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一章 疯女人 安静的烘焙房里,舒心低头从烤箱里托出一块花式蛋糕,仔细端详了一番。 火候刚好,包厢里那位贵宾应该会满意。 她系着围裙,漆黑的长发束成马尾绑在脑后,露出一截修长幼白的脖颈,看起来漂亮得不可思议。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保镖模样的高大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人面色冷凝,“303的糕点是你做的?” 他看起来凶神恶煞,语气也很不好,舒心轻轻蹙了蹙眉,“是,有什么问题吗?” 按理说烘焙房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正想叫他出去说话,男人却突然发难,伸出手扯住她的头发,粗鲁的用力往外拖! “你过来!” 哗啦一声,舒心手里的碟子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发出极大的声响。她用力挣扎,然而对方的手就像钢丝一样分毫不动,就那么连拖带拽地强迫她向前走,一路惹来不少惊呼。 头皮被扯得生疼,终于,她跌跌撞撞地被带到包厢里,狠狠地掼到了地上! 地毯很厚,摔下去并不太疼。但遭遇这种不由分说的行为,饶是舒心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动了怒,从地上坐起,毫不示弱地瞪着那个男人。 “你干什么!” 她打算站起来,结果下一秒就又一次被使劲推倒在地。紧接着,另一个愤怒的男声响起,“干什么?看看你做的好事!” 舒心这才看清,包厢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圆圈。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极度的愤怒和隐藏的惊慌,仿佛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她不明就里,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中年男人的躺在人圈中央,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胸脯停止起伏,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死了? “李总吃了你的糕点,突然暴毙!你自己交代吧,是哪个公司让你下毒的?!” 周围的声音乱哄哄的,质问的强调格外严厉。舒心秀丽的眉头拧得很紧,努力维持着镇定,为自己辩解,“不是我。” 她在这酒店工作了五年,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这次突然来了位据说惹不起的贵宾,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但更多的东西又涌出来,思绪依然混沌一片。 舒心眼角的余光瞥到旁边唯唯诺诺,不敢说一个字的经理,胳膊慢慢撑着地站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人中毒了,你们不送医院,竟然有心思第一时间追责?” 这不是她的错,她自然不会承认。为今之计,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她努力挺直脊背,转身想走,却被刚才那个保镖头子再一次扯住了头发!她高跟鞋晃了一下,站立不稳,往地上跌去。 “还死不承认!给我打!”刚才那个男声又冒出来了,态度蛮横的叫嚣着,带着点要致人死地的狠辣,命令道,“往死里打!打到她认罪为止!” 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保镖就围了上来,带着风的拳头狠狠地招呼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好疼! 舒心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蛮不讲理,会对一个女人下手。她求助般往经理看去,经理却心虚地避了开去。雨点般的拳头落下,她疼得蜷缩了身子,努力护住头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心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那些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也看不清了。疼痛犹如跗骨之蛆,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意志。 她要死了么? 从来没有想过,竟会以这样冤屈的方式死去。 就在她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一个低沉醇厚的男音突然沉稳的响起,“住手!” 遥远的声音像是从宇宙传来,身边的保镖像是得到了圣旨,立刻停止了动作,转头态度恭敬地齐齐鞠了一躬,“是,白总。” 几人行礼之后自动退了两步,在舒心旁边让开一条路。 舒心痛苦的眯起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道路尽头的那个伟岸的身影望过去—— 男人穿着裁剪合体的鸽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乱地往后梳着,五官俊美,一双凌人的眸子镶嵌在微微凹陷的眼窝里,正一脸漠然地看着她。 这张脸……舒心模糊的神志瞬间清明,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男人走近了两步,打量了气息奄奄的她一眼,缓缓开口,“我才迟到了一会儿而已,你们就搞成这样?一条人命不够,还要再搭上一条?” 这声音! 慵懒的声线配上一副永远事不关己的表情…… 是他!一定是他!舒心刹那间失了刚才的冷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蹿起,用力朝他的方向扑了过去! “虞城!” 虞城……只是一瞬间,她眼里便蓄满了泪。 从来没有想过,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他不是已经在五年前离世了么?舒心声音嘶哑,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着,只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 她纤瘦的手指向前伸出,刚刚触到男人的衣角,就被他狠狠推开。 这一扑用尽了全力,她根本没料到他会反抗,毫无防备地被挥趴在了地上,然后被两步上前的保镖毫不留情地制住。 舒心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手脚无法动弹,于是只好扬起脸来,呆愣地看着男人铸美无双的面孔,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虞城?” 这次语气里已经带着点哀求了。 ——他不认得她了? 白瑜谌眸光像两潭幽深的井水,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也没回答。他低头慢慢弹了弹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嫌恶的情绪显而易见。 周围的人被这样的场景唬得一愣,有人壮着胆子询问,“白总,这女人……你认识?” 舒心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不认识。”白瑜谌的声音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是个疯女人而已。” 疯女人……这就是他对她的评价? 舒心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漾着水的眸光里渐渐涌上一层惶惑和哀伤。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二章 为什么这样对我 舒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后背却突然一痛,眼前几乎黑过去。原来是保镖未防她跑掉,本着省事的原则,直接一脚用力踩在了她的背部。 “既然白总不认识这女人,那就好办了。”另一个穿着黑白马甲的男人点了点头,对保镖比了个手势,“带走,送去警局。” “是!”保镖得了命令,架起舒心来就要往外走。 舒心已经被折腾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但意识还算清醒,她知道自己不想去警局。眼前的男人是唯一的救赎,她艰难地转过头去,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来,“救我……” 白瑜谌视而不见。 舒心轻轻吸了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着疼。反抗没有任何效果,从始至终,她的目光一直胶在他身上,最后不得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等等。” 就在一群保镖将要离开房间的时候,白瑜谌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让他们成功停住了身形。 