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 第一章 七月十五生 最近我还是常常在做那个梦。 常看到一个黑色长发及腰的女子跟随着我,飘忽不定,一身刺眼的白衣却如水仙花般绽放着,腰身很是纤细。衣服像是古代道姑穿的道袍之类的模样,但一袭长长的道袍下面却看不到双脚。 梦里她常常低着头跟在我身后,根本看不到她的脸。只要我出现的地方,她总会这样跟着我。不管是我吃饭,上厕所,还是洗澡,或者睡觉,她总是在一旁默默地低着头… 密密麻麻黑色长发从她两侧垂下,我每次抬头想要看清她的脸,但看到的,却只能是她脑袋黑压压的一片...... 直到有一天我不经意间看到在她长发遮住的脸上,滴答滴答往地板上开始滴血…… “我艹!你还有完没了,快他妈的给老子快滚开!这多年了还一直跟着老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从梦中惊醒的我满头大汗忽的坐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天还没亮。 虽说现在已经深秋了,但是自己厚厚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我不禁破口大骂道:“老子最近本来就不顺,女朋友也快丢了,要是再这样下去,老子非被整成神经病不可!” 边说着,边想起身换件衣服,谁知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看到一张白花花的人脸竟然出现在我头顶,眼神直勾勾盯着我! 惊魂未定的我大叫一声后一个激灵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脑袋刚好磕在旁边的桌子腿上,瞬间起了一个老大的包。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这时我 忍着头上的疼痛抬头一看,原来是睡在我上铺的哥们儿。 顿时我这火气不打一处来,不禁破口大骂:“老三,你这个sb的,他妈大半夜不睡觉,盯着老子意淫什么?是准备把老子吓死?” 上铺的的哥们儿麻溜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紧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挠着头不好意思冲我笑了笑,这才慢慢开口道:“不是,老大,你说你这大半夜杀猪一样的惨叫,谁听不见啊,兄弟我要再不醒不就成死人了么!” 我赶紧扭头向别的铺看去,对面的老二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起来,嘴里猛吸了一口烟,又娴熟地往地板上弹了弹烟灰。 老二上铺便是老四。老四虽还躺在被子里,但是发抖的身体却一直没停下来,估计刚才被我几声喊叫吓得够呛。 没错,我们四个人是一个宿舍的,当时进这所职业高中被分配到一个宿舍的时候,就按照出生年月日的大小排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我们几个可以说是铁打的关系了。 大家都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这时老四强撑着哆嗦的身体,从床上探出头来,声音发抖的问道:“老大…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啊……” 这一问不要紧,但是这句话却是问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因为我从小,唉,总是遇到一些怪事儿…… 我叫陆安生,出生在山西的一个小村庄。 光听这个名字你可能听不出来什么,可当时奶奶光为了我取这个名字,硬是得罪了全家人,和他们吵了一个天翻地覆。 为什么呢,只因为我出生的日子不好,才有了后面所发生的一系列事…… 农历七月十五,俗称“七月半”,也叫“中元节”,就是我们常说的“鬼节”。 七月十五这天百鬼放假,阎王就下令打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 这天也俗称吊念逝去之人、祭拜鬼神之日,也是阴气最重的时间。而我,恰恰就在这天晚上九点过后出生。 在我的记忆中,是奶奶和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的。 从小我就体弱多病,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灾的。但奶奶一直尽力把我照顾到最好,而且她还略会一些算命看相之类的。 每当我生病的时候,奶奶就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念叨着我妈生我时的情景,可真是一波三折! 听奶奶说,我妈怀我的时候,村儿里人见了都说,呦呵,肚子这么大,肯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准错不了! 我妈和我奶她们听了也是乐不思蜀,走路都特别昂首挺胸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的村里特别重男轻女,这谁家媳妇要是给婆家添个大胖孙子,那可成了大功臣。 眼瞅着肚子越来越大,谁承想,七月十五那天我妈忽然就要生了,瞬间就痛的满炕打滚。 奶奶不仅是村子里的神婆,也是村子里的接生婆,谁家有些奇怪的事啦,或者媳妇要生产了,都会请奶奶过去看一看,帮帮忙。 这媳妇要生了,自己的婆婆又是接生婆,奶奶当然是准备亲自上手了。 看着乱成一团的爸爸和爷爷,我奶奶大喝一声:“乱什么!快去,给我准备毛巾,剪刀,酒精,还有,再去烧一盆滚烫的开水来!” 奶奶的大嗓门顿时传遍了我们家不大的院子。 “妈,快……他的头……好像出来了…” 奶奶听到我妈惨烈的喊叫,赶紧跑过去一看,头已经出来了。她赶忙用手拖着我的头,告诉我妈该如何用力,我妈此时满头大汗,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了,但也极力配合着。 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家里养的一只半大的土狗像发了狂一样狂吠起来。 听爷爷说,他那会儿正在灶台烧水,也忽然吓了一大跳。 这狗叫大黄,小奶狗那会儿就从我二姑家抱回来养着了,脾性什么的最温顺不过了,从没咬过人,村里人见了都会宠溺的摸摸头。像这样的狂叫,还真是头一次。 爷爷从厨房小跑着来到院儿里,此时大黄发狂的模样,着实把我爷爷吓了一跳。 它全身的毛像是一根根针一般竖了起来,不断地朝着院子一角落狂吠,像疯了一般。 爷爷不断地拉扯着大黄让它安静,可大黄根本不受爷爷的控制,只是发疯的朝着一边,狂叫着。身体也在一步一步向后退,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它特别害怕的东西一样。 同时, 它双目瞪的大大的, 爷爷这才清楚的看到,在大黄一直对着前方狂吠的双眼中,慢慢地沁出泪水,接着全身发抖! 院子一片漆黑,空荡荡角落里只有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哪有半个人影? 一瞬间,爷爷身上的汗毛炸起,只觉得脊背处一阵凉意,他咽了口唾沫,故作镇静地回了屋子里。 奶奶这会儿正手忙脚乱的,爷爷也顾不上什么方便不方便了,流着满脸冷汗伏在我奶耳朵边颤抖着说道:“大黄在外面叫的厉害,今儿这日子邪性,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闯进来了…” 我奶奶一听这话,当场脸色就变了。她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一晃明月,乌云瞬间遮住了月身,只留下月头和月尾出来。 “月身藏,必有人丧!今日又逢七月十五,阴气太重!看来若是不把门口那个脏东西赶出去,咱们大孙子怕是出不来!” 奶奶随即把我爸叫进了屋子,自己则与爷爷去鸡窝把养了最久的一只大公鸡杀掉了。 不一会儿,就接了好大一盆鸡血,奶奶二话没说端起鸡血看准了就朝着大黄狂吠的地方的泼去,边泼嘴里边骂道:“呸!还不快走,是等着泰山石敢当来收你?以后可别再来我家了!” 不到一分钟,只听到大门“哐当”一声响,便再没了动静。大黄也瞬间安静了下来,软绵绵趴到了院儿里。这时,屋子里便传来了“哇…哇…”的啼哭声。 生了我之后我妈便沉沉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我奶奶一直抱着我,高兴的合不拢嘴,我爷爷和爸爸则煮了几大锅的红鸡蛋,挨家挨户去散了。村儿里就是这样,有个什么喜事儿,大家一定要一起分享,一起乐呵乐呵。 谁承想,我奶给我换尿布的时候,这才看到我屁股上有一不明显的胎记,呈莲花状。 一看到这莲花状胎记,我奶心里一下子翻了个个儿,赶忙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到一张红纸上,用我八字给我算了命。 不算不要紧,一算吓一跳,八字硬,硬到克父母,克妻儿,克朋友,反正就是谁和我在一起都得被我克死,说白了我生来就是讨债来的命。 按照我奶奶的说法,我七月十五生,身上又带了莲花胎记,这本就是孤魂野鬼托着莲花灯投胎转世而来,而且八字又硬,命格不好,以后怕是只能孤独终老,凄惨一生了。 这下子奶奶可着了急,等着我爷爷和爸爸回家后,就和他们说了这件事,我爸根本不以为然,觉得我奶奶是老糊涂了,太迷信,我爷爷则蹲在一旁,啪嗒啪嗒的抽起了大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事情一直耽搁到了我老舅来的那天,奶奶就和我老舅提起了这件事儿,我老舅听了,一拍腿,高声说道:“哎呀!姐,你这孙子赶上好时候了,听说咱赵庄儿那大力家这几天刚好从什么青城山请来了一位清虚道长,说不定可以让他来看看!” 我奶奶一听,二话没说拉起我老舅骑了家里的电三轮就急匆匆去了。 默认卷 第二章 鬼戏子 过了两三天,我奶奶就从赵庄和我老舅把这个清虚道长请回了家中。 我妈和我爸见了却十分不情不愿,因为他们不太相信这些所谓的“江湖术士”编出来骗人的瞎话。 这清虚道长并不像其他道士着黄色道袍,而是穿着一身洁白道袍,步法飘逸,双眼迷离,发型整洁,但却又胡子拉碴,实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滋味……看起来约摸也就是四十大几的样子。 一见到襁褓中的我就开口道:“今日老道掐指一算,便知道你这孩子是冲克之相,又生不逢时,命格极差,恐怕以后会年年犯太岁啊!若是不强行改变命格命理,怕是你们一家人都会不得安生!” 我奶奶听了这话,着急起来!赶紧走近问道:“道长啊,您可有化解的方法么?可一定要救救我这大孙子啊!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还没等这道士开口,我爸和我妈就不干了,开始吵吵起来,说这道士就是个骗子,来骗钱的。我奶一个眼神瞪回去,他们再没有吱声。 这道士笑了笑,便又朝着我奶开口说道:“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有点难!若想改变这孩子命格命理,你去村里找个人家,求个阳气十足的东西,把红布在黑狗血里浸三浸,把金尖尖(一种驱邪药材,可驱阴气)”碾碎了,汁液抹在这红布上,用红布把你求到的这东西包了。 再去百家求了红丝线缠绕红布七七四十九圈便可了。” “好好,我一会儿就去村儿里打听去!”我奶奶听了高兴的坐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老舅也满脸的喜悦。 没想到这道士话锋一转,接着道:“老姐姐,我还没说完那!难就难在这儿了,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便是我为这孩子起名,他便要入我们茅山门下!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改变这孩子的命数,方能不克人克己,全家化凶为夷!” 我妈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就开始大哭了起来:“不行!这孩子才刚刚出生,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做道士去!”