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杭州之行 序章:我爹的老故事   我叫胡小为,高三毕业生,6月下旬出高考成绩,我考上了全国有名的WY大学,我爹娘高兴的合不拢嘴,谢师宴升学宴摆了几道,我娘逢人便说我儿子真有出息考上了WY大学云云,搞得我这个当事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我爹则不像我娘那样,他只是在院子里独自喝点小酒,乐呵乐呵,偶尔也扯着我一起喝,但他酒量其实还不如我,每每他喝醉了就胡言乱语发酒疯,我还要把他扶到床上去,他要吐我还得给他端盆子,所以我每次被他扯过去喝酒都是不情不愿的。   这不,今天又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哇啦哇啦的吐了一地,我给他收拾干净,准备扶他上床去睡,没想到他歪歪扭扭一把躲开我,张口酒气冲天道:“小为啊,我要和你说一件事,这件事我瞒了你和你妈30年,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起,你也不小了,告诉你应该没问题,你想听不?”   笑话,我爹这个妻管严,老实巴交的老男人能有什么事瞒我妈30年?只怕又是胡言乱语,于是我应承着他到道:“嗯嗯,我听着呢,你说。”   他还真就给我讲了一个老故事。   30年前,1984年,我爹16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有一次他在镇电影院工作的五叔来他家做客,临走时给了我爷爷奶奶3张电影票让他们晚上带我爹一起去镇上看电影,一开始也答应了去,没想到后来又来了客,爷爷奶奶忙着招呼客人忘了电影票这回事,可我爹没忘。   那时穷乡僻壤,看电影真的是一件非常奢侈且有面子的事,他提醒爷爷奶奶电影票的事,爷爷奶奶说今晚肯定去不成了,要去的话自己去,只是晚上一定要回来。   我爹也不矫情,喊上两个同学就火急火燎的往镇上赶,到的时候电影正好开始,三人觉得电影很好看就又躲在电影院的角落里偷偷的多看了一场,这一看了不得了,等他们沉浸在成功偷偷多看了一场电影的喜悦中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我爹那两个同学在镇上都有亲戚,他们都不打算回去了,直接去亲戚家,还让我爹也一起去,可他想起爷爷奶奶的叮嘱,摇摇头说要回去,于是三人道别,我爹转身走上回家的路。   那时候污染没现在这么严重,夜晚抬头就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可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星星全变得黯淡无光,月亮也躲进云中,路都看不清了,还好我爹机灵,出门时看到天色有点晚了为了以防万一带了手电筒,这还就真用上了。   他回家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走他们来的那条路,但那需要绕个大圈子。   我爹是个懒人,而且现在他又急着回家,那条路自然被否决了。   另一条路,则是上一个大堤,绕堤走很快就可以到家,只是他很是犹豫,不为什么,就因为那大堤很邪门。   这是一道防洪大堤,可以说是这十里八乡的保护神,但在一些传言中,它又变成了一个害人性命的恶魔。   每年在这大堤上总要死几个人,死亡时间都是晚上,死因都是失足从堤上摔下掉进湖中溺死。   有些人说这大堤下面有水猴子,它躲藏在层层的水草和泥沙之下,等晚上人从堤上走过时一把抓住人的脚踝,将人拖入水中溺死。   这水猴子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水鬼,我记得小时候在乡下住的时候奶奶经常对我说要我别去堤上玩,怕水猴子抓去。   我问奶奶那水猴子长什么样,奶奶说那东西只有普通五六岁小孩那么高,浑身长满黑毛,长得像人又像猴,奇丑无比,有着獠牙和爪子,在水中力大无穷,专门抓我这么大的小孩子,抓住脚就往水里拖。   我那时对未知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又问水猴子为什么要抓人,奶奶说是为了找替身,因为水猴子本来就是由溺死的人变化而来,灵魂没有超度,只能抓人当替身。   我被奶奶的描述吓到了,从此对水边有着深深的恐惧,再来乡下,我也不愿接近那大堤。   我爹也没有犹豫太久,吐口唾沫说了声怕个鸟蛋,又大声唱起罗大佑《光阴的故事》给自己壮胆,走上了大堤。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不得不说唱歌还真是有壮胆的功效,我爹他心中的恐惧顿时减少许多,脚步也轻快起来。可就在这时平静的水面突然“哗哗”的响了起来。   各位看官,我忘了提一件事情,此时正是夏季水位上涨的时间,水位就在大堤下面一点,所以有什么动静我爹都能知道。   他心说一声糟糕,只怕是水猴子,难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不晓得该往哪跑,整个大堤就这么宽,一边是水一边是崖,下堤的路还在前面500米处,跑肯定是来不及的,水猴子在水里游得绝对比他跑得快,跳崖会摔的很惨,至少断条腿,跳水那就是送给水猴子当宵夜,我爹他索性也不跑了,回头打着手电筒直面那神秘的东西。   一个身影从水里爬了出来,奇怪,水猴子不是直接在水里抓人的脚吗?怎么上岸了?   我爹正纳闷着,那个身影爬上了大堤,站了起来,并不是传说中水猴子那五六岁小孩的身高,看上去倒像个普通的成年男人。   那身影也看到了他,竟然开口了,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后生啊?这么晚不回去还在大堤上走做什么咯?”   我爹听到是人的声音,晓得不是水猴子,长舒一口气,手电筒照向那人,道:“看电影散场晚了咧,叔叔你又是在搞什么咯?”   “我啊……我是来下网的,这水位一上来鱼就容易打,每天晚上下网,早上就可以打一船呢。”中年男人甩了甩身上的水,他身上似乎有着水底淤泥的臭味。   我爹有点受不了这种味道,于是急忙和那中年男人道别:“那叔叔我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咧。”   “嗯,路上小心点。”中年男人面上带着笑意,看着他离开。   离开那男人后没多久,我爹他的心也平静下来,开始细细回想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才发现疑点颇多。   首先,他说他是一个渔夫,他的船在哪里?刚刚我爹可没在水边看到任何一艘船。   然后,他走路为何没有声音?在这种静谧的夜中,一切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但为什么,我爹没听到那中年男人一丁点的脚步声?我爹的手电筒一直是照在那中年男人的上半身,根本没看到他的脚,说不定……他不是用走的……   最后一个疑点,我爹也是过后才有所发现……   那中年男人身上的臭味不是水底淤泥的臭味,细细一闻……是浸泡在水中腐烂了的浮尸臭味……原来大堤上溺死者的尸体被找到后,散发出来的,就是这种臭味……   我爹越想越心慌,转头一看,却不见了那中年男人。   这不可能。   他刚走出2~3分钟,这一段大堤上是没有任何其他路的,如果要下堤,那么就只能跳崖或者下水,可是我爹他没有听见水响,跳崖更不可能,谁没事跑去跳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中年男人是鬼。   我爹不愿相信最后那个可能,但他找不到其他的解释,所以他害怕起来,飞快的往前面还有100米的下堤的路跑去。   “啪嗒!”一只毛茸茸湿漉漉精瘦的手搭上了他的脚踝。   我爹差点被绊了一个狗吃屎,但他知道不能摔倒,一旦倒下去那东西就会把他拖下水溺死。   他一只脚被那东西抓着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先是死死的抱住堤上的一棵小树,然后低头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回头一照,好家伙,这不是水猴子是什么!?   一张似猴似人的怪脸,脸上还长满黑毛,和传言中一样长着獠牙,还森森的往下滴着涎水,再看它那手,确实长着利爪,我爹开先还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处已经被抓破了几道凌厉的爪印。   那水猴子的身上还散发出腐烂的臭味,简直熏的我爹要吐。   我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棵小树撑不了多久,不摆脱水猴子他迟早也是死,于是他打算拼一把。   他换了个姿势,单手抓住小树,另一只手和另一条没被抓住的右腿并用,又是打又是踹,想把水猴子逼退,那水猴子也经打,还是死命的扛着不松手。   “啪啪”一声响,在这静谧的夜中格外嘹亮,小树已有断裂的趋势,发出催命的响声!   我爹知道再这样下去就完了,他四下飞快的搜索着,想找到一些可以给水猴子致命打击的东西,终于,他看到一块大红砖,艰难的捡起来,反身用尽全力往水猴子脑袋上一拍,这一拍真是春天到了——乱开花。那水猴子顿时失去了意识,“噗通”一声栽进了水中。   我爹将脚抽回,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心想总算逃过一劫,可他还没完全站稳呢,右脚又被抓住了。   他回头一看,嘴里骂了一句娘,他妈的还有一只!这下可真没办法了,刚刚一番战斗用光了力气,现在只能任由水猴子宰割了。   水猴子拖人的速度很快,我爹瞬间便被拖入了水中,哇啦哇啦的喝了几大口湖水,氧气迅速流失,水猴子还把水底的淤泥塞进他的鼻孔和嘴巴里,我爹四肢胡乱的甩着,可这只是加速氧气的流失罢了。   就在我爹以为这条命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水面上方响起“噗通”一声,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下了湖。   那两只水猴子却对那下了湖的东西忌讳莫深,好像有一些恐惧,“叽叽吱吱”的叫了几声表达心中的不满后无奈的松开了我爹游走了。   我爹感觉双眼发黑,四肢脱力,那个吓走了水猴子的影子游了过来,它的力气显然要比水猴子更大,一只手提起我爹就往水面上游去。   出了水面它又对着我爹脖子处猛的敲击了一下,我爹猛的吐出一口喉咙里的积水,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那影子看我爹已经能呼吸了,就猛的一甩把我爹丢上大堤,自己也跟着爬了上来。   我爹猛的呼吸几口空气之后神智渐渐恢复了,他先双手撑地坐起来,甩了甩头之后,才去看是何方神圣救了他一命。   “你看啦后生伢子,说了要你路上小心,怎么碰上水猴子了?”说话的是中年男人的声音,也就是之前神秘消失的那个。   我爹苦不堪言,因为他知道眼前黑暗中的中年男人十有八九也是鬼,这可真是才出狼群,又入虎口。   但我爹也不能揭穿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嗯啊,差点就死了,谢谢你咧,叔叔。”   “别谢别谢,我救你也是有目的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我想你应该也晓得我是什么身份吧?”   我爹没想到这中年男人居然会自己承认身份,他继续装傻道:“啊?什么身份?”   “呵呵,后生啊,你就莫装了,我就不信你没发现,我一个打鱼的没有船,走路没有声音,身上有浮尸的臭味,还可以吓退水猴子,你说我是什么身份?”中年男人说着,将刚刚我爹被水猴子拖下水之前落在堤上的手电筒递给他,让他打开。   我爹颤抖着手打开了手电筒,当灯光打在中年男人身上那一刻,我爹只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掉。   这才叫真正的浮尸啊……全身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雨淋水泡已经失去了正常尸体的样子,浮肿不堪,有些地方甚至泡化了,露出里面的脏器,一张脸和整容失败了似的,奇大无比,左眼眼窝里的眼珠子不见了,一个空空的洞,右眼的眼珠子则暴了出来,猛的一看真要把人吓死,嘴巴都被泡的开裂了,随着那中年男人表情的变化,那开裂的嘴巴也一张一闭,里面居然还有几颗残缺不齐的牙齿,让人一看就感觉这辈子不想再吃饭了。   我爹也算是比较胆大,看完上面看下面,只见那浮尸居然是飘着的,难怪走路没有声音,又看了看那浮尸的手脚,也都泡的腐烂不堪,不过看上去却很僵硬,不会轻易断。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吧?”中年男人……不,浮尸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居然是笑了起来。   “你……你想害我?”我爹简直要疯了,这一晚上简直要颠覆他的世界观人生观,经历了太多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东西。   “啧啧……怎么,被水猴子抓了一次人都傻了?我想害你的话,刚刚何必救你?”浮尸摆了摆手,继续道:“我救你,是说明你有让我救的价值,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忙?”我爹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我今天救你一命,作为回报,你未来的儿子要和我死去的女儿举行冥婚。”浮尸一字一句道。   “什么!?”我爹有点没听明白。   “给你说仔细点,你未来会生一个儿子,在你儿子十八岁时,我会来找你,你儿子要和我那可怜早死的女儿举行冥婚。”浮尸又讲了一遍,只是我爹似乎还不太明白。   “这……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会生个儿子?还有,这冥婚又是什么?”我爹觉得和死人说话真是头大。   “我说你会生个儿子那你就不会生女儿,你不用管。至于冥婚,则是为了平息我那女儿的怨气,她死的那年才十八啊,就那么不清不楚的被人害死了,害她的人也没抓到,一直咽不下气,这冥婚,就是用一名男性的纯阳之气来调和她内心的怨气,让她能下黄泉重新投胎。”   “你身为一个鬼,难道找不到害你女儿的人?”我爹问道。   “我怎么可能没试过找,只是那凶手似乎有高人异士相助,我寻不到他的踪迹。”浮尸的语气似乎也有些无可奈何。   然后他又继续道:“所以我只能用找人和我女儿冥婚的办法来消除她的怨气,而每天晚上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符合我条件的更是没有人,直到碰到了你,你以后的儿子会在阳年阳月阳日出生,乃至阳之体,正好能够调和我女儿的那股冲天怨气,我就选上了你。”   “这……对我未来的儿子没有影响吧?”我爹也想的真远,一下就想到了30年之后的我身上来了。   “没事的,虽说是冥婚,但其实只是吸收你儿子的一些阳气来中和怨气而已,不会有事的,只要吸收够了一定的阳气,我女儿就会去投胎转世的,以后就不会和你儿子有关系了。”浮尸又道。   我爹想了想,也是对这浮尸和他那冤死的女儿起了恻隐之心,再加上刚刚这浮尸又救了他一命,于是他道:“那好,我答应你,只要不会对我以后儿子有影响,帮你这个忙也无妨。”   “那太感谢你了,我可以保证你儿子在十八岁之前都不会出任何意外,连病都不会生,而且学业顺利,你也会讨个漂亮媳妇。”浮尸说完这些就跳下了水,临走之前又道:“哦,差点忘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苏映阳,死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在这一片的水域我还是有点本事的,一点小道行还是有,我女儿叫苏婠,以后我们父女两人回来找你的,后会有期。”说完便扎个猛子入水不见了踪影。   “喂!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我爹对着水面大喊道。   “胡清波,你太小看一个鬼了。”浮尸苏映阳的声音从水底下传来。   我爹那天晚上回家被爷爷奶奶骂的狗血淋头,他没和任何人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可那之后他的运气突然变得很好,上课睡觉成绩也能步步高升,考上了大学,追到了当时是级花的我妈,上班后在公司的职位青云直上,从一个普通的小职员一步一步做到了经理,在城里买了房。他28岁这年,我出生了,我从小到大一路也是顺顺利利,从来没得过病,成绩一直很好,甚至考上了全国名牌大学WY大学。   我爹的老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我听完只觉得他有写小说的潜力,酒的力量真是无穷啊。   我又准备去扶他上床,他说道:“小为啊……呜呕……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昨天那苏映阳托梦给我了,他说……你十八岁也到了,这几个月他就会让他的女儿……也就是那个苏婠来找你……让你到时做好准备,别被吓着了。”   