房间里的人都向他投以莫名其妙的眼光。 “怎么,白总不是不认识她么?”穿马甲的男人发问。 舒心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听到外界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不过好歹还算弄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想救她么? 她咬牙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往他的方向瞥去。 视野里的男人依然淡定自如,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下巴漫不经心地往她一点,“你们怀疑她是某个公司送来下毒的?” 众人被他问的不明所以,但依然顺着他的问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既然对方有能耐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这里,你们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在送去警局的途中,或者在关押中被灭口?这样的话,什么都查不出来。” 白瑜谌眼神犀利,一一扫视过房间里的人群,每个和他目光接触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转开头去,不敢再对视。 没有人反驳。不可否认,他讲的有道理。 只是,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却好像丝毫不在乎她的死活,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查案的物件。 她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舒心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至少他替她挡去了被关押的厄运不是么?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嘴角扬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来,声音低不可闻,“谢谢。” 白瑜谌眼梢不动声色地带了她一下,只作没有看到。他的气场很强,威压施加于整个房间。好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你们这顿酒宴是请我,那不如——由我将她带回去审问,到时候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怎么行?”马甲男人第一个反对,“白总,这样不太好吧……” 剩下的话被白瑜谌凌厉的目光一扫,噎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这怎么不行?”白瑜谌气定神闲,直接将问题抛回给他。 他五官本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抿起唇来,刀削般的线条更加冷硬,围在房间里的人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 马甲男还打算开口,却被旁边识时务的人拉了拉衣袖,最终还是作罢。 没有办法,白瑜谌在S市的势力数一数二,他们只要还想在市里混下去,就必须或多或少地求他帮衬,如今为了一个已经故去的生意友人得罪了他,始终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商人最精,明白怎样的做法才是明哲保身,于是都沉默了下去。 白瑜谌也没有咄咄逼人,收回目光,敛了浑身的气场,修长的腿大步迈到保镖面前,伸出手去,“把她给我。” 舒心眼前的景物已经有了重影,画面里,两个白虞城对她伸出手来,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由自主地要将自己的手递给他。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她喊:抓住他。 五年前她没有抓住他,这一次,一定要抓住他…… 两人的指尖在空中接触,她的手冰凉,他的手温热。 保镖有些犹豫,白瑜谌凛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把她给我。” 一米八的壮汉生生打了个寒颤,急忙把舒心扔到他怀里,被他稳稳接住。 男人宽厚的怀抱里有着她熟悉的薄荷香味。 真的是他……虞城。 舒心偎在他的胸膛,被紧紧搂着,此刻心神一松,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深夜,灯火阑珊。 舒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子仍旧不甚清明。她目光在豪华宽阔房间里逡巡一圈,入目的尽是富丽堂皇的家具,以及头顶巨大的水晶灯。 她在哪里? “虞城……”她不安地小声唤了一句,慢慢回忆起之前经历的所有事情。她被诬陷下毒,他将她从保镖手中接过…… 舒心有些茫然地四下打量,终于在搁置在床尾的沙发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的面孔一如五年前俊美逼人,此刻他只着白色衬衣,双腿交叠,闲闲地搁在玻璃茶几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掂着一只高脚杯,正轻轻晃着里面暗红的液体。 他在这里……舒心顿时安静了下来。 身上的疼痛已经去了不少,看来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她觉得手臂反放在背后有些不舒服,于是试着动了一下,想换个姿势。 只动了一下,她便停住了动作。 动不了。 手臂被反剪在了后面。 她用力挣了一下,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明白自己的腕部可能被铁链之类的东西绑住了。 “别费力了。” 注意到她醒来,而且在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白瑜谌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里带着一抹轻嘲。 “为什么?”舒心想坐起来,然而没有双臂的支撑,她的努力只是徒劳。 试了好几次,她气喘吁吁地躺回去,“虞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张堪称完美的脸蛋上纠结着几根发丝,迷人至极,她盯着他,直直地看到他的眼底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瑜谌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慢慢俯下身来,凑近看她漆黑的瞳仁,声音冷漠至极,“你是哪个公司派来的?交代清楚,我就放开你。”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三章 让你吃个够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眼前慢慢放大,舒心怔怔地看着他根根分明的长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移开眼去。 居然……连他也不信她。 一阵阵无力感像潮水一般涌来,心脏的位置好像被掏空了一块,空洞地往里灌着冷风。 “我没有。”半晌,舒心才咬着牙回答,“不是我。” 她倔强地抬着眼,双眼皮很深,越发显得目光明亮。墨发雪肤,整个人看起来美得惊心动魄。 白瑜谌有些走神,但只是一瞬,就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慢慢坐在床边,柔软的床垫随着他的体重塌陷下去一块。接着他伸出手,十分轻柔地在她脸上拍了拍,“趁我现在还没有生气,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接下来,恐怕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他的手指动作很温和也很暧昧,简直就像是情人之间的爱抚。但舒心却觉得一股寒气蹭蹭地窜上脊背,她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如果她不认,他随时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她明明就清清白白,让她如何去承认这种欲加之罪? 舒心被束在后背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尖锐的指甲狠狠地陷进肉里去。她垂下眼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眼前的男人那样熟悉,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材,就连身上的薄荷味也和虞城一模一样。可是他看她的眼神……不,那样陌生冰冷的眼神,绝对不可能属于虞城! 舒心脑海里一片混乱。这五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变了这么多? 