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新婚,失身 “呃~” 林婉兮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的钻进了房间。 西洋定制的婚纱上镶嵌着各种碎钻宝石,又重又累赘,险些将她绊倒。 她不满的嘟着粉嫩的小嘴,反正等会儿汝霖哥也该进来了,先脱了这恼人的婚纱应该也没关系吧? 想到这里,她的粉脸,变得通红,沁血般。 婚纱款款褪下,白若琉璃的肌肤在黑暗之中,几乎可以发出光来。 红酒的后劲上来,林婉兮的头昏昏沉沉,重重的将自己摔进大床上,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夜。 沉重的铁靴从洗手间里踱步出来,不用开灯,男人如同苍野孤狼锐利的眼睛便锁定住了床上的躯体。 刀刻般棱角分明的唇勾勒起来,目光一珉。 薄杰,不错,知道他的口味。 男人冷哼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自己军绿色衬衫,精壮的身躯露出来,腱子肉分明,上面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彰显着这个男人的身份不凡。 床上的林婉兮因为燥热,不安的扭动了一下,粉色的肚兜儿带子被蹭的滑落,煞是可爱。 男人小腹一阵燥热,健硕的身子抵了上去。 昏黄的灯光洒在女人娇嫩的肌肤上,营造出一种魅惑的氛围,那突入其来的冰凉让她一阵颤栗,娇嗔的嘤咛一声:“嗯~”。 林婉兮微微撑开迷蒙的双眼,看了一眼男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糯糯的喊了一声:“汝霖哥~我终于嫁给你了。” 男人眉头一拧,没有听清后半句,但是却清楚前半句不是在喊他。 这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非常不爽! 男人眸中的色泽一沉,似是惩罚般,一个靠近,感觉到一抹生涩时,动作一顿。 她竟是处,子! 大掌掰过林婉兮的脸,致使林婉兮看向他,掌心薄茧擦过粉唇,磁性低沉的声音倨傲道。 “女人,听清楚了。” “我叫……沈、问、之!” 说完,倨傲的男人俯在她的身上,毫无怜惜的用力。 撕裂的疼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愉悦,几乎让她晕厥,只本能的抓着男人的背,嵌下深深的爪印。 一夜欢愉。 林婉兮悠悠转醒,头疼欲裂,身子也仿若散架了一般,不属于自己。 睁开眼…… 周围的一切都陌生的可怕。 这里,这里不是她的婚房! 林婉兮脑中炸裂开来,猛地坐起身来。 地上,散落着那件雪白的西洋婚服,而她身上已经全身赤果,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印记。 天~她发生了什么? “咔嚓” 突然,门被打了开来,两个人一涌而入。 林婉兮慌乱的抓过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尹汝霖一袭黑色西装站在门口,已然什么都明白了,温润的脸瞬间血色全无,身形晃了晃差点跌倒:“婉兮……你……”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狭长的凤眼里隐隐透着得意:“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昨晚我们翻遍了整个和平饭店,都没有找到你!你、你怎么?” “你失身了?”说完林晓筎吃惊的捂起嘴。 尹汝霖的眼眸轻颤,不敢置信的挪动嘴唇:“婉兮,这是真的么?” 林婉兮泪流满面,惊慌摇着头,“不、汝霖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她昨晚太开心,喝的有些多,是被丫鬟送来的,那个丫鬟…… 对!丫鬟有问题! 正文 第2章 还记得么,我叫沈问之 “是丫鬟,送我进房间的丫鬟有问题。”林婉兮抓到事情的关键,连忙对着尹汝霖解释。 可是她失身事实,不管过程怎么样,她都已经不洁了。 尹汝霖踉跄的朝后退了一步,面色痛苦,抓着门框,转身离开。 林晓筎连忙追去,走前还刻意回头讥笑了一声。 林婉兮瞬间明白,这件事定是林晓筎的诡计。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换好了衣裳,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 门外,围了一圈人。 有林家的,有尹家的。 消息传的飞快,随即整个京都都知道了这个笑话。 和平饭店大小姐新婚之夜,走错婚房,被不知名人士破身,尹家商行二公子戴上了绿帽。 尹家气得直接一封离婚声明登报。 林婉兮自此成为了一个弃妇! 林毅光气得浑身发抖,五官扭曲着,伸手指着林婉兮,几乎说不出话来,喉头一梗,“来人,把、把这个不知羞耻给家门蒙羞的不孝女,给我绑起来,家法伺候!” 林婉兮不敢求饶,拇指粗的青铜打造的荆条抽在后背上,每一下都打出血来,她只死死的咬牙,受着! 林毅光看着林婉兮倔强的样子,愤恨更胜:“给我打!往死里打!” 执法的下人得令,卯足了全身的劲儿抽打着。 林婉兮漆白的脸上冷汗涔涔,后背也是血肉模糊,然而林毅光却没有喊停的意思。 站在一边的段伊红终于是看不过去了 ,一下扑到林毅光的跟前哀求着:“毅光,不要再打婉兮了,再打她就要死了呀!” 林毅光一脚将段伊红踹到在地,怒目圆睁呵斥:“还不是你管教不严。” 一边的林晓筎母女默不作声,看这一副好戏,心里好不快哉。 林婉兮咬着唇,见自己的母亲受了牵连,终于是开了口:“爹,你要怪就怪我,不要迁怒娘!” “你还有脸想保全别人?”林毅光声音陡然提高。 “婉兮自知不得爹喜欢,现在又做出这种事来,被打死也是该的,只是娘一辈子侍奉一家老小,兢兢业业没有怠慢,还请爹不要责怪。” 林婉兮梗着脖子,虽说在哀求,柔弱之中却依旧透着倔强。 林毅光气得一把抢过荆条朝她的脖子抽过去,眼看那钉一样的荆刺就要扎进她的大血管。 段伊红惊呼一声吓得晕过去。 一声通报声传了进来:“老爷,等等、等等。” 林毅光的手停顿,朝着外面看去。 管家福伯弓着腰匆匆走了进来,朝着林毅光喘着气低声道:“外面、外面军统的人来了。” “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是军统? 林毅光心下一沉不敢怠慢,连忙迈着步子由福伯带领着,朝外面匆匆赶去。 刚到门口,便被眼前的场景惊惧。 五辆马车拉着二十八担的礼品,占了一条长街,两边军人开道护送着,气势汹汹。 正当林毅光不明觉厉的时候,军人排开,从中间走出了一个人。 他身高近一米九,从下仰视,只能看见他精致的下巴,还有倨傲俯瞰的眼神,单单的往那一立,就让人感觉有千军万马扫荡之势。 林毅光骇然,上前准备询问。 只听他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不冷不淡。 “我来求娶林家长女,林婉兮!” 林毅光上前的步子一抖,差点摔倒,磕在门槛上,还好福伯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 林毅光堪堪站立之后,缓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 沈问之。 在前君主政府被推翻的时候,其父率沈家军割据整个江北十六省,势力之大,随便咳嗽一声,地方上都得抖上几抖。 而他虽年纪不过二十有五,凭着铁血手腕,早早立了一番事业。 接过父亲的交椅,成为现下最年轻的军统。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带着这么多的聘礼,弄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娶他的女儿,更何况他的女儿还出了那样的丑事? 难道说…… 那件事,沈问之得了风声知道了? 林毅光还欲开口再问。 那边沈问之微微扬眉,脸色透着淡淡的不悦:“怎么?和平饭店的老板,莫不是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只是……” “那好,婚礼就订在明天,地点还是你家的和平饭店!” 