我爹说的和真的一样,我不以为然,他喝完酒后就爱胡言乱语,扶起他进上楼进房休息了。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一章:韩白   隔天早上起来,我爹已经将昨天醉酒后所说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不去追问他什么,因为我认为那不过只是他的胡言乱语。   离WY大学开学还有足足两个月,这两个月不出去游玩一番真是对不起自己十年寒窗了,于是我决定来次一个人的旅行。   老爹老娘都不赞同我独自出门远行,可我一句话就让他们无话可说了:“读大学也不让我去是吗?”   我娘只能千叮咛万嘱咐我一路上要小心,有事情找警察叔叔,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然后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塞进我的旅行包,什么清凉油,蚊不叮,皮炎平,甚至还塞了一顶蚊帐进去,用她的话说就是外面宾馆不知道有没有空调,如果没有空调或者空调是烂的我就要感激的痛哭流涕了,我忍不住吐槽一句难道我不会换房间或者换宾馆吗?   老爹倒还算淡定下来了,只是说了一句晚上不要出去玩,我应承着,心想晚上怎么可能不出去玩?夜店就是一个城市的名片啊,各种丰乳肥臀,少女的白玉美腿,坐在吧台的寂寞少妇,这他妈不去你好意思说你是个男的?所以老爹的这句叮嘱我直接略过了。   总之在家听他们唠叨了两天之后,第三天我终于搭上了前往杭州的火车,我娘居然哭的稀里哗啦的!老爹在一旁安慰她,搞得我心里都有点酸酸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火车还是缓缓开动了,我胡小为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在这一时刻落下了泪水。我意识到我有些失态,想找纸巾擦一下,可找遍全身也没有找到,估计是刚上火车的时候挤掉了。正在我手足无措之时,对面突然伸过来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手上拿着两张纸巾。   我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个同样白白净净有些书卷气的男生,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胸前抱着一本钱钟书的《围城》,十分儒雅,不得不承认长得很帅气,绝对是校草级别。   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说了声谢谢,他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第一次出远门的时候也哭这个了,哭的比你还凶呢。”   “是吗,呵呵。”我擦干泪,也笑了起来。然后我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我得知他叫韩白,18岁,巧的是他也是高三毕业的准大学生,和我一样趁着这个假期单独旅行,目的地也是杭州,最巧的是,他的大学也是WY大学,这下我们可有得聊了,一路上扯淡吹牛打屁,不知不觉中也离杭州越来越近。   可就在这时,火车突然踉跄一下,整个车厢的人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我纳闷着怎么回事,照道理火车在铁道上是不会出现刹车这种情况的,可是窗外渐渐慢下来的风景让我知道火车确实是紧急制动了。   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各位尊敬的旅客朋友,很抱歉我们的列车出现了一些故障需要紧急制动,时间大约为10分钟,还请谅解。”   “怎么回事?第一次碰到火车在半路出故障,搞什么飞机。”我有些不满的抱怨道,我可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杭州。   “说不定是有一些严重的故障吧,一般的小故障火车会坚持到站点再检查的,如果半路停车一定是碰到了会影响运行的大故障。”韩白扶了扶眼镜道。   听了韩白所言,看样子火车确实是出了些严重的问题。   于是我又继续和韩白聊天,过了一阵我看了看手表,一刻钟了,火车还没有要开动的迹象。   我有些忍不住了,叫来乘务员,问道:“一开始说10分钟就可以解决故障,怎么15分钟了还不开?”   “抱歉先生,这次真的碰上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不过我们正在尽力解决,真不好意思。”   乘务员很有礼貌的回答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乘务员走后,我看向韩白,准备问他有什么想法,没想到他却先开口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故障啊……”   他的金丝边框眼镜放在桌上,不戴眼镜的他看上去少了几分书生气,却平添了一份张狂,他双眼死死盯住窗外,目光如炬,似乎那窗外真有什么东西等他去看破。   我也向窗外望去,除了风景还是风景。   “小为,跟我来,我们去找列车长。”韩白突然站起身来,背上了他的挎包,招呼我和他一起走。   “哦……好的。”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要突然去找列车长,只是我想他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意思,我没来由的对他有着一种信心,站起来和他一起往驾驶室走去找列车长。   穿过一个又一个车厢,终于到了位于车头的驾驶室,驾驶室门前守着一个年轻的女乘务员,她很有礼貌的拦住了我们:“不好意思两位先生,前面是驾驶室,非工作人员不能入内。”   “麻烦你和列车长通报一声,就说你们碰到的这个‘故障’说不定我可以解决。”韩白向前一步,眼中带着深邃的目光望向乘务员。   那乘务员估计也只是个刚上岗没多久的女青年,竟被韩白这深情一望给迷住了,长得帅就是有好处,乘务员憨憨的点了点头,脸色通红走进了驾驶室。   我对韩白比了个大拇指,轻声道:“你小子真有一套。”韩白笑了笑没说话。   不一会儿,女青年乘务员走了出来,对我们说列车长让我们进去,韩白又是一个电眼甩过去道:“谢谢你。”然后走了进去,我也跟着他进去,顺便瞥了一眼乘务员那羞成红苹果的脸。   列车长是一个中年大叔,此刻他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驾驶座上,韩白走过去,看也不看列车长,只是望着玻璃外的铁路淡淡说了一句:“拦路鬼?”   列车长惊讶的望向韩白,正准备开口,又被韩白打断:“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懂一点行,纸钱撒了没有?”   列车长知道碰上高人了,恨不得把所有信息都说出来:“早撒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没有效果。”   “哦?买路财也不行?”韩白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列车长,你去广播通知下乘客,说列车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出发了,然后帮我开下应急门,我要下去看看。”   如此自信?十分钟解决问题?我越来越看不透韩白,不但没听懂他和列车长的对话,也不晓得他要去解决什么问题,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去解决连列车长都没办法解决的火车故障,就在这时,韩白似乎看出我心中在想什么,对我说:“放心,等会儿和我一起下去,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各位尊敬的旅客朋友,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由于列车故障较为棘手,所以发车时间再往后延迟10分钟,在此期间,请您坐在座位上耐心等待……”列车长亲自播报广播很是少见,乘客们也都愿意买个面子,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骚动。   另一边,那个被韩白迷住的女青年乘务员给我们打开了应急门,韩白潇洒的跳下火车,女乘务员那双眼睛一直跟着他跑,我有些无奈,帅哥就是吃香。   韩白转过头对我道:“你知道什么叫‘拦路鬼’吗?”   “不知道……”我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会去了解这些东西。   “拦路鬼,一般由因车祸丧生的人的冤魂变来,它们的怨气很重,每当车走到一个地方停下来走不动了,十有八九就是拦路鬼挡了道,这时只要撒些纸钱给它们,一般都会让道的。”韩白跟我解释完拦路鬼,又面带忧虑道:“只是这次确实有点棘手,买路财都不收了……”   我听完韩白的话,只觉得这家伙在满嘴跑火车,口里尽是些神啊鬼的,一点都不像是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当代优秀学生,反倒感觉像是个神棍。   韩白看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这三个字,笑了笑,道:“和你说这些也真是难为你了,普通人确实不会信这些,如果让你亲眼看到我现在看到的场景的话,你应该就信了。”   说完,他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子,他拔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些看上去与自来水无二的液体在手上,问道:“你想不想看一下另一个世界呢?先说好可能会有恶心反胃或者其他不适反应。”   我不信鬼神,更不信一些液体能让我看到鬼,于是我无所谓的道:“好啊,试试。”   韩白让我闭眼,然后他把那些液体在我的眼皮上涂抹均匀,过了一会儿对我说可以睁开了,于是我睁开眼睛,看到韩白正带着笑意的望着我,以为他是在耍我玩,刚要开口骂他,但在一瞬间我又闭了嘴。   我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从我的脚下伸出,紧接着是被另一只血手,然后是一颗只剩下一半的头颅,脑浆还在不停滴出来,我和那头颅对视了一眼,它那五官错位的半张脸还咧开嘴对我笑了一下,我顿时感到胃里的东西上涌,跑到一边准备吐,可正当我弯下腰时,地里又冒出一张被碾碎的人脸,碎肉靠着一丝皮吊在脸上,我直接对着那张碎脸呕了出来,没想到我的呕吐物竟然穿过了那张脸,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没有实体。   韩白过来帮我拍了拍背,递过来一包纸巾,说道:“不是和你说了会这样嘛……你非要看。”   “我哪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我接过纸巾,把嘴巴抹干净,那张碎脸还在我面前晃荡,我又是一阵恶心,所幸刚刚已经吐光了,再怎么恶心也吐不出来了。   我还没怎么缓过劲来,张牙舞爪的丢掉纸巾向韩白问道:“你刚刚在我眼皮上涂的是什么?”   韩白将那个小瓶子塞回挎包道:“清明节拂晓时收集的露水,储藏于瓶子中,三日不见光,便成了开阴阳眼的媒介,不过效果不会持续很久罢了。”   我环顾四周,看到周围都是这种鬼东西在游荡,真是彻底颠覆了我十八年来所受的高素质教育,世界观人生观都他妈崩塌了,我问韩白:“这些都是被火车压死的冤魂?”   韩白答道:“这附近都是,再远一点的就是旁边公路上被车撞死的了,不过较少。”他也看了看周围,道:“这些冤魂已经收了买路财,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我们现在要找的是那只不肯收买路财的冤魂,看它到底要如何。”   我点了点头,现在我也只能相信韩白的实力了。话说回来我还一直没问他为什么懂这么多东西。   不过我想问也来不及了,韩白貌似发现了目标,飞快的朝着火车的另一面跑去。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二章:子母连尸   韩白转过火车,疯狂的搜索起来,口中吼着:“我闻到了它的味道!和普通的冤魂不一样,它的怨气……是厉鬼!”   “厉鬼?”我不解。   “一般的冤魂只是收你点买路财,而这厉鬼却是要索命!”韩白蹲了下来,检查着火车下的铁轨。   我被他说的有些瘆的慌,不自觉靠近了他一点,突然我看到火车顶上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上去和那些游荡的冤魂不太像。   我拍了拍韩白,将那个东西指给他:“你看在火车顶上趴着的那个是什么?”   韩白顺着我手指的地方望去,等他看到那东西时,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像是对那个东西的出现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我看他脸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了?那是什么?”   “子母连尸……三大厉鬼之一……”韩白望着那东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接着他转过来对我道:“这次麻烦大了。”   “子母连尸?那是什么东西?”我像个好奇宝宝般问道。   “孕妇如果在怀孕期间死亡,就有可能会尸变成子母连尸,照道理说这种情况很少见,只有在医院这种地方,孕妇生产时孩子和母亲都没有保住,才会出现这种事,而且如果这样的话医院一般都会尽快通知家属处理尸体,防止尸变。”   韩白面带忧虑的看了一眼还趴在车顶上的子母连尸,又继续道:“子母连尸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它是两鬼一体,而且子母连心,母鬼带有对人世间的憎恨,子鬼则怨气更重,本来可以来到这世界,却还没出世就死了,对人世间自然有着深深的怨恨,可以说是厉鬼中的厉鬼。”   我看向那子母连尸,此时它换了个姿势,被碾成块状的母尸将它破了一个洞的变了形的肚子朝天,里面爬出来一个小小的子尸,也是被碾的血肉模糊,它张开了小小的眼睛,怨毒的望向我和韩白,我被那毒蛇般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冷,赶忙问韩白:“那怎么才能让他们放我们走啊……好吓人啊……”   韩白目光严峻起来,缓缓道:“据我推测这子母连尸应该是多年前一个女人因为被男的甩了,而她又怀了那个男的的孩子,绝望之下才跑到这个地段的铁路上卧轨自杀。”   “我艹你就别去推测它背后的故事了,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让它放行啊!”我望着那恶心的子母连尸只恨不得火车快点离开,越远越好。   “这种等级的厉鬼,出现了不收走几条人命去当替身你认为它会放我们离开?”韩白看向火车车厢里的乘客,里面的乘客也望着窗外的我们,他们估计是把我们当成了火车的维修技师,一个个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们,希望我们可以快点把火车故障解决。   “你就没一点办法!?你一开始不是很自信说10分钟可以解决问题吗?”我一听他说会死人,急了。   “我当时以为只是一只不开眼的小鬼,威逼利诱一下它就会让道的,谁知道碰上了这种厉鬼,我道行还不够,收不了它啊。”韩白也有些急了,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突然他停下来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一听他这话,连忙问道。   “有人和你说过你是纯阳之体吗?”韩白没有回答我的话,反倒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纯阳之体……我在脑海中搜索着这几个字,突然猛的想起确实有人和我说起过。   前几天我爹喝醉了酒的胡言乱语中,那浮尸苏映阳就和我爹说过将来我爹的儿子会是纯阳之体,那……这仅仅是我爹喝醉后说的话,当的了真?   “不管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回事,但你确实就是纯阳之体,就算是道行最低的相师也能轻易看出来。”韩白见我沉默了,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这办法,便是用我的一件法器,将你的阳气引出一点在上面,然后用这件法器吸引那子母连尸,你的纯阳之气可是无数鬼魂都梦寐以求的,它自然也不例外,趁它去吸食那法器上的阳气时,我们快些让列车长发动火车走人,远远离开。”   我听完他所言,觉得那什么纯阳之体太过扯淡,不过如果我付出一些阳气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话,那我还是愿意的,而且这阳气估计是可再生资源,会回复的,于是大义凛然道:“为了这么多人的安危,我胡小为献出一些阳气又算什么,来吧!”   