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管舒的选择 “站住,你要去哪里?” 才刚走下楼梯的管舒,就被从沙发上站起身的霍铭成厉声质问。 管舒抬眸冷瞥,脚下的步子确没有丝毫的停留,挺直脊背她径直走到了霍铭成面前,声音的硬的发冷:“霍总莫不是忘了管家的规矩?” 霍铭成被管舒严厉的神色弄得一怔,脚步强压下后退的冲动,伸出手拦到她面前,语气较之刚才柔弱下去几分:“小舒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担心爸的病情,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往外跑,最近管氏的情况很糟,你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管舒脸上一闪而过的凌厉:“霍铭成,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安不安全我自有判断,你给我让开。” 要说不安全,恐怕这个男人才是她现在最大的威胁。 想当初他霍铭成不过是一个老实本份的穷学生,现在拿着她家的钱倒是充当起了大爷,这是还要软禁她的意思吗? 越想越觉得恼火,她清澈水润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圈一圈地绿波,墨绿色泽的眼球,浓艳而冷酷,透着深深的魔性……。 让盯着她的男人只觉得一阵阵的诡异,禁不住地打了个寒战,浑身僵直再也忍不住的往后退开一步。 这个女人身上带着特殊封印,每逢鬼节必进寺庙,否则家宅难宁。这是他在娶她之前听来的传闻,可从来不知道会是这般的诡异,这次算是真正的见了一回。 冲门边站立的人影摆了摆手,他的声音难掩战栗:“送太太去法京寺,快……。” 管舒走的头也不回。 看到法京寺的牌匾,她烦燥不安的内心有稍许平静。 打开车门下车,她的声音惯常的冷艳无情:“五天之后来接我。” 抬步往里,她见到早已候着她的常道大师。 双手合十,她的态度虔诚、悲凉:“大师,如今我公司被夺、家父被害,连最起码的自由也将失去,还请帮帮我。” 常道大师双手合十还礼了:“阿弥陀佛,管施主可是想解开封印?” 管舒平缓的吐出一口气,语气坚定的答道:“是。” 常道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之色,似喜似悲、似怒似嗔,终是常人不能理解:“阿弥陀佛,封印一旦被解,管施主便要承担这管氏的天道之责,日日被恶鬼所扰,终身不得安宁……。” 管舒的脸上带着几分清冷的绝然:“身为管家人,我本就有此责任,父亲不想我妄受苦难,执意封了我的能力,可如今天意难为,这已经是是我最后的选择,请大师成全。” 常道欣慰的点了点头,抬手示意管舒跟他走。 七月半上元鬼节,一年之中阴气最重的一天,凉风忽起带起一片落叶,虽是白日也倍感阴森。 后院客居常道领着管舒进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管施主稍坐片刻。” 当年的封印出自常道之手,这让管舒过了二十多年安稳日子,如今终是要又一次经他之手解除这封印。 正文 第2章 父亲的安危 望着再次进入房间的常道大师,管舒知道这次她想反悔也不行了,依照大师的吩咐,她盘腿坐到竹塌之上。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喊声,一道绿波随强转弱,这山林中的寺院逐渐恢复平静……。 天明转向天暗,管舒只觉得头顶一阵眩晕,陷入到昏迷之中…… 再醒来,天色已经黑透,头生疼,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透着斑斑烛火,管舒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开口虚弱的唤了声:“大师?我睡了多久?” 青布衫的小和尚听到声音回过头:“阿弥陀佛,施主睡了一天有余。” 管舒撑着身子起身,眨了眨不太清明的眼睛逐渐适应着烛火的亮光:“小师傅,常道大师去了哪里?还有寺庙外面的人可都离开了……。” 管舒知道霍铭成不会一直由着她待在寺里,一旦她离开寺庙,那些人就会胁迫她回去。 她还有事要办,现在还不到跟他闹翻的时候,更不能就这么回去干。 穿鞋的功夫,小和尚已经来到她的面前,这是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脸上是少见的沉稳,干净的不染尘世的样子,让管舒觉得很舒服,是那种真的有感觉的舒服,她觉得疲软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我师公为施主作法耗费过多,已经回房休息了,施主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我就是。” 