话毕。 沈问之踱步转身,披风扬起,身后的军队也跟着齐刷刷侧目转身,阔步前进。 次日。 军统沈问之迎娶和平饭店大小姐林婉兮,再次登报。 京都上下,再次哗然。 当然这事儿最打脸的,还是尹家。他们不要的,却被比他们地位更高的迎娶了。 和平酒店之前的红绸还没来得及扯下,就又一次吹吹打打的办了起来。 林婉兮坐在梳妆镜前由丫鬟梳着红妆,脸上无喜无悲。 既然已经无法嫁给汝霖哥哥了,那嫁给谁还不是一样呢? “婉兮,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讨好沈问之,林家将来是死是活就要看你了。” 昨夜,父亲拉着她的手,第一次如此殷切的跟她说着,她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呢? 林婉兮看着镜子中自己,肤白如霜,唇红似血,一袭大红嫁衣把她衬的艳若玫瑰,比起前日她嫁汝霖哥哥的装扮还要美。 眼泪不自觉的就滴落下来。 门外吹吹打打的声音更胜,她不需要和他拜堂,直接由丫鬟搀着,坐上西洋汽车,去了沈公馆。 沈公馆。 沈问之身为江北十六省都统的官邸,四周到处可见哨兵守卫、巡逻,戒备森严。 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欧式庭院、中式花园、长廊水榭,除了来往的下人,并未看见一兵一卒,甚是安静。 婚车自前门而入,一直行驶至庭院深处才停下。 林婉兮由媒婆搀扶着,直接到了东院的正房里,静待着沈问之的到来。 夜,渐渐深了。 本就有伤在身的她,又一天没有进食,神志渐渐有些虚。 眼前红火的盖头恍恍惚惚的,泛着一阵阵的黑。 “吱呀~”门被轻声推开。 守在门边的丫鬟,看见来人,弯腰行礼,将门带上离开。 铁靴踱步在羊绒地毯上,发出“笃、笃、”声,林婉兮一惊清醒了些,端坐着坐好。 脚步声在她的面前戛然而止,她低着头顺着盖头看去,一双牛皮铁底的黑色靴子出现在面前,上面隐隐透出点红色,仿若鲜血干涸在上面般。 传闻沈家儿子若干,单单由这最小的沈问之继承了交椅,是因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对付外人的手段狠辣、人神共愤! 没有来的恐惧愈盛,朝着后面瑟缩了一下。 一只手探过盖头伸到她的面前,轻声道。 “还记得么?我叫沈问之!” 正文 第3章 没教你怎么服侍男人? 林婉兮愣了一下。 “还记得么?”她该记得什么? 她只知道他叫沈问之,是新任都统,是手段狠辣,一掷生死的人。 “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命令的语气。 看着面前的那只手,林婉兮怯怯的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搭在上面,一股温热传来。 那手突然将她的手握紧,就这么一用力,便将她拽了起来,拽进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孔,那是带着强烈的雄性气息的味道,霸道且深沉。 林婉兮脸蓦地涨红,盖头滑落,一双如同鹰隼的眼睛锁定住了她,她惊慌的想要离开,却发现腰被他的大掌箍的紧紧。 “你、真的不记得了?” 沈问之眼睫微垂,浮上一抹阴云,些许不满。 林婉兮不知所措,不明白她究竟该记得什么。 她双手抵住他的健硕的胸口,眨巴眨巴闪烁的大眼,无辜的看着他,生怕激怒了他,怯懦道:“我、我记得你是军统大人。” “看样子,你真的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想想。” 沈问之眸色一沉,箍着她细腰的大掌上移,顺着她的领口滑入,用力一拽,精致嫁衣应声而碎,露出红色绣着并蒂莲的肚兜来。 林婉兮惊呼一声,连忙护住胸前。 沈问之棱角分明的唇勾勒着。 他记得,前天晚上她可是大胆的很! “你、你要做什么?”林婉兮一步一步的朝着后面退着。 这个男人好可怕,他的脸明明那么好看,浓眉高鼻,眼眸深邃,可是那眼睛却只是看你一眼,就好想要将你的魂魄摄取过去,永坠地狱。 沈问之觉得越来越有趣了,他要干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林婉兮的脚跟抵在床榻,退无可退,一下坐在床上。 沈问之的手掌朝她眼前一探,她吓得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而他只是拔掉了她的发簪,如墨的长发铺下,衬的她白透的肌肤更加的雪亮。 他的目光灼灼,林婉兮的心咯噔一下,咬着下唇,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猫儿,浑身警觉。 沈问之的手紧接着快速的穿过她的发,轻轻一拽,那粉色的肚兜便滑落下来,娇嫩跳脱而出。 上面依稀还印着许些他前天晚上留下来的印记。 林婉兮看见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些印记上,情绪不明,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开口想要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这些事情,应该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吧。 只能把头压的低低的。 沈问之垂眸只看得见她红的泛紫的耳朵掩在乌发里,娇俏可爱,惹得他心底的那股燥热更加的旺盛了。 “出嫁前?没人教你该怎么服侍男人?”沈问之压抑着一涌而出浴火低声问着。 自然是有的。 父亲怕她不会,昨天刻意喊了家里的老人教了她一宿。 林婉兮咬着唇,站起来手朝着他的胸口伸过去,解着纽扣,笨拙的动作,解了半天愣是一颗也没有解开。 沈问之拧眉,看样子还得好好调教。 大掌一勾,将林婉兮搂进怀里。 林婉兮的背撞进他的胸前,撞到之前荆条抽打的伤口,疼的一抽。 沈问之低首,这才发现林婉兮后背上,赫赫的印记。 “这是他们打得?” 沈问之的手指按在那些伤口上,声音里透着难以察觉的不悦。 林婉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只点了点头。 沈问之眉头微沉,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到床上坐下,抽过一边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好休息,等会让我让军医来看看。” 林婉兮还未反应的过来。 沈问之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笔直的背影走的决然,门应声关了起来。 林婉兮心中不安,不知道沈问之是不是因为她后背的伤口扰了兴致,所以生气了。 随后,军医果然来了。 是个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白大褂,浓黑的眉修的干脆,面上没有涂抹什么脂粉,单单只涂了一个正红的口红。 她帮林婉兮上完了药水,便背着药箱子出去了。 只是当她帮林婉兮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林婉兮总觉得那眼神里有些若有似无的恨意。 太久没有休息,人刚走,林婉兮挨着枕头便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连休息了三天。 沈问之再也没有踏入过东厢院。 所有人都暗暗道,这个夫人到底婚前失德,不受宠,只是不知道这都统的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这样的人还不顾老爷夫人的反对,给娶了回来。 林婉兮多多少少也听到这些传言,但是对她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然而,今天确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时辰已经不早,沈问之却没有半点反应,偌大的沈公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在房间里踌躇半会儿。 