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瘦小的脚丫,一步、一步地……拖着,缓慢而沉重地向前迈着。不过,这个方向对他来说真的会是向前吗?他,并不清楚。   似乎每一步都像挣扎着什么一样,但又无以形容。双手微弱的摆幅或许可以证明一些:是想去抓什么吗?还是……只是挣扎?   额上的汗珠,脸上也有,直到从其腮边流下、下巴滴落了,都没有类似去擦的反应或动作。   衣衫异常单薄,在这即将秋尽冬至的日子里!双唇干燥发裂,早已发紫至黑。   头发很乱,也显得脏,不,脏的地方并非只有头发而已,其它的地方……啊、嗯,或许,应该找不到不显得脏的地方了吧。   呼吸非常的不平稳,但早已经乏力了所以根本就配不上一丁点儿的凌乱;眼神游离,好像在害怕着什么的样子——但这到底该庆幸不是死了一般的吗?   不过,这还都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了,就是刚发现他的那一刻已经的!而现在,他的眼神早已疲惫不堪了。呼吸也不再不稳,却是让人不禁害怕的微弱。   但,他还一直向着自认的前方迈着自己的步子。   (谁?你?)还记得吗?第一次地感觉到自己的认知(或意识什么的)所产生的那个瞬间、时刻、时间。嗯……我很想知道,一个人,他第一次产生认知的时候所看到的会是什么……啊,似乎却是多余的了,现在,还会有谁去了解(不,应该是想去才对吧)这些呢。   他,第一次产生它的时候只是逃了出来而已。虽然他应该还没有对“逃”这个字的概念、意义有什么认知就是了。   孤儿,他好像也是。总之,应该也是后来才有的理解吧——如果他还能……的话。而之前,第一次的之前,他只是淡淡的感觉着,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而已,一直都是……   然后他终于逃离了那里,那个孤儿院,那个还没能理解的漆黑可怕地方。仅仅,凭着一丝剩余的或者是突然才产生的或降临的感觉——必须逃离那里!就逃了出来。只是,早有认知的人很清楚,他根本逃不了哪里去,至少,现实正……   太阳公公早已睡觉去了——盖上地平线的被子;关灯了,不,是夜幕的荧光灯才被悄悄地打开了才对。   该说是幸运吗?还不知道。因为前面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如何发生、进行。而他,日落前赶到了一个有不少人的地方。村庄?市集?城镇?   但,才刚刚走近这个地方,他的身体却不禁又颤抖了起来——这里有很多陌生的大人来来往往,虽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但他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的畏缩躲闪。疲劳感第一次被害怕所占据,虽然那只会更加加剧疲劳,但他还没能理解(但真正的重点或许更应该在“只是今天这里的”第一次被)。   不过很快,疲劳与害怕被同时战胜——不断涌出的口水(胃酸)。   透明的玻璃开始出现水雾,而且范围还在迅速加大,直到突然变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张怪异的脏脸贴了上来;眼睛却发光似的紧紧地盯着前方里面,同时,玻璃上又多了两只虽然瘦小却不显没有力气的手掌紧贴在上面——恨不得扒开就冲进去!   口水好像随时都能泛滥喷发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即使是在那个地方的事情。   那是仅有的一次,他记得自己曾经吃过一次那种东西——好像叫白面包。那个地方的大人们那么叫的。虽然这些的形状跟那些不太一样,但那个香味绝对错不了!记得那一次那里来了什么人,总之有很多的大人,在那天他们的脸上一直是挂着笑容的,特别是原本就在那里的大人们。而且,那一次还喝过一种很甜的水——好像叫果汁……总之,他的口水即将喷涌出来了。但是……   “呃!”没有失声了出来而仅仅是想象的;因为突然地,他还没能理解是什么一回事,就被一个无形的外力给捉抛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刚想去反应过来时,却发现等着自己能做的是只能害怕的反应——眼神十分凶恶的大人手里拿着长棍或是扫帚对着这边大声地恶狠狠地喊着什么——而他马上屁滚尿流而不敢的,连滚带爬地逃开了。   角落里,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根本记不起刚才被面包店的人所打的伤痛,而且,好像也没有察觉出自己流着什么意义的眼泪或为什么流着或根本没发现流着了。或许,这时候的不知道才是一件好事吧……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慢慢松开抱着头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瞧去。但身体却还是有一些颤抖停不下。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坐起身来,但仍然是缩着身体,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面,眼睛静静地看着前方稍远处的来来往往的人,视线偏斜向上。   接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发呆了一下。或许,他在想:那些果然是极其珍贵的食物吧。不然的话,为什么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吃的却只有又黑又硬的黑面包呢?而且,假如偷吃了大人们的白面包的话,是要至少被关在黑房里三天的。   然后,他好像一副想通了的样子,身体也不再抖了,于是决定再次向前走。只要不接近那里就没有事了。心里想着。   但是!事情完全不是他所能想象的那个样。   很快地,他就发现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立刻出现将自己赶走。轻的大声喊几句或用力摆动着手势,重的直接棍棒交加。   我是老鼠吗!他的内心这回却产生了一丝的愤怒,为什么要赶我、打我?眼泪却不知不觉又出现了而且没有停止的迹象。他好像又回想起了什么:“在那个地方,老鼠是等着被罚的意思。每当有什么东西被损坏或少了一些食物的时候,大人们就不给饭我们吃了,除非交出老鼠。但是,事实上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老鼠,有的话也是那些大人们,但他们却每次都说是我们中的某一个、几个,接着就全部都不给饭吃……”   他又缩在了某个角落,身体忽然又颤抖了起来,这是发冷的颤抖。嘴唇更紫了一些。他萌芽期的思考开始变慢了,意识也模糊了起来。但是,却好像一点也不后悔的样子——对于逃离那个地方的事,完全没有一丝回头的念头。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坏了,或许是刚刚的吧,漆黑的夜里突然闪了一下雷电。但雷声还在远处,传到这里已经是很小了。   但他全然不清楚情况危急的样子,眼皮已经无力地慢慢合上了;虽然身体还打着冷颤。但疲倦,还是带走了他。幸运的是这一回还只是停留在带他进入梦乡而已,但不久之后或许就……   街上的人流量突然大了起来,汽车、交通工具也交叉地多了起来。   “霹——”突然又来了一下闪电,一下子受惊的路人有不少,这回来得更大更急,紧接着,“轰隆隆——”低沉的雷鸣又是从远处传来。还好仍是一个远处的落雷;而他,却露出了到目前为止的一个最安详的表情:双手抱膝背靠墙、侧着头趴在膝盖上微微地睡着了,嘴巴开了个小小的窟窿,呼吸均匀了起来(终于)。   而在另一个地方。   “啊!飞仔(指广东话里面的小混混一类人)……”这边的人说了一句,不,半句,而极快地,这个人就同时补充了后面的半句,“呃啊!”而且右手同时地向自己的头部摸去,喊疼了。因为那边的人还没让这边的人说完就以极快的速度打断,“没名字你叫啊!”同时用力打了一下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声音都是被动地笑了出来,但好像又都挺开心兴奋的样子相互叉腰还是捧腹的对看着的。   两人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吧,总之,寒暄问了有一小会儿了,还仍然很激动的表情,你拍拍我的背、我拍拍你的背(额,两个男人的拥抱)。   “走,找个地方坐坐去!”一个说了。   “嗯!好啊。”另一个爽快回答。   接着两人就进入了某个地方。   风大起来了,沙尘起、树在摇、人在走、衣服难以受控。回到另一边来。但,街上的景象却让人觉得平静而安稳。为什么呢?内心的感觉就好像是站在屋里看着窗外的台风一样——雨还没到、沙尘扬起又散去、草低树摇、黑夜里皎洁的高空、看不见一颗星星、黑云飞速移动——不时又来一记紫黑、紫红还是银紫色的却没有完全穿透黑云的亮光……   行人的步伐开始加快了,但也不乏放慢速度的人。有的只顾低头赶路,有的却仰头伸臂呼吸,也有的直接进入建筑物或移动物。   “砰——”突然一声巨响响起。好像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立即有几个路人吓着了,但很快又赶起了路。没有受伤的人。   不过,那声音将他从睡梦中强行、粗暴地唤醒了——因为那什么东西就落在他旁边的不远处! 正文 第二章   他一下子惊醒了,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回事,随之而来的立马是饥寒交迫的感觉与雷鸣般的震动——自己肚子的巨响与震动。双手又抱紧了紧,摩擦了几个来回。但身体的颤动无法阻止。他更缩了缩身体。   他,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是因为思考停止了,而是因为他的思考还没形成。毕竟,只是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孩子。   他已有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喝的水也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事了——郊外河里的水。   人的求生本能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并且好像还是撇开思想意识而存在的。就是说,生存本能是先于人的思想意识而存在的。   但是,当思想出现并形成时(时或之后)却又会左右生存本能的发挥。   饥寒交迫的他静静地看着旁边不远处的餐厅的里面——里面好像很安静很和谐、很温暖,似乎每一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特别是坐着的人。但不知道为何,他却又开始流眼泪了——至少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明明早已唇干皮裂了。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在吃着东西的那个开心的满足的样子,但没敢靠近那里。他,在想着什么呢,不,应该是产生了什么样的思想呢?   一小会儿之后,他的注意力应该是下降了,眼神又显出乏力的倦意了。这个时候,他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些东西。那边的餐馆的后巷突然有一群黑影,不,是人!一群人好像在互相争抢着什么东西——这边看过去都觉得动作很大,而且抢到之后便直往自己的嘴里塞、啊……然后顿时他便明白了,那些人在抢着能够吃的东西!   此时,他的身体又有了想动的冲动了,不,说慢了,他已经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那里靠近过去了。虽然有迟疑与不安,但总算还是到了距离那里不远处的暗处。