的能力的。 官景逸偏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徐安然,这样的坐姿不是人在最放松的时候的状态,是格外的拘谨,并且注意力是十分集中的微垂着头,不知道她的小脑袋你究竟在想什么,她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去公司等待被面试官面试的求职人员的那种精神状态。 官景逸叹了一口气。 车室内的尴尬气氛不断在蔓延。徐安然感觉有些憋气,后背也是酸酸的。偷偷动了动手,却突然发现现在两个人座位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徐安然不过是稍微动一动手,就能影响到身边看文件的男人。 她虽然已经在极力的克制了,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胳膊触及到身边那个硬硬的并且散发着温度的男人的身体的时候,徐安然还是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因为,徐安然移不开眼睛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官景逸都是那么无懈可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泰然稳重的气场,却又不像往日见到他的那般刻板,衬衫的袖口随意的挽起来,他的两条腿交叠着,后背靠在椅背上,有种淡淡的慵懒随意的味道,很惑人, “安安。”语气轻轻的,有些淡淡,可能因为现在空间有些狭小的原因,徐安然听他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缱绻的意味。 徐安然的意识突然被拉回了现实,先是收回了目光,低了头。 她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烫。 官景自顾自翻阅着文件,自然没有把徐安然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里。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后,很长的时间没有回应,官景逸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偏着头看着徐安然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官景逸皱了皱眉,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上的温度。 “不舒服?”他问。 “没,没有啊。”徐安然摇头否认。 接着一只长臂伸过来,绕过徐安然的胸前,徐安然彭的一下靠在后座,她现在正被官景逸的双臂圈绕着,这算是传说中的椅咚吗! 徐安然面前正是官景逸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只不过,面无表情。 徐安然的胸前剧烈的起伏着,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他这是要做什么?徐安然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看到官景逸收回手时,手上多了一份报纸,徐安然才恍然意识到,官景逸只是越过自己拿了一份报纸,而他刚刚突然叫自己的名字,也只是因为想让自己帮他拿一下报纸,仅此而已。 徐安然偷偷的,长吁出一口气。 车总算到了主宅,看着主宅一片灯火通明,徐安然有些激动,如果再和官景逸这么相处下去,她恐怕是会发疯的。 所以到了家,车子还没有停稳,徐安然就着急忙慌的伸手去拉车门。 车门时打开了,只不过手臂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 徐安然回头,那双晶晶亮的黑眸正撞进官景逸的眼里。 官景逸眉头微微蹙着,眼睛里有些不悦和担忧。 “注意安全,车子还没停稳。”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睛看着车子的前方,随之松开了手。官景逸看她想要下车的那股雀跃的眼神,那么晶亮而又有些小狐狸般的狡黠的目光,是她和自己相处时未曾流露过的喜悦和轻松感。 想到这里,官景逸心中却有那么一瞬的不舒服,她很不喜欢和自己共处,哪怕只是这不超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晃了晃头,官景逸想着自己今晚大概真的是喝醉了,他和她之间不过是一纸合同的契约关系,如果愣要说亲密一些,他也只不过是年长她很多岁的兄长,仅此而已。 正文 第4章 书房谈话 下了车,徐安然跟在官景逸的身后老老实实的进了门,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对官景逸打声招呼说自己先上楼了。 没想到官景逸脚下的脚尖一旋,转眼之间就从背对着徐安然的姿态变成了正对着徐安然。 看着她那张浓妆艳抹的样子,官景逸的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一点的情绪,双手插着裤带,他对徐安然说:“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洗个澡换件衣服,一会儿来书房。安安,我们谈谈。” 徐安然点头奥了一声,虽然对官景逸所谓的‘谈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多问,换了鞋子就乖乖的上楼了。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掩在镜子上,在镜子上附上了一层薄雾。