林婉兮终于是坐不住了,低头朝外面走去。 刚一出门,差点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抬头一看,正是沈问之。 他的脸色沉着,眉头轻佻,薄唇微动,垂眸道:“这么急?要去哪里?难道不知道今天要回门?” 林婉兮一愣,心里有些异样,沈问之竟然知道这件事,并放在了心上。 “我、我只是……”林婉兮盯着地上看了看,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话未说完,温润的手掌就将她的手握住。 “时候不早,我让薄杰送你回去,我军队还有事情就不陪你回去了。” 林婉兮错愕,三朝回门,要让她一个人回去么?林婉兮想要开口求他一起回去,可是想一想,凭她这种低贱的身份凭什么来求他。 “军队的事很重要。”沈问之再次开口,强调了一遍。 虽然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到底是在解释,林婉兮缓缓点了点头:“好!” 与上次一样,礼品由十余辆车载着从军统府出发,跨越半个京都送至了林家。 林家的人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看着车队停下。 林毅光的脸上笑成了一团花迎了上去。 然而最后只有林婉兮从车上又丫鬟搀扶着下来。 副官薄杰朝着林婉兮行了一个军礼:“夫人,我晚些时候来接您,就先回去了。” 林婉兮点了点头,薄杰转身将礼品从车上拿下来交与林家,转身带着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去。 人走后。 林毅光脸上的笑立即僵了下来。 “婉兮,这是怎么回事?都统怎么没有一起来?你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 正文 第4章 怀了野种 林毅光一连几个质问,都是在问沈问之,却没有问林婉兮出了那种丑事之后,会不会被沈家所接受。 林婉兮心里一阵酸涩,朝着林毅光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军队里有事,所以没来。” “那你不陪在他的身边,回来干什么?”林毅光没好气的说着,仿佛看见她心里就膈应。 得了消息的林晓筎赶了过来,怎么会放过这种看好戏的机会。 她此时穿了一套斜襟上袄绣云图的鲜红马面裙,艳丽的像个新娘子:“姐姐,肯定是出了那样的丑事,惹得钧座不开心了吧。过去受冷落了?也不敢回来说?没关系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林婉兮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恨不得上前狠狠的将她撕扯。 她和尹汝霖新婚夜,就是因为她吧? 那个丫鬟也是她安排的吧! 呵!为了破坏她和汝霖哥哥的婚礼,她可真是费尽心思。 林婉兮冷笑一声,粉嫩的小脸上顿时寒若冰霜,杏眼凝着凌厉的光:“我在沈家过得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我过得不好,你嫁过去之后就能过的好了?” 林婉兮上前一步,对着林晓筎的耳边:“哼!林晓筎,我等着看,你毁了我和汝霖哥的婚事,是不是你就能和他成了!” 林晓筎脸色一变。 她的娘亲是妾,所以即便她是林家正经的二小姐,但是也没有办法被尹家所接受。 尹家是书香世家,并且也是有名的儒商,店铺遍布天下,所以非常注重女方的身世、人品。 林家虽然也是大家,但是做的生意却并没有那么干净,所以尹家是一直不待见的。 可是林婉兮确是京都有名的淑女才女,这才受了尹家赏识勉强答应了亲事。 所以,林晓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嫁进尹家,除非只甘心做一个外室。 “你!”林晓筎心中一梗,气得伸手就要抽林婉兮。 林婉兮低呵:“你敢!我现在是将军夫人!” “好了!还不快进去!”林毅光呵斥了一声。 林晓筎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婉兮。 一行人走了进去。 简单的用过了饭,林婉兮回到了原来自己的屋子里,恍惚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在闺阁之中,没有出阁。 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到底什么都回不去了。 林婉兮闷在房间里实在是太难受,便来到院子里走走。 林家的后花园连接着京都的护城河,不拉上闸门,乘上一艘小船便可以出去。 第一次和尹汝霖相遇便是在这护城河之上。 林婉兮倚在长廊栏杆上,撑着脑袋发着呆,神情恍惚起来,一条小船在远处,上面隐隐站着一个人。 林婉兮仔细一看,差点从长廊上跌下来,那个人可不就是,她的汝霖哥哥么? 她的腿不受控制的从长廊上走下,拉下了闸门。 船越来越近,林婉兮想看的更加正切一些,奈何身前是滚滚的河水,再往前一步,就要被卷走。 她没有发现的,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朝她走来,然后猛地一个伸手,用力一推。 “啊!” 林婉兮扑腾着,灌了好几下水。 上下沉浮着,她看见了躲在岸上长廊里的一角红色长裙,还有一抹阴霾的微笑。 那是林晓筎。 她,竟然恶毒的想要她死! “咕噜噜……” 又喝了几口水,胸中空气稀薄,本就虚弱的她,渐渐的撑不下去了。 “扑”一个矫健的身影跳进水里,像一条人鱼,快速的就游到了林婉兮的身边,一把勾起她的腰,上了岸。 “咳咳咳……” 林婉兮用力的将肺里的水咳了出来,一睁开眼便看见了沈问之的脸,线条优美的下巴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水。 “钧、钧座。”林婉兮撑着自己的身子起来,却因为一个体力不支,跌进了他的怀里。 沈问之眉头一拧,俊朗的脸沉着:“怎么一上午的功夫不见,你就弄成了这幅样子?” 林毅光赶来的时候,看见的这么一幕。以为是自己的女儿想不开要寻死,气得不行。 “婉兮,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那样的身份能嫁给钧座是何等的福气,怎么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有先问女儿好不好?哪里受伤了!上来先责备,这样的父亲。 沈问之一把将林婉兮打横抱起,掠过林毅光,没有理睬,就这么径直走了。 出了院子,到了前厅,薄杰看着钧座脸色不好,连忙跟在身后不敢出声。 林毅光摸不清沈问之的心思,难道…… 他对自己的女儿是真心的宠爱的?看着这架势是宠爱的,可是……为什么呢! 倚在沈问之的怀里,林婉兮的心松懈了下来,先前对他的惧怕已经淡了许多,悄悄的抬眸看着他。 他的鼻梁高挺,睫毛修长,唇好似刀削的一般,沁血的鲜红,常年抿着,不苟言笑,端着高高在上的矜贵。 “你现在是我的夫人,除了我,谁都不配训斥你,知道么?” 低沉的嗓音,不容置疑,似乎在下达命令。 林婉兮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应了一声:“是!” 沈问之看着怀里的人紧张的模样,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唇角微微勾了一个弧度。 林婉兮瞬间就滞住了,这是在笑? 那一笑,仿若瞬间融化了积雪,暖春到来。 林婉兮是一路被抱着回去的。 众目睽睽之下。 沈问之仿若故意的一样,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让人看见了这个新夫人还是受宠的。 不过。 第二天。 沈问之就带着薄杰去了南方,这一去就去了整整两个月。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 沈公馆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林婉兮怀孕了,没错,所有人都知道自新婚以来,沈问之从来都没有留宿东厢院,林婉兮却怀孕了。 