管舒瞧着小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名的想笑,抬起手想捏捏他的脸蛋,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了下来,正色道:“那麻烦小师傅转告常道大师,我有事要出寺一趟,外面的人还请大师帮忙应对。” 小和尚歪着脑袋想了想:“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这是要贫道说谎吗?” 管舒拿过外套套上,又扯过挂在屏风上的青布长衫:“我可没让你说谎,你把我的原话告诉你师公,他自会明白,对了,另外代我向他说句谢谢,跟他们说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决不辜负他所累。” 小和尚清明的眸子染上一层疑云,可管舒确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微微勾了勾嘴角,她把长衫套到了上衣外面,连同长发也完全掩到了衣服里。 嘎吱的开门声,唤回失神小和尚的思绪:“女施主,你不能出去,师公说了今晚对你来说异常凶险,待在寺庙你才安全……女施主。” 管舒不是没听到小和尚的话,只是她等不了了,一刻钟也不想再等,比起自己,父亲的安危更加重要,她必须在霍铭成发现之前找到管云海,这之前她得先去趟古屋,找她的姑姑管云柔…… 为了不被霍铭成的人发现,她只好绕道寺庙后山的小路。 初春的深夜,有些凉……又遇鬼节,鬼火缭绕,刚开了鬼眼的管舒,说不怕哪是假话,可怕又能如何? 拉开那道意味着安全的铜门,管舒的脚步未作停留,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紧了紧身上的青布长这衫……。 才踏入林间,她的耳间便传来凄厉的鬼哭声——: 正文 第3章 捉鬼师管家 冤枉啊!我死的冤枉,救我,快救救我……; 不要,我不要上奈河桥,不要投胎,我要报仇、报仇…哈哈……; 拿命来,快拿命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阵阵凄厉的鬼声,让人毛骨悚然……。 管舒的手滑过手腕上多出来的佛珠串,想来是常道大师趁她昏迷时戴到她手上的,紧了紧,她蹙紧的眉头有一丝松开,怎么说她也算是位捉鬼师,没道理会怕这些冤魂野鬼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她并不想听到那些声音,又不得不听见,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直戳进心间。 管舒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从她解开封印的那一刻起,命运就赋予了她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当然也有职责……。 如今的她在面对这些戾鬼之时还无能为力,心间在发颤,她不得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说她害怕也好,逃避也罢,她只想快些、再快些的离开这座树林。 眼看大道就在眼前,一道浓郁的黑影闪过,管舒被挡住了去路。 管舒收紧双臂,深绿色的眸子染到极致,清冷的小脸上罩起一股凛然的怒气:“我赶时间,没功夫跟你纠缠,滚开。” 低等级的色鬼,她虽没有把握对付得了,可也并不害怕。 “哈哈……好狂妄的口气,我到要看看你这小妮子有多大本事。” 黑影朝她袭来,不管不顾之势,不知道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并不畏惧她的能力,要知道她能一眼看穿他,已经说明一切。 管舒来不及多想,下意思的抬起胳膊阻挡,脚步极速的后退,背靠上一颗大树,她明白佛珠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而后背万不能空虚。 色之头上一把刀,也只有色鬼会用这种不用命的打斗方式,佛珠发出的金光,让撞上来的黑影直接弹了出去。 管舒才刚刚松下一口气,地上的黑影已经从另一个位置站了起来:“难怪你敢选择在今天出门。” 他口中的今天,当然指的是七月七的鬼节,传说这一天,冥界的阴气达到顶峰,所有的戾鬼能力大增,有经验的捉鬼师都会选择抱团行动,而像管舒这样的初级捉鬼师,更多的是闭门不出。 管舒能听得出他伤的不轻,心里不免松了口气:“不想死在这片林子里,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黑影一阵狂笑:“哈哈……你觉得你走的出这片林子吗?” 管舒心下大惊,墨绿色的眸子泛起一层碧波,眼波轻扫,窸窸窣窣的林子间窜出无数条黑影,头顶五光十色。 管舒心间骇然,脸冷到极致、白到极致……。 站直身躯,她紧了紧手里的佛珠,抬起手腕,放到嘴里,下口极重,鲜血喷涌而出,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林子里传来两声音凄厉的叫声,两道低等级的鬼影从管舒的眼前消失,一众黑影也都同时向后退开一步。 “不好,她是管家的后人?” “管家,什么管家,我管她是谁,我今晚都要定了。” 另两道鬼影也从眼前消失。 正文 第4章 管家锁魂咒 另两道鬼影也从眼前消失。 管舒看着剩下不到五只的色鬼,嘴角的冷笑怎么都笑不出:“怎么,你们还想继续。” 说着,她把佛珠从手上取下来,沾上自己的鲜血,嘴里念念有词。 “是管家的锁魂咒,大哥,快走……。” 最初的那道鬼影,见管舒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手里的佛珠泛起诡异的色彩,心里也不免慌了……。 管舒强撑着心里的害怕,任手腕上的鲜血直流,血腥之气,在林子间蔓延开来……。 眼里迸射出墨绿色的诡异色泽,‘凶狠必露’。 原本凶煞的恶鬼开始慌了:“大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又有两道鬼影消失与林间,管舒的脚步越发坚定。 鬼亦是人,没什么好怕的,要怕也该是人比较可怕一些……。比起霍铭成派来的人,这些鬼影还不能耐她何。 管家是个神秘的家族,并不为外人所道,在鬼界却小有名头,因为他们是存在于这些黑夜中生物的天敌,凡是遇到必将‘身亡’,轻则抬胎转世,重则灰飞烟灭,此时的管舒虽还不明白管家的影响力,却也知道她的血具有特殊的作用。 那道低等色鬼,头顶显现出不甘心的怒火,燃烧狂怒,手不死心的朝管舒挥过,他不知道什么管家,别人怕不代表他也怕,活着的时候没好好享受过美人之恩,好不容易逃脱这轮回,他可不想辜负了这做‘鬼’的自在。 管舒丝丝冷笑溢出,和着血的佛珠抛出的又准又急,只听砰的一声,那道鬼影应声而落,一股焦作的黑烟在林间窜开,惊起鸟雀纷飞……。 管舒不敢在耽误,在仅剩的两道鬼影逃窜之后,抢起地上的佛珠,飞也似的逃离了林子,一边跑,一边扯开身上的青布衫裹住流血的手腕。 她知道这血是武器也是祸患,吓跑一些鬼怪的同时,也会为她招来了更多的戾鬼,管家的血能伤鬼,而杀了她能奠定戾鬼在鬼界的地位,一但跟权势挂上勾的东西自然有那么些不要命运的人来夺取,鬼当然也是如此。 她的心蹦到了嗓子眼,不得不说她今晚的行动很冒险,刚刚林子间的响动,恐怕已经引起了霍铭成的注意,如今追她的恐怕不只那些个戾鬼。 管舒跑到马路上,那里已经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等在那里。 拉开车门坐上去,管舒惊魂未定。 程瀚没有多问,而是发动了车子,车速不慢,等到进入闹市区,见管舒依然没有平静下来,不免担心起来。 “小舒,你还好吧!” 透过后视镜,管舒清楚的看到程瀚一张担心的脸:“程叔叔,我没事,谢谢你。” 程瀚,管氏企业的股东之一,也是如今她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 “跟我不用客气,你在电话里说要去古屋,可是出了什么事?” 管舒思量着该如何开口,到现在为止,公司上下可能还没有人知道霍铭成的真实面貌。 “程叔叔,霍铭成抓走了我父亲。” “什么?怎么会,霍总不是你……?” 正文 第5章 管家的仇人 管舒知道程瀚要说什么:“说是没错,不过他的目的恐怕从来都是管氏,对我也只是逢场作戏,不瞒你说,到如今我们并没有过夫妻之实,他要的一直都只是管氏的权利。” 程瀚强迫自己镇定,如时机真如管舒所说,霍铭成抓走了管云海,那这件事就不单单只是家族矛盾了? “小舒,你确定霍铭成是抓走了董事长,而不是董事长的身体出了问题住进了医院。” “我爸他病重入院是真,霍铭成他抓走我爸也是真,程叔叔这件事我稍后再跟你解释,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我爸。” 程瀚一直都知道管家的特殊性,没再多问,而是踩紧油门,加快去往古屋的车速。 管云柔在接到程瀚的电话之后,就一直焦急的等在门口,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她离开古屋,眼下她能做的也只是把管家这守了几百年的传承交到管舒手里。 事终不于愿为,在历经二十多年的波折之后,她还能活着看到这一天,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还是心酸。 一道亮光于这黑暗之中倍感闪眼,管云柔的身子往后退了退,便于程瀚的车停下。 古屋隐于闹市之中,廊前有两盏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灯笼随风轻晃,路灯离她的院子有些距离,这也是政府给予她的特殊性,在Z国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J城的管家,不是因为他在商场上有多成功,而是他之于国家的神秘。 没人知道他的过往,没人了解他存在的意义,只知道它是特殊的,他的后人亦是荣耀般的存在。 管舒打开车门,脚步略显凌乱,有些急,管云柔的面色在灯笼微光的映衬之下倍感苍白:“姑姑,你不该出来。” 