蹲着、小心但缺乏仔细地看着那周围:“这些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呢?”天真无知的想法。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些人已经没有在争抢了,而是随地就坐下了:“啊!难、难道他们不会离开的!”突然才想到的。他们一个一个都不比自己的要干净与整齐,啊不,倒不如直接说是比自己要脏、乱、黑很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接着又继续看着那边。他们个个都没有什么精神、活力,更没有言语对话。却像一只“死狗”一样的赖在那里,而且几乎一动也不愿动。   他想走近那里,但没有勇气——害怕又被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还是决定在暗处等一会儿。   果然,一会儿之后,那里就好像又有动静了。那些人突然就好像有精神起来了、立即站起来准备——当一扇门被打开(发出老旧的声音)、透出亮光,然后走出一个人来时。   他也立刻集中起注意力来了,看着那些人聚集到一边后,自己也准备着冲过去。慢了、战事已经打响,他虽然还是很害怕,但也没有什么顾得上的了——饥饿会使人疯狂,直接就冲了进去。   但是,且不说他是个弱小的小孩,面对着这些“饿狗抢屎”的大块头流浪汉,根本无能为力。“嗒!”突然,好像奇迹出现了,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他立马扑上去拿起就往嘴里塞。“不够、不够!完全不够啊!更多、更多、给我更多!”他内心的涌动。   乱战中,他抢不到一丁点不止,反倒是吃了不少拳、肘、踢。勉强捡到一些,可是,他又没有想到,乱战后等待自己的又是……   刚才的乱战,饿狗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不,没有去注意才对。但,战后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了过来。其结果就是他的再一次的落荒而逃——伴随着身体上的多处疼痛与流不出的泪水鼻涕。而幸运的应该是,他刚才捡到吃下的东西没有被打得吐出来。可是,那个地方也就不能再接近了。   他忍着疼痛抱头跑开了,但在某个角落又倒下了。   不知道,命运女神是喜欢捉弄人呢还是仅仅的生气凡人们将自己说成是女的了;也不知道死神是否是身体病弱的残废体质,总会在事后说自己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而已——没心的(不是故意的意思…思?)。   雨,还是下了起来。还好不算大。   雨,淋醒了他,却夺取了他的体温;雨,解渴了他,却侵蚀了他的身体;雨,干净了他,却又唤醒了他埋藏的痛苦记忆,更模糊了他的视线。   命运女神啊、好心的死神,难道你们也会吵架的?还是只是打情骂俏?   “雨开始变大了,这里也会变得危险了,要赶快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躲避才行——最好能够遮风挡雨的。”这或许是他(其他人?)的内心所想。   他四处察看,而身体又开始发抖了起来。应该是被淋湿的关系吧,幸好还不算大。找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找到什么好地方。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这里已经危险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一边躲躲闪闪地走,一边找避雨的地方。   突然,“碰!”他一屁股倒在了地上。原来,他撞到人了。但由于体型与体重的关系,只有他往后跌倒在地上面。但是好像就有些奇怪了,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立马抱着自己的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   被撞的人看了觉得有些奇怪,才说,“喂,喂!你……还好吧!”身体有些弯曲前倾。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发生着什么,只是奇怪自己没有被打——换做在那里的话……但很快,他又小心地侧了侧头睁开眼睛看了看,再一次听到了,“喂,你还好吧?”   “能站起来吗?”又听到了一句。   他有些怯怯地放开抱头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两人是刚刚再次遇见的那两人,看来是刚刚聚旧完了。   “你没事吧?”被撞的人又问了句。但不见回应,对方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接着又说了句,“小心走路呀你……”还不见回应;看了看,又说了,“怎么,哪里受伤了吗?”但是依然不见任何回应;还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这边。   当然了,他这天受的伤痛可多了。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说完,停了一下,才转身走。   但是,他还站在(重新站起的)那里看着,看着那个没有打自己的渐渐离去的身影,他这时才准备继续走,但是……啊……   已经走开了一些路的那个人,不经意之间又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而正好就是这个时候看到的……“啊!”内心的巨震。   伴随一声巨响,他又躺在了地上面——但是其姿势已经扭曲了。汽车的喇叭不停地鸣着,他被高速驶过的汽车撞到了,不,刚刚想转身走的时候,被超速撞向人行道的汽车给撞倒了!身体被撞飞了好几米远,而且滚了好几圈。而那个人,他所看到的一瞬却是这惨剧的全过程!   那人,他仍然是惊呆在那里,因为,自己转身往回看的时候还有约一秒钟的时间是跟那小孩四目对视的。   “呀啊——”最接近他的女人发出的尖叫。周围的人很快就了解到发生什么事了,但几乎全部的人都好像无动于衷更加事不关己的表情,而女人尖叫之后也迅速地离开了。然而,那人的朋友却立刻报了警、叫唤了急救车。然后才拍了拍受惊发呆的朋友的肩膀,“喂!喂!”同时摇着其肩膀。   非常受惊了的那人一下子恢复过来,便立刻冲向那个孩子。   “好!”还有呼吸心跳,那人探了探孩子的鼻子前与颈部大动脉。外伤好像并不多,因为不见大量的外出血。但内伤的话就……   然后,“喂!喂!喂……”那人不停地呼唤着。   “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你……”孩子的意识非常模糊,但还没有完全消失,孩子迷迷糊糊地想着…………   “啊——啊——啊——”突然,连声压抑难受的长喊,随即一个急速呼吸的叫喊声,一只手猛然伸向空中。好像想拼命抓取什么似的,五指张开。然后,眼睛突然张开了——不过其身体早已瞬间立起了。   然后,他才慢慢地冷静了一些回来,“啊,梦,原来…又是做梦啊,又是那个梦……”自言自语的。接着擦了擦额头的大汗,又脱力了似的跌回了床上……   然后,这一天就这样突然的,开始了……   梦中惊醒的他,又无力地躺下了。左手放在额头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你……是……谁?”心里想着。然后又向空中举起左手,伸开五指,看着,做了一个想抓取什么的动作,接着又发呆了一会儿。   很快,他坐起了身来,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看了看、想了想。   他,现在的名字叫薪火,因为他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而这个名字也是已经离世的爷爷给他起的,据说只是根据日记上的内容起的;爷爷是救起他的人。至于薪火的年龄,不详,但保守估计也应该超过一千五百了。 正文 第三章   据爷爷生前说的,他是在一个非常古老而又脆弱破旧的远古建筑物里面被自己偶然发现的。当时的薪火是在一个异常老旧的冬眠仓里昏迷着。为什么说是昏迷,那是后来在其跟薪火放在一起的一本日记里记述的。当然了,是经过了解读之后的。哦,还有一件东西是跟薪火放在一起的,那就是他现在一刻都不离身的银项链——有个类似十字架形状的吊坠,但好像更像一个古文字的“十”字。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嗯,怎么说呢?总之,他一个人生活着……吧。   他起了床,走出阳台,伸了伸懒腰,深呼吸了几下,看了看远处的景色……被废弃的城市——多朗德。嗯,他现在依然生活在被废弃的城市“多朗德”里。说是被废弃,但其实也只是三年前的事(爷爷还在)。不过解释起来太长了,于是这里先略过。   他走回室内洗脸去了。   洗完脸后,他没有立刻做早饭吃,而是走进了一间特别的房间里。里面塞满很多东西,但不乏整齐,这个房间可能是存储室。他来到当年自己沉睡的冬眠仓前——虽然只剩下一个大致的构造。打开舱盖,拿起里面唯一的东西——一本风化了的日记。翻开了一页(经过细心的修复与保护),奇迹般的还留存有一些内容:   公元二一三二年深秋晴——坏   一言以蔽之:糟糕透了!但,既然是日记,那么记述的东西特别是情感,   也应该只是一天的长度吧!真希望是如此而已。   今天,偶遇了挚友“飞仔”,啊不对,这么叫他的话又会被他揍的,且事   实上已经被证明了。嗯,原本觉得是个好日子,但。之后又遇上了一个小孩,   不,是撞上了才对——他突然撞在了我的身上倒在地上,但却缩成一团,好像   在害怕什么的。原本只觉得对方有些奇怪,也没有太在意。但是,那转身回头   看,的一瞬间,让我又怀疑今天是否是命运的一天——那孩子在我的眼前被一   辆汽车从背后完全的撞飞了!   我也没有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跑过去,不,估计“明天”也不会明白的   吧!为他做急救,而且……而且在刚才得知:“以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救不了他,   顶多只能将其冷冻,或许能够缓慢地治愈其伤势,或者等待以后的科学技术。”   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立刻答应。明明只是初次遇上,虽然从其衣服的标记   知道了他是某孤儿院的孤儿——将后续事情交回孤儿院的话就意味着等待这孩   子的只有……   哎……会是,为什么呢?   今晚,又要失眠了吧……   薪火,小心合上日记。然后离开了那里。   今天,他只是喝了杯水,吃了块面包就出门了。   啊,忘记说了,他年龄虽然超过一千五百,但准确地说应该是冬眠了可能有一千五百多年,所以现在的他的外表看上去会是十八岁不到、甚至十六岁不到的年轻小孩。   多朗德,三年前还是一个极其繁荣的机械城市。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被废弃了,但或许说是被放弃了更适合吧。总之有能力的人,能走的都已经离开了这里。而剩下的,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很少。理由……各种各样的吧。   总之,要说是生活、生存的话,这里还是足够有余的。只是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动手就是了。例如农作物的生产、食物的加工制造与存储、生活用品的制成等,都几乎没有了机械尤其是精密机械的辅助罢了。不过一定程度的机械还是能用的,但量化的就……   原本,“人的适应性强”应该是一件好事或优点吧。但,事实上这一优点的适用性却又是异常的狭窄。单单地,你问一问(谁?),适应了更好更便利的什么东西的人,他(她)还愿意去适应不好的、落后的、愚蠢的、辛苦的、复杂的、脏累差……的什么东西吗?或者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之类的,才,会去适应?