我爸也在一旁不停地抽着烟。 我奶奶也是左右为难,但是思来想去,权衡之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清虚道长为我算了生辰八字起名安生后,只留下一句话:待我这徒弟成人,我自会收他入我玉清观! 说完便出了院子,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待他走后,我妈和我奶奶好一通吵,街坊四邻全都是过来看热闹的,我老舅和我爷爷怎么都劝不住,最后我妈在我满了百天后,和我爸离开了村儿里,在我从小的记忆中,他俩每过几个月才回来看我们一次。 我奶奶则挨家挨户的找清虚道长口中所说的阳气十足之物。 终于在三小叔家,找到了一枚他爷爷留下来的铜钱,这铜钱跟随主人上过无数战场,胜战无数,经历过万人之手,是阳气再不能充足的物件了。 我奶奶便按照那道长的话,一步一步做,最后搓了根红绳儿,把这铜钱戴在了我脖子上。 铜钱一戴就是十七年,今年我已十七岁了,马上从现在的职业高中毕业了。 也许是这铜钱起了作用,也许是那清虚道长给我起的名字起了作用,这些年来倒并没有冲克到我周围的人。 但一直是噩梦连连,除了噩梦以外,我身边总会围绕着一些怪事儿发生。 打小,我的左眼不知为啥就能看见一些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鬼是九岁那年,这是我的亲身经历…… 我那会儿还是个小毛孩子的时候,小学下午放学比较早,一般四点多就离校了,学校离家也不远,都是成群结队的往家走。 那天不知我抽的什么疯,就想去二大爷家找我表哥玩儿去,一个人觉得走路寂寞的慌,身为年级老大混的风生水起的我还带了几个小弟,一起随我去找我表哥。 虽说都是一个村儿住着,但是我们几个人一路打打闹闹,推推搡搡的,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 当时去二大爷家必须经过村儿里大水库,大水库旁边没有人家居住,全是郁郁葱葱的苞米地,苞米地里又有别人家的坟地,白天经过时还好,到了天色暗些,不免有些阴气沉沉。 这会儿也正值八月份,刚刚入了秋,秋雨说来就来了,一头浇在我们四个人头上,瞬间淋了落汤鸡。 和我从小一玩儿大的男孩叫方木,虎头虎脑的,我一直叫他木头。 木头一把拉起我边跑边说道:“安生,走,我知道避雨的地儿,我妈每次下苞米的时候都带着我,雨来的时候,我们都去那儿躲雨!” 后面两个比我们还小的也一路屁颠屁颠跟着我俩。 跑了没一会儿,我们就看见了木头所说的避雨处,原来这就是条土路,旁边上面是苞米地,村儿里人下地的时候没地方避雨,就在苞米地下方的土崖上刨了个类似窑洞的坑儿,进去就能避雨,不过都是松土,雨大的话会塌下来活埋了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倒是也能看清路,只是磅礴大雨一直没有要停的趋势。 我一把把胳膊搭在木头肩膀上,笑嘻嘻说道:“木头,要不是你找了这么个好地方,咱们兄弟几个估计现在就差点儿香皂就能洗澡了!” 本来天气也晚了,初秋的天下了雨也比较凉,我们四个又都是不到十岁的毛孩子,心里难免有些发毛。 听了我这一番话,木头和其他两个伙伴都笑的前仰后翻,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隔了不一会儿,他们笑声刚停,我就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敲锣打鼓吹吹打打的声音。 一开始我挺纳闷儿的,哪来的锣鼓声啊,村子里这几天并没有来戏班子啊!有些害怕的我又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这声儿忽的又没有了。 木头则和其他两人还在继续聊着今天上学整老师的事儿。后来我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儿,继续东一句西一句和他们几个闲扯着。 更恐怖的事在后面……也就是在这时,刚才的锣鼓声又诡异的响了起来。 这次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全身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这次传进耳中的,不光是敲锣打鼓的声音,中间还夹杂了一个女人很明显的唱戏声。 这戏声很真实,忽近忽远,一会儿像在我耳边,一会儿又像在雨里,但一直在咿咿呀呀回荡着,没有停下。 我整个人都被吓到发懵了,天色这么晚了,哪来的唱戏声,况且就算是自己村儿的声音,这里离戏台子那么远,怎么会传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毛骨悚然,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 木头和其他两人看到我的样子不太对劲儿,伸出手在我脸前晃了晃,疑问道:“哎我说生子,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又和兄弟们几个装什么深沉呢!” 我哆嗦着扭过流着冷汗的头,颤抖着问道他们几个:“你们……你们几个……有没有听到唱戏声,还有锣鼓声?就在外面,听到了吗?” 木头和他俩也瞬间懵了,都瞪大眼睛仔细望了外面一眼。 “生子,你可别吓唬我,我害怕!我想回家了……” 木头瞪了一眼站在他旁边快被吓哭的小南,接着道:“生子,你确定没和我们开玩笑?你真的听到了唱戏声儿?” 我刚想接话,外面的雨骤然停了,然后我就只是郑重的对着木头点了点头,也顾不上解释什么,拉起他们的手就要跑着回家。 当我们跑出避雨的窑洞时,土坡上那诡异的一幕让我至今都觉得心惊胆颤…… 当时我也觉得特别不真实,就在眨眼一瞬间,而且也仅仅是我的左眼可以看到。 一个有着十大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面前小土坡经过,队形整齐划一,走的很慢,就像有人控制的木偶一般,身体僵硬,走路时,腿竟不打一丝弯,姿势十分的生硬。 最匪夷所思的就是他们的穿着,前面的几个人全部着纯黑色缎子衣裤,等等,这种衣服像是哪里见过,怎么有点熟悉…… 这几个人边木讷的向前走,一直吹吹打打。有敲锣的,有打鼓的,还有吹唢呐的……原来刚才我听到的声音,就是来自这些诡异的人! 我壮着胆子又仔细瞅了瞅,衣裤上面似乎还绣了什么花纹。 在我确定我的左眼确实不一般之后,赶紧用手捂住右眼,方便左眼看的更仔细一些。没想到,这左眼在暗处竟能够看的这么清晰! “他奶奶的!这……这穿的不是寿衣么?”等我左眼看清这几人穿的竟是黑色缎子的寿衣后,差点没直接吓尿了! 木头也被惊着了,一脸茫然的问我:“生子,你是不是中邪了?什么寿衣?” 我怕吓着他们,没敢开口说我看到的这些。 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后面唱戏的这些人! 看起来男女戏子都有,他们都画了精致的唱戏脸谱,穿着五颜六色的戏服。 我壮着胆子稍稍往前挪了一步,一抬头,竟然看到这些戏子的眼睛全都上翻着白眼,像吊死鬼一样,眼眶中哪有什么黑眼珠!阴森冰冷的感觉瞬间蔓延遍我全身! 脸色惨白,眼睛上翻的他们就这样敲锣打鼓,伴着断断续续的唱戏声,一个接一个在我的左眼前经过! 默认卷 第三章 鬼唱戏 与其说这是唱戏的声音,还不如说像男人女人悲惨的哭声混杂到了一起。 这声音我越听越不对劲儿,心里直直发毛,浑身几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猛的,眼前一道黑影强行钻进了我的身体,感觉到我身体里有人一直在往外挤我,我也用尽全力在与之做对抗…… “啪”木头在我脑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连连摇着我的身子,不停地晃动着我! “生子,你倒是走啊!你看见啥了?你快清醒清醒啊!”这时的木头发现我双眼已经发直了,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嘴里不停吐着白沫,像是被什么勾了魂儿一般,手脚竟然像死人一样冰冷,脸色惨白惨白! 旁边的小南和狗子也被我此时的样子吓到了,同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木头也觉得这地方似乎不太对劲儿,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背起我来就往我们家方向走去。 刚想走,从苞米地哗啦跳下一只野猫来,浑身灰色,绿油油的两只眼睛直直盯着我,嘴里喵…喵…喵…冲着木头背上的我连叫了三声。 这会儿的木头也感到头皮发麻了,他下意识的大骂一声:“快给你爷爷滚!”,然后他一脚踢飞了这只野猫,像个小大人一般背着我喊了旁边那两个吓傻的,疯了似的往家跑! 我们这边有个说法是这夜晚野猫叫,不是见鬼就是招魂! 所以说这野猫不叫还好,它一冲着我叫,我忽然感觉自己硬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离开了我自己的身体。 我就似一个透明的人影一般,竟然脱离开了我的身体! 不,确切的说,是我看着木头把我自己背上跑了!他们三个全跑了! 那我现在站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儿?木头背上背着的那个,又是谁? “当当当……咚咚咚……”锣鼓的声音在此时奏的更大了起来。 我想张嘴大声的喊木头,让他等我,可是我用尽全身力气,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看到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 反而,这锣鼓声和唱戏声,像是有着什么吸引力一样,我不由自主的跟在了戏班子后面,跟在了这些鬼戏子后面…… 我拼命的扑腾着身体,可是都无济于事,一直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前面吹吹打打的场景,像极了我们村儿里打发死人时的场景! 就这样,我飘飘悠悠跟着他们绕过了大水库,经过了南岭…… 途中有几次我都被吓得闭起了眼睛。因为我们这里的风俗是人死后,大部分都不火葬。都是看准了哪家的地,和他们家谈好价钱,就把坟地建在他们家的地里。 所以一路上的苞米地里差不多全是阴森的坟地,还有些是新坟,花圈还没烧,守坟的纸人也在旁边立着。 当我再睁眼时,发现这些鬼戏子好像是要去隔壁村儿,马庄! 无能为力的我,只能像个傀儡一般跟在身后,试想一下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承受力,我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远远的看见前面有光亮了,我心中那个激动啊,感觉像是来了救兵一样,恨不得马上能飞到那儿去,这可比彩票中了五百万的感觉好多了。 “孙悟空葫芦娃奥特曼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你们快来救我,前面的灯一定是你们为我亮的。奶奶,生子回去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惹您老人家生气了!”跟着这些鬼戏子走了这么远,忽然想起了还在家等我的爷爷奶奶。 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嗒啪嗒掉的更猛了。是奶奶从小把我带大的,我老做一些坏事儿气奶奶,每次奶奶拿起家里扫炕笤帚想打我屁股,爷爷就拦住了,奶奶就会狠狠瞪我一眼,装作生气的骂道:“你这个小崽子,下次在气我,看不打烂你的屁股去!” “奶奶,生子好想你啊,好想回去呀!” 就在满怀期望中,我随着这些咿咿呀呀的鬼戏子来到了有亮光的地方。 这里还没有到马庄,是要去马庄的必经之路。 这条路好像是两村儿之间最偏的一处,旁边就是林地和坟山,周围黑灯瞎火。中间却是灯火通明,露出一大片空地来。 同时还见到了前面那用粗布帷帐围住的大棚子。 “这是……这是在唱戏?”我心中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挺惊喜的。既然有戏台子,那肯定有人在看戏呀! 这时我才发现,我前面那些翻白眼的敲锣打鼓和唱戏的,就像瞬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了。 