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林婉兮怀的孩子,是荒唐一夜有的。 林婉兮捂着肚子,坐在窗户边,愁容满面。 天呐,这是真的要她去死么?她竟怀了一个陌生人的孩子。 “哐当!” 门被硬生生的撞开,迎面一个妇人在下人的簇拥下闯了进来,伸手指着林婉兮,三角凤眼飞扬:“把她给我按住,把肚子里的野种给我打下来!” 正文 第5章 这是钧座的孩子 林婉兮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三个人按倒在地上。 妇人踩着一双黑色宽口高跟鞋走了进来,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用力一碾:“身为都统的夫人,竟然怀了一个野种!哼,我是你的婆婆,管教一下也不为过吧!” 林婉兮愣了一下,倒是还没有想到自己有婆婆。 竟然有婆婆,那为什么成婚第一天早上,她不用去请安。 来不及多想,朱凤贤一个巴掌抽向了林婉兮的脸上。 林婉兮被打得脑袋一嗡,嘴角流出血来,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话。 “你现在是我的夫人,除了我,谁都不配训斥你,知道么?” 林婉兮缓了缓心神,睁开眼睛朝向朱凤贤,温和的杏眼里,突然散发出一抹倔强和坚韧:“我倒不知我还有个婆婆。” “就算你是我的婆婆,想要教训我,大可把我绑到祠堂,在这里要这些低贱的下人按住我,哪里来的规矩?” 朱凤贤被这眼神看得一珉,没有想到林婉兮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她怎么甘心示弱,一把揪住她的下巴:“哼!你失贞在先,现在又怀了野种,就算我把你杀了,钧座又能对我怎么样?” “不!我失贞在先,这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情,钧座竟然还愿意娶我,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敢动我,钧座不会放过你!” 林婉兮一句一顿的咬牙说着,端的将军夫人的气势,即便此时匍匐地下,此时也并未让人觉得低下。 相反的,按住林婉兮的下人,心中都是一惧,有些后怕起来。 “宜凌,给我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有什么事情,我担着!”朱凤贤眼瞅着气势弱了下去,连忙跟着吼了一声。 人群之中,一个军医走了出来。 林婉兮是认识的,这个人正是前段时间一直帮她照看身体的。 对了,她是军医不可能到她两个多月才看出来怀有身孕,她一定是早就知道的! 她手中拎着一个医药箱子,从里面拿出针筒来,面色为难的样子。 “伯母,我只怕问之回来会怪我。” “我不是说了么?有事我担着,难不成他还能找我算账?”朱凤贤迫不及待的样子,恨不得从翟宜凌的手里抢过针筒,亲自给林婉兮注射。 翟宜凌有了朱凤贤的保证,本还为难的脸色,露出一抹狡黠,推了推针筒朝着林婉兮的藕臂刺去。 眼看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肚中孩子还无感的林婉兮,突然觉得锥心的痛。 她不想要失去这个孩子! “不、不要!这是钧座的孩子!”林婉兮花容失色,大声的喊道。 翟宜凌的动作顿了一下,狭长的凤眼里,浓烈的恨意像是火一样的涌了出来,狠狠的灼了一下林婉兮。 “钧座的孩子?你也配!” 翟宜凌举起手,狠狠的将针筒朝着林婉兮扎去。 林婉兮低哼一声,额头青筋突起,眼真真的看着针筒刺进她的肉里。 翟宜凌笑着缓缓推动针管,液体一点点的进入…… “住手!” 一声呵斥,如同一声炸雷响起。 沈问之一阵疾风冲到了林婉兮的身前,一把将翟宜凌推开,针筒掉落在地,里面的液体进去了一小半。 沈问之狠狠的看了一眼翟宜凌和朱凤贤:“孩子有事,你们陪葬!” 朱凤贤被这眼神看得一抖。 翟宜凌被看得心惊亦是心痛,眼眶微红,喃声道:“问、问之……这个孩子可是个野种!” “谁告诉你的?” “这孩子是我的!” 沈问之将林婉兮抱在怀里,阳光透过明窗打在他雕刻般的面部轮廓上,显得更加的分明,隐隐藏着孤狼的弑杀之气。 朱凤贤和翟宜凌都如同被当众凌迟了一遍。 “问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即便你为了对付那边,也不能把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啊!”朱凤贤上前一步,咬着牙继续强撑着气势。 “我说了!” “这个孩子,是我的!” 沈问之没有再多言,抱着林婉兮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笔直的背影,矜贵倨傲,宛若谪神! 这是第三次。 这个男人出现救了她。 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方才她听的真切,沈问之娶她是有目的的,似乎为了对付什么人,能对付谁呢?应该是父亲背后的那个人吧! 父亲近年来愈发的为了敛财不择手段,就是为了那个人筹资。 至于那个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不过,想必父亲应该也能猜到沈问之娶她目的不纯,竟然父亲都不在乎。 那这些纠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世道,他能庇护自己和母亲好好的活下去,已经很好了。 她还奢求什么其他! 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她的肚子开始隐隐的疼了起来,额头细细密密透出汗珠,刚开始只是一点,顷刻间已经像是一把巨锤正在砸着。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揪住了沈问之的衣襟。 “孩子,要走了。不要留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没人要的!” 林婉兮咬着唇,艰难的开口,眼泪如同水晶般顺着眼角滚落,粘在他的胸前。 沈问之的浓眉蹙起,抱着她的手掌更紧,声音不悦。 “说了,孩子是我的!” “有我在,他就算到了鬼门关,也得回来!” 林婉兮的意识渐渐的消失,只本能的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 好在,药并没有注射很多,胎儿有些不稳,需要静养安胎,并没有大碍。 军统办。 沈问之坐在皮质沙发里。 腿随意的搭在一起,皮鞋微微翘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深邃的眼睛里,如同幽潭的眼眸泛着不明的光。 “钧座,这件事情,查出来,确实是翟上校故意隐瞒夫人怀孕,想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 薄杰的话音微顿,沈问之一记眼刀射了过去。 薄杰一骇,腰岣嵝着,继续说道:“对夫人下手!”  沈问之神色不冷不淡,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意外,手指在沙发上敲了敲,道。 “传我的命令,撤去翟上校职位,送回翟家。” 对于沈问之的命令,薄杰向来不敢质疑,只得去办…… 正文 第6章 我会轻点 夜深。 林婉兮刚刚喝了一碗药,躺在床上歇着,困意渐渐袭了上来,眼皮重了。 沈问之进来的时候,丫鬟见了想去喊她,沈问之微微摇头,丫鬟会意便退了出去。 床上的人,脸色微白,就算是睡着了,神色似乎都是收敛着的,全然没有第一次夜里相见时那般放肆大胆。 沈问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纽扣,随手将衣服丢在了地上,熄了灯,掀开了被。 林婉兮感觉到有动静,却并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背了过去,蜷缩着,像是只猫儿。 沈问之的手顺着她的背环过,滑进她的衣襟。 