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鸢尾花 那彩虹，没有你抱着我，触不可及。 那海风，代替不了你为我梳发的手。 那流星，或许早已忘了我们许下的愿。 那年夏天，有你在，我心里，真，美好。 现在，没有你的时光，我宁愿让它倒流，就算放弃未来，也不后悔。 “陈默先生！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行。” 八年之后，这一天总算是来了，打开那粉色的信封，是一张红色的结婚通告。 新郎衫海，新娘唐柒，而我，仅仅还是陈默。 刚放下喜帖，大力的电话就打来了，问我什么时候去参加杉海和唐柒的婚礼。 我沉默了一下，跟大力说，我现在工作太忙，可能去不了。 大力大笑着，觉得我一定是准备了惊喜，毕竟我们那些年，可是好到谁也不愿意离开谁的朋友。 “恭喜恭喜，你们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小小你乱说什么呢，小心我收拾你……” 我挂了电话，就看到微信群里，田小小像是炸雷一样的出现，她想必也刚刚拿到了喜帖…… 第二天，我毫无意外的买好了回江城的机票，在得到唐柒和杉海结婚消息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心神不宁，做事情也好像只是麻木的按照流程，该来什么就接招什么。 温馨的礼堂，布置的像是公主城堡，那素白的婚纱，想必摸起来就如同那痒痒的回忆，一碰就会忍不住想起你的名字，然后勾住心。 可是，一切都只能让人回忆，再也不能触及。 “唐柒！” 我终于还是没能停住脚步，走进这充满结婚气氛的地方，然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唐柒回过头来，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直到如今，还是会撬动我心里最脆弱的一块田地。 她更漂亮了，化妆新娘妆，亭亭玉立，余下的，就是那甜甜的声音。 “陈默！” 我听到了唐柒的声音，但下一刻，冒失鬼田小小直接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陈默，你不是说你不来嘛，怎么还成了伴郎！” 我尴尬了一下，当伴郎这件事，怎么答应的我都忘了，不过似乎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杉海在国外留学之后，就留在国外工作，现在回来，算起来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了。 如果要在我和大力中间挑一个当伴郎，正常人肯定都会让我来，毕竟大力神经大条，越是重要的场合，越容易搭错脑筋，我们已经见识了太多。 “我这不是要给你们个惊喜么，看，哥这身瓦萨其怎么样，是不是帅呆了。”我拉了拉西服，然后道。 “瓦萨其！陈默你中彩票了？！”田小小惊愕的道。 “什么跟什么，哥可是一直在辛勤工作，建设祖国，买身瓦萨其怎么了，最多也只算宝剑配英雄。” 田小小小嘴歪着，抱手摇了摇头，道：“臭美吧你，你又不是新郎，穿那么帅干嘛，想来抢人家的风头呀。” 我一阵无奈，撩了一下头发，道：“田小小同学，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你说话也注意点行不行，让人听着多不好，试问谁不知道我长得帅，你这么说，人家还以为我故意来炫帅的呢！” 杉海也走了回来，但还顾不上和我打招呼，然后就笑了起来。 大力假装自己是摄影师，不忘拿着单反，将这些美好的时刻，都不予余力的记录下来。 “得了吧你，对了，准备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忽然，田小小拉着我，努着嘴，撒娇道。 我一脸嫌弃的道：“田小小，都老嘴老脸了，你还是这幅花痴的德行，你放开啊，别让人误会咱们的关系，你看刚过去的那两个美女，本来是要跟我打招呼的，被你给搅和了。” 田小小惊呆了，指着我道：“陈默，你这个负心汉，你明明答应我二十八岁要是嫁不出去，你就娶我的，你现在算什么意思嘛，哼。” 我立刻吓出了汗，想起了和她打赌的事情，然后道：“你别乱说啊，我从小的梦想是当蝙蝠侠超人什么的，可不是接盘侠，你看你这幅国际克夫相，谁敢娶你啊，大力，别顾着拍，你又不是真的摄影师，你来来来，说说，换了你，敢娶田小小吗？” 大力放下单反，嘿嘿笑了一声，道：“默哥，你敢娶，我凭啥不敢娶，小小这人吧，虽然没啥优点，但是屁股大，生孩子肯定给力，我妈早就想抱孙子了！” 田小小气得脸都涨红了，跺了跺脚，就朝大力追去。 大力当然也没有傻到喜欢挨打，准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逃跑。 我松了口气，这招祸水东引果然使得不错，转过头，杉海和唐柒也都笑了起来。 这让我想到了以前，比这狠的玩笑，也不是没开过，现在长大了，倒是比较爱吃素了。 忽然间，一阵花香，传了过来，我一闻便知道，是唐柒最喜欢的鸢尾花。 果然，一辆花车被推了进来。 杉海像个绅士，道：“阿柒，这些鸢尾花，是我特地从日本买来的新品种，喜欢吗？” 唐柒笑着，酒窝很可爱，她低下头，才微微点头。 “喜欢。” 如果说我的青春是什么，那用鸢尾花的话语来代表，最合适不过了，永恒和友谊，加上错过，和此时此刻，绝望的爱…… 我们那些年故事，于我而言，也是从一株鸢尾花，开始的。 1993年，我出生在一个中原小镇，因为一条江水贯穿了这座城市，所以得名江城。 陈默这个名字，当然是大男子主义的老爸给我取的，他希望我做一个学富五车但含蓄低调的人，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是儒家思想几千年熏陶下的糟粕。 年轻人就该青春如火，燃烧放纵，否则岂不辜负了美好的时光？ 我一直觉得儒家对于君子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根本没有兴趣，只好忤逆了这个名字的初衷。 我和大力、田小小都是在高中认识的，至于杉海，是后来因为意外插队进了我们的圈子。 唐柒？我和她从小就认识，她也经常让我想起两句短语。 邻家有女初长成，哪个少女不怀春！ 正文 第2章 邻家有女 唐柒是我的邻居，小时候就是一幅美人坯子的相貌，心底善良，温柔娴静，对待一只蚂蚁，都能十分有爱心。 她和我的性格，就像是水遇到了火，不过却能融为一体，相融相生。 不可否认，颜值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每次唐柒给我讲那些不能做坏事的道理，我都会假装被折服，比如，过年在厕所里放炮仗吓人是又恶心又无趣的事情。 换了其他人，我可能会再扔个炮仗过去。 大概是因为每个人都会有的逆反心理，让我在幼年的时期，给陈默这个名字，加上了顽劣和调皮的标签。 那个时候，我父母工作很忙，按照他们的道理来讲，是为了给我创造更好的生活和教育的环境，当然我想买玩具的时候，总是遭到了拒绝，所以让我感觉生活条件一直处于一个低迷的状态。 一周七天，除了周末，大概还有三天，我会蹲在家门口，抱着膝盖，把头狠狠的低着，然后等着父母回家。 那时候的我，只是想让他们看到我一幅可怜的样子，心里多点愧疚，然后考试成绩下来了不要过分的不满意。 不过，唐柒每次看到我这样，都会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要不要去她家里吃饭？ 我当然拒绝了，毕竟我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 大概是唐柒看我一个人太孤独，经常都会一边端着碗吃饭，一边陪我坐在家门口聊天。 可怜了我那味蕾，常被她家的饭菜刺激，导致现在还有点后遗症。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了，跟着唐柒去到了她的家里，吃上了那传说中的饭菜，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唐柒的妈妈很贤惠，是那种每个中产阶级心目中完美的家庭主妇，她烧菜的手艺，跟酒店里的大厨有的一拼。 