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青春是把欲火 人有时候总感觉一生很长,长到遥遥无期,长到在困难面前绝望,但在瞬间绝望之后又会看到微薄甚至渺茫的希望,也不管这希望是否奏效,反正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苗头就行。就像你蹲在马桶上使出全身的劲儿想把肛门里的废弃物一泄而快,但不管你怎么努力始终无济于事,所以就不得不借助外界的力量来助它一臂之力了,当然,有时候外界的力量是完全奏效的,甚至奏效的有点过头,也有的时候是完全无济于事的。 我一直都感觉自己是一个特不靠谱的人,不靠谱简单点说就是这人看起来什么事都不上正轨,做事不按部就班,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有点闹腾,这只是我个人的单纯理解的意思,但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理解这个不靠谱的具体意思的,但我知道,不靠谱这仨字绝对不是什么褒义词。所以,我感觉我的人生充满了不靠谱,在各种不靠谱中成长,一直挣扎于现实和理想交界处干着无趣的繁琐事。 这种生活状态只是在我进入大学后才开始的,其实大学之前也好不到哪儿去。当初上高中时经常听邻居家读大学的哥哥说,大学里必干的三件事就是——泡妞,逃课,挂科。这对于我这种心理健康,生理正蓬勃茁壮成长的青少年来说,这简单的一句话对我的动力完全比那些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老头儿口沫横飞的讲一天来的更加实在。当然,在我读大学的第二年我家邻居的那个曾经激励鞭策我进入大学的哥哥悲剧的成了待业青年,闲赋在家。给原本已经无力解决中国大学生毕业就业难的问题的政府机关又增加了一百多斤的重量。 读大学之前,我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叫邵晴。那个时候总喜欢下晚自习之后一起回家,人多的地方保持无害距离,人少的地方拉拉手,没人的地方偷偷亲几口,但每次接吻都像偷情似的,所以我一度认为这段感情我会铭记一生,因为它不仅是我的初恋,也让我在原本平淡的感情里找到刺激与快乐。尤其是那种得到手之后紧张刺激又具有挑战性的过程让我无比享受。 高中毕业后,我约她出来过一次。那是毕业之后唯一的一次见面。那天我特意趁下午六七点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把她约到城边的一个公园里见面。那个公园绿化不错,到处是假山流水以及密密麻麻的灌木。六七点钟在公园里活动的老头老太太们接孙子放学,回家做饭,偶尔有几个中学生来这里偷偷幽会,比如我们就是其中的一对。当然,现在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承认自己是中学生了,因为我的中学生涯已经在六月八号画上了完整的句号。 那天我们在小树林里促膝长谈了一个小时之久,比如你打算报哪所大学?打算学什么专业?暑假怎么过?当然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一些没营养的废话,我的重点不在于此。这时我看天色已黑,再不开始恐怕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这时邵晴看天色已黑,有点紧张害怕。问我要不要走?我说:“有我在,没事。我想和你再待会儿。”邵晴抿着嘴冲着我甜甜地笑。这笑直接把我的欲火勾起,尤其是在这种月色初上,朦朦胧胧中,耳边除了有草里虫子的叫声之外就剩下我俩的呼吸声。有一首歌不就唱嘛“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看来不仅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我开始慢慢的把嘴贴上邵青的嘴,邵晴今天抹了柠檬味的润唇膏,香香甜甜的感觉立刻如一头猛兽般撞击着我蠢蠢欲动的心。我的手开始不那么老实,我一直对邵晴的身体产生着无限的好奇和浮想。当我的手在邵晴腰间不停的向上探索时,我以为她会狠狠的咬一下我的舌头以示警告,但她没有,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如果是白天的话,肯定能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当手触碰到终极目标时两个软绵绵的肉团让我精神振奋,便更加卖力的吻起来。 那次之后的整个暑假我每天窝在家里玩游戏,邵晴和父母去了海南旅游,偶尔给我发个短信问我想不想她。暑假结束后,邵晴去了南方,我留在了北方,就这样我们分道扬镳了。后来大一寒假同学聚会时听同学说她进大学的第一个月就交了新男朋友,男朋友还是个富二代。本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同学还等着看我笑话呢,没想到我竟然面不改色的继续推杯换盏。俨然把他说的话当成废话,人家交男朋友关我屁事,更何况像邵晴那么漂亮的女孩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其实后来想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心的喜欢过邵晴,也许有,也许没有。 进入大学之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遍地是美女,反而恰恰相反。又加上我学的专业是物流管理,别说美女了,连女人都少的可怜。所以进入大学的那一天起,泡妞这项宏伟而又远大的事业便被搁浅起来了。同宿舍的三个人有两个和我一样受了这样的蛊惑而来,唯独有一个是为了祖国崛起建设而奋斗读书,最终因发挥失常和清华北大失之交臂又因不想浪费太多的青春无法趁年轻时便施展自己的宏伟理想和抱负便毅然的选择了这所学校,目的是要在最平凡的环境中开创出最伟大的事业。这人叫周育才,一听这名字就能看出来此人不简单,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包揽小至年级大至全省各项优秀干部称号及奖项。我们一直认为这是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他爹是他们那里重点高中的年级主任,娘是儿科主任,一家俩主任培养出的孩子一般都不简单。但他自己一直否认我们的这种观点,因为他始终坚信他的努力和天赋异禀完全要么是靠自己,要么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没有这样的父母他也一样会很出色。每次的理由都是总统的孩子未必也能当总统。每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何流都会说“老布什的儿子是小布什。” 何流算是我们四个之中最爱装逼的一个,总是有事没事儿就卖弄一下自己的文采。在淫淫网上写了无数篇风花雪月的文章,又把自己赤身臂膊的照片传上去,引来无数美女的留言和申请成为好友。我一直以为写点风花雪月的文章冒充一下文人骚客这种伎俩早就落伍了,没想到忽悠女生的方法真是越原始越好,越原始就会让女生越觉得你是滚滚红尘中的活化石,不同于众人。其实丫就是一披着人皮的豺狼。这是在卧谈会上他意淫过无数次芳华少女之后大家一致得出的结论。有时候田锐喜欢跟风学何流这种吸引女孩的技巧,苦于每次只是学得其表,精华是一点没学到。所以无奈只得大肆在空间里贴出自己穿戴各种名品的照片来博取女生们的眼球,这有点儿像妓院里的姑娘们,为了勾引起客人的欲望在那个封建专制时代女人们都正襟危坐的沿袭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优良传统时,她们露一点,再露一点儿,非得让男人投怀送抱才善罢甘休。而在当今这个穷人看富人都眼冒金花,忿忿不平的时代,如此招摇的炫富似乎下一刻就会有人在网上对你进行人肉。而田锐更是冒着这种被人肉的危险继续招摇着来招揽女生们的目光。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宁愿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新时代妄想女同志的存在估计田锐的这招也不会有如此显著的效果。 都说三天的新鲜劲儿,开学的前几天每天大家都拿上书,笔记本和笔早早的跑到教室去占座。授课老师殷切的目光对我们这群充满生机和活力的青年们给予了无限的希望。他一手拿话筒一手指着黑板上一行用红红绿绿粉笔写的几个大字“奋发图强,报效祖国”孜孜不倦的向我们传授党的革命号召。当时在两百多人的大教室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那情景不像是上课,倒像是传销团伙的黑窝点在传授如何忽悠自己的亲戚和朋友加入他们的传销组织。而此时的周育才竟在我旁边热泪盈眶的啪啪的拍着他的大手掌,那声音叫一个震耳欲聋,好像那不是两只手,而是两块钢筋板。 上大学前,我以为青春无限好。上大学后,我开始只叹没生早。 我常常幻想,如果让我早出生十几年的话,也许我现在正抽着雪茄,跟别人谈着几百万的生意呢。如果是早出生几十年,也许我会是一代枭雄,供后人铭记。不过这都是扯淡,关键是摊上这么个年代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摊上大学扩招,我做为扩招生中的一员而迈入了大学的校门。不过这些我想也是瞎想,周育才可不这么认为,他始终坚持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原则,义不容辞的在自己的一方城池里耕耘着自己荒凉贫瘠的土地。 正文 第二章:一群疯子 开学没多久何流便勾搭上同一届艺术系的一名女生,用他的话来说,此女长得‘青翠欲滴’前凸后翘,黑色的肩带把原本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白皙剔透。为此他还专门加入学校的文学社和校乐队,目的就是让那个女生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多才多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全能型人才。田锐得知何流勾搭上一女生,非让他传授点经验。其实何流泡妞儿无非就是先装清纯,然后摆出一副情窦初开的德行,最后开始全面展开进攻。田锐问何流:“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那女的,也好让兄弟给你把把关。”其实他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想通过那个女生去探索到艺术系更多的美女。何流把脚丫子往桌子上一伸说:“成,明天中午下课,我打电话叫她出来吃饭,到时候你们就当是偶遇碰见我们的。” 第二天中午还没到放学的点儿何流就给美女打电话,田锐好像比何流还急一直问个没完没了。“你丫怎么那么磨叽,一会儿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其实这也不怪田锐,这逼长这么大还没情窦初开过。唯一有一次眼看着马上就要开了,结果被高中班主任活生生的给斩草除根断绝后患,后来一问才知道,让田锐情窦刚萌芽那姑娘是班主任的闺女。周育才知道我们要见美女的事儿,刚正不阿的教导我们不能像匹欲火焚身的饿狼一样,要懂得矜持。 中午放学我和田锐按照上午和何流说好的地点开始蹲点,我和田锐一人叼根烟蹲在台阶上,正是放学人流量大的时候,人来人往的看的人头晕,如果从高处往下看,估计跟一群沙丁鱼一样。田锐掐灭烟头站起来嘟囔了句:“我操,这么多人怎么找呀?”“你耐心着点儿,人家姑娘今天上午没课,出来的时候起码要收拾一阵子,你以为都跟咱大老爷们儿一样啊,随便胡撂把脸就出来了,女人麻烦着呢。”我眯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说。其实别说是田锐急,我也有点急,这都在这等半个多小时了,也始终没见他俩的影子,一直觉得自己眼神儿挺好的,高考的时候坐在我前排的前排的同学的卷子我都能一览无余更何况在人堆里找俩大活人,也不知道是这女的磨蹭还是他俩已经随着人流开始二人甜蜜了。田锐掏出手机给何流打了通电话,“喂,你俩出来了吗?”“嗯,行,我和左言在这等着呢,一会儿见面说。”我问他怎么了?“那女的跟别人双宿双飞了,一会儿何流就来。” 何流像个土匪一样风风火火的走来,表情严肃。我们三个一起去了校门口的川湘情。刚开学的时候我们曾探讨过他们店的名字,四川和湖南杂交出的感情?他们家的菜既不是正宗的川菜,也不是正宗的湘菜,后来服务员说,凑合着吃吧,山寨货你还想有多好呢?你以为这是俏江南呢?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这家老板是个四川人,老板娘名字里有个湘字,所以就叫了这店名,大概他们想传达的意思就是四川小伙子都爱我媳妇。三人坐定,要了五瓶啤酒,几个菜,三碗米饭。何流点着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看了一眼我和田锐说:“妈的,老子被这婊子耍了。”说完看了一眼我和田锐继而又吸了一口烟说:“我今天给她打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她说让我到宿舍楼下等她。我刚到没一会儿,她又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让同学带饭自己不想出去了。我擦,这才几分钟的时间身体就不舒服了,就算来大姨妈也得先有个征兆吧。我感觉不对劲儿,就在楼管那儿继续侯着,没多久丫就出来了,一个男的直接迎上来俩人在女生宿舍门口缠绵了半天,然后扬长而去。”何流说完这话啤酒已经上来了,服务员耷拉个三角眼问啤酒是不是全部打开?我点点头。 “我靠,这女的也太他妈贱了吧。”田锐说。 “那男的你认识吗?”我问。 “认识,大二体育系的,以前一起打过球,听说他专门诱骗大一女生上床,一到手立马甩,在系里臭名远昭。”何流闷着头说。 “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呀,这叫什么来着?”田锐看着我问“烂脚配破鞋。”我说。 “对对对。” 何流生气不在于这个女的被别人抢跑了,而在于自己竟然当了这么久的小三而浑然不知,枉然了他一世的浪名。 我一直对艺术系的女生没有太多的好感,也许是因为卖淫女,二奶这两个在当今社会竞争力旗鼓相当的行业里主力军就是各大高校的艺术系女生。当然这个卖淫女不是一般的卖淫,她们除了卖身以外当然还要有丰富的知识来武装自己,使自己变成多方位人才,满足各种不同层次顾客的需求。一次听到几个女生的谈话内容,A说,以前大学毕业生像牛角,到处疯抢,现在大学毕业生像牛毛,倒贴都没人要。B说,现在连当小姐都没资格,现在小姐的条件都是最低本科以上学历,英语四级以上,身高一米六八以上,面容姣好,有海外留学背景者优先。这哪是招三陪小姐呀。A说,没办法,现在人的素质都上去了,哪怕是搞一夜情,也想找个在精神层面能达成共识的,这样做起来身体和思想才能均得到高潮满足的快感。 晚上艺术系那女的给何流打电话问他在干吗?何流说:“看片儿呢。”估计那女的问他看什么片呢?何流说:“黄片。要没什么事儿就挂了。”不知道那女的在电话那头说什么了,还没等说完何流就收线了。周育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之后语重心长地劝导我们,只有知识才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田锐一直跟学校里一个中文系的女生聊着天,俩人天南海北的胡扯乱侃,本来以为俩人一开始就认识,谁知道聊了都快半年了连面都还没见过一次呢。田锐提出过几次见面,那女生总是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曾跟田锐约好在学校操场见面,就只说自己穿白色的上衣,连穿裤子还是穿裤衩都没说,更别说外貌特征了,还说了句,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这谁能认出来呀,除非田锐是神。 那天田锐还特别激动的穿上新买的鞋子早早的去操场上搜索目标,用我们的话来说,丫那天那眼神特猥琐,但凡是穿白衣服的人都绝不放过,哪怕是个男的。这幸亏是在操场,也人注意他,要换个地方,就他这行为可疑,贼眉鼠眼的德行,肯定被人抓起来审问一番。直到最后他也没找到那个女生。何流说学文学的女生都这样,总是喜欢佯装小资青年,做一些无聊的事儿,让别人一天到晚猜他们心里的想法。田锐似乎对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乐此不疲,甚至经常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对这个中文系女生的爱意。 看他边聊边笑何流没心思再继续看下去了,点着根烟问田锐:“你想见这女的吗?”田锐像个傻子似的点头。“你有办法能让他见到这朦胧女?”我一边玩游戏一边看热闹似的说。“你知道这女的是哪儿人吗?”田锐想了想说:“郑州的。”“把这女的QQ号给我,明儿我就让你见到这女的。”田锐两眼放出猥琐的光说:“流哥,你要能帮我找出来,我请你吃饭。”何流说:“要请就直接请一个宿舍的,请我一个算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嘛。”田锐激动的也不知道怎么跟美女聊天了,好像铁定中文系这女的就是一朵花,一朵世上独一无二的奇葩。全宿舍数何流广交善缘,从大一到大四各个系,都有那么几个认识的人,当然对于找个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并且又已经有了这女生的QQ号。 第二天下午上课赶在老师点人之前何流突然蹿出来了,田锐急不可耐的凑到何流旁边问他事情怎么样了?何流神秘的笑了一下,我和周育才也经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 “这女的叫董小雨,年芳十八,为人低调性格直爽。高中时期曾参加过多种文学比赛,均获得认可及奖励……”何流还没说完田锐就说:“长得怎么样?”“靠,就知道你丫不是什么好东西。”周育才在一旁说:“你不能这么肤浅庸俗,你要注重这姑娘的内涵而不是会随着年龄而逝去的容貌。”“好好好,你继续说。”田锐一副被打败的衰样。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个叫董小雨长什么样,但为了不让大家把我和田锐划分到一个‘肤浅’的档次里,所以果断选择忍住没问,继续耐心的听何流废话。 “据说这女的父母爷爷奶奶都是老师,所以从小家教甚严,无不良嗜好,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曾有过一段青涩的初恋。我还捎带脚给她拍了张照片。”说完这句话何流冲我们猥琐的笑了一下。他以为他这句话会引起我们的轰动,没想到大家都很淡定的等着他主动继续。他看自己的话没有得到意想中的效果便说:“没人想看?”田锐直接从他手里抢走手机开始在相册里翻个不停,发现相册里除了女的还是女的。“别忘了请客的事儿。”又猥琐一笑,然后把电话给田锐,我们都把头凑过去盯着何流的手机屏幕。一个大半侧脸女生照片,大半个侧脸已经可以看出来女生的具体模样,幸好这货像素高,画面清晰,如果换成周育才那个三十万像素的手机,估计别说是女的脸了,就连是不是个女的都难以猜测。田锐拿着手机仔细研究着,脸上时不时露出像饿狼扑食嫩羊时才会有的表情。这个女生说不上惊艳,给人感觉清新自然还有点小可爱,标准的小家碧玉型。 根据大家食肉特性使然,晚上田锐在汉拿山请大家开了荤,自己吃都没吃结完帐直接跑了,说是和她约好聊天的,回去迟了让人家等着不好。何流啧啧的摇着头看着田锐消失在霓虹里说:“想当初我刚谈恋爱那会儿就这样。”大家都不再说话,开始像一群饥饿已久的狼一样在疯狂的撕咬着猎物。旁边桌上的一个中年妇女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说:“还不快吃,再不吃那边几个叔叔吃完了就过来抢你的吃。”小男孩怔怔地看着我们。 吃完饭大家打着饱嗝嬉笑着回学校,到宿舍见田锐和董小雨从最初的局限性文字聊天演变成语音聊天,这是一个巨大的跨越。快熄灯的时候田锐跟董小雨说了晚安,再见,拜拜之后恋恋不舍的等着董小雨的QQ头像变灰才摘掉耳机,转过头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靠,饿死我了,谁那有吃的?”周育才从柜子里拿出一桶泡面两根香肠和一个卤鸡蛋。“哥们儿,雪中送炭啊。”说完又狡黠地看着我们说:“她把她电话给我了,跨越性的一步呀。”“不止一步,两步了,语音聊天也算一步。”我说。“我看的都麻烦了,直接再约一次不就得了。”我们都这话竟然是出自周育才之口,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现代活化石没想到在男女之事方面他也有急不可耐的一面,我们都嘿嘿地贱笑。 经过大家一致的认可,不断的怂恿,田锐终于借助着何流多年把妹的经验把董小雨约出来了,见面地点定在周六上午学校的图书馆门口。因为那个时间正是她要去图书馆借书的时间,所以顺带见一下田锐也是不为过的,大概她是这么想的吧。