对!人,他(她)会反过来对我(你)说,“请你不要将适应性跟适应的‘对象’混在一起说!那是人们的选择自由!”   或许吧。不过,也或许只是,人(某些的人)选择了“适应”什么,而不是动手制造什么而已了吧!根本谈不上什么创造发展……   薪火,似乎并没有太迷恋(适应)三年前还在的那种辛苦但相对舒服自在的生活,可能是因为接触的时间并不长的关系吧。十年前(抑或更多)刚苏醒过来的他,其实还没有完全被治愈,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也因为他的身体正在被一种现在的时代看来早已过时了且不存在了的极其危险的疗法治疗着,而且不能分断根绝,因此,更加的不好办。后来也是他爷爷几乎用尽所有的能用的东西(主要是金钱,而且爷爷本来就是穷人、一个孤家寡人),才勉强将薪火救活。但也用了两年以上的时间。   然后,醒过来的薪火才开始学习现在的科学文化与知识。六年多一点,跟爷爷一起生活的日子,是他与爷爷都认为的:最快乐而充实的一段时光。   爷爷认识的人不多,也多是一般人、穷人,而且也有很多的已经离开了这里,所以薪火现在认识的人就更少了。   “给!”薪火弯腰捡起地上的橙子抬头递给一位老太太说,“早上好,威廉婆婆!”同时笑了一个。   “啊,是薪火呀!早安!”威廉婆婆慈祥地笑了笑,“谢谢你啊,帮我捡橙子。”   “举手之劳。”捡完后,他又帮忙威廉婆婆将袋子重新包裹好。   威廉婆婆,家人几乎都离开了这里,唯有其女儿决定留在婆婆的身边照顾她。对了,她女儿也是很好很漂亮的人,薪火管她叫安娜婶婶。   “再见啦!”婆婆的笑容慈祥满脸。   “嗯!那您也要小心走路,再见!”薪火点点头说,“橙子,多谢了!”拿在手里闻了闻、清新爽啊、随后放进口袋里。   是人们渐渐地忘记了吗?还是人们慢慢地适应了呢?抑或只是一开始就决定留在这里的人跟那些离开的人有很大的区别呢?回想起三年前,多朗德突然被放弃时,人们是何等的混乱、恐慌——虽然持续的时间又出奇的短暂——多数的人选择离开。   放弃,体现其可怕的地方应该就是(仅仅是):人们害怕自己(自己的什么)被放弃而已;而,人们却又是很不愿意放弃(割舍只要是)自己的什么东西。那么,放弃的可怕之处到底更应该是什么?   或许,放弃的主语好像早已忘记了自身,而不知不觉却在追求成为“对象”罢了。   又过了约三十分钟,薪火来到了某个地方,多朗德市综合图书馆。   图书馆虽然已经开始破旧起来,但里面的实体数据(即实体书籍等)还算保全完整。或许因为其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它吧,以前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学生罢了。而这里,却是薪火一直以来获取知识的重要地方——他不曾上过学,不过这里先略过。   今天这里,果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啊。当然了,学生的话都离开这个城市了。至少,学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的,除了基础性的义务教育之外,包括有钱人。所以,他们都是一些所谓的精英分子吧——而且必须忠诚,不,是服从(附录或许会解释)。   事实上,随着多朗德的被废弃,城市的绝大部分机能已经被瘫痪了。电子载体的书籍、数据库也早就被移除或失效了。剩下的也只有一部分的有实物载体的东西幸存下来。不过还好因为这是这多朗德的唯一的主要以实物作为载体的综合图书馆,所以,保留下来的书籍还是很多的——除了那些重要的、机密之类的东西已经被转移之外。   薪火慢慢走近关于“星际史”的一角,找了起来。   近一段时间,他偶尔会想:“放弃,为什么会放弃呢?到底会是什么呢,产生贫穷、落后甚至是放弃的这些东西!”但也没有想多深就是了。   此时,有一本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怎么有本书被放在在这里?”想着,同时拿起了那本书,翻开便看。   啊,翻到了夹有书签的页面,心想。顺手便拿起书签看,而书签上:“虽然,能产生贫穷、落后甚至毁灭的原因多到让人不敢正视的之前的——不予思考、考虑。但是,我一直相信坚信的:能够改善甚至改变它的一个十分简单而又直接的因素——科学技术——却成为了今天我的眼睛里所映现的另一番惨象——科学技术是产生它的主要动力以及,主要原因!”   看到这里,薪火好像有一些动摇了,原因似乎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那是用古代文字记载的内容,而且好像还是其它星体的古文字。内心又想:难道,跟过去的世界有关?然后将书签放回去合上书本,决定往楼梯的方向走上去透透风。 正文 第四章   薪火大概想冷静一下头脑,到屋顶的外面吹吹风;也或许,他只是想再细地看一下外面的城市吧。至少,这图书馆还是一座挺高的建筑物。   电梯当然已经不能使用了,他往逃生梯的方向走去。室内很安静,而且很宽阔,落地有回音——他爬楼梯的声音回荡着。   十三层楼高,他轻轻松松就一口气登上了。天台门前,薪火慢慢地将门打开,光线进来了——犹如在撕裂黑暗;他下意识地用左手在自己的眼前挡了挡,慢慢睁开刚刚才闭上的双眼。事实上,光线并不强,今天的天空一直都阴沉沉的,古怪。只是,相对于室内的昏暗来讲,那一瞬的光线是显得有些刺眼了。   他走出天台,死寂般的多朗德,无以言语的荒凉颓废;远近见不到几个人影;天空阴沉古怪,高空的乌云高速移动,但在天台似乎却又感觉不到有多大的风;建筑物失去了原来的色彩与活力,正在被风化与侵蚀……原本,映入薪火的眼帘的应该只有这些东西,但是,事实上今天的这些景象好像被他突然地忽视了。   有人!已经有人在天台了!而且……他的内心是兴奋抑或……   是一位女性,浅白色的女衬衣,就连里面的都!有些隐隐约约地被柔弱的光线所透视了;头发中短(中长?),微风中轻轻地飘着——这么远的距离了却似乎还能闻得到其芳香;还有微微摆动着的耳环,很吸引男人,不,是人;黑色的中短裙(同样在轻轻地飘逸),旁边放着脱下了的外套,双手后撑着坐着,浅色的长丝袜,还有脱下了的黑色高跟鞋……“Oh my God!”的薪火好像被什么闪电击中了一样,呆看了好几秒钟。   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了回来。原因,是那位女性在危险的地方坐着!   本来,图书馆的天台是不允许非工作人员进入的,因此其保护措施并不完善。现在图书馆大部分功能的瘫痪,更是让天台的安全性雪上加霜。   薪火想提醒一下对方,但又立刻想到要是这么突然地叫对方的话可能会更危险,因此,他便稍稍大力了一点点地关上天台的铁门,以便引起对方的注意。   幸好,好像如他所想的成功了。他转身再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在侧低头却抬视线的表情看着这边,打量?(哇!看来他又要“卖葛”了)算是一位挺漂亮的成熟的大姐姐,好像还轻微的抹了口红。   但,她的眼神怎么好像又有一些寂寞(喂!可别想歪了!),但薪火好像没有注意到(或许更应该是没理解到吧)。看了看之后,他才往她的方向走近了几步,而对方也盯着他看,眼神好像有些不同了(用力了?警觉起来了?)。   “啊,那个,小姐,你……现在好像在……挺危险的地方坐着。”说的有些断断续续。   对方却好像没有回应,听完了之后,很快便慢慢地转过头去了——留下非常吸引人的侧影。但是,刚才的一瞬间,她的表情似乎才被薪火所发现——疲劳,还有憔悴。   话又重提一下:还留在这里的人,能有多开心?   因此,薪火也并没有多在意什么,反倒,内心好像有些好奇、兴奋了起来,谁?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难道是其它街区的人?   “沉默、寂静,原来可以让人如此的难熬。”他心里想着,“果然,单纯书本或电影的什么情节,跟在现实里切实地感受一次、体验一番是有着天渊之别的。”   时间正在流逝,两人间一直没有对话甚至交流,除了刚开始时的一次眼神交流。薪火原先担心对方安全的心情,现在,已经变成想跟对方交谈的心情了。但,似乎又找不到突破口。于是打算转身离开,刚转过身往天台门口迈出了一步,下意识地又侧了侧头回看她——此时却四目对视了!但对方又立刻移开了视线,而且稍稍动了动危险而优美的坐姿。   薪火迈出了的脚步并未完全放稳,却又停住了。想了一下,原先不想用的,但这次,用一用也无妨吧,好的!接着,他又转过身体对着远处的景色,闭上眼睛定了定神。   然后,深呼吸了起来,并且有身体伸展动作的配合。来回了几次之后,“啊——啊——”地向着远景大声长喊了起来,用尽全力的那种。接着并没有停下,而是再次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继续大声地喊了过去。   两次之后,他喘起了气,汗珠也出来了,调整着呼吸。准备第三次,但却停了下来,侧头看她,刚好视线又对上了,心情兴奋。停下,小声问了一句,“啊、那个,没有妨碍到你吧?”不再紧张不再断断续续了的声音,大喊的原因吧。   她看上去好像有些吃惊了,但又只是无言地转过头去。   或许这也是薪火预料之中的吧,他也转过头不再看着对方,等了一下,接着小声地继续说了,“不过今天,我可被你给妨碍了……一些。”说完,回头慢慢地走向天台门口。   走了几步,却又听到了回应,“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声音是那么的甜美,啊不对(抱歉,流口水了,赶紧擦擦擦)!应该是那么的冰冷、无力才对。好像什么也无所谓了一样的,让人不禁心寒而且觉得有危险,就像想轻生那种感觉。   听到之后,薪火再次停下脚步,回过头又问,“那么,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刚才有妨碍到你了吗?”   对方抬起头看了过来,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声音很甜,啊不是,是很悲伤的感觉才对,虽然确实很甜。   而听到之后,薪火突然却又表现出了失落的表情,小小地低头叹了一下,看着地面低声说,“唉,是吗,那就真是可惜了,其实,我是本着想妨碍你的才那么做的,那看来,没有成功啊……唉……”说完又继续失落了一下。失落之后,准备离开,但准备回头的时候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的脸,却吃了一个小惊,对方也好像突然多了一点吃惊的表情,看了看这边的他。错觉?好像还微笑了一下。   不过,“啊?”她的表情如是说,但内心即使不是笑也应该是顿时无语的了。   “原先,我想跟你或许能交个朋友什么的,即使不能也至少可以交谈一下吧,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有兴趣啊。”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了。   但是,这似乎是奇迹出现了,即使不是,至少也是雪融的情景了——她不经意间的真的流露出的(会杀死许多男人的那种)微笑。   气氛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变,好的(期待的)方向。   薪火打算重新转过身走过…去,的,啊……(来不及震惊抑或来不及的震惊)但是……   就在他眨了一下眼睛,正在转身的时候,突然之间,不!应该是要比“突然之间”来的更快更猛烈的情况:周围整个空间好像被扭曲了一样,剧烈地摇动着,至少薪火的眼睛看上去是如此;天空也被黑暗进一步的侵蚀了,而远处的乌云的运动轨迹却又规律了起来,不停地交叉盘旋着——这会是自然现象吗;但时间却又好像陷入了静止一样的超慢动作,让人难以呼吸、思考……   不知道是从哪个瞬间开始的,又是从哪个空间坐标的切入,一个完全来不及去形容的什么人(黑影)突然之间就已经站在了原先的那位女性坐着的地方——女……人!是她站起来了吗……不、不对!这是另外一个人!因为!   薪火的思考回路似乎停止了,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不,是身体不听使唤了才对。   