顿时我心里大喜,看来他们是怕人,而且还是怕人多的地方。我激动的向着戏台子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此时戏唱到了最精彩的地方,棚子里面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喝彩声。 忽然感受到这么热烈的气氛,原本被先前诡异情景弄的有些快尿裤子的我,这个时候赶忙兴奋的钻进了棚子里面。 钻进去之后里面人头攒动,台上的戏子穿着戏服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大戏。 锣鼓声、唱戏声、欢呼声夹杂在一起,好不热闹!我此时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台上正在演着水浒传里潘金莲给武大郎灌毒药的片段,喝了药后,台上的武大郎像真死了一般,嘴角溢出了鲜血,身体抽了几抽,便气绝了。 “哇!这是哪里来的戏班子,演员都演的好逼真啊!这演技不去拍电影真可惜了,连呼吸都真的停了哎。”我看的入了迷。   到前面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我旁边坐着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绸缎大褂,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 他的头发像清朝人一样在脑袋后面编了根辫子,到腰那么长。 头顶也戴了那么一顶像古装电视剧里的那种小帽子。 虽说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了,细看之下,他的面色却非常白,可以用苍白来形容,脸上皱纹都没有,坐着直挺挺的。 只是这个人可能有些不太注意个人卫生,他身上虽说穿着绸缎衣,但是看起来有些发旧,像是几年都没有洗这件衣服了,感觉油腻腻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恶臭,像什么东西腐烂一样的气味,由内而外的飘荡着…… 当我刚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转过头望了我一眼,眼中似乎带着惊讶,不过随后就冰冷的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过头去了。   我看到他的冷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这块地方的空气有些湿润,而且阴冷阴冷的。感觉背后有人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我想站起来往后慢慢退,想离开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谁知我竟在戏棚子一角看到了隔壁的老陈叔! 这老陈叔前几天得肺癌已经去世了,头七还没过,家里人还没脱孝服呢! 我瞬间被吓的说不出一句话,心中瞬间就被恐惧占据,双手发抖,牙齿根似乎都在打颤。 我又扭头看了看周围,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发现在座的有几个竟然是我们村儿已经去世的老人! 我整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一阵阴风吹来,吹翻了台上的一面锣,当我再向台上看去时,才看清台上演奏和唱戏的这些人,竟就是那些白眼上翻的鬼戏子! 这一系列阴森恐怖的事真的让我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承受不来了,我终于撑不住内心的害怕,“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台上台下忽然都猛的安静了下来。刚刚看还散发着温暖橘黄色灯光的戏棚子,现在已经变得绿油油的,阴风阵阵! 就在这时,忽的从戏棚子在外面跑进来一只大公鸡,腿上系着一根红线,它一进来,就先响亮的打了一个鸣儿。我一听到这打鸣儿声,就像被线拉扯着一般,“刷”的跟着公鸡一路跑回了村子,进了我家大门,看到我自己在床上躺着,就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一阵猛烈的头痛感传来,浑身滚烫滚烫的,眼皮好不容易才抬起来,嘴里干干的,就潜意识的说了一声:“我要喝水!” 一直蹲着抽旱烟的爷爷和在一旁早已熬红了双眼的奶奶一下子围了过来,又赶紧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咕咚咕咚喝完水后,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奶奶一把抱住我边哭边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这样,我一连发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烧,这期间奶奶每晚都会去大水库旁烧香烧纸。 而且奶奶每天中午都会拿着我的鞋子和帽子去大门口大声喊到:“生子哎!快回来穿鞋带帽哎!” 然后还在我胳膊上还带了一根红绳。 就这样,我慢慢的好了起来,不发烧了,也能吃下东西了,我就把自己左眼看到的和经历的都和奶奶说了。 我奶说我碰到这些是因为自己火性低,那天碰到的那是鬼戏子走阴路,我被勾了魂儿去。因为我们避雨的地方在老以前压死过两个避雨的戏班子。 后来看到的那些是鬼在唱戏,鬼戏子唱给死人听的戏。若不是我奶奶把大公鸡系了红线打鸣儿唤我回来,估计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默认卷 第四章 噩梦开始 关于我的左眼为什么能看到这些灵异的东西,我也不清楚。我奶奶说,可能是因为那个清虚道长给我强行改过命格命理,给我起了个能保住我小命的名儿,所以才会导致我左眼能看到那些个东西。 再者就是我身上佩戴的这枚铜钱,我有一只阴阳眼绝对和它也脱不了干系! 自从第一次九岁那年见到鬼戏子还差点丢了命后,我奶奶就对我格外注意起来。 她规定我天黑之前必须回家,晚上绝对不可以走夜路。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用新鲜松枝泡了水洗澡,身上永远戴着红布条,若是哪天出去回来感到身体有什么异样,就必须要跨过火盆,还要拜过石敢当和门神才能回家。我的书包里永远有奶奶为我准备的桃树枝,桃树这个东西最驱邪了。 所以我左眼每次如果说看见什么人影或者奇怪的东西在我周围时,我就赶紧呸三口,然后开始骂,骂的越难听越好。 我们这边的说法就是鬼怕恶人,你越骂的难听,它越怕你。而且, 人说脏话是有怒气的,怒气越大了,人身上的三把火就更旺了,所以它们就不敢靠近了。 就这样,我格外小心的度过了我的小学,木头和我经历了那次的事后,对我也越发的崇拜起来,因为他觉得我的左眼特别神奇,所以我说的话,他都坚定不疑。 每次有人想欺负我或者和我找事儿,木头肯定是二话不说第一个先冲上去保护我,所以本来长得像老大的他却被人戏称为我的“马仔”。 我们俩连同小南还有狗子一起从村儿里的小学毕业,一起上了镇上的中学,每天下午放学还要坐十分钟的小巴车回家,悠哉悠哉,很是自得其乐。 我和木头学习都不怎么样,被分到了一个中不溜秋的班里。谁能想到,我们竟然和学校最有名最有实力大混混-宋思哲分到了一个班。 他本来比我们大一个年级,因为学习不好,特别爱混,而且在学校还混出了名堂,校长又是他亲叔叔,所以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没被劝退,索性还让他留级继续跟着重读一年。 “天哪,我们竟然和他一个班,以后真的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我座位后面的一个男生小声嘀咕着。 今天开学第一天,我和木头已经都被安排好了座位,各自乖乖坐在自己位子上了。 正当我和木头听完后面一个同学发牢骚后,忽的,我的余光瞥到从我的左边极速飞来一个椅子,木头大喊一声:“生子快趴下!” 我赶紧把头低下来,只听到我后面的同学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 我扭头一看,椅子刚好卡在了我后面那个同学的脖子上,脑袋也被撞起了一个大包,红肿红肿的。 还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就从旁边几个人中间走出来一个人,牛仔外套,是披在身上的,嘴里叼着一根烟,看起来很屌的样子。 他拿个打火机边把玩边带着身边的几个小弟朝我身后那个同学走来,像极了古惑仔里面的场景。 他把脚踩到旁边一个空位的椅子上,冷笑道:“怎么,你他妈还不想和老子一个班?你倒是给老子说个理由出来,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某来,我宋思哲今儿非弄死你!” 我扭头看到我身后的同学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了,眼泪都流下来了,脑袋上的包都变得乌青了。 我给木头使了个眼色,正准备出手管这事,一个好听的声音传进了我们耳朵。 “不好意思哦大家,今天第一天我就迟到了,咦?老师还没来么?”说完还调皮的冲着大家吐了吐舌头。 我们大家扭头一看,天哪,哪里来了这么点正的一个小妞啊! 说话的是一个和我们差不多的大的小妞,声音甜美至极,一开口犹如百灵鸟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头去寻找这说话之人。 浓密的黑色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扎起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披在身后,丝丝缕缕都热辣得迷死人!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粉红的嘟嘟唇,一张瓜子白白净净,皮肤嫩的好像可以掐出水一样。 虽说只穿了一件普通的休闲背带裙,但是极其好的身材已经若隐若现了,胸前微微隆起,像两只跳跃的小白兔一般,一晃一晃,两条大长腿和杨柳似的腰身简直要让我血脉膨胀! 她一来,就吸引了我们班所有人的目光。木头赶紧和跑过来和我咬起了耳朵:“啧啧啧!生子,你说咱们这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竟能和这妞一个班!就算吃不着,每天看着也是一种享受啊!” 当木头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能听到的心跳声和他喘着粗气的声音。 我扬手在木头脑袋上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精虫上脑啊!光看看就把持不住了?还是你生哥我心态好,淡定淡定。” 木头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不理我了。 这小妞径直走到我身后,大方的向宋思哲说道:“不好意思,我看这儿没人,这应该是我的座位吧,你能让让吗?” 宋思哲一看到这么大个美女主动和自己说话了,瞬间蔫儿了下来,赶紧哈巴狗似的给人家让了座儿。 我后面这个叫刘涛的同学哪里能想到第一天上学先是挨了打,又莫名其妙多了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同桌,仿佛这一天就用光了他所有的好运气。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我们度过了初一,从初二开始,不知道我们老班抽的什么疯,就把那个特别可爱漂亮的小妞安排过来,当了我的同桌。 哦,对了!忘了介绍这个正点的小妞,她叫金灿,学习特别好,班里前三名,全年级前十,宋思哲以及大部分男生追求的对象。因为我学习太差了,又调皮捣蛋,所以老班才想到让金灿和我同桌。 这事儿说来也怪,自从和金灿成了同桌的第一天,那个噩梦就开始出现了,最长的一次,是连续一个星期每天都会做这个梦,一直伴随到我现在! 