从第一次去她家吃饭以后，隔三差五，我都会经不住美食的诱惑。 后来，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干脆每个月都给唐柒家里一笔钱，让我想去吃饭的时候，不用那么尴尬。 不过给钱的事情，只是硬塞了一次，后来唐柒的父母再也不愿意要，我的父母只好逢年过节，给他们送些礼物。 于是，因为我混饭吃的缘故，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和唐柒，也成了名正言顺的青梅竹马。 我深刻的感觉到，自己为邻里和睦，做出巨大的贡献，所以随着长身体的噱头，越来越大开胃口的在唐柒家里吃饭。 缘分就这样从天而降，童年的我和唐柒，几乎形影不离，当然，上厕所的时候除外。 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别提多开心了。 每当我牵着唐柒手的时候，都十分的自豪，因为她可是那种，用糖骗不到的女生。 时光像是流水一般，匆匆逝去，整个有了唐柒的童年，我过的都算不错，当然除了学习成绩没她好以外。 上初中后，刚开始我们还牵着手，虽然唐柒曾经跟我谈过这个问题，不过她哪里斗得过我。 可后来，被虎姑婆一样的班主任给盯上了，只得就此作罢。 奇怪的是，唐柒在和我结束牵手岁月的时候，学习居然突飞猛进，一路高歌，瞬间就成了年级前十名的常客。 我当然一点都不羡慕她，毕竟这种站在高处的人，往上的空间实在太小了，说不好一脚踩滑了，就要跌落万丈深渊。 而我，只是在深渊里，静静的看着。 时间不会等着你努力，到了初三，我才意识到，如果我中考成绩达不到A类，那么即将和唐柒分别。 忧愁，不断向我袭来。 周围似乎没有一个女生，看起来比唐柒要足够的优（漂）秀（亮）。 习惯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我也曾经试图尝试没有唐柒的日子，不过着实的难熬，每次寒暑假，我被父母送到奶奶那里，都会迫切的希望开学。 这也终于让我意识到，我似乎是喜欢上了她。 当然，一次我离开再回来之后，居然从唐柒父母的嘴里，得到消息，我走的时候，这个小妮子，哭得死去活来，那时候我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但绝对没有变态的狂喜。 这看起来不成熟的情窦初开，居然让我开始开发自己的潜力，把那些遗落在书包里的单词和数学公式，全都背了一个遍。 莫欺少年穷，这句谚语，居然在我身上实现了。 初三发生最轰动的事情，恐怕就是班里那个叫陈默的半瓶醋，成绩居然直线上升，一跃成为了优等生。 父母还曾一度以为，我被雷劈了，获得特异功能。 当然，总归他们是高兴的。 周围同学都开始指指点点，说我其实一直在装，我当然不在乎，还觉得很有面子。 中考来了，我的努力当然没有白费，大显身手之后，只落下唐柒三个名次。 虽然我一直在告诫自己，读书成绩好，不过就是为了女人而已，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绝对不是要去当好学生，不过有那么一些时刻，我也曾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希望。 中考放假有三个月，我自作主张，不去奶奶家，那时候因为被我的好成绩冲昏了头脑，父母自然没有多问。 那三个月，没有讨厌的作业，我和唐柒一直在一起，玩的都忘了所有，倒是我奶奶以为我有个什么好歹，还亲自跑来了江城一趟，见我安然无恙，留下来五百块钱说是奖励我考试过关，才回到乡下。 不过，奶奶走后，我妈立刻原形毕露，收缴了我准备带着唐柒去公园玩的钱，告诉我，先替我存着，小孩子带太多钱出去，危险的要死，拿着十块钱，足够了。 后来我们还是去了公园，不过只是走马观花，吃串冰糖葫芦而已，我深刻的感觉到，作为男人的责任，准备以后存够钱，带着唐柒来坐飞船，玩最高档的云霄飞车，体验有钱人的生活。 三个月的时间，总体来说是幸福的。 高中的我们，又像是长大了一截。 虽然没有老师的阻挠，但我也不大好意思，牵着唐柒的手，去上学了，似乎是因为大家都长大了。 正文 第3章 青春 高中生活报道的第一天，我站在全市最好的江城一中里，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进来这里念书。 我的父母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客气的和其他送孩子来报道的家长打招呼，只不过从昨晚的谈话来看，我估计他们还担心我在这里念书成绩也会吊车尾。 为了证明我不是刻意的成为了优等生，我上学第一天，就结交了大力这种朋友。 他看起来傻傻愣愣的，能来这里读书，听说完全是因为某些关系，精挑细选，我才找到的他。 我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一个可造之材，和他打好关系，绝对双赢，因为就他这智商，还不被我牵着鼻子走。 大力当然对我的热情，欣然接受，毕竟愿意和他结交的人不多，一看到他的成绩，那些所谓的好学生，都会敬而远之，露出不善。 唐柒和我一开始关系就很好，这引得很多男生羡慕。 他们当然不明白，我们之间曾经的点点滴滴，所以也只有嫉妒的份。 青春期，其实就是荷尔蒙喷溅的代名词，那个时候，傻傻分不清喜欢和爱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唐柒毫无意外，成为了班花，据说还在男生评选的校园十大美女排行榜上有名。 她自然成为了很多人眼中，完美的猎物。 越是这样，我的占有欲就越强，我讨厌那些想要追求他的男生，甚至想过和他们打一架。 为此，我开始和大力一起开启了体育锻炼之路，平时下课或者体育课，我们两个，都会特别卖力。 俗话说得好，上天给你关了一道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 大力虽然脑袋不好使，不过在体育方面，却是有着令体育老师都羡慕的天赋。 我和他一起锻炼，但这家伙，进步异常明显，只是一个学期下来，就练得浑身是肌肉，看起来有那么几分霸气。 当然，我也没有那么逊，虽然没有大力锻炼身体效果那么好，但还是有着很大的进步。 两男一女的小圈子，很快迎来了一个新成员，那就是平地一声响，大大咧咧的田小小。 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胖子。 这句话我觉得不是很妥当，毕竟没有胖子，也需要其他有点奇葩的人进来搀和。 田小小是出了名的花痴，她有一句名言，是爱情是生活中的调味剂。 她在江城一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开学第一天，就疯狂的追求学长，后来看到篮球队队长，当即就换了胃口。 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名女会和我产生交集，但她居然很快和唐柒熟络了起来，感情迅速发酵成为了闺蜜，有时候连我都会莫名的嫉妒。 毕竟这个社会实在是太复杂了，女生和女生之间，也不一定都是纯真的感情。 渐渐的我们才知道，原来田小小和我还有唐柒，居然是初中校友，那个时候没能认识她，我觉得真是三生有幸。 两个女孩子，总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上课偶尔还会写两个纸条，下了课总聊那些肥皂韩剧和言情小说。 说一些悄悄话的时候，也会无情的将我和大力赶走。 总之，莫名其妙的青春，把我们四个人很快联系在了一起。 高一大家还比较安静，也许是想给同学和老师，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度过的还算平平安安。 但到了高二，一个个不安分的葱头，就冒了出来。 唐柒的成绩，还是一直保持着很优秀的状态，她是个认真的人，每一节课都会有做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笔记，深的老师的喜爱。 