有些事,他们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她的能力被封可记忆还在,当年管云海封印她能力的时候,万万想不到三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超越常人的记忆。 管云柔的目光扫过程瀚落回管舒脸上:“我没事,先进去。” 管舒并不诧异管云柔的反应,有些事恐怕她早已经知道。 脚步刚刚踏进院子,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带着凌厉的攻击力直奔管舒而来。 管舒心下微凉,想也没想的抬起戴着佛珠的手,眼里带着毁灭的怒气。 “他们欺负我也就罢了,连你也来。” 那种怒,是失望透顶的怒,那种怒带着积压的恨意。 青华冷笑出声:“哈哈……他们欺不欺负你与我无关,而我天生就是你们管家的仇人,杀了你,我将统领整个冥界。” 管云柔拂开管舒,在佛珠伤到青华之前,生生的把她拦了下来:“青华,不可胡闹。” 青华退开一步,脸上是憎恨的冷意:“胡闹?我可没胡闹,她带血而来,不就是为了激起我的杀意吗?” 一听之下管云柔大惊,拉过管舒的手:“小舒,你受伤了,伤了哪里?快给姑姑看看。” 管舒握上管云柔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姑姑我没事,只是小伤不用担心。” 正文 第6章 管家的传承 青华冷血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呵呵……小伤?管舒,你到底是愚蠢呢?还是愚蠢,管氏的血意味着什么别说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需要我提醒吗?你敢割开自己的手腕,我就敢杀了你。” 管舒的心里早已经积满了怒气,青华话再次让她爆发。 “杀我,看你有没那个本事,我敢割开自己的手腕,就有那个本事应对,是死是活,用不着你操心。” 青华忽的转身,声音里充满了嘲讽的讥笑:“管云柔啊管云柔,你这个侄女比起你还要愚蠢一分,我看管氏是命脉是到头了……哈哈……哈哈……。” 管云柔盯着青华的消失的背景充满了无奈:“小舒,你别在意青华的话,终究是我们管家亏欠了她。” 此时的管舒哪里有心思去在意她。 “姑姑,我不想管你跟她的事,我今天来是想借一下你的镜子。” 管氏传承四宝之一的阴阳镜,有窥探人生死的神奇力量,只需要借助人的常用之物便可。 虽然对发生的事已经有猜测,管云柔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惊讶:“小舒,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霍铭成难道真的如此无情。” 管舒清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有没有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出事至今,我已经快两个月没见我爸了。” 管云柔的心里也不免生起担忧:“已经两个月了,那快走,事不宜迟。” 阴阳镜前,管舒才刚刚解除封印,并没有能力起动这件宝物,而管云柔的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 “小舒,我如今已经没有办法长时候使用这些法器,所以一会画面出现的时候你要尽可能多的注意各处细节,争取一次成功。” 程瀚担心的朝管云柔投去一眼,虽然刚刚在院子里他不十分清楚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那个人在,那个阻碍他跟她在一起的人在于。 说是人不如说是鬼魂,一个与管家纠缠千年的鬼魂,一个让管家的女人都不得以善终的鬼魂,他怨他恨,可他无能为力。 管舒何尝不明白管云柔的担心,心里的难受只有她自己明白:“姑姑,我要怎么做才能在短时间内增强法力。” “传承,只有传承能让你迅速强大,不过那样的话,你会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等找到我爸之后姑姑就帮我打开传承。” 滴血验镜,管家的血对于法器的特殊作用,管舒拿起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掌心滴入镜中,逐渐被吸附干净。 镜子中出现一张病床,床上的人正是管云海无疑,只见他的身上插满了种种管子,面上是如死人般的苍白。 管舒的拳头紧握,脸色紧绷,冷到了极致:“霍铭成…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爸,霍铭成。” “小舒,小舒你冷静一点。” 此时的管云柔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这让程瀚很担心,不得不出声提醒管舒注意画面中所显示出地点。 正文 第7章 别为难姑姑 管舒努力的辨认着那些可以显示出地点的东西,脑子里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姑姑,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哪里。” 