韩白见我这副德性也没多说什么,默默的从挎包里掏出一只碗来,没错,你没有看错,确实是一只碗,我也很奇怪这家伙为什么在挎包里放一只碗,难道说他那挎包和哆啦A梦的次元袋一样,想掏什么掏什么?   韩白对我诧异的眼神也不奇怪,他拿着那只碗道:“这碗名曰‘纳阳碗’,可以收纳人的阳气。”   “这么神奇?那好吧快点来吧收纳我的阳气吧!”我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道。   “不过,小为,我可先和你说好,这子母连尸一旦吸食了你的阳气,就会对你的阳气上瘾,就像人吸食毒品上瘾一样,以后只怕你到哪那子母连尸就会跟到哪了,你要有心理准备。”韩白望着我严肃的说道。   “我艹你怎么不早说!?差点害死我!”我忙收起英勇就义的姿态,生怕他拿起那碗开始吸我的阳气。   “你也得给我机会说啊,一直急急忙忙不停催的人是你好吗?”   我听他说那子母连尸以后会一直跟着我,心中甚是害怕,打起了退堂鼓。我又望向那子母连尸,它似乎已经找到了目标,身体正往车厢里钻进去。   我看到它往下钻的地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孕妇,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再犹豫就来不及了,那孕妇会死在这里。   你是要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几秒钟的英雄?   我选择了后者,将纳阳碗抢过,道:“该怎么用,说吧。”   韩白似乎知道我会这么说,马上道:“将碗倒扣在头上,想着阳气从你头顶的百会穴流出就可以了。”   “百会穴又是哪儿啊!?”   “算了你别管百会穴了你就想着从头顶出来就可以了。”   要是在平时我绝对不会做出把碗扣在头上这种傻到极点的动作,但现在事态紧急只能不顾形象了。   我将纳阳碗扣在头上,心中想着阳气从头顶流出,果然如韩白所言,我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正被那碗从头顶引导出我的身体,不一会儿我便觉得四周有些阴冷,这是阳气流失后的反应吗?   韩白道:“可以了,再继续下去你的阳气就都没了。”我忙把碗放下,交给韩白。   韩白看了一眼碗,再看看我,道:“大概抽了你三分之一的阳气,你会感觉有点冷吧?不过没有大碍的。”   我心里道你说没大碍就没大碍啊,我都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十几度了,冷得要命。   韩白也不再理会我,跑到远远的地方将纳阳碗放下,对我喊道:“快!快上火车,那子母连尸马上就会被纳阳碗引走!”   我边往火车应急门跑边喊道:“那你的碗不要了?不是你的法器吗?”   韩白在后面喊道:“是法器啊,不过是我自己手工制作的,超市里5块钱一只的瓷碗底下被我刻个符而已。”   我顿感无语,和他一起跑上了火车。   当应急门关上,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今天真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人生观。   韩白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对我道:“事情解决了,我刚去了一趟车尾的乘务员车厢,从窗口看到那子母连尸正和其他鬼魂一起吸食你的阳气,吸的可欢了,暂时不会有事了。”   我突然觉得我就好像是毒品,那些鬼就是瘾君子。   韩白把我从地上拉起,一起回了我们自己的车厢,但过了一会儿列车长亲自找到了我们表示谢意,还把我们请到了他的专用休息室休息,我顿时有种高大上的感觉。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三章:救我   列车长将他的专用休息室让给我们休息,我们刚帮他解决一个麻烦,自然也不客气,就在他那张大床上躺了下来。   刚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件,就算再怎么累也睡不着了,而且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要等韩白来给我解答,便坐了起来。   韩白见我坐了起来,倒也不需要我开口,知道我要问他一堆事,便道:“我晓得你要问我什么,等我整理一下思绪,然后用一句话回答你。”   我夸他自觉,他点了点头,喝了口水道:“首先介绍下我的另一个身份吧,我是一个道士,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去当道士,我爷爷是道士,我爸爸不愿意承他衣钵,所以我爷爷就逼着我从小和他学一些道法,从此我也成了一个道士。”   韩白扶了扶眼镜,继续道:“所以我才可以解决一些常人不能解决的问题,比如说这次的拦路鬼,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身份,所以一开始也就没和你说。”   “你真的用一句话回答了我许多疑问,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那只子母连尸以后是不是会一直跟着我?我到哪里它就到哪里?”   “这是肯定的,你的纯阳之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普通的鬼魂吸一次也就知足了,那子母连尸可是不会满足的,它一点会跟着你,找个机会把你吸干。”   我草这次可摊上大事了,为了几秒的英雄付出的代价可不小。不过一转念想到那孕妇没事,我觉得也值了,毕竟是两条人命,而且我还不一定会被那子母连尸抓到嘛。   我想到这,心情也稍微好了些,将脸靠近窗户玻璃想看下风景排解下情绪,可这一靠可不得了,差点没把我魂吓破。   那子母连尸居然就贴在窗外,它那被碾成一滩血糊的脸上还吊着一只眼珠望着我,而和我隔着一层玻璃大眼瞪小眼的正是那子鬼,它不像母尸被碾的那么惨,还有两只眼珠子,带着一种看食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韩白道:“别一惊一乍的,刚刚被那子母连尸吓得还不够嘛,快休息吧。”   “子…子……”   “子什么子,说起风你还就是雨了,你不会是想说那子母连尸现在就在窗户外面吧?想吓我?不晓得我是道士啊,它再敢来我就收了它。”   这下可真是该死,韩白这家伙以为我和他开玩笑,竟然和我打起趣来了,兄弟你要知道那东西已经进来了,就在你后面啊!   韩白见我脸色有些不对,不像是开玩笑,便回头看了看,但他马上转过头来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道:“你演的真像,我还真被你骗到了。”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之间看不到子母连尸,但现在那东西已经贴到了他背上,我来不及细说,只好猛地抓住他衣服一扯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估计是要骂我,但突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将眼镜取下,再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猛地一变,拉起我就往外跑。   风一般的跑出门,韩白拉着我继续往车尾跑,口中还心有余悸的骂道:“这鬼东西,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样子你那些阳气还不够它吸10分钟的。”   我庆幸他总算是看到那子母连尸了,便怒道:“那你刚刚还装没看见!?”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戴上眼镜就看不到任何鬼。我的眼睛打出生就是阴阳眼,从小看鬼看到大,觉得烦了,就让我爷爷给我特制了一副眼镜,戴上这眼镜就可以挡住我阴阳眼的力量,让我眼睛和正常人一样。”韩白边拉着我跑边说道。   天生阴阳眼,好牛逼的感觉,不过也可怜,从小就看鬼,童年一定很阴暗。我正想着呢,忽然发现过道两旁的乘客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望着我们,有的还窃窃私语:“看啊,社会真是越来越开放了,同性恋都可以公然搞了。”   我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去找说话的那人,而是马上把手从韩白手里抽了出来,韩白哭笑不得,只好催促我继续跑。   我觉得我之前那种随遇而安的想法太天真太幼稚太可笑了,还以为那子母连尸以后抓不到我了呢,没想到15分钟不到就被它追上了,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我回头看了看那子母连尸,它也不管四周有那么多人的阳气可以给它吸食,也不管刚刚它准备害的那个孕妇,它的目标只是我,我这个可以让它吸个爽的毒品!   它速度和人差不多,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我们,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对韩白道:“不行啊,到了车尾我们还往哪里跑?”   韩白头也不回道:“别急啊我这不正想办法呢吗……对了!”韩白突然惊喜的叫了一声。   “我的挎包里还有我爷爷给我的疾雷符!就算是厉鬼也能打退!”   “我艹你有这么屌的东西为什么刚刚在火车外面的时候不拿出来打退它!?”我怒道。   “这厉鬼是那么容易中招的吗?趁它不注意的时候才有可能打到。”韩白也回头看了一眼厉鬼,继续道:“但是我的挎包丢在列车长休息室了,所以我现在的计划就是——你来吸引子母连尸的注意,我在这时候快点跑回去拿挎包,那厉鬼必定不会管我而是继续追你,我拿了疾雷符之后马上回来,这时它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我就有机会出手了。”   “你这计划分明就是让我送死啊!”我愁眉苦脸道。   “如果这样你还有机会活下去,不这样你必死无疑。”韩白严肃道。   “好吧好吧就照你说的做吧,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主角一定是你不是我,哪有主角当炮灰的。”我无可奈何道。   韩白不置可否笑了笑,说了一句“小心。”然后和我擦肩而过,往后跑去。   从我这个角度看他好像是一个英雄般去直面子母连尸,可我知道他卵事没有。   果然,那子母连尸看到他冲过去也不鸟他,而是直接穿过他继续向我追来,韩白继续向后跑去,也不再回头看我。   “艹!”我转头收起看韩白的目光,继续没命的跑了起来。   韩白你可要快点啊……我这条命就捏在你手里了。   列车长休息室在车头,而我和韩白一起没命的跑了差不多半个火车车身,所以他要回到休息室确实也需要时间,而我现在只能继续往车尾跑,所以韩白来找我的时间又要增加,只希望我撑得到那时。   “瓜子花生方便面,雪碧可乐热咖啡了啊!”迎面推来了一辆火车上的购物车,我艹这可要了我的老命,一下就把我的求生之路给堵死了。   我回头一看,那子母连尸见我停住了,大喜无比,加快了速度朝我赶了过来,离我的距离瞬间短了一截,只有10米不到了,我甚至能看到子鬼正缩在母鬼的肚子里,从那条裂缝中伸出一个小脑袋,带着怨毒而贪婪的眼神盯着我,母鬼则更吓人,脸本来就已经是稀烂的一滩了,还非要张开嘴,结果就只能是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碎肉和骨头搅和在一起,让人看了三天吃不进饭。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我这时才明白原来死亡如此之近,人真的太脆弱,随随便便就死了。不过我才18岁啊,我前途大好啊,我连妹子的手都没牵过啊,我还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   刹那间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回头,对着那子母连尸冲了过去,心想着要不就从它身体中穿过去,要不就被它抓到吸干,完全是破釜沉舟。   那子母连尸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冲过去,一时也懵了,我趁这时顺利的从它身体中穿了过去,继续向后跑,它这才反应过来,恼火了,全速朝我追来。   我因逃过一劫而沾沾自喜,向后一看才知道还不能高兴的太早,那子母连尸一下又追了上来,我只好继续没命的跑。   我现在的位置大概处于火车的后半段没多远的地方,只要继续往前跑就会离韩白越来越近,也不知道他拿到那什么疾雷符没有。   我边跑边想着,两边座位上的人见我跑过来跑过去便又窃窃私语道:“看,这不是刚刚那对同性恋吗?一开始跑过去一个(肯定是韩白),估计是小两口吵架了,现在这个正在追呢。”   我心想大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可我没时间去顾及这些了,因为这时前面的路不知道怎么又堵住了。   我只听见前面两个女的用岳阳话对骂:“恩泽个女滴哦里咧不要脸哦?明明就是我先来滴,恩插到我前面是茉莉意思?”其中一个女的道。   “看是哪个不要脸滴,我早就来哒,克旁边接个电话冒得两分钟,有个不要脸滴就插到我前面克哒。”另一个女的出言反驳。   “随恩哦里挖这个厕所我先上定了!”第一个女的态度强硬无比。   “诺恩就试哈看啦,看我要恩进克滴啦。”第二个女的似乎也不甘示弱。   周围还挤满了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更有好事者喊道:“打一架,哪个打赢了哪个就先上!”   天啊……素质啊……同为岳阳人,我真是……不过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眼看着这路是过不去了,我便一下跑到那两个女的之间,用岳阳话道:“哈是岳阳滴,争来争克有茉莉味?恩里都不用就先给我用。”说完就跑了进去,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掘坟墓,但我实在已无路可去,鸵鸟一旦遇到危险就会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看不见危险就没有危险,我现在的状态大概和鸵鸟差不多吧。只希望那子母连尸找不到我。   狭窄的厕所里,我甚至可以听到我疯狂律动的心跳声,还有我沉重的呼吸声,这种气氛实在太压抑。   外面的人群似乎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已经散去,闹哄哄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火车“匡次匡次”在铁轨上经过的声音。   大概过了三分钟,居然没有一点动静,我心想莫非是没发现我?于是将门拉开一条缝,从缝往外看,也没看到那子母连尸,奇怪,真的没发现我?   这时我突然感到后颈部一阵凉意,接着右脚脚踝就被一只凉嗖嗖的小手给抓住了,这次完了,不用回头看,必定是那子母连尸,母尸在我后颈,估计是准备吸我的阳气,而抓住我脚踝的不是子尸还是什么呢?   我也不回头了,一是回头必然看到母尸那恶心的肉糊脸,二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身体僵硬了,动都不能动,更别说回头。   “韩白,救我!”我用尽全身力量喊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四章:夜半鬼影   “韩白,救我!”我用尽全身力量喊了出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韩白猛的推开门闯了进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他正好就在外面,听到了我的喊声。   他手上捏着一张土黄色的纸符,口中大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雷!”他手上的符咒刹那间泛起“噼噼啪啪”的蓝白色电光,紧接着变成向四周放射的闪电!   “妖孽,给我退下!”韩白嘴中吼着,趁那子母连尸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时,将那张疾雷符狠狠的按在它的印堂处,霎时只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从我身后响起,电光大作,雷霆万钧,子母连尸凄厉的发出“呜嘎”一声惨叫,看来是被电的不轻。   我生怕那闪电也会把我电到,但是我的担心看来是多余了,那闪电似乎对普通人没有作用,我毫发无伤,只不过那子母连尸可就惨了。   惨叫过后,那子鬼的小手也松开了我,我终于得以解放,一下倒在韩白身上,回头看那子母连尸,浑身上下被电的漆黑,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味,母鬼和子鬼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没死也脱了层皮。   