第一天和这个校花坐了同桌,我应该像别人一样特别开心才是,可我没有,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的平静。 在回家的小巴上,我和金灿坐同桌的消息全传遍了,他们呢一个个不是嫉妒的说我不配就是唉声叹气说我命好! 木头也喜笑颜开的直说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么?我倒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我回家后,奶奶已经做好了手擀面,弄了点炸酱卤,一搅和在一起,真是人间美味。 我赶紧洗好手,狼吞虎咽的吞了两大海碗。 然后就回了自己屋子,拿出随身听准备听听英语。那英语老师也忒坏了,明知道我看英语就和看鸟语是的,却还要听写我,错一个单词,手掌就要挨二十大板! 算了!我还是学习吧!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的背了起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背的这是啥。 天色慢慢的已经晚了,我躺在床上直打盹儿,不一会儿就拿着英语书盖在脸上睡着了。 刚刚睡着没多久,就感觉有个人一直在我床边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弄的家里的地板砰砰响,声音很大。 我一直以为是我奶奶在收拾我的房间还是干什么,也就没说话,只是迷迷糊糊的继续睡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听着地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地板上依旧是砰砰的声音,我感觉脖子也像让别人掐住了一般,很难呼吸! 我的手脚想动动不了,但是意识十分清楚,我就想开口喊声奶奶试试,可没想到,我的嘴巴竟然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以前听我奶奶说过类似的情况,这好像是鬼压床!要骂脏话!骂的越难越好。 无奈我的嘴巴发不出声音,就想先动一动脚趾,还没等我动,忽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感觉她声音很小,却很凄惨,每声都带着哭腔一样,一直不停地喊着:“阿陵!阿陵!” 我当时脑袋一阵发懵,难道房里的不是我奶奶?还有别人?不会是…… 想到这层我浑身汗毛都炸开来,头皮一阵发麻,就想着赶紧起来看看说话的到底是谁,无奈我越想动,身体越动不了,只能听着这女人声离我越来越近。 最后她伏在了我耳朵边,边小声啼哭边一声接一声的叫着阿陵。 我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不了,除了感觉到身边很是阴冷,而且有一股冷风顺着我的脖子灌了进来,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等着任人宰割。 这个女人的啜泣声一会到了近前,一会又隐约听不见,我浑身僵硬,既动不了也不敢动,就这样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正当累得不行又快睡着了时候,我又听见门外响起了什么声音。 那个女人的哭声竟一点点地消失了,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其实并没有,我的噩梦就是从这天开始的,这个女人也是从这天开始纠缠上了我…… 默认卷 第五章 梦还是现实 女人的啜泣声和悲惨的呼喊渐渐消失,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能听到拖鞋踢踏的声音,还有好多男女老幼嘈杂的说话声。我们家是农村的院子,大半夜院子里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声音! 所以,在暗夜里,显得无比诡异。我更是吓得一动不动。 又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壮着胆子想睁开眼,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成功了。 醒来的我脸刚好对着我房间的衣柜,衣柜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是大开着的。衣柜门背面是一面镜子,平时用来看看是否否穿戴整齐的,这衣柜的门刚好对着我,一打开,背面的那面镜子刚好一丝不差的也对着我。 这时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头大汗,脸部肌肉因为害怕都有些扭曲了,模样还挺狼狈的。 因为我的床头柜每晚睡觉都开着一盏不算暗的台灯,方便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所以我能清楚的看到屋子里的一切。 刚才发生的事我倒是没有多想,因为我那个不靠谱的老班说过,鬼压床一般是属于压力大,理所应当的我就联想到了可能是我背英语压力太大了吧! 英语?!对了!我的英语书呢?刚刚睡着前,我明明把书盖在自己脸上了,现在,怎么不见了! 我下床到处找英语书,床上没有,地上也没有,书桌没有……这书找不到,明天去了准的挨板子! 我一着急,一脚踢飞了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啪”!从书包掉出来一本书,我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差点把我魂儿吓没了,竟然是我刚才盖在脸上的英语书! “这他妈也太邪门了吧!”后脊背发凉的我小声骂道。 正想跑上床用被子闷住头赶紧睡觉呢,谁知道那个凄凉声音又悠悠传入耳朵…… “阿陵!阿陵!” 一声接着一声,很悲伤,又很诡异…… 慢慢的,这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感觉这个女人声音就在我脑袋周围萦绕。慌乱的我连滚带爬躲到了穿衣镜旁一角落,嘴里不停地骂着:“老子一没做坏事二没勾搭小姑娘的,可别来他妈吓唬我呀!” 发抖的我这一往镜子里看,那渗人的一幕就出现在我眼前! 一身白色道袍的女子紧紧跟在我身后,道袍白的刺眼,黑色长发堵住了自己整张脸,长长的垂在脸颊两侧,她边小声哭,边呢喃道:“阿陵!阿陵!” 地板也一直“咚咚”的作响,我房间的门和窗子像是被大风吹着一般,“哗啦哗啦”的响着,但其实院儿里并没有刮风。 我现在内心的恐惧已经不能只用害怕来形容了,只能感觉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滑到了嘴里,咸咸的。我已经被吓到连抬手连擦汗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唤声依然没有停止。常听我奶奶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幸亏我遇到的这个是一股子哭腔哀怨的,若是遇到个笑的,我估计现在也早没命了。 对!我忽然想起来书包里还有奶奶给我准备的桃树枝,这些个东西最怕桃树枝了。想到这里,我头也不敢回,疯了似的向书包跑去,想赶紧拿到桃树枝,好把一直缠着我这个东西赶跑,谁知道一着急,左脚拌住了右脚,头一下子磕在了床沿上,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一看墙上的表,七点整。 再看看我自己,竟然又躺回到了床上,而且还严严实实的盖上了被子! “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我又在做梦了?”可昨晚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正想着呢,奶奶把早饭给我端了进来,笑着问我:“傻小子,昨儿做啥好梦了,从床上摔倒地上都不知道!” “我掉地上了?” “废话!还是你爷爷把你抱到床上去的,给你盖了被子,这一晚上睡在地上,也不怕凉着你!”奶奶宠溺的瞪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看到时间不早了,我也没顾得上和奶奶说晚上的事,直接刷牙洗脸,吃了几口饭就准备和木头一起等车去上学了。 木头在车站见了我就问:“生哥,原来你这么能装呀!哈哈哈哈哈……” 我纳闷了:“老子装什么了?你他妈别神神叨叨的!” 木头奸笑着凑过脸来,不紧不慢说道:“是不是一想起和校花坐一起,就欲火难耐了!昨晚你丫的绝对没睡好!自己撸了多少发,从实招来,看看你的黑眼圈,和让人打了是的,平时还装的人五人六的,这还没坐一起呢,就兴奋成个这了!” 我狠狠朝着木头啐了一脸:“老子他妈昨晚做噩梦,差点没让那女鬼整疯喽,还撸了几发!你他妈一天不想那事儿就心痒痒是不!” 木头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再没说什么了。 我顶着俩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去了学校,金灿早就在座位上了,我刚坐她旁边,她就很温柔和我打招呼:“嘿,安生,很高兴和你做同桌哦!” 因为昨晚我压根没睡好,所以也只是略微和她笑了笑,就想趴在桌子上眯会儿,谁承想这妞竟是个话痨,一直在找话题和我聊,我不得不隔一会儿就抬起头来敷衍一下她。 不过说实话,金灿身材确实比同班的女同学好太多了。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黑色休闲卫衣,下身则是白色超短裙,我心想:穿这个她也不觉得冷? 但趴在桌子上眼睛还是不自觉的瞭到了下面,两条又细又长的腿白花花的就在我眼前这么晃动着,她的胸顶着桌子,一股迷人的体香飘进我的鼻子,这妞还他妈真是个尤物,不用说我们学校,就我们镇上所有学校,都找不出这样一个妞了吧!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大家像放了羊似的一群人往学校外面的小饭馆挤去,木头也过来喊我去,我实在困得不行,就让他自己去了。 他走了我就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太困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格外香,同学们大部分都回来了我都不知道,直到有个人拿着什么吃的在我脸前晃来晃去,我最讨厌睡觉的时候别人打扰了。 直接起身把脸前还在晃的东西打翻在地,大骂道:“谁他妈这么不长眼啊,眼瞎了看不见老子在睡觉?” 谁知道,站在我面前的竟是被吓的一动不动的金灿! 这时全班所有在教室的同学都扭头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些男同学甚至摩拳擦掌的想要上来英雄救美,女生们则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木头也被惊的说不出一句话! 金灿却强忍着眼眶打转的眼泪,委屈的蹲下身子收拾着地上被打翻的饭菜,她一边扫一边轻声说:“安生,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睡觉的,只不过看你中午没出去吃饭,我就给你带了一份回来……” 班里这些个同学听了金灿的话,更是要惊掉下巴了,一个校花竟然给我这个小屌丝主动带饭,还被我打翻了,而且万人追的校花还给我道歉!班里瞬间一阵骚动! 我本来也不太会安慰人,就随便道了个歉,抓起衣服跑出了教室,木头一直在后面喊我。 直到下午放学回家,我俩走在村子里路上,木头才嘿嘿着一脸的坏笑的和我说:“行啊你生子,还没怎么着呢就把校花搞定了,哥们儿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以后你可得多教小弟两招,放心,金灿嫂子我就不惦记了,我看班里那李媛媛不错,要不你教教兄弟我……” 我瞪了木头一眼,说道:“你他妈瞎叫什么呢,哪来的嫂子!还有,自己喜欢的妞自己去追,这个还得靠别人啊!” 木头爽朗的笑了一番,才回家去。 我也快步回了家,免得天色晚了又生出什么麻烦。 