她理不清思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白瑜谌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簇异样的光芒,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漠然。他冷声开口,一字一顿,“舒小姐,交代与否,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清楚。” 他说话的语速极慢,正因为如此,才更有压迫感。 舒心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既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答话。抚着她脸的手指挪了开去,她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以及房间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他离开了? 舒心试探着张开眼睛,空荡的房间里,果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松了口气,试着把腿移到床边,转移重心,终于辗转着坐了起来。整个房间的豪华布置立即全方位地呈现在她面前,华美得令人窒息。 房间的室内设计比她工作的五星级酒店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这现在并不是她所关心的。舒心来不及穿鞋,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就快速往窗边奔去。 刚刚听他的话,明天还要对她进行审讯。她当然不想被屈打成招,只能寄希望于能够成功出逃。 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白虞城,继续留在这里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十几步的距离,舒心的脚步在落地窗前生生顿住。 透过将掩未掩的窗帘,她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二十几楼的高层,通过跳窗逃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舒心愣愣的盯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没有了主意。 她默默滑坐在地上,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的胃激烈地痉挛起来。舒心抱着肚子,蜷缩在墙角,直到东方露出点鱼肚白。房间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礼貌地对她鞠了一躬,例行公事地开口,“舒小姐,白先生请你去一楼餐室。” 他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对舒心坐在地上的情景表示讶异。 舒心慢慢抬起头来,眼睛由于一宿没睡而通红,声音也沙哑得可怕,“抱歉,你去告诉他,我的手被铐着,起不来。” 身体由于饥饿和疲惫已经达到了极限,她现在实在不想见到他了。 男人仿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似的,波澜不兴地又鞠了一躬,“那么我只好越界了,还请舒小姐原谅。” “什么?”舒心蹙了蹙眉,没有听懂。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忽然上前两步,直接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地面上拎了起来,然后扶她站稳,公式化的声音一板一眼,“请舒小姐去餐室吧。” 舒心实在没有办法,这个男人的态度十分礼貌,让人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跟着他下到一楼。 餐厅里,偌大的一张白色长条桌子,上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早点。白瑜谌身着优雅的白色西装,独自坐在餐桌一侧,正在看一张经济报纸,时不时啜一口杯里的牛奶。 见她下来,他甚至还好脾气地点了点头,下巴一抬,示意她坐到对面。 舒心杵着没有动。 白瑜谌有些不耐地拧了一下眉,眼神轻飘飘地往她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声音里蕴含着些许的警告,“岑管家。” “是。”岑管家身体一僵,立刻将右手搁在胸前对他行了一礼,上前拖开了他对面的那把椅子,转向舒心,“舒小姐,请吧。” 那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祈求,舒心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话,不仅是她,连这位管家都会受到连累。 她温柔谦和的白虞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冷血残暴的一个人? 她心底一片冰凉,手指也止不住地轻微颤抖,最终还是艰难地迈开腿,坐上了椅子。 白瑜谌满意的勾了勾唇,对管家比了个手势,不咸不淡道,“给舒小姐盛早餐。” 岑管家哪敢怠慢,很快舒心的面前就摆满了精致小巧的各式糕点:牛奶燕麦粥,黄油吐司,荷包蛋……每一样都不多,做得色泽诱人,看起来很可口。 “吃吧。”白瑜谌又喝了一口牛奶,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自顾自拿起一片吐司,刷着炼奶。 舒心的胃里翻腾的厉害,疼痛肆虐,她的确是饿的狠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平和,“把我的手铐打开。” 白瑜谌轻轻咬了一口吐司,动作优美儒雅得不像话。他似乎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手铐的事实,嘴角恶意的一勾,“想吃?” 舒心被他的逼视搞得呼吸一窒,一种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她睫毛忽闪了两下,没有回答。 “想吃,很简单,”白瑜谌白皙的指节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仿佛像是在谈论天气,“好好交代了,我就放开你,让你吃个够。”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四章 求你救救我 他睇着她,嘴角的笑意显得尤为残忍。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恶劣! 一种被大庭广众剥光了衣服的耻辱感涌上来,舒心刚想反驳,肚子却不合时宜地传来剧烈的蠕动声,听在白瑜谌耳朵里,他脸上的笑意随之更加戏谑。 那种轻蔑的笑容……舒心感觉不只是胃,她的四肢百骸都跟着痛了起来。她狠狠地闭上眼睛,撇开头去,不去看他好整以暇的模样。 眼前一片黑暗,只时不时传来他轻手轻脚搁放杯碗的声音。 不得不说,他吃东西的教养着实优秀,和所以天生贵重的公子哥一样,不会发出丝毫声音。舒心闻着鼻端传来的食物香气,努力收紧腹部,好让它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响亮。 她从小就胃不好,一饿就会难受得紧。只是这次……她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她都不会承认! 白瑜谌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期间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硬气。 他眉宇间划过一丝疑惑。难道真的不是她下的手?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商业伙伴,没理由要李老板的命。而且,看众人的愤怒,也不像是作假。 白瑜谌仰头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调整了一下表情。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缓慢地走到她跟前,伸出一只手来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还是不承认?” 低沉的声音太过有诱惑力,舒心无法自控地睁开眼睛,和他对视。 那样英挺的眉眼……她忽然想伸手去抚一抚他的眉弓,一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目前还是他的阶下囚,于是低垂下睫毛,“我真的没有。” 白瑜谌良久没有说话。 舒心有些急了,猛然抬起头来盯着他,“虞城,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知道我从来不撒谎的,我真的没有!” 她的神情太过脆弱和无助,连一旁的管家都忍不住动容。他上前一步,对着白瑜谌弯了弯腰,“白先生,我学过心理学,从舒小姐的动作神情来讲,她的确没有撒谎。” 虽然他不是很懂白瑜谌到底想知道什么,但这位舒小姐的确像是被冤枉的。 “闭嘴!”白瑜谌原本有些缓和的神情因为这句话又重新回归冷硬,他捏着她的手指下了力气,直到那里都泛出了一片绯红,“还是不说?