韩白看了一眼子母连尸,确定没了危险之后才看向我道:“还好你刚刚喊了一声,我正准备跑到后面去找你,经过这里突然听到你在厕所里喊救命,这才闯了进来,不然你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算我命大吧,你先别急,看下这东西死了没有。”我恢复了一点力气,慢慢靠着厕所门坐在了地上。   韩白一听也是,于是就蹲了下来,仔细查看那子母连尸。就在这时,那鬼东西“呜哇!”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微微颤抖着,看样子虽然没死绝但也差不多了。   韩白也是被它突然发作吓得向后退了一下,可他马上回过神,知道这子母连尸只是垂死挣扎,于是又捏出一张疾雷符,念起了口诀。   子母连尸不是普通的阴尸,它也有一点脑袋,知道再被韩白来一下估计就要魂飞魄散了,于是用怨毒的眼光盯着我们两人望了一眼后,身子卷起化作一阵阴风飞出窗外逃了。   “呼……好险……总算逃过一劫。”韩白猛地一下坐在了地上,似乎也很疲倦。   “什么叫……我们……我们逃过一劫,明明就是那子母连尸怕……怕你的疾雷符才跑掉了嘛。”我也是有气无力道。   “你真以为……我……我刚刚第二次拿出来的符是疾雷符?”韩白缓了口气道。   “那你的意思是……”   “对,我只有一张疾雷符,刚刚拿出来的只是一张普通的黄纸。我只是赌那东西还敢不敢上。”韩白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艹,如果赌输了我们不就死了?”我对这种疯子真是无语,还以为他早已运筹帷幄算好了一切,原来也只是个疯狂的赌徒。   “可惜啊,我赌赢了。”韩白再次扶起我,两个人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厕所,这次我选择直接无视那些乘客异样的眼神和闲言碎语,径直往休息室走去。   总算是回到了休息室,我看了一眼之前子母连尸进来的那个窗户,还是心有余悸,便问韩白:“那鬼东西不会又来吧?我真的吃不消了。”   韩白向后一躺倒在床上道:“中了我爷爷特制的疾雷符,不死也脱层皮,这几天你是不用担心的,它一定躲在哪个荒山野岭养伤去了。”   “这几天!?意思是过了这几天它还是会来找我!?”我以为那子母连尸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之后会知道怕,以后就不会纠缠我,没想到韩白这话说的好像它以后还会来找我。   “你还别说!本来那鬼东西的目标只是你,这次我把它伤的这么重,它不来报复我才怪,以后我也是它的目标了。”   “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嗯,你先和我说说你这几天的杭州旅游计划。我好安排。”韩白道。   “我还有什么计划啊,不就是去转转西湖十景,看看杭州夜景,跑一下古刹寺庙,最后去乌镇玩玩就坐火车回去咯。”   “就玩这么几天!?好吧让我想想。”韩白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们要在这几天之内解决子母连尸,因为我在杭州玩之后还要去上海,所以为了你和我分开之后的安全,我们必须要在这几天在一起的时候搞定这个安全隐患。照你所说的旅游路线看来我估计这鬼东西会在去乌镇之前来找我们麻烦,所以到时候见机行事,到杭州后我会去买一些法器,争取一次收了它的命。”韩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感觉嘴干的厉害,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   “事到如今我除了相信你还可以怎样呢。我这条命就给你了。”我躺了下去,心想真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还碰上这么多事。   韩白见我情绪低落也安慰我道:“别愁眉苦脸的,要知道你可是拯救了这趟列车的英雄,哪有英雄总是哭丧着脸的。放心,有我在你就绝不会出事。”   “嗯!”我被他说成是英雄,顿时也感到一种力量,振作起来。   火车急速向前行驶着,我们两个都很是疲倦,于是便都睡下,只是这一觉也没睡好,又做了一个怪梦。   梦中有一个红衣长发女子一直望着我,我回望过去,却怎样也看不清那女子的脸,我恼火起来,便走过去准备仔细看,这时我醒了,眼一睁发现是列车长把我喊醒的,韩白也在一旁慢慢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发现他嘴角有白色的浅痕,这家伙睡觉居然流口水!   列车长笑着道:“你们可算醒了,车已经到站了。”   这时我才听到车上的广播正播放着:“各位旅客朋友们,列车已经到达本次旅途的目的地杭州城站,请各位旅客带好自己的行李下车。欢迎您下次乘车!再见!”   于是我和韩白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下了车,列车长非要送我们一程,嘴里还不停道着谢,我和韩白也谦虚的说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其实我们为了这事惹上的麻烦可不小,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出了车站,已是月上当空,一看手机,20:40,打个的士到我们在火车上就订好了房间的酒店,当然是双人间!你们别想多了。   进了房将行李丢到一旁,我往酒店床上一躺,这TM可比火车上的硬卧舒服多了,我躺下就不想起来,韩白说他先洗个澡,我就让他洗完后喊我起来洗,他答应了一句就进了卫生间。   我又做梦了,而且居然还是刚刚那个怪梦!   那个长头发红衣女子依然站在那里,我心想这次非要看清你的脸,便向她走去,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先我一步走了过来,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停下了脚步。   那女子走了过来,我细细一打量,前凸后翘,削肩细腰,身材可以给个9分,只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她到了我面前,我这才看清她的模样,脸若素雪,双眸流离,当然这是较文学的说法,通俗的说就是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不过除了这两点稍微不足之外,她确实是个美女,细长的柳叶眉,琼鼻玉口全落在一张娇俏的瓜子脸上,这绝对可以给8分啊,如果不是脸色苍白和双目无神的原因,至少是9分。   她突然伸出那双纤若无骨的手将我轻轻一推,我顺势倒在了床上,接着她也慢慢趴了下来,一点一点的接近着我,我心想这春梦做的可真好,可是……我是在做梦啊,为什么这床柔软的感觉却如此真实呢?   转头一看韩白躺在我旁边的床上睡的正香,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我脑海中千万个猜测闪过,最后确定了一个,那就是————韩白这家伙给我叫了特殊服务啊!!!瞬间感觉他这个人变得好可爱有木有!!!   我也不去想他为什么不喊我洗澡这事了,都帮我叫了特殊服务我还去管这些小事干嘛。   既然兄弟你这样,我也不能客气了。又觉得这小子真是装正经,给我叫了一个,自己却不叫,哈哈,那我就慢慢享受了,你在旁边听声音就好。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这家伙既然给我叫了特殊服务,随便怎样也要知道这时候该出去避一避吧,难道他有怪癖,喜欢看别人搞这事?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那女子的樱唇已经封住了我的嘴,她胸前的两只兔子也贴在了我的胸口,那柔软的感觉真是无限美好,我心中大喊一声无量寿佛,这次看样子要破了我这处男之身啊,都到怀里来了不上我还是男的?   于是我准备把双手搭上她的身脱下她的衣服,可是我突然发现我动不了了,不仅仅是手,全身都动不了,可也没什么东西禁锢我啊,我的意识也清醒,那感觉……让我想起了奶奶和我说过的鬼压床。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五章:铁口直断诸葛明   莫非是鬼压床?我心中闪过这三个字,可是……这女子的那一推和这一吻我都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如果是鬼的话哪来的实体?   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又有状况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我口中传来,我身体中的什么东西正从我口中迅速流失,到了那女子的嘴里。   TMD这女的在吸我的阳气!   我才察觉过来是什么被那女的吸走了,那感觉就和纳阳碗差不多,只不过纳阳碗是将阳气从我体内引导出来再吸走,而这女的确是直接从我身体里粗暴的抽出来,所以感觉很痛苦,最近是犯了太岁?怎么到处是牛鬼蛇神,刚把子母连尸打退又来了一个女鬼,造了什么孽啊。   我想喊韩白,可是嘴被那女鬼堵住,喊也喊不出,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挂?   “啊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啊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   我的手机在这时叫了起来,我此刻恨不得把打电话的那人抱起来连转三十圈,这救命的电话来的真及时!韩白翻了个身,我艹这都没醒?   还好他翻了个身之后慢慢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对我道:“这么晚了谁打电话啊,真是没有一点……小……小为!”   谢天谢地他总算发现我的状况不是很妙了,我眼神示意他如果再不救我我真的要死了,他急急忙忙从床头柜上拿起挎包,边拿还边用颤抖的声音道:“我的天啊真是……和你在一起什么鬼都碰上了……这又是一只厉鬼啊……三大厉鬼之一的红衣女鬼!”   我一听他说这红衣女是三大厉鬼之一就晓得我没救了,打那子母连尸时唯一的一张疾雷符已经用掉了,这次韩白还能拿什么来对付这红衣女鬼?   果然,韩白在把整个挎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之后,脸上露出一副绝望的神情,在这之前不管面对拦路鬼还是子母连尸他都没有表现出这副神情,可这次……连他都无计可施了吗?   但是他脸色又是一变,慢慢的由愁转喜,似乎看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难道是他找到了救我的办法?   “小为,撑住,我马上救你。”韩白对我一笑,那是他招牌式的自信笑容。   我只能“呜呜”的回应他。   只见他低下头,飞快的翻动起一本从挎包里落出来的线装书,那书极为破旧,看上去稍稍一翻便会四分五裂。   他左手翻动着书页,右手则捏起一张黄纸,看样子是准备现场画符?   被我猜对了,韩白左手翻动的书页停了下来,似乎是找到了他需要的内容。他咬破了右手食指,就着血在黄纸上画了起来,边画还边对照着那本书,似乎他所画的符来源于这本书上。   我将目光从韩白身上收回,死死的盯着红衣女鬼,试图用目光让她恐惧,不过我发现我想多了,那女鬼鸟都不鸟我,继续不停地抽着我的阳气。   韩白的符似乎很难画,他不停的比对着,画错了就丢掉再换一张黄纸,没血了就再咬一口手指,看的我都有些心疼。   不过总算付出是有回报的,再换了十几张黄纸和咬了五六口食指后,他的符终于画出来了,他毫不含糊的跑到那女鬼背后,念起口诀:“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怨,止!”   只听他大喝完口诀,将刚画好的纸符往那红衣女鬼背后重重的拍了下去,不过我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女鬼的惨叫,只是感觉到女鬼口中的那股吸我阳气的力量消失了,接着那女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用她那涣散无神的眼光望了我一眼,苍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也许你会问鬼也有表情?不过我告诉你还真的是有。   她嘴巴微张好像想说什么,但回头看了一眼韩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于是她嘴巴闭上了,从我身上爬起来,一把将韩白推开,跑出了房间。   韩白也是没想到这女鬼居然会推开他跑出去,一时之间有些懵,回过神之后马上追出去,可那红衣女鬼早已跑得不见了影。   他只好打道回府,走进房间的时候我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呼呼的喘着粗气,应该是阳气被吸走太多的原因,我浑身上下冷得要命,直打摆子。   韩白见此马上关了房间里的空调,又翻出衣柜里的客用浴袍给我披上,这才好过了一点。   韩白递给我一杯热水,我喝了一口,这才说得出话来了。   韩白问道:“怎么回事?那红衣女鬼是从哪里来的?”   “我艹活过来了……这我怎么知道?我醒过来她就在我面前了,当时我还以为做梦呢,后来发现不是做梦又以为是你给我叫了小姐呢,最后她把我按到床上吸阳气的时候才发现是个鬼!你说我冤不冤?”我越说越感到这事真尼玛晦气,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万能的主啊我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   韩白听完我所说,思索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在火车上看到你时我就看到你眉间有一股煞气,只是当时怕你不信,如果我和你说这些反而会引起你的反感,所以就没和你说,估计那时你就被这红衣女鬼盯上了。”   “你又打马后炮。”我不信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估计本来在火车上她就要对你出手的,只是没想到碰上了那子母连尸搅了她的局,所以她才没对你干什么。你……这纯阳之气还真是招鬼啊。”韩白摇了摇头说道。   “你先别问了,我还有一堆事问你呢。”我喝了一口热水道。   “什么事?”   “首先,那红衣女鬼,既然是鬼,那为什么我碰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是有实体的?”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韩白想也不想便道:“这个就要和你解释一下魂和尸的区别了,一般我们所说的鬼都是指鬼魂,但在道士看来,鬼也分种类,一种是魂鬼,另一种则是尸鬼。像子母连尸,虽说叫尸,但是因为肉身已经被火车碾成一滩糊了,所以它只能以魂的状态继续存在,属于魂鬼,这也亏得它怨气深重,不然也就是个一般的鬼魂,进不了三大厉鬼。”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刚刚的红衣女鬼是什么?”   “当然就是尸鬼咯,这女的被害死时正好身穿红衣,大大加重了她的怨气,而且肉身也不知为何保留了下来,自然就尸变为鬼,成了比魂鬼更为恐怖的尸鬼。”韩白看了看四周,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于是他戴起了眼镜遮挡阴阳眼。   “也就是说在火车上这个红衣女鬼就伪装成一个普通乘客一直盯着我?”我脊背发凉,要知道从岳阳到杭州我居然一路都被一个鬼盯着,这种感觉就像吃了苍蝇。   “嗯,连我都没有发现,不得不说这红衣女鬼道行确实很深。”韩白点了点头道。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后来才知道我还没看是谁打了那个救命的电话。我忙拿起手机,想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一看名字居然是老爹,而且之后还打了三个。   我想了想莫非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便回拨了过去。   老爹似乎守在手机边上,刚打通他就接了,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急急忙忙道:“小为啊,到了怎么也不给我和你娘打个电话,让我们担心。”   我拍了下脸心中说道该死怎么连打个电话报平安都望了,于是忙道:“下火车太累了,我就找了个酒店睡觉,忘记打给你们了。”   “哦,反正没事就好,在外面一切要小心啊。”我爹道。   “嗯,我知道的,爸没事我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   “别挂!我还有事和你讲。”