徐安然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她看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能大致看到自己的身子的轮廓。思绪却已经飞向了十年前。 是啊,已经十年了,她暗恋官景逸已经十年了呢。 她始终记得,那场大雨里,躲在石桥下的她,看着他穿着一袭风衣,举着一把黑伞,对自己伸出手,说要带自己回家的模样。 她始终记得,那天,趴在官景逸的背上的自己,幸福的模样。 从此以后,她对官景逸叫‘逸哥哥’。她喜欢做梦,梦里,她也总不由自主的想着嫁给他,穿上洁白的婚纱,奉行着教堂里最神圣的誓言,和他一生终老,白首相携。可是,在现实中,徐安然很清楚,她渴望的那份感情,官景逸给不了她,因为他心中早已对另一女子许诺。 她的存在,她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官景逸名义上的妻子,本来就已经是个错误了。 所以,徐安然一直克制对官景逸的感情,对他的礼貌而疏离,也只有克制,才能被救赎。 咚,咚咚。这是徐安然的敲门的频率,她向来最讲礼貌,尤其是在官景逸的面前。 “进来吧。” 官景逸还是穿着刚才的那件白色衬衫,衬衫的袖子被挽起来,刚刚到小臂的位置,露出一小节小麦色的健壮的手臂,他的两只手臂插着裤带,此时此刻正背对着房门的位置,看着窗外。那背影,多少有些孤独,萧瑟。 徐安然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她进门,只走了小小的几步,就停下了步子,站定。 官景逸转过身来,看到卸了妆的徐安然,眉毛轻轻一挑。 徐安然换上了长袖的棉质睡裙,只不过裙子却不是很长,刚刚到膝盖的位置。虽然现在是深秋时节,不过主宅的供暖向来是很好的,哪怕是赤着脚走上一遭,都不用担心冰脚。 乌黑光亮的头发又长又直,她不喜欢刘海,也不喜欢染发和烫发,所以这么多年来,她的发型几乎是一成不变的,不是中分就是偏分,偏偏是这样,才多了一股子的干净劲儿。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十分清秀,虽然算不得非常出彩,却是很耐看的那种。尤其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格外的灵动,很轻易的表达感情,像是有生命一般。 官景逸勾唇,似笑非笑,指了指椅子,说:“坐啊。” 从书房的布局就很容易看出官景逸的性格来,实木书架,散发着浓浓的古老而厚重的气息,就像官景逸这个人,坚定,稳重,肃穆。那书架上的书目徐安然曾随便翻过几次,大多都是些晦涩难懂的词句,还有一些拉丁文之类的古书。 “安安。”官景逸坐在桌子的里面,面对着徐安然,靠在后背的椅子上,眼皮微微的向下敛着,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他虽对徐安然算不上了解,结婚一年以来,对她也算不得照顾,但到底是在战场和商场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了,官景逸的眼光又毒又辣这又是在圈子里传开的,所以他想,徐安然去酒吧跳舞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啊,逸哥哥。你该不是会是认为我去酒吧跳舞是因为缺钱不得已去的吧。哎哟,怎么可能。我怎么说也是管家的少奶奶,住在这么大的一座豪宅里,又管吃又管住,我还有自己的固定工资随意挥霍,嘻嘻。”说到这儿,徐安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眼睛成了月芽的形状,细碎的光芒晶晶亮的,像是挂在天上的星子,唇边的梨涡绽开的很美丽。 “真的?”官景逸挑眉,眼睛望向徐安然的眼睛,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徐安然说的话。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我在车上不是跟你说了嘛,酒吧里帅哥多得很,去了那,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也算舒解一下心情。我这总埋头于工作,在医院里看到的无非就是死伤病残的,多压抑啊,总要给自己一个发泄口,让自己出去找找乐子啊。” 官景逸的手指很有节奏的敲着书桌,眼皮继而敛了下去。“那你也要……” “我知道的,逸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不随便被人占了便宜去。这些我都懂的。况且我今年都二十二岁啦呀……”徐安然挺着胸,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好像是一个在和家长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偷吃糖果的模样。 听着徐安然的语气虽然是坚决的很,但究竟走没走心就不得而知了。徐安然的鼻子却是一酸,官景逸话里话外的关心还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他越是这样,徐安然就越是难过。 “是啊,确实是大姑娘了。”官景逸唇边勾出一抹笑,打量了徐安然的小脸一下,顿了顿继续说:“阿诚最近很闲,你若实在想去找找乐子的话,就带上他。” 官景逸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若是再想去酒吧,就让于诚看着她,这样一来,跳舞的工作,徐安然是想都不要再想了。 正文 第5章 老爷子要来 “逸哥哥,你怎么能……”徐安然双手抱着胸,竖着眉头,不满的抱怨着。甚至整个人都从凳子上弹跳起来了,退了几句,说着“你说过婚后不会干扰我的私生活的!” 不过,显然官景逸没有想要做任何的退步,只说了一句:“罢了,总之我说的是为了你好。”官景逸的目光波动,只消一眼,就看到了徐安然膝盖上的大片乌青,有的严重的地方甚至渗出了鲜血。 