眨眼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女人;而且,类似匕首的利器已经刺穿了之前的那位女性的身体,但其身体却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见到血喷;不过,没有反应过来的不只是她的身体,其思考也是。   意识、思考模糊了起来,同时身体正在往后倒下,血才飞溅着出来,类似匕首的东西已经被利落地抽出。女性的身体往后倒的时候,视线好像与神秘人对上了。而神秘人,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嘴巴似乎动了几下。女性好像想伸手(却无力)抓取什么东西似的,乏力却惊恐的表情看着神秘人,嘴巴也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动了动,但倒下的同时直接就从那里掉了下去。不行,距离有点远,薪火完全听不到神秘人说了些什么。天台角落,只剩下那双漂亮的黑色高跟鞋。然而,这只是几乎一瞬间的事情。   是时间突然被减速的原因吗,抑或只是事情一下子被压缩得太厉害的缘故?以至于数据的丢失损坏很严重而无法读取?薪火,全身好像一下子滚烫了起来,但同时又感觉到异常的冷,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冷汗了。   不知道受着什么的驱使,刚才还不听使唤的身体正慢慢地向那里接近过去。   来到护栏边上,怯怯地将头伸出去看——下面有一摊血跟模糊了的……“呕——”他用手捂着嘴巴,几乎就要吐出来了——今天明明还没吃过多少东西;立马缩了回来。 正文 第五章   此时,神秘人收回看着下面的她的视线,虽然已经来不及说其站在那里的动作有多危险之类的了,但或许是想离开了吧,动了动身体。   “你……为什么要‘打’(杀)她……”薪火突然又战战兢兢地说了,而且还“咬”错了字音。侧头看着神秘人,但是……   但是,薪火还没有来得及更正,不,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才对!就已经下意识地害怕了起来——或许是才发觉到的——杀人!   这时,神秘人慢慢地转过头来——哇!漂亮得可以瞬间杀死任何男人,啊不是,他应该还没有反应到的。总之,神秘人,极其漂亮的神秘女人(刚才的那位根本没法比),女人冷艳地转过头看了看他,好像有一点点吃惊的样子,嘴巴小幅度动着,但这么近的距离却完全没有听得到声音。极快地,她的视线便对准了他的眼睛——但瞬间消失了;下一个瞬间却又已经近在眼前了。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的身体但。   “你,看得见我?”冰冷而纤细的声音突然间出现了,女人问了一句,盯着他看。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不知道是否过于慌乱了,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   “是吗……”非常小的声音,神秘女人。   世界,似乎又一次冷静了下来。而时间的体感也再一次因为事情的快速展开,不,是急速的展开才对,而被加速了。   薪火,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冷静了下来。很奇怪的感觉,到刚刚为止的那些错乱的感觉都好像变轻了、消失了,但却又感觉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眼前的她,又看了看自己,一股冰凉透心的感觉停留在胸膛,但持续的时间好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长;紧接着,另一股覆盖其上的让人胸闷窒息的感觉又占领了他的全身心;然后,一种飘飘然的恍惚感觉也进来了,思考也模糊了、缓慢了……这时,他似乎才发现有炽热的东西从自己的胸口不断地流出来,想喷涌出来——窒息、异常压抑的感觉,但乏力的双手又已经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不像求生本能的反映,为什么?)。   第三者的视角:薪火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不,被吊离了地面。   “意外已经排除。”冰冷而纤细的声音,女人……   (新的场景)   “啊——啊——哈,哈,哈……”突然间的巨大惊吓,他惊叫着醒了过来,同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额头是汗、浑身的汗,立刻摸着自己的额头;接着很快跳了起床,连忙确认自己的身体——摸摸这里、拍拍那里的;反复照了照镜子之后,他才肯停下来,发软了似的坐在了地上,“梦?”想着、问着自己,“这么真实的梦?”然后,他才发觉自己身在自己的房子里,接着才重新站起拉开窗帘——已经早上了,虽然天还是阴沉沉的,却总算松了一口气,薪火。   接着,他便起了床,洗了脸。不经意之间又走进了储存室。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不协调的东西,但又说不上来,也就没有在意了;小心地打开冬眠仓的舱盖,拿出日记看了起来:   公元二一三二年入冬阴雨,阴云,阳光呢?   心情的不能或难以好转、平复,要远远比坏心情来得更难受——即使是非   常坏的坏心情。而要真的想使这种难以平复的心情有所好转的话,果然还是让   那个引起它的原因得以缓解或解决,比直接地用其它的所谓快乐的东西将其掩   盖要来得重要得多。   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解决了金钱的最大问题。而今天,那孩子终于成功完   成了手术,活了下来。他或许会在遥远的将来苏醒过来的吧,虽然到时候我恐   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医生说,凭现在的科学水平,这样的治愈速度已经是   最快的了。而,保守估计也要至少一千数百年的时间。于是乎,再过一些时间   之后,我可能就不能再来见你了,甚至是,忘记你了。因为,再过一些时间,   你就要被彻底地保存在一个特别的地方去了。   不过,其实我今天的心情并没有太坏,相反好转了一些。毕竟,你还是   顽强地活了下来。但是……   但也有郁闷的地方,就是关于你所在的孤儿院。他们居然将你的存在给   抹消掉了,明明跟金钱无关了,可他们却好像没有那么认为。总之,有个抱歉   的地方,我还没能知道你的名字了。不过,请你让我暂时的叫你——薪火吧!   你好!薪火。   我叫……十……(好像只有一个字能够辨认了)。   看到这里,薪火他合上了日记,小心放好,然后离开了那里。   今天,他喝了两杯水,吃了两块面包之后又出门去了。   今天,周围的景色依然怪怪的,有一些阴森,人好像更少了,而且没什么表情的。不过当然了,在这里的这几年,的确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虽然好像确实不太一样。还有,不知道怎么的,周围又好像多了一些动物的影子——乌鸦、野狗之类的。不过他并没有太注意,直到……   他边想着什么边低头走路(好孩子请不要这样子走路,坏孩子也请不要那样子走,当然,其他的孩子也请不要),突然,发现一个橙子在自己的脚的前方滚了过去,哦,接二连三地又来了几个。弯腰捡了起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前方——动作缓慢却有些急了的威廉婆婆……但是,他一瞬间却又呆了下来,“怎么回事,这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自问。   “啊,是薪火呀!要你帮我捡橙子,谢谢了。”慈祥的威廉婆婆的声音唤醒了他。   回过神来的薪火,“啊、啊!举手之劳而已。”然后将橙子递过去,回答说,“早上好!威廉婆婆。”   “啊,早安!薪火。”威廉婆婆慢慢地说,接着又问了句,“怎么?你今天好像有些发呆的样子?”但依然微笑着。   “啊,没什么,刚才只是有些小事情在想而已。”他边说边帮威廉婆婆重新包裹好橙子。   “是吗,那么,谢谢你了,再见。”威廉婆婆的微笑另一种的很美。   “嗯,再见,您也要小心走路啊!”薪火点头。但说完之后,内心就愈发觉得奇怪,怎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越来越明显了。   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与时间:星历3347年起风早上八时零七分   嗯,时间上好像没有问题,心想。   确认了时间之后,才继续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薪火,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越来越强了,不禁又让时间的体感变得漫长了起来。真是奇怪的感觉,隐约的不安。   难道是我对这个颓废的地方也产生了留恋?心里突然自问。但很快又摇摇头,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头,小声自言自语,“不,不不……这城市确实是留有我不能磨灭的快乐的时光,即使现在是这个样子……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多朗德综合图书馆。他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跟周围的景色一样,多了一层灰的颜色。然后走进去了。   馆内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星际史”的一角里了。但是,他好像又开始吃惊了,不,是发呆了吧,总之感觉僵硬。   违和感,而且是似曾相识的违和感。他发现一本被拿了出来的放在旁边书架上的书。   可能性其一,自己拿的忘记放回去了,但这可能性极小,我怎么会忘记?排除。薪火心里继续思考,可能性其二,我以前整理书籍时落下的,这个可能性也很小,三年来都没有发觉吗(以前他整理过这里的剩下的书籍,但似乎也没有花了多大的劲,因为人们好像也没有多少的去阅读,而书籍好像也不值几个钱)?排除。他用手碰了碰自己的下巴,其三,难道,有人来过这里……这么想着,虽然觉得似曾相识,但还是瞧了瞧那本书,又拿到了手里……   《名为科技的量子弹终于爆炸了》他拿在手里,决定看一看里面,但又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估计是年代久远的一本书了,非常的老旧。   翻开封面就发现少了几页,但估计可能只是一些彩画之类的图片而已;边上有整齐的被撕下的痕迹,而且其接着的就是引语了。他稍稍认真地看了看,有破损或模糊的地方,大概的内容是:   引用某个该死的人曾经说过的话:“名为科技的量子弹的爆炸威力就是一个屁,一个剧臭的屁!不要提及更不被论及,即使是最严肃认真或不得不等的情况下。因为,就算是极细微的‘风(声)’,也会立刻的、异常地触动人们的脆弱神经,以至于他们各种各样却又大同小异的愚蠢行为……(这里模糊了一些,不能辨认)屁的成分他们绝对的清楚,当然也包括了最近才被确认存在的新微粒子——(……模糊了)粒子。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自大,科学、文学狂们只是在狂妄地……但他们就只是相信……的威力并不可能形成或,就是放屁!但是,历史的教训却是残酷的无情的,更加是可笑的。他们自身证明了自己的可耻与可笑。屁之道,小则一片厌恶;大则可达灭顶(一个天大的屁炸开了难道还不是世界末日?);而中间,好像被用来当能源了。