我回家吃了饭后,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奶奶,爷爷在一旁听的也是一头雾水,他问我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我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今天确实发现英语书自己跑进了书包。 奶奶刚开始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等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对我说:“生子,你晚上先别回你屋了,先和奶奶睡!” 我一听,真的是乐死了,果然奶奶对我最好了,知道我一个人害怕。 到了晚上,奶奶一直没睡觉,爷爷已经上炕休息了。 奶奶把我叫到屋子外的门口,让我站在院儿里,过了一会儿,她去厨房接了一碗清水出来,手上还拿了三根筷子,把碗正对着我,右手轻扶着筷子,口中默念道:“拦了你的马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是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云云,无意冲撞,不要见怪。既然找到陆安生了,就献你点水饭,你放过陆安生吧!” 奶奶说完这些话,就放开了扶着筷子的手,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根本站不住的三根筷子现在直直的立在了水中,像被钉上一样,纹丝不动…… 我被这一诡异的场景惊到了,这才刚刚立秋,天气还不是太凉,我确忽然感到院子里阴冷阴冷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原本已经回了窝的大黄这时也旺旺的叫了起来,奶奶的神色也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默认卷 第六章 立筷子 我刚想开口问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儿,奶奶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先别说话。我和奶奶就静悄悄的站着一直没动,漆黑的院子中只能听到大黄狂吠的声音。 奶奶等筷子立了一会儿之后,默默点了点头,又过了几分钟,我忽然就感觉自己浑身难受,一会儿全身发抖、冷的要命,像忽然掉进冰窖一样;一会儿我又感觉自己全身发烧滚烫滚烫,像被火烤着了一般;一会儿又感觉特别饿,自己好像快饿死了…… 我难受的大叫了起来:“奶奶!我饿!奶奶,我又好冷!奶奶,我身体好烫,烫死我了!我脖子难受,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咳咳咳......” 奶奶看到我此时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她慌乱的将碗中第一次立着的三支筷子取出来,重新用右手扶于碗中,嘴里默念道:“如果你是被淹死的,就再立一次给我看!” 这时奶奶放开了手,筷子却啪的倒在了一旁。 奶奶接着赶紧用右手又服起了筷子,嘴里又默念着:“如果你是被烧死的,就再立一次给我看!” 筷子却再一次的又倒了。 奶奶不死心,又接连的扶起了筷子好几次,问了好几次,筷子还是倒了,我忽的又心疼起来,心口处疼的要死,一种难以言喻的伤心感莫名出现。 我赶紧忍着疼朝着我奶奶小声说道:“奶奶,我心口疼,我心里好难受啊,我记得她昨晚一直喊着阿陵还是什么,这好像是个人的名字吧!” 奶奶听了思索片刻,再一次的用右手扶住筷子,一字一顿问道:“若你是为情而死的,那就再立一次给我看!” 奶奶说完便松开了手,这时的筷子便直直立在了水中! 看着水中立着的筷子,我心中一阵伤感,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件让我痛彻心扉事一般。 这时的大黄已经没了刚才那般疯狂,只是低声呜咽着,夹着尾巴向后退去。 奶奶扭头看了我一眼,又将筷子取出,最后一次用右手扶住,立在碗中,默念着:“如果你真的是为情而死的,那你再立一次,让我明白的确是你!” 奶奶松手,筷子又稳稳的立住了! 虽然我相信科学,但是也被这三次筷子立住之事吓得不清,很多事科学真的无法解释。 奶奶小声示意我让我去厨房舀些饭出来,我刚开始还挺莫名其妙的,难道是奶奶现在饿了?等我把饭拿出来才知道,原来这饭并不是给人吃的! 奶奶从手中接过饭,边往水碗中倒,口中还一直念着:“娘家水饭,扫你到三千门外……” 我看了一眼筷子,纹丝不动! 奶奶只说了一句,这事难办了,还不走!就急匆匆进厨房拿了一把平时用的菜刀出来,向着黑暗中乱砍一通,嘴里大声吼道:“刀砍你,还不走?” 这时只听到筷子清脆的“啪”一声,我和奶奶同时看去,筷子倒在了一旁,奶奶这才重重吐了口气。我也被惊出了一身汗,心想着总算赶走了,我以后也总算是不用噩梦缠身了。 所有紧绷的神经刚松懈下来,只听奶奶又大喊一声:“不好,她根本没走!”我赶紧跑过去一看,奶奶指着地上的筷子,这筷子头是朝我房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这下算是完了,自己这是被一个什么难缠鬼缠上了…… 奶奶拉着我进了她的屋子,拿了几张给死人烧的纸,让我跪在院子里把纸烧了,我乖乖的照做了。 等我烧完纸后奶奶就把碗里的水饭倒掉了,是从肩向身后倒出的,而且告诉我不能回头看。 等她都收拾完了以后,就让我赶紧回炕上睡觉,我抓着奶奶的手问:“奶奶,她真的走了吗?” 奶奶摇了摇头,说:“如果你再没梦到了,那说明走了,要是你还一直梦到,说明有什么东西是她留恋的,她不想走!不过,生子你放心,她伤害不了你,你胸前的铜钱会保护你,只是可能你身边阴气会重些,也许你们前世是有什么孽债吧,等你成人了,找到你师父就好了!” 对!奶奶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来奶奶以前一直和我说的那个清虚道长,出生时便说收我为徒,还要等我成人才见我,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个江湖骗子呢。 想着想着我便进入了梦乡,一夜倒也没做什么噩梦。 只是自这以后,还是会接二连三的梦到穿白色道袍看不到脸的女人不断跟着我,哭哭啼啼唤我阿陵,我想给谁谁都会疯掉的吧! 除了这件烦心事,学校这边也不让我省心…… 上次金灿给我带饭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再加上大家可能这个时期荷尔蒙比较旺盛,很敏感,没少瞎说我俩的闲话,这一切也来源于金灿对我的态度,和对任何人是不同的,所以才有了后面所发生的一系列事。 宋思哲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只要一有机会就过来占我位置,缠着金灿不放,金灿眼睛却一直在我身上,我也挺奇怪的,为什么这妞眼睛整天围着我转,我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 这天早晨,第一节课就是英语,我连英语书都不知道搁哪儿去了,英语老师偏偏是一老处女,火气大的很,刚上课就扯着鸭子嗓发飙道:“没拿书不要脸的给我站起来,抱着椅子出去跑三十圈!”我吊儿郎当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就准备站起来了,反正我对学习不感兴趣,尤其是英语,叽里呱啦说他妈的什么鸟语,好好的中国人,非得学那些洋鬼子说话! 一个不注意,从我右边扔过来一本书,我定睛一看是英语书,金灿却已经站着了…… 瞬间我明白了,是金灿把自己的书给了我,要替我受罚。我这会儿也发现这小妞还挺不错的,人不仅好看,而且也挺好的嘛。 谁知道后排宋思哲腾的站起来大声说道:“老师,金灿书在这儿呢,她借我了!” 那个灭绝师太一样的老处女哼着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说道:“怎么的,你这是想英雄救美呢?那行,你陪着这些没拿书的去跑吧!让你长长记性!” 金灿第一个抱起椅子准备出去,我很男人的站起来夺过她手里的椅子,就直接向操场跑去,老处女在后面发怒的喊着:“反了你了,你也来这套,都给我去跑!陆安生!你跑五十圈!” 等跑完五十圈,我浑身已经湿透了,金灿也坐在我旁边,汗水还没完全干,头发黏在她的白皙的脸上脖子上,煞是性感,一会儿一会儿有男生过来给她送水送饮料,有同班的,还有别班的,不几分钟,摆了满满一桌子。 木头也赶紧买了两瓶水给我和金灿送来,嘴里还一直说:“这老处女太他妈可恶了,她就是嫉妒金灿漂亮年轻呗,又嫉妒有人为她出头,不拿你们出气才怪呢,等老子改天哈,好好给生哥你整她一下子!” 我忙打断他的话:“快别了木头,老处女有的是办法整你还差不多,整残了你还找不找媳妇了,让人家守活寡去?”说完我和金灿对视着偷笑起来。 木头这会儿也懂了我的意思,拿起水泼了我一身。 正当我们几个嘻嘻哈哈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过来了。没错,就是宋思哲,带着几个小弟,嘴里叼着根烟,穿着一件阿迪达斯的衣服很拽的过来了。 因为我是坐着的,他是站着的,所以他俯视着我,一副很不把我当回事儿的样子,皱着眉头问我:“陆安生是吧!以前还没怎么注意过你,下午放学校门口给老子等着!敢走卸掉你一条胳膊!”说完就带着几个小弟去厕所分烟抽了。 坐在座位上的我们三个人一下子都懵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木头就站起来大吼道:“我艹,这宋思哲什么意思的?找事儿是吧?老子现在就先去把他废了!他敢动生子一根头发试试!”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金灿一下子拉住了木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木头说道:“方木,你先别冲动,既然安生没有招惹过他,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下午先看看再说!” 听了金灿一番话,我瞬间对眼前这个小妞好感又上升了几倍,头脑聪明,还能冷静的处理一切,确实不错,说不定,我还真能和她处处试试…… 听完金灿的话,我也默认的点了点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宋思哲有什么理由找我麻烦! 好不容易挨完了剩下的几节课,我、木头、金灿一起出了校门,宋思哲果然带着七八个人在校门口等我了,来势汹汹,看起来免不了有一番冲突了。 宋思哲看到金灿也和我俩在一起后,直接把书包扔给了其中一个小弟,满眼放光飞奔金灿而来,一脸温柔问道:“阿灿,你怎么也来了,我送你回家吧,好不好,男人的事儿,你不适合参和进来!” 金灿眼皮都不抬的,往我身后靠了靠,一声不坑。 宋思哲向身后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冷笑了一声。 默认卷 第七章 村东头的河 宋思哲旁边一个狗腿子这会儿不干了,很牛逼的破口大骂道:“哎我说小子,我们嫂子也是你能高攀的?识相的话给老子滚鸡8远点,不然今天我们哲哥弄死你,知道吗?” 看他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我也不屌,冷声道:“你他妈嘴巴给老子放干净喽,满嘴喷粪的玩意儿!” 宋思哲又使了个眼色,后面来了两个小弟,就把金灿强制拉走了。 木头靠近我小声说道:“生哥,怎么办!” 我只说了句见机行事,一群人就上来围殴我俩。 他们在一旁踢我脑袋的时候,只听到木头大吼道:“姓宋的,我艹你大爷!”一群人往过扭头时,一块半大的砖头已经拍在了宋思哲脑袋上,看着他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地上还有一滩血。 学校保安闻声出来,一看情况赶紧打了120,我和木头也趁机跑回了家。 一夜未眠,第二天车站没见到木头,来了学校,金灿和我说,学校可能会开除木头,他一早就被老师叫走了。 我心里此时愧疚的要死!木头明明就是因为自己才打人的,我特么要是个男人,我就去承担!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算什么啊! 