只是这个受伤的主人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好像疼的不是她自己一样,还在原地乱蹦乱跳。 官景逸不动声色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徐安然的面前。官景逸的身材欣长,比徐安然足足高出一头多,所以任凭徐安然在自己的面前怎么蹦跶,官景逸也得垂眸看她。 “坐下。”然后,官景逸两只手搭在徐安然的肩膀上,把她按回座位上。 徐安然不敢闹腾了。 “还有一件事……”官景逸转身回到桌子里面,复又坐下。 “什么事?” “爷爷要来视察,指名要住在这里,所以这几天我会搬回来住。” 意思很明显,就是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又要在老爷子面前装恩爱了。 官景逸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细长管的药膏和一袋棉签。 徐安然怔愣之际,官景逸已经蹲到徐安然的面前,膝盖的伤口正好裸露在外,官景逸正在打开棉签的袋子。 徐安然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给自己上药。 立马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坐起来,刺啦一声,是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巨大的而刺耳的一长串的声音。 官景逸没想到徐安然会这么大反应,抬头看着徐安然。 徐安然却只是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腿撞上椅子,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好。她拽着睡裙的下摆,说道:“小事一桩,我自己处理就好了。爷爷还没来呢,不用这么早就开始装样子吧。” 官景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敛着眸子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站起身来,说了句:“也好。”随手就将棉签和药膏递给了徐安然。 官景逸的唇角总是勾着浅浅淡淡的笑,只是那笑通常并未到达眼底,只是习惯性的对人的一种客套罢了,现在他看着徐安然的表情就是如此。 徐安然飞快的从徐安然手里接过东西,低着头说了一句:“我明天还有早班,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睡了。” “嗯,早点休息。”官景逸说完这句,就迈着步子从徐安然的身边擦身而过了。 从书房到卧室,穿越不算短的走廊,徐安然一直是搂着那袋棉签和药膏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低着头,长发掩住脸庞,因为这样,就没人看到她在掉眼泪。 徐安然其实真的挺怕官景逸那种无意之中的对她好的,因为她明知道官景逸只是无心的对自己施舍着关心,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样拼尽了全力去搭建起阻隔爱他的那座城墙,可那座城墙却总会因为他这种无心的施舍,不堪一击,功亏一篑。 回到房间之后,打开手机,发现手机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刚刚她去官景逸书房的时候打过来的。看到那个越洋号码,徐安然的心被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原来是姐姐。 看了看表,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的时间,美国那边正好是白天,她知道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给姐姐回过电话去。但是本心上来说,她有些发怵。 看着手机的屏幕正发着呆,徐雪旭的电话就又打进来了。 徐安然想也没想就按了接听键。 “安安,你最近还好吗?”徐雪旭的声音霎是温柔。 “我现在挺好的姐姐,你现在怎么样,在那边还习惯吗?” 徐雪旭顿了顿,笑着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我听景逸对我说,爷爷要去你们那里,恐怕还要麻烦你要配合景逸演戏了。”说到这里,徐雪旭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情的还会以为,她是真心的心疼这个妹妹呢。 自然,善良如徐安然,她却是就是这样想的。她从小到大一直很崇拜自己的姐姐,对自己的姐姐更是信任。所以当她知道官景逸喜欢的人是姐姐的时候,徐安然就下定了决心,要一辈子将喜欢官景逸这件事埋进最黑暗最黑暗的地方,永不见天日。 “姐,你不要这么说,你是我亲姐姐,不管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是爷爷他很不喜欢我,现在这种情况真是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安,你还这么年轻,我和景逸都不想耽误你的爱情和未来……” “姐姐,我自己的事情,我有分寸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和逸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想来容易,徐安然也一直靠这样劝告自己,才能克制住对官景逸的感情的,但是没想到话说出来,心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那么难受。 姐妹两个又在电话里寒暄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徐安然举着手机看着暗掉的屏幕略愣了一会儿,这才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关了灯,准备睡了。 