林婉兮一惊,整个人一怔,后背拱到了他结实火热的胸膛,这才发现,她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被拨了个干净。 “养了两个月,伤该好了吧?” 男人洪厚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一抹热气,让她的心里酥酥麻麻。 伤?是指后背的? 林婉兮点了点头:“由翟军医帮忙调理,全好了。” “她是上校,不过医术也很好,想着她信得过便让她来了。” “没想到却瞒着你怀孕的事情,处罚过了。” 沈问之的大掌轻柔的慢握着,一边一句一句似有若无的跟她说着。 林婉兮心整个提了起来,哪里管是翟军医还是翟上校,只忐忑着沈问之想做什么,本能的往床里沿挤了挤。 沈问之的炙热的手却按得更紧了,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带着致命的诱惑力,缓缓道。 “别怕,你有身孕,我会轻点。” 说话之间,他的腿熟稔的挑开她的腿,带有节奏的缓缓进入,撩拨开了她的燥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自小腹汹涌起来。 三浅一深,沈问之十分有耐心的循序渐进。 林婉兮咬着下唇,忍不住的从喉尖发出声声轻呢:“恩~” 感觉时机成熟,沈问之双手捧住她的纤腰,动作快了起来,却并未用全力,顾全着怀里人儿是否吃得消。 林婉兮渐渐的,隐忍也不管用了,只想纵情的呼唤着,手不自觉的揪住了床单,却仍旧没有办法释放一般。 沈问之一个翻身向上,林婉兮的手自然的抓住了他的背脊。 喉尖的轻呢变成了隐忍的呼唤:“恩~” “睁开眼看看,记得我是谁么?” 他低沉炽热的呼吸如同琴弦撩拨一轻拂在她修长的天鹅颈上,体内的燥热逐渐迷乱了林婉兮的双眸。 她手指紧抓这他的背脊,勉力睁开眼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沈问之……” 明明意识已经混乱,可是一张开樱唇,他的名字便不由自主的从口中蹦了出来。 阴影下男人如雕刻般立体的俊容上勾起一抹笑,他似乎很满意林婉兮的回答,胸前一股热火猛地涌上,慢条斯理的节奏加快,猛烈持久的索取着。 …… 翌日。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林婉兮还在睡着,清晨阳光斜射入床榻,她抱着被子蜷缩身子的模样就像一个乖巧的小猫。 沈问之穿上他绿色军装,系上腰带,准备离开。 刚迈出两步,他的目光便被一个精致的腰佩吸引。 他眯起狭眸走了过去,缓缓垂下深邃眼眸,冷如零点的目光落在林婉兮常穿的那条团花刺绣马面裙上。 只见沈问之眼底闪过一道寒煞冷光,他伸手拿起被裙褶挡住半边的白玉腰佩,只见腰佩右下角刻着一个霖字。 霖?尹汝霖? 幽黑眸中隐有戾气散出,沈问之捏着白玉腰佩的手心一紧,手腕用力一把将它从马面裙上扯了下来,转身大步离开。 沈府正厅内,沈问之坐在花梨木太师椅上,蒲扇般的大手摩挲着腰佩。 “钧座。”薄杰从一旁走了过来,低声开口道:“翟上校已经被送回翟家了。” 沈问之听后只是‘嗯’了一声,神色淡漠,毫不在意。 相比沈问之,薄杰反而脸色沉重,“那钧座,夫人那边……” “先找大夫给她调养一下身子。” 沈问之削薄的唇瓣微启,冷星眸内极快的闪过一丝复杂幽光,他压低声线,“留着她,还有用处。” 薄杰先是一怔,随后才清楚钧座这么做到底是意欲何为。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这偌大的沈府也不是容不下那一个小小的林婉兮。 薄杰恭敬颔首,“是。” …… 林婉兮坐在房内,她望向桌面上摆满的沈问之派人送来的补品有些无从下口。 伸手轻抚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子,这里面真的存在着一个小生命吗?但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连这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啊?”林婉兮狐疑扬声,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看到眼前的女人,她顿时瞳孔猛缩,惊呼道:“是你?” “等一下。”翟宜凌连忙伸手挡林婉兮要关上的门,眼眸中尽是无限哀求,“夫人,求求你原谅我,不要让钧座赶我走。” 一看到翟宜凌的脸,林婉兮便忍不住想起那天差点失去孩子的恐惧,她态度强硬,“是你差点害死我腹中胎儿,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夫人!”翟宜凌见状,伸手紧紧的抓着林婉兮的胳膊,梨花带雨的哀求道:“我知道我那天做了罪无可赦的事情。可是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沈府有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人。如果让我离开他的话,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听着翟宜凌的话,林婉兮有种直觉,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沈问之。 “是钧座?” “嗯。”翟宜凌眼眶含着热泪,抿唇用力点了点头。 林婉兮神色淡漠,推开翟宜凌抓着自己的手,冷漠道:“可是钧座已经下令将你撤职送回翟家了,就算你求我也无济于事。” “不。”翟宜凌说着,她含着泪水的眼眸闪过一道狡黠精光,试探开口,“其实这次我来找你,也是钧座的意思。钧座说了,只要夫人你同意,我就可以嫁入沈家。” 正文 第7章 再无瓜葛 “钧座?”林婉兮有些不可思议,她明明差点害了自己的孩子,钧座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饶恕她,除非……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自己看上去那么简单。 看出林婉兮眼中迟疑,翟宜凌趁势威胁,“翟家拥护钧座多年,这其中的关系就算我不多说夫人心中也应该清楚。” 翟宜凌说着,原本还恳求的语气增添了一丝轻蔑再说,“夫人自从入门之后钧座就从未在你房内留宿过,可夫人却莫名怀孕。我想就算不是钧座,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耻辱吧。” 林婉兮自然清楚翟宜凌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旁敲侧击自己已经不再受宠了。听着她刚才的话,翟宜凌不禁想起自己跟尹汝霖的往事。 反正那夜失身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已经死了,与其跟翟宜凌僵持,还不如成全了她,也算落得个清净。 “好,我答应你。” …… 沈府钧座迎娶平夫人,虽说是后进门的妻子,可锣鼓喧天的架势却比正妻还要风光。 沈府红色灯笼高挂,名门权贵恨不得借此机会踏烂沈府的门槛,也想要沾沾喜气,拉近一下与钧座的关系。 林婉兮孑身一人坐在长廊尽头的古色镂空护栏上,她倚着雕梁,放眼望向正殿的热闹非凡。说来也可笑,与正殿不过十步的距离,可这里的凄凉却与那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婉兮眉目淡漠的望向穿着一袭红色婚服的翟宜凌被人群簇拥这从眼前走过,一瞬间,林婉兮心中竟然有些羡慕。 羡慕她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羡慕她还有机会得到自己的幸福。 想着,林婉兮缓缓垂眸,一双眼眸顿时被朦胧覆盖。可自己呢,除了这一身已经失去贞洁的身体,还有什么呢? 自己跟尹汝霖,跟自己的幸福……注定再无半点瓜葛了。 林婉兮将头轻轻靠在梁柱上,缓缓闭眸。 热闹都是他们的,林婉兮只希望从此以后自己可以清净的住在这左偏殿,了然余生。 夕阳落暮,一阵寒风袭来,惊醒了林婉兮。 她忽的睁开眼,没想到自己竟然靠在这里睡着了。天已经黑了,不知过往走了多少下人,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来提醒自己一句。 