管云柔身体一弱,往后倒去。 程瀚眼急手快的扶住他她:“阿柔?” “噗……。” 管云柔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砰……。” 门从外面被摔开,青华的身影从外飘进来,依她的身份并用不着打开门,可见她是如何的生气。 “就知道你是个祸害,真要害死她才甘心。” 她的掌风凌厉而绝决,对管舒毫不留情,管舒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之中,转身看到管云柔,更是伤心的扑倒在地,刚巧的躲过了青华的一掌。 青华不甘心的再来,被管云柔凌厉的视线逼了回去。 “我死了,你不就自由了,何必要为难小舒。” 青华不怒反笑:“哈哈……自由?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自由嘛,不过是新一轮的折磨,只有解除这枷锁我才能真正的自由,于其在努力一世,倒不如就在你的身上毁去。” 管舒扶管云柔起身坐好,程瀚紧紧的抓着管云柔的手不放。 “姑姑,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青华瞪向管舒:“会有你懂的那天,别急,你们管家欠我的,我会从你们姑侄身上一一讨回来。” 管舒眸色一沉,转头瞧上了青华:“有什么债,你尽管冲我来,别为难姑姑。” 青华甩手:“为难她的从来都不是我,管舒听说你是百年难遇的绿瞳鬼目,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哈哈……哦哈哈……。” 看着癫狂而去的女鬼青华,管舒一时不得其解:“姑姑,你跟这青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契约。是因为契约,我们管家欠她的。” 管舒更加疑惑了:“契约,欠她?” 管云柔轻轻的拍了拍管舒的手背:“好了,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刚刚可有看清霍铭成把我哥藏在哪里?” 管舒的眸子再次一沉:“嗯,看清了,那个地方我知道。” “既如此,事不宜此,我们现在就去把我哥救回来。” 管舒拦住管云柔:“不,姑姑,我要他亲自带我去。” “亲自带你去?” 管舒目光坚定:“对,亲自带我去,他不是想得到我手上的股份吗?那么我就让他亲带我去见我爸。” 管云柔面上一惊:“小舒,你可千万不能冒险。” 管舒扯开嘴角冷冷的一笑:“姑姑,你说我接受传承之后,还用得着怕一个凡人吗?这件事还算是冒险吗?“ 管云柔又是惊喜又是不可置信:“小舒,小舒你是说你要接受管家传承的洗礼,正式成为管氏第九十八代传人,继承我的位置?” 管舒伸出手握上管云柔的手:“是,我要继承姑姑的位置,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让我来保护你。” 管云柔只觉得一阵欣慰,眼里泛出泪花:“好,小舒,我的好小舒。”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久的她都快撑不下去了,这具被契约折磨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没有爱的强制契约关系,伤的又止是青华一人。 正文 第8章 传承的方式 管舒在管云柔的要求下,勉强的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程瀚已经离开古屋,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看着姑姑一张苍白的脸,管舒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她跟程瀚这对恋人,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的痛苦,有几人能懂。 白天,那些冤魂已经不见,管舒的耳朵里已经没有吵扰她的喊叫声,可即使如此,此刻她的脑子里依然是乱哄哄的一片,没有半丝清明。 管云柔手里拿着一面古铜镜走到管舒面前:“小舒,你准备好了吗?” 管舒走到管云柔面前,盯着盯着她手里的镜子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好,跟我来。” 路过院子中的大桃树,这个季节,桃树上已经有不小诱人的果子,并未成熟,随着风晃动,显示着他们的顽强。 葛筱彦的脚步在大桃树下顿了顿,脑子里闪过昨晚夜深人静时,青华潜进她脑子里的话:想你姑姑活着,就帮我,帮我解开封印,只要封印解开,你们管家欠我的算是还了。 契约封印真的可以解吗? 这个问题,管舒当然不敢问管云柔,看来她还得找个时间好好跟青华聊聊。 后院最深处的阁楼,这里除了管云柔手里的铜镜外,还藏着管家的另外两件法器——锁魂索,塔窟。 