等我经过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见木头在门口站着,木头的爸爸和校长却坐在里面烟雾缭绕,谈笑风生着。 我走过去拍了拍木头,问道:“兄弟!没事儿吧!听说要开除你?” 木头一见是我,咧嘴笑了笑,低声道:“艹,他敢开除我?全校食堂的猪肉全是我爸给供应的,没有了我爸,他去哪找这么便宜这么新鲜的猪肉去!校长一听我爸愿意多送几百斤猪肉到学校,笑的合不拢嘴了都,呶,你看!” 我往里面一看,校长满面红光的,确实一脸高兴的样儿。我也重重的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这事儿过去了,宋思哲在医院待了两个月,回来倒是再没有和我们发生什么冲突,只是对金灿还是穷追不舍。 而我的那个噩梦也一直会做…… 就这样我们好不容易熬到初三,中考随便报了个高中,也不知道考上没。 放暑假了,没暑假作业,总算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爸妈期间回来看了我几次,大包小包给我和爷爷奶奶买了好多东西,其中有一次还包括一部给我的最新款手机 其实我见到他们还是挺高兴的,也早就不恨他们抛弃我们了,他们至少现在回来的次数也慢慢增多了,只是我妈一看到我脖子上的铜钱就会摇着头唉声叹气的,还时常问我奶:“咱们家安生也快十八岁了吧!”奶奶也总回答:“还早呢,还早呢!” 我知道她们说的意思,我可能很快就会成道士了吧,管他呢,饿不死,自由就行! 直到有一天,放暑假无所事事,我就在家睡觉,奶奶进来叫醒我,告诉我,你老舅刚才给打电话了,他们家在荷塘里抓了好些鱼,让我快去尝尝,老大个儿了,新鲜的不得了,顺便给我奶奶他们带回点来。 一听吃的,我就来劲儿了,收拾好东西,装了我的新手机,去木头家喊了他,他爸也和我老舅认识,就让木头给带了十几斤的猪肉,我们就直奔赵庄而去,一路上乐疯了。 到了我老舅家的时候太阳也快落山了,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我老舅一看我们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了,高声道:“呦,木头也来了,快来,快和生子过来洗手吃饭,老舅给你们做了一大堆好吃的!” 木头把手里猪肉递给了老舅,老舅一看就知道是木头他爸给拿的,全是猪身上最好的肉,乐的和什么似的,把围裙一系,招呼道我们:“老方拿这肉真不错,老舅再去给你俩做个红烧肉,你俩先吃着!” 我俩狼吞虎咽的,忙擦着嘴边的油,边点了点头。 我老舅现在一个人过,年轻时娶过两个老婆,第一个跟别人跑了,第二个生了个姑娘,听说那会儿让什么拍花的拐走了,拍花的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类似于人贩子一样,可恶至极。 然后我老舅第二个老婆就因为这个疯了,前两年也撒手人寰了,留下了我老舅一人,他年龄也慢慢大了,一个人格外孤单。 但是对我格外亲,隔三差五去看我和爷爷奶奶,我对老舅也特亲。 老舅晚上吃饭的时候看起来特别高兴,多喝了两盅,脸红红的,有些醉意微醺的对我和木头嘱咐道:“这村儿里你们哪都能去,就是不能去村东头那河里游泳,深处就更不能去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又有什么怪事?毕竟我从小遇到的怪事太多了。 木头听了老舅的话,也很认真的听老舅说了起来。 老舅眯着双眼微微张嘴讲道:“早些年的时候,村儿里有个特有钱有势的地主,家财万贯,田地千倾,有儿有女,人倒是还不错。家里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父亲,这老头脾性不好,古怪的很!因为这老头是从晚清那会儿子过来的,所以一直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宝贝的和什么似的!每天还有长工下人们给他洗头发,抹桂花油给他编辫子,很是要样子。 最可气的就是老还老了,就喜欢欺负一些年轻的小姑娘,家里的下人让他欺负遍了,喜欢看年轻小姑娘白花花的身子,捏她们的嫩肉,连那些十几岁细皮嫩肉的小伙子也不放过。 直到有一年夏天了,双腿不太方便的他作死的让人把他抬到了村东头那河边,又挑了两个在家伺候他的年轻丫头,非让这两个姑娘脱光,到河里嬉戏去,这俩姑娘虽不想,但也无奈,因为都是家里把她们卖给人家了,不听就会挨打挨饿,所以她俩慢慢脱了起来。 这老头竟然又派了其中一个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让他也下河去,拿柳条往这两个姑娘屁股上,私处,还有肚子背上狠狠地抽,没一会儿其中一个姑娘支撑不住躺下了,这老头一个兴奋,竟从轿子上颤颤悠悠走了下来,准备走到两个姑娘所在的浅处, 谁料到岸边木头桩子绊住了脚,一个趔趄,从岸上栽了下去,几个下人吓坏了,赶紧去捞,这老头硬是让自己辫子缠住了腿,活活溺死在了这条河里!等到他家人寻到以后,这老头一头乌黑的长发却没有了。 自打这后呀,这条河就不太太平了,经常有人溺死在河里,有的人被捞出来时,脑袋都没有了。 所以到现在,尽管这条河最清澈,最养人,村子里一般不允许别人私自下去玩耍的!” 我和木头听完,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小到大来赵庄也有好多次了,可是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么一个典故。 心情杂乱的我和木头洗漱之后,就躺下了,忽然我手机响了,有人给我发来一条信息,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安生,我是阿灿,你在哪儿玩呢,我都有点想你了! 看了这条信息我更是睡意全无了,我给她回道:金灿,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谁和你说的,我和木头在我老舅这儿呢。 还没等到金灿的回复,手机一黑,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我便睡了过去,梦中依旧还是出现那个长发女人,不过好像没以前那样害怕她了,毕竟不管她真实存在还是只存在梦中,她从来没伤害过我。 第二天起来,和老舅聊了一上午,我和木头吃了点午饭,就想着去哪儿玩玩儿去,正无聊呢,就在村儿里到处转转,这赵庄倒是比我们村子大多了,卖啥的都有,还挺热闹的。我俩正走着,就看到好多人慌慌张张的向村子东边跑去,其中有一个壮汉一样中年男人急匆匆的大步跑着,手里还拿着一把类似于杀鸡刀一样的大菜刀,上面还沾着些鲜血。 我和木头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呢,也跟着人群后面跑了过去,正跑着,看见老舅也从后面跟了上来,我就问道:“老舅,这是发生啥事了啊,怎么这么多人呢?” 老舅看了前面那些人一眼,低下头压低声音对我和木头说道:“看样子估计是河那边又出事了······” 我和木头顿时也面面相觑,心里紧张起来,这大白天的还真能见了鬼不成? 等我们赶到河边的时候,见大家都只是围在河边窃窃私语着,只有三个人下了河去,一个是刚才那个拿了菜刀的中年壮汉,还有一个是刚刚赶到的老舅,剩下一个看起来也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他们三人一步一步朝着河里水深的地方走去,最后都快淹到脖子了,忽的看见河中央冒起了一大串的黑色水泡,像是有人溺水了。我老舅赶紧对着另外两个人喊道:“快,就是这儿!” 那两人听了赶紧钻进去想要捞那个溺水之人,于是三人一起往起捞那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我见那个拿菜刀的壮汉好像拖上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个比我小几岁的孩子,只是这孩子脚底好像被什么拽着一样,我老舅和另一个人这会儿也从水底探出头来,一起帮忙拽这孩子,可用了半天力,那个孩子已经翻了白眼,身体被泡的都浮肿了起来,他们三人也未能把这孩子救起来。 默认卷 第八章 水鬼索命 岸上的我和木头也着了急,毕竟老舅年龄在那儿摆着呢,这在水里折腾这么久了,青年人都受不了,何况我老舅呢。难道岸上这些人都是冷血动物么,看着人快溺死了,我老舅他们也支撑不住了,就没有一个人下去帮帮忙,都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满肚子的怒火,冲着岸上的村民们大叫道:“你们难道看不到他们不行了嘛?为什么不下去救他们?你们还是人么?你们不去,我们自己去!” 木头这会儿暴脾气也上来了,跟着我脱了鞋子裤子就要下河去。这时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先是对着岸上的那些人们吼道:“去!都各自回各家去!事儿不吉利,别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回村子里!” 大家一听这么说,就“哗啦”一下都散开了,各自回去了,其中一个人拿着水里那个壮汉的菜刀,也啪的扔到了草地上。 这个人又扭头对我和木头说:“你是玉柱家的外甥娃吧,我是赵庄的村长,你俩啊最好别下去,你还太小,这水里啊,阴气太重,现在下面那三人是村子里阳气最重的三人了。这三人也喝过各自的阳气之血了,自有村神保佑,但如果连他们都救不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边说边摇了摇头。 我着急的向水里看去,老舅已经支撑不住了,身体不断往下沉了,至于那个只被拉出水面脑袋的孩子,脸色苍白的可怕,像死人的脸一样,而且已经肿的认不出他的样子了。 我根本顾不得什么吉利不吉利了,人命关天啊,我不能看着这鲜活的生命从我眼前消失,还有老舅,我不能让他有事儿,我不顾这村长的劝阻,“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随之而来是一股河水的冰凉! 这么一折腾,眼看都下午了,但是太阳并没有落山,按理说这河水应该有些温热才对,可是这水确实阴冷阴冷的,整个水中的氛围似乎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一般。 一阵轻微的落水声响起,就像是青蛙跳入水中一样。 原本这样细微的声音,谁都不会注意到但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突然安静了下来一般,原本的鸟叫蛙鸣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咕咚”······ “生子快走!”我听到老舅急促的声音呼喊起来,我扭头一看,三人以及那个孩子像是被水下什么东西撕扯着,头快被水面淹没了。 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 那个壮汉硬是挺上头来,对着岸上的木头大喊一声:“快,我的菜刀呢?我差点忘了,快把菜刀给我!” 木头赶紧捡起了草地上沾着不知道什么动物血的菜刀,跳进了河里,朝着老舅他们游去,那个壮汉用尽全力探出已经被水呛红的一张脸,伸手接过了菜刀,向着水中大骂:“狗日的,死了多少年还不安生,你自己死的和我们村子人无关,敢拿我儿子做替身,老子今天非把钟馗爷爷请下来吃掉你!” 我和木头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只是有些微凉的水,突然冷的有些刺骨。 我旁边的木头“嘶”一声,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着这孩子好不容易被拉了上来,我赶紧一个猛子钻进水里去往上推他,这水里现在的冷已经不是生理意义上纯粹的冷了,而是一种侵袭到你内心中的恐惧以及寒意。 我用尽全力的推他,可他身体像一坨铁块一样,死死往下沉,真是他妈大白天见鬼了。 我正想探头让木头帮我,这孩子身体忽然一股惊人的力量把我朝水下推。 而且,当我脑袋沉下去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双黑洞一样的眸子,我眨了眨眼睛,分明是一条大红色的鲤鱼,从没见过这么大个的,一直盘旋在这孩子和我的周围。