这可还真应了那一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听着正殿仍旧喧闹的声音,林婉兮起身回房。 她坐在榻上,突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下意识垂眸望去,竟不见尹汝霖亲手送给自己的腰佩。 林婉兮惊起身,浑身上下摸了一遍都不见腰佩。 “怎么可能?我一直好好保存,怎么可能消失呢?”林婉兮的情绪有些失控,在房内各处激动寻找这。 这是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在这毫无尽头的沈府只有它还能给自己一丝支撑,她绝对不能弄丢它。 林婉兮胡乱的翻着梳妆台前的柜盒,可那腰佩就宛如消失了一般。 ‘噗通’一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沈问之推门而入。 林婉兮惊的转身,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来了?” “你不希望看到我吗?”沈问之在问她,可他冷若冰霜的脸色却又不容人有丝毫反驳。 沈问之上前走到林婉兮身边,酒气伴着浓烈雄性气息,瞬间降低周身气压。 一双冷如零点的眸子落在林婉兮身上,声音冷似寒鸦,“在找这个?” 看到沈问之手中的腰佩,林婉兮伸手便要抢,“给我!” “给你?”见林婉兮对这腰佩如此宝贵的模样,沈问之一股怒腾地涌上,大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捏的她整个小脸都有些扭曲。他居高临下睥睨这林婉兮,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可怕的危险感,“林婉兮,你可还记得你是谁的妻子?” 说罢,沈问之手腕用力,将林婉兮整个身子推倒在床上。 “把腰佩还给我!”林婉兮嗔红了眸子,明明有些畏惧他压倒性的气势,可仍咬牙伸手要东西。 林婉兮倔强不屈的目光对沈问之来说相当于反抗,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毫不掩饰心中怒火的看着自己。 “呵。”沈问之冷呵一声,伸手抽出腰间皮带。 他今天就偏偏要驯服这个野性未褪的女人,让她看清,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反抗。 锃亮的皮鞋踏着地面一步步危险的逼近林婉兮。 一股寒意从内心深处升起,林婉兮下意识向后挪去,警惕道:“你要干什么?今天是钧座与平夫人新婚之夜,还请钧座离开。” “什么时候轮到你命令我留在谁房了?” 话语刚落,一道抽破长空的声音刺耳划过,吓的林婉兮闭紧双眼。 肩膀被人狠狠一推,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皮带牢牢禁锢住,咯的她手腕生疼。 沈问之高大身躯压在林婉兮身上,眸光幽暗冷意森然。 “我今晚就要好好调教你,让你知道你的心里究竟只能有谁!” 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发泄这,越是看着林婉兮那张隐忍这不甘的小脸,他心中的怒火便更烈一分。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心中想着别的男人,就算他不爱她,也绝不允许。 迁怒为索取,他几乎疯狂的快要将她揉碎,节奏强烈的丝毫不顾她的哀求,激撞近乎施虐。 而就到她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 沈问之却突然停了下来。 正文 第8章 生气 “求求你……”他的停顿将林婉兮瞬间从迷乱中抽离,体内仍旧躁动炽热,她想要,可沈问之却偏偏不给。 “为什么同意翟宜凌嫁进来,难道你以为我娶了新妻,就能忘记你了吗?”沈问之轻蔑的望向林婉兮,加重语气,“我警告你,不要妄想可以支配我。” 林婉兮无力的摇着头,可此刻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沈问之眼中只是一种辩解。 沈问之眸光一沉,惩罚般的睥睨这林婉兮,薄凉开口,“林婉兮,看清此刻在你身边的到底是谁。记住,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否则,我饶不了你。” 沈问之字字毋庸置疑,那阴冷的语气听得林婉兮浑身发寒。 朦胧之中他见沈问之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的面庞,望向自己的深眸中除了霸占,便无其他。 只觉一股热浪袭来,猛烈的贯穿痛的林婉兮仟指弯曲,用力抓着沈问之的脊梁。 一夜翻云覆雨。 直到林婉兮体力全尽,就连叫声都有些喑哑的时候沈问之才勉强放过她。 林婉兮正狼狈的躺在穿上,一袭乌黑长发将她诱人的身躯半掩半露,虚软无力的昏睡过去。 沈问之本想如同往常一样离开她的东厢房。可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脑海中猛然浮现那天林婉兮被人按住威胁打胎的画面。不知为何,他如铁一般的心竟软了一瞬。 沈问之鬼斧神差的转回身,暗寂的双眸落在林婉兮的身上。 他眸光一忱,掀开被子决定破例留宿东厢房。 而就在地上,那个刻有‘霖’字的白玉腰佩已被摔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翌日。 钧座新婚之夜留宿东厢房的事情瞬间传遍了全府。 翟宜凌独守空房一夜,转眼间颜面尽失。 沈问之从林婉兮的房中出来,薄杰已经候门口。 “钧座。”薄杰上前,恭敬颔首,递过一张精致金箔请帖,低声道:“这是昨天尤金临走前特意要我交给钧座的。” “尤金?” “就是那个英国人。” 沈问之接过那张请帖,淡淡的瞥了一眼,是个酒会。 尤金这个名字他经常听起,已经定居在这里,似乎跟军机处总军有些关系。也有消息说,他在鼓捣一些军械。 沈问之眸光一凛,低声道:“好,这个酒会我参加。” “是。”薄杰颔首,却又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问之见状,凝眉问道:“怎么了?” “是……平夫人那边。平夫人一夜没睡,一早就在打听钧座的动向。”薄杰为难开口。新婚之夜就被抛下,就算他这一个大男人也觉得有些可怜。 虽说嫁入沈府便相当于一步登天,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清楚这究竟是喜还是悲。 “吩咐下去,早膳在西厢房。” “是。”薄杰接到命令,立马便去处理。 …… 到了酒会的日子,林婉兮本以为当晚可以不用再被沈问之折磨,可没想到沈问之居然点名要她跟自己一起去酒会。 林婉兮深知沈问之决定了的事情无论什么理由都不会改变,她也只好乖乖听话,逆来顺受。 车子缓缓往一家辉煌的酒店开去。 还没到酒店门口,只是望着那闪烁灯光,便能感受得到这次酒会的高端。车辆几乎停排到酒店门口几米外,从车上下来的人各个身着华服,非富即贵。 自从嫁给沈问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也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 林婉兮伸手撩起窗帘一角,好奇的望向车窗外。这酒店门口都快被车子堵住了,看来想要进去必须得下车了。 就在林婉兮蹙眉琢磨怎么才能进去的时候,不知从何处窜出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他们一眼便认出沈问之的车,站在车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后挥了挥手,眼前的路顿时便的宽敞起来。 沈问之看上去云淡风轻,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高人一等的特权。 车稳稳的开了过去,笔直的停泊在酒店的门口。 