正文 第6章 第六章主任 “202病房的毛奶奶呼吸微弱,送入第三急救室进行抢救,小布还有秋美你们做谭主任的助手,赶快!”护士长这样说。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安安原本在收拾器械的手猛然一抖,尖锐的手术剪的尖头瞬间就刺破了她的手指。 徐安然作为谭邱许带的实习生,对谭邱许所做的每一场手术都要跟进去观摩的。 徐安然却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参加毛奶奶的手术。 小布着急忙慌的推着器械小车,撞了徐安然的小腿。 谭邱许已经穿好了无菌服,看到如此的场面,皱着眉头大吼一句:“都给我慌什么!” 急诊室的工作就是如此,匆匆忙忙,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病人生命能否延续,所以安安这样一个实习生偶尔磕碰一下,自然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了,因为有更重要的,关乎生命的问题在等着他们。 毛奶奶已经躺在手术台上,气息微弱,眼睛似睁非睁,面色一片蜡黄,原本很喜欢笑的她一时间仿佛老去了很多岁,脸上的皱纹更加多了。 安安穿着无菌服,带着口罩和手套,听着谭邱许的声音:“手术刀、止血带……” 安安看着小布和秋美重复着谭邱许的要求,然后递给谭邱许器械和要注射的药物。 安安面前却只有毛奶奶憔悴的容颜。 毛奶奶是个很开可爱的老人,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却比谁都要乐观,听护士长说过她的情况,年近八十岁,依旧是孑然一身,无儿无女,一年总要来急诊室几趟,都快把急诊室当作自己的家了。 徐安然来急诊室第一个接待的病人就是毛奶奶,那天,毛奶奶带来了一盒热气腾腾的饺子,那天她亲昵的牵着安安的手,摸着安安微肉的脸颊,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说:“这是谁家的大闺女,长得可真好看,来,尝尝奶奶包的饺子,保准你爱吃。 毛奶奶可真爱笑。 心率机开始发出刺耳的声音,毛奶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想到这儿,安安也笑了,只是眼中泛着眼泪。 这是徐安然第一次,感觉死亡远离距离自己这么近。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谭邱许死亡宣告——“病人死亡事件,八点二十分。”久久在徐安然的耳边萦绕,永不散去,像是梦魇。 急救室外 “徐安然!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吗?你知不知道,如果在场的每个人进手术室的精神状态都像你一样,毛奶奶不死才怪!”入耳的是谭邱许的咆哮。 徐安然低着头,只是落眼泪。 “可是毛奶奶她死了啊。”过了很久,徐安然哽咽着才说了句话。只是话一出口,便又是犹如暴雨急降的泪水。 谭邱许那张年轻的俊脸涨红扭曲着,看着徐安然这副样子,恨铁不成钢道:“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个医生,你这双手是用来就活人的,你看看你现在这,成什么样子!就你这个样子,当什么大夫,卷上你的铺盖回家吧!” “可你呢,被誉为医界最有前途的医生,不是很多人都说你妙手回春吗,可是毛奶奶为什么还是出了事,为什么,你告诉我呀!”徐安然越说越激动,手揪着谭邱许的白大褂的袖子,不停的摇晃着,没人知道,那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谭邱许紧紧抿着薄唇,面色变得铁青,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徐安然,他从医近十年,从他手里出来的奇迹不在少数,却对死而复生依然无能为力。他不是神,他是人啊,普普通通的人,不是能把所有的生命都变成奇迹的人啊。 徐安然的手慢慢的从谭邱许的衣袖上滑落下去,身子靠着墙壁,也慢慢的滑落了下去,随之跌坐在地上。 谭邱许抿着薄唇,敛着眸看了徐安然一眼,略微沉吟,随后转身,离开。往日里在众人眼中骄傲,不可一世的天神般的存在,此时此刻的背影竟然有些佝偻,凄凉。 晚饭的时候,小布给安安打来了饭,小布和秋美比安安来急诊室都要早,所以对毛奶奶过世这件事,虽然很伤心,却是没有徐安然那样来的激烈。 “安安,今天的事,你不该那样说谭主任的……”小布挖了一勺子米饭放进嘴里继续说道:“谭医生也是人,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我们做医生护士的,是救死扶伤,但是人都是无力回天的啊。毛奶奶的手术做完后,谭医生又做了几场手术,从早上到现在了,别说没吃过饭,那屁股都没有沾过椅子一下。” 安安的心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有点痛,还有点酸。 白天的时候,她之所以对谭邱许那样说,其实只是怪他心肠硬,毛奶奶在世的时候,对谭邱许好的没话说,可是毛奶奶就在他的手术下走了,他非但不难过,还反过头来责怪自己,他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但是,就像是小布说的,做医生的注定是要面对很多的生离死别,像自己早上不但不能帮助毛奶奶做些什么,反而她心不在焉的情绪还会耽误毛奶奶的救助情况和效果。而至于谭邱许,大概是每个人表达自己难过的方式不一样吧,又或者,这个骄傲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咖啡店内 安安对店员要了一杯摩卡,想了想,便又加了一杯。 安安低头从钱包里拿钱的时候,身边站了一个男人,嗓音低沉,对店员也同样点了一杯摩卡。 