这不就……(模糊了的)……对于,被提及甚至是被提及的之前就,就存在了的膨胀了的厌恶、排斥感,屁可谓过街老鼠——(名为科技的量子弹)在一开始或之前时,就被略去(故意地)了,更不要说什么理解重视了……(模糊了)而威力就在无声与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巨响,虽然物理上讲并不是很大的声音,但却是可以有灭绝的威力……(模糊了)名为……(模糊了)” 正文 第六章   那个该死的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的:什么“……口……口?”,没能确切知道,真该死。虽然他应该已经早就不在这世界上而在地狱里就是了。而现在,这颗星球上的名为科技的量子弹已经形成并成型了,而且正在迅速蔓延,局部地方也已经……这里,还有希望吗……   看到这里,薪火他突然又翻到了夹有书签的一页,看了看书签:“虽然,能产生贫穷、落后甚至毁灭的原因多到让人不敢正视之前的——不予思考、考虑。但是,我一直相信坚信的:能够改善、改变它的一个十分简单而又直接的因素——科学技术——却成为了今天我的眼睛所映现的另一番惨象——科学技术正是产生它的主要动力和主要原因!”然后他又突然合上了书本思考了起来。   果然,这么的眼熟?啊!难道是在做梦?想着的同时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啊、痛!”然后又摸着被捏的地方。停了一下却,“嗯!昨晚做的梦!”像受到惊吓一般,不,不是像了,是真的了,发呆地站在了那里。   “不会吧,这么邪门?”他自己对自己傻笑了一下但突然就沉默了、思考着。   但是,“砰——”的,突然间什么响亮的声音将他吓了一大跳,几乎跳了起来,身体确实是动了动。头立刻就转了过去,是哪里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动作很急。内心好像被什么敲着似的,停不下来的“咚咚咚”的锤击感。他又急又静地观察、确认周围的情况。   一小会儿后。   仍不见有什么动静,于是他觉得可能只是风吹或其它的什么关系吧,至少今天的天也是阴沉沉的。“被废弃的城市、没有人的建筑物嘛,大概也就这个样了吧。”他有些傻乎乎的喃喃地自己跟自己打气壮胆,内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此时,他却又发现了自己跟前的不远处的一张纸——地上面的。弯腰捡了起来——又是书签?啊、不,好像只是纸条(前后翻了翻看),上面写着:你认为“逃避”是什么?你,又会逃吗?   字迹不一样,但话说回来,文字也并非古文字。看完之后,薪火才突然又发觉,刚才这字条放的地方的灰尘跟周围是一样的——字条只是轻轻盖在其上而已。顿时陷入了思考。   难道,这真的就是昨天的梦?抑或现在还是?怎么可能……他又用左手摸了摸脸,而且也只是模糊地记得一些而已。然后,他就踌躇了起来。可能是感觉热了,用手抓了抓胸前的衣领,但是这个时候,他又好像抓到了什么——哦!是十字架吊坠,银项链十字架。顿时,他又感觉内心踏实了许多许多,还微笑了一个。   信心好像就这样的回来了,他掏出项链仔细看了看,想起了一些东西:“在真理面前,人是无能的。仅仅的原因可能是:并非有太多的真理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而是人们常常只会反问——为什么真理不是只有一个的呢;或,为什么真理不是这样子的呢?而已。”   他将项链放回衣服里面,心想,“总之,上天台吹吹风吧,顺便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   天台,门前,室内。   薪火站在那里,深呼吸一口,慢慢将门打开……光线、遮挡的动作但下一个瞬间——他的思绪一下子就已经接近无限的膨胀了起来(自以为),“Oh my God!”是那位漂亮的女性:短发、耳环、浅白衬衣、透视的内YI、外套、短裙、长丝袜、高跟鞋……   他就那样子惊愕地站在了那里,右手依然把着门,一动不动看着远处的她。   她,哪个她?两个她!   神秘人又突然地出现了,而且干净利落的动作也已经做完了——匕首一样的凶器已被利索抽出、血液飞溅一地。她,伸手抓的动作却掉了下去。而她,这个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看了这边的薪火——锋利的眼神。   “啊!”他的愕然与惊恐并没有蔓延开来,估计是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吧。   四目相对,但转眼间的她已经又消失了、他的眼前已经看不见任何的人影了、他的眼睛转了好几圈的但依然看不到,“难道是我的幻觉?”心里自问,但是……   还没有想完,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好像有什么在,怯生生地准备转过身、回头——啊(已经是完全没有力气的“啊”了),神秘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看得见我吗?”冰冷而纤细的声音问了,还有冰冷更甚凌厉的视线。   他又一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已经没有什么表情的了。   “能说出话来回答吗?”冰冷而纤细的声音加问。   他再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了,“啊……嗯……能……能看得见……”惊恐地看着对方,然而,视线再一次突然地模糊了起来,周围,像是窒息的空间。   “是吗……诚实。”冰冷的声音,同时,什么时候已经抽出匕首一样的没染上半点血迹的利器。   薪火,倒下去了……   然后。   “啊——啊——哈,哈,哈……”薪火他再一次从睡梦之中猛然被吓醒,辛苦地喘着大气。这一回,他立马跳了起来,禁不住的慌张害怕,摸着确认自己的胸口、脸、四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是安好没事、完整无缺?怎么可能?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接着又冲进厕所,对着大镜子里的自己,埋头冲洗了一遍又一遍……   “啊哈、啊哈!怎……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复问着自己,又用力地捏自己的脸,“啊,痛!”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确认了时间:星历3347年起风早上七时二十七分。   “噩梦?抑或预知梦?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吗?”他的内心似乎不能冷静下来,为了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左右两手又给了自己两个耳光。一小会儿后,他又急急忙忙地换了衣服、喝了口水、咬了口面包、穿好外套、换上鞋子,便慌忙地冲出了门口,门也好像没有锁上。   大清早的天空就阴沉沉的,大街上也不见个人影,气氛古怪。但他并没有理会,只是径直地朝图书馆跑去。   很快,他在转弯的角落处突然遇上了威廉婆婆。两人同时吓了一下,不过薪火好像吓得更厉害,顿时停了下去。   “哎呀!是薪火呀,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干……”威廉婆婆并没有受到多少的惊吓(原本就是慢慢地走路,也只能慢慢地),慢慢地说了,但中途就……   “抱歉!威廉婆婆,不能帮您捡橙子了,”喘了口大气,又马上说了,“那么、早上好、请小心走路、再见……”便继续往图书馆的方向奔跑而去。   “哎?”威廉婆婆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橙子都还在呀。”抬头看了看薪火,但已经见不到人影了,心想,“还是那么活泼的小淘气鬼!”然后又轻轻摇头、微笑了笑,但是此时的袋子……“啊,这是……”吃惊、再次抬头看了看薪火的方向,但已不见踪影了。   另一边的,薪火他好像是有些脱力了,正辛苦地喘着大气,“哈嗯——哈嗯——”汗水不停,“怎么、回事、了,我……有那么累的吗?几步路就?”内心不踏实,因为平时的自己根本不会因为这么轻量的运动就气吁吁了……“嗯,现在就算了。”继续慢慢地向图书馆走去。   “哟!这不是薪火嘛!”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薪火稍微吓了一下的停下,寻声看了看、找了找。   “哦,这边、这边!”挺有力气的低沉的声音接着说了。   他看了过去,原来是洪大叔。接着洪大叔又说了,“怎么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鬼头又干了什么事吗!哈哈。”大笑了一下。   “啊,嗯嗯……”薪火摇头只回答了那么两个字,还喘着气。   “啊,对了!你今天有时间吗?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西区?”洪大叔又问了他一句。   西区,主要是以生产、制造、加工、管理、流通食物的区域。当然了,现在还能正常运作的机械并不多,而且需要更多的还是维护工作。洪大叔是少数几个维护员中的一人。   “抱歉,今天好像不行,”薪火呼吸稳了下来,“明天,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会过去的。那么,早上好,再见,明天见。”说完就继续走了。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洪大叔看着离去的薪火的身影,小鬼头急什么呢?果然,是青春吗,哈哈,心想。   近了,多朗德综合图书馆,就在眼前了。而此时,薪火好像才有了一些犹豫,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高处——但不见有人。低头定了定、咽了口口水却战战兢兢了起来,犹豫地慢慢走近图书馆。   这一次,他慢慢地进入图书馆之后,便迅速地确认了室内的情况——没有人。然后便快速直接地登上了十三层的天台。他虽然又喘起了气,但是右手已经按在了门的把手上。   闭了闭眼睛,三秒左右后,快速地打开并一推,但是…… 正文 第七章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看不见有人的……怎么可能!事情有进行得那么快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今天不就已经是直接跑了过来的吗,时间,怎么……了……”混乱的思考、混乱的疑问似乎同时塞进了他的脑子里,薪火双手按着自己的头,看着第三次的同一幕情景——思绪瞬间混乱,不,停顿了。   然而这一瞬间,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而清醒了过来,心想,“她,她,她要过来了……”颤抖着看着她,似乎才想到要逃(但你为什么还要来),可是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时,神秘人果然不快不慢地侧过头来,看着这边的他。   他的身体不禁颤抖得更厉害了,有转身就跑的冲动,但……“但”的后面不是冲动被激活了或被压制了,而是莫名的消失了——他又想起了对方会瞬间移动的能力。   因此,他似乎反倒冷静了下来——一个人一生也难以遇上的、一生也不愿意碰上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必死的、只剩下死的情况——要冷静要坦然还是要诅咒呢——虽然这很可能只是个噩梦或噩梦的开始以及,延续。   薪火闭上眼睛,呼吸了两下,睁开眼睛,但是,这一回却发现神秘人正慢慢地向着自己走过来。视线对上了,是对方盯着自己(杀意满满?)。   之前的可能是太快了,也可能只是太慌乱了,没有认真地看清楚神秘人的……   这一回,碰巧对方正面地慢慢地走过来了。   一身连体的装束,给人的印象是什么战斗服,而且还是紧身的——那堪称完美的曲线,从胳膊到手腕再到手指、从颈部到胸前再到腹部接着是臀部、大腿、小腿、脚部;飘逸的中长发,凌厉的眼神,天使的面孔外加绝妙的表情,还有走路的姿……“嘿嘿,嘿嘿……‘咝(口水)’……”“当!当当!当!”(抱歉,野兽出没,请稍等一下,当、当当)好,继续!   