我对应试教育十分不屑，毕竟我只是想要一张江城一中的门票而已，现在拿到了，安全和唐柒继续生活在一起，也就知足了，所以对待学习，没有向初三一样，那么拼命，反而是和大力锻炼身体以后，越来越爱玩。 唐柒不止一次的劝我，把注意力回归到学习上，毕竟读好书才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不过我却嗤之以鼻，告诉她身体决定一个人发展的禀赋，如果没有好身体，学习再好，也是枉然。 斗嘴的功夫，我敢认第二，恐怕在整个江城一中，没人敢去拿第一。 唐柒每次都被我怼了回去，哑口无言，也经常生气。 但凭借从小玩到大的关系，每当她生气的时候，我说两句好话，认个错，也就没事了，即便我是如此的屡教不改。 终于，高二的上学期结束，我以三十二名的成绩，稳居全班倒数第二名，只排在了智商有硬伤的大力前面，很快吸引到了班主任吴小英的注意。 当时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毕竟是在A班读书，即便倒数第二名，放到普通班还是很好的嘛。 但父母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当天我就被臭骂了一顿。 这也是这几年来，我被骂的最狠的一次。 午夜，多云。 我因为被骂的缘故，心情很差，和大力一起约出来打网吧。 那个时候，魔兽世界很火，我们两个都在玩，学习成绩差也有它影响的份，而且比重不低。 “我靠，默哥，你的技术越来越厉害了，刚才那个技能碉堡了，那个B班的李俊峰，整天吹牛自己多厉害，改天约他出来打一局。”刚进入游戏没多久，我和大力就一起合力，干掉了一个BOOS，还掉出两件不错的装备。 大力那个兴奋，简直要上天了。 我却显得还算平淡，道：“那个李俊峰？就是追阿柒那个？” 大力盯着屏幕，道：“是啊，还说自己是什么四中魔兽MPV，真是大言不惭，咱们两个联手改天和他PK一把，不过默哥，你这技术是咱练出来的，我记得你家里不给你买电脑吧，怎么玩的比我还溜？” “哼。” 我哼了一声，道：“这个问题我很难跟你解释，不过那些虚名就像是浮云一般，不争也罢，我叫陈默，我很低调。” 大力转过脸，呆呆的看了我一眼。 “咳咳，默哥，那刚才那件铠甲，你能送给我吗？” 我立刻道：“送你妹，爆出来的武器不是你拿了么，你技术够差，也够贪心的啊，想要，除非拿钱来买，一百块。” 我们就这样玩着，丝毫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什么。 正文 第4章 赌气 “拿来了，那个铠甲很适合我，默哥，算我求你，一百块先欠着。”大力一边玩，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爆出来的铠甲，他是想将两件装备都据为己有。 我忽然间觉得，玩游戏也不是很有意思，便开始思考，自己玩游戏是为了什么。 在这虚拟世界里变强大，似乎对考试成绩屁用都没有。 “给你给你，瞧你那熊样。” 我把铠甲丢了出去，大力高兴的在游戏里捡起来。 “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 这时候，身后唐柒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过头，假装不在意的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喜欢玩游戏么？” 唐柒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一脸的委屈，道：“当然是来找你了，不然你以为呢。” 这家网吧在江城一中的学生党里，蛮出名的，虽然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但是并不难找，客源有一半以上都是学生，毕竟那些正规的地方，没有身份证根本开不了机子。 高一放暑假的时候，我们四个都来玩过，唐柒其实就是陪着我们热闹热闹，本身对那些游戏有着天生的免疫力，只能玩最简单的卡丁车。 而且，她玩到一半，就开始查学习资料了。 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股意气，随口就道：“那你来做什么？要不然坐下来一起玩，要不然就走，想告诉我爸妈也随便。” 田小小出来道：“陈默，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好不好，人家阿柒是担心你，才来找你呢。” “谁要谁担心了。” 唐柒淡淡的问我，道：“你到底走不走，你拼命考进一中，难道就是为了玩游戏吗，你对得起之前的努力吗？” 我不在乎的和大力一起继续朝着下一个任务目标前进，然后道：“哼，我考进一中，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聪明才智，也可以用来念书。” “那你……” 唐柒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话。 我躺了下来，靠着椅子，道：“我还没说完呢，现如今，我国的电竞事业，异常落后，我和大力决心组成联盟，一起奋斗，为国争光，让那群自以为是的外国玩家，看看我们华夏人的智慧和力量。” 唐柒显然被我的话，气得快要死了。 大力却事不关己的笑着道：“是啊是啊，据说国外的大网咖办这种比赛，还有很高的奖金可以拿。” 田小小似乎是不敢对我发火，伸出手就拉着大力的T恤，道：“大力你个混蛋，你快给我起来，起来起来起来……” “喂喂喂，你干什啊你，我这正在打怪呢！” “打你头的怪，起来，不然我告诉吴老师去！” 大力怂了，因为我们是A班，所以比其他班级要严苛的许多，班主任吴小英曾经说过，谁敢去网吧被发现了，就要罚款、扫地、请家长，而举报者，会有不俗的奖励。 “不玩就不玩了嘛，干嘛动粗，小小你很暴力耶，担心找不到男朋友……” 田小小插着腰，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子，得意的道：“谁说我找不到男朋友，我告诉你，我找到了！” 我若无其事的打着游戏，唐柒开始给我讲道理了。 但因为被狠狠骂了一顿，心里的烦闷还没有消除，我道：“你不要那么鸡婆好不好，我就是来玩玩游戏而已，反正我现在一无是处，你还来管我干什么！” 四目相接，我看到了阿柒眼里，含着的泪水。 “小小，我们走！” 唐柒看了我两秒，带着那眼泪，转身离开。 这时候，网吧卡座的入口，两个染着头发的青年，挡了上来。 “小妞，干嘛那么急着走，我们大哥还要请你去酒吧喝酒呢！” 唐柒和田小小，脸色骤然一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家黑网吧靠近城中村，环境很复杂，我们也偶尔在来玩的时候，看到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情，但从来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摘下了脖子里挂着的耳机，然后站了起来，看着两个混混，道：“你们想干什么？” 大力到了这种时候，都不大会说话，只是紧紧捏着拳头。 两个小混混，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道：“哟嚯，这两个妞，是你们的女朋友啊？” “你们到底想干嘛，别自找没趣，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我火爆脾气上来了，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些混混的德行，如果露出了胆怯，他们会变本加厉。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样，我想也许都不用我出手，大力就能解决他们。 “哼，不管是不是，今天我们大哥看上了这两个小妞，现在我们要把她俩带走，你们最好少管闲事。”黄头发的混混，哼了一声，看着我们不屑的说道。 唐柒和田小小都十分的害怕，立刻躲到了我们的身后，特别是田小小，平时看起来很火辣，但遇到这种事情，样子比唐柒还弱。 