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奶奶和我说的话,若是河中有水鬼,看见合适的替死鬼就会幻化成别的东西,或许是一条大鱼,或许是颜色鲜艳的水果物件,也或许是某个家人的模样,来拖你下水。 我索性把眼睛闭了闭,这次只睁开了左眼,水里竟然直直飘着一个穿了灰色大褂的老头,它静静的浮在水中,看起来整个身体已经已经被泡腐烂,一张脸烂的几乎没有了皮肉,眼睛里面没有了眼珠,像是被鱼掏空了吃掉了一样,眼眶只留下两个黑色的洞,等等!它竟没有双脚! 只有满脑袋的长发死死缠住了那个孩子的双腿,两只爪子却紧紧拉着我老舅他们三人的脚。看来要不是我老舅他们坚持了这么久,那个孩子肯定早已溺死水中了。 它似乎也能看到我一样,用两个黑色洞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头发却丝毫没有放松,霎时,它忽然放开了抓着老舅的那只爪子,却朝着我胸口的位置抓来,指甲尖利的可怕。 我想呼救,无奈一张嘴,河里的水瞬间呛了我嗓子和鼻子,头脑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叮!” 一道清冷铃声响起,像是赶尸人那种铃声一样,随后一团灼热便从胸口传出,令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个老头一双黑色的空洞一直朝着我背后看,我也感觉到背后阴冷的厉害,可我就是转不过身,感觉这种阴冷要把我吞噬了一般,水中那个老头似乎很是惊恐,把缠着孩子的头发一松,竟然化作一道黑影,无影踪了。 看着它消失了,我赶紧顺势把孩子往上一推,“哗啦!”我们几个人总算露出水面了,木头也在一旁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不停叨叨着:“差点没憋死老子,真他妈见鬼了,还是外面空气好啊!” 那个手拿菜刀的壮汉临上岸了,一把把不省人事的孩子扛了起来,快速的的上了岸,放到了草地上,脸上“啪啪”的扇了几下,大喊道:“旦子,快给老子醒醒!” 村长见我们几个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把人也救回来了,旦子他爸却在脸上扇了旦子几下,村长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喊道:“狗日的,好不容易救了上来,你是又要准备把你儿子弄死哟!” 还没等旦子他爸反应过来,老舅喘着粗气赶忙上前和村长把旦子放好,平躺在草地上的旦子双目紧闭,肚子鼓鼓的,不知道喝了几斤河水进去,身体泡的浮肿的厉害。 村长单膝跪地,双手一次次用力按压旦子的胸口处,连着按压了十几分钟后,旦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时旁边刚才那个一起下河的人默默说道:“这孩子恐怕不行了,就算救起来,看样子也被勾了魂儿去,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准备,打发他走吧!” 旦子他爸一下子怒了,挥舞着菜刀,大吼道:“别他妈的咒我们家旦子,老子的刀杀了那么多年的鸡鸭,也不是吃素的,这刀上面煞气重的哩,那狗日的也怕这刀!” 我和木头在一旁看着他们,也没敢说话。 天已经暗了,但隐约还是能看见的,周围静悄悄的,在村长不知道按压了旦子胸口多久以后,猛地听到“咳咳······咳咳······” 我和木头赶紧上前一看,只见旦子“哇”的一声,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粘稠东西来,我拿出随身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照,竟然是一团长长的黑色头发,粘着河水,湿漉漉的。 木头当场就扭头吐了,看着这泛着阵阵恶臭的头发,我也捂紧了嘴巴,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溺水怎么会吐出满嘴的头发。 旦子的爸爸一把抱起了旦子,旦子一张苍白的脸满是惊恐,脑袋紧紧靠着他爸的肩膀,瞳孔紧盯着河水中发直。 村长低声说:“大家伙赶紧的都回家吧,天都黑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明儿上午我开个村会,等散了,你们几个中午都来我家,论功饭是一定要吃的!” 我们都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我和木头赶紧拿起手机,给旦子和他爸照亮前方的路。 老舅.村长和另一个汉子也跟在后面,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把旦子和他爸送到他们家院儿门口了,我说:“叔啊,旦子可能受惊吓不轻呢,明儿个送去医院看看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旦子他爸这么一个壮汉,竟红着眼眶和我们说道:“我这娃命不好啊,唉······ 五岁上就没了妈,他妈也是在河边洗衣服时,不知道怎么的就跌进河里了,再也没起来,谁知道这孩子今年十二岁了,竟也遇到了这不吉利的事儿!今天多谢你们了,我先把旦子放回去休息。” 我们都点了点头就扭头走了,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我手机忽然照到了旦子的脚脖子处,似乎有是一个乌青的的手掌印,我不太敢确定,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谁知道走了好远了,木头才有些喘着粗气说道:“生子,你······你有没有看到,旦子脚脖子那儿······” 我心里一惊,急问道:“你也看到了?” 木头听我这么一说,惊恐的点了点头。 老舅听了我俩对话默不作声,只是嘱咐我们赶紧睡觉吧,或许天太黑我们看错了,我和木头也没再多想,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了。 默认卷 第九章 老头 早上正在睡梦中呢,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不禁骂道:“睡觉都不能好好睡了,真他妈扫兴!” 顺手拿起接了起来,语气很不好的问道:“谁啊!大早上的,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安生,是我,我是阿灿啊,你在睡觉呀,不好意思哦,我昨晚给你的发的信息没回,我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了金灿甜美的声音。 我把手机拿起一点开,里面确实有好几条金灿昨晚发来的信息,我睡得太死,也没听见手机响。 我接着问道:“哦,金灿啊,怎么了,有事啊?” 金灿有些失落的说:“安生,听说了你报考了一所职高是么?我这次没考好······” 我正想安慰几句的时候,木头凑了过来, 笑嘻嘻的问道:“和哪个妞打电话呢,一脸兴奋,瞧把你喜得!” “哪都有个你,不管哪个妞,反正都不是你的妞!”我斜了一眼木头。 老舅这会儿在院子外大叫,你俩快起,村长召集开村会了,咱去瞅瞅。 我对电话那边的金灿说:“我还有事儿,先挂了,下次再聊。”就挂断了电话。 起身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服,匆匆和木头还有老舅一起去了村委会广场。 我们到了的时候,偌大一个广场已经黑压压坐满了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我们钻进了其中一个角落,也听了起来。 村长拿着个扩音喇叭,站在台上,无非就是说一些注意安全,不许随意到村东头河边的话,然后针对昨天的事儿,表扬了我老舅和我们几个,也让各自看好自己的孩子。 好不容易挨到村长讲完了,已经快到中午了,村长笑呵呵的把老舅和我们带到了他们家,还真别说,家里挺气派的,三层小洋楼,里面装修也不错,客厅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好菜。 听老舅说,这村长媳妇儿是南方人,做菜颇有一手,看来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木头在一旁早都流口水了。 老舅悄悄把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去小卖铺买瓶差不多的酒回来,说就算是论功饭,也不能白食人家的。 我老舅就是这样,从不爱占别人一点便宜,我笑着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最近的小卖铺也得走几分钟的,大夏天太阳还挺大,晃得我睁不开眼,所以我就想从靠着村长家旁边儿一小树林想穿近道过去,用不了两三分钟,又凉快。 当我走进这小树林时,竟然还有些凉飕飕的,凉快是挺凉快的,就是怎么感觉阴冷阴冷的,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我快走出的时候,听到好像有“哎呦······哎呦······”的声音。 我扭头四周寻找着着声音来自哪里,忽的看见正前方有一个人坐在地上,地上还躺着一辆自行车。 我心里还挺纳闷的,刚刚明明没有人啊,好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我没多想就走过去了,一看,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爷,面色挺红润的,好像受伤了,坐在地上起不来,一直叫着。 我走近蹲下问道:“大爷,您怎么了,受伤了么?” 这个大爷盯着我仔细看了看我眼睛,忽然发出诡异一笑,我忽然觉得他这个眼神好熟悉啊,他却接着道:“唉,人老了,不中用了,本来想骑车去买瓶醋,谁知道摔倒了,估计是扭了腿上的筋儿了。” 我一看就是个不小心摔倒的老大爷,心里也没多想,笑了笑,边扶起他边说:“大爷,老了就不要骑车了,这幸亏啊你是遇到我了,遇到别人谁敢扶你啊!” “小伙子,你真是好人啊,我家就在不远处,你送我回去吧,好人做到底。”这老大爷也丝毫不客气。 我呵呵一笑,没说话就同意了。 老大爷一直告诉我他们家该怎么走,最后在村里比较偏僻的一处大房子前停了下来,这房子挺大的,好几层,古色古香的。 我心想:没看出来啊,这大爷家还挺有钱。 大爷拐着腿从他的自行车上拿下挂着的一袋子东西,递给我,和蔼的说:“来,小伙子你拿着,这是我儿子自己卤的一些肉,他就是开卤店的,你拿去吃,还热乎着呢,你今天帮了大爷,说什么也得拿着。” 我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就接过来了,和大爷告了别,就赶紧去了村儿里小卖铺买了一瓶酒回到了村长家,放下大爷给我的那袋子东西,我先拿出一块卤肉尝了尝,味儿真好!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卤肉。 这时老舅却又说道:“生子,去,买瓶辣椒油回来,村长家里吃饺子,没辣椒油。” 我一听吃饺子,心里挺乐的,我最喜欢吃饺子了,蘸着辣椒油,那叫一个香。 我赶紧跑出去,还去了之前那个小卖铺买了瓶辣椒油,正准备往回走,谁知道这会儿却又接到老舅的电话,他让我去村东头一家卖豆腐的,买几斤豆腐回来,村长媳妇儿要烧麻婆豆腐给我们吃。 我又急忙往村东头走,没想到,当我快走到村东头老舅口中所说的那家卖豆腐那儿的时候,你们猜我看见了谁,没错,就是木头! 我赶紧跑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问道:“怎么,一会儿没见哥,想哥了?” 木头也笑了笑,说道:“可不是嘛,我看看你怎么老半天不回去。” “老舅没和你说让我买豆腐啊,快来,咱们赶紧买了回去大饱口福去,村长他媳妇儿那手艺,真是绝了,光闻着我都受不了。”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木头也傻呵呵摸了摸肚子。 当我和那个老板娘称好豆腐以后,发现木头不见了,我寻思着,是不是太饿了,就自己先回村长家了。 不可能啊,这小子脾性啥的按理来说不是这样啊。 我就往出走,一出院儿门,远远的就看见了木头在前面走着,都快走到河边儿了,我心里还挺不得劲儿,这木头就算再饿,怎么招呼也不和我打一个自己就走了,太奇怪了。 我赶紧大声喊着;“木头!木头!你等我呀!” 