舒小姐,我昨晚警告过你的。” 他伸手一挥,转头离开。舒心顺着他的力道跌回了椅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岑管家,把她关进地下室的杂货间。” 听到他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舒心的脑子忽然炸开,几乎跌到地面上去! 她心神俱裂,眼睛倏然睁大,站起来疾走了两步,挡住了他的去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在发抖,“虞城!你不能这样!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怕黑的……” 舒心絮絮叨叨的,思绪很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意思表达清楚了没有。 地下室的杂货间,光听名字就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地方! 她怕黑,还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如果待在那样一个地方,要不了多久,她一定会疯掉的! “怕黑吗?那很好。”白瑜谌没有看她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来,“只有你害怕了,才利于审问。” 他长臂一展,直接把挡路的她拨到一边,自顾自往外面走去。 “虞城!求求你……”舒心徒劳的跑了两步,实在跟不上他的步伐,她累极了,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嘶哑地又喊了一声,“求求你……” 岑管家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画面,但违抗命令的后果也是他不能承受的。也不知道这位舒小姐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惹上白先生。 他叹了口气,从钥匙库里找出那把落满灰尘的仓库钥匙,过去托起了舒心的身体,“舒小姐,对不起了。” 舒心剧烈地挣扎起来,恐惧的情绪溢于言表,“我不去!求你了……我不能去!” 她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力气已经所剩无几,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抵挡不住。岑管家狠了狠心,直接将她半拖半拽地送到了杂货间,啪的一声关上门。 舒心狠狠地跌在地面上,手脚都蹭破了皮。 脚步声远去了。空气里流动着一股发霉的气味。睁眼,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时不时传来昆虫还是老鼠被惊动之后的窸窣声。她已经吓得哭不出来。 她不敢伸手去触摸自己身处怎样的一个空间,怕碰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心跳的很快。她试着朝外面喊他的名字,“虞城!” 没有回音。 她几乎带着哭腔了,“虞城!虞城你在外面对不对?救我,求求你救我……” 舒心呼吸急促的要命,手脚都在发抖,掌心全是冷汗。她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然而外面一派寂静,就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她一个人。 怎么办……她紧紧抓着胸口,眼泪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流下来,一直汇聚到下巴。然后,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白虞城!” 二楼的书房里,白瑜谌坐在写字台前,正埋头于一堆文件,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上姓名。 只签了几个,他就有些烦躁地扔开笔去,揉了揉太阳穴,从酒柜里拿出一大瓶威士忌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没有像往常一样缓解他的心情,反倒像是在烧心。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放弃似的拨了房间里的内线,“岑管家,她怎么样了?” 岑管家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态度立马正式起来,“先生,舒小姐在地下室,听起来情况很不好,一直在哭着喊一个名字,好像是……” “我知道了。”白瑜谌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她在喊什么名字,他当然知道。每次她呢喃出这两个字,他的心情就更郁结一分。 白虞城,真的是她心里永远也放不下的人? 白瑜谌强迫自己坐在桌前又看了几份文件,终于还是叹了一声,放弃似的起身再次拨了管家的内线。 “把地下室的钥匙送过来。”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五章 什么都愿意做 黑漆漆的地下室阴冷潮湿,蛛网密布。 白瑜谌微微弯着腰拾级而下,站定在杂物间门口。他脚步很轻,但是房间里面立马传来了很大的撞击声,接着是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放我出去!” 撞击的力气太大,铁门震动着,连人的耳膜都轰然作响。 门后面好半天没有声音,白瑜谌几乎以为里面的人已经发生了不测。他向前两步,声音冷漠地开口,“舒小姐。” 回答他的是更大的撞击声。血肉骨骼敲击铁门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听起来十分可怕,舒心一下一下用力地撞着门,脑子里一片空白。 “虞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冷汗加上心悸,一阵一阵的晕眩涌上脑袋,状态几近癫狂。她不成调地喊着他的名字,甚至不记得这个名字的意义在哪里。 身体发软,眼看就要倒下。 舒心长长的指甲在手臂和身体上挠出一道道血痕,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四周的寂静和黑暗还是逼得人发疯。那种厚重的绝望,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她知道门外面的是他,她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舒心实在受不了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皙的额头狠狠地磕上铁门,“虞城,求你,我做错了什么我都改,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铁门日久生锈,坑坑洼洼,很快她额头上就磕出了鲜血,顺着脸颊滴下来,形状可怖。 头顶很快痛到麻木,眼前一片模糊。然而回答她的,依旧是冷酷到极点的声音,“你好好交代,我就放你出来。” 以前她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像天籁,而这一次却觉得阴冷的像地狱的魔鬼。 舒心不死心地用手去掰门,然而指甲盖全都划破了,血迹斑斑,也没有任何进展。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没做,我不是间谍!虞城,我害怕……” 原本坚定的神智渐渐瓦解,她甚至觉得,在这种情形下死了也是件极幸福的事情。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放我出去……”舒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里的空气渐渐稀少,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她的脸色憋得青紫。 “什么都愿意做?”白瑜谌轻笑一声,云淡风轻地盯着门缝,“那就告诉我。”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轻嘲,拢在衣服口袋里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我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啊!” 这样无尽的折磨,为什么还不结束?舒心崩溃般大叫一声,抱住针扎一般疼痛的脑袋,不顾一切地用力将头往铁门上撞去,伴随的是泣血一般的哀嚎,“虞城,虞城!” 白瑜谌僵硬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铁门的震颤仿佛传到了他的心上。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对她的自残行为无动于衷。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撞击的声音渐渐弱了,连哭泣声也销声匿迹,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白瑜谌条件反射地往前了一步,又退回来,接着一拳狠狠地擂在水泥墙上! 年代久远的水泥龟裂开来,斑驳着脱落,鲜血顺着指缝汇聚在墙面上,慢慢滑下。 他没有发泄够似的又接着锤了几拳,呼吸才终于渐渐平稳。