唐柒倒是显得有点镇定，道：“谁带手机了，我们报警。” “我、我怕我妈打给我，所以没带……” 我们几个人当中，只有我和大力有手机，我是因为父母比较忙，很多时候照顾不上，需要用手机给个交代，大力则是为了耍酷，积攒了两年的压岁钱，买了一部诺基亚，刚到手的时候，天天炫耀。 我心情那么差，出来就是想让父母找不到，怎么可能还带着我那黑白破手机。 “报警？！” 黄毛冷笑了一声，从身后掏出一截棍子，道：“我数三下，那两个女孩不跟我们走，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大厅里的几个位置上，六七个人，站起来，用邪魅或者猥琐的笑容，看向了我们。 “糟糕！” 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多，虽然我和大力整天锻炼，身体素质很好，不过也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还有武器。 大力也紧张了起来，立刻向我靠拢，低声道：“默哥，怎么办？” 正文 第5章 打架 我心里其实只有一个念头，唐柒是来找我的，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这时候我也意识到了，其实在我心里面，相比起玩游戏，唐柒更加重要，刚才真的不应该那么对她，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真的。 网吧的柜台里，老板看了一眼，便继续玩起了电脑，这种类似的事情，他见的太多了，只要不抢他的钱，他是绝对不会管的。 大力一向不爱动脑子，虽然对方人多，但我倒是没有一丝想跑的念头，我们是能跑得了，可唐柒和田小小，绝对跟不上。 “还能怎么办，抢过棍子来，打翻一个是一个。” 大力皱了一下眉头，其实在学校，光是看我们两个这身板，一般人都不敢怎么样，打架的事情，还真没遇到过。 “上！” 我看大厅里已经有人要走上来了，大喝一声，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了黄毛混混手上，那根棍子，然后毫无意外的抢了过来。 “默哥，你可真会挑，弄个大家伙给我。” 黄毛混混看起来弱不禁风，被我一脚就踢了出去，倒在一堆椅子上。 我听到大力的话，立刻拎着棍子，猛地打了下去。 黄毛身边的那个混混，看起来也十分的健壮，大力虽然握住了他的棍子，但是一下子居然没能抢下来，我这一棍子过去，十分的及时。 健壮的混混，在我和大力双管齐下的攻击下，愤怒的往后退去。 我们两个打了出来，几个人也一起围过来了 “阿柒，小小，你们快过来。” 唐柒和田小小，原本躲在角落，但我感觉那里才是最危险的，如果一会儿人进去了，堵住她们，就真的跑不了了。 两人手拉着手，到了我和大力的身后。 她们还在担惊受怕，娇躯发抖，六神无主。 我胳膊一下子，绕到了唐柒的身后，搂着她那柔腰，将她一下子，揽了起来。 唐柒下意识的也知道我的目的，两腿夹住我的腰部，然后爬到了我的背上，紧紧搂着我的脖子。 大力见状，也如此的把田小小抱起来，可小小不像是唐柒那么苗条，分量有点重，差点大力自己倒在地上。 不过两人总算，也组合在了一起。 我感受着手里的余温，好像这还是我第一次，抱着唐柒，和她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令我有点心醉，甚至没有感受到，正处于危险的环境里。 忽然间，一只手臂抬了起来，指着我和唐柒。 “这个女的，我要定了，给我上！” 这人八成是混混的头目，长着一张狰狞阴险的脸，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寒颤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抱着唐柒，我心里的紧张和害怕，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驱散了。 “抱紧我！” 我放开了拖着唐柒的手，带着那手上的余温，双手握紧了棍子，狠狠一下朝跑上来的混混敲了过去。 砰！ 混混的脑袋，被我打中，整个人倒在地上，蒙圈了。 “那么狠？！” 大力也惊呆了，拿着棍子退开两个人，往前跑去，回头对我道：“默哥，快跑！” 我感觉还有很多力气没有使出来，也痛恨这群想要欺负唐柒的混混，没有抓住最佳的逃跑时机，而是一直向前。 我想给那个混混头目，也来一棍子。 “鸡哥，这小子不好对付！” “怕什么！” 鸡哥面对霸气侧漏的我，却是一点都没有慌乱，我一棍子打下去，被他抬起戴着手套的手，就猛然接住。 轰！ 我脑袋里，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蠢了，混混的世界，本来就是武力为尊，这个鸡哥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能驱使那么多人，肯定也是有点本事的。 他的力气很大，我咬牙拼尽全力，棍子却先断了。 “兄弟们，给我上，打他一顿，注意别刮花了那个女孩子，晚上老子还要靠她伺候呢。” 鸡哥一脚踢中了我，我接连往后退去，差点还让唐柒掉了下来。 这时候我想跑，已经不可能了。 我慌了，看向门口，大力不知道背着田小小，已经到了哪里。 唐柒哭了，我不看都知道，因为有眼泪，落在了我的脖子里。 “啊！” 我怒吼了一声，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几个混混慢慢向前，做好拼命的搏斗。 年少轻狂的我，第一次知道了，冲动的代价，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唐柒总是说我冲动，劝我要安宁…… 两个混混上来，试图抢走唐柒。 我纠缠着，但很快被几人合力的按在了地上。 “陈默！陈默！” 唐柒被拖走，一边哭，一边喊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她，只是觉得无地自容，自己的弱小，居然是那么的可怜。 完了…… 如果唐柒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啊！你们这群混蛋！”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声大吼响起来，我眼前一亮，这声音，是大力的，他没有跑！ 混混们都回头看去，只见大力，拎着两个绿色的啤酒瓶，走了上来。 “默哥，我回来了！接着！” 我趁混混们分心，立刻按着地，猛地站了起来，接住那瓶子。 砰！砰！ 大力和我同时，将瓶子打在了混混的头上。 所有人，都看傻了。 我们杀红了眼一般，朝着两个拖着唐柒的混混走去。 “放开她！” 鸡哥也被吓到了，我们现在手里碎了的啤酒瓶，看起来如此尖锐，简直就是凶器！ “放了那女的！我们走！” 剩下的两个混混，立刻扔下唐柒，跟着鸡哥离开。 我不知道大力怎么想的，不过当时我是来真的了，如果他们不肯放了唐柒，我相信我上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似乎鸡哥也是看到了我身上爆发的杀气，所以才离开。 幸而，这次因为我起来的无妄之灾，没有让任何人受到大的损伤。 大力的手，被割伤了，我们离开网吧之后，便找到一家诊所，请医生帮他包扎伤口。 “哎，现在想玩也玩不了了，我的魔兽世界啊！怎么会要一个月那么久。”大力叹气道。 “没割伤其他地方，算你命大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帮你生个孩子来补偿。”我开玩笑道。 “我靠，默哥，你好无耻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大力推了我一把。 “你们两个，还没闹够吗！”唐柒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和田小小一起，从诊所的卫生间走了出来。 正文 第6章 伤心 大力呆了一下，看着我，很明显唐柒是冲我来的。 我怔了一下，然后道：“又没事情，干嘛那么生气。” 唐柒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样子，看样子在卫生间那么久，没干别的，光顾着哭了。 “陈默，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你变成现在这样！” 我心里一股气，冲窍而出。 “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不喜欢，那来找我干什么！” 唐柒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一样，刹那间就流了出来。 “阿柒，别哭了。”田小小的样子，似乎是自己犯了错一样，拉了拉唐柒的衣袖。 “好！陈默！以后我们就各不相干，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唐柒几乎是半吼着说了出来，然后转身离开。 我心底有一万个追上去拉住她的冲动，但却是迟迟迈不开脚步。 “哎呀，陈默，你怎么能这么把阿柒给气走，不管你们了，早点回家吧。”田小小急着去追唐柒，扔下一句也走了。 诊所阿姨看了我和大力一眼，继续低下头做事，嘴里支支吾吾的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 这片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切，说的那么悲壮，还各不相干，搞半天我还以为她是我女朋友，乱七八糟，不知道这女人再讲什么。” 大力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僵住，道：“默哥，你真的不去追阿柒？” 我假装不在乎道：“追她干嘛，女生都是越追就越得意，我才不上当。” 大力：“哦……” 头顶的灯，晃悠个不停。 大力终于打完了消炎针，我付了钱之后，就和他离开。 出了门才发现，地上湿漉漉的，应该是下了一阵阵雨。 雨后的街道，寂寞又狼狈，我送大力回家，两个人就走在马路中间，我本来想找点话题聊聊，但是大力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问一句，他才说一句。 没多久，终于到了大力家楼下。 “送你送到这了，没事吧？” 大力抬起手，道：“没事，这都是皮外伤，可惜了，等我手好了，不知道技术会不会变差呃。” “没事儿，等你手好了，咱们再去。” 大力忽然看到一个烧烤摊，说想吃烧烤。 我真的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医生刚说的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他现在就忘了。 “算了吧，你打了消炎针，还是不要吃了。” “怕什么，少放点辣椒就行，走走走，默哥，这家烧烤可好吃了，老板娘特漂亮，最重要的是她老公前几年出车祸挂了，我们得去照顾她生意啊。” 我一阵无语，无奈的跟着他过去，老板的确漂亮，三十岁的样子，成熟风韵。 “没想到你好这口？” “当然了，臭豆腐是我的最爱！” 大力根本弄不明白，我再说什么，我没什么胃口，几乎是看着他大快朵颐，但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羡慕起他来。 吃完烧烤之后，我才一个人独自回家。 一路上，我终于忍不住了，像个疯子一样的，发出一些吼声。 “唐柒！是我的错！原谅我吧！” 我吼出来之后，倒是舒服了几秒钟，但唐柒却，根本听不见。 无聊的休假开始了，原本这次假期，我们四个人已经约好了，一起去夏令营，玩开心之后，回来找个地方复习。 夏令营是我的提议，源于我看到过一本书，上面说在野外生存，能最大限度的让女生感受到男生的能量，并且获得安全感，从而爱上这个有生存能力的男生。 学习当然是唐柒提出来的，她的成绩很好，根本不需要放假复习以前的知识，不过是为了帮我而已，这点我心里明白。 但是，网吧风波之后，我和唐柒五天都没有联系，这两个计划，也落空了。 田小小专程带着大力来找我，让我和唐柒和解，但我没有，我觉得和解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他人在场，这样反而会让我很没面子。 有一天，我走到了唐柒家小区附近，徘徊了很久，想了很多场景和台词，但始终没有往前迈进去，倒是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我回头看了两眼，总觉得唐柒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但我的选择，是懦弱。 临近过年了，江城变得热闹起来，这座小城镇每年都有很多人外出打工，但都会在这个时候，纷纷回到家里。 天气也渐渐的冷了下来，我闭门不出，连大力都没有去找。 一天吃午饭，气氛有些安静，我预感爸妈有事情对我说。 “小默，最近有没有看书？高二了，离大考不远了。” 我吃着饭，只是简短的回答道：“有看。” 爸爸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现在好好的书不读，你还能干什么，时间到底被你浪费到了哪里去！” 他是个严谨认真的人，我究竟怎么样，似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猛地一下，把饭碗敲在了桌子上，道：“读书读书，整天就只知道让我读书，你们有关心过我其他吗？！我读书好，你们除了会跟人炫耀，还能做什么！” 爸爸生气了，一拳打在桌子上，用筷子指着我。 “你不读书，以后能干什么！搬砖吗！搬砖都不要你这种人，我告诉你陈默，我现在看到你就生气，票买好了，明天八点，去你奶奶家好好反省几天！” 我妈一向是豆腐嘴豆腐心，立刻出来劝架。 “算了，小默已经尽力了，咱们再给他点时间，我昨天还看他在看书呢。” “你别给他解释，这小子现在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就这几天，每天睡到下午，你看看他成什么样子了，慈母多败儿啊你……” “不吃了！” 我直接站了起来，拿走桌子上的车票，然后回到了房间。 这一年，王菲爱《笑的天使》在校园里传唱，我用磁带机把这首歌单曲循环，听了好多遍。 唐柒有两件最爱的事情，一个是收集植物标本，另一个就是当王菲的粉丝。 正文 第7章 篮球赛 两边都是稻花的香味，有种旖旎的美丽。 因为和唐柒成了现在这种谁也不联系谁的尴尬局面，我自觉的留下来也没什么好的，所以毅然乘坐上了回奶奶家的客车。 江城以东一百多公里，有一座小的水乡，叫做清水县。 这里就是奶奶的家，也是我出生的地方，绝对算得上故土。 奶奶十分的想念我，去了之后，就将家中存储的腊肉和果脯拿出来。 二叔家的女儿叫玲玲，距离我上一次回来，长大了很多，但她还记得我，刚到没多久，就拉着我撒娇，让我带他出去玩。 这一年，因为要办奥运会的缘故，举国上下，都是一片五环热潮。 这一年，台湾的阿扁，宣布辞职。 这一年，暴雪袭击了整个北方。 这一年，我认识了杨姗姗。 和我一样，杨姗姗是带着妹妹出来玩的，又和我一样，她也是因为放假，才回到老家，不过她住在江城的隔壁，中宁市。 杨姗姗个子很高挑，皮肤白皙，长得十分漂亮，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放下来估计能及腰，她在中宁高级中学读书，今年参加高考。 当天我们就认识了，不过对于我这样的差生来说，讨论学习的话题，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方式。 这一天，好像是我放假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认识了一个朋友。 但漂亮的女生，谁不喜欢呢。 整个白天，我都陪着表妹玩，但只是看着她而已，和杨姗姗聊了很多。 她得知我在江城一中读书，十分惊讶，直言不讳的告诉我，我不像是一个好学生。 我没有在意，不过一旦讨论起学习的问题，我总会想办法岔开。 水乡小镇的傍晚，有种水墨画一样的美。 红霞遮天蔽日，映照在水面上，有时候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个绮丽的玄幻世界。 