徐安然察觉到声音有些耳熟,转过身去,果然是谭邱许。四目相对,一时间,徐安然只觉得尴尬。 真的是,不太巧。 “谭主任,真是好巧啊。”徐安然的眼睛因为白天哭的太厉害,现在还是浮肿着的。 谭邱许没有再看徐安然,从鼻尖挤出个“哼!”字。 正文 第7章 他来了 徐安然偏这头偷偷的看了谭邱许一眼,看似云淡风清,桀骜不羁的男人,竟然这么小心眼。 徐安然勾起唇笑了笑,对刚刚的前台的服务生说道:“您好,麻烦你,刚刚这位先生点的咖啡不要了。” 谭邱许偏着头,浓眉紧紧的蹙起,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徐安然看了老半天。 徐安然笑着,她完全能够察觉到谭邱许那充满着警惕性和疑惑的目光,不过徐安然故意不理他,他的脸臭的要命,见到谁都像是人家欠了他钱似的。 直到店员将两杯打包好的咖啡放在徐安然的手里,徐安然才从纸袋中抽出一杯来递给谭邱许。 “主任,我已经给您买下了呢。请笑纳。”徐安然说着,还像古代女子作揖行礼那般的动作半蹲下去,双手奉上咖啡纸杯。 谭邱许的眼睛动了动。 她笑的很漂亮,俨然和白天处于崩溃边缘的几乎于疯狂的她很不相像。古文中有句话形容女子美好的神态“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徐安然了。 谭邱许背着手,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朝徐安然抛去一个白眼,便径直的越过她的身旁,一个人走出了咖啡店。 徐安然跟着追了出去。 “主任,您的咖啡。”徐安然再次跑到谭邱许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马路其实很宽,但是谭邱许这次没有绕过她,而是定定的站住了。 只不过是一句话不说,上下看了徐安然几番。 徐安然知道他平日里就不喜说话,她自己不过是一个实习生,来这里短短两个月,而这位专门负责带她的师父在这两个月来对她所说的话,或者说是字词,真的天可怜见的少之又少,唯一一次对话最多的还是在上午,他们师徒两个人不顾形象的彼此对吼。 所以,谭邱许如此,徐安然是见怪不怪的。只不过,在大马路上,被一个算不得很熟的男人盯着看上看下的,徐安然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主任,早上的事情是我不对啦,您大人有大量,别怪我了还不成?”徐安然站直了身子,脸上一脸的诚恳。她有的时候是调皮了一些,甚至有时候废话还是挺多的,但是到了严重的关乎于原则的问题上,徐安然是非常有操守的,在对待这些问题上,徐安然也是非常严肃和看重的。 “别别,可别这么说,您可没有错。”谭邱许摆摆手,绕过徐安然又往前走。只剩下徐安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儿呢。自己白天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口不择言了么。 “主任!”徐安然看着逐渐远去的谭邱许的背影在原地跺脚,她以为他一定是不要自己这个徒弟了,天知道,她当初是有多幸运,才刚刚从学校毕业一个实习生的身份就能被全院最好的最有前途的谭主任收为徒弟,当初徐安然为这件事可是高兴了好多天合不拢嘴呢。这次她是口不择言了,看谭邱许如今的态度,定是不肯要自己的徒弟了。纵然他不将自己开除于名下,也定然是不肯交给自己本事了。 徐安然想着,肚子猛然一股抽疼,随之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她索性也不走了,干脆蹲在地上了。 谭邱许回过头去的时候,见徐安然蹲在原地,一脸颓丧的模样,像只斗败的——小狗。 徐安然直到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手工牛皮高定鞋子的时候,心动了动。抬头,竟然是官景逸那章人畜无害的脸。 徐安然努力的眨巴眨巴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知道看到停在自己身旁的那辆属于他的专属座驾,徐安然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官景逸弯着腰那双大手扶着徐安然摇摇欲坠的身子,徐安然相信自己一定会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疼的,是被吓的 。 “你,你怎么来了呀!”徐安然的肚子疼的厉害,所以说话的底气也不是很足,听在官景逸的耳朵里,倒是有几分温柔缱绻的意味在呢。 “怎么了?”官景逸的身上挟裹着一阵暖意,大概是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原因,直到看到徐安然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的汗珠,和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官景逸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官景逸弯下身子扶徐安然起来。 正文 第8章 旧相识 官景逸的那双手很有承托的力量的,接连几次,他们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偏偏是在徐安然最狼狈的时候,她总是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身子的全部重量倚在官景逸的那双手上。那双手充满了力量,和安全感。 徐安然一开始只是虚虚的倚在官景逸的身上。她虽然肚子痛,但是还没有痛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心里对官景逸一直有跟警戒线,时刻提醒她保持和官景逸的距离,以及对官景逸的无法说出口的感情的克制。所以徐安然是用头顶抵在官景逸的身上,身子还距离这官景逸有一大块的距离。 