裤袋里的钥匙硬硬地硌着他,他的手往包里伸了几次,最终妥协一般取了出来,插进生锈的锁孔里。 “吱呀”一声,铁门推开,里面腐朽的气味立刻传了出来。白瑜谌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立刻在角落处找到了软软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影。 心里忍不住一紧,他熟门熟路地从外面打开灯,舒心惨不忍睹的样子便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怎样一副模样,她面色惨白地昏迷在地,几乎看不出胸脯的起伏。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都被挠出了血,额头上的伤还在洫洫往外流着血,在地面上汇成暗红的一片。 他从来不知道,将幽闭恐惧症患者扔到全然黑暗的空间,会是这样严重的后果。 白瑜谌抿了抿唇,动作有些不稳地把钥匙放回口袋,走到她身边去,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她的小腿,“起来。别装了。” 地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他低头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怔了怔,当机立断地抱起她,大步往上面走去。怀里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温度,轻的好像一片羽毛。 从地下室出来,管家早就已经等在出口。白瑜谌动作犹豫了一下,仍是将人交到管家手里,“送到客房叫私人医生来处理伤口,然后绑上,上强光,把裴盛叫来旁观。” 她苍白流血的样子让他烦躁。他不想亲眼看到。 裴盛便是那天宴会上穿马甲的男人,李总的好友之一,让他来看着审讯,才好服众。 私人医生很快到来,迅速处理好伤口,然后对白瑜谌交代了两句,“她恐怕会留下心理上的阴影,多注意她的精神状态。” 白瑜谌没有说话,挥挥手将人谴走,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抽了一支烟。 裴盛很快到来,神态间似乎隐隐有兴奋,“什么时候开审?” “马上。”白瑜谌将烟蒂狠狠碾灭在水晶缸里,语气不太好,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裴盛也不介意,快步跟上。 房间里逼问陈设一应俱全,强光打上,舒心慢慢清醒过来,太强烈的光线刺得她脑子一片空白,也看不清周遭的环境。 裴盛看得暗暗心惊,还以为一个漂亮女人能在白瑜谌手上讨到便宜,原来竟被修理得这么惨?连他这个外人都要忍不住忌惮三分。 他想了想,拾起旁边的一根鞭子,掂量掂量,还没等白瑜谌有所动作,就狠狠一鞭子抽了过去,面容狰狞,“说!到底是谁派你来下毒的?” 鞭子不偏不倚地抽到了脸颊,舒心登时吐出一口血来,本能地开口,“我没下毒……” 裴盛大怒,又是一鞭子过去,专门往她身上的伤口打,“还狡辩!”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六章 让我抱一抱 “啊!”舒心手脚被缚住,躲不开,只能无助地把脸深深埋下去,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思维错乱之际,她依然喃喃叫着白虞城的名字,好像这名字是她唯一的救赎。 慢慢地,那声音低下去。舒心头软趴趴地一歪,随即泯灭了声息。 裴盛冷笑一声,正要抽下第三鞭子,然而挥出去的手却被一股大力阻住。 白瑜谌手上力气极大,捏着他腕上的穴位,裴盛不得不痛叫一声松了手。只见白瑜谌神色冷如冰霜,一字一顿道,“裴先生,我是让你来旁观的,并非让你亲自审问。” 他转过头去,对着管家,面无表情地下令。 “嫌疑人受伤影响审问,马上叫医生。还有,送客!” 舒心做了个十分漫长的梦。 梦里一会儿如同被火炙烤,一会儿又犹如掉进了冰窟,难受得要命。朦胧中她睁开眼睛,入目的竟是白虞城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他冷淡地坐在她床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舒心心里一阵悲苦,忍不住向他伸出手去,眼角刹那间沁出了泪,“明明说好要一起走的,为什么没来?为什么——要扔下我?” 梦里的白虞城没有来拉她的手,漠然地看着她,“我为什么没来,你不知道么?” “我该知道什么……”舒心茫然地呢喃,有些凄惶地想要去拽他的衣袖,然而他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泪滑落在枕巾上,悲伤极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很累。而且……我好想你。” 在梦里,她终于敢把思念的话说出口,鼻子忍不住酸涩。 白虞城的神情变得很复杂,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无论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头。 舒心脑子顿时一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忽的坐起。 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她睁开眼睛四处张望,所见之处却是一片黑暗,她吓得要命,连声喊白虞城的名字。 又是这种黑暗!她怕这种黑暗! 在空中乱舞的手很快被抓了下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慌什么?你眼睛比较脆弱,受了强光刺激而已,明天就能拆纱布了。” 那人的身上有熟悉的薄荷香味……舒心仿佛被打了一支镇定剂般安静下来。 真好,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直面无尽的黑暗。 许是他刚才的声音没有太过冰冷,她胆子也比之前大了些许,顺势搂住他拉她的那只手臂,充满了期待仰着脸问他,“虞城,你就是虞城对不对?你没死对不对?” “不是。”白瑜谌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有些许失神,然后很快便否认了,淡淡开口,“审问提前结束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出席有关李老板事件的商议会,宣布你无罪。” “无罪?”舒心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大了嘴,原以为后面还有一大堆的酷刑等着她,没想到她已经挺过了这一劫,心里顿时一阵轻松。 “怎么,你很意外?”白瑜谌看着那两片花瓣般的唇,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撇过脸去,语气很不耐烦。 “没有。”舒心急忙否认,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只是觉得,这件事,你应该帮了我。” 总觉得,这个人就是虞城,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虞城不愿意和她相认呢? 白瑜谌撑起身子拉开了窗帘和玻璃窗,她眼前渐渐有了光感,鼻端也能嗅到外面袭来的花香,心情较之刚才更加放松,虽然仍然不能视物,但却没有上次那样害怕。 “我当然帮了你。”白瑜谌嗤笑一声,似乎在讥讽她的单纯,“你在我这里发了三天的疯,时哭时闹。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里,晦气。” “我……发疯?”舒心自言自语地低喃道,尤自不可置信。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然后在梦里见到了白虞城。可对于发疯,她着实没有一点印象。 对于他的“晦气”二字,她稍感失落,可他毕竟没有让她自生自灭不是么? 晚饭是在客房里解决的,舒心身体虚弱,很快又觉得困顿,本能地攥紧床边的他的手就想进入梦乡,白瑜谌挣了一下,没有挣脱。 “就一晚,让我抱一抱。”舒心急忙抱紧了那只小臂,声音里隐隐有哀求的意思,“明天我就拆线了,可是今天我怕。” 白瑜谌嫌弃地哼了一声,似乎又往外拉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拉过她,放弃了。 舒心内心欢喜,连明天要参加的会议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手,闻着淡淡的薄荷香入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瑜谌已经不知所踪,但奇怪的是床边的气息还是温暖的,而且窗户也开着,光线明亮。 有了昨天的经验,舒心这一次没有丢脸地再大叫他的名字,而是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等着他的到来。 果然,不出半个小时,房间门被打开,白瑜谌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人。两人在她的床前站定,白瑜谌对着医生指了指她,“拆吧。” 说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走过去哗地一声拉上了窗帘,只开了一盏小灯。 “是。”医生态度恭敬,放下手里的医药箱,倾身扶着舒心坐好,低声道,“小姐,麻烦先闭上眼睛。” 关系到自己的视力,舒心不敢造次,谨遵医嘱闭上了眼睛。 