我带着妹妹回家吃饭，脑子里一直闪过唐柒的身影，有意无意，居然是拿她和杨姗姗对比了起来。 奶奶很照顾我，不断的往我的碗里夹菜，一直说我比以前瘦了，还以为是苦学习累的。 我显摆了一下自己仅剩的有点，那满身的肌肉，然后告诉奶奶，这个世界并不是读书好，就一定有前途，我以后想做运动员，参加奥运会。 奶奶笑的十分开心，但很朴实的告诉我，其实她只是希望我健健康康长大，看着我成家立业，其他的什么，都不奢求。 二叔听我说想当运动员，便邀请我一起去参加晚上的一场篮球比赛。 我本来不是很想去，准备晚上再出去溜达一下，看看能不能再遇上杨姗姗，但刚才已经说了大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吃过饭后，二叔进屋里，换上了篮球服，出来的时候也丢了一套给我。 不过他的球服都很宽大，我穿上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 于是，趁着天未黑下来，我们两个人，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出发。 清水县的体育馆，十分简陋，看起来还不如我初中学校的一个篮球馆。 我和二叔进去之后，场地上打排球的女生们，正在撤走，似乎是为了把地方让出来。 “嘿，虎哥，来了啊。” “二狗哥，这是你新收的队员？” “这是我侄子陈默，从江城来的，放假回老家过年，今天刚好小毛不来，他顶上。” 虎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道：“不错，小伙子，挺结实的，是块打篮球的好料子。” 平时在学校里，我们也都有打篮球，大力一般负责抢球，我专门上篮，技术也不算差，还和田小小暗恋的篮球队队长过过招，偶尔也能赢上一场。 “虎叔好！” “哥！” 我出于礼貌，刚给虎哥打了个招呼，可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娇甜的叫声。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虎哥笑着道：“喲，我妹妹也来了，她也是回来过年的，在中宁市读书。” 命运有时候，就像是轮盘一样，如果今天我不和二叔过来打篮球，那是绝对遇不到杨姗姗的。 可回过头，我却发现，杨姗姗身边，有一个穿着球服的男生。 我一下子就怔住了，心里难免有点小失落，不过下意识想到，这么漂亮的女生，早该有男朋友了吧。 杨姗姗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你穿这是什么衣服啊！” 众人一愣，发现我俩认识，都有点不敢相信。 “行啊你小子！” 二叔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却在想，杨姗姗是这杨虎的妹妹，刚才我叫他叔，岂不是…… “你们打球吧，记得小心点！” 杨姗姗对身边的男生，交代了一句，然后就走到了白线以外，坐到了一个凳子上。 二叔和虎哥，都开始打电话叫人。 那个穿着黑衬衫的男生，想要和我打招呼，但我刚看到了他的意图，便转身跟着二叔走了。 我心里在想，这种非主流的乡村杀马特，还是少认识一些好，衬衫上还是动漫图案，真是丢脸。 五六分钟后，两队人马都来齐活了。 我们是东村队，对面是西河队，都是以地名来命名。 阵势打开之后，随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裁判吹哨发球，篮球比赛就这么开始了。 我打得很卖力，似乎是想要让杨姗姗看看，我比他那个花架子男朋友要强的多。 抢球、传球，投篮，可惜，第一个没进…… 虎哥插着腰，看着拼杀的我，对我二叔笑道：“年轻就是好啊，咱们都被打下去了。” 黑衬衫的男生，显然被我凌厉的杀气给震慑住了，不过他也没认识，接到传球之后，就和我周旋起来。 我当然也不怕，生生是凭借着好体格，撞了他一下，将篮球夺到了手中。 本来这次，已经有队友在篮筐底下了，也示意我传球给他，但我一意孤行，冲破人群，猛地跳了起来。 第二球，进了！ 周围响起了掌声，黑衫男生脸红的喘着气，转身看向了杨姗姗。 “你好笨呐，刚才被他给骗了，下次不要中计！” 杨姗姗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脸上表情可爱俏皮，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男朋友输了球。 正文 第8章 尴尬 整场比赛，打下来，我已经精疲力竭。 作为孤胆英雄，进球八个，传球助攻无数，为整个比赛的获胜，起来了支撑的作用。 这里面有我的不服输，也有因为唐柒和我绝交产生的戾气。 出汗以后，似乎不舒服的事情，也全都忘记了。 今天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我最开心的一天，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情爱爱，什么乱七八糟的学习，全都走开。 我的梦想，应该是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 有过伤痛，才能放下伤痛，不甘平凡，接受平凡，追不到的，便不要了！ “表弟，你不说你打篮球很厉害吗？遇到对手了吧！” 我心里正想着豪言壮语，忽然听到了杨姗姗的声音。 回过头，只看见她站在了黑衬衫的男生面前，拍了拍手，一幅戏虐的样子。 黑衬衫的男生羞涩的挠了挠头，然后转过身看向我。 “不是我太弱，是他太强了，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都没他厉害……” “你说谎哦，你说谎的时候就会脸红……” 我愣住了，原来以为那个男生是杨姗姗的男朋友，现在才发现，只是她表弟而已…… 心里所想的那些东西，全都一哄而散。 杨姗姗见我在看她，拿着一瓶水走过来，递给我道：“你很厉害嘛？” 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之前误会了，还冲动的在球场上发了一阵疯。 “还好。” 杨姗姗看着我，眨了眨漂亮的美眸，道：“你经常打篮球吧？体育生？” 我这下静距离的看到了她的样子，大眼睛，长睫毛，高俏的鼻子，最终组成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生。 “没有，我只是业余喜欢打打球，跑跑步而已。” “不像哦，你不是这么谦虚的人吧？”杨姗姗笑着道。 我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小默，赶紧去把你那身汗臭味洗洗，一会儿咱们还要去吃宵夜呢！” “来了！” 我应了一声，跟着一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隐约听到黑衫男生对杨姗姗说道：“表姐，我觉得他好像对你有点奇怪额。” 这简陋的体育馆，最好的地方就是有个洗澡间，虽然要排队，但大多数人都无意多逗留，只是冲刷一遍，洗洗头发便出来。 我第一次在这种公共的地方洗澡，真是有点难为情，更可恶的是，这群大龄的球友，一遍洗澡还一边讲着荤段子。 洗完澡以后，一行人出了体育馆。 “去去去，小孩子后面去，我们大人讲话，你们后面聊你们的去。” “尕娃讨那媳妇，是菲律宾来的，我早就劝他了，可他不听啊，这不，没几天就跑了……” 有人兴致勃勃的聊起来，村里来了洋媳妇的事情，我站在二叔身边，却被他无情的赶走了。 “我叫杨博。” 杨姗姗和表弟杨博，走在最后，见我过来了，杨博主动和我握手。 “陈默。” 我伸出手，心里始终有点歉意。 杨姗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看你，把我表弟的肩膀都弄伤了，怎么说，准备怎么道歉？” 我一阵哑然，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打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真对不起。” 杨博笑道：“没啥事，打过球咱们就是兄弟了。” 