官景逸垂眸看着她这种奇怪的姿势,担心徐安然扭到自己的脖子,两只手脱着徐安然的下巴,这才将她的脸整理好位置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 官景逸垂眸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再抬眼,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谭邱许。 四目相对,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的男人,一个沉稳泰然,一个是冷面高傲。 “真是巧得很!”率先开口的竟然是一向不肯多说话的谭邱许,只是那语气,多少有些不善。 官景逸的态度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只是良好的修养,让他并没有当着徐安然的面多说些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冤家路窄,你好自为之。” 徐安然的头被官景逸的大手虚虚的按在他的怀里,这时候,她正为了自己的‘原则’做小小的挣扎,刚刚两个人的对话,也飘进徐安然的耳朵里,徐安然才知道,原来逸哥哥和谭主任两个人是旧相识。 官景逸垂眸,眼神里盛了些许的不满的情绪在。敛着眼皮看这个在自己怀里不安分乱动的女孩儿,官景逸说了一句:“怎么不舒服还是这么不老实,嗯?” 最后一个“嗯”字,微微上挑的尾音,有些许的震慑力,但是因着官景逸说话的声音不大,因而多了些温柔缱绻的味道。 “我……”徐安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只是呆呆的任由自己趴在官景逸的怀里听着官景逸的心跳,砰砰砰,随着官景逸的脚步走着。 听到开车门的声音,知道自己要上车了,徐安然趁机从官景逸的怀中脱离,一抬眼,竟然见到谭邱许两只手插着大衣的口袋还在寒风中立着,那姿态,一如白天的时候,毛奶奶那场手术之后的样子,有些萧瑟和孤独。 徐安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想着谭邱许会不会搭理自己,很努力的将手扬的很高,对谭邱许说道:“主任,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作为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只是那不代表着就能掌控生死。谭主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为着有你这么一个师父而感到自豪。” 徐安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扬着幸福的笑,眼上盖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 谭邱许的眉眼动了动,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站在徐安然身旁的官景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从未见过徐安然如此对自己笑过,未加半分防备,甚至,她对谭邱许,还有些许感动。 官景逸的心情不大好。 对徐安然说了一句:“回去!” 徐安然没有注意官景逸的脸色,还在对谭邱许卖力的晃着手臂,说道:“主任,我先回去啦,你也早点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官景逸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语气也有些冲说了句:“安安,我说回去!” 徐安然一个怔愣,回过神来之后,发现官景逸已经绕过她从另一边上了车,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徐安然这才发现官景逸原来是生气了,不过为什么会生气呢。 车上 官景逸交代司机先去趟医院,听着司机回答了一声:“是。” 看着司机打了方向盘驶入了那条和回家相反的路,这条路是去自己急诊室的路。徐安然偏这头对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官景逸问道:“逸哥哥,你哪里不舒服?” 官景逸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徐安然,一言不发。 徐安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自己肚子痛的原因。 “不,不用了,逸哥哥,小事一桩,不用你费心了。”徐安然连连摆手,拒绝。 官景逸拧眉,这话,好生客气。 徐安然有些着急,因为自己是因为生理期的原因才忽然肚子痛的,总不好直接跟他说这些吧。但是如果不说的话,依照官景逸额个性,难免不会强迫自己。 徐安然晃着官景逸的胳膊,说道:“我真的不必去医院了,我这痛,是很正常的。” 官景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面露疑惑之色,看着徐安然。 徐安然脸一红,低下了头,嘟嘟哝哝的说了一句:“是生理期啦。” 官景逸恍然大悟,这一层,他真没想到。 对司机说了一声:“走吧。”官景逸随手拿了一份杂志,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也是,刚刚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吗,怎么转眼间,同别人说话还有那么大的精神气呢?”坐在座子上,两只腿交叠着,翻看着杂志的官景逸没好气的揶揄着徐安然。 徐安然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官景逸的脾气向来是好的没话说,哪怕他是不高兴,通常也不会表露在脸上,跟现在的他可真是不像。 “那可是我的主任兼师父呀,你不是也告诉过我嘛,要积极和上司打好关系,以后呢,才好混下去,学到的本事也自然会多些吗!” 官景逸拧眉,从杂志中抬头,看着徐安然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这么市侩的做法?” 徐安然“……” 官景逸将杂志扔在徐安然的身上,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上,俨然一副高官的模样,徐安然知道他这是要教训人了,便低了低头。 官景逸睨着她,恰好看到她从嘴中调皮的吐出一小节粉红的舌头。 正文 第9章 他不是什么善人 官景逸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声音已恢复了常态,对着徐安然,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说道:“安安,你还很年轻,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清楚,谭邱许那个人绝非善类。” 徐安然抬头,紫黑色的水眸,正望进官景逸的如同深潭一般的墨眸中。 “逸哥哥……” “安安,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官景逸说。 徐安然摇头,说道:“我不明白,逸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人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额那么简单,所以,你最好和那个男人保持距离。这下我说的够明白了吧?”显然,官景逸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耐心,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语气里有些命令的意味在。 “你不让我去舞厅跳舞,担心我保护不好自己。现在你又干涉我交朋友的权利,还是说担心我识人不明,逸哥哥,你是真的为我好吗,还只是因为,你不过是因为你和谭主任之间有私仇,所以担心他利用我是你妻子这个条件,做些对你有什么不利的事情?”徐安然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度。 徐安然虽然知道官景逸对自己做出这样的提醒,本心上是出于善意,但是想到刚刚三个人在马路上时,官景逸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亲密的举动很可能都是做给谭邱许来看的,徐安然心里就一阵难过,她不要做官景逸的棋子! 听到徐安然这么说,官景逸拧了拧眉,他没想到那个平日里虽然偶尔有些调皮贫嘴,但是在事情上是十分老实听话的小女孩儿,今天怎么竟然因为一个谭邱许就对自己竖起了全身的刺了。 “你气什么!”官景逸冷喝,看着徐安然的表情,甚至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渗出眼泪出来,那委屈的模样让官景逸心中有些莫名的发堵。他细细的端详了低着头的徐安然,问了一句:“莫非,你喜欢上谭邱许了?” 徐安然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靠在座椅的背上,手抹了两下脸颊,赌气般的说道:“感情这回事谁说的准呢,况且我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什么都没有见识过,日久生情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的。” 她在生气,与官景逸生气,气他利用自己。 “你在故意气我?”官景逸突然笑了,这次,笑出了声音。 “你!”徐安然气结,果真,还是自己道行太浅了。他向来识人毒辣的很,偏偏徐安然又是一张白纸,所以自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官景逸,当然了,除了她暗恋他的这件事。 “如何?”官景逸挑眉看着徐安然,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有些惑人。“只不过我不清楚你在气我什么?因为刚刚我大声吼了你?” 饶是官景逸再聪明,也难以理解女人有时那异于常人与常规的思维。 “你利用我?刚刚扶我的样子是做给谭主任看的吧?逸哥哥,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这么市侩的做法。”这句话,算是为自己刚刚报了仇。 官景逸先是皱了皱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才算是明白徐安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安,如果就连你生病不舒服我去拉你一把你都要考虑是不是在作戏给别人看,那我这个做——呃,哥哥的,就真的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平日里对你是不是真的太差劲了。” 这句话算作是解释,安安听的明白,也为自己刚刚的无理取闹有些脸红。 接着听到官景逸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的时候,我真想撬开你这小脑壳,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你怎么会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步?” 官景逸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宠溺,此刻的他没有了平日里威严的形象,更加的放松,自得。