沈问之停车,他下车拐到林婉兮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就在林婉兮准备下车的时候,沈问之却骤然俯下身去,他充满磁性的气息拂在林婉兮的颈间,低声道:“可别丢了我的脸。” 林婉兮眸光一怔,随后勾唇莞尔,“钧座放心,婉兮自有分寸。” 听到林婉兮的话,沈问之才退后一步,扶她下车。 刚进入酒店,沈问之如同王者的强大气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未着军装,却透露出一股超乎常人的军人霸气。一双如晶钻般的黑玉眼瞳摄人心魂,举止之间便带出雍容华贵的气度,只是站在那里便雅绝全场,掌定乾坤。 见到沈问之,众人无不膛目结舌。任谁也没有想到,堂堂江北十六省的军统大人,居然会来参加这半商业性的酒会,看来这酒会,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可目光从沈问之的身上微微一挪,站在他身边的不正是那新婚前夜失身给陌生人的脏女人吗? 感受到那如利箭般刻薄的目光,林婉兮不禁把头抬得更低。 “还记得我之前的话吗?你现在的身份。”沈问之的语气像是在训斥她的怯懦,可却无形中给予了林婉兮信心。她试探的伸手,挽住沈问之。 沈问之没有回避,两人一同往酒会中心走去。 “钧座,你真的来了。”尤金走过去,操着一口还不熟练的中国话兴奋开口。 沈问之轻瞥了一眼林婉兮,“你先在这里等我。” “好。”林婉兮点了点头。 …… “哼!”跟尹汝霖同样来参加这次酒会的林晓筎目睹了刚刚林婉兮跟钧座在一起的风光模样,她气的压根痒痒,把手中的红酒杯一把狠狠摔在桌子上。 凭什么?她明明是一个如此肮脏不堪的人,凭什么可以嫁给钧座,享受荣华富贵?! 林晓筎怎样都不敢相信,林婉兮她能有如此好命! “嗝。”一个醉汉从林晓筎身边走过,他打了一个嗝,顿时传来一股让人厌恶的酒臭味。 正文 第9章 醉汉 林晓筎顿时嫌恶的皱紧了眉头,没想到如此高端的场合还能有如此素质底下的人。可她又一转狡黠的眸子,轻勾嘴角,似乎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 “你好。”林晓筎走到那醉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啊?”那醉汉手中拿着酒瓶扭头粗鲁开口。 “有一个天大的好事便宜你,你听不听啊?” 不出意料那醉汉有些动心,林晓筎得意一笑,凑到醉汉耳边低声开口。 沈问之和尤金离开,林婉兮一人独坐在某处角落等待这。 “这位姑娘,你就是那京城出了名的林婉兮吧。”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突然出现,他一屁股坐到林婉兮身边,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摸了一把林婉兮白皙的小脸。 “你是何人!”林婉兮顿时吓的瞳孔猛缩,她下意识后退,警惕问喝道:“我警告你,不要碰我!” “啧!像你这种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女人我可见得多了。都是一个失了身的女人,装什么贞洁,钧座娶了你真是瞎了眼。”醉汉色眯眯的望向林婉兮,龌龊的咧嘴笑道:“你放心,我家是京城最大的酒商,只要你愿意给我爽一爽,少不了你的好处。” 醉汉说着,便想要动手。 “让开!”林婉兮起身嗔目怒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看你才是衣冠禽兽!” 见林婉兮反抗,醉汉借着酒劲上头,起身一把将林婉兮抓到怀里,阴狠狠开口,“你这贱人,我还不信了,老子今天就是想要你!” “啊!放手!你放手,救命啊!” 那醉汉恶心的凑到林婉兮的身边,可无论林婉兮怎么呼救,身边的人都不敢轻易插手管这个‘将军夫人’的事。 就在林婉兮恐惧无措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滚!”尹汝霖一脚踹开缠在林婉兮身边的醉汉,将她护在身后,英俊面庞上尽是浓浓怒意。 “汝霖哥哥……”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林婉兮一时哑然,她愣怔的望向保护自己的尹汝霖,朦胧了双眼。 “婉兮,你没事吧!” “汝霖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林婉兮泪眼婆娑,激动的扑在尹汝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好了,没事了。”尹汝霖心中有些不忍,可一想到她婚前失身给陌生男人,心中便始终拧着一个解不开的结。 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尹汝霖想要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可手抬了抬,又收了回去。 “她都是一个被玩过的女人了,你怎么还护着她?这世界上那么多干净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这种女人。尹少爷,你的品味可还真独特啊。”醉汉不甘心的从地上爬起来,故意出言激怒尹汝霖。 “你说什么!”尹汝霖眼中涌起大团怒火,一把揪住那醉汉的衣领,咬牙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只见那醉汉毫不畏惧的轻蔑一笑,咧嘴道:“我说……” ‘说’字还没从喉咙中吐出,便听到一声刺耳枪声,顿时划破了酒会的混乱。时间仿佛凝滞一般,整整三秒钟,酒会的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惊住。 只觉手中拽这衣领的重力越来越大,那醉汉瞳孔骇人一缩,早已经被子弹穿透了心脏,一枪毙命。 也就一瞬间,刚刚还对自己大呼小叫的人眨眼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尹汝霖浑身一粟,猛地撒手后退两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该死。” 沈问之脸色云淡风轻,他声音冷似寒鸦,浑身散发这逼人的戾,面不改色的将手枪别回腰间。 “沈问之……”尹汝霖惊愕的望向沈问之,垂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只见沈问之眉宇间挂着寒霜,狭长的眸子从身边扫过,最后落在林婉兮的身上。 “跟我走。”沈问之走到林婉兮的身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冰冷命令。 一瞬间,林婉兮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冷寒意,危险的气息顷刻将她牢牢笼罩。 她神色慌乱的望向尹汝霖的方向,好不容易才见到汝霖哥哥,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解释清楚,不能就这样离开。 见她不愿离开,沈问之眸光一沉,锋利如寒光利刃,薄唇内吐字如冰,尽是炽冷炽热的警告,“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做丢沈府脸的事情。” 沈问之压低的声音如同万箭般袭入她胸口,林婉兮猛然一怔,缓缓收回期许目光。 她听得出来,沈问之刚才的话是对她最大的容忍,在沈问之面前,她根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而让林婉兮彻底心碎的,还是尹汝霖至始至终都背这身子,没有正视自己一眼。 手腕上的力度一紧,林婉兮不由分说的被沈问之带出酒会。 沈府。 沈问之脸色铁青,薄唇紧抿,进入正殿,狠狠将她扔在地上。 林婉兮顿时扑了个空,踉跄的跌在地上。她白皙手腕被沈问之捏出一道道红色印痕,膝盖也因那一摔蹭破了皮。 林婉兮目光空洞,满脑子都在想着刚刚在酒店里的一幕。 明明被醉汉侮辱的时候汝霖哥哥可以奋不顾身的站出来保护自己,可又是为什么,沈问之来了之后他就对自己目若无睹?