田锐非要认为董小雨是想和他一起在图书馆里感受电影里男女主角唯美爱情故才约至此地。 连续好几天田锐一直看淫淫网上分享的那些帅男服饰搭配,帅哥就要酷之类的服饰搭配相册集,又特地注册了一个小号,用了一个恶心的名字去加董小雨,但董小雨始终没有通过他的验证请求。 约好的时间是半晌午十点半,平时周末田锐都是睡到自然醒。今天一大清早就开始摸摸索索的收拾自己那身行头,一看表才七点一刻,哇靠,这小子都无敌了,跟个娘们儿似的。捣腾到八点多知道自己穿什么衣服最帅了,估计看时间还早,就又躺床上眯了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十点四十了,脸没洗牙没刷,穿着拖鞋蓬头垢面的到图书馆门口赴约。我们也尾随其后。 周末的图书馆没有多少人,图书馆门口的喷泉也没开,确切的说从开学到现在图书馆门口的喷泉就开过两次,一次是开学的时候,一次是十月一的时候,学校总是把最美最实惠最人性化的以免展示在每一个新生面前,让他们觉得这考这学校算是对了,未来四年的青春在这里度过将是一件无比美好且惬意的事情。每个学校都是这样,宣传语都是不留余力的夸大其词,当你满怀憧憬和理想抱负而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里没有圣母玛利亚般的老师,有的只是每天按照课本上念几页,或者跟大家吹吹牛扯扯皮,下课铃一响拿着钱就走的‘园丁’。 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女生正静静地坐在喷泉边的台阶上,卫衣上有一只呲着牙咧着嘴傻笑的猴子。田锐尴尬地走上去打了个招呼,女生先是一愣,继而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像丝毫不介意田锐的迟到和初次见面的狼狈。不得不说真人比照片上好看。俩人在喷泉边上不知道说了会儿什么,然后一起进了图书馆。何流说:“咱们学校还有这样的妞儿?怎么早没被我发现?”周育才说:“既然来了,咱们也进去吧,刚好我借两本书。”借书是假,其实这小子是想看田锐和董小雨的下一步进展,以便观摩得以未来有用武之地。 我们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们的一举一动刚好能被我们尽收眼底。田锐好像要说什么,董小雨笑着用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田锐尴尬地抱以微笑。没多久两人一起离去何流给田锐发了条短信“革命是否成功?敌人是否拿下?”田锐回了句“循环渐进”然后大家已充分理解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直至下午他才回来,一双脚冻的通红。一到宿舍直奔电脑,周育才佯装看书,心口不一的问:“中午吃饭了吗?”“吃了,和董小雨一次吃的。”说这话的时候还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嘴角的笑意。“吃的什么呀?”周育才又问。“必胜客,这姑娘饭量特别大,吃饭特别香,朴实,纯粹,我喜欢。”田锐这话说的跟山寨大王找到压寨夫人时说的话如出一辙。 正文 第三章:被年华腰斩 考试是一件很让人纠结又蛋疼的事,从初中开始就被各种考试所强奸,小至月考,大至高考。所谓强奸就是这些考试并非出自你内心的本意,而是被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你反抗的话,它会来的更加猛烈,如果你不做任何的挣扎而一味的躺下来享受的话,事后你会因为不再是处子之身而深深的自责和悲痛。我一直在努力的尝试着让自己从最初的被强奸而变成主动进攻,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实现这个最初的梦想。 当然作弊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半年的学习换来的结果就是缩印小抄,准备各种作弊手段。如果说以前的人作弊就是打小抄的话,那在这个各种通信设备数码产品发达的现在作弊不仅仅只局限于纸抄小条。当然,不管怎么高端的作弊手段,最原始的作弊始祖纸抄小条都不会脱离时代的轨迹。我和田锐整天忙于游戏中的厮杀,何流天天抱着一把吉他在乐队的训练房里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宿舍唯一一个一直在孜孜不倦可求上进的只有周育才,所以过科这项重大而又神圣的任务就不可推卸的落在他宽厚的臂膀上了。只要他一写完就通过短信群发给我们,短信发也只能发选择题,至于填空题和简答题短信发有一定的局限性,所以周育才把他认为是重点的内容全都给我们画出来,我们拿着这些重点到复印店去缩印成长宽均为两三厘米的小便条,把这些小便条通过各种渠道安置在一个安全又使自己看起来能清晰到一目了然的地方。大胆的直接放在试卷下面,胆小的放在袖口里屁股下。何流更强,把便条卷在笔上,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观看,这一方法大胆且被同一考场的黑哥所膜拜,估计下次考试他也会用此办法。 总之考试就这样过去了,虽说每次来的都如此猛烈,但过后让人心里觉得一阵奇异的暴爽,有种刑满释放的感觉。马上要迎来了寒假,何流说打算先去哈尔滨旅游一圈再回家,田锐自从和董小雨好了之后收敛了很多,不再和我们混在一起昏天黑地的游戏了,每天晚上和董小雨缠绵完回宿舍打通电话互道晚安之后便一觉睡到大天亮,白天除了偶尔上课,大多数时候都和董小雨腻在一起。到了放假的当儿了,俩人跟将要生死离别似的,每天腻腻歪歪说个不停,内容无非就是寒假了要时刻保持联络。董小雨为此特别给田锐下了道圣旨,不准和女生卿卿我我,不准夜不归宿,更不准超过五分钟不回她短信,每天都要保持十条以上短信,一通电话的往来。田锐一边埋怨着有了女朋友就没自由了,一边乐不思蜀的看着董小雨给他订的‘家规’。周育才更不用说了,放假除了回家之外没有别的安排,因此早早的就买好了火车票。因为过早的回家实在无聊,一天到晚被我妈唠叨个没完没了,所以干脆跟家里说了声,直接跟何流去了哈尔滨。为了节省去时路费,我俩专门从天津出发,买了最便宜的硬座。 我们到达天津火车站是中午十一点整,在火车站晃悠的空档看见一个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穿着件蓝色羽绒服,披头散发的提着一个行李箱,看到我和何流像看到曙光一样直冲冲的朝我俩走来。 “你好同学,你们是来天津玩的吗?”女孩问。 何流斜看一眼眼前这个女生,表情里有不耐烦。 我问:“什么事儿?” “我在北京上学,来天津坐火车回家,在火车上睡着了钱包被偷了,你们能不能借我五块钱买瓶水再买桶泡面?”这女生详细的说完睁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似乎在看我是否会相信她的话。 “靠,什么事儿都有。”何流似乎对这个女生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其实我也不大相信,现在什么人都有,不是不舍得五块钱的问题,是俩不憨不傻的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小姑娘骗,最后人家没准儿还在背后骂你是傻子。 “我没说谎,我刚才说的是借,不是问你们要。”女孩看着何流一字一句的说,语气里透出坚定。 “你去哪儿?”我问。 “哈尔滨,中午十一点四十九左右的车。”女孩儿喏喏的说。 “我们也是去哈尔滨,十一点四十九的车,你说的要是真的话,那你就跟我们坐一起,你一路上的吃喝我们全包。”何流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带有挑衅。 “行。” 我们三个在超市买了点东西,女生一直不好意思多拿,只拿了两根香肠一桶泡面,见我一直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看便不好意思地说:“到了哈尔滨我请你们吃饭。”我摆摆手说:“想吃什么就随便拿吧,别回头再说我们把你饿着了。”女生尴尬地笑笑。 女生和我们旁边的大爷说我们是同学,一起回家路上有个照应,所以想和大爷换一下车票。本来看大爷长着一张张飞的脸,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直接答应了。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多少话,女生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时尚杂志仔细研究。似乎是因为看见穿泳装美女的缘故,何流也把头凑过去跟她一起看起来。女生抬头看了一眼何流说:“大老爷们儿也喜欢看时尚杂志?”何流有点恼怒,因为他长得属于清秀型男生,小时候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女孩,所以每当谁无意间说的一句话,他都会认为别人是在含沙射影的说他,对于他这个毛病,他一直在努力的改,但似乎没见多大成效。“有几个爷们儿不爱看美女?你要是个美女我就不看这书上的了。”女生被何流噎的说不出话来开始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你们是什么学校的?”“你怎么就肯定我们是学生?如果我们不是呢?”我反问。“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就是学生,我相信我的直觉。”她冲我得意地说。女人有时候就是一个神奇的物种,莫名其妙的会相信所谓的直觉,还美名其曰为:女人的直觉。我一直认为女人的直觉这玩意儿就是给自己的不确定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个理由显然有点不充分也有点扯淡,所以哪个女的一跟我扯到直觉这玩意儿的时候,我通常都认为她是个傻逼,但眼前这个女的并没有让我有多讨厌,当然也不喜欢,只是觉得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不值得我去花心思讨厌。 “那你要真能直觉出来,应该能直觉到我俩的学校,何必要问。”何流一边看书一边说。 “又没问你,看你的书吧。”又看着我说:“我叫秦姗姗,姗姗来迟的姗姗,北大中文系的。”说完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何流一听是北大的,马上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叫秦姗姗的女孩。 “看什么看,没见过北大的才女啊?”秦姗姗瞟了一眼何流说道。 “哟,这不是不知道才女长什么模样嘛,小生特地仔细瞻仰一下秦才女的尊容。” 秦姗姗没理何流,转头问我。 “欸,你叫什么?” “左言。” “我都已经自报家门了,也该你们了吧。” “他叫何流,我的名你已经知道了,北京XX大学。” 秦姗姗听完我的话激动的说:“真的啊,我一个同学也在你们学校上学。” 一路上何流都在和这个突然蹿出来的秦姗姗进行口头上的厮杀,大有非争个你死我活之迹象,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已经下午六点半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餐车上的服务员开始推着小餐车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叫卖,引来无数人的抱怨,这些抱怨的人大多是没有座位而不得不铺张报纸席地而坐的返乡务工人员,也有不少因为放假迟而买不到座位的学生。曾经在一个外国的聊天室里晃悠,有个德国人问:“你们中国到底有多少人?”我说:“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到中国十大铁路枢纽站看一下就知道了。”这时,秦姗姗似乎有点累了,也不再与何流继续斗智斗勇,从座位下面的袋子里拿出一桶泡面想了想似乎觉得有点不妥又问:“我能吃饭吗?”“哎呦喂,没看出来呀,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学会温文尔雅了?”何流嘲讽着。 “是不是都饿了?”我问。 秦姗姗看着我嗯了一声又看了看何流。 “走吧,一起去吃饭。”我说。 秦姗姗似乎有一点犹豫,看看我说:“你们去吃吧,我这有泡面呢。” “哪那么多废话,一起去吧。” 火车上的餐车属于垄断行业,明知道大家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价钱猛涨,味道就更不用说了。有次在去南京的火车上吃了顿餐车上的饭,一个点儿背加不小心吃到了一只苍蝇,正琢磨着是继续吃还是不吃,继续吃,想想就觉得恶心,不吃的话估计还没扛到南京就饿抽抽了,所以正当我左右为难时,服务员走过来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说:“吃吧,不吃回头你想吃的时候都没得吃。”后来证实服务员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火车最终晚点了两个小时,那些等着下车吃饭的人饿的眼看就要背过去气儿了。后来一连拉了三天的肚子,别人还一直以为我水土不服。 秦姗姗看了看菜单,咂咂嘴说:“你们先要吧。”何流接过菜单看了一眼要了个宫保鸡丁套餐,我要了份木须肉盖饭,菜单再次传到秦姗姗手中,她一遍又一遍看着那张八开大小被塑料皮包装的并不精美反而有点寒颤的菜单。 “想好吃什么了吗?再看就被你看烂了。”何流点着一根烟说。 “我还不饿,就要一份粥吧。”秦姗姗说这话明显是口是心非,让我看得有点想笑。 我拿过菜单问:“鱼香肉丝吃吗?”秦姗姗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服务员走过来问我们吃什么?我说:“一份宫保鸡丁套餐,一份木须肉盖饭,一份鱼香肉丝套餐再要一碗粥。”服务员说:“一共六十七。”我结完帐秦姗姗抠着手指头语言坚定的说:“到了哈尔滨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何流挑逗的说:“怎么还?拿你还?”秦姗姗低着头没吭声,再抬起头的时候小脸通红。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火车上大部分人都已经熟睡,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呼噜声,还有两个小时到站。何流靠在椅背上张着嘴呼呼的睡,样子极为难看。原本秦姗姗是坐在最外面,为了彰显出我们的绅士风度,所以把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让给她坐。此时她正靠在窗帘上,因为头发遮住眼睛的缘故所以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我拿出手机登录QQ,看看有多少人在线,突然有人跟我说话,打开一看竟是邵晴。她问我在干吗?怎么还没有睡觉?我说,在火车上呢,睡不着。她说:“去哪里啊?”“哈尔滨。”“哦,很冷的,穿厚点。”又加上一个害羞的QQ表情。我没有回,过了一会儿她又发来消息“寒假的同学聚会去吗?”“不知道,看情况吧。”“很久没见了,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吧。”没再理她,下了QQ,准备眯一会儿。秦姗姗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来电铃声是Rosiethomas的《sayhello》,以前经常邵晴对我设置的手机来电铃声也是这个,每次我给她打电话,都是打到快要出现自动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时候她才会按下接听键,她说电话响的时间越久,就证明我越想她。秦姗姗手忙脚乱的从牛仔裤兜里掏电话,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清了清嗓子按了接听键。 “喂,叔叔。” “……” “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吧,我妈来了吗?” “……” “哦。” “……” “嗯,叔叔再见。” 挂断电话看了看窗外,外面似乎正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秦姗姗不停的搓着手,又时不时的揉揉小腿。我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件羽绒服扔给她“裹腿上吧,暖和点儿。”她想要推让,看我转过头把耳机塞耳朵里便没再说什么。 这两个小时里我不停的在想着邵晴和毕业后的那晚,如果当时我没有克制住自己,任凭自己的感性胡作非为的话,或许现在我和邵晴的关系会更加复杂。邵晴是我第二个女朋友,很多人都说第一个女朋友是初恋,但我认为邵晴更像我的初恋,因为第一个女朋友是在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看到周围的哥们儿都开始跟女生鸿雁传书,眉来眼去,我也有点按耐不住。有几个大胆的女生偷偷的把情书塞到我桌仓里,我还没来得及去细细的品读它们,就被同桌抢走毁尸灭迹了。同桌是个瘦小的女生,叫王萌萌,总喜欢抢我的东西,像个蛮横的女土匪。那个时候我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没谁敢惹我,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刺儿头,觉得挺有意思,便开始陪她继续玩下去。有天晚上做梦梦见和王萌萌做爱,醒来后发现内裤要换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陪她继续玩下去,任凭她百般捉弄,一群一起玩的小混混开始开玩笑说我喜欢她,怕媳妇。我也不予解释,这种事不用解释,越解释反而给了别人更多的遐想空间。后来有一天,别人问王萌萌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大言不惭地说,左言是我的男朋友。就这样,我献出了我的初恋以及之后的初吻。 和邵晴在一起是高二的时候,那会儿我的一个哥们儿和社会上的几个小流氓打架被学校开除,因为住的是寄宿学校,没有班主任的请假条不得随意出校门。因为邵晴的姑姑是年级主任的缘故,所以她每天都可以随意的进出校门没人管治,这让我无比羡慕。我开始用各种办法百般的讨好她,让她每次出门的时候顺便把我带上。从此,我便过上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动不动就被她威胁着去买饭,打水,抄笔记,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她每次大姨妈来都让我帮她去买卫生巾。 第一次帮她买卫生巾的时候,小卖部的老板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当然,那个时候年龄也小,对这方面也没经验,第一次去买毕竟会很尴尬,如果换做现在你别说让我买一包,让我买十包我都可以淡定的无视掉别人向我投来复杂目光。后来因为我经常去买的缘故,老板的丈夫也就是学校的校长开始对我倍加关注,有次专门在小卖部门口堵我,见我手里拿着一包“七度空间少女系列”的卫生巾严肃的说:“你买这个做什么?”真是老奸巨猾,问我买这个做什么,你不比我清楚这玩意儿的用途。如果我说帮女同学买,他非但不会认为我这是同学之间的互助友爱,在大会上开展提倡学左言精神,反而会把我爸妈叫来批斗一番,再让我写一千字的保证书,还会在大会上无限的放大我这种行为的严重,品质的恶劣。所以我说:“我是体育特长生,每天训练强度大,脚汗出的厉害,因为脚长时间在鞋里被汗水浸泡,又被鞋子摩擦,所以脚底板上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还不停的蜕皮。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好双脚,为学校争光,为我的未来着想,我就只能出此下策,用卫生间当鞋垫,这东西不仅柔软还吸汗,打一下午篮球鞋子里竟一直保持着干爽舒适。”校长老婆怀疑的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脚。我说:“您要是不相信,我脱下来给您看。”说着做出一个要脱鞋的动作,校长说:“行了行了,到医院看看开点药抹抹,不能老用这个方法,这样会在同学之间造成不好的影响。”说完挥挥手示意我赶紧滚蛋的意思。我故作淡定地说:“校长再见。”然后淡定地离开。从此之后,我和邵晴的关系产生了化学反应,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时车快要到站了,乘务员甩着钥匙发出呼啦呼啦响的声音大声嚷嚷着:“哈尔滨站马上就要到了,要下车的都醒醒,收拾行李准备下车了。”一个车厢几乎一半的人都被乘务员制造出来的巨大声响吵醒,发出不满的唏嘘声。何流的睡眠质量不是一般的好,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依然鼾声如猪,哈喇子都流到下巴颏上了。