纱布一圈一圈地从脸上拿下来,医生用酒精在她的眼周做了清洗,然后才把换下的纱布扔掉,“好了。” 舒心小心翼翼地慢慢睁开眼,视野里先是一片模糊,然后才能准确对焦。她对医生点头致谢,然后急急地想要搜索某人的影子。 白瑜谌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好像昨晚的妥协都是她的幻觉。还没等她对他扯出一个微笑,他已经将手里的一个盒子甩到她身边,不带感情道,“穿上,我在楼下车里等你。” 说完对医生比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步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七章 有私情 舒心盯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他昨天说的商议会,才拿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套衣服,黑白配的长衣长裤,在这个季节穿会有点点闷热了。 她有点奇怪,但注意到自己胳膊和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时,才领悟过来。 心里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换好衣服和鞋子,用手理一理头发,便顺着台阶到了楼下。 白瑜谌的跑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握着方向盘有些不悦地盯着她,“你太慢了。” 舒心呐呐不知所言,打开副驾驶位置坐了进去。 ——其实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明明应该坐到后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离他近一点。 白瑜谌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唇,没有多说什么,脚下油门一踩,车狂飙了出去。 舒心的头因为惯性而狠狠地磕到座位上,然而内心的紧张让她无心注意这一点。其实她真的很怕,诬陷她的那群人都有权有势,随便一句话都可能让她将牢底坐穿。 白瑜谌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她焦虑的神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来扔到她身上。 “这是?”舒心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手里的瓶子精致极了,一看就价格不菲。她转过头,看到身旁的他淡定无比,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狂跳的心脏渐渐安分了下来。 白瑜谌一甩方向盘,车子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超越了前面的一辆。他灭了转弯灯,简短地答道,“祛疤。” 舒心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抢先制止了她。 “不用想太多。污蔑了你,赔罪而已。” 会议室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舒心特意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白瑜谌高大的身躯将她挡住了一部分,但依然挡不住其他人投射来的剑拔弩张的眼神。 “白总,出了人命,你这样袒护凶手怕是不好吧?”裴盛和大家对视一眼,首先发难。 “偏袒?”白瑜谌处变不惊,忽然胸有成竹地一笑,“我只有一个问题——同样是吃了糕点,为什么你们没死?” 话音掷地有声,与此同时,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众人一直都关注着“如何逼供糕点师”的问题,倒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基本元素。也对,当时吃了糕点的可不止李老板一人,怎么就他暴毙当场了呢? 裴盛对于这个推论依然很不服气,“既然她想加害于李老板,当然会对李老板的食谱有所了解。谁知道她有没有在蛋糕里加什么和李老板食谱相克而导致中毒的东西?” 他这话说得也没多少破绽,桌上的几位老板都连连点头。 裴盛心里不禁得意起来,意有所指地盯着两人,“况且,前几天我接到白总邀请,去旁观审问。我不过是打了那女人几鞭子,白总就心疼的紧,让人怎么能不起疑心?”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 “裴总的意思是,白总和这女人……有私情?”一个四十来岁的老板站起来,粗声大气地问。他原本就是暴发户,也不会收敛忌讳,有问题就直接摊开来说。 倒是裴盛神神秘秘的没有回答,但笑不语。只是这笑在众人看来,又多了一层深意。 “我想我们的目标是查明李总死因,而不是在这讨论这些无意义的事情。”见舒心把头埋得更低,白瑜谌中指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示意大家安静,“裴总,我想李老板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也会同意我的看法。” 裴氏和白氏原本就是竞争和合作共存的关系,此刻裴盛利用李老板的事情多生枝节,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却懒得和他计较。 裴盛不料白瑜谌拿李老板来压他,处于对死者的尊敬,他也不好再多质问什么,于是一脸不耐烦地耸耸肩,“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白瑜谌沉着地和他对视,毫不回避,“等。” “等?等什么?”裴盛耐不住性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等我们这群人都认输,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抱得美人归?!” 这话正中很多人的猜想,于是大家也开始带着情绪议论纷纷起来。 白瑜谌巍然不动地坐着,仿佛任何外界的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的心情,反倒是一旁的舒心打了个寒噤,不敢看那群咄咄逼人的老板。 又过了几分钟,场面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白瑜谌低头看了看腕上的卡西欧手表,时针正正地指向十点钟,而会议室外面也如期响起了好多人的脚步声—— “就等这个。”他一只手伸出来,手掌向下地压了压,浑身散发出来的威压立即让人噤声。紧接着,会议室的门打开,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先和白瑜谌见了礼,然后再对众人鞠了一躬,“各位老板,打扰了。我是负责李老板尸检的法医,姓陈。这次受到白总的委托,前来公布检验结果。” “嘁,”裴盛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不阴不阳道,“该不会是白总你花钱请来假扮的法医吧?” 陈医生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样的质问不骄不躁,手熟练地往包里一伸,掏出一个红壳的小本子,啪的一声扔在桌上,表情淡定,“鉴定所从业五年,这是我的身份认证。” 几个老板拿起来传阅了一下,最终还是心服口服。 做生意的对于证明一类的东西尤为敏感,因为自己就经常造假,所以对假货也能分得很清楚,而眼前的这张证,显然不是伪造的。 “那么,我现在可以开始宣布了吗?”陈医生掀起眼皮,这一次是问裴盛。 裴盛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做了个“请”的姿势,“你随意。” 陈医生满脸的铁面无私,没有多说,对身后带来的一个人挥了挥手,那人便从文件袋里拈出一张纸来,大声朗读,“兹鉴定,死者李某血液及胃里都无有毒有害物质,死因初步确定为心脏病突发。完毕。”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八章 你又不要我了 听到“无有毒有害物质”几个字时,舒心如获大赦,几乎滚下泪来。 她这才明白,进电梯之前白瑜谌打的那个电话是什么意思。竟是要叮嘱法医们快些动身的,不然她说不定就会被这些不讲道理的人强行扭送到警局去。 “初步确定是什么意思?”裴盛不依不饶地皱着眉,敲了敲桌子,“就是不完全确定?” “初步确定的原因是,李老板体内还有其他病灶。”陈医生扶了扶眼镜,一副懒得与他多说的模样,收回自己的法医证揣进兜里。 “不管李老板死因如何,我们要的结果都已经水落石出。”白瑜谌礼貌地送走了陈医生,抬眼无波无澜地看向裴盛,“我们研究的问题,不就是舒小姐是否毒杀李老板?现在查出李老板未曾中毒,舒小姐就应该被无罪释放,这道理不用我明说吧?” 这话说得让人难以辩驳,好几个老板也同时松了口气。 身边的人因为自然原因死亡,总是好过被他杀的,不然那也太晦气了。 “不管李老板死因如何?”裴盛看着大势已去,对这个结果很不甘,无理取闹起来,“白总,怎么说李老板也是咱们的合作伙伴,你说出这种话,未免太无情了吧?” “请裴总冷静,我们只是就事论事。”白瑜谌表情镇静,看不出一丝恼怒,从位置上站起来,“现在,我审问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家散了吧。” 