前面的木头没有任何反应,等我跑到河边的时候,木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就沿着河岸到处找,愣是没找见木头的影子。 “今儿还真他妈邪了门儿了。”顶着烈日跑的筋疲力尽的我想找个地方先歇一歇的时候,看到河对岸走过八个褐色衣服的光头,他们一直用奇怪的表情望着我。 虽然是大白天,但这毕竟是村东头河边,木头忽然的消失和八个光头怪异的表情,我总觉得周围有种恐怖的气息向我蔓延而来。 我坐在了旁边的一个阴凉处,掏出手机,看到金灿又给我发了几条信息,看着看着,我竟然晕晕沉沉在河边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指被一阵强烈的疼痛感痛醒。 我好不容易抬起眼皮,见老舅还有木头和村长都在我面前站着,在最后面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五十来岁吧,面色红润,两鬓微白,头发却梳的油光水滑的,还是个中分头,像极了抗日片里的小汉奸。 老舅赶紧上前看了看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他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我:“生子,怎么样,身体有感觉了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 木头也浑身湿漉漉的,赶紧上前来想要看我,谁知道被那个中分头的老头儿一把拦在了身后,他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走到我面前,阴阳怪气说道:“徒弟啊,不是为师说你哈,你这天生左眼阴阳眼,就这样好自身的条件,怎的在这次就阴沟里翻船了啊,那老头你不是见过么。怎么会被他勾了魂儿去?” “为······为师?”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怎么好好一睁眼多了个汉奸师父。 老舅看我一脸惊奇的样子,才过来把我扶起来,在我耳边说道:“生子,这是清虚道长,也就是救了你命的师父!” 这家伙就是清虚道长?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哪儿像个道长了,穿了一身西装革履的,皮鞋锃亮锃亮的,头发抹的那叫一个油,问题还搞了个中分,显示他的与众不同? 我又仔细瞅了瞅站在我面前这个汉奸一样的人,问道老舅:“老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那条河边给睡着了?” 老舅说:“多亏了道长呀,是他又救了你一命,其余的让道长告诉你吧。” 这老道便清了清嗓子,找了把椅子坐下,二郎腿翘的老高了,才开始说:“你小子也是命大,听你老舅说你上次也下那条河水救人去了?” 我点了点头。 他抹了一把油亮的头发后说:“就你这百年一遇的阴煞之体配了这只左天眼,也敢随便招惹那些东西,徒弟,以后记住了,自保最重要,你不去找它们,它们也自会里找你,不过等你成人正式拜入我玉清观后,有为师护着你呢。” 我和木头听了这话便偷偷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默认卷 第十章 天地无极八卦阵 这清虚道长斜了我一眼,慢悠悠喝了口茶水,说:“那老头生前时候最爱惜他的一头长发了,他死后尸体上便没了头发,人之精,从发而生,没了头发的他又是溺死,自然化为了煞气很重的厉鬼!要是我说没错,这河里估计淹死不少人了吧?” 村长赶紧点了点头,瞪着双眼一副找到救星的模样。 清虚道长又说道:“这些溺死的人要么就是找不到尸身,要么就是找到也没头发没脑袋的!” 村长连连点头,嘴里不住的说着是啊是啊······ 老舅也附和着说起来:“生子,昨儿在村长家我让你买酒回来,你回来后就怪怪的,手里还提了一个大黑袋子,我们问你是什么,你什么也没说,就拿出里面一堆黑色的东西吃了下去,拦都拦不住。后来你就起身走了,我和木头就过去翻那个袋子,看到袋子里东西的那一刻着实把我俩吓了一大跳!” “是啊是啊,生子,那袋子里面全是湿漉漉的头发啊!”木头边说还边反胃。 我似乎也被惊吓到了,立即辩解道:“不对!那明明是卤肉啊!” 清虚道长这时站起来走到床边,握住了我的手腕,忽然很用力的敲了三下我的背,我胃里面一阵难受,泛起一阵酸臭来,“哇”一声就吐出一团黑色的圆圆的东西来。 清虚道长拿起那团黑色的圆圆的东西,又用手从西装里面的内兜里面掏出一张不知道画了什么图案的黄色符纸,包住了那团黑色东西,就像是泼了强硫酸一样,发出了“呲”的声音,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不一会儿,就被烧掉了。 老舅又接着道:“这清虚道长可能知道你有难了,这不,来了就让我村东头河边救你,我和木头和村长过去的时候,你只露下半个头在河面了,好不容易才把你拖上来。” 清虚道长先让我躺下,也说道:“这老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掉,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河里祸害他人,找了不少替死鬼了,也没有合适的,徒弟,你这阴阳眼可是那些个脏东西日思夜想的东西,你若是做了他的替死鬼,怕是连为师都收拾不了他了。” 这些话的意思我也就听懂了个大概,但我知道这话肯定是为我好,我也很认真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过了没一会儿,村长就给清虚道长递了盒烟,没想到他还真接住了,他俩叫了我老舅就去院子里聊去了。 木头则在我床边打听着昨天我出去以后的一些事,没过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我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起身一看,饭桌上早就摆满了一桌好吃的,大家都已经坐下了,清虚道长则是坐在最中间。木头见我起来了,赶紧向我招手道:“生子快来,坐这儿!” 村长媳妇儿竟然也来了,这么一大桌子的好菜,想必就是她的手艺吧。她微微笑了笑,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说:“快嘛,大家快动筷子嘛,一会儿不是还有正事儿嘛,快吃吧!” 我边坐下边问我老舅:“老舅,一会儿还有啥正事儿啊?” “生子,你一会儿和清虚道长去趟村东头河边吧!”老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被吓的“啪”一声从凳子上摔倒了地上,着急的喊道:“老舅,干嘛让我去啊?你不知道那河里有水鬼啊,我小命儿差点没了,这大晚上的,多不吉利啊,我就不去了吧!” 谁想到那个清虚道长瞪我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和我说道:“为师以后可不欢迎你这么个窝囊的徒弟,你不陪为师去谁陪为师去。再说了,只有你才能把它引出来,你必须去。” 大家一听,就都开始劝我了。 我迫于无奈,也只好点了点头,心里默默想着:哼,老子还没正式拜师呢,就被这个汉奸一样的道长叫去当诱饵了,真是倒霉死了!” 等大家吃完了,我还在慢慢一口一口吃着,故意拖延时间,我听着在门外清虚道长问村长:“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村长赶紧说:“都准备好了,四只公鸡,一盆寡妇洗脚水,水里面也按照您的嘱咐泡了金尖尖,还需要什么吗?” 清虚道长摆了摆手,就回了里屋。 不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件黄色的道袍,和电影里面林正英穿的一模一样,黄色黑边,胸前背后都有八卦图,看起来还挺像回事儿的。肩上背了一个布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他从布袋中取出四根红色丝线,让村长把线系在了院子里那几只公鸡的嘴上,不让它们发出声音,又拿出一把小剪刀,从自己头发上剪下了来一小把,拿出打火机瞬间烧了一把灰烬,用一张黄色符纸包住装了起来。 从我这个角度看,中分头少了一把头发的清虚道长更是猥琐了,我不禁偷笑起来。 正当我笑的开心呢,他走过来,往我脑袋上一拍:“怎么?这顿饭你还要吃着过年?云已经遮月了,时候正好,赶紧给我起来!” 我不情愿的起了身,刚到院子里,这清虚道长就让我左手抱了一个小盆,里面是黑乎乎的水,这大概就是寡妇洗脚水泡了驱邪的药吧,右手提了一个笼子,里面是四只公鸡。 我和逃难的一样,跟在他身后,他却背着两只手大摇大摆的在我前面走着,我当时心里那个恨啊。 没一会儿,我们就快到村东头了,虽说有清虚道长陪着我,但毕竟是农村的夜晚,这个点儿,除了几声狗吠就是蛙鸣虫响,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路上黑漆漆的,月亮早就被云遮住了,我完全就是靠感觉走,深一脚浅一脚的。 到了河边,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清虚道长对我说:“徒弟,等一会儿你去把它引出来,引到岸上那块儿土地去,你就回一旁去,把公鸡嘴上的丝线解开,听到没?剩下的你就看你师父的吧!” 我心里一阵激动,一听他说看着他就行,赶紧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清虚道长就开始口里边默念着什么,手上也做奇怪的手势,边在他说的那片空地上用挂了铜铃铛的红色丝线围成了一个大的圆圈,中间就用那盆泡了驱邪药材的寡妇洗脚水泼了一道弯弯的线出来,四周用柳枝封了边。我刚开始根本不明白这是在干嘛,没想到当我走近一看,他竟做了一个八卦的模样出来。 我赶紧跑进去想看个新鲜,没想到这清虚道长却小气的很,对着我,大喝道:“小兔崽子,快给我滚出去,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不就是想开开眼么,你这老头也忒小气了吧,嘴巴还这么毒!”我立即愤愤地反驳道。 清虚道长狠狠瞪了我一眼,边摆弄他那些奇怪的东西,边严肃说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我这叫天地无极八卦阵,不用说那些孤魂野鬼闯进来出不去,就连你这个天生阴煞之体的阴阳眼进去也别想出来了。你别看摆阵的这些都是一些常见之物,但为师可和你说啊,这系着铜铃铛的红丝线那可是用取自苗族的一种蚕蛊而来的,这吐红丝的蚕蛊极为少见,像今天这样用过的,我可还是要回收再利用的啊!就这么一条丝线,当年可是差点要了你师父我的老命啊,差点没让那巫女用巫术害死······”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赶紧打听起来,谁知清虚道长只是摆了摆手,又开口道:“这这几个铜铃铛也是我找过无数个阴宅或者养尸地才得来的,这都是从那些个赶尸人身体上或者那些个尸体身上取下来的。这些我慢慢以后告诉你。但你要从现在记住,这个阵法可是我们茅山阵法中唯独单传的,就是一个师父只传一个弟子,弟子再往下传弟子,等你以后正式入我门下,我便传给你!” 忽然听这看起来丝毫不靠谱的清虚道长说了这么多,我倒是对他莫名有些崇敬起来,在我心里,他现在也算是半个英雄了,不过希望他不是在吹牛就好······ 正在这时,河中央似乎响起了“咕噜咕噜”冒气泡的声音,像是有人溺水了一样,在寂静的黑暗中,这声音显得极为不协调。 清虚道长慢悠悠的抽了口烟,对着我说道:“快去吧,为师看好你哦!” 他一脸猥琐的样子让我瞬间对他又没了好感。 我手心出汗出的湿漉漉的,紧紧抓着胸前那枚铜钱,好不容易哆嗦着慢慢下了河去,谁知道脚下一滑,直接坐进河水去了。 和清虚道长口中所说的厉鬼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可这心里还是慌的厉害,正当我准备站起来时,河岸上一树枝有只乌鸦“哇······哇······”凄凉的撕扯了起来。 清虚道长和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乌鸦叫,厉鬼现,人将死! 我赶紧向着岸上退去,这时河水也不安分起来,像是有人在里面一直扑腾的声音。 刚到岸上的我打开手机往水中一照,慢慢浮出水面的尸体让我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