秦姗姗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扎一个高高的马尾,又拿湿巾擦擦脸,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仔细看了看。一切收拾完毕后转过头冲我笑了笑,这时我发现秦姗姗其实挺漂亮的,尤其是一双大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却看起来灵气十足。这时她说:“能帮我把行李箱拿一下吗?”车厢里准备下车的人都开始兴奋的收拾着东西,有个中年妇女扯着嗓子一口标准的东北腔嚷嚷着:“都他妈挤什么挤呀?又不是下不去,都一个个跟赶着去投胎似的。”我朝秦姗姗笑了笑问:“你们东北女的说话都是这么豪爽?”秦姗姗杏眼圆睁地说:“你看我是那样吗?”我痞子气地笑笑。“对了,你们下车了去哪里住?”“不知道,估计睡火车站吧。”我用无所谓的语气吓唬她。“天,会冻死的,要不你们住我家吧。”我没想到秦姗姗会说这样的话,这次换做我害怕了,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看样子不像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一路上都是小心谨慎的和我们说话,从不敢有半点差池,这会儿竟主动邀请两个陌生人去她家。“想什么呢?怕我把你俩吃了不成?”她打趣着。“跟你开玩笑呢,下车了我们直接打车去宾馆。”“那我把我电话给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掏出手机记下她的号码。我们说话的空档儿,何流也睁开眼睛抹了一把嘴角上流出的口水问是否到站了?我说:“快了。” “欸,到了你怎么回家?”何流看着正摆弄手机吊坠的秦姗姗问。 “有人来接。” “这大半夜的还有人来接,男朋友?” 秦姗姗没吭声,瞪了一眼何流。 火车到站了,大家推推拖拖的从像监狱一样的车厢门里涌流出去,准备上火车的人在门两旁焦急的等着,翘首以盼的等着人能快点下完,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抢一个座位。因为过路站大多数时候都不能买到座位,所以为了减少在旅途上的奔波劳累,大家像一群正饱受饥荒的难民见到食物时所表现出来的欲望一样。 从出站口出来,呼吸到第一口哈尔滨的空气,这座被称为东方小巴黎的城市此时已经进入深眠状态,只有常年在火车站那些拉人住宾馆的人们用一种饥渴的眼神看着出站口的每一个可能成为他们衣食父母的人。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拉皮条客,他们认为,一个人尤其是男人来到一个城市,旅途奔波劳累,都想放松一下,当然,此时他们身边没有女人,正规的宾馆又没有这项特殊的服务项目,因此他们独辟巧径的开创了这一发家致富的道路。在这项迈向成功的道路上,当然不能少了那些饥渴的男人们的无私贡献。 这时,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迎上来问我们是否住店?秦姗姗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们赶紧走。何流似乎在火车上憋的太久了,想找找乐子。便饶有兴趣地问:“多少钱一夜?”男人见何流有兴趣便主动贴上来套近乎说:“看你这也是刚下火车累着呢,标间一百二,单间九十。”“那我们三个怎么住?”何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那就再加一张床,收你一百二怎么样?”何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姗姗跟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在这里。中年男人径直朝我们走来,拉我们住店的男的还以为我们叫人来了,直接跑了把目标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秦姗姗很有礼貌的叫了声“叔叔”,我和何流也对他点点头。秦姗姗说:“这是我同学,寒假来哈尔滨旅游的。”秦姗姗的叔叔笑着说:“那一起回家吧。”我说:“不用了,我们已经订好宾馆了。”秦姗姗的叔叔又说:“那我送你们过去吧,顺便再吃点东西,坐了一夜的车肯定饿坏了。”何流摇摇手说:“叔叔,不用了,大冷天的快带姗姗回家吧。”男人笑笑说:“那行,来哈尔滨玩有什么不知道的给姗姗打电话。”秦姗姗冲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和男人离开。我们目送着秦姗姗和男人离开,打了个车直奔宾馆。 寒冷的夜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洞,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特鄙视说出这样话的人,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无病乱呻吟的装逼行为。而现在的自己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无病乱呻吟,也许这种状态比无病乱呻吟还更加的二逼。就像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别人是傻逼,做一些傻逼的事儿,但就在今晚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也是个傻逼,并且是他们之中最傻逼的一个,还一天到晚得瑟着看别人的笑话,其实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正文 第四章:折翼天使 哈尔滨是个充满魅力的城市,这和我一直以来想象中的哈尔滨相差甚远。从记事起这个城市的名字就经常活跃在家人嘴里,因为我姥爷曾在这个城市当过兵,后来全家人拖姥爷的福,做为军属跟随而至。我妈每到冬天都会念叨着:“我的鼻炎就是在东北落下的病根。”其实每次我都想说,谁让你去来着,你老老实实的在老家呆着上学不就行了,凑什么热闹添什么堵。不过从来没敢说过,我估计还没等我把话说囫囵了,她就直接上来抽死我,还边抽边骂:“你这兔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嫌你妈没本事了是不?你妈要没本事你也不会长这么大,一年到头见不到你爸几面,要不是我任劳任怨,你能长这么大吗?”所以,我一直对我妈保持着一种敬畏之情,这种感情经常让我爸认为我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小时候每年冬天我嚷嚷着冷的时候姥爷就严厉的训斥我说:“零下几度你就嫌冷,那把你放到黑龙江还不冻死?想当年,我们大冬天的去冬泳,零下三十多度跳下去游一圈一点事儿都没有,你看看你们现在的这群小崽子弱的,真该把你们放到那里去受受罪。”因此,哈尔滨以及整个黑龙江省的形象便在我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雏形。那里常年冰天雪地,有一群人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受着寒冷的侵袭,并且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也许就像南极或北极。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这里不仅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美女多到数不胜数,如果问我全国哪里美女最多,我一定会首推哈尔滨。当然这不是在说别的城市的姑娘不漂亮,只是相对来说我个人比较喜欢哈尔滨女孩的高傲且冷艳,当然一个城市造就一种人,这个冷艳的城市造就了一群冷艳美人。 每天早晨起来我就和何流兵分两路进行活动,我活动的范围无非就是市中心以及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些街道区域,随便拍拍照,走走看看,中午饿了找个饭馆吃点东北特色菜。何流每天流窜于各个酒吧,PUB之类的地方,我对那些地方有先天的抵触性,大抵是不喜欢那种昏暗的灯光和吵杂的音乐吧。用何流的话说,我就是一伪男,内心住着一个小女孩。他每次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是一种很不屑的表情,因为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哪那么多屁事的废话当理由。 晚上没有回宾馆,找了家网吧上网。何流发短信说认识了个美女,晚上要和美女‘交流’,所以就不回来了。我边上网边想,亏得他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纪,一个恋爱自由,人身自由,性爱自由,民主合法的新中国,要放以前,他这种行为,早够死几百回了,罪名一定是——流氓罪。 如果不是何流突然提起秦姗姗的话,我估计我已经把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孩从记忆里自动格式化了。何流问我是否和她有联系?我说:“没。”“靠,那妞儿还欠我们顿饭呢,你说也怪,那妞儿长得也不丑,还北大的,怎么搞的跟被人贩子卖的山区里的似的?” 车票上回程日期的前一天,我给秦姗姗打了通电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她打这通电话,估计就是显得蛋疼了,实在没事儿干,才会浪费几块钱给她打个电话。秦姗姗显然有点激动,在电话里嚷嚷着:“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们失踪了呢。”“这不是快过年了怕打扰你们一家团聚嘛。”我悻悻地说。“你现在在哪?”秦姗姗严厉地问。“宾馆。”“具体位置。”“兆麟街的如家。”“我十分钟之后到,不准出去。” 等待秦姗姗的十分钟里,我用五分钟时间看了苍井空老师精美绝伦的表演,用三分钟时间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剩下的两分钟里我刮掉了这些天滋生出的胡茬,然后穿上衣服到楼下等着秦姗姗。 秦姗姗这次的造型和第一次见到她时简直判若两人。高筒靴,丝袜,皮制超短裙紧裹着微翘的臀部,一件大风衣把整个人衬的修长性感。脸上精致的妆容看不出一点那天的颓废和清纯。她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惊讶,微微一笑:“嘿,没见过美女啊?”“看来什么样的女的都能称为美女。”她噘起嘴朝我挥挥拳头。“你那个嘴特缺德的同学怎么不在?”“他出去了。走吧,去哪儿?”“你得请我吃饭,谁让你不给我打电话的?害人家担心。”秦姗姗眨着假睫毛的大眼睛跟我撒娇似的说。突然有点不习惯眼前这个时尚前卫的女人,跟那天在火车站迷茫无措眼神里有着倔强和坚强的女生简直天壤之别,现在的她显得那么做作,不自然。 秦姗姗提议去吃火锅,我们两个打车去了一家火锅城,我点了几个我平时经常吃的菜,秦姗姗点了一堆油麦菜和大白菜,我问她吃什么肉?她朝我眨眨眼说:“我最近正减肥呢,吃肉容易发胖。”我冷笑了一声说:“女生都好这口儿,没见有多胖一天到晚嚷嚷着减肥。” “这你们男生就不懂了,我们女生减肥是严己的一种表现。” 我笑笑不再说什么,对于女生减肥这事我始终持反对态度,能减下来还好,通常情况下都是越减越肥。最重要的太瘦了前平后平摸着没手感。 一顿饭下来我和秦姗姗没说几句话,她似乎看出我们之间的尴尬,总是找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比如平时都干吗,觉得哈尔滨怎么样?也许是她跟我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反差太大,一下子没能接受得了,得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吃完饭接到何流的电话,叫我吃饭。我挂上电话问秦姗姗:“何流叫去吃饭,你去吗?”秦姗姗冲我狡黠地一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就说“你想让我去吗?”也许是话里有话,也许是我想多了,我始终觉得秦姗姗没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俩出现在何流面前时,不出我所料,何流的反应和我刚才见到秦姗姗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操,原来什么样的收拾收拾都是美女。” “切,是我底子好。”秦姗姗不甘示弱的说。然后顺势坐在了我旁边开始翻看桌上的菜单。 “怎么?打算请客呀?”何流点着一根烟带有挑衅语气的问。 秦姗姗瞪了一眼何流没说话,继续翻看手上的菜单。我点着根烟说:“刚才我俩在外面吃过了。” “操,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我这还饿着呢。” “这不是怕你还没完事儿耽误你嘛。” 最后何流要了一个锅包肉,一个猪肉炖粉条,一碗米饭自己吧唧吧唧吃的还挺香。 吃完饭把秦姗姗送走我俩找个小网吧打算窝着上一夜网,第二天直奔火车站。 我一直都挺纳闷为什么哈尔滨的网吧大多数都在地下,也许是因为地下环境幽静又黑暗,证件齐全可以开着门大胆迎四方宾客,证件不全一拉帘子一片黑,谁也不知道。亏了旁边是何流,让我感觉我俩像革命先士潜伏在地道中等待突袭敌人,如果是个女人,没准儿我就联想到偷情的画面。 前半夜我俩为了养精蓄锐先看了几部电影,一般到了后半夜就比较难熬,所以我俩选择在后半夜玩游戏。这个网吧在一所中学附近,因此在这里通宵的大部分人都是附近的学生,一群穿着校服叼根烟的中学生让我极为不爽,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羡慕,还是因为我老了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了替他们自甘堕落的德行感到痛心。 正当我和何流厮杀的不知天昏地暗时,何流大喊一声:“我操,谁他妈把老子钱包拿走了?”何流总有把钱包随手乱放的毛病,因为他始终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贼,这点儿跟傻根有得一拼,所以我一直认为他这是无知的单纯。直到现在我才认为他这是一种非常无脑的行为,因为坐他对面染着红毛的中学生正偷偷摸摸胆战心惊的偷瞄我俩准备起身往外走。我抬起屁股走到红毛面前按住他的肩膀说:“把钱包拿出来。”何流一看我找到小偷是谁了,直接蹿过来一副准备动武的架势。 “操!”何流嘟囔着。 红毛好像被我俩的架势震住了,伸进旁边的书包里把钱包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何流拿起钱包说了句“滚”,红毛小孩抓起书包就往外跑。何流这次长心眼了,知道把钱包放到裤兜里了。 没过一会儿,一群社会青年模样的人冲进网吧,带头的是个穿着黑色皮夹克,鼻子上穿钉的家伙,旁边就是偷钱包的红毛。我用手肘碰了碰何流示意他退出游戏,他这次似乎脑袋比较灵光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俩站起来准备离开,总不能等着被揍吧,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是亘古不变到道理,更何况他们是一群人,我们只有俩人,硬碰硬明显自找死路。红毛看我俩站起来了,对旁边的夹克男说:“哥,就是那俩人。”我俩跟没事儿人一样若无其事的往安全出口走,这个时候最不能怂,就算你真想怂,也得装出一副傲视群雄的霸气样儿。我俩从他们身边经过,没人敢拦,走到门口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们正对我们步步紧逼。一出门,寒气瞬间侵入整个身体,来不及喊冷了,拔腿就跑管他东南西北,后面那群人估计也没料到我们会跑,还跑的死快,想当年哥是学校田径队的,跑步自然不在话下。后来好不容易甩开那群人,我和何流拦了一辆车直奔宾馆,打算后半夜好好睡一觉。这恐怕是我这辈子最窝囊的一次了,直到后来我跟女朋友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掉,偶尔也会篡改一下历史。比如我和何流三拳两脚就把那群流氓给打倒了,最后我俩挂了彩,唱着凯旋的歌儿庆贺胜利。我想,这也许只是不想让自己在女人面前显得那么窝囊吧。 从哈尔滨回来之后,整个寒假基本上都窝在家里不出门。其间高中同学给打过几次电话叫一起去唱歌,推掉了,理由从身体不舒服到家里来客再到要出远门,总之各种能用上的理由基本上都用了。直到最后邵晴敲开我家的门。 那天一觉醒来发现已经中午十一点多,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正挣扎着是出去吃还是煮包泡面将就一下的时候听到敲门声。我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隔空大喊:“谁呀?”没人说话,敲门声停止了一会儿。这归功于我妈,小时候他们经常不在家,留下我一个人看家,他们临走前总会说:“要有人敲门,你要问是谁,不认识的人不要给他们开门。”所以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下来了。我看没人吱声,以为是推销的,继续无比享受的坐在马桶上排泄昨晚在地摊上吃的烤羊肉串和烤馒头片。隔了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我又问了一声,依然没人吭声。我擦擦屁股,提上裤子去开门。邵晴就那么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KFC的塑料袋。我突然有点儿晃神,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她就绕开我直接进屋了。 “我变漂亮了吗?”这是从高三毕业到现在邵晴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我面前,那姿势颇有站街小姐的范儿,只是我没敢说,我怕她上来抽我。 “嗯,漂亮了,女的一上大学就越来越漂亮,男的一上大学就越来越猥琐。”我吃着她拿来的KFC说。 “你丫越来越损了。”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俩就开始沉默,沉默在于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转变巨大的前女友。她沉默在于她不知道我在沉默什么。邵晴在我心中一直是不施粉黛的天然美女,现在坐在我旁边的女人浓妆艳抹,蓝色的美瞳,忽闪忽闪的假睫毛,像被人打了一拳的黑色眼影,实在让我难以和我之前认识的邵晴对号入座,我开始感叹大学的神奇,堪比造物者,半年时间就可以把一个青涩懵懂的小女生改造成一个庸俗妖艳的女人。 我一直吃,她一直拿着手机不停的发短信,偶尔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换一下电视频道。我咂咂嘴说:“看把你忙的,俩手都不够你用的。” “没有,就是个同学。”邵晴说这话时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底气不足。 “男朋友就男朋友呗,还同学,我又不是你俩的第三者,你怕啥。” “说什么呢你。” “今个找我来有什么事儿?”我拿着遥控器调到中央六台。 “没什么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做为你的前女友,我有权来关心一下我的前男友的现状吧。”邵晴说这话时显出的表情跟无赖没什么区别,让我顿时心生厌恶。 “你的送爱心送温暖活动让我无比感动,人也见了,现状也了解了,待会儿我还得去我姥姥家呢,你也差不多该回家了。”我起身到冰箱里拿一盒牛奶放微波炉里热了热递到她手里。 “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什么?” 这个时候我怀疑要么她是偶像剧看多了,要么她是误解我什么了。 “你知道我胃不好,以前我们每次分开的时候你都会给我一盒牛奶。”她理直气壮的说。 我一时语塞,看来她确实是误解我了,只是我觉得大冬天的喝一盒热牛奶对身体好,而且她又本来就喜欢喝牛奶,刚好我家的牛奶又没人喝,给她喝了总比扔了强。 “成,那你就但给我还爱你吧。”我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后来想想连自己都觉得真他妈二。 那天邵晴临走的时候说,我是她的最爱。弄的挺伤感,其实她不知道,偶尔我还会怀念一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只是怀念总归是怀念,既然是怀念就说明已经成为过去式,过去的东西不能带进现在,更不能带进未来,也许有时候可以带进,但我想,起码把邵晴永远放在那个最单纯的年代是最好的。 