说完对舒心使了个眼色,下巴一抬,“走。” “哦。”舒心急忙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背后所有人的目光如芒刺一般,她不止一次地想伸手去拽她的衣袖,但想到那些人非善意的猜测,还是忍住了。 到了楼下,白瑜谌自己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她也想上去,却被他锁住了车门。 “虞城……”想到他可能又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舒心慌了,连连抓住车把手往外拔了好几下,“你又不要我了?” 白瑜谌不冷不热地睨了她一眼,转开目光,车子渐渐往前开去。 “虞城!”舒心见他还是不愿意和自己相认,各种委屈涌上心头,脑子一热,忽然快跑了两步,张开双臂就挡在他车前,“你别走……” 刚发动的车子猛然刹住,熄火了。 舒心抓住这几秒的空荡,跑到驾驶室那一端,死死扒住窗框,祈求道,“虞城,别丢下我好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白瑜谌无言,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然而脸上仍是一派冷漠,“舒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我是白瑜谌,而且,我不认识什么叫白虞城的人。” “白瑜谌……”怎么会能?连名字都这么相似。舒心呆呆地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一不留神松开了紧握窗框的手。 白瑜谌扫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趁她出神之际将车子掉头。跑车发出巨大的呜咽声,绝尘而去。 为什么他不愿意认她?是因为他有别的计划,还是因为她父母的逼迫? 舒心想不明白,但这个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从重逢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他重新追回来。 ——他们生生错过了五年。如果上天要再一次把他从她身边夺走,她一定不会同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再次和他相遇的时刻来得出乎意料的快。 白氏企业年会,舒心是糕点制作的主要负责人。由于白氏是S市的企业龙头,是以年会也办得尤为场面宏大,来参加的人数以千计。 她忙完了坐在台下等着开场典礼,就听到旁边的几个白氏女工兴奋尖叫着互相议论。 “待会儿白总要致辞诶!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都要想死他了——” “开玩笑,谁不想他?帅气逼人、冷酷有型的白总,最重要的是,还有钱啊有钱。” “你夸他那么多,他也不会注意到你的啦,少做白日梦了!” “切,我也就是幻想幻想好不好?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咱们白总……” 几个女人一起双手撑着头,眼睛里都是一颗一颗的粉色小星星,作梦幻状。 也是,她们的白总可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自然也担任着众人“理想老公”的职责,被幻想一下简直是天经地义。 舒心在一边听得好笑,似乎自己从来就没有对帅哥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因为一个白虞城,已经满足了她对男人的所有期望。 她喝了一口白开水,无意识地摸了摸已经一片光洁没有疤痕的脸颊,那边的女员工已经大叫起来,“来了来了!快看!” 舒心抬起眼,想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目光锁定到台上的人,却生生顿住。手里的水杯顷刻间打翻,她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扶正,某人特有的低沉声音就传入了耳廓。 “众位领导及员工,前来参加年会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很有幸,以白氏总裁的身份站在这里发表年终致辞……” 后面他还说了些什么,舒心完全没有听清,耳朵里面全是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怎么回事? 这五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忍住心里的疑惑,在他结束致辞之后十分热情的鼓掌。然而纵使她热情过了头,比起那些掌声加尖叫白氏员工来,也只能甘拜下风。 白瑜谌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舒心,眼底的光一暗,然而他的目光只是闲闲往会场上所有人一扫,没有任何表示,点头致意之后就转身走进了后台。 舒心条件反射地起身想跟着他过去,但突然想起自己是外面请来的糕点师,不是白氏员工,无法进入白氏内部,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用机会找到他。 她绕着舞台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条通往内部的捷径。原本寄希望于能够借到一张员工卡,然而她一提出请求,所有女员工都护紧了自己胸前的卡片,如临大敌,“又是从外面来想要一睹我们白总芳容的吧?不行不行!”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九章 异想天开的癞蛤蟆 舒心吃了好几个闭门羹,实在没有办法,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里,只管望着人来人往的白氏大堂发呆。 那种知道心上人就在附近,却见不到的感觉如同猫爪,痒痒的很磨人。 白瑜谌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舒心还穿着那天他送的白衣黑裤,衣袖被她卷到手肘处,露出细嫩的手臂,她抱着膝盖,双眼清澈地看向这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这样孤独的模样,竟然让他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疼。 他轻声咳了一下,打消了过去找她的念头。然而这细微的一声却引起了舒心的注意。 舒心从膝盖上抬起头,正对上白瑜谌深邃的眼眸,正不含情绪地看着她。他的瞳孔很黑,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再深的情绪晕在里面,也看不出个究竟。 她心里一跳,猛然站起来,嘴里喃了一句“虞城”,就加快脚步绕过室内摆放的花篮朝他奔过去! “小姐,您不能进去。” 还剩最后一步就跨进白氏内部了,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两个保安,一人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神色间很不近人情。 舒心马上朝白瑜谌的方向看去,然而他却没有什么表示,转过身又折了路线,原本是要下楼的,现在却往楼上去了。 “虞城!”她喊了一声,整个会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你告诉他们啊,让我进去!”她的声音原本就温婉,此刻高声起来倒也不觉难听,只是有好些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舒心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死死支撑着朝他望去。然而被她喊的那个人却像是全然没有听到她的呼声,脚步都不停地往楼上继续走。 “这女人刚刚在喊什么?叫咱们总裁……虞城?” “谁知道呢,这种想来引起总裁注意的人还少了么,咱们不管她就好。” 前台的两个女员工议论纷纷着,舒心一点都没听进去。眼看那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野里,她慌了,直接拨开保安的手就想往里闯,“你们让我进去,我有急事!” “小姐,请您自重。”保安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对于她可怜的神情丝毫没有反应,“公司有规定,想要进入内部参观,必须有预约。” 预约?她哪里去搞这种东西?唯一能给她预约的人,连话都不想和她多说。 舒心一个头两个大,忽然想起电视剧里的伎俩,于是急忙低头翻找钱包,把里面红色的票子全部拿出来塞给两人,低声道,“能不能拜托你们,通融一下,我真的有话要和你们总裁说。” 两个保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提伸手去接她的钱。 舒心手里拿着钞票,就像台上的小丑,尴尬极了。她做了个拜托的手势,“不让我进去,那能不能麻烦你们去叫他出来?” “小姐,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其中一个保安有些同情地看着她,“白总对你有兴趣,刚才就不会离开了。你还是离开吧,你已经影响到会场秩序了。” 舒心这才往四周看去,果然好些人看热闹一般滞留在这里,正对她指指点点,后面的人则被挡住了去路,有些不满地骂咧着。 她窘迫极了,脸颊绯红。