这样的官景逸,让徐安然更加想要亲近,也让徐安然心里的那根防线越来越脆弱。 “对了,逸哥哥,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今天你怎么会在那里啊?” 正文 第10章 爷爷来了 “我是专程过来接你的,爷爷到了。” 徐安然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难怪。平日里他可是连面都懒得露一下的,但是今天竟然会一反常态的来专程接自己。 刚才,徐安然确实考虑到这一点了。 主宅 灯火通明,那灯光,从里到外,齐刷刷的,闪的徐安然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下了车,那双被徐安然缩进袖管里仍旧躲不过冷冽的寒风侵蚀的手被一只又大又暖的手罩住。 徐安然抬头偏过头去看官景逸的侧脸,发现他一脸淡然。 是啊,要作戏了呢。 “我的小安安哟,可是想坏了爷爷了。来来,让爷爷好好看看,怎么又瘦了呀?”爷爷穿着一件青色对襟短褂,下面是一条同样色系的裤子,因着是大病初愈的缘故,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倒是因为看到安安兴奋了不少,脸看起来也有了些许的红润。 “爷爷,安安也很想你,只不过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一直没有和您联系。”徐安然蹲在爷爷的身边,俨然一副喜乐的童子的模样。 官景逸看到这一幕,心里自然也是舒服。脱了西服外套交给仆人,问了张管家一句:“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得到张管家肯定的回答。 “先吃饭吧,劳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徐安然抬眼,看到官景逸的腰身下压,双臂张开,撑在沙发的靠背上,低着头,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和蹲在爷爷旁的自己。 爷爷拍着徐安然的手,怒着嘴巴,俨然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对徐安然控诉道:“我还说和这小子一块去接你,可他倒好,偷偷的开车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工作。” 官景逸唇角勾着笑,没说话。 徐安然说道:“爷爷,逸哥哥他是心疼您嘛,您做了那么久的飞机,多累呀,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阿姨今天买了很多好吃的呢。” 爷爷撑着拐杖,在徐安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边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边感叹道:“看来我这孙媳妇已经彻底向着我这孙子说话了,可让我这个老人怎么办才好呢?” 在一旁搀扶着爷爷的徐安然,听到爷爷吃醋一般的抱怨,哭笑不得的说道:“爷爷,怎么会呢,我可是永远都站在您这边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爷爷拍着徐安然的手背这样说道。 席间,爷爷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小安安啊,看你现在瘦的,这要给我怀上重孙女,怕是你这小身子板吃不消啊,快,多吃点!” 正在喝汤的徐安然猛地被呛了一口,咳咳咳咳,她捂着嘴巴,一开始还没有想着竟然这么失态,可是胸膛和鼻腔的那股酸胀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官景逸的看着她那副身世可怜的模样,小小的脸都被憋的涨红,眼睛也冒出了眼泪。 “慢点喝,看把你吓得。”一双大手抚着徐安然,为她顺气。 徐安然一边点头,还是咳得厉害。 “怎么这么不小心?”爷爷问道。 官景逸瞅了始作俑者一眼,说道:“还不是你把她吓到了?” 爷爷好像突然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误一样,收敛了原先的模样“哦”了一声,看那脸,颇有些内疚的模样,霎是可爱。 “我听说接吻一下,可以缓解。”过了一会儿,爷爷如是说。声音竟然还透着“委屈’。 徐安然大惊失色。使劲憋着咳嗽,紧紧闭着嘴,脸更加涨红,偏偏那手和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厉害。 她原本想对爷爷说:“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不过,徐安然本心也知道,就算自己不拒绝,官景逸也会想办法把事情遮掩过去的。 徐安然却没想到,官景逸回答的却是:“好啊。” 知道目眦欲裂是什么模样的,徐安然不单单是这样,还像金鱼一样,腮帮子鼓鼓的,憋着气。 官景逸两只手捧着她的手就吻下去。只不过,官景逸的手指贴在了徐安然的唇上,所以,官景逸吻得是自己的手指。 他既想要爷爷开心,也想让自己在这段婚姻里保持清清白白。徐安然懂的。 徐安然是没法在餐厅里再呆下去了,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吃饱了,爷爷,逸哥哥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 官景逸吃着饭,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倒是爷爷很是关心,说道:“安安工作了一天,一定是累了,看那张小脸蜡黄蜡黄的,赶快上楼去休息吧。” 徐安然对爷爷点了点头,这才出了餐厅,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