寒假里周育才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我说什么时候开学什么时候回,周育才问我寒假里看了什么书,我说《洛丽塔》周育才在电话那边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个屁来,最后问了我一句,好看吗?我说,还行吧。丫第二天就把QQ个性签名改成《洛丽塔》里的一句经典句子——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就这么晃晃悠悠一个寒假就过去了,寒假回来田锐换了个新发型,新手机,整个人看着都跟新的一样。田锐的奢侈腐败把他女朋友董小雨的勤俭节约朴素衬托的更加受人瞩目。据田锐说,董小雨一整个寒假都在打工。周育才一个劲儿的夸董小雨是个好女孩,说的田锐醋意大发。何流跟我一样,整个寒假都窝在家里上网,游戏,偶尔跟朋友去唱个歌什么的。至于周育才,更加是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开学没几天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接电话是秦姗姗,她说她回北京了换号码了,让我把新号码存上,有时间去找她玩。秦姗姗这通电话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开始密切起来。对于秦姗姗,我并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况且她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生。之后她总会每天给我发来几条短信,与其说是发短信,倒不如说是汇报她每天的生活点滴以及侦查我每天的情况,以至于最后我连她的生理期都知道什么时候来。何流说秦姗姗看上我了,周育才说主动送上门的就要,田锐说先看看再做进一步打算,他们三个只有田锐说了句靠谱的人话。 最近一直在流行一个词儿,折翼天使,什么手凉的女生上辈子都是折翼天使。这话听着都让人蛋疼,那哥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那上辈子岂不是掉了毛儿的折翼天使? 正文 第五章:闯入者 自从和秦姗姗关系密切之后,我开始没事儿就往他们学校跑,打着旅游观光的旗号实际是想借此看看北大的才女们。每次我去找秦姗姗时她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为此我曾猜想过她到底有多少件衣服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过我想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件衣服。每次见面她都会把我约在未名湖边,美名其曰陶冶情操。三四月份,本来应该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但北京除了让你感觉到寒风的凛冽和风沙的肆虐之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诗情画意,更何况是在湖边,嗖嗖的冷风灌到我衣服里,让我不再有任何装逼的资格得瑟,只想找个暖和有太阳的地方晒晒暖儿。从此未名湖给我留下的后遗症就是一阵一阵的阴风。 何流问我跟秦姗姗是否有发展的趋势?我没回答,也许他认为我是默认。周末我再去找秦姗姗时他非跟着我,说是去北大找高中的哥们儿。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到了北大的西门有个穿运动装的健硕男跟我们打招呼,何流说这就是他那哥们儿,顺便给我们介绍了一下。 “方派,我高中同学关系特铁。”何流这么跟我介绍方派。他的名字让我想到了宾堡的方派蛋糕。 “左言,我们宿舍的跟我一个专业,大家都是哥们儿。”何流这么跟方派介绍我。 我和方派相视一笑,这个微笑涵盖了所有初次见面的一切繁缛礼节。 “走,中午我请客。”方派豪气地说。 “左言约了人。”还没等我开口何流就抢先把我要说的话说了。 “也是我们学校的?” “嗯。”我回答。 “那你打个电话一起叫来吧。” “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一起过来吃饭吧,她那样估计也不会不好意思的。”何流说。 “成。”我拿出手机给秦姗姗打电话,让她到西门找我们。 等秦姗姗的空档儿我们仨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站着晒会儿太阳。何流和方派一直聊着高中的事儿,我在旁边抽着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样子颇为沧桑,一副看破红尘的德行。方派问我是不是找对象呢?我否认,因为秦姗姗和我目前的关系充其量只能说是暧昧,比朋友多一点,比恋人少一点。方派问我她是什么系的,我说,中文系。方派笑笑说:“我们学校中文系的女生都风情万种。”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只是我至今没弄明白具体含义。何流说:“秦姗姗你认识吗?”方派脸色瞬间大变,问等的人就是秦姗姗?何流嗯了一声。方派没再说什么,但方派的表情告诉我们,这里面肯定有事。 方派把我们领到一家味道正宗的上海菜馆,四个人点了一桌子菜。自从见到秦姗姗之后方派的话就明显变少了,只低头吃菜,也不吭声,秦姗姗倒坦然,从进门到出门,一共就说过三句话,一句是刚进门说的一句“这儿菜还不错。”第二句是坐下后说的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第三句是出门的时候方派问我们吃饱没吃饱,秦姗姗满脸红光地说:“吃饱了。”吃完饭秦姗姗说要跟同学逛街就先走了,方派说下午有篮球赛也走了,剩下我和何流,我俩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发现实在无聊就回宿舍准备一觉睡到天黑。 晚上六点多何流接到方派的电话,俩人对着电话嘀咕了一阵之后何流说:“你确定吗?”之后何流说:“好的,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挂了电话之后看了我半天。 “你丫有话就直说,别用你那还有眼屎眼看我。” “你确定你和秦姗姗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何流严肃的问。 “靠,你还想让我俩有点啥关系?” “那就行了。”何流好像很放心的说。 “你他妈又开始说话说一半了是不?”我有点急了。 “刚才方派打电话说,秦姗姗被一个浙江人包养着,这事儿他们专业人都知道。” “操!”我大骂了一声。我不知道我是在骂秦姗姗还是再骂自己,其实现在这个社会被包养没什么,只是觉得秦姗姗看起来不像因生活所迫的才不得已迈入二奶大部队行列中的,也觉得自己有点傻逼了。 原本认真看书的周育才知道秦姗姗是被别人包养的二奶之后躁动的想要看秦姗姗的照片,就知道这孙子不是什么好鸟。 从那以后秦姗姗再给我发短信我开始选择性的回复,打电话也是根据时间性的接。久而久之,秦姗姗似乎也发现我有意无意的对她开始疏远,短信和电话也开始少了很多,只是偶尔节假日还是会发一条象征性的短信问候一下,我也不好不回,当然也是客气的回一条。 何流苦于迟迟找不到女友,二十多岁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期,心中那团躁动的欲火无处发泄。他开始徘徊于各个夜店,偶尔也会叫上我一起去。夜店里分三种人,第一种是何流这种目的性不单纯的人,第二种是被生活逼成傻逼想要喝酒发泄的人,第三种是新手菜鸟。我属于第三种,并不是标榜我有多正直,多单纯,直白点儿我嫌这里太闹腾。 我和何流在卡座上一人要了一杯加了冰的龙舌兰,之后何流开始寻找目标,我很土的拿出手机看新闻。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否算是个异类,如果我看到有个人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要上一杯酒开始看手机新闻报,肯定会从内心里鄙视一通,不过现在我自己就是那种让自己都想鄙视的人。我正考虑要不要换点儿别的什么喝的时候旁边坐上来一个穿着性感时尚的女人,笑容暧昧的看着我。我也回她一个微笑。然后她单刀直入的问我今晚是否有空?这么性感漂亮的女人竟然会晚上没有约会,顿时让我心生疑惑并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只是她似乎已经喝的很醉了,醉的连走路都不稳当,我给何流发了条短信说我先走了,然后搀着这个陌生女人往外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但我确实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从长相上看,她起码比我大两岁以上。我带着她到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一间标间,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来开房,百分之百的人都会想歪,以至于临上电梯时我还听到经过的保洁大妈说:“现在的小伙子小姑娘都太不自爱了。”我真想说:“操,我还是处男呢。” 把这个陌生女人放到床上之后我洗了个澡开始看电视,最后实在抗不住了就倒下呼呼大睡。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直到第二天早晨十点多才醒,醒来之后发现旁边床上已经没人了,床头柜上有麦当劳的早餐和一张就写了俩字的纸条。“谢谢”字体清秀工整。我洗漱完吃完看着电视吃完她买的早饭下楼退了房回学校。 一到宿舍何流就说:“你丫昨晚跟女人出去过夜也不告诉我一声。” 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带女人出去了? “早晨给你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昨晚怎么样?爽不爽?”何流这么一问,田锐两眼放光的凑上来。 “靠,我压根就没碰她。” “谁信啊。”何流和田锐异口同声的说。 “爱信不信。”我也懒得解释。 “那你俩一晚上都干什么了?”周育才从书里抬起头问。 “睡觉呗。” “靠,哥们儿,你没病吧?有个喝醉酒的女人躺你旁边你能睡的着?”何流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操,前天晚上跟你通宵玩游戏我都快困死了,你说我不睡觉还能干吗?” “你他妈还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田锐说。 就因为这件事我被宿舍人鄙视了长达两天的时间,他们认为我太窝囊,太没出息,该出手时不出手。尤其被周育才最为鄙视,如果换成他,估计比何流还如饥似渴。 就在我差不多忘记这事儿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边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声,问我是不是左言。我说,是,哪位?电话那边说:“今晚有空吗?”“你是谁?”我再次问,明显没第一次有耐性。“我叫郑川慈,那晚喝醉的女的。”我问:“什么事?”她说:“嗯,今晚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你。”我说:“没事,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在你们学校正门口了,你出来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穿好衣服到校门口,看到她正站在校门口,看见我之后朝我招手。这次她没有那晚穿的那么性感了,很职业化的打扮,淡淡的妆看起来优雅得体。 “你怎么知道我学校的?” “我在你钱包里看到你的学生公交卡了。”她有点心虚的说,见我没说话又说:“我知道有煎鹅肝很好吃,我请你,算是对你那天的感谢。”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走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去吃了,我的车就在那边停着呢。”她很不见外的拉着我一起去取车。 她开了一辆黄色的宝马730,这突然让我联想到了秦姗姗。上车之后她问我是什么专业的?我说:“物流”她开始讲述她那天的情况,为什么去夜店,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最后为什么又和陌生男人搭讪,我听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本来以为是为情所困,后来知道原来是家里让去相亲,不愿意才跑去喝酒。“你多大?怎么你爸妈比你还急?” “你看着我像多大?”她反问我。 从她的长相看,顶多二十五岁左右。 “二十五?”我说。 “我长得有那么老吗?” “是你让我猜的,我就猜呗。” “那好吧,二十三,刚好比你大三岁。”说完冲我嘿嘿的傻笑。 “你看我身份证了?” “嗯,对啊。” “说吧,你还看见什么了?” “别的也就没什么了,不过你身份证上的那张照片还挺帅的。” 她说的那家卖煎鹅肝的西餐厅在邵晴奶奶家附近,以前我每次送邵晴去她奶奶家的时候总会路过这家西餐厅,每次邵晴都会无比艳羡的抬头看看这家店的招牌然后傻里傻气的问我以后也带她来吃,只是还没等我有机会带她来吃,她就跟别人跑了。郑川慈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她说这样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窗外,很惬意。我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你这行为有点像小人得志,看着不如你的人来来往往忙碌的奔波感觉不是惬意,是暗爽吧。”我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傻笑。 其实说她的样子有点儿像小人得志倒不如说我自己像小人得志,反正她掏钱,不吃白不吃。所以我点了两份焗蜗牛,扒牛里脊,煎鹅肝和生蚝,我想着算是把邵晴的那份儿也给吃了。郑川慈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说,那就凉白开吧。其实我没想过要在她面前表现的有多绅士,毕竟以后就没打算再见,所以吃起饭来我丝毫没有显得拘谨不自在,倒是她显得有点儿紧张,不自然。 吃完饭她问我接下来准备干吗?我说:“回学校。”“陪我去喝一杯吧。”话虽然是肯定句,但她语气中带有询问性的口吻。 “不了,我还有事儿呢。” “什么事呀?陪你的小女朋友?”她饶有兴趣的问。 “不是。”我立即否决掉,我不知道我哪根筋没对上,竟然回的那么迅速那么坚定,生怕她误会什么。 “你紧张什么呀?难不成你暗恋我呀?” “大姐,我这是高度对自身负责从而产生的自我保护本能。”我辩解道。 “切,看着比我都老,还叫我大姐。” “您年轻无极限,不说了,走了。”说完向附近的公交站牌走去。 刚上公交就收到郑川慈发来的短信,问我到哪儿了?我看了看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学校,所以就没回复戴上耳机打算眯一会儿。郑川慈见我不回短信,连着发来两条都是重复的问我在干吗?我回:坐着。她依然不依不饶的问,那你现在到哪里了?刚才怎么不回我短信?我心想,靠,你闲的无聊找你家老爷子去。但我却很虚伪的回了句:刚才没听到电话响,快到学校了。 回到宿舍只有周育才一个人,丫还一只手揪着脚丫子上的死皮,一只手拿着筷子吃泡面,看得我有种这辈子都不想吃泡面的想法。我问其他人都去哪儿了?周育才吸了吸流下来的鼻涕泡儿说:“田锐约会去了,何流去参加社团活动了。”“靠,你别把脚皮扔一地到时候还得扫。”周育才除了猥琐点儿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讲究个人卫生,曾经有一个月不洗澡的经历,最后实在臭的不行了被我们三个拽进卫生间洗了一个长达三小时的澡,导致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憋死了。澡都不洗头发就更不用说了,他一甩头,头屑就跟雪花似的漫天飞舞。每次说了他也不听,用他的话说,这些都是浪费时间的事儿,他需要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上。久而久之我们也就再懒得说他,所以别人一到我们宿舍永远都可以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脚臭味加头油味,因为长时间在这种恶劣环境下生活,导致我们每个人都出现了嗅觉失灵现象。 晚上何流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几包火锅底料和一些肉串,丸子,他说这是从他们副社长那里顺回来的。田锐一看有吃的马上给董小雨打电话借锅。周育才这个时候是最爱干净的时候,把四个人的饭盒洗的比他脸都干净。吃完火锅后第二天,四个人集体拉肚子,最后查起原因才知道,何流他们社团的副社长为了贪污宿舍经费,到小作坊里买的丸子和肉串。这件事之后何流开始对他们副社长从原来的崇敬变成后来的鄙视,我说,你丫还好意思鄙视人家。火锅事件之后我们宿舍就开始兴起用锅热潮,直接把董小雨宿舍的锅据为己有,每天我和何流还有周育才我们三个轮流做饭,不过我们三个人只有周育才最有做饭的天赋,能把最普通的挂面换着样的做出五六种味儿。有时候看他做饭挠过油腻腻的头发之后又伸手去抓洗好的青菜,吃得我无比纠结,想到了一个广告——有痰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只是那不是痰,是饭,所以我决定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还是咽下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后来我发现我们宿舍人大学四年来一直保持着不生病的健康体魄就是被周育才这么锻炼出来的。 早晨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十一点半,宿舍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刷牙洗脸准备去饭堂吃个饭下午回来玩会儿游戏继续睡。刚一出宿舍门就接到郑川慈的电话。 “喂。” “喂,你下课了吗?” “没去上课,怎么了?” “你出来吧,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呢。” “你有什么事?” “你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挂上电话到学校门口,郑川慈正在和门口收发室的大爷聊天呢。见我过来了跟大爷甜腻腻的说了声“爷爷再见 。”冲着我一脸灿烂的笑。 “你这一声‘再见’能把人家大爷的魂儿勾跑。” “切,神经。” “什么事儿?”我问。 “我一个人太无聊了,陪我吃饭逛街吧。”她撒娇的说。 “你没男人呀?” “我要有男人我还来找你?”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我也很长时间没去逛街了一直想买条裤子,所以就答应了。 我俩在麦当劳吃了份超值午餐,然后开始做起最磨人耐性消耗体力的活儿。从护肤品到洗浴品再到服装鞋子,她一个也不落的挨个逛,每次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都会站在我面前转一圈问:“好看吗?”她挑的衣服风格都很清新,当然穿在她身上也都很好看,让我想到了仙姿佚貌这个词儿。 她从试衣间出来,穿着一件后背有镂空蕾丝内衬的白色背心长裙,腰部有一条蕾丝带,像从卡通里走出来的女孩一样。我明显感觉到周围那些男人们猥琐的眼神都向她扫射。 “你当你永远活在十八岁呢?”我假装不屑的打击她。 “怎么了?我这是为了配合你才装嫩的,不好看吗?”她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臭美着。 “都老大不小了,再装年龄也在那摆着呢。” “一点儿都不懂得欣赏美。”白了我一眼转身钻进试衣间。 郑川慈长得确实很漂亮有点像韩国的那个明星金泰熙,一米六五的身高,清清瘦瘦,一头微卷的长发披在肩膀上,既可楚楚动人亦可美艳多姿。如果不是被有钱人包养的二奶,那没准儿就是个富二代,我不禁开始对她有点小小的邪念和幻想,我想是个男人见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都会多少胡思乱想一番。跟她走一起完全满足了我做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因为总有一些男人向我投来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这种目光让我很受用也内心暗爽。 