刚才一时冲动没有顾虑到后果,没想到竟引起了一场骚动。 “抱歉。”舒心低声开口,鞠了一躬,正想退,就看到两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两人一个美艳,一个优雅。 还未及走近,艳丽些的女人先不屑地冷嗤了一声。 “哟,没想到几天没来,就又见着一只异想天开的癞蛤蟆。是不是琪雅?” 这语气太过刺耳,好些人都露出了看热闹的神情,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潮水一般在她们之间让出一条路来。 舒心蹙起眉尖朝声源望去,接着并没有辩驳,而是把手里的钞票慢慢收回去,打算从另一侧走掉,“借过,谢谢。” 她再冲动也知道这里是白瑜谌的地盘,而这两个明显是白氏请来的客人。即使她们为难她,她也不能在这里和她们起冲突,不然会让他难做。 “这次这个怎么灰溜溜的?”李芷彤抄起手来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快速向前一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趾高气昂地一仰鼻孔,“怎么,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了?” 说着凑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胸口的吊牌,立即露出惊讶的神情,“啧啧,糕点师?糕点师也对白大哥有非分之想,这是疯了吧?” 舒心被她逼近得无路可走,没有办法,只好仰起头来,挺直了脊背,“小姐,请你让一让,我要离开。” “哟,突然凶狠起来了?”李芷彤露出一副“我好怕”的神情,假意往胸口上抚了抚,“你还真是又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呢?摆出这清高样子给谁看?” 虽然没说出那个词,但任谁都知道她在暗指什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舒心万万想不到她会以这样恶毒的心思来揣度他人,难以相信地正视她的眼睛,维护自己的尊严,“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 “你这种人还想让人尊重?”李芷彤大声嚷嚷,忽然又换了一副神色,讨好的指了指旁边的苏琪雅,“你知道这是谁吗?——琪雅你倒是过来呀,看你每天都与世无争的样子,狐狸精都快把你未来老公的门堵上了!” 舒心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未来老公?白虞城?他就快要结婚了? 她反应不过来,浑浑噩噩地朝一旁的苏琪雅望去。对方倒不似李芷彤那般泼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疏离和娴雅,她高傲地睇了舒心一眼,淡淡开口,“芷彤,你别为难她了。” 苏琪雅其人,生来就心高气傲,自从她和白瑜谌订婚之后,诸如此类的闹剧也看得多了,自然不会把舒心这样的小角色放在眼里,甚至还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施舍一般对让出一条路来,对着犹自痴傻的舒心,“你走吧。” 霸道总裁要吃偶 第010章 是你他的未婚妻吗 李芷彤十分不服气,半真半假地夸她,“就你好心!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苏雅琪优雅一笑,神态间尽显甜蜜,“走吧,我们不要再在路上耽搁了,瑜谌还在等我们去吃饭。” “瑜谌瑜谌,你就记得他!”李芷彤的语气酸酸的,态度恶劣地推了舒心一把,“今天苏小姐好心,放过你了,还不谢谢她?” 舒心被推得踉跄了一步,然而却没有反抗,而是倔强地死死盯着苏琪雅美丽的面孔。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如鲠在喉。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可他明明承诺过,和他共度一生的人只有她,只能是她! 苏琪雅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正想拉了李芷彤进去,却见舒心疯了一般一个健步冲上来,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叠声问道,“你——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他”,她们都知道是谁。 苏琪雅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往她身后一瞄,露出些许吃痛的神情,轻声道,“放开我,你捏痛我了。” 她明明只用了三成力气,怎么可能捏痛她? 舒心茫然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感觉整个脑海都充斥着细小的声音,然后汇成越来越大声的一句话,不停重复,“他要和别人结婚了!他要和别人结婚了!” 鼻子一酸,她努力忍住。然而一旁的李芷彤却十分聪明,见机行事地一上来就将她狠狠推翻在地,“死妒妇!竟然想弄伤琪雅!” 舒心认认真真地盯着苏琪雅等着答案,当然不会料到别人会突然动作,一时不防便被狠狠地掀翻,本能地用手掌撑地,然后手腕便发出清脆的错位声响。 一阵剧痛从腕骨处传来,她轻轻吸着气,坐在地上把手抬起来,只见手腕以下的掌部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曲起,显然是脱臼了。 一直以来积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光明正大发泄出来的理由,舒心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怎么办?待会儿还要做糕点。”说着一眨眼睛,泪珠便从睫毛上滚落。 慢慢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她自顾自坐在地上,捧着手腕哭得像个孩子。 舒心当然知道自己哭究竟是因为什么——肯定不是为了待会儿做不了工作而伤心。可是这真实理由太过可笑。如果说出去,她才是原本该和他成婚的人,谁会相信? 她不想当着所有人丢他的脸,只好寻了个借口便肆意发泄。 那边李芷彤眼看自己做得过了,面色上划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继续演的认真,义正言辞地将苏琪雅护在身后,“活该!自作自受的女人!” 人群之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看向舒心的目光中有同情也有嘲笑。苏琪雅明白适可而止,眼见场面已经快要压不住,便对着二楼一直观看的白瑜谌招了招手,“瑜谌,你来。” 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二楼看去。 白瑜谌站在栏杆后面,雪白的衬衣配一条西裤,整个人挺拔得犹如一株白桦。此时他正面无表情地撑着金属围栏,面无表情地朝这边望过来。 苏琪雅又招了一下手,语气间尽是撒娇,“你过来看一下,这事我处理不了。” 她早就看到他在后面围观, 所以刚才才会故意呼痛。白瑜谌一直明白她的这些小心机,只是从来不会拆穿。她心里默默地将之当做一种纵容,对他的感情也日益变深。 白瑜谌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逡巡了一下,将舒心大哭的模样映入眼底。他眸光一深,然后一只手插进裤袋,盯着苏琪雅慢慢下楼。 楼下明处暗处都一阵轰动。 “天!白总竟然听了苏小姐的话!” “这不是开玩笑吗?苏小姐是白家老爷子指明定下的白少夫人,总裁不宠她宠谁?” 舒心抽噎着,这些话犹如毒药一般灌入脑海,让她只想捂住耳朵。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虞城他明明说过,此生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人!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视野中的苏雅琪微笑着抬头,和白瑜谌对视着,两人若无旁人地牵起手来,如同一对璧人。 苏琪雅有些为难地指了指依然在地上的舒心,“怎么办?她好像受伤了。”语气无辜极了,好像她受的伤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用管她。”白瑜谌低头扫了一眼,没什么表示,拉着苏琪雅就要往楼上走。 “你还是替她治一治吧……”苏琪雅眼尾掠过一抹轻笑,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然后偎进他怀里,“毕竟是外面请来的,她受伤了,耽搁年会呢。” 白瑜谌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神情间一派柔和,“好。答应你。” 然后慢慢走到舒心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漠然道,“拿过来。” 舒心忘记了哭泣,只是时不时抽噎一下,傻傻地看着他。 他竟然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同情来帮她治伤…… “快一些,我替你接骨。”白瑜谌避开了她的目光,堪堪盯着她的下颚处,保持伸出手的姿势,催促了一句,“耽误了年会,琪雅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