总之,(大、一等一的、绝世)美人——死在你裙下也值了,嘿嘿、嘿嘿……啊不!又想多了。   神秘人慢慢地接近过来,连走路的优美节奏与声音都被想象并极尽丰富了起来,手中的类似匕首的凶器滴着东西,那东西滴到地面上瞬间变成了暗红色的圆点。   很快,距离已经很接近了。薪火的身体好像没有再颤抖了,但仍然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最后,她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他约半米的正面。   居高临下的锋利眼神(身材比他要高,高多少暂时不说),“你,看得见我吗?”同一个问题第三次的问,同样的绝对是杀死男人不偿命的声线。   薪火,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我叫薪火,你呢?”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   神秘人听到之后眼睛轻微的动了一下,但没有眨眼,“是吗。”随着冰冷的声音,她已经贴近了过去——他的前面。   薪火,突然又感到异常的难受起来,窒息乏力的感觉,或许也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双脚又已经离地了。“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非常辛苦地断断续续的问,“难道……是……没有……目的……的……”   神秘人似乎有一些吃惊,但嘴巴好像动了动。   一高一低的四目对视,“你才是,还有心情问无聊的问题。”她不禁回答了一句,但似乎自己也吃惊自己的行为,右手动了动(拿凶器的手)。   “……我……叫……薪火……你……呢……”他又勉强地问了一句,意识开始不大受控制了,眼皮也没力维持了,最后终于还是合上了……却好像在最后的一瞬间看到了对方的嘴巴又动了动,好像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当然了,他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惊醒或者吓醒过来,而是……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感觉全身乏力。想撑起身体,但立即一股天旋地转的“昏感”袭来,身体又掉下、倒下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床上了,不、不对,在此之前的,自己并不在房子里——这里,那里?室外!废墟,这到底……   (另一个场景)   “主公,任务完成了。”冰冷而纤细的声音。   “哦,是吗,”散漫的、吊儿郎当的声音,“听说遇到意外了?”   “是的,但已经被排除了。”冰冷的声音。   “嗯、不是啦,人家担心的可是‘心心’你呀……”吊儿郎当的声音(而且是发“闷骚”的那种),可惜没能说完,好像就发出其它的什么东西被勒紧了的怪异声音了,“啊,啊——痛、痛,好痛——”看来耳根被揪住了。   “耳根的按摩舒服吗?”另一个感觉似乎是生气的声音却微笑着说。   “哎,痛、痛,知道了、知道了!”散漫的声音,“那么,是什么意外了你说明一下。”   “是。”冰冷的声音,“是这样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好像挺有趣的嘛,那么好,你就去观察观察他几天吧,然后再看看会有什么情况。”吊儿郎当的声音。   “主公,恕我直言,您还有多如牛毛的重要事情需要处理解决,为什么还要我……”突然停顿,接着,“而且,那只是个臭人类而已。”冰冷的声音(不爽?)。   吊儿郎当的主公却好像严肃了起来,跟旁边的人对视了一下,说,“嗯,还是那么的厌恶人类吗,那好,我就让别人去吧。”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冰冷稍微被加热了的声音,又抬头看了看,接着才说,“好吧,我知道了,我去便是。”   “好!那你可要小心哦,我的小甜XIN……”吊儿郎当的声音,果然还是没有说完就,“啊,痛,痛——”好像又被揪住了,“总之,就这样吧,你可以退下了……”   “是……”看了看……   另一方面的。   薪火,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勉强爬起、坐起了身。一只手轻按着头部,另一只还支撑着地面。意识似乎还难以集中,过了一会儿后,迷糊的感觉还没有完全退去,他慢慢地调整着视线的焦点,看向周围……   “什么!这里,哪里?”不禁吃惊地说了出来,思考回路好像顿时回来了。但是同时,另一股清晰的感觉从胸口(抑或腹部?)直接传来,“呃!”不禁说出的第二句话。剧烈的疼痛感!他小心地摸了摸胸口,但得到的却又是疼痛感的延续与叠加。两个清晰的感觉让他的意识不得不模糊又清晰。   “伤?”他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但极快地又明白了过来,“啊!那个神秘女人。”接着又一次环顾自己的四周,以确认对方还在不在。   好像不在。他似乎才松了口气,但,这里到底是哪里?内心的疑问却突然又回来了。   他想站起身来,但是似乎还在被剧烈的疼痛阻挠着,难以实现。他伸开双手的手掌,握了握拳头——完全使不出劲。“可恶。”他泄气地说了句,又看了看胸口。“嗯?”好像有些吃惊,“伤口,是这么小的吗?血迹也不多(不,其实没有了!)。”问了问自己,发现胸口的伤口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那么深,“或许,这是我得以存活的原因吧。”他并没有想多深。   他在原地坐着,背靠在一块大岩石上,“啊——”无力地叹了出来。   而周围,眼前看得见的是一片风化了的败坏景象:没有森林树木、没有花与草、没有完整的建筑物、没有半个人影,有的只是介乎于接近风化了的废墟与原始的碎石荒野之间的东西——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才好。   天空,暗红色的天空,看不见太阳、星星的影子,却又并非没有光线的存在,虽然只是暗红,暗黑的红抑或、暗红的黑?空中的云就更奇怪了,不,完全没有规律甚至可能——分成好几块不同的区域:左边(薪火此时看过去的),正围绕着一个极大的黑色的深洞高速地旋转着集中而去;中间,从看不到尽头的哪里的开始,蜿蜒地延伸到远方的另一个尽头;右边,跟左边的相反,围绕着某个地方慢慢地低速旋转着散开开来。   但是,周围却是安静得恐怖,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窃窃私语、低声窃笑之类的。   “难道,我其实已经死了?”他又泄气地自问,不过很快又自答道,“死得或许没有那么容易的吧,而且我也答应过爷爷了,要快乐地活下去!”他突然又坚定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慢慢站了起来。扶着岩石向前走了几步,又几步,再几步,然后发现,原来自己身在一个稍微高地势的位置上——眼前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无法再插入或者换成其它形容词的景象:简直就像地狱的一角!   说是“一角”,其实只是因为他的后面还有更高、更广、更加看不到尽头的东西在那里。他惊呆了,“难道,这里是……” 正文 第八章   “嘻嘻,嘻嘻……”诡异的笑声,“啊!新来的,喂、好像是新来的!嘻嘻,看!”诡异的声音继续窃笑。   “嘿嘿,嘿嘿……”另一个让人颤抖的笑声,“啊,看见了、看见了,是人类!”接着发出口水的声音,“好像还很嫩(估计指的是年龄)很好吃的样子……(继续糟糕的口水声)”   “啊——好想立刻咬上一口啊!”又一个声音,不,估计不止一个,或许还有很多个,在发着让人禁不住寒战的恐怖声音。   但是突然地,突然之间又陷入了完全的死寂——就像怪物突然遇上了“更怪物”的怪物、天敌、死神、痛苦之神之类的存在了,一点也不敢动或是根本动不了的死寂,口水鼻涕冷汗颤栗……一个个死鱼眼的眼神……   “死、死、死……是、是…啊啊……是死刑…魔女……”突然其中一个无比战兢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然后,听到后,那个死刑魔女的眼睛突然一动,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人——下一个瞬间,“哇啊——啊——可…可…”此人已经是万分痛苦地呻吟着、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吐血,而且已经血流不止了,但却根本看不见死刑魔女的任何动作。   其他的刚才站在比较远的人能够有反应的立刻就躲在了更远处发抖去了,只剩下最初说话的那几个人“站”在那里。估计是因为脚已经软了或是僵硬了,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来不及惊恐万分的想转身就跑的反应。   “刚才,想对那新来的怎么样来着的?”冰冷的声音,死刑魔女问了但接着就,“闭嘴,吵死了。”突然又看了一眼还在呻吟打滚的那个人(未死?全身、七孔流血了都!)。   呻吟着的人居然立刻咬牙停住了——声音与动作。   场下一片死寂,虽然有突然吃了一惊的表情,但好像谁也不敢回答刚才的问题。   死刑魔女又看了一眼,认真了一下。于是下面就有人战战兢兢地回答了……   “其实,刚才我们……”   在另一方面的。   薪火正试着往某个方向慢慢地走去。   就在刚刚的不久前,他还在吃惊发呆时突然想到的,“就算在这里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得确认现在的情况才行。”于是便往某个方向慢慢地走了起来,虽然是往看上去最容易的路走去(背后的高山目前实在没有办法,右面的死一般的颜色的河流也没有办法,左面的阴森恐怖的完全看不清里面情况的黑暗一片更加不愿意进去了,于是……)。某个方向就是他的正前面而已,路面刚好稍稍倾斜而下、前面的景色又相对比较明亮、而且好像还有不大不小的脚印,简直就好像故意的似的,于是只好……   但是,也没有走了多远的路,他好像就有些后悔了,不,至少是很多的不安了。   周围,让人窒息的恐惧的气息不断地蔓延开来。风化的、荒芜的景象四处都是,微风带刺、寒冷不断与闷热感交叉替换地袭来,窃窃私语的风声还是什么声音不停地传来,但似乎更要命的是突然发出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原来只是脚踩到了什么的声音但低头一看——骷髅头旁边的白骨!随即“Oh my God!”的又来了。   “哇!”吓了一大跳的他,连忙忍痛移开了几步。“搞什么鬼啊,这个地方。”焦急的内心,看着那骷髅头骨。然后抬头……“哇啊——啊——”没有来得及形容,他又已经喊了出来,而且声音不但很大还不只有一把的那种,而且,啊不,还是不说那么多了——就说吓到六神无主的那种了吧。差点儿一屁股的摔坐在地上,连忙扶着岩壁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岩石的一旁。   原来刚才,有一个人突然站在了他的前面,不过……   刚才薪火大声喊叫的时候,对方也同时大喊了出来。   只是,估计用“人”来描述面前的此物体有点失礼了,至少,他更像一具丧尸或干尸!   什么人……两人?不,还是当成是两人吧!两人好像在比谁的嗓门子大,大喊了好一会儿,似乎会有什么掉出来的一样。接着……   对方,那人先停了下来、却又恐怖地笑了笑,低声问了,“喂,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呀?嘿嘿。”表情恐怖极了,声音也是,动作更是;总之,薪火他极其的害怕就是了,他想撒腿就跑,急忙看了看左右两边。   “不要那么害怕嘛,”那个的丧尸、干尸一样的东西又说了,“我是人,我还没有死了,不信摸摸我的手,有脉搏的!”说着向薪火伸出了其右手,但,那是手吗!难道不是枯枝干柴吗!而且那恐怖的笑容还在!   薪火听了,没有定心,反而更加不敢随便靠过去,只是站在远处断续地说,“你、你是谁!