管舒第二次走过那层台阶,一步步迈进属于管家人的独特殿堂。 这里有着另管家人骄傲的一切,这里有着管家人与这个尘世完全背离的一切,这里的东西足以毁灭这个人间。 管舒的眸子不自然的泛起墨绿色的色泽,不受控制的翻转、游弋,自觉不自觉的把这个阁楼里的一切尽收进眼底,脑子里的记忆被一点一点的唤醒。 管云柔的身影已经不见,这长长的一道走廊成了管舒要独自走完的一段路。 管舒的脸上已经冒出了丝汗珠,心不自觉的收紧,双手在胸前紧握,耳朵里又响起凄凄厉厉的哀嚎声,一次比一激荡,一次比一次直接人心。 管舒快要承受不了,腿发着颤、艰难的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不能,她知道不能,她必须从这些声音里辨别出哪些是她需要的传承……。 历经千年,只在一昔。 她必须完成这个记忆的传承的方式,别无选择。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管云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似是比局中的小舒还要紧张上一分,她记得那一年她21岁,刚刚大学毕业,比此刻的管舒还要小上两岁,这个传承,她走了三遍才算完成。 她没有管舒幸运,她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生命。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契约,让她不同于别的孩子,体弱也是自然,这一弱便是二十多年,如今管舒也已经这么大了。 她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没留意到场子中间的管舒经历了什么,只低一声低吼般的声音从场子中传出,管舒没忍住半跪了下去。 正文 第9章 你冷静一点 管云柔大惊,遂放下手中的铜镜多椅子上跳了起来:“小舒。” 被一道白色的屏障隔离开来,被扔到椅子上的铜镜泛现在半空,镜中出现管舒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迹……。 管舒慢慢的直起身,眼里的绿色光泽拢到极致,嘴角念念有词:“我管舒,管家第九十八代传人,甘愿接爱鬼火炙烤,接受管氏千年传承……。” 鬼火? 管云柔吓坏了,手上一丝凌厉的剑气聚集,眼看就要打向那道屏障:“小舒,别逞能,鬼火不是你能承受。” 管云柔的身体被一道劲气弹开,吐出一口血开,强撑着起身,她再次扑向管舒,这时的管舒已经恢复了清明,回头朝她投去安心的一眼,又往不远住铜镜的位子望了望。 管云柔会意的走过去。 此时漂浮的铜镜下方是她刚刚坐过的椅子,她只好再次坐下。 铜镜开始冒出点点的白烟,镜中管舒的形像越来越清晰,逐渐于场中的管舒重合。 管云柔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淡淡的勾起嘴角,刚刚还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松懈,慢慢的朝椅背靠去。 管舒是在十分钟之后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白晰的手臂上,已经多了道火符的标记,若隐若现,像是嵌进肌肤里的一般。 管云柔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去扶起她:“小舒,你感觉如何?” 管舒动了动手臂,又动了动双腿,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活力,只觉得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一瞬之间充满了活力,精神十足。 “很好,我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眼神清明,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 管云柔微笑的点头:“好,那就好,你在看看你的左手臂。” 管舒顺着管云柔的视线望去,那道若隐若现的符记,让她心里一喜:“姑姑,这是?” 她有些不能相信,那个传说让戾鬼见而生畏的鬼火,可怜灼烧人灵魂的法宝,居然被她所得?那得是多大的幸运? “是,这就是鬼火,你拥有了它,小舒,你是幸运的。” 管舒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喜气:“多谢姑姑。” “谢我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的造化,我都做不到。” 两个人已经走回了前院,这时程瀚已经来了。 看到管舒,程瀚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小舒,有件事,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有?” 