逛到后来我实在逛不动了就找个甜品店坐下歇会儿,她依然兴致不减提出让我给她看包,自己去逛。在等她逛街的这段时间里我趴在甜品店的桌子上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发现桌子上都是我的口水,旁边有个三四岁的小孩拿着一个奥特曼直勾勾的盯着我。突然转头对吧台上的老板娘喊:“妈妈,叔叔睡觉流口水了。”幸亏当时店里没几个人,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姑娘窃笑着扭头看我。为了缓解我的尴尬,我要了一些吃的,也算是我在这里睡觉的补偿吧。没多大会儿郑川慈就大包小包的回来了,脸上还挂着胜利的微笑。她一屁股坐下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冰茶,然后递给我三个袋子说:“看看合适不合适。”三个袋子分别装了三条牛仔裤。“你买这么多裤子干吗?”我问。 “给你买的呗,我看这三条你穿上都挺好看的所以就都买了。” “你知道我穿多大的腰围?” “知道呀,那天在宾馆我看你裤子上的尺码了。” “退了。”我面无表情的说。 “为什么要退呀?你不喜欢吗?” “咱俩不沾亲不带故的,你要谢也谢完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陪我逛街,我做为回报不行吗?再说了你不也正打算买裤子嘛。” “那你还是别回报了,就当我义务劳动了,你回报的让我心里不安。” “不行,反正今天这裤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然后像无赖似的大声嚷嚷着:“老公,我辛辛苦苦给你挑的裤子你竟然说不喜欢,你太伤我的心了。”说完就用得意微带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老板娘和几个中学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说:“你小子真欠揍,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给你买东西你还不知足。”我没想到她会无赖的用这招,让我顿时对她开始防备起来,以免她再在我防不胜防的时候使出一招让我招架不住。 晚上回到宿舍刚坐到凳子上,三个人就对我进行二十秒钟的围观。何流特别不可思议的问:“你丫被富二代包养了?”“行啊你,咱们宿舍就数你最有潜力。”田锐兴奋的说。“那女人多大?”周育才问。 “靠,说什么呢。”我说。 “别解释了,中午我都看到了,一个特漂亮的女的来找你我看她开了辆730,别说是你家亲戚,你家没那么年轻的女亲戚,快从实招来。”何流一副很了解情况的语气说。 “就是那天晚上喝醉的那妞儿。” “靠,你俩不是没发生关系吗?她看上你了?”田锐问。 “就是因为没发生关系所以她才找我,没准儿觉得我是个绝种好男人。” “就你还绝种好男人呢?那我就是现代活化石。”周育才鄙视我说。 “他那叫没种,都送上门的还不要,你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流说周育才。 “你运气也够好的,去个夜店就直接钓上个富二代大美女。” “靠,还不知道是不是被包养的呢。” 其实想想我也挺无耻的,人家请吃饭又送我裤子,我在背后怀疑人家是不是被包养的二奶,可想我心胸是有够狭隘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忒不爷们儿了点。 正文 第七章:生活美学 自从和秦姗姗有了肉体接触之后,她时常会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有时候我会想这样是不是很对不起郑川慈,秦姗姗每打一次电话,我的负罪感就加深一层,以至于后来看到秦姗姗的电话我都条件反射的出现心悸,头晕,健忘等症状,一度被何流怀疑我是肾亏。就肾亏这个问题我曾跟何流展开过深入探讨,最后我发现跟何流讨论这个问题纯粹是浪费时间,丫张口闭口汇仁肾宝,跟街边儿卖假药似的,后来经我研究发现,何流之所以一提到肾这个器官时都会莫名的无比激动,紧张,甚至有点些许的亢奋。因为在他看来,肾和藏在文明扣里面的那玩意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前者是发动机,后者是车轮,只有发动机加倍努力工作,车轮才能天衣无缝的做好配合工作。有次何流到他爸妈房间找零钱,发现床头柜抽屉里有一盒已经打开的避孕套,何流从里面偷偷的拿了一片,当然那个时候的他在长辈眼里还是个好孩子。他后来又在他家的医药箱里发现了汇仁肾宝,为此他还小小的担心过他爸是否能满意得了他妈,因为他们的性生活可以直接影响到他们全家人的家庭和睦以及何流零花钱多少等一系列问题。也是从那次偷避孕套开始,何流便不再满足于每天晚上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完黄色小说之后靠勤劳的双手来满足欲望时,他开始发动起进攻。 首先他看准学校一个长相出众,异性缘极佳的一个女生。在中学时代,女生们的身体才刚开始发生微微的变化时,何流看上的那个女生已经长成了一个诱人的水蜜桃,何流不止一次的在梦里与她邂逅,甚至在观摩武藤兰老师的佳作时一度把武藤老师看成了那个女孩。当然,不是只有何流一个人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据说她是他们学校男生最佳性幻想对象。因为她不像电影里那些女人,只看得见摸不着,此女性格极为开放,和男人打打闹闹搂搂抱抱纯属家常便饭,在那时,中学生还都很保守,如果一个男生跟自己的梦中情人牵一次手都能激动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但该女生也仅限于跟男生嬉笑打闹,从未见她有过正式男友。因此,何流开始进行自己那套何氏独门追女法攻略。先是写情书,后是装酷,偶尔暗送秋波,继而送些小礼物,放学打着保驾护航的名义实则是想趁机揩油。在他送女生回家的第六天,女生便主动拉起何流的手,这让何流既喜又烦。喜的是,没想到计划这么顺利,顺利的出乎意料。烦的是,他的追女攻略才进行着起步阶段,往后还有更多的高潮没进行,这让何流有些许的失落。不过目的终归还是统一的,所以当何流反抓起女生纤细白皙的小手时心中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就在何流每天高兴的忘乎所以然的陶醉时,女生又主动约何流到她家去写作业。何流觉得幸福来的太快,一下子没把持住,亲了女生一口。当然,那个时候也只敢亲脸。何流在女生家忐忑不安又无比幸福的写完作业,女生似乎看出何流的担心,便很善解人意的说:“我爸妈出差了。”何流松了一口气,之后俩人跑到女生爸妈卧室看电视,那个时候电视上正热播着琼瑶阿姨的《情深深雨蒙蒙》,琼瑶阿姨不愧是阿姨,她总能把一男一女之间的气氛烘托的极为暧昧。电视上何书桓和陆依萍在大雨中肆意的接吻,房间里少年咽了咽口水。就这样,何流终于把从他爸妈房间里偷来的避孕套派上了用场。后来,俩人又秘密进行过几次,每次的避孕套都是来自何流爸妈的房间,当何流几乎认定该女生就是自己未来老婆终身伴侣时,有个学生家长来学校闹事,说该女生勾引自己儿子,他儿子为女生跟一群社会青年打架,最后被打成粉碎性骨折躺进医院了,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下床走路。女生被开除了,何流的初恋夭折了,从此开始踏上了颓废的不归路。 自从何流跟我讲述完他的初恋史之后,看他满目疮痍的神情我决定把我和秦姗姗的事告诉他,这样既能安抚他因缅怀往事而受伤的心灵,也能让他对未来大好生活充满无限的向往和期待,让他知道他旁边有个罪孽深重的混蛋等着他来讨伐,并且这个混蛋在跟他说这些话之前是怀着一颗救赎以及赎罪的心。 我把那晚发生的事毫无保留的跟何流说完,就差没学冠希哥来个详尽视频解析教程了。本想着他会损我一顿,没想到丫听我把话说完之后两眼放光的抓住我的手说:“真他妈想叫你一声哥,你这也太厉害了吧。先是泡上一个富二代,后是勾引二奶主动投怀送抱,你丫是不是五行缺淫?这么好的事都被你撞上,回头也教教哥们儿呗。”“扯淡,你听不出来我这是在忏悔吗。”“少在我面前装逼,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再理会何流,任凭他百般猜测。 大二伊始发生了两件大事,周育才恋爱了,邵晴怀孕了。 九月份的北京燥热,沉闷,污染严重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粒子,也许这些粒子你觉得无所谓,但这些细小的粒子足以致你于死地。当然,即使是这样,每年仍有数以万计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涌入这座已被高度污染的城市,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那些一脸稚气未脱打着追逐梦想,实现自我价值旗帜的大学新生。 好不容易摘掉大一新生的头衔,投身于老生大军的行列中时我发现了其中的种种好处。当然最大的好处就是大二老生要到火车站,汽车站去迎接那些带着梦想即将成为我们学弟学妹的大一新生。这么好的事何流自然是不甘落后,田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今年大一美女居多时也扣上了‘志愿者’的帽子加入到接站人员的行列中去,其行为颇有知识分子下基层深入群众,了解群众之风范。 其实接站很辛苦,每天早晨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如果有需要的话要在车站过夜。当然,何流和田锐是绝对不会做任何对自己身体和睡眠有害的事情。每天早晨坐着学校的大巴车来到车站,俩人先装模作样一会儿,然后拿着学校的牌子去出站口接人,如果是女生来问主动一路保驾护航,如果是个男生或者学生家长来问,扬扬手指指方向完事儿,如果对方坚持让他们领着,俩人就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领人投奔组织。赢了的人继续在出站口守株待兔,时间长了何流发现老是站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因此他开始捣腾点儿小生意,他批发了五十多份北京地图,批发价八毛钱一份,他零卖五块钱一份外加赠送一瓶矿泉水。开始他也没当回事儿,就瞎卖着玩,后来他发现五十份地图和两箱矿泉水远远供不应求,那些初来北京对北京一窍不通人,巴不得一出站就对北京的地形了如指掌,虽说火车上也有卖地图的,但是永远不会有几个人在车厢里大声嚷嚷:“给我来份北京地图。”因为火车即将开往的城市是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是中国的喉头之地,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对这座城市的陌生,就算没来过,也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像昭告天下般的告诉所有人,自己没来过北京。而且又加上何流这属于买一赠一,所以当何流喊着:“防忽悠,防坑爹,北京地图,五块一份买一赠一了。”有几个人过来问“赠什么?”何流指指旁边的箱子说:“矿泉水。”“水是假的吗?”有人问。“您思想觉悟高点儿成吗?我一大学生在火车站卖假货像话吗?”对方一听何流的话在理,就买了一份地图。车站的民警见何流是个大学生,并且也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他。后来随着需求量的增加,何流每天早晨七点半准时骑着他爷爷的那辆电动小三轮从朝阳出发,到了丰台的北京西站后找个地方停车,然后跟田锐把东西搬到出站口看着,自己到学校接站处报道。学校接站工作结束之后,何流又坚持卖了一个星期的地图,后来被车站民警赶走这件事才算作罢。 十几天何流赚了一千多块钱,回学校后请宿舍人去吃了顿一人两百的自助。付钱时收银员问是刷卡还是现金,何流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说:“现金。”然后从钱包里掏出八百块钱放到桌上,如果不知道的人看他那表情,还以为他掏了八万,这恐怕是何流在未来的两三年内请我们吃过最贵的饭了。在请客前,何流已经给我们提前打好招呼,所以为了迎接这顿丰盛的大餐之前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三天里我只吃过一碗炸酱面,一屉小笼包和一瓶可乐。田锐为了陪董小雨减肥每天也就啃一根黄瓜喝一碗粥,周育才整天红光满面,吃不吃饭俨然已经成了生活的附属品,可有可无。至于何流就更不用说了,钱是他掏的,看他那架势绝对有势必要把这八百块钱吃回本的意思。 自助餐店永远都会摆放着一块“杜绝浪费,请少取多次”的标语牌,我们丝毫没有在意它存在的实际性价值和意义所在,当何流来来回回不停的端东西,最后把整张桌子都摆满时,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走到他面前说:“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我们餐厅的公益卡送给您。”把一张卡片递到何流手里,是一张印着非洲难民的明信片。言外之意是想告诉他,你小子就量力而行吧,胃是你自己说了算,价钱可是我们说了算。何流笑了笑转身又拿了俩螃蟹。 “你拿那么多能吃得了吗?”田锐问。 “都住一起一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哥现在的战斗力还是满格。” 可能是前几天因跟女友电话传情过于激动,周育才一时感觉不到饿,如果那个时候你问他,爱情和面包他会选择哪一个时,丫一定毫不犹豫义正言辞的告诉你,他会选择爱情。现在看他吃饭那样儿就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风卷残云一般的速度,并时不时的拿起手机发短信。我跟田锐属于量少次多的,每样东西只拿一点儿,但跑的次数极多,差不多来来回回就把刚才吃的那点儿热量消耗完了。所以坚持到最后的也只有我和田锐,何流一顿饭把两三天的饭都吃了,一打嗝嗓子眼儿里的肉就往上冒,然后嚼嚼再咽下去。周育才也好不到哪儿去,撑的连站起来都费劲,最后四个人不得不扶着墙往外出,打了辆车回学校。 这顿饭下来,宿舍人集体两天没踏进饭堂门一步。 现在周育才成了宿舍业务最繁忙的人,一天到晚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手机都没离开过他的手,连睡觉拉屎都紧握在手里,他也不怕擦屁股的时候手机掉进马桶里。 周育才的恋情是从七月底开始的,对方是周育才小学同学。据说是通过淫淫网联系上的,此女名叫孙真真,此前周育才对该女毫无印象,该女锲而不舍的再三帮周育才回忆小学的那段记忆。后来周育才隐约记得小学六年级时班里有个坐最后一排,每天闷头不吭声的女孩。后来还找出当年的毕业照,发现此女长相极为一般,便不再像最初那样跟她热火朝天聊着,而是不咸不淡的随便聊几句就下线。后来有天不知道孙真真抽什么疯,非要跟周育才视频,让周育才看她脸上的痘痘是否严重到不能见人的地步。周育才接受请求,谁知出现在视频里的不是一个蘑菇头大饼脸的村花,而是一个大眼睛齐刘海微卷的长发极像前几年流行的SD娃娃真人版。周育才一下子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一个劲儿的在说:“哪有痘痘,没有,漂亮的很。”此后对孙真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每天不分昼夜的发短信,想到什么发什么,也不管人家女孩烦不烦。不过事实证明,孙真真不仅不烦周育才这样死缠烂打似的追求,并且还很享受。后来俩人交往之后她才透露,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一直暗恋周育才。当我们从周育才手机里看到孙真真的照片时,再从头到尾仔细的打量研究了一番周育才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孙真真眼神儿不大好。 后来郑川慈和董小雨知道这件事后用几乎如出一辙的话批评教育了我和田锐,说我们永远都不会了解一个女孩纯情时代的梦。每个女孩在少女时代都会有那么一个让她着迷的对象,这个对象促使她情窦初开,让她满心欢喜,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见到他。会写关于他的日记,会看他经常看的书,会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因为心里面住满了他。再纯情也得找个看着顺眼点儿的吧,孙真真和周育才在一起让我想到一句话“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不过当看到周育才大学以前的照片时,我否决了自己最初的观点,我不得不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改变了我们最初的模样。也许是生活太不待见周育才,让他的外貌有了转世投胎的惊人改变。 十月份的北京已经开始冷了,昼夜温差极大,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一到晚上就寒气刺骨。这些天郑川慈去武汉出差,经常发短信跟我说武汉什么东西好吃,哪里好玩,长江大桥有多漂亮,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跟我一起去武汉。邵晴的电话也是在十月份打来的,那天晚上我跟田锐刚玩完WOW,我还在为寡妇制造者这个匕首名字而感到喜感时接到了邵晴的电话。开场俩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她切入正题,让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听电话,想跟我说点事。我跑到卫生间说:“行了,我蹲厕所了,信号强,空气清新,还可解决随时生理带来的需求。” “左言,我想让你帮我个忙。”邵晴的声音显得有点唯唯诺诺,以前她说话从来不会这样,横行霸道颇有旧时地主婆的范儿。 “什么事儿?” “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她在电话那边要求。 “你不说什么事儿,我怎么帮你?” “不行,你必须先答应我。”她开始施展她的胡搅蛮缠法。 “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别挂,但我说了你保证你要答应帮我。” “说吧。” “我……那个……我可能怀孕了。”她吞吞吐吐的说。 “靠,这事儿还有可能一说?” “……嗯……我怀孕了。” “谁的?” 也许是邵晴没想到我会回答的如此淡定,也许她认为我该激动愤怒甚至是买张火车票去找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算账。 “我男朋友的。” “你俩就没做个什么安全措施?” “他不愿意,说那样没真实感。” “我靠,不是有避孕药吗?” “那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就没敢吃。” 听她说完我突然有一种邪恶的想法,当初跟她分手是正确的选择。 “怎么帮你?”我问。 “借我五千块钱。” “行,明天我回家跟我爸要,你一会儿把你银行帐号给我短信发过来吧。” “左言,你真好。” “行了,不早了,赶快休息吧。”说完这句话我挂上电话,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后来何流在外面喊了几声我都有没听见,都还以为我掉进去了。 正文 第八章:牵扯 我用一个晚上想理由,组织语言,怎么开口跟老爷子要这五千块钱。虽说为人诚实是老爷子从小到大一直常挂在嘴边教育我的,但这种事还是不能诚实的为好。我要真跟他说实话,回头没准儿他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孙子,再一激动大耳刮子抽我脸上就完蛋了。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出一个完善的理由,何流说:“你就实话实说,大家都是男人都有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的时候,没准儿你家老爷子还会多给点儿。”“你丫闭嘴,真照你这么说他非抽死我不可。” “那你就说你要买东西,随便编个理由就成。”何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屌样。 “你以为他老人家是傻子呀?他可贼着呢,我要说买东西就一定得让我把东西拿回去给他看看他才相信。” “靠,死了。”何流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GameOver说,然后摘掉耳机转过头说:“那就真没招儿了,你爸太精了,咱们还不是他的对手。”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田锐盘坐在床上慢悠悠的说:“左施主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你他妈这不明知故问。”