我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我道:“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爹的声音突然变小,道:“记得我上次喝酒后和你说的三十年前的故事不?”   “嗯,记得啊,你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嘛。”   “哎呦你这畜生仔怎么说话的,你老子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告诉你,刚刚我睡觉的时候那苏映阳又托梦给我了。”我爹的声音越发的小了。   我想了想苏映阳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在我爹的故事中和我爹订下冥婚约定的浮尸嘛,便带着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和我爹道:“好吧,那个苏映阳说什么?”   “他说昨天就让他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叫苏绾的女鬼来找你了,然后当时在车站人太多,她不好直接出来,但她会一直跟着你的,然后,最重要的是,苏映阳他说他女儿是红衣女鬼,今晚恰好是她怨气最盛之夜,也许会发作,直接来吸你的阳气。让我知会你一声今晚最好去一些人多的地方度过。”我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原来我爹和我讲的一直被我当成是他酒后胡言乱语的故事是真的……   原来我爹真的给我订了一桩冥婚,对象是三大厉鬼之一的红衣女鬼……   原来我爹这么容易就把他儿子给卖了,还是卖给了鬼……   原来刚刚那个美丽的女鬼就是传说中要和我冥婚的苏绾……   原来……原来……原来你个J8啊!   “你真的在三十年前就把你未来的儿子给卖了!?还和鬼冥婚!?”我怒吼道,韩白在一旁莫名其妙,说我又发神经了。   “这个……第一嘛那苏映阳从水猴子手上救了我,第二嘛我也是看他和他女儿可怜,你看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了吗!?今天我差点被那叫苏绾的女鬼吸阳气吸死你知不知道!?”我愤怒的吼着,也不管现在已是深夜,更不管一旁的韩白双手堵住了耳朵。   “什么……他不是说不会有危险的嘛,怎么……”   “不说了,我很生气,睡了!”我挂断通话,将手机摔在床上。   韩白将手从耳朵放下,道:“结束了?现在可以好好的说话了?说吧,又是什么事?”   我便将我爹三十年前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和韩白说了,听到我爹和苏映阳订冥婚的时候,他还非常欠揍的笑了起来。   “别笑,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唉声叹气。   韩白打住笑,正了正色,道:“首先,这冥婚是绝不能搞的,我虽然不晓得这冥婚到底有没有害处,但我知道对你是没好处的,而且用这种吸取阳气的方法来超度冤魂也不可取。”   “那如果那个叫苏绾的女鬼再来怎么办?”   “打肯定是打不赢的,叫我爷爷出手才有可能收了她,但又不能让她吸你的阳气,更不能和她冥婚,所以我们只能帮她找到害死她的人,才能帮她化解怨气,顺利超度。”韩白道。   “看样子也只能这么办了,都怪我爹!非要摊上这事,搞的我现在焦头烂额的,又是子母连尸又是红衣女鬼的,前世啊前世,前世造了孽!”我哀叹一声,正准备睡去,但想到还有一件事没问韩白,便又起来,问道:“你刚刚用什么符对付的那苏绾?看样子没对她造成伤害啊,可为什么她跑了呢?”   “那是‘止怨符’,可以使鬼的怨气暂时被抑制住,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画,对照着我爷爷给我的画符书画,没想到就成功了,哈哈。”韩白说到这开心的笑了起来。   “如果你没画出来我就死了对吗?你这家伙又在赌……”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吗?”韩白说完这句话,也不理我,躺下睡了。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我品味着这句话,也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真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韩白说今天先去买一些要对付子母连尸的法器,于是我们吃了早饭后便打个的,上车就要司机载我们去一个……去什么地方呢?   我不晓得哪里可以买法器,只听韩白道:“去抱朴道院吧!”于是司机载着我们往西湖北岸的抱朴道院而去,今天又长了姿势,晓得法器要去道观买。   杭州这个大城市交通确实拥堵,一路颠簸了许久我们才来到了位于西湖北岸的抱朴道院。   正准备上去呢,一只手拦住了我们。   我和韩白心想这还只是在下面,还没进大门呢就要收门票?   再仔细一看拦住我们的那人,是一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五短身材还穿着一身道袍,贼眉鼠眼还戴着一副墨镜,留着几撇山羊胡,头上还扎着一个发髻,乍一看仙风道骨,再一看傻不拉唧,难道是这道院里的道士?   那老头见顺利的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便做了个揖,开口道:“这两位小哥,贫道诸葛明,是孔明先生的后人,你们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   韩白见老头这副德行,便偷偷对我说道:“这家伙不是道士,充其量是个算命的,别理他我们直接上去。”说完便看也不看那老头,径直走了上去。   “唉这位小哥别走啊,让贫道给你们算上一卦,你们面色发青,这是大凶之兆啊!”那叫诸葛明的算命老头见我们要走,忙喊道。   你才大胸罩你全家都大胸罩!   我最烦这一套,为了赚点钱就非得对每个人都说您有凶兆?真是,本来这两天这么多事就恼火,看到这破算命的一口一个胸罩我更是恼火。   “两位最近是不是碰上了厉鬼缠身?”诸葛明在后面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韩白停下了上去的脚步,慢慢回过头来,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贫道乃诸葛孔明先生后人,人称铁口直断诸葛明。这点小事我还看不出来算不到?”诸葛明笑道,似乎对韩白的回头早有预料。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六章:猪哥说你有凶兆   韩白走向诸葛明,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看出和算到我们被厉鬼缠身的?让我看看你是有真本事还是吹牛逼。先说好不要对我说什么我面带青光,那一套行不通。”   韩白直接把话给说死了,让这个猪哥明不能和他玩虚的。   猪哥明淡淡一笑,道:“贫道自唐朝太宗时出世,经辟谷、光照、灵极、元婴、出窍、混元、寂灭、渡劫、飞升……”   “得得得,你又吹牛逼了,飞升了你还能在这里和我们说话?还有你把我们都当傻子忽悠?唐朝太宗年间出世现在打开你的棺材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知不知道?”还没等韩白说什么,我就听不下去了,觉得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于是便开口损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这样的开场白了,一时间没转换过来,我这就认真说。”猪哥明尴尬的笑了笑,搓了搓手,那副样子和他的名字无比贴切---像极了一个猪哥!   我见他这德行哪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只怕刚刚那句厉鬼缠身也是他瞎蒙的,我表现出了不屑的神色。   猪哥明也不管我眼中深深的鄙视,只是推了推他那副墨镜,顺了顺他的山羊胡,接着道:“贫道见你们两人朝道观走来,便以为你们是普通的香客,想来忽悠忽悠你们。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不对劲。”猪哥明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不对劲?”韩白扶了扶眼镜,也是满脸的不解。   “贫道已渡九九天劫,这天眼自然也是开了的……”   “说人话!”我和韩白异口同声道。   “贫道就看到你们两人后面跟着一个红衣女子,起初我还没看出什么端倪,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红衣女鬼!这可是三大厉鬼之一!被她缠上你们今晚必死无疑!”   韩白摘下眼镜向后看去,猪哥明道:“没用的,你们普通人是看不到她的。”   “他天生阴阳眼,比你自己后天修炼出来的好的多。”我吐槽。   “哦?天生阴阳眼?那这位小哥可真是修道的好材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贫道一起合体双修?”   这老不正经的……   “没看见苏婠,估计是她看到我们准备进道观,就没继续跟着了。”韩白转过头来对我道。   “她之前一直跟着我们?”我用露水暂时开的阴阳眼已经失效,所以面对鬼的时候只能当睁眼瞎。   “我没感觉到,估计是她可以隐藏自己的阴气,所以我才没有丝毫察觉,只是这诸葛明居然能看到她,说明这家伙还是有些本事,不是个只会吹牛逼的呢。”韩白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猪哥明见我们两人聊了起来没有理他,以为我们是害怕了在商量对策,于是便洋洋自得道:“怎么样,贫道还是有实力的吧,说你们有凶兆就肯定有凶兆。”   真是……猪哥说你有胸罩啊……   “既然相逢,便是有缘,这样吧,你们也不用担心,贫道将帮助你们度过这次危机,而因为这次对付的是三大厉鬼之一的红衣女鬼,所以我也要大损元气,事后你们给我点劳务费让我补补身子如何?”   我和韩白对视一眼,没再理会他径直朝道观走去。开玩笑我们自己又不是搞不定苏婠,非要你帮忙是怎么的。   “哎哎哎别走啊你们需要我来嘛价钱可以再商量……”猪哥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白顿了顿,道:“也许我们真的需要他帮忙,如果苏婠再次怨气爆发来找你,而这时子母连尸也正好来找我们,同时对付两只厉鬼我可办不到。”   “好吧。”我知道韩白虽然实力高强,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如果这猪哥明小老头真能帮上他忙,那花点钱也未尝不可。   于是韩白回过头对着诸葛明道:“商量商量?”   猪哥见韩白回头说这事还有商量余地,大喜道:“这样如何,你们在杭州期间,安全问题交给我,一天一千块,那红衣女鬼要是敢来贫道一定使出全身法力来对付她,虽然不一定打得过她,不过保证你们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贵了,一天最多一百。”韩白面无表情道。   “好商量好商量,八百如何?”猪哥明忙道。   “一百。”韩白继续面无表情。   “道家人慈悲为怀,以济世为己任,这样吧,五百,如何?”   “一百。”   “算我和两位小哥有缘!三百不能再少了!”   “一百。”   我在旁边捂着嘴偷偷笑。   诸葛明脸色十分难看,我想如果他不是瞎子,看见韩白脸上那副“我吃定你了”的表情一定会当场一记大慈大悲千叶掌打死韩白。   韩白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实在接受不了就算了,我们自己解决也行,之所以请你是为了增加一些成功率罢了。”   猪哥听了韩白这话,低头不语,又走过来又走过去,思考了整整10分钟,这才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好吧,一百就一百,不过我这几天的住宿费和伙食费都要你们出!”   韩白笑道:“没问题,我们在丽都酒店有一个双人间,到时候你睡一张床,我们两个挤一张,伙食……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然后……我还要和你说点事。”韩白神秘兮兮望着猪哥明道。   “什么事?我先告诉你们如果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帮忙可是要加钱的。”猪哥说话带着点怒气,好像还在为韩白刚刚砍价太猛而发火。   “其实跟着我们的不止是一只红衣女鬼。”   “嗯?还有其他的一些小妖小鬼跟着你们?没关系这些小妖孽我还是可以收拾的,这个就多收你50吧怎么样?”猪哥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   “还有一只子母连尸……”韩白道。   “子母连尸啊……那种级别的鬼随随便便就……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子母连尸?”猪哥前半句话显得胸有成竹,后半句话却峰回路转。   “我说除了一只红衣女鬼跟着我们之外,还有一只子母连尸也跟着我们。”韩白重复了一遍。   “三大厉鬼之一的子母连尸?”猪哥瞪着眼道。   “嗯。”   “施主你好施主再见。”猪哥做了个揖掉头就跑。   我望着猪哥远去的背影,哪有半分世外高人的样子?只见他左躲右闪的穿过一辆又一辆车子,身手矫健的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盲人。   我对韩白道:“他到底是不是瞎子?”   “装的,这家伙大概是认为戴副墨镜装成瞎子来忽悠人更容易成功吧。”韩白也看着着诸葛明仓皇而逃的样子哭笑不得道。   接着他转过头望着抱朴道院的大门道:“既然他不愿意帮我们,那我们就只能自食其力了,没什么,本来如果没碰到他我们也还是要自己面对的嘛。”   “嗯,我看他那样子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走,我们进去置办法器吧。”   我和韩白走进了抱朴道院,疯狂采购一番后,出来已是傍晚时分,我便提议既然来到了西湖,那么就去看看傍晚的湖光水景,韩白也觉得这是个好想法,于是我们便沿着湖畔漫游起来。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韩白突然没头没脑的念了句诗。   我道:“这西湖的景色倒也好看,只是想到我们的麻烦还有一大堆,就顿时失去了兴致。”   “那就不要想,人总不能被自己烦死。”韩白道。   “你说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不靠谱的爹,和鬼订了一桩冥婚,有考虑过未来的我的感受?还给了我一个什么纯阳之体,让我被这么多鬼盯上,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以后你会感谢上天给你的这段经历。”韩白从湖边的柳树上撅下几颗柳枝边说着。   “你手贱啊!这柳树好好地你去扯它的柳枝干什么?”   韩白将扯下的几条柳枝卷在成一捆握在手里,道:“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我这么做是有深意的。”   在湖边逛了个把小时,韩白看了看天,道:“要天黑了,我们快回酒店去整理一下今天买的法器吧,我还要再画几张符。”   我知道现在有要事在身,看来去逛杭州夜店的计划只能推迟下了,搭了个的士回到了酒店。   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这次我学乖了先洗,不然韩白这家伙又会忘记喊我。我们两个洗完澡后,将今天在抱朴道院买的法器一件件从包里取出,我细细看了一下,有我认识的,像经常在香港僵尸片里出现的桃木剑,桃木钉,黄纸,朱砂等等,我问韩白为什么不买一些糯米和黑狗血之类的,他说糯米只能用来判断鬼来没来,在哪个方位,而他是天生阴阳眼,我则可以用清明节露水开眼,所以不需要糯米,黑狗血只能用来伤到一些较为弱的孤魂野鬼,面对子母连尸这种厉鬼毫无作用,所以黑狗血也省了。   我还看到一些我不认识的法器,像一个小金钟,我问韩白这又是什么,他道此物名为“定魂钟”,一旦被厉鬼摄魂,敲响此钟便可以将魂魄拉回。   总之韩白用了一个小时来调试好这些法器,以便随时可以使用,接着他又拿起毛笔,沾了朱砂在黄纸上画符,那符我也看不懂,只觉得乱七八糟的一堆,所以暂且不表。   韩白连续画了十来张符,这些符极为难画,中途也记不清他因为画错而丢了多少张黄纸,总之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画完了,累的满头大汗。   他画完后揉了揉眼睛,我要他休息下,他摇了摇头,喝了口水后又拿起在之前在西湖边折下的那捆柳条,一根根的编在了一起。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他道:“柳条结在一起制成柳条鞭,可以打鬼,虽说不能造成致命伤,但确是你这种普通人最好的防鬼利器了。”   