管舒扶管云柔坐下,抬头去看程瀚:“程叔叔说的是什么事?” 程瀚顿了顿:“欧亚集团驻Z国的总裁出了车祸。” 管舒有些疑惑:“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瀚完全不明白管舒的态度:“小舒,Bruno有可能已经死了。” 这下管舒再也不能镇定:“你说什么?程叔叔你在说什么,欧亚的总裁出了车祸,为什么Bruno会有事?” “你难道一直不知道Bruno就是欧亚的总裁?” 管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无论是Bruno是总裁的事还是出车祸的事。 正文 第10章 是她的问题 NO.10坦然的面对 “不……不会,他不是,他不是欧亚的总裁,他怎么可能是。不是的…不是的。” “小舒,你冷静上点,先听你程叔叔说完。” 管舒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程叔叔,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过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Bruno他还好好的,还好好的活着。” 程瀚看了一眼管云柔,眉头用力的皱了皱:“这个,其实还不能确定,报道中只是说他出了车祸,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管舒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姑姑,我要出去一趟。” “你想去哪里,现在外面很有可能都是霍铭成的人,万一被他知道你并不在寺里,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管舒跌回椅子上,一脸的痛苦:“那就等晚上,晚上我必须出去一趟。” 管云柔太了解管舒的性子,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妥协:“好,那就晚上再出去,我去准备准备。” 深深的瞧了眼痛苦抚琴着头的孩子,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过,爱情这个东西,对于管家人来说一直都是个奢侈品,她本以为所有的痛都有她承受了,管舒会好过一些。 程瀚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去,管会由他照看。 程瀚的照看,也仅仅只是看着,他们点燃一只烟,其实他并不太了解管舒与这位欧亚总裁之间的纠葛,也仅仅是在古屋的街道上看过两人相携的背影,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会是欧亚这个跨国集团的总裁。 借于管舒身体的原因,管云柔给她准备了些捉鬼师的必备物件,可当管舒看到掌心的那两团棉花的时候,还是愣了愣。 “姑姑?” 管云柔拍了拍她的手:“如果实在受不住,可以用它们睹上耳朵,这上面我做过处理,会暂时隔绝掉那些声音。” 管舒的脸上清冷的过分理智:“隔绝了就不存在了吗?真的就听不到吗?” 管云柔被她的问题给问住,她当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想这个问题,她不是管舒,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小时候没被封锁过能力,所以从小听到大的声音,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声音自然在,只是……。” 管舒打断管云柔的话:“姑姑,没有只是,既然是迟早都要接受的东西,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然的面对。” “一开始就坦然的面对?” “对……。” 言罢,管舒已经离开了古屋。 一时间只有管云柔对着插满香的香炉出神是,活了半辈子,还没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晚辈看的明白,这算不算是她的一种悲哀。 青华从窗外闪进屋里:“不是你的悲哀,是她的问题。” 对于青华的出现,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随着她身体的越来越虚弱,这青华的性情也变得越发的古怪,活了千年的‘鬼’,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她什么问题?” 青华的嘴角浮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冷笑,让管云柔看不懂:“她的问题大了,管云柔,你这个侄女或许能救你也不一定,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