我有点生气。 “老衲倒有一招,不知左施主可否愿听?”田锐依旧保持着盘腿而坐,并且双眼微闭,一只手还不停的摸他毛都没有的下巴。 “说。” “贵宿舍可有一名田家公子?”他神神叨叨的样子让我突然很想抽死他。 “你不就是,丫有屁快放。”我焦躁的说。 “你帮我打装备,我给你钱,怎么样?”田锐贱贱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决定权在他手里,但他的表情却让我想到了当年卖国求荣的汉奸。 “左言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找我呀。”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何流抢着说,表情更贱。 “左言现在不是有困难嘛,我这是互助互利。”田锐说。 我想了一下,决定答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邵晴的事如此上心,以至于为了凑着五千块钱绞尽脑汁,也许是我为人善良,不愿看到自己的前任女友坠落深渊。也许,我只是出于习惯性的帮她。 “成。”说完这句话我看到田锐得意的表情丝毫不像是互助互利关系,他绝对有当地主的潜质。 “哥们儿就是爽快,明天我去银行给你取。”说完拿起电话开始给董小雨打电话,态度瞬间转变。 五千块钱借给邵晴她还会不会还给我?后来我发现这个问题想了也是白想,答案是一定否定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开始卖命于田锐,不分昼夜的帮他升级,做任务,打装备,他则像大爷一样每天陪董小雨吃完饭买一包瓜子回宿舍,嗑着瓜子看着在一旁为他卖命的我。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性,起码每天吃完饭还会捎带脚给我带回来点儿吃的回来。开始我觉得还挺好,后来发现不对劲了,丫每天都给我买炸酱面。后来问其原因他理直气壮的说:“你不北京人么,北京人就得爱吃炸酱面。再说了,炸酱面里有面有肉又有菜,营养均衡不偏食。”听他这么说完我真想拿我的腿夹爆他的头。 在我完成田锐布置的任务后他无比激动的请我到学校后门的烧烤店猛撮了一顿,我自然是不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拿起菜单猛点一通。有时候人总是喜欢贪图一点小便宜,就像我不分昼夜的为田锐卖命之后,自然想从他那里捞点儿好处来弥补这一个月里我失去的人身自由和享受郑川慈给予的爱情灌溉。贪小便宜没什么不好的,就怕有时候把命给摊上。因长期吃炸酱面又加上长时间坐着的缘故,本来生理机能已经混乱到即将大小便失禁的地步,而我又不自知的暴饮暴食和过多饮酒,最后在五十串各种肉串和六杯扎啤下肚之后,我顺利的被田锐打120拉进了医院。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坐救护车,当时我在厕所里被护士抬出来时厕所门口围了一大堆人,人群中还有曾经帮何流追过的几个女生。那一刻,我希望我的人生能在此终结。 手术结束后我被护士推出手术室,我爸妈正站在手术室门口。我妈看我趴在病床上被推出来了赶快拦下护士问怎么个情况?护士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当我妈问:“护士,他平时身体挺好的呀,怎么突然长了个痔疮啊?”年轻护士回答道:“他被拉到医院之前正跟同学喝酒呢,痔疮都发炎的跟鸡蛋那么大了长在菊花里。”我妈问:“菊花?跟菊花有什么关系?”我不得不说老一代的人思想永远都是那么的健康,单纯,质朴。护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措词出现问题。忙解释道:“就是肛门,菊花是我们的专业术语,叫起来既好听又文雅。”我操,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这么牛逼的解释。老爷子说:“回去躺着吧。” 病房里住的都是跟我情况一样的病号,病房里一共四张床位,大家的姿势均是一致的趴在病床上。如果在澡堂里,这样的姿势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你前脚刚趴下,后脚搓澡师傅就使出全身的劲儿给你搓一身的脏泥。有次我跟田锐去一家新开业的澡堂洗澡,据说可以让每一位顾客享受到至尊贵族式的服务,这得感谢党,感谢那些为革命牺牲的先烈才能得以让现在的我们过上人人生而平等的生活,如果真搁旧社会,哪能让我们这小老百姓享受到这种待遇呀。所以商家一打出‘贵族式服务’便吸引了无数像我和田锐这样想当回大爷的人。说白了就是农奴翻身做主人,变本加厉使唤人。后来我发现那儿不时兴搓背,都是泡澡,各种配方的澡水,中草药,玫瑰,茉莉,牛奶,海盐以及很多听到名字就没有欲望脱光往下跳的澡水名儿。不就是洗个澡嘛,至于弄那么麻烦吗?最终我们选择泡中草药,我突然联想到自己像一只被洗剥干净的羔羊,跳进高压锅里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出锅准备供人享用。后来我经常想,是不是古代人洗澡都不搓背? 而现在,四个大活人都穿着医院统一的病号服趴在那里怎么看都有点奇怪。正当我思考着我怎么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候何流田锐还有周育才他们三个风风火火的赶来。何流一进门就说:“听说你丫菊花烂了?”他说完这句话病房里其他的三个人均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何流,不过他向来脸皮厚自然也不在意。“靠。”我趴在床上费力的仰头看了一眼何流说。 “你小子身体不舒服也不早说,一个劲儿的猛吃猛喝,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宰我呢。”田锐似乎认为自己想法的错误,语气有点内疚。 我要跟他说我就是故意宰他的,指不定他怎么损我。所以我决定继续让他内疚。 “我刚才问过医生,医生说你的痔疮是个内痔,长得深的跟人参根似的。不过及时治疗,以后饮食注意多运动就没事儿了。”周育才镇定自若的说,为自己说了句靠谱的话而暗自得意。他要不说前半句我想或许我会感谢他。 “靠,一边儿呆着去,有你们这样安慰人的吗?”我怒斥。 他们三个看在这儿也无聊,周育才提议去吃宵夜。田锐何流均表示毫无异议,三人达成一致扬长而去。连最起码的一句“你好好休息,回头我们再来看你。”这样安抚人心的话都没说,顿时让我感觉到了世态炎凉。 长时间趴着自然全身难受,又加上膀胱里储存了一夜的尿液让我难以再像个半残废似的继续在床上趴着。我开始研究怎么起身,怎么走路等问题时郑川慈推门进入,见我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怔了一下继而笑的花枝乱颤。我说:“你怎么来了?” “男朋友住院了,做为女朋友我有义务也有责任过来探望啊。”她把包放下坐在我旁边,旁边三张床上的大老爷们儿纷纷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让我在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之上又泛起了一点小小的醋意。 “你来了除了给我添堵也帮不了我什么忙。” “我也没打算帮你什么忙,我来看你只是体现我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等我以后老了生活不能自理了屎尿拉一床,你还不撂下我就跑啊?” “估计还真有这可能。” 我哼哼了一声,表示我对此话非常有意见。她挽起我的胳膊说:“走吧。” “姐姐,我这样能走哪儿去呀?” “伺候您老人家上厕所呀,别回头真拉一床我还得给你收拾。”她的话一说出口着实让我感动了一把。 住院的那些天郑川慈每天下班都会来探望我一番,探望的范围包括伺候我屎尿,吃饭,以及陪我聊天儿。当然,更多的时候都是她在说,我在听,偶尔随声附和几句或者帮她分析一下。后来渐渐的我对她产生了依赖,每天盼望着她能早点下班。 一直到晚上七点她还没来,我开始有点焦躁不安,这个时候我已经能下床来去自如的走路了。为了能保证康复的更加顺利一点,所以医生建议我留下来再观察几天。我披上外套到医院门口去等她,后来感觉傻站着有点二,就到旁边小卖部买了盒烟顺便跟卖烟的老头儿随便聊了几句。 “大爷,你这一天能卖多少钱?”我问。 “卖不了多少钱,能够得上吃喝都已经不错了。”他说这话时语气无比乐观,让我不得不对他产生敬佩之情。 “那你这一天到晚也够累的。” “累点儿好啊,累就证明身体健康还有力气去累。”大爷意味深长的说。 我俩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拿了瓶果粒橙,临走的时候说了句:“今儿晚有货了。” “行。”俩人相视一笑,笑容中包含了太多内容是我这种普通人无法解释的。 我明白这老头儿为什么坚守着五平米的小卖部依然乐此不疲,不是他有多乐观积极而是他另有生财之道。我不再和他闲聊,因为我看到郑川慈的车正向医院的停车场驶去。 出院的那天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是邵晴打来的。郑川慈在旁边帮我收拾着东西看我不接电话便问:“怎么不接电话?” “没事儿,响一会儿就不响了。” 好像邵晴并没有打一次见我不接就放弃的念头,接二连三的继续打,我真后悔响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没把电话调成静音或者直接关机。 “你倒是接一下呀,谁给你打的?”郑川慈问。 “没谁。” “没谁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我在旁边你不方便接?” “你想什么呢,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那你倒是接呀。”被郑川慈逼的没办法,我就按下接听键,反正不管邵晴在那边说什么,我只管“嗯”就行了。 “喂。” “你干吗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邵晴质问。 “什么事?”我直截了当的问。 “我去医院把孩子拿掉了,然后就给差点成为它爹的人打个电话。” “靠,什么叫差点儿?” “咱俩要一直好着,它不就是你孩子了。” “我可纯洁着呢。”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 “其实我已弃娼从良多年。” 我和邵晴聊的热火朝天,俨然忘记旁边还有郑川慈的存在。郑川慈在旁边冷眼看着我故意咳嗽了一声,我看情况不对,调整好状态跟邵晴说:“你休息吧,我挂了。”邵晴不知我这边情况,不明事理的问:“干吗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娘们儿似的?”我也没等邵晴说话,直接挂断电话,并且为了以防万一把电话放裤兜里的时候按了关机键。我看郑川慈的表情明显是生气外加吃醋,好像有什么话想问我,但又没说出口,可能是想在我面前表现出成熟理智的样子。所以我主动把热脸贴到她冷屁股上,嬉皮笑脸的说:“以前高中关系挺好的一姐们儿。” “我又没问你,你那么主动告诉我干吗?怕我吃醋啊?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郑川慈心口不一的说。 “我知道你大度,一点都不小心眼儿。我告诉你是为了表明我的忠贞度。”我信誓旦旦的说。 “她给你打电话干吗?”不管女人最初装的有多大度,多无所谓,但当男人主动承认错误之后她还是会刨根问底非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的一清二楚,这样才能让她紧绷的神经得意放松。因此我决定胡乱编个理由把她给糊弄过去。 “她跟对象分手了。” “跟对象分手了给你打什么电话呀?你又不是她对象。”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借口不是一般的烂,不过既然理由都说出去了,就得想办法把这个谎给圆过去。 “这不是以前关系不错嘛,给我打电话能让她悲惨的生活看到一点儿希望之光。”我继续扯淡。 “你的生活有多惨?” “以前是挺惨的,这不后来遇到了你嘛,让我重新找回了对生活的热爱。” “真贫。”郑川慈虽嘴上这么说,但我看到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微笑。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遇到郑川慈的话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也许一直浑浑噩噩下去,虽说遇到她之后我的生活依然浑浑噩噩的继续着,但是有爱情的滋润明显生活就显得水灵多了。所以每当郑川慈问我在她之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时我都一口咬定一个也没有,目前为止只跟她一个人交往过。尽管她语气坚定并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不管我交往过多少个女朋友她都不会生气,不会介意。当然这些都是为了让你说实话而说出的一些客气话,如果你真被这些话给忽悠了,从而把实话招出来,不管她之前怎么跟你保证过她如何如何的不会生气,事后她都会想尽办法的折磨你。轻则肉体折磨,重则精神折磨,如果你哪天惹怒她,分手就是眼前的事儿。所以,不管她怎么逼问,我都一口认定,就跟她一个人交往过,并且会拿出初夜这件铁一样的事实来告诉她,我确实是第一次恋爱。尽管她不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但我希望她能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 正文 第九章:扭曲 自从何流所在的校乐队加入一些新生之后,陈腐的乐队因被注入了新鲜血液而散发出蓬勃的生机。我一直都不看好校乐队,不说前途渺茫,单就他们乐队的成员来看,乐队很难有壮大磅礴的发展。他们的训练房在图书馆后面的土坡上,是一个十五平米的废弃房。以前是给管理土坡上那些花草树木的管理员住的,后来经过管理员几年如一日的浇灌呵护,它们逐渐从一棵棵稚嫩的幼苗长成了一棵棵高大但还没有参天的树木。因此,学校看这里也不需要再有人打理了,就把管理员调到其他工作岗位上去了。校乐队的老大,也就是那个每天看起来都神神叨叨的主唱向学校提出申请训练房,也许学校领导看这个主唱的形象颇有摇滚歌手的潜质,如果哪一天真成名了也算是为学校争光,所以就把那间荒废已久的红砖房批给了他们。自从他们乐队入驻这里之后,每晚电吉他,架子鼓,键盘以及主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让人闻风丧胆,因此原本幽会野战胜地从此成了人人避而远去的鬼屋。 何流最近几天一回到宿舍就拿起他那把几乎没见他怎么碰过已经落满灰尘的吉他弹着一些不着调的曲子,每当我们制止他时他都会用一副专业的态度跟我们说:“我这拨的都是艺术,Slash知道吗?那是我偶像,我在沿着偶像的步伐努力前进。做为室友,你们有义务在我的追逐以及实现梦想的道路上做出一点儿小小的牺牲。” “他偶像叫什么屎?”田锐问。 “靠,你才是屎,是Slash。” “啥?”显然田锐没听懂到底是什么。 “别狗吃草装羊,你直接说中文不就得了,他偶像斯莱史。”我说。 “这人是谁呀?”周育才停止发短信突然抬头问。我发现他最近也不学习了,每天除了拿着电话发短信打电话之外没别的事儿干,就算上网也是在跟孙真真聊QQ。爱情真他妈害人呀,把原本多好多积极向上一孩子糟蹋成这样,每天茶不思饭不想一天到晚抱着电话傻乐。 “没文化真可怕。”何流怨念的说。 “枪炮玫瑰乐队里的吉他手,你前几天听的《don'tcry》就是他们的歌。”我解释道。 “哦~。”周育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之后再次低下头按动着手机屏幕上的虚拟键盘,照他这么天天按下去,他的手机屏早晚得被他按碎。 我们为了让何流早日实现他的乐手梦,做为室友的我们便大无畏牺牲掉自己的耳朵,顶着巨大的压力承受着何流带给我们听觉上的蹂躏。后来别的宿舍人受不了了,直接破门而入大骂如果再不停止,就有我们好果子吃。何流本想从床上一跃而起跟对方展开激烈的语言对抗,如果情况严重当然可以直接进行肉搏。不过看我们三个坐在电脑前毫无反应的戴着耳机,便就没把他的怒火喷发出来。从此之后他果真不再弹吉他了,倒是经常带回来一些乐谱回来,因看不懂所以也没有过问。 下午下课回宿舍见何流桌子上有一袋子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何流喜欢吃的零食。这小子平时也不像爱去超市的人,是不是谁的东西放错了?正想着时何流和周育才同时回来。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去超市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见我什么时候去超市了?” “老何,这是哪个美女送你的?”还没等我开口,周育才就开始扒拉何流那堆吃的说。 “这谁的东西?”何流问。 “在你桌子上肯定是你的了。”周育才拿起一瓶可乐说。 “我没买过东西呀,不会是董小雨买给田锐的又放错了吧。” “等田锐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我说。 因为曾经田锐和董小雨刚在一起的时候,董小雨见田锐瘦的跟只田鸡似的心疼不已,所以经常去超市买一堆东西给田锐送到宿舍,并且三番两次的放错位置,导致我们经常以为哪个善良不愿留下姓名的活雷锋献给我们的爱心呢,所以每次都不等田锐回来就被我们瓜分一空。后来因为这事儿田锐没少跟我们急眼,用他的话说,我们吃了他爱心零食。后来董小雨再拿过来的东西我们碰都不碰,以免田锐跟我们发火。 何流翘着二郎腿研究他那几张乐谱,手还不停的拍着大腿打着节拍。周育才看他那入迷的样不禁说道:“你要用这种精神学习的话,没准儿早去清华了。” “你这是什么话,想当年哥可是年级前十呢。”何流显然对周育才的话表示抗议。 “那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我这是迫不得已。” “那你可以改过自新,从头再来。” “没戏,我已经坠入万丈深渊了,一时半会儿还爬不上来。” “你这叫自甘堕落。” 俩人正说着话,何流的电话响了。何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按下接听键。 “喂。” “……” “东西是你买的?”何流表情有点惊讶,我已经猜出来对方说什么了。 “……” “啊?你这孩子太懂事儿了,哥喜欢。” “……” “成,回头哥请你吃饭。” 然后喜滋滋的把电话挂了。“靠,这东西就是给我买的。”何流激动的说。 “谁买的?”我和周育才异口同声的问。 “我们乐队里一个大一的小孩儿,今个我把宿舍钥匙给他让他来拿吉他,他就买了堆东西送来了,把我的床铺也给收拾了,还把我那些脏衣服送去干洗店了。”何流说这些话时脸上的喜悦感难以掩饰。 “男的女的?”我问。 “你丫不废话嘛,当然是男的了。” “靠,我怎么觉得那么奇怪?” “这是人家小孩懂事儿,有眼力见。” 我不再说什么,但我始终不相信在没有物质基础和亲情支持的前提下,一个男人可以单纯的对另一个男人如此贴心关怀并且给予莫大的帮助。 自从有人隔三差五的给何流收拾猪窝,洗衣服之后,何流的生活突然前所未有的发生了质的变化。宿舍的空气随着何流衣服的干净床铺的整洁而变得更加清新。值得一提的是,周育才自从恋爱之后个人卫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周育才恋爱有利也有弊。 久而久之,给何流收拾床铺的那小子不客气的把我们宿舍当成自己宿舍。有时候没课的话在我们宿舍一呆就是一天,时间长了我们也都把他当成自己人,也是自从这小子来了我们宿舍之后,我们宿舍人均体重增加了1.5公斤。 这小子姓陆名浩,南方人,比我们小两岁,面容俊秀且奶油气十足。每天在宿舍除了玩玩游戏就是不停的浏览各种菜谱,从超市买来材料,每天我们下课回到宿舍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菜香味儿,为此经常引来别的宿舍饿狼前来觅食。我们自然是对陆浩的手艺赞不绝口,何流经常满嘴油星的吧唧着嘴里的饭说:“陆浩,你要是个女的,我绝对娶你。”每当何流说这话时陆浩白净的脸上总会泛起一片绯红,然后腼腆的笑笑,样子煞是可爱。 最近看别人玩微博挺热乎,公交车身上,地铁上,到处都是微博的广告语,所以我一时兴起也准备注册个账户玩玩图个新鲜。我打开网站首页点击微博,竟直接进入一个用户的微博界面,我一看头像的照片是陆浩,这家伙白天用过我电脑,估计是忘了注销了。我开始颇有兴致的浏览起他发的微博。刚开始看最近时间发的几条都还挺正常,都是描述乐队里一些趣事的微博,越往后看越不对劲,后来直接看到一条配有何流照片的微博。何流那张照片真心丑啊,面目扭曲呲牙咧嘴的憨笑,看起来极像一只猥琐的猴子。照面上面写着“我的爱人。”我突然感觉我的后背直冒冷气,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晚上十点多何流风尘仆仆的背着吉他回来,一进门就说了句:“我操,这天儿真他妈冷啊。”