我心中一阵暖流,韩白这家伙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在某些方面他的心思总是很慎密,知道我不懂那些桃木剑桃木钉的用法,特制了一件柳条鞭给我。   过了一会儿,韩白结好了柳条鞭,递给我道:“好累……把门上贴张符,如果有鬼接近符就会烧掉并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将我们熏醒,我睡了。”接着倒头便睡,也不给我说一声谢谢的机会。   我只能给他盖上被子,空调吹着不盖被子也会感冒的,然后在门上贴了张符,回到自己的床上,蒙头睡了。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七章:夜店惊魂(上)   第二天早上是韩白把我喊醒的,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了一眼门上的黄纸符还在,知道昨晚没发生什么,便将那纸符揭下给了韩白,今晚还可以用,如果让打扫房间卫生的扯下来丢掉可就浪费了。   韩白早已洗漱完毕,等我从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他说道:“今天到处逛逛吧,西湖湿地,钱塘江都去玩玩。”   带好随身行李出了酒店,我发现这天气不是一般的热,昨天是个阴天,还没怎么感觉到热,今天这太阳直射着让我恨不得转身跑回酒店,太热了!   我问韩白:“韩道长,你说那苏绾是尸鬼,那她的肉体在这种毒辣的太阳暴晒下会不会腐烂呢?”韩道长是我给韩白起的外号,他很反感我这么叫他。   果然,只听韩白道:“首先我再和你重申一遍不要叫我韩道长,然后,那苏绾乃是红衣女鬼,肉体被无尽的怨气支撑着,怨气不散的话肉体是不会那么容易腐烂的,这你大可放心。”   我不晓得该说什么,说实话我对这个苏绾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不是爱也不是恨,总之现在还说不清楚。   一路无语,到西溪湿地感受了大自然的温柔,下午又去钱塘江观赏了闻名天下的大潮,虽然不是一年中最适合观潮的时候,但那波澜壮阔的惊涛拍岸也让我赞叹不已。   不知不觉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子母连尸没有出现,苏绾也是不见踪影,我的心情很矛盾,有一种侥幸逃脱的窃喜,也有一种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你来而你没来的失落。   就在我想着心事的时候,韩白推了推我,道:“小为同学,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酒店吧?”   怎么可能回酒店!?   昨晚是因为要布置法器才回去的,今晚屁事没有你要我回酒店?我向往夜店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必须的不答应,道:“急什么啊,这还早得很呢,来到杭州不去欣赏一下杭州夜色怎么成?”   我口里虽说是要欣赏杭州城的夜色,其实心里想的是那一双双高耸入云的娇胸和一条条白嫩丝滑的美腿啊。   “你还要去哪?”韩白扶了扶眼镜无奈道。   我指了指对面街上的一个招牌。   “夜杭州?你要去那种地方?”韩白看到那是一家大型酒吧的霓虹灯广告牌。   “走,软妹子在向我们招手。”我已大步流星向着对面的街跑去,过马路时因为不守交通规则被无数司机摇下车窗痛骂。   “唉……真是。”韩白暗叹一声,跟上了我。   走进“夜杭州”,嘈杂的音乐声和沸腾的男人女人尖叫声便从里面传来,潮男潮女们换上性感的穿搭鱼贯而出,人声鼎沸,挥洒青春。   我早听说杭州的夜店美女是出名的漂亮,今晚我会不会碰巧来一场艳遇?或者仅仅只是独酌欣赏几幕惊艳?我充满了期待,而跟在我后面的韩白却不知所措,躲躲闪闪,我心想这小子怕是没来过夜店,怎么这么放不开,别出问题才好。   可我说过不管是韩白还是我这几天注定命犯太岁,越不想来什么偏要来什么,这不,韩白出问题了。   我走在前面,还不知道韩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看到他被几个凶神恶煞剃着囚头全身刺龙画虎的男青年给围了起来,周围还挤满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难道是混混找他麻烦?不对啊这种高档的夜店应该是不会允许混混在这里闹事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推开几个围观群众,到了离韩白不远的地方,我看见一个穿着半透明小背心,扎着双马尾的女生醉醺醺的高声道:“你这个家伙……走路没长眼啊!?撞了我……嗝……还装没事一样的……走过去?”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青年和她似乎是一起的,一个又一个的道:“小子撞了人就想跑?”   “你摊上大事了。”   “小夏你说怎么整他就怎么整。”   我听完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韩白以前大概是三好学生,从不进夜店这种场所,所以自从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走路,不知道怎么撞到了这个被那些混混叫做小夏的漂亮女生,自己还不知道继续往前走,搞得她发火了,而韩白这厮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些混混为了在小夏面前出风头,于是将韩白围住,让小夏处置他。   将事情在脑海中过一遍之后我了解了,如果要帮韩白解围,那就绝对不能激怒这些混混,我们两个都是非战斗型人员,肯定斗不过那些常年在外面打架斗殴的混混,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向那个小夏求情,让她放韩白一马。   我挤了进去,看似随便一站,却正好插在了韩白和那叫小夏的女生之间。   “这位美女,真不好意思,他以前没来过这种场所,今天第一次来可能有点头昏脑涨。不小心撞了你,我代他向你道个歉,对不起了。”我深鞠一躬,脸色诚恳道。   “你……嗝……又是谁?”那个小夏上下打量着我,道。   在她上下打量着我的时候其实我也上下打量着她,欣赏美女是所有男人的共性,我也不例外,这小夏生的一张如红苹果般圆润光滑的脸,像宝石般闪烁的大眼睛,那娇鼻随不是很高挺,却有着一种可爱之感,和她那粉嫩的樱桃小口相得益彰,她的身材更是没话说,明明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腰细腿长,极品!   我看的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后来才发现失态了,忙咳嗽几声掩饰,道:“我是他的朋友,我们是来杭州旅游的旅客,真不好意思,多有得罪。”   “既然是来杭州玩,就要知道杭州也是很乱的,不要太拽。”小夏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反而是看向韩白。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又轻飘飘的丢下一句,然后对她四周那些混混道:“走吧,算了算了,外地来的不知道规矩。”   这话说的太冲了,韩白猛地一下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我忙扯住他,本身也是他撞人在先,就算那小夏说话冲我们也不能怎么,何况她身边那么多混混。   看着小夏和那伙混混一起走出了酒吧大门,围观的男男女女们见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去,该跳舞的跳舞改喝酒的喝酒,酒吧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   我道:“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平常总是我惹麻烦,这次居然是你。”   “还不是你非要来这种地方,我以前从来没来过,所以很不习惯这种环境,把头低着走路,没想到就撞到了刚刚那女的,本来想和她道个歉的,没想到她张口就骂我没长眼,我还道个屁歉,刚准备走,她身边的那些混混就把我拦住了。”韩白脸上带着不满,将事情说明了一遍,和我推测的果然一样。   “好吧,既然事情解决了就不要去想了,不就是混混和小太妹嘛,每个地方都有的。”我一边将手搭上韩白肩膀一边把他往酒吧里面带。   没想到韩白一把躲开我搭上他肩膀的手,道:“你去玩吧,我就不去了,去外面转转,等下回来找你。”说完就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哎!别走啊,一起来玩嘛!”我去拉韩白,他又躲开,道:“那里不适合我,你去吧,玩的开心。”搞得我很是尴尬,心想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于是我也不再留他,转身走进了男男女女疯狂扭动的舞池。   我进夜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岳阳所有有名的夜店我都去过,因为这事还被我爹打过几次,可我换来的是跳的一手好热舞,当周围其他人都是随着音乐胡乱扭动着身体时,我却在那里有模有样的跳了起来,大概跳了三分钟后,我知道我开始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了。   “这男生跳得真好啊。”   “是啊,如果我也跳的这么好的话就可以和他一起跳了。”说这话的是女人。   “艹一个男的居然跳的比女的还好看!”   “走吧我们喝酒去,这男的把我们风头全抢了。”而说这些话的则是男人。   这时我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穿着露脐牛仔衣,热裤黑丝女生,身材绝品!我看了看脸,长得就一般了,不过我很满足了,因为此刻她正和我贴在一起热舞啊!   用一个很浅显的比方就是:煮在锅里的等着你去吃的鸭子和飞在天上只能看不能吃的天鹅,肯定选鸭子啊。   那女的和我越跳越有默契,我的手甚至搭上了她那芊芊细腰,身体似乎感受到了她那翘臀上传来的弹性,我TM快要把持不住了。   还好这时那女的停了下来,指了指吧台对我道:“帅哥,有没有兴趣请我喝一杯?”   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我自然道:“没问题,走。”   坐在吧台,我问她喝什么,她说弄杯鸡尾酒就可以了,我便给自己要了一杯伏特加,给她点了鸡尾酒。   调酒师将酒递给我们,我们喝着酒,在这暧昧的环境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总之最后一定要扯到一个话题上:来一发吧!   这时舞池里传来一波波女生的尖叫,我向舞池看去,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那里秀起了舞,跳的很是帅气,我承认确实跳的比我好,我旁边那刚刚还和我一起共舞的女生现在目光已经完全被他吸引了,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不一会儿那男的没有跳了,看上去像是累了,他往吧台走来,坐在了我旁边的旁边,也就是我刚勾搭上的那女的身旁。   我心说这次只怕又要出事,果然,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美女,可以请你跳个舞吗?”那男的开口对我刚把上的女生道。   我刚准备起身质问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挖墙脚也不带这样的吧!可是那女的回了一句话让我顿时感到一种挫败感,无话可说。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和帅哥跳舞了,走吧!”   然后我就坐在吧台转椅上傻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人往舞池而去。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八章:夜店惊魂(下)   艹哦……   这真让我无话可说,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我转头对调酒师道:“给我来一瓶炸弹二锅头。”   此话一出周围哄然大笑,在酒吧里点二锅头只怕我是第一个吧。   调酒师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他也很同情我的遭遇,一边忍住笑一边道:“二锅头是没有的……给你调一杯‘宿醉’吧,这是我最近新调配出的酒,喝一杯就会醉,醉了就好了。”   “好,来吧,让我大醉一场。”   于是调酒师便调了一杯所谓的‘宿醉’给了我,我一口闷了。   1分钟后我倒在了吧台上,这‘宿醉’果然猛,一杯就让我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醉了。   调酒师看了我一眼,摇摇头道:“可怜的孩子,醉了就好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我这边醉生梦死时,韩白那边又发生什么了呢?   韩白走出酒吧,深深地透了口气,那酒吧的气息真的和他格格不入。   他看了眼手机,21:30,所以他决定在酒吧附近晃荡个把小时再进去找我。   他穿街越巷,吸引无数少女的目光,这家伙桃花一直很好,可是他好像对女的不感兴趣,对那些飞来的媚眼更是理都不理,惹得那些向他频送秋波的女人都是气的重重一跺脚,转身离去。   他对这些都没反应,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当他经过一条大街时,突然看见边上一辆豪车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拉拉扯扯,一个女声叫着:“放开……我,你们是……怎么?帮着他……对付我?”   接着几个男的道:“小夏,真不好意思,林少爷这个忙哥几个不帮不行。”   韩白走过去,看到那女的正是刚刚在酒吧找他麻烦的小夏,而几个男的……怎么会是那些混混?   韩白决定先不出去,再观望一阵。   “你们这样……就不怕我告诉我爸……?”小夏微醺道,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身体却使不上劲。   “他们根本不需要怕,因为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那豪车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小夏听到这个声音,反抗的更加激烈:“给……给我放开!林泽!你这样……这样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只听那个被称作林泽的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这才道:“何昕夏,你能把我怎样?你爸都答应把你嫁给我,你还能有什么意见!?哈哈哈。”   接着他又道:“你们几个,赶紧的把她给我拖进来,有事我担着,事后每人3万!今晚我还就非把你这小妞给上了!哈哈哈!”   那几个混混听到有钱可拿还有人帮忙担着,道了一句:“小夏,对不住了,林少爷是个好男人,你就从了他吧。”说完几个人便推的推拖的拖,非要把何昕夏给弄进车里。   何昕夏哭喊着,可是喝醉了酒的她哪是几个年轻力壮混混的对手?眼看着便要被拖进车里,眼泪都流了下来。   “啧啧,这位小姐,知道了吧,有些人啊,可比不上畜生,一看到有利可图就把你给卖了。”韩白从街角转了出来,脸上带着不屑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家伙?想找死?”其中一个混混道。   “不对啊,这小子有点面熟……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刚刚在酒吧的那小子嘛!”另一个混混道。“怎么小子,刚刚没打你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现在自己过来找死?”   何昕夏本来还以为来人救她了,可一看是刚刚在酒吧的那个男生,便想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生是打不赢那些混混的,而且自己刚刚还那么对他说话,他会不会出手相救还是个未知数,眼中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我不是来找死的,我只是觉得,这小姐既然不愿意和你们走,那就不要强迫了吧。”韩白淡淡道。   车里的林泽察觉到后面情况有些不对,将头伸出窗外道:“怎么回事啊,一个女的这么久都搞不定?”   “林少爷,出了点状况,这小子想玩英雄救美呢。”一个混混指了指韩白道。   