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天台上的不可描述

第1章 天台上的不可描述
    程琳琅整张脸都涨红起来，她缩手缩脚努力把自己塞在铁柜的角落，但因为空间狭小，难免和萧仲羽有着身体上的接触，鼻息间更是清楚嗅到对方身上的烟草香。
淡淡的，带着薄荷香气，温和并不刺激。
她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鼻子，耳边除了一个女人时起时伏的呻.吟声外，还有和她紧