他有那种农村人特有的质朴，丝毫不在意之前发生的事情。 “口头上的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需要警察啦……不如，你明天跟我们去爬山吧，负责拎东西！” “爬山？” 我怔了一下，然后道：“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对了，你作业做完了吗？我可不想耽误你这种名校的学生。”杨姗姗道。 我耸了耸肩道：“一个字都没碰，我们作业很少。” 其实我压根连作业都没有带来，语文的读书笔记，全部都委托给了田小小，作为报酬，我答应下次开学帮他追一个男生。 数学作业写得字不多，差不多前两天找个人抄一抄就行，大力最在意这种事情，一定会找得到写好的女同学，我则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个秘密，唐柒根本不知道。 心里想到唐柒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朵花，鸢尾花。 “对了，咱们清水县，有没有一种叫做鸢尾花的鸢尾科植物。” 杨姗姗和杨博，全都愣住了一样的看着我。 “目科的。”我补充道。 “你还真是好学生呀，连生物都学的那么好，还知道鸢尾花是什么科。”杨姗姗惊奇的道。 我一阵哑然，其实我哪爱学什么生物，完全就是为了唐柒，我才那么了解鸢尾花。 唐柒有一个爱好是收集植物标本，从初中就开始了，那个标本听说还是她家里国外的亲戚给她带来的。 我起初看到标本的时候，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后来，唐柒生生是克服困难，一株株的收集了所有的植物，唯一差的，就是鸢尾花。 我们也曾在江城的两座山上找过，可根本没有这种花的影子。 鸢尾花成了唐柒除了学习之外，另一个目标，有一次甚至在网上，被人骗掉了五百块钱。 虽然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强的执念，但看她实在是想要，我也曾试图帮过忙，但都无疾而终。 唐柒的这个失落，也持续了整整三年。 “你知道鸢尾花！”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姗姗。 杨姗姗眨了眨眼睛，道：“当然咯，鸢尾花嘛，我来之前还见过呢！” “哪里可以找到！”我激动的问道。 “你一个大男生，怎么那么爱花呀！” 杨姗姗显然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在意鸢尾花，她看了我片刻，才道：“我有个同学，喜欢收集植物，期末的时候刚刚得到一株鸢尾花，带来给我们看，她是广东人，说那花在他们那，叫蓝蝴蝶，不容易得到。” “你这个同学，有没有办法，帮我也买一株？” 杨姗姗更加奇怪的看着我，白了一眼，道：“看你眼睛贼亮的，这就有朵花，难道不好看吗？” “不是，我一个朋友，和你同学的爱好相同，她正好缺一株鸢尾花。” “女生吧，你女朋友？！” 我怔了一下，摇摇头。 “这种花很难找耶，我那个同学的也是别人送的，等我回去，我帮你问问好了。” 正文 第9章 叫我臭小子的代价 我原本以为，可以从杨姗姗那里，寻找到一株鸢尾花送给唐柒，但此时才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走了几步，我心头一荡。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贱贱的了，都和唐柒闹成这个样子了，我居然还想着她，痴线……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就是爱。 宵夜店很小，我和杨姗姗还有杨博，坐在外面，这刚好合我的心意。 杨姗姗给了我，她的电话号码，我有点尴尬，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手机。 以前感觉玩电脑就够了，根本不知道手机拿来有什么用，而且，想要联系的朋友，几乎都近在咫尺。 十一点多的时候，困意袭来。 宵夜结束了，我终于和二叔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去。 出了最繁华的小镇中心，全都是乡间小路，这让我想到了一部香港的僵尸片，路遇香艳女鬼的情节…… 一路上很平安，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汗水挥洒的太多，让我回到奶奶家以后，就忍不住躺下去睡了过去。 奶奶无疑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之一。 我每次过来，其实只用做两件事情，玩和吃，小时候还假装看书复习一下，现在也没这个念头了。 再一次来到寥廓山，又让我怀念起来，和二叔上山抓野兔，打鸟的日子，可惜现在这里成了保育区，一切的捕猎活动，都被禁止了。 山路不再崎岖泥泞，修了水泥楼梯和一些石桌椅，俨然成了一个公园。 “好久没运动了，休息下，我受不了了。” 杨姗姗爬得俏脸都涨红了，一边插着腰，一边喘气。 我回过头，道：“不会吧，你那么弱。” “人家是女生好不好。”杨姗姗抬头，送了我一个白眼。 杨博道：“默哥，咱们休息会儿吧，你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好！” 我听他拍了个马屁，心里大为舒服，当即便决定道：“好吧，那有个亭子，咱们去坐一会儿吧。” 众人都鼓足了最后一口气，走到了亭子上。 杨博一直在问我，是怎么把身体练得这么好，我哑然，没想到跟着大力每天莫名其妙的跑跑跳跳，还真有用处。 我们吃了一些东西，休整了足足半个小时，然后才继续出发。 好几次在半路，杨姗姗都坚持不下去了，最后居然是拉着我的手，被我给拽上山的。 清凝晨露，滋润着万千绿叶。 山间的空气，淡雅舒顺，让人忍不住，狠狠的呼吸。 我们站在山巅，兴奋的叫了出来，整个清水县，全都可以放眼望尽，那山、那水，那灼红了的云彩…… 山顶的宝塔，已经被修缮一新，但不过现在居然需要门票才能进去，所以我们只是驻足了一阵子，看完日出，便开始下山。 杨博似乎对城里的事情，十分感兴趣，和我走在了前面，问东问西。 我一一解答，聊的投入起来之后，发现他其实不算讨厌。 “呀！”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尖叫。 我们转过头去，发现杨姗姗蹲了下来，捂着脚。 “怎么了，表姐！”杨博急忙问道。 我惊诧的问道：“你不会扭到脚了吧？！” 杨姗姗抬起头来，对着我道：“还不都怪你，刚才拖着我手的时候，走的那么快，人家根本跟不上，哼！” 我一脸懵逼，暗叹这天底下的女生，大概都是一个样子。 杨博挠了挠头道：“按照这种情况，表姐你一个人应该是无力走下山了吧？” 杨姗姗一阵气节，道：“傻，当然不能走了，否则脚会越来越严重。” 杨博干脆坐了下来，然后道：“那好吧，咱们休息一会儿。” 杨姗姗的样子都要哭了，大概是嫌自己居然有个这么蠢的表弟。 “过来背我啦！” 杨博愣了一下，道：“啊？你又不是小椿，我哪背的动，再说我现在精疲力竭，勉强也只是自己能下山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我。 “你不会是打算让我来吧。” 杨姗姗道：“你们现在的男生，怎么那么不负责任！” 于是，英雄救美的一幕出现了，我背上了杨姗姗，然后一步步走下台阶，腿酸的要死。 这让我想到了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上山当然是为了下山，只不过这段距离，似乎跟安迪挖开那段牢狱的隧道一样，艰辛而需要忍耐。 终于，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整座山，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是背着一个女生走下来的。 “你该减肥了。”我言不由衷的道，其实杨姗姗身材很好，而且因为瘦，所以显得过于高挑，如果我不在她的身边，或许乍一看别人会以为，我比她矮上一些。 “说什么呢你，人家才47公斤好不好，不许放下我！” 我打了个寒颤，脸上有些热了起来，这女生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难不成要让我背她回家？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整整背着他，从山下又走了两公里路，这仿佛是安迪挖开了隧道之后，还需要砸开下水道管子，匍匐两个橄榄球场那么长的距离。 最后，杨姗姗的家到了。 我想，这时候终于可以放下她了，累的我似乎脚都不能平稳的站在了地上。 杨博打开门，满脸悻悻的表情，嘀咕着幸好不是自己和表姐单独去爬山，拉上了我垫背，否则以她表姐的脾气，怎么也会逼着自己，背她到家的。 我暗骂杨博卑鄙，看来他也只是看起来那么淳朴而已，路上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默哥，你不要这幅表情好不好，好歹我也帮忙提东西了。” “你那些东西，哪有你表姐重！” 我一边抱怨，就感受着，杨姗姗的粉拳，一下下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臭小子，你还敢说我。” 我可不是臭小子，所以大着胆子，狠狠捏了杨姗姗一把，她立刻整个娇躯，都紧绷了起来。 “你……你……” 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我完全能感受到其中的羞愤。 如果不是杨家的人已经出来了，我估计她能把我给咬死在现场。 正文 第10章 开学 杨家的人发现杨姗姗受伤了，立刻如临大敌。 由此我也可以看出，她在家中的地位，绝对是公主那般的。 西河村比其他村镇都富裕一些，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类似四合院的模式，听说是因为村长“励精图治”的原因。 杨姗姗的父亲，开了一辆路虎车，本来在外面钓鱼，但听说女儿受伤了，立刻回来了。 “没什么，多亏了他，帮我背下山的。”杨姗姗指了我一下，顺带丢来一个白眼。 “小伙子，谢谢你啊。” 我被迫留下来，吃了一顿中午饭，然后才赶回去，把二叔和奶奶急的，若是在晚点，就要发动村子里的人来找我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经常遇到杨姗姗，不过爬山没有再去了，只是玩一些别的，偶尔也聊聊天，互相之间，有了更多的了解。 一转眼，已经大年三十了。 父母终于卸下了工作，回到了清水县。 冬天已经到了尽头，真是好的消息，温暖的春风呀，就要吹醒了大地。 到处都是年的味道，我感受到的，却是寂寞深，又温暖，交错的情绪。 唐柒怎么样了？她过的还好吗？ 我不知道。 小村里的年夜，要热闹的多，只是礼花没有那么绚烂。 那一晚，全部人都好像聚在了一起。 “陈默，你才出来啊，快快快，来帮我放礼花，可好看了……” 我看到杨姗姗那晚的样子，只觉得她太漂亮了。 过完年之后，因为高三开学比较早，她便回家了。 临行的时候，我们去了河边，一起抓鱼，然而一无所获。 她嘱咐我，一定要记得她的电话号码，等回到了江城约她去玩。 我答应了下来，和她告别。 十七岁，遇到的人，总是难以割舍，因为这段时间，是人生最宝贵的，青春。 冗长的假期，令我有些迷茫，等回到家的时候，作业已经堆成山了。 我果断的去找了大力，他的手已经好多了，正在家里玩电脑。 其实我很多时候，一直在怀疑大力在装傻，因为他玩游戏的时候，真的蛮机灵的。 “喂，你就这么看着我一个人做啊？” 大力打得正兴奋，杀掉了一个水怪，才一边吃薯片，一边道：“默哥，这种事情我真的帮不上你忙啊，我写的字太丑，都被老妖婆给记住了，你要是敢让我写，那还不被发现，到时候就是两个人挂了。” “有难同当，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我道。 大力已经沉溺于游戏世界了，哪管得了我。 “默哥，洛克说过，人生的磨难是很多的，所以我们不可对于每一件轻微的伤害都过于敏感，在生活磨难面前，精神上的坚强和无动于衷是我们抵抗罪恶和人生意外的最好武器，我觉得你要不就不做了，随便编个理由，要不然，就咬牙坚持走完这段路，我已经写了一份，在写会死人的。” 我听的耳朵都痛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一件极品的装备，我……” “为兄弟，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默哥你说着话，咳咳，铠甲给我，我帮你做一本。”大力立刻旋转了过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捏了捏拳头。 我实在不想对付这些可恶的作业，然后用他的电脑，登上了账号，将我那件蛮王铠甲，丢给了他。 第一天一直到六点，我才回家吃饭，晚上一个人在卧室，不由自主，我就拿出复读机，放了王菲的那首《爱笑的天使》。 第二天，依然是在大力家赶作业，终于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完成了艰难的抗争。 我松了一口气，收起所有的书，然后回家了。 谁把夜色，变得那么美。 我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回味着过去那些美好的片段，忽然有点期待，新的学期到来，其实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高二下学期，有个香港富商，来我们学校，捐献了一座孔子铜像，整个学校都在忙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和我想象的新学期不一样。 捐赠仪式上，我们就这么排成了方阵，傻傻站着，呆呆看着。 “唐柒，你找到你要的鸢尾花了吗？” 田小小拉了拉唐柒，睁大眼睛问道。 唐柒抿着嘴，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现在就差那一株鸢尾花，标本集就齐了。” 我在后面听着，忽然想到了杨姗姗，觉得应该有空的时候，打个电话问问她，兴许还能和唐柒化解一下之前的恩怨。 “喂，你和陈默和好了吗？”田小小小声的对唐柒问道。 唐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孔子铜像揭开了那掩盖的红布，掌声热烈。 我看到了底下，那四个金漆大字——万世师表，但心里十分不屑。 老师们一幅虚伪的做派，恭维着捐献铜像的团体，似乎完全违背了教导我们的那些大道理，看来这个世界，金钱的作用，实在是很大。 大概是因为，从小父亲就灌输我那些虚伪的儒家思想，我对这次的活动，持完全反对的态度，在冷风中耽误了大家那么多时间，简直可恶，我心里有个念头，等放学趁没人的时候，去那铜像面前，狠狠的吐几口口水。 厮磨了很久，一早上的时间，也花了三分之二，我们终于回到了教室。 “陈默、大力，你们两个去资料室，把咋们班的书，全都搬过来！”班主任吴小英，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后排的我和大力。 我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然后往外走去。 大力哼唧了一声，大叹一声，嘀咕道：“刚想睡个觉呢。” 吴小英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整天游手好闲，还拖烂班级的平均分，能干点事情，也算对大家补偿补偿，谁不想去？” 我走到了教室外面，才狠狠碎了一口，骂了一句：“顶你个肺！” “喂，你们说什么呢！” 大力精神一振，立刻回头道：“不是我说的啊吴老师！” 我暗骂大力没出息，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这家伙肯定是个内奸。 “吴老师，我说帮大家搬东西是应该的，顶呱呱。”当然，我也没有那么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