你在这里干嘛?这里是什么……地方,恶魔界……吗?”好像更加的躲身了。   “啊、嗯,也可以那么说吧,但确切地说,这里估计是魔界人在魔界里制造出来的空间。”那人收回手慢慢解释地说了,却还在笑着,或许只是扔不掉的笑容(表情)吧!   “有什么好笑吗?”薪火问了,“你怎么一直在笑?”   “笑?”对方想了一下,“哦!原来如此,”看了看薪火,又说了,“这是我的脸如此而已,我可没有在笑,信不信由你,但是总之已经改不了了。”   没有在笑,你骗谁。薪火心想了一下,但是很快,“魔界人在魔界里制造的空间?”他又追问,声音冷静了一些,身体也放缓了一点——太过僵硬的话更不利。   “啊,没有错。但确切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了,总之,欢迎来到刑域!嘿嘿。”那人又带着恐怖的笑脸说了,“我的名字是——啊,已经忘记了(你是故意的吗?突然停顿转折),但是——僵尸仔,这里的人们都这么叫我的,那你呢?”   薪火的疑惑又多了起来,但他又觉得这或许也是个机会——离开这里回家,于是……   (另一个场景)   长发在暗影中随微风慢慢地飘动着,暗影的轮廓丰盈而动人,什么人静静地站在高处的那里,眼睛映射着的冰冷,凌厉的视线,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某个地方……而周围万物也都好像因害怕而不敢接近更不敢发声甚至不敢抬头……   (回到薪火的那里)   “我叫薪火。”薪火平静地说了,但似乎依然警惕着此人——僵尸仔,他一直跟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哦——薪火!挺好听的名字嘛,嘿嘿。”僵尸仔慢慢地说了,声音还是听不惯的低沉带有嘶哑的恐怖。接着,“是谁给你起的名字?”然后追问了一句。   “你别理!”薪火有一点点的急了的回答;但其实他内心里想的,自己也没有知道而想知道“…十…”的全名到底是什么。然后又说了,“比起那个,这里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你生活在这里吗……”薪火说着,又好像难以继续了,因为对方听到之后的眼神好像有一瞬间的变动,“是哪里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吗?”心想。   而僵尸仔好像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于是很快又变了回去,说,“啊,你别着急,很快、很快你就会明白的了。”好像掩藏着恐怖的笑脸,内心想的会是什么?“那么走吧,这边。”他说了,接着转身走了起来。   “去往哪里?有什么目的地吗?”薪火追问着跟了上去,但很快又停下了。   僵尸仔回过头说了,“到了之后你就明白了,嘿嘿。”转身继续走。   而,薪火没有办法,也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了,慢慢地、小心地跟了过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有警惕性。   走了有一段的路程了。   周围的景色变得更加昏暗了,不是因为太阳下山了,而且之前也说了,这里本来就没有看到有太阳。周围的景色变昏暗是因为周围的地貌不同了。好像是进入溪谷,道路狭窄了、岩石也好像长高了、路面变得凹凸不平了,而且前面看不到尽头。   但是,似乎更加危险的还有别的了。比起周围的情况变恶劣了,似乎薪火的身心疲劳来得更加危险。原本,他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挺有信心的,但现在受了伤不止,还要时刻警惕着前面的那个人。如此的消耗体力与精神,是他没有预料、想象以及考虑到的。   “喂,僵尸仔……喂!”薪火叫了几声,对方才有反应,他接着说,“不行了、我已经没力了……快走不动了……我要停下来歇一歇才行了。”喘着气。但他的心里其实想着,“不行,虽然现在还不是很累,但保持着体力也很重要。”所以才故意的那么说了,顺带看看对方的反应。   “喂喂,不是吧你!还没有赶了多远的路啊,这么快就喊不行了?”僵尸仔回过头来看停下了脚步的薪火,也停下脚步接着说了,“前面的路还远了,按你这么走的话,恐怕被吃掉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啊,嘿嘿。”表情有一些严肃与不寒而栗的吓人。“那么继续……”他没有说完,被打断了。   “被吃掉?那是什么意思!”薪火打断。   “就是字面的意思。”僵尸仔他突然换了语气冷静地回答,“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是恶魔族人的地盘!对,是恶魔族人!”眼神用力了一下。 正文 第九章   不过,薪火他好像并没有多震惊,反而表现得有一些疑惑的吃惊地、不禁说漏了嘴地、小声地“啊?”了一个字音,看着对方。而这一字音却好像换来了对方的更大的吃惊。   “啊?难道你——不知道魔族?”僵尸仔不禁立刻反问了过来。   “当、当然不是了,三大种族的事,我是有概念的。就是那个嘛:机械族、神族,还有恶魔族。对吧?”薪火回答。   “那你刚才怎么好像不太吃惊?”僵尸仔反问。   “吃什么惊?”薪火好像还没有什么反应似的回答。   知识提示:这个世界存在三大种族——机械族、神族,与恶魔族。而仅仅对于恶魔族人而言,他又包含着:兽人、魔人、活死人(丧尸之类的)等等的所谓分种族。其它的种族以后再补上。   这时,僵尸仔好像无语了,吃惊、叹气。然后才慢慢地说,“就是说,恶魔族人吃你的事啊。”   而此时,薪火好像才有了一些吃惊的反应,断续地说,“但是……不是说……今天现在的世界……的……交点多了,交往也……深了,所以……现在的恶魔族人……已经……不吃人了……吗……吗?”   提示:薪火是十年前才有记忆的苏醒过来的人类,而对于他来讲,这世界的广度、深度、复杂程度等等,都是难以消化的。说白了就是,他几乎与文盲、白痴等在同一起跑线上……(虽然“极速”地吸取知识的方法是有的,但需要的又是那个了:金钱;而且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是,人脉关系;另外对于他来讲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他的身体——关于这个以后或许解释。当然了,“极速”吸收的危险系数与后遗症也是一个不能略去的东西)   接着,僵尸仔好像瞪大了大眼睛看着薪火,说了,“薪火,可别误会了,我说的话可没有想过要你相信了,一点也没有,从开始就一点也没有!嘿嘿。”语气上却显得有些认真而逼人,然后语气突然又松了下来,“嘿嘿,只不过,你不如还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吧!至少,这里可不是你刚才所讲的那些地方了。”说完就接着转身走了起来。   歇了那么几句话的时间,可能也算不上是有歇过了吧。但是,面对着自己本来就知识不足的情况,薪火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小心地跟上了。   “嘿嘿,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乳臭味干的白痴啊!看来真走运了。”僵尸仔的内心暗自窃笑、窃喜,看来他的确盘算着什么。   另一个场景的。   “哈湫——”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主公,您没事吧!”一个直气的声音问了。   “啊,没事,没事!不就一个喷嚏嘛,我的身体还好得很啊。你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答——但吊儿郎当的语气——而且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但是,您向着那里打过去的,没有问题吧?”直气的声音。此人心里想,“担心的可不是您的身体了而是,主公,您刚才的是故意的吧?”   “没有关系!”吊儿郎当的声音,“比起那个,我还是更担心我可爱的‘心心’的……”但果然还是没能够把话说完就……立即换了个,“啊——痛,痛……放、放,请放开您的玉手吧!”他侧身了,单脚做着奇怪的动作——估计是不得已的单脚跳的滑稽动作吧。   但是,“亚心,你又被自己的情感所束缚了吗……”吊儿郎当的人的内心,“哎(长叹)——真希望能再看到你灿烂的笑容……”   “主公,是时候了,请动身吧!”温柔甜美的另一个声音(估计是用力揪的本人)说了。   “啊、嗯、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请您放开手吧!”吊儿郎当的声音变成了带有求饶的声音了;然后,这声音突然却又变得严肃了起来,重新站好了起来说,“好!那么出发!”回头又看了看不知道哪里一眼。   (回到薪火的视点)   又过了好一会儿,薪火着实地感到很累了,也流了许多的汗,喘着大气。终于又停了下来,看了看僵尸仔,说,“喂,不行了,我不能继续走了,要休息休息才行了……哈啊——哈啊——哈啊——”说完接着又喘着气了。   其实,这中途已经歇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了。   “看来,时机也该差不多了,这小子应该真的是很累了吧,嘿嘿,好,那么……”僵尸仔在心里暗想。   一心想保存体力的薪火,也真的累了。虽然之前中途休息了一些,但接着很快又继续赶路了,体力与精神消耗得比想象的要多。而且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被别人牵着鼻子往不知道目的地的地方走,身心都难以继续这么坚持下去。   而,唯一的相对来说明朗了一些的是,对方似乎没有要袭击自己的意思。因为,要袭击的话不久前就已经做了,而且他看上去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感觉。   但是,不知不觉好像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眼下可以看到的是脚的下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火红的慢慢地流动着的岩浆河流——而且就在悬崖边!热气逼人,不,杀人了。   “啊,不行、不行!可不能停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休息,”僵尸仔回头说了句,“再坚持一会儿吧!就快了,到了前面你想休息多久就多久!嘿嘿。”说完,又继续走了。   天真的薪火听到后,似乎感到了希望,似乎全然放松了刚才还紧绷的神经,当然也有因为不愿意留在这里休息的成分,于是继续跟着走了。   但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却突然就失去了集中力的精神和意志是相当危险的!那会让人一时间有十分脱力的感觉、错觉、迟钝感,发晕、甚至直接地失去平衡感方向感!   这不,才没走几步就果然出事了!   说来也太迟了,薪火他已经因为落脚点找不对,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而掉了下去……   某上空。   “‘噼啦’——隆隆——”突然,强雷、闪电还是什么的瞬间疾速而过。   “啊!难道这是……”黑暗中的暗影突然一瞬间被强光所掩埋,那人好像吃惊了起来,“啊!这道雷电……”此人吃惊地看着雷电闪去的方向。   (回到薪火的视点)   薪火,思想突然陷入了迟缓、乏力、重力区,感觉眼前的景象扭曲着动着,接着一脚踩在了脆弱的岩层上,岩层塌陷落下,而几乎累坏了的他也因此失去重心而摔下了悬崖。   事情只是两三秒钟的时间,而他却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情况,直到……   直到连续的疼痛才清醒了他的意识。   幸好悬崖存在小小的倾斜度,不至于让他一下子直接坠入崖底那边的熔岩里。