我心想你丫知道陆浩对你心思不纯的时候你更冷。 “陆浩没跟你一起回来?”我问。 “我让他回宿舍了,这不能一天到晚的都在一起,回头哪个喜欢我的小姑娘见我一天到晚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还以为我性取向有问题呢。”何流边说边脱着外套。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丫一定得有个心理准备。” “靠,什么东西啊?还弄的这么神秘。” 周育才和田锐听我要给何流看东西也都凑上来,我打开陆浩的微博,翻到有何流照片的那页给他看。何流开始没看到字,就看到他那张扭曲的照片,大骂一声:“操,我怎么这么丑。”然后就听到田锐惊愕的说:“我去!”何流看到照片上面写的“我的爱人”时眉头紧皱,然后说了句“靠,我说怎么那么不对劲儿。” “俩男人怎么做爱?”周育才不合时宜的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欠抽的话。 “插菊花,拼刺刀都行。”我说。 何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操,想想都他妈觉得恶心。” “好歹我们还吃过他做的饭,俗话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周育才说。 “这孩子挺好的,就是性取向有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跟他保持距离就行了。”我安慰道。 那一晚我们都在思考性取向这个问题,我想陆浩之所以喜欢何流一定是被何流那股叛逆不羁,浪荡汉子的形象给吸引了。 我不知道何流是怎么处理陆浩这件事的,总之陆浩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宿舍过,偶尔在学校里碰面他也是低头匆忙走开。有时候我甚至对他产生过些许的怜悯之心,自从他不来我们宿舍之后,那些以前他买的菜也都蔫儿的蔫儿,长毛的长毛,除了面条我们自己留下了,剩下的东西田锐打包全拿到董小雨宿舍了,偶尔董小雨还会用大砂锅端出一锅粥,我经常想,会不会田锐现在喝的粥就是陆浩以前买的米呢?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当人一闲下来就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比如我现在就在想,我学习不行,恋爱不行,DOTA不行,长相不行,身材不行,经济实力不行,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许我有一颗顽强而乐观的心,郑川慈说一般没心没肺的人活的都挺好的,挺滋润挺乐呵的,我觉得她说的话不是毫无道理。在又一个寒假来临之前,迎来了我二十一岁的生日,我不知道二十一岁对我意味着什么。迈克尔.戴尔二十一岁时创办了戴尔电脑公司,公瑾二十一岁时帮孙策渡江东下,击败了杨州刺史刘繇,为后来孙策平定江东起了重要作用。我爸用他的亲身实例告诉我,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当上了他们厂的主任,是当时最年轻的主任。如果不是后来下海经商,现在没准儿都已经成厂长了,在他说这话时我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自豪和回想当年时的无限向往和对美好的怀念。 我经常会对未来产生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当这些迷茫和困惑交织缠绕到一起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我都会被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所笼罩。这个时候我就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最好能起到开导作用,好让我满脑子的浆糊能瞬间消失。郑川慈当然就成了最好的倾听者,她总会耐心的听完我的话之后简练的做一下听后小结。这让我觉得我的倾诉是有价值的,起码它被人得到了重视。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你不能按照别人的观点来评判自己。”郑川慈铿锵有力的说。 “但我好像压根儿就没什么人生观和价值观。” “那我看你平时批判起来什么都一套一套的。” “我那都是瞎贫,正经事儿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是个挺有想法的一新好少年。”郑川慈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说。 “你不知道什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就你还西施呢?你狗屎还差不多吧。” “人家狗屎招你惹你了,有你这么侮辱人家狗屎的嘛。”我自嘲道。 就这样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了,当然,这一天也包括了我这辈子唯一一个二十一岁生日。在二十一岁生日这天,我先回家跟我爸妈吃了顿饭,毕竟养育之恩大于天,何况他们又不辞劳苦的把我带到了这个人世间,虽然我对他们毫无准备并且鲁莽行事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颇有意见,但我毕竟不能把自己的苦闷和盘托出,否则准少不了一顿揍。后来又跟郑川慈吃了顿饭,郑川慈送了我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做为生日礼物,我看到和她手上戴的那块相似,她调皮的说:“你是我老公,我们当然要戴情侣表了。”我把手表戴在手腕上,把她搂在怀里。如果可以,我想这样搂住她一辈子。 晚上回到宿舍跟何流他们又去学校后面的小饭馆吃了顿饭,我们要了很多酒,四个人在不大的小饭馆里推杯换盏,也许是高兴,也许是忧伤,也许是更多的浮躁情绪连我们自己都表达不清。小时候生日,会吃蛋糕,唱生日歌,长大了过生日,不会再觉得快乐,只觉得越来越老,而又不得不去接受这个复杂的社会和复杂的人情世故。 正文 第十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放寒假前何流恋爱了,宿舍唯一的神棍终于脱光了。而田锐和董小雨也面临着巨大的感情危机。现在宿舍形成了两拨鲜明的对比,何流和周育才每天红光满面喜笑颜开,谈起自己的女人喋喋不休堪比祥林嫂。田锐每天愁眉不展,我属于中间派,既没有热恋时的激情如火亦没有感情危机时的愁苦郁闷,当然在感情上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顺风顺水的,就像我看到有个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男人手捧一束玫瑰送给郑川慈时我还必须要装作一副大度,无所谓的样子和他点头微笑。心里恨不得一脚踹死丫挺的,敢打我女人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所以当田锐告诉我们董小雨和她的高中同学一品学兼优的男生走的很近时,我能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痛苦。 一日田锐和董小雨在饭堂吃饭,田锐吃到一个铁丝,便拿起铁丝忿忿不平的说:“操,辛亏我吃饭仔细,要不这根小小的铁丝就能直接要了我的命。”董小雨不屑的说:“你知足吧,起码吃到铁丝这件是好事儿,说明咱们学校现在已经开始刷锅了。”田锐不服,便又说:“那吃到苍蝇算怎么回事儿?”董小雨夹起一块肥肉扔到桌子上的垃圾袋里说:“那说明饭越来越香了,连苍蝇都开始光顾了。”田锐突然胸口冒起一把无名火。田锐喜欢吃肥肉,以前俩人吃饭每次董小雨都把肥肉挑给田锐,而今天她直接把肥肉扔到垃圾袋里,就说明她对田锐开始越来越不重视。当然,这是田锐的猜测和主观臆断,并非我挑拨离间。 晚上田锐给董小雨打电话吃饭,董小雨电话始终处于占线状态,十分钟之后田锐再次把电话打过去,依然是占线状态。田锐有点儿火了,但依然不停的找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的胡思乱想。比如,她在给家人打电话,比如她把电话呼叫转移了,但在四十分钟之后田锐再把电话打过去时依然是占线的时候,之前田锐给她找的一切理由和借口全部推翻。田锐一时有火发不出来,因为当时宿舍里只有我和他,我因为和郑川慈吵架而在宿舍闷闷不乐的看小说,田锐憋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便开始在游戏里寻找安慰。直到晚上九点多,田锐的电话才响起来,田锐看是董小雨打来的,按了静音没接,董小雨之后又打了一次,田锐依然没接。我在心底暗自佩服他是个爷们儿,正想着以后要向他学习时,丫退出手中的游戏给董小雨回过去个电话。 “我刚才拉屎呢,上厕所没拿电话。”田锐说。 “……” “便秘,拉不出来,就在里面蹲了会儿。” “……” “不吃了,不饿。”田锐说这话时脸上依然是铁黑一片。 “……” “我从六点五十开始给你打电话,一直到七点四十你的电话还是占线,是谁不关心谁了?” “……”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能有自己的空间了?给你打电话的是男的女的?”我不得不佩服女人吵架时思维的跳跃速度,能从关心问题跳跃到自由和空间问题。 “……” “谁吼了?我这是在表达我内心极度的愤怒。靠,你是我媳妇,凭什么跟别的男人打那么长时间电话?” “……” “我怎么小肚鸡肠了,我怎么不大度了,别的男人给你打那么长时间电话你是不是还想让我问一句,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买好饭送到你们宿舍顺便在旁边指导你们该怎么进行更进一步电话交谈是吗?我他妈这不有毛病嘛。” “……” “我就这样了,没你那高中同学内涵儒雅行了吧。” “……” “那你就别救了,我就打算这么破罐子破摔了。” “……” 还没等田锐再次开口说话,董小雨那边就先一步的把电话挂了。女人总是这样,两个人吵架时女人总是占上风,首先女人天生比男人有吵架的天赋,其次,女人急了会直接挂电话,就算你再打过去,她也会直接把电话按拒接或者直接关机。 田锐气的脸铁青,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儿,他便主动嚷嚷起来,俨然把我当成了他的倾听者,也许是语言发泄的垃圾桶吧。不管当我是什么,起码他愿意开口告诉我怎么回事,这一点依然比女人强,女人总喜欢把任何事都憋在心里,当你问她怎么了?她会毫无表情并且坚决果断的回你俩字“没事”,当女人越是说没事的时候,就证明越是有事,因为女人总喜欢让你猜她到底在想什么,当你猜对她,她会心花怒放,当你猜错了,轻则懒得理你,重则跟你大吵大闹。田锐说挖他墙角的是董小雨高三的班长,那男复读了一年考上了人大,以前没打算来北京的,后来听说董小雨在北京就一心往北京考。现在俩人联系上了,那男的一天到晚的骚扰董小雨,一个巴掌拍不响,董小雨并不认为那男的是在骚扰她,反而很乐意被骚扰。如果我是董小雨的话,我也会乐意被骚扰,青梅竹马彼此又有好感,一个是人大的高材生,一个是二流大学的学混混,虽说后者家有一方资产等着他去继承,但对于董小雨这种视金钱如粪土并且踏实勤奋只认为好好学习才会出人头地的单纯女孩来说,前者的诱惑力当然更大一些。在董小雨面前,田锐显得毫无优势可言,我不得不暗自佩服田锐能在如今这个浮华的年代里找到一个对金钱视而不见的女孩做女朋友是莫大的福气,也不得不替他这份所谓的福气能延续到什么时候而捏了一把汗。 我找不到语言去安慰田锐,因为我并没有觉得董小雨哪里做错了,做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她有择偶并选择自己真正幸福的权利。也许我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这事儿搁我身上,没准儿我的反应比田锐还要激烈。我让田锐最近眼睛擦亮点儿,盯紧点儿,不能给敌人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临睡前秦姗姗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睡了吗?我说,还没有呢。就这样,秦姗姗的短信陪我度过了这个烦躁的夜,最后短信竟发到一半时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看到秦姗姗后来发的三条信息,尤其是最后一条“晚安,好梦”让我看的心里无比舒服,温暖。 何流为了帮女朋友完成作业,每天起早贪黑的瞎忙。何流女友是学校编导专业的,标准的文艺女青年,天天挎着个单反到处拍,见到什么拍什么,整天听一些我们都不知所云的歌曲,据说他们专业布置的作业是拍个关于校园题材的短片,何流被他的导演兼编剧女朋友特任命为男一号并且还有机会和一如花似玉的美女有温情戏,这让何流内心忐忑如小鹿乱撞,高兴的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整的自己像是马上就要手拿金鸡新晋影帝一般。再说何流的女朋友苏乐乐不得不让我佩服她的专业精神以及为艺术把男朋友都给献出去的舍小我,为大家的革命先烈精神。 周育才的女朋友孙真真一直想来北京感受一下首都厚重的历史文化气息,周育才自然对孙真真的到来欢喜无比,提前一个星期开始搜索北京哪里有不错的饭馆,住哪里交通,吃饭,游玩比较方便等一系列问题。孙真真来北京那天,北京刚好下了大雪,周育才被教导处的老处女叫去整理文件资料,任凭周育才百般推脱老处女始终不肯放过他,我们始终认为老处女对周育才心存幻想,垂涎已久,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得不收敛起自己邪恶的想法。因接不了女朋友,周育才对老处女更加心存怨恨,不停的诅咒她这辈子都没有男人要。所以,迎接孙真真的重大使命便落在了我们三个身上。因见过孙真真的照片所以我们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美女无比期待。我和田锐因感情问题导致情绪低落,在宿舍闲着也是闲着,又加上早已对孙真真这个真人版SD美女仰慕已久,所以当听到周育才不能去车站接孙真真时,我们瞬间如沐春风,精神百倍,何流倒没有感情问题的困扰,只是因为是接美女,当然他也不甘落后,跟苏乐乐请了假便和我们一同前往车站。 我们三个买了三张站台票随着拥挤的人流挤到火车停靠的站台,离火车到站还有十五分钟,我给郑川慈打了个电话想柔情和解我们之间的不快,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冰冷毫无感情色彩的她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然后便挂了电话。我点了根烟在寒风里吐着烟圈,突然觉得有点累,谈恋爱真他妈事儿多,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的有点娘们儿了。田锐拿着手机一直在玩游戏,何流抽着烟看着对面站台上站着的两个穿黑丝袜的美女,正伺机朝人家抛媚眼。周育才的电话平均每三分钟打来一次,每次都是询问火车到站了吗?接着人了吗? “靠,你他妈能不能不这么猴急,车都还没到站呢,你急也没用。” “靠,我媳妇我能不急嘛。”周育才在电话那边偷偷摸摸猥琐的说。 “你他妈说话跟便秘一样就不要说了,到时候接到人了给你打电话。有兄弟在,你就放一百万个心在老处女那儿好好表现吧。” “就是有你们在我才不放心。”周育才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再次嘱咐“接到人了就赶紧回来,一分钟都别在外面逗留。” 我挂了电话,把烟屁股踩灭,火车也刚好进站。我们三个依然保持原始动作靠在出站口的栏杆上看着从火车狭小的车厢门里鱼贯而出的人群和脸上挂着焦急或是盼望,或是无所谓表情的接站的人向车门口张望。据刚才和孙真真发短信达成的一致,等一会儿车上人都下完了她再下,反正北京是终点站,早下晚下都一样,晚下反而更好。孙真真在十三号车厢,是硬卧车厢,一根烟的时间人都逐渐散去我们三个便走到十三号车厢门口等待孙真真的出现。根据她在短信里的形容,她穿一件烟灰色的高领大衣,齐刘海扎一个花苞头,黑色牛仔裤黑色短靴,并且强调很好认。我让她具体形容一下什么是花苞头,她说,就像花苞一样的发型。我顿时觉得该形容毫不生动形象。我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滤着孙真真的容貌时一个身高一米七三左右,拉着一个枣红色旅行包,穿着烟灰色高领大衣的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笑靥如花。 “你是左言吧?”女孩问。 “你是孙真真?”我们三个同时提出这样的疑问。 “是啊,怎么了?”孙真真脸上挂着甜得像糖一样的笑容。 我们三个之所以提出质疑,是从来没想过周育才一米七五的身高竟会找个身高一米七三的女朋友,并且真人比照片里要好看上百倍,我不禁暗自拿她与郑川慈做对比。能看出来,何流和田锐跟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我们三个抢着帮孙真真拿行李,她好像对我们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显得有些不习惯并且有点拘谨。 “还没吃午饭吧?”何流问。 “还没有呢,车上的饭不好吃。”孙真真说。 “有同感,我每次坐火车都是自备干粮。”何流似乎想以此来和孙真真套点近乎。 “喜欢吃什么?”田锐抢在何流前面问,唯恐美女忽略了一直旁边默默无闻的他。 “不吃了吧,育才刚才一直打电话催。”孙真真面露难色。 “甭管他,你这熬了一夜连口热乎饭都还没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先去吃饭。”田锐一副大哥的口气。 因不愿让美女对北京印象出现半点瑕疵,我们决定不去排队等计程车,而是拦了辆黑车直奔簋街。因孙真真在路上无意间流露出对簋街小吃的向往之情,所以我们决定带她去簋街吃饭,品尝北京的风味美食。 因为没到吃饭的点儿又加上今天下雪,所以整条街上都没有多少人,我们去了那家被田锐推荐过无数次的火锅店,下雪天吃火锅确实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屋里暖气很足,孙真真脱下外套放在椅子靠背上,我们三个同时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白衬衣,花苞头,牛仔裤,靴子,我突然联想到欧美电影里的那些美女特工,虽然孙真真的长相过于甜美,不具备特工的冷艳,如果电影里突然出现一个清纯可爱像娃娃一样的特工估计会更能很好的运用美人计吸引男人的注意。孙真真去洗手间时,我们三个开始展开疯狂的讨论。 “靠,周育才那小子命真他妈的好,能找这么一漂亮媳妇。”何流猛灌了一口凉开水说,显然觉得上天的安排十分不公平。 “这妞儿身材真好,这料不去当模特都可惜了。”我说。 “她要不是周育才的媳妇我绝对追。”田锐望着孙真真婀娜的背影猥琐的说。 “靠,你要脚踩两只船?”何流问。 “我他妈忠贞不渝啊。”田锐辩解。 我们看孙真真从卫生间出来了,马上把话题巧妙委婉的转移到北京城市建设上。我突然发现至始至终孙真真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微笑,素面差天的脸上因被暖气烤的有点微红,煞是好看。其实田锐说的没错,如果我们都是单身,如果她不是周育才的女朋友,我想恐怕我们每个人都会快马加鞭的去追她。我不禁为周育才捏了把汗,这亏了孙真真是对他一往情深,让他免受了做为一个雄性动物对雌性动物追求时挖空心思展开攻势时的一切困难和险阻,所以才得已事半功倍最后抱得美人归。我想如果周育才去孙真真学校的话,被那些追求孙真真的男同学看到的话,一定会狠狠的诅咒以及鄙视死。 孙真真的手机因长时间使用并且没有充电,所以在下火车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反反复复提示电量不足,到最后就直接自动关机了。周育才见孙真真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又一直不接他的电话,便开始给何流打,何流一看是周育才打来的,直接把电池抠了下来。好在田锐有先见之明,见周育才给何流打电话,就主动把电话关机,免得再接到周育才的骚扰电话。 整顿饭吃的非常愉快,孙真真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儿。从我们讨论的万宝路,红双喜到玛德琳.威克姆,米兰.昆德拉以及俄日国后岛事件,没有一件是她不懂的,她总能就她的看法发表上几句观点,这些观点并不会尖锐,偏激,反而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有思想,有远见的女孩儿。而我们对她的好感值也呈直线上升趋势。 