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真的是那种不堪的女人吗? 空荡的心顿时被悲怆填满,其实林婉兮一直在等,等他叫住自己。 可是最后,他还是头也不回…… 沈问之居高临下的望向林婉兮,拿起一杯茶水顺着林婉兮的头顶倒了下去。他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大手紧捏这她的小脸,狠戾开口,“林婉兮,不要试图惹怒我。” 林婉兮的身子瞬间湿了大半,茶水流淌到膝盖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钻心的痛,茶叶挂在她的发上,狼狈至极。 “我问你,你是因为我枪毙了那个醉汉受到了惊吓才摆出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是因为别的?” 沈问之充满磁性的嗓音从耳边响起,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慎人,“如果是因为别的,那我现在就派人去把那让我夫人伤心欲绝的混蛋压入大牢。” 正文 第10章 他来了 林婉兮瞳孔猛缩,连忙摇头,“不!不要……” “那就不要摆着这幅表情看着我。来,笑一个。” 林婉兮抬眸,红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霸道无情的男人。她指间狠狠的抓了一下地面,勉力勾了下嘴角。 “哼。”见到她极不情愿的笑,沈问之眼底飘出一抹嫌恶,甩开手。明明自己已经伤心成这个模样,却还是舍不得那个尹汝霖受到一丝伤害吗? 好一个林婉兮,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沈问之心中顿时涌起莫名怒火,他起身,扬声命道:“来人,送夫人回房。这几天就让她好好呆在房里,好好清醒清醒。” 林婉兮被关在东厢房,门口有专人看守,不允许她出门一步。 一连整整三天沈府都不见林婉兮的身影,原本就没有存在感的她更是渐渐淡忘在人的记忆之中。一时间,平夫人受宠,一日三餐皆与沈问之一同享用。 而沈问之也从未提起过林婉兮,就好像沈府从未有过这号人一样。 平夫人因此恃宠而骄,吩咐下人对林婉兮使坏,故意送去一些馊菜馊饭。 林婉兮本身就怀孕再身,加上一直饥肠辘辘,整个人很快就陷入一种孱弱状态。 沈府花园内,一袭军装的沈问之正在打量着尤金派人送过来的好东西。如鹰般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支手枪上,他拿起手枪,转身对准百米开外的靶上。 星眸闪过一道寒光,一声枪响,正中靶心。 “钧座好枪法。”薄杰脸上尽是崇敬之意。 “是好枪。”沈问之纠正薄杰的话,一向俊冷的面容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他转身坐下,满意开口,“看来这个外国人还有点门路,他上次说的事情,我很有兴趣。” 薄杰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提醒道:“钧座,午餐还是去平夫人那里吗?” 沈问之思索片刻后,低声开口道:“不了。叫夫人过来。” 林婉兮?薄杰心头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看来其实钧座的心里,还是一直记挂这正夫人的吧。 容不得去揣测,薄杰立马收回心中疑惑,颔首道:“是。” 没过一段时间,林婉兮便被带到花园。 她抬眸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亮的有些刺眼。 “过来。”沈问之一边鼓捣着枪支,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听到沈问之的话,林婉兮走了过去,“不知……钧座找我所谓何事。” 沈问之一转身,却见林婉兮站的离自己那么远。眉间一皱,似有些不悦,“站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林婉兮上前两小步。 “再过来。”沈问之冰冷了语气。 明明浑身散发着一股闲人勿近的气息,却口口声声要别人靠过去。 林婉兮为难蹙眉,又上前两步,她垂下眼眸,准备对沈问之逆来顺受。 “给你。”沈问之把手中的抢递给林婉兮。 林婉兮心头一窒,困惑的望向沈问之。 只见沈问之大步一迈来到林婉兮的身后,他从身后把这林婉兮的手,缓缓抬起对准远处的靶子。如此贴身的距离顿时让林婉兮面红耳赤,她心跳加速,初次握抢的手微微发抖。 “会开枪吗?”沈问之轻轻俯下身去,凑到林婉兮耳边低声开口。 林婉兮全身的神经都不由自主紧绷起来,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教你。”他再次压低的声线性感无比,每一个呼吸都散发这让人无法抗拒的迷魅。 “教……我?” “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不会救你第二次。”沈问之说着,他握着林婉兮的手渐渐用力,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稳稳的比这靶子红心处。 听到沈问之的话,林婉兮心头猛地漏跳两拍,他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雄性气息,霸道强势的将林婉兮包围。 明明很反感跟他有肢体接触,可不知为何,林婉兮此刻竟然感到无比的安全感。听着他的声音,便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警惕。 “这种事?”她纤长的眼睫颤了颤,试探问道:“你是说上次,在酒会的事情吗?” “看清楚了,三点一线,对准正前方的红色靶心。” 沈问之没有回答林婉兮的话,冷静的语气让人难以捉摸。 “按下击锤。” 他的声音再次钻入江晚的耳蜗,一时心跳加速,心乱如麻。 “开枪!”果断一声令下。 林婉兮只感觉他按着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后坐力猛烈袭来,林婉兮整个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顶去。如果不是因为身后有沈问之,只怕身体虚弱无力的她早就已经摔倒了。 沈问之松开抓着林婉兮的手,“怎么样,学会了吗?” 林婉兮大脑一片空白,迷茫的点了点头,“好像……会了。”她愣怔的看着手中的枪,不敢相信从未碰过这种危险武器的自己居然真的开了一枪。 沈问之看出林婉兮的紧张,拿回手枪,开口道:“我想刚刚那枪应该中靶心了。” “我去看看!”林婉兮粲然一笑,她的眸子清澈明亮,似乎也很好奇到底射没射中,扭头往靶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呵呵,真的中了!”林婉兮用力把那颗子弹从靶子上拽出来,挥手明朗的模样天真无邪。 沈问之一双冷凝眼眸望向林婉兮的身影,心中突然有一种道不明的感觉。明明对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兴趣,可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竟然会产生一种想让时间静止的冲动。 特别是看到她笑的时候,自己的心情……竟然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好厉害……”林婉兮垂眸望着手中的子弹,出身军阀世家,怪不得有如此惊人的枪法。 忽然间,林婉兮只觉得要眼前一黑,她身子无力的猛晃了一下。 见沈问之在示意她回去,林婉兮手中握着那颗子弹,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林婉兮浑身便再没有一丝力气。 只见她眼前一浊,整个人昏倒在地。 而彻底失去意识前,林婉兮似乎听到了有人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紧张却又霸道。 ……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