他掉下悬崖时身体打滚了几圈,胸口的疼痛迅速唤醒了其意识和知觉;而回过头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悬在了悬崖边上的突出处——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右手被掐在了岩石缝里了;而就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才没有直接掉下悬崖底——脚下面就是熔岩河,热气逼人。   “救命!救命!僵尸仔!”清醒过来的薪火无视身体上的疼痛感(但估计是疼痛感一时间被其它的恐惧所占据了吧)喊了起来,但是!当他看到了已经回过头来注视着自己的僵尸仔的表情时,顿时,他的嘴巴却又哑口了……   而就在刚才,“嘿嘿,好,那么就在前面动手吧……”心里盘算着什么阴险东西的僵尸仔暗自窃笑,但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正打算转过身去提醒一下薪火要小心脚下的松软的岩层时,却看见了他滚落掉下悬崖的整整一幕!   僵尸仔顿时一惊!“Oh 卖 God!”不禁说了出来(这边的才觉得是一惊啊,原来你也会“卖”它的啊),嘴巴张开了个大窟窿;可是很快,却又不禁窃窃私笑起来,不,已经奸笑出来了,“嘿嘿,嘿嘿!”   原本,打算在前一点的相对安全的、成功率更高的地方下手的,不料却看到就快到手的猎物掉下去没了!那个后悔啊!但是,就在这后悔的一瞬间之后,却又发现机会还没有完全消失!而且,倒不如说现在正是求之不得的情况了!僵尸仔一下子露出了狰狞的、恐怖的表情,而那表情刚好被薪火看到了。   “呃!”疼痛感一下子好像又回来了,薪火的表情立即又痛苦了起来,冷汗也来了,而此时……   “喂——你怎么样啊——薪火——”僵尸仔往下面的薪火喊了过来,“你还好吧——听到的话——好歹也回应一下吧——喂——”   一瞬间被那样可怕的表情给吓到了的薪火,突然又感觉到了复数的疼痛感——胸口、背部、右手,尤其是右手!右手正承受着自己的体重而被掐在岩石缝里。但似乎更糟糕的是另外的两个地方:这岩石可能也已经开始松动了,随时可能连同自己一起掉下去的;还有就是上面的突然让人不寒而栗的僵尸仔。   “刚才的表情是什么回事?”薪火心里一下子想着,但很快却又觉得时间紧迫,保命要紧!而且对方好像也有救自己的意思,所以这里…… 正文 第一十章   “啊……还没有死……不过也差不多了……”他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不,疼痛而使不上了才对,小声地回答道,“僵尸仔,你是想救我的吧……是的话就请快一点了,不然就没时间了……这里的岩石看来也开始松动了。”他试探着回应,但。   “救你?嘿嘿!”他终于又发出了奸笑的声音,现在听上去是那么的险恶与恐怖。接着,“救你,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嘿嘿。”说得不快,奸笑继续。   “条件?这个时候?…时候!”薪火的内心突然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反问,“条件?是什么条件?”觉得没有时间犹豫那么多了,还是先听听再说,所以。   听见此话的僵尸仔的眼睛突然发亮了,奸笑地说了,“嘿嘿,条件就是你的一条手臂!”   “我的一条手臂!”薪火的内心立刻就被严重动摇了,脸色发白、背后一凉。   “对!用你的一条手臂来交换,嘿嘿,嘿嘿。”僵尸仔狰狞的笑脸久久不变。   薪火的思绪一时间就混乱了,“一条手臂……一条手臂……”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被掐在岩石缝里的右手,“我的一条手臂?要来干什么?啊!难道是他之前所说的要来吃的!但他不也是人类吗……不!只是他说自己是人类而已……还是说他……”已经混乱了起来的思想、思考回路,似乎是难以确定能解决问题的目标方向或主要因素了。薪火他当然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一条手臂了,但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什么头绪或选择,只是在胡乱地想着。   不过现实的时间要比薪火的脑子里所想的速度要慢很多,也就三两秒而已。“嘿嘿,这应该不算是一笔坏的交易吧!嘿嘿,一条手臂换取一条性命。嘿嘿……”僵尸仔继续恐怖地说了,“这,应该是完全的值得吧!嘿嘿。”虎视眈眈地盯着薪火,“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你现在所陷入的危险完全只是你自己的原因造成而并非是我要加害你的吧!如何?”这是一种攻势。   “啊!”震惊。   薪火正不知所措中,但是突然,他好像只对某个词起了反应:“性命!”他立刻又冷静回来地想着,“对了,即便不说之前的他没有对已经受伤、疲惫不堪的我下手,而且到了现在,对于处于这种状态之下我,他还只是说想要我的一条手臂来交换我的生命而已!这究竟是什么逻辑?我现在不是早就已经是‘肉随砧板上’了吗?”他全速努力地思考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逻辑在里面!”抬头看了看僵尸仔,虽然对方还是一副让人觉得很可恶的表情(我说,变了、变了,你刚才还觉得是毛骨悚然的吧,只是现在才变成了可恶的吧!)。   “怎么样了?薪火,想好了吗,这不算是坏的交易吧!嘿嘿….”僵尸仔点着头说了,看着薪火抬头看过来的视线。   “啊,我想好了。”薪火开始说了;而此时的僵尸仔好像突然就变得非常期待、兴奋了起来。薪火非常小声对自己说,“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碰运气了!”因为他心里想到,“就算现在自己勉强地爬上去,也不能保证之后发生的事情是什么样的;而现在贸然激怒对方的话也不是理智的行为;当然了,要是现在还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等着自己的应该也就死路一条了!右手快支持不住了——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可能就要报废了!”于是……   “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回答是: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薪火看似镇定地说了。   “啊?什么意思!”但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生气了,立刻反问,“你难道想死吗?一条手臂换取一条性命,难道不值得?”语气也加重了。   而薪火都看在了眼里了,也听到了心里了。他内心的感觉现在更加肯定了一些:“对方并不是不想对我下手,而是好像不想或不愿意对我直接地下手!”于是决定……   “值得的话,当然是值得的了,”看着僵尸仔的脸,“但是!假如不用失去手臂都能得救的话,你还会愿意放弃自己的一条手臂吗?”稍微强势的反问。僵尸仔顿时好像露出了一点点破绽——吃了一惊的样子,身体动了动,眼神也没有那么逼人(灵活)了。   “哈,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了……”僵尸仔他突然加大了的声音,但被打断了。   “我说,你要是想对我动手抢的话,那么之前丢失的机会也未免太多了吧。”薪火他开始觉得难受了,加紧时间地说,“而且,你直到现在的这种随时可能转瞬即逝的危急时刻还不出手,却居然还问我答应不答应你的要求,这不就明摆着说你不能对我直接下手了吗?”由于疼痛以及意识的危险,他决定加快一步甚至几步地直接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想。   “霹雳——”僵尸仔一副好像被什么击中了的表情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瞠目结舌,当然,那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自己。   “你,你,你,你说什么了?啊?你说什么来着的?”僵尸仔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却是多了一些装模作样的傻气、愚蠢。   “啊,让我说中了!”薪火紧接着来了一句。   “嘎——”僵尸仔他听到之后又好像石化了,滑稽地张着嘴巴站在那里。   “我说,您就救救我吧;不然这样吧,用其它的东西来交换行不?除了我的身体以外。”薪火的语气变了一些,平淡地继续说了,“哦!当然了,还有我的思想精神也不能给你、我的声音也不能给你、视线也不能、家里贵重物品也不能、噢还有……”最后却数起了一大堆的东西,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可那边的他就……虽然石化好像解除了,但估计快要“爆表了”,非常抓狂的怒气表情跟动作。   “废话!放屁!”僵尸仔他突然有些炸开了似的不经大脑地喊了,“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给我你的一条手臂的话我就救你,不然!没门!”猛然交叉了双手放在胸前,大有一种“哼!”的语气跟表情。   “喂,拜托你了!救救我吧……这个恩……我会记住的……有机会就还你……好吗?”薪火好像更加辛苦了,语速慢了不少,而且还没有说完就……   “哇哈哈——哈哈——”那边的僵尸仔,听到这里却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笑了一小会儿之后,还在笑着……接着边笑边说:“蠢材!这里不存在‘恩惠’这种狗屁东西!”眼睛瞪大了再大,盯着薪火,“嘿嘿,这里有的只是怨恨、仇恨和复仇而已!哈哈……”语气不像在故意说谎,却更像充满憎恨的肯定。   薪火一下子又搞不清情况的样子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而且,意识也开始有模糊的迹象了……“可……恶!”心里不禁喊了,却也是无力的。   上面的僵尸仔,笑着笑着,也冷静了下来,心想,“想不到这小子的思想还挺灵敏的,之前还被他那乳臭味干的傻头傻脑以及傻气给骗了,居然都被说中了!可恶!但是现在看来,机会也并非完全没有,好!那就再吓吓他……”   于是他又破罐子破摔地说了,“既然如此,你就在那里慢慢享受着等死吧,你这个蠢蛋、大蠢材!哇哈哈……”又大声笑了起来。   “看来,已经不用再确认了,你的确是不能够直接对我出手的事,嘿…你这个蠢蛋,小小的蠢材。”薪火,顺水推舟还是故意地说了。   对方听了,这回却又怒了起来,大声喊了,“你,你以为我不敢下手是吧!”看来是真的被激怒了,薪火也感觉不妙了起来;僵尸仔继续,“好吧,老子就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你别以为自己能够如此简单的在这里死去(哎?这句话,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意识开始模糊的薪火听了就想到,啊、对了,为什么是自己……而并非直接就是你?却还多了一个你了……亏他现在还能这样的思考)!”他又凶神恶煞了起来,双手拿起了一直背在后面的武器一样的东西,慢慢地向这边靠了过来——薪火的正上方,好像准备……   “啊!”来不及赋予色彩的一个字。   此刻,“霹雳——隆隆——”突然间一阵颜色待定的闪电落下,直接打在了僵尸仔的身上。强光刺眼、雷声贯耳,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能听得见……但是,却想象得出被击中的人的后果了,而过程的话应该是没有了吧!可是,眼前却好像恰恰相反,僵尸仔的哀鸣好像不比雷声小,而且至少持续的时间要比雷声长一点点。   “呃啊——哇啊——”僵尸仔的哀鸣惨叫持续了一会儿才停下,而身体却好像也跟着闪电在跳着奇怪的机器舞一样的动作,也是一会儿之后才“被”停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