正文 第六章:晃晃悠悠 大学的第一年就这样在百无聊赖中得得瑟瑟的度过了,接下来便是满心欢喜的迎接放纵的两个月。当然,在彻底的准备释放自我之前首先要通过考试,但是考试总能把一个活泼开朗阳光灿烂的小孩伤害的遍体鳞伤并且让你生不如死,我这样形容考试似乎有点言之过重,但它确实具备这种神奇的特点。同样,在迎接准备考试的同时我也在思考我和郑川慈的事。我从没想过我会在大一就开始恋爱,也许只是没有想过和她恋爱吧。当你和一个女人保持暧昧关系长达一个多月时,而且这个女人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品行你都无可挑剔时,你开始暴露出男人最原始的一面。不,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只是用一种君子的方式在极力伪装,伪装自己的高大正直。没错,我也是这样。也许是我的伪装太完美了,也许她早就看穿了我的内心,所以在一个灯光极为暧昧的晚上,两个寂寞的人就顺其自然的走到了一起,继而唇与唇相碰,那种感觉和跟邵晴亲吻时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的吻是畏畏缩缩,而这时候的吻是光明正大,从最初的轻柔温顺到之后的疯狂激烈,我能感觉到她舌尖上有丝丝清凉的感觉,我想她刚才肯定已经吃了薄荷糖。在这场唇舌之间的激情过后,我内心开始了狂烈的躁动,我开始更加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和更进一步的发展。 发奋图强了一年的周育才其实是寂寞的,在看到我和田锐均已恋爱,何流周围又每天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之后,他开始四处寻觅目标,当然他是不屑何流给他介绍的,用他的话说他需要找一个心灵契合的灵魂伴侣。当然,灵魂满足只是开始,身体交融才是最终结果。 在考试的前一天刚好也是郑川慈的生日,她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埋头刻苦。“亲爱的,今天是我生日你有什么要表示的吗?”她在电话那边撒娇又发嗲的说。 “表示什么呀,表示证明我接受你又老了一岁,你不能时刻提醒我在和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人恋爱。” “女大三抱金砖,你介意和一个抱着金砖的女人恋爱吗?” “那你先把金砖给我吧。” “给你块板砖还差不多,今晚一九六四见。” “我明个还得考试呢,我得看书,回头再给你补。” 如果给她过生日和看书之间让我做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并不是我不爱她,只是我不想去见她那帮朋友,可能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在和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恋爱。也许姐弟恋这种恋爱品种并不适合我这种思想呆板的人。两个小时过后,因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我最终还是穿上衣服跑到西单给她买了当初她穿上很漂亮的那件白色吊带蕾丝裙。 晚上一九六四的人很多,一群爆乳妞儿在舞池搔首弄姿的扭动着胯部。我给郑川慈发了条短信,说我已经到了。她出来接我时我差点没认出来,一件上短下短的黑色抹胸裙包裹着她纤瘦但无比性感的身体,一弯腰便春光乍现,做为一个男人,我有想把她裙子扒下来的猥琐想法,但做为她男朋友,看见她这么穿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这就是你今晚的行头?”“是不是很性感?”她咧着大红唇笑着问我。我挠挠头,把衣服给她说:“去卫生间换一下吧。”“唷,你不是说我穿上很装嫩嘛,怎么?现在觉得好看了?”“别得瑟了,快进去换上吧。” 我和她进入包间,一群人在里面群魔乱舞。看我们进来了瞬间安静了一下,“这就是我老跟你们说的左言。”郑川慈这么介绍我,也不知道她跟他们提过我什么,不过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坏话。“小慈,你怎么出去趟回来衣服都换了?”一个长得像沙皮狗的男的问。“左言送的,看起来很嫩吧。”郑川慈甜甜的说。“你还挺有福气,小慈可是我们心中的女神。”沙皮狗说这话时候,表情像是挑衅,又像是不屑。“让寿星给我们唱首歌吧。”一个娇小的女孩说。 一整个晚上我都像局外人似的看着这群精力旺盛的疯子,当然也赤裸裸的看着沙皮狗对郑川慈偶尔的调戏。 后来郑川慈被这群疯子灌的成一滩烂泥,我压住心里的怒火把她从一九六四拖出来,打了辆车直奔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快捷酒店。我以为这次我还能像第一次那样面对一个烂醉如泥的美女可以镇定自若坐怀不乱,但我发现坐怀不乱其实都是瞎扯淡,那只是为自己怕负责任或者怕被传染个什么性病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相信世界上真有柳下惠那么正直的人,除非他在生理方面有所缺憾。所以,在我把郑川慈扔到床上的那刻起,我决定,管她明天起来怎么尖叫怎么愤怒,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她要愿意我就负责到底,她要不愿意,那我就抬屁股走人。 毕竟是第一次,我跑卫生间里好好把自己这身皮搓搓洗洗,平时洗澡也都是冲一把就完事儿,这次我洗的无比认真,就好像准备迎接一场神圣的仪式般庄严而圣洁。洗澡的时候我一直被一些无脑的问题困扰着,比如郑川慈是不是处,第一次需要不需要做什么保护措施,要不要来点前奏之类的活动,但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郑川慈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时,之前所有的疑虑就此打消。她眼神温柔充满诱惑,轻轻的努了一下性感的小嘴示意我到床上去。我被激烈的性欲带动萌发出跃跃欲试的冲动被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掩盖,看着郑川慈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两条性感的长腿,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吐沫,尽量抑制住自己身体明显发生的变化,也许是刚洗完澡消耗掉太多的水分,也许是内心的焦躁不安,心脏已经蹦跶到嗓子眼,我开始有点口干舌燥,有汗水从手心不停的渗出,我极力的克制住自己身体的抖动,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将嘴巴凑到郑川慈嘴上的时候,她已经微微向我靠拢,我低头吻住她的唇,从温柔到疯狂那种感觉无与伦比的美妙。当我感觉到她身体也随着我的吻而变得燥热不安时,我开始发起进攻,我以为第一次会无比尴尬甚至困难,但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当听何流和田锐讲述自己第一次性爱崎岖坎坷史时我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第一次是否会比他们还糟糕,但结果往往比人预想的要顺利很多,这件事让我明白了凡事都要亲自尝试。 完事后我无比享受的平躺在床上看着依偎在我怀里的郑川慈,我伸手抚摩着她乌黑的长发,她闭着眼睛往我怀里靠了靠。我抑制不住内心依然疯狂的跳动,尤其是当她的胸碰到我的身体时,我总会转过身疯狂激烈的吻着她的唇,她的颈,她的全身……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我穿上衣服就打车往学校赶,八点半考试我连书都没看几眼,虽说有句话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现在别说磨枪了,如果磨蛋能及格我都愿意毫不犹豫的尝试一下。平日里没有认真听课,课后别说完成作业了,连书都懒得翻,想及格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正算下学期回来要补考多少门时田锐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呢?我说:“马上到学校了,什么事儿?”“靠,昨晚学校突击检查,你一晚上没回来何流给你兜着了,说你丫昨天去割包皮了。”何流在电话那头嚷嚷着。“我靠,这理由也太他妈绝了。”“你别回来了,我们跟老师说你在家静养呢,昨天周育才找教务处那老处女给你办了缓考。”“够意思不愧是哥们儿,真他妈患难见真情呀,回头请你们吃饭。”挂上电话我让出租车司机掉头回刚才的快捷酒店。 今天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我正式从一个纯洁无瑕的男孩变成了一个雄壮有力的男人。一件事是我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接下来几天要考试的科目。这个早晨空气清新自然,大街上奔走忙碌的人显得活力充沛,就连公交车上嚷嚷着售票的大婶我看着都觉得她们跟十八九岁的美少女一样稚嫩妩媚又充满诱惑力。 幸亏我刚才走的时候把房卡放屁股兜里了,我打开门看到郑川慈安静的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枕头里熟睡。我忍不住低头吻了她光洁的额头,发丝的清香让我感觉这样的感觉很好。她懒洋洋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又开始躁动起来,脱下裤子再次钻进被窝和她翻云覆雨了一番。她捶打着我的胸口撒娇的说:“你真坏。”我靠在床头上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问:“昨晚你没喝醉吧?”说完这句话我马上就后悔了,这句话真他妈扫兴,我正想着用什么话能婉转巧妙的把话题转移开的时候郑川慈说:“你没听过酒后乱性吗?”我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那回头再多乱几次。” “你今天不是要考试吗?” “不考了,周育才给我办了缓考。” “你平时要多看书,多学习,做一个勤奋求知上进的好学生。”郑川慈仰着脸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小生定当不会辜负郑家大小姐的一片赏识之心。 为了让这个暑假能肆无忌惮毫无顾虑一点儿,我选择在等待余下几门考试的有限时间里挑灯夜战。光靠周育才一个人给我们三个人输送答案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自然也需要力所能及的应付一下。田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鼾声如猪,枕头边的电话响个不停,何流正潜心钻研英语,见田锐的电话老响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抓起桌子上的数学书砸过去,电话的铃声是《草泥马之歌》,因为铃声的问题何流没少说过他。何流表示但凡田锐和他在一起时,一定要把电话调成振动,否则立马滚蛋。何流不想把好不容易在女生面前树立起的儒雅潇洒形象被田锐一首手机铃声毁于一旦,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草泥马之歌在欢快的跳动最后一个音符时田锐睁开眼睛揉了揉眼屎拿起手机回打过去,不用猜就知道是董小雨。董小雨因为田锐的不思进取煞费苦心,发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无济于事,田锐依然一天到晚该吃吃,该睡睡,该玩游戏玩游戏,只有董小雨教导他时才一副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的德行,不过那也只是三分钟热度的事儿。所以当董小雨发现教导不行时,开始采取了诱导方案。所谓诱导,当然是诱惑着教导。只要田锐及格一门,她就让田锐‘舒服’一次,所谓的‘舒服’自然大家心知肚明,因此田锐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真正挑灯夜战的也只有他自己,我们所谓的挑灯夜战,到后来就成了灯战人睡。田锐在电话里跟董小雨腻腻歪歪了一阵之后翻开书像模像样的看起来,也不知道他是真看还是假看。 考试结束之后迎来冗长的假期,周育才的老妈因思子心切,还没等他回去就买张票跑北京来了,还特意嘱咐我们宿舍人都先不要走,晚上请我们吃饭。因为周育才老妈是医生的缘故,所以周育才特地花上两个小时洗了头,洗了澡,换了条干净的内裤和袜子,顺便从何流衣柜里拿了件T恤,把半年没洗的牛仔裤又从衣柜里翻腾出来套在腿上。职业所致让周育才的老妈多少有些轻微洁癖,我们都纳闷儿一个有洁癖的母亲是如何生出来一个如此邋遢的儿子,这需要多少的努力和心血才能把他培养成这样?因此我们都带着无比强烈的好奇心来到周育才老妈做东的北京饭店。 以前没听周育才提过他老妈,只知道是个儿科医生,别的一概不知。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周育才和他老妈站一块,看着周育才比他妈都老,说他妈是他姐都不为过。也许是因为是医生所以懂得保养,皮肤紧致丝毫没有一点皱纹出卖她的真实年龄,如果不是有周育才这么大的儿子在那儿活生生的杵着,没准儿真以为是个三十岁刚出头的少妇。周育才一脸猥琐的说:“妈,这是我们宿舍的。”看着何流说:“这是宿舍长何流。”然后又指指田锐说:“田锐,最近为了考试太拼命了,人都憔悴了。”最后看着我说:“左言,我对床的,我生活的启蒙师。”我不知道我们三个人在周育才嘴里竟然变得这么高大,何流和田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我们三个不由自主的挺起原本有点驼着的背,自信的咧开嘴冲周育才老妈微笑。周育才老妈说:“育才,你也要多跟他们学习学习。”我心里暗自偷笑。 晚上周育才和他妈呆在宾馆没回来,田锐跟董小雨要‘奖励’去了,何流参加高中同学生日去了。宿舍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正想着是到别的宿舍打打扑克还是给郑川慈打个电话时,秦姗姗突然打来电话,问我在干吗?我说:“在宿舍呆着呢。” “现在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儿?” “想找你聊聊天,你出来吧,我在你们学校旁边的麦当劳等你。” 我想了想,靠,那哪是在我们学校旁边呀,离我们学校最起码还有两站地。 到了她说的那家麦当劳,看见秦姗姗正拿着杯可乐站在门口喝。 “好久不见。”她笑着说。几个月不见感觉她又变了一个样儿,说不上来是什么样,但我能肯定是比之前变得更清纯了,我想也许是包养她的那个男人比较喜欢清纯型的,所以她开始努力的往清纯方向靠拢。 “怎么了?要不要今晚我扮演一下知心大哥的形象?”我吊儿郎当的说。 “好啊,那拨打知心大哥热线是否有奖呢?”她玩味的问。 “成,有奖。说吧,怎么了?” 我俩从我们学校门口一路走到天安门,累的我想马上找个地方躺下睡一觉,她一直讲述着她的故事,期间有几次会问一下我的看法,我表示对她除了同情之外还有些许的怜悯。 “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秦姗姗眼含泪珠的问我。 “没有,绝对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能理解。”也许我并不能理解秦姗姗的做法,就像我始终不理解我为什么一见到女人的眼泪时就变得手足无措,慌张不安,好像这眼泪是因我而来的。 我俩坐在天安门前的台阶上,秦姗姗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毛主席的照片说:“他很伟大,但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更何况我一点儿也不伟大。”看着这个川流不息的车辆,我和秦姗姗出现了短暂性的沉默,也许她在想跟我讲的那些事,而我也恰好在想她给我讲的那些事。 秦姗姗的父亲在她上高一的时候得癌症去世了,她父亲过完头七她妈就领一个男人回家了,说是要跟她们娘俩一起过。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在哈尔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秦姗姗叫他叔叔的男人,这个男人有钱有势,和老婆离婚了,儿子也出国了,去医院探望朋友时偶遇秦姗姗的妈妈,一个寂寞男人和一个即将成为寡妇的女人产生了情愫。有次秦姗姗搀着她父亲去上厕所,经过水房,正好看到俩人十指相扣打情骂俏。从此他父亲的病情一度恶化,不久便撒手人寰。秦姗姗努力学习,考到了北京想和她妈来个彻底的脱离关系,脱离关系首先必须经济独立,秦姗姗深知这一点,所以到处找工作做兼职,她知道自己具有可以利用的美色资源便开始做起了礼仪模特,也就是在做礼仪模特时认识了浙江商人老赵。秦姗姗说,老赵像她父亲一样总能给她关心和温暖,在老赵身边很有安全感,而且她知道老赵很爱她。我无权评论她的感情,自然只有安静聆听。 北京的夜迷离又充满诱惑,这个城市里有多少像秦姗姗这样的女孩儿?也许很多事都是我们无法预料到的,也许我们正在跟着生活的变化而变化着,一瞬间我突然陷入恐慌之中。 “我累了。”秦姗姗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说。 “我送你回学校。” “我不想回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我带她去了我带郑川慈去过的那家快捷酒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带她来这里,也许是对这里有了一种熟悉感和莫名的安全感。前台的服务员给我开的房间是3217,我拿着房卡犹豫着要不要换个房间,因为我的第一次就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秦姗姗拿起房卡走到电梯前等电梯下来,我打消了之前的犹豫。 秦姗姗进了房间之后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我先洗个澡,太热了。”我“嗯”了一声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最低,然后打开电视随便看点儿什么。午夜时电视台总会放一些无脑偶像剧,我一直认为偶像剧就是一群傻逼用傻的出神入化的表演,来取悦更多的傻逼。不过在这个让人蛋疼的晚上,我宁愿闲得当一次傻逼。正当我纠结于为什么女主角总喜欢扯着大嗓门儿大喊大叫去博得男主角注意力时秦姗姗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我突然发现我不能把注意力集中于电视上,我开始有点浮躁。秦姗姗裹着浴巾盖上被子说:“你不去洗澡吗?”我不停的按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说:“不了,空调开着呢,懒得洗。” “那你不准备睡觉吗?” “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那好吧,你准备买锅?”秦姗姗突然问。 “不买啊。” “那你看它干吗?”她笑了笑看了一眼电视。 我回头一看,电视上正播放着电视购物广告,一个高压锅的广告,女主持人语速极快且有些歇斯底里,好像谁不买她的锅她就跟谁急一样,推销极像吵架。我抓了抓头发,关上电视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秦姗姗正坐在床上看着我刚才看的那部偶像剧。我躺到床上,转过身背对着秦姗姗正准备睡觉时,她突然关上电视跳到我床上钻进我被窝里,撒娇的说:“我不想一个人睡,我害怕。”理性告诉我,必须要把她推开,并且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我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但我的感性告诉我,左言,你是不是个男人,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这个时候,一般理性都会听命于感性的安排,所以我转过身,面对着秦姗姗那张娇俏的脸说:“睡吧。”正当我意乱情迷时,秦姗姗搂住我的腰说:“左言,你真好。”说完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嘴上。这个吻开启了我和秦姗姗今夜的开始,她乖巧,灵活,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和她做爱是一种享受,因为她懂得如何取悦男人,我想这也许是老赵爱她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