林泽听了这话,看向韩白,盯了韩白2~3秒,确定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之后将头缩回车里,道:“既然他想英雄救美,你们就陪他完成这个桥段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   “MD,你这不识抬举的小子,去死!”一个看上去脾气较为火爆的混混抬手一拳就向韩白打了过来,韩白不躲也不闪,只是自言自语道:“你的道,已经失去了。”   那混混见韩白不躲开,大喜,以为韩白被吓傻了,但看自己这一拳去势汹汹,非要打掉这小子几颗牙才成。   那混混的拳头离韩白的脸已不足30厘米,带着破风之声而来,到了此刻韩白仍是不躲。   就在那拳头要揍到韩白脸上时,只听“噼里啪啦”一阵陶瓷碎裂之声,从街边的楼上突然掉下一个花盆,正好砸在那混混头上,他顿时被砸的昏迷了过去,拳头也终究没有打上韩白的脸。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当你们决定为虎作伥时,你们的道,也就失去了,这世上的一切都会与你们做对。”韩白跨过倒在地上那混混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豪车。   “怎么这么没用!?上啊!”林泽见第一个混混出师不利,怒了。   马上又是一个混混冲了上去,这时他特意留心了下头顶,确定他此刻这个位置不可能被花盆砸中,于是一记鞭腿抽出,那带出的风声简直要撕裂韩白。   “以为注意天上就可以了?愚蠢。”韩白摇了摇头道。   混混的鞭腿是以左脚为轴心,右脚抽出的,所以当右脚越来越接近韩白时左脚也必然会在地上跟着一起旋转90°,可这一旋转就要命了,脚后跟直接转到了地上一块香蕉皮上面,然后便就是辉煌的失去重心摔倒,倒下时头正好磕在路边的石头上,成为了第二个昏迷的人。   “我说过,当你们决定帮这个男的做坏事时,道也就不复存在,你们会诸事不顺,喝凉水都塞牙。”   韩白跨过第二个混混,走到了剩下的两三个混混面前,霸气又嚣张的道:“现在,带着你那两个兄弟快去医院吧!不然我说不准接下来会不会有辆刹车失灵的卡车把你们几个一次性带走呢。”   几个混混亲眼见证了他们的两个兄弟是怎么倒下的,一个被花盆砸晕一个踩香蕉皮滑倒磕到石头昏迷,要说这是巧合谁也不信,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子会邪术!一时间几个混混都产生了动摇。   “我操你们这群SB,他一个人你们怕什么啊,刚刚只是巧合!给我上啊!揍死他!”林泽看着逐渐逼近的韩白,心里慌了,像头野兽般失控的大吼起来。   “林少爷……这……不是兄弟们不敢上啊,而是这小子太邪门了,我们还是先观察下吧。”一个混混战战兢兢的说道。   “观察个J8!一群废物,你们不上老子自己上!”林泽看到这几个混混对那小子如此恐惧,心中一阵怒火涌起,他推开了车门,打算亲自来教训这个小子。   “林少爷!不要出来啊!快回车里!”一个混混突然大叫道。   林泽一愣,然后道:“你们不上难道我还不上?都给我看好了我是怎么收拾这小子的!一群废物!”   他不知道就是刚刚这一愣救了他的命。   “嘟嘟嘟嘟嘟!!!”一辆大卡车向这边疾驰而来,就在林泽将车门打开然后被那个混混叫住的一刹那擦了过去!紧紧贴着林泽的豪车擦了过去!   刚打开的车门直接被卡车撞飞带走,在空中翻转几周后才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碰撞声,卡车像疯了一般横冲直撞而去,车上的司机对着窗外大喊着:“刹车坏了!都闪开啊!”,然后继续往前冲去。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些混混身体都颤抖起来,打着冷战向车里的林泽道:“林少爷,要不这次就……林少爷,你怎么了!?”   林泽此刻已经吓的失了魂,他看着那被撞飞的车门后怕起来,如果刚刚没有被叫住……如果自己下了车……那么……被撞飞的就不仅仅是车门了,明天早上的新闻标题恐怕就是:市长之子于昨夜发生车祸,经抢救无效死亡。   “呐……没想到真的说什么来什么啊……”韩白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双手一摊道:“那么,你们还要来吗?”   那几个混混吓得放开了何昕夏,何昕夏也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觉得眼前的这个看上去一副书生样的男生其实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柔弱,反倒是有一种能掌控一切不怒自威的气势。   “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啊。”韩白对着何昕夏说道,何昕夏这才发现自己看这个男的看的出了神,忙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然后对着韩白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谢谢。”,转身踉踉跄跄的向着对面的街道跑了。   韩白看着何昕夏已经跑远了,这才转过来对着那些混混道:“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啊,记住以后别做坏事了,多行善积德才是道义所在。”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你……你给我站住……”   韩白回头,看到那林泽林少爷从另一边车门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虽然脑子好像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了神来,可腿脚还不是很听使唤,直打颤,需要两个混混扶着他才没倒下去。   “怎么?还想来?”韩白脸上带着不耐烦道。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林泽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韩白将头转回来,看都不看他,瞟了一眼手机,22:27,该去酒吧找我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杭州市长林浩天的儿子!在杭州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林泽见韩白连正眼都不看他,恼羞成怒的咆哮道。   “你是美国总统的儿子也好,是国家主席的孙子也罢,这些都与我无关,懂吗?”韩白说完这话突然向林泽身后看了一眼,喊道:“哇!你后面又有一辆卡车撞过来了!”   林泽吓得往路边一跳,扑倒在地上,这才往后看了一眼,哪里有卡车的影子?   “哈哈哈。”韩白早已转过了街角,笑声荡漾。   “该死的家伙……敢耍我!我艹◆の☀◀▇⊙★▉⊙”林泽已气的七窍生烟,语无伦次的骂了起来。旁边的几个混混都低着头,背起那两个昏迷的同伴准备悄悄离开,这林公子生起气来可不好收拾,躲远点才是王道。   “你们几个想到哪里去!?还不给我跟上那小子,把他的情况摸清楚!”林泽注意到了那几个混混,看到他们居然想偷偷溜走,怒气更盛。   “林少爷……这……你也看到了,这小子确实会邪术啊,我们……我们不敢跟着他。”   “废物!饭桶!都TM一群吃屎的!”林泽此刻哪有半分贵公子的优雅,完全变成了一只疯狗,见谁咬谁。   “林少爷,你先别急,我刚刚看到了那小子的旅行包,上面印着丽都酒店的标志,而且之前在夜杭州我们碰到过他,他和他的同伴是外地人,来杭州旅游的,说不定他们就住在这丽都酒店。”一个混混谄媚道。   韩白随身带着的法器太多,所以除了挎包外他还用酒店提供的免费旅行包装了法器提在手里,没想到这混混眼尖,让他给看到了。   “你一开始怎么不说你们在酒吧就碰到过他?”林泽道。   “你也没问我们啊。”   “老子不问你就不说?你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紧了我艹◆の☀◀▇⊙★▉⊙”林泽破口大骂,那混混被林泽骂的抬不起头来。   骂了一会儿林泽也累了,道:“这次就算了,你们还不快去丽都酒店给我查这小子的身份?查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次给我办利索点。”   “是!一定办好。”几个混混背起昏迷的两名同伙,飞速离去。   林泽坐进那台只剩下三个车门的豪车,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眼里露出怨毒的神色狠狠道:“外地来旅游的是吧!?老子让你出不了杭州!”   韩白并不知道我们的住的酒店已经暴露了。他哈哈大笑着转过那个街角,又淡定过了几条街,走进了一条小巷,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后,他一只手扶着墙慢慢蹲了下去,突然间“哇呃”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他呼呼的喘着粗气,又是“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口中喃喃道:“看样子这转气改道之术还是不能用的太久……才几分钟就快撑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巷外,没有人跟上来,于是他靠着墙慢慢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还好刚刚装的像,他们不敢跟上来……不然现在就算是个小孩子都能打我一顿。”   这时,巷子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正朝着韩白走了过来。   “难道他们还是跟上来了?今天注定躲不过去?”韩白苦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你看上去很不好,我送你去医院吧。”一个女生的声音。   韩白睁开眼睛,眼前这女生居然是刚刚被他从林泽手中救下的何昕夏,此刻她正蹲在自己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那可爱的样子简直与之前的小太妹风格判若两人。   韩白在心里笑了一下,转气改道之术所带来的负荷是巨大的,如果去医院能解决问题的话他早就一个的士飚过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喘气?   不过他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看了眼前的何昕夏一眼,道:“不用。要你回去怎么还不回去,要知道那个叫林泽的还在这附近。”   何昕夏脸上的泪痕犹在,她整了整妆容,道:“我刚刚就没走,一直躲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看到你平安无事的离开了,然后林泽和其他人也走了,我才出来找你的。”   韩白没再说什么,艰难地靠着墙站起来,何昕夏想去扶他一把,被他躲开了。让何昕夏很是尴尬。   “那个……我是来向你道歉和道谢的,一开始在酒吧那样说你,真是不好意思,刚刚你还不计前嫌的救我,谢谢你。”何昕夏双手捏着衣角,低着头道。   韩白踉踉跄跄的朝着酒吧方向走去,摆了摆手道:“不用。”   何昕夏又快步跟上,道:“刚刚那个叫林泽的男的是杭州市市长林浩天的儿子,我爸爸是杭州市副市长,林泽原来就一直对我死缠烂打,可是我不喜欢他,告诉我爸爸也没用,他认为我和林泽是珠联璧合,门当户对,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林泽越来越过分了,今天晚上居然想……”   “何小姐。”韩白突然打断了何昕夏。“我对你们这些豪门之间的琐事没有一点兴趣,现在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这次我救了你,不见得下次还会有人救你,快点回家把这事告诉你爸爸,让他来解决,这才是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再见。”韩白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后他又喘了一口气,这才迈着缓慢的步子离开小巷。   而何昕夏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大概是以她的身份,以前从来没有哪个男的会这样和他说话吧。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韩白已不见了踪影。   “臭家伙!臭家伙!”何昕夏气的跺了跺脚,骂了两句,眼角又泛起了泪光:“人家……人家只是想和他道个歉……然后把情况和他说明一下嘛……他居然要我别跟着他,谁要跟着他啊!”   啜泣一阵之后,何昕夏心中又是一阵火起,她擦干眼泪自语道:“不行,这家伙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就算是他救了我一命也不能抵消他刚刚对我的那副态度!我要去找他说个清楚!那家伙说他要去找他的朋友,那么一定是去酒吧了!”说完,也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杭州之行 第九章:危险一触即发   韩白那边的事总算告一段落,而我呢?   我喝下那杯‘宿醉’后没一分钟便趴在了吧台上,直接会周公去了,可是周公没会到,却会到了苏绾。   她还是一袭红衣,长发飘飘的站在那里,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暗道完了完了,这次韩白也不在身边,只怕阳气要被她吸干,我一步步的后退,她一步步的逼近,我的速度不如她快,眼看着她就要走到我面前,我大叫道:“你别过来!”我也不知道这么叫有没有用。   没想到她真的停下了。   奇怪了,这怎么可能?这么听话?这是红衣女鬼苏绾?   我还在纳闷着,没想到苏绾竟然开口说话了!她说话的声音倒与一般女生无二,不是我想象中的沙哑鬼叫声。   “这只是梦,你不用那么害怕。”   梦……呵呵……上次在酒店就以为是梦,结果被吸了大半阳气走了,我怎么可能相信!?   所以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双手护在胸前以防她突然扑过来。   苏绾用她那无神的眼睛瞥了我一眼,道:“你真的不用这样,如果我想对你怎样的话,你认为你拦得住我?”   她说的倒也没错,我确实拦不住她,所以我很识趣的把手放了下来。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来找你就是和你谈谈这事。”苏绾向前走了一步道。   “你不要过来!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无非就是你想吸我的阳气然后被我同伴用符打伤逃跑了!!!”我大叫道。   “哈哈哈,笑话!你真的以为我是被你同伴的符打伤了才逃跑的!?”苏绾大笑道,她这样笑起来终于有了女鬼的样子,披头散发,脸色惨白。   我看她狂笑着,那样子真的非常渗人,便喊道:“别……别笑了!难道不是吗?”   苏绾打住了笑,猛地一下蹿到我面前,一张脸虽然美丽,可我一想到她是鬼便不敢再看,将头偏了过去。   苏绾轻声带着几分笑意道:“你知道你同伴那天晚上用来打我的是什么符吗?”   我回想着,那个符是韩白现场对着他爷爷给他的书画出来的,为了画那个符他还咬破了手指,那符叫……止怨符!   “止怨符!”我说道。   “对,止怨止怨,当然就是用来抑制怨气的符了,是不会对我造成伤害的。”   苏绾笑着,见我没说话,她又道:“也该你倒霉,前天是我的忌日,一年中积怨最深的一个晚上,见谁谁就要被我吸干阳气而死,你这么一个大好的纯阳之体摆在那里我不吸你吸谁?”   “我艹为什么这么巧,一年一天都能被我赶上?我活该倒霉?”我听到她这话,顿时有一种想要去跳楼的冲动,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所有的倒霉事连在一块来?   “你也别喊倒霉了,要知道你真的算运气好碰到个会画止怨符的同伴,不然现在你还能在这里跳舞喝酒?”苏绾看到我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道。   “哎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有点不对。”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疑点。   “说吧,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磨磨唧唧呢?”   “你说你被我同伴的止怨符打中后,怨气就会被抑制住对吧?”   “没错,继续说。”   “那你为什么要逃?那天晚上你明明可以直接说清楚的。”   “你不晓得那符是有时间限制的?老娘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怕时间一到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气,把你和你同伴一起吸干了,那我找谁冥婚去?”   “饶了半天你的目的还是冥婚。”   “对啊不然老娘千里迢迢追你到杭州来干嘛。”   经过以上一番对话之后,我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在岳阳火车站的时候,苏绾就跟着我了,她本来是想在火车上就找我说冥婚的事,可是没想到我们突然碰上了子母连尸,她也就没现身。后来在列车长休息室的时候我不是做了一个梦嘛,那就是她来找我了,只是没想到火车到站,我们被列车长喊醒了,所以她又继续等着机会来找我。再就是后来在酒店,她终于等到机会了,韩白和我都睡了,没想到连她自己都忘了那天是她的忌日,于是……再到后来她一直跟着我们,那天在抱朴道院,我和韩白都没注意到她,没想到被诸葛明看到了。再一直到今晚,她才找到我独处的机会,来到我梦中,向我说明一切。   就是这么多没想到,造成了我这几天一连串的倒霉事情。   终于知道真相了啊啊啊,我真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苏绾见我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是恍然大悟一会儿是欲哭无泪,便道:“现在事情也清楚了,那么,选个良辰吉日我们把这冥婚给办了吧。”   此话一出我心中又是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韩白可以说是千叮咛万嘱咐我这冥婚是绝对不能办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对韩白的话可以说是深信不疑,他要我往东我绝不会朝西,此刻这苏绾提出冥婚的事,我一时之间也不好怎么说,只能问道:“为什么要冥婚呢?你直接吸阳气难道不可以抵消怨气超度魂魄?”   苏绾无神的眼睛瞥了我一眼,看得我心一阵凉,只听她缓缓道:“直接单纯的吸收阳气当然是不能抵消怨气的,必须要和一个男子结成冥婚后再吸他的阳气才有作用。”   这可怎么办,看来这苏绾是非逼着我结冥婚了,我开始回想韩白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他好像说过除了冥婚外还有一个方法能够让苏绾的怨气消散,顺利超度,是什么来着的?   “所以我们只能帮她找到害死她的人,才能帮她化解怨气,顺利超度。”韩白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   “怎么傻了?说话啊。”苏绾不耐烦道,我真不知道原来鬼也会不耐烦。   “其实吧……我认为吧……这个冥婚……我们可以不用搞。”我像挤牙膏般将这句话挤了出来。   “你说什么!?不搞?信不信我现在掐死你?”苏绾一下将我扑到地上,又成了那晚的姿势,只是暂时还没把嘴巴贴上来,我偷偷一看,她的嘴里竟然长出了獠牙。   那獠牙长在她嘴里却没有一点恐怖感,因为她实在太美,多了两颗獠牙只会给她增添几分可爱感,不对我在想什么呢!?现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我还在欣赏她的脸?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除了冥婚之外,我还有办法让你超度……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好吗?”我断断续续的把话说了出来,可是苏绾根本不买账,继续坐在我身上,她身材看上去很苗条,可是坐在我身上却快要把我五脏六腑都压破。   “你不要和我说是请几个道士或者和尚来吹拉弹唱做做法事,这些可以超度一些普通的孤魂野鬼,可我是红衣女鬼,是厉鬼中的厉鬼,是超度不了我的,你!知!道!吗!”苏绾在我耳边吼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办法……咳……绝对不是这个,你先下来我再和你说……要被压死了……你很重啊知不知道。”我真的快撑不住了,没想到最后我竟然是被女鬼坐死的,韩白肯定要笑。   “你说我重!?好,你再看看!”大概不管是女人还是女鬼都不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重吧,苏绾怒了,不知道怎么变了一下,我就感觉那股重力消失了,可是身体还是动不了。   “现在可以了吧?说吧,你的办法是什么?”苏绾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道。   “哇塞好神奇哦居然一下就感觉不到重量了!”   “说重点。”苏绾的獠牙在我脖子上的大动脉边上晃来晃去,大有我再贫嘴就一口咬下去之势。   “只要把害死你的人找到不就可以了吗?”我不敢再贫嘴,忙说道。   苏绾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又对我吼道:“你以为老娘没找过啊!我和我爹不知道找了多少年了!那家伙有高人相助,根本就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那人有高人帮忙,我也有好手相助的嘛,你看那天晚上用止怨符将你怨气抑制住的小哥,他就是一位奇人异士,相信我,有他在一定可以找到害你的那人!”我只能把韩白往天上夸,说他如何如何屌,不然这苏绾是不会放我走的。   果然,苏绾听说我有韩白帮忙寻找凶手,终于是暂时消停了下来,我也得以借此机会喘口气缓缓劲。   苏绾想了大概一分多钟,然后她看了我一眼,慢慢从我身上起来。   我估计我没事了,她这样子应该是答应了才对。   “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和你的那个同伴有这个实力……不过,你要给我个确切的时间,总不能没有期限吧。”苏绾道。   我一开始准备说十年,之所以说十年不是想在这期间帮她找到凶手,而是想找到高人收了她,可转念一想如果我说十年期限也许会被她当场弄死,所以我开口道:“一年,给我一年时间!绝对帮你找到凶手!”   苏绾想了想,道:“好,一年就一年,反正这么多年我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年。”   “那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我只想快点离开。   “急什么,我和你一起走,以后你到哪我到哪。”苏绾轻描淡写道,但我的心中又是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想想,如果成天到晚你身边都跟着一个女鬼,成天到晚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你,吃饭盯着你,玩游戏盯着你,打牌盯着你,睡觉盯着你,你渗不渗?总之我一想到这样的生活我的背上就一阵一阵的发凉。   “这……还是不好吧?你看你多忙,不能为了盯着我就误了你的事啊。”我讪笑着说道。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以前我还经常找害我的人,现在你帮我找了,我也图个轻松,天天跟着你就好了。”苏绾的獠牙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头发一甩,竟然对我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打了个冷战,不是说她长得不好看,而是因为我一想到对着我笑的是个女鬼我就不由自主的打冷战。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跟着我,那你就跟着吧。”能不用搞那什么冥婚,我已经很赚了,所以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希望这一年能找到高人收了她吧!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帮她找凶手?我怕是吃饱了撑的,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她自己也对凶手一无所知,这怎么找?找个屁!   “嗯,好的,从此以后我可就跟着你了哦,现在你先醒过来吧,我就坐在你边上呢。”苏绾手一挥,我便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我还趴在吧台上,那调酒师见我醒了过来,有点惊讶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这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喝了这‘宿醉’不睡到明天中午你应该是不会醒的啊。”   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着吃力的将头抬起,看见苏绾正坐在我旁边的转椅上盯着我。   “醒了啊?那我们走吧,去找你的同伴。”苏绾浅浅一笑道。   “可以不要这么急吗?我想上个厕所。”   “嗯,好的,我们走吧。”苏绾说着就要往酒吧厕所走去。   MD,难道上厕所她也要跟着!?   “我要去上厕所。”我重复了一遍。   “嗯啊,怎么了。”苏绾露出了不解的神情,难道鬼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我一个男人上厕所,你一个女人……啊不……女鬼跟着也不好吧,让人看到了你进男厕所会说闲话的。”   “没事,除非我想给谁看,或者那人有阴阳眼,不然是没人可以看见我的。”苏绾道。   我知道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和她说话,于是我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一个很贱的笑容道:“你就这么想看我上厕所?”   果然,苏绾那苍白的脸色居然变了一下,不过也没变红就是了,她怒道:“谁要看你上厕所!快死起去!别想着跑啊知道么,你逃不掉的。”   这鬼啊,不激她一下是不行的。   终于不用上厕所也跟着了,我如获大赦般的朝着厕所跑去。   酒吧厕所是不分男女的,分成许多个小隔间,我上厕所有个习惯,每次都选最里面的隔间,这次我依旧还是朝着最里面的隔间走去,一看门把手上面的标志是红色的,里面有人。于是我就退而求其次的进了倒数第二个隔间,解开裤裆放水,这时我隔壁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一个女的娇声道:“轻一点嘛,把人家按到墙上,手都被你弄疼了。”接着便是一个男人道:“呵呵,你不是喜欢粗暴一点嘛。”   这两个声音好熟悉。   我将耳朵贴近了隔板,想听清楚隔壁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   “你真坏……我说的是粗暴中带点温柔啦~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那女声又道。   “呵呵……一段露水情缘……名字?有那么重要吗?不过如果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叫吴坚。”男声道。   MD……我知道这对男女是谁了。   女声是刚刚我在舞池和我共舞的那个女的,而男声……不是那个挖我墙角的男人还有谁呢?   我艹他们跳完舞竟然不去酒店开房,而是打算就在这酒吧厕所来一发!?   这可真是A片现场啊,不多听一会儿我还是个男人?   “呜呜……”隔壁传来了低沉的女人呜咽声,估计已经开始了,现在正在接吻吧。   接着便是男人和女人沉重的喘息声,男人似乎在对女人上下其手,弄得那女人娇喘连连,吐气如兰,接着便是一阵衣物撕裂之声,那女的“啊啊!”的一声媚叫。   这也太粗暴了吧……东京热也不过如此了……不久那女的“啊——————!”的发出一阵尖叫,我心想终于正式开始了吗?于是便更贴近隔板,耳朵完全贴在了隔板上,力求不错过一点声音。   不过,那女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发出那声尖叫后便没了声音,我足足在隔板上贴了3分钟她硬是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怎么回事?难道那女的是静音型不会叫?还是那男的中看不中用阳痿早泄?就在我脑海中飞过千万个猜想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一阵窸窸窣窣仿佛老鼠啃食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野兽般的吞咽之声。   搞什么飞机呢……到底是搞还是不搞?要知道我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辛辛苦苦用几KB每秒的网速下好了一部波多野结衣老师的大作,裤子都脱了可这时电脑突然死机,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大概真是那男的不行吧,哼哼,你舞跳得再好又怎样?不行就是不行。我带着一种报复般的快感提起裤子,也不打算听下去了,系好皮带便要走出厕所,可这时我发现隔板上有个食指粗小洞,心中长叹一声看样子这是老天要留我了,没有声音还给个洞让我看,哈哈。   我凑近了那小洞,想将这现场A片看个清楚,可是,当我真正的看到那现场A片时,我却恨不得把我的眼睛给挖了。   呈现在我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让人血脉喷张,超大尺度的男欢女爱18禁画面,而是一副人间地狱修罗场般的惨象。   那女的腹部被挖开了一个血洞,内脏混合着血液从肚子里滑出来,流遍了整个厕所,地板被染的一片血红,对面的隔板上也撒满了斑斑血迹,更让我恐怖的是那叫吴坚的男人,不,不能称之为人,除了那身衣服还在他身上之外,他此刻哪还有半点人的样子?浑身上下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是腐烂的,腐肉与白骨交错在一起,里面甚至可以看见一条条的蛆虫爬来爬去,他脸腐烂的更为彻底,五官全没了,就只留下几个洞,分别是眼窝,鼻孔和嘴,几条蛆虫从这个洞钻到那个洞,看的我一阵阵犯恶心,那双手也烂的只剩下骨头,可在那指骨尾端却还生着长又尖锐的利爪,爪子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那血还淙淙的往下滴着,汇城一滩,我这才注意到他嘴里也长着白森森的獠牙,不过已经被太多的鲜血和破碎的脏器给染红了,因为他在疯狂的吃,疯狂的将那女的肚子中的五脏六腑挖出来吃。   我忍住内心的恐惧和要吐的冲动将视线从小洞上收回,尽量不发出响动的蹲了下来。   先不说那女的是怎么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是那吴坚将她开膛破肚然后挖心吃肺。我现在正在想这吴坚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我们所说的传统意义上的鬼?还是像美剧《行尸走肉》中那样的吃人丧尸?他不像一般的鬼那样直接摄魂或者吸取阳气或者直接一下弄死你,而是在剖开你的肚子之后吃你的内脏,这就与我这几天碰到的鬼相差太远了,像子母连尸和苏婠都是用吸阳气来杀人的。   到这也许有人会说,你这也太假了吧!?这么血腥惊爆恐怖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你居然只用了一会儿就缓过劲来想事情了?   我会回答你,这几天跟着韩白韩道长见惯了大风大浪,什么拦路鬼子母连尸红衣女鬼都见过了,而且其中两个还是三大厉鬼,我已经由一个爱科学不迷信的优秀当代好青年变成了一个对鬼神深信不疑的有神论者,如果现在有人在我面前说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要相信科学,破除迷信,那我立马会给他一大耳刮子然后把清明节露水涂到他眼皮上让他自己看,吓尿这兔崽子。   所以在刚开始看到这场景时我还十分恐惧和恶心,不过等缓口气之后我就好了许多,想着要怎么安全的离开这里,不被那叫吴坚的怪物发现。   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救那女的?   第一,她都那副样子了还有救的必要?肚子剖开了内脏吃光了难道还没死?   第二,就算我去了,也只不过是送死,那吴坚怪物肯定不会介意多加一餐的。   第三,我认为那女的是咎由自取,你看一开始跟着你小为哥我多好,这么容易就被那吴坚给勾搭走了,悲剧就发生了吧。   总之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离开这里,然后到外面报警,叫警察叔叔来把这怪物抓了交给国家做研究。   之前那吴坚肯定听到我上完厕所冲水然后开门的声音了,所以他一定认为隔壁的人,也就是我,已经走了,所以才安心吃人,可谁知我这个好色之徒看到隔板上有个小洞,以为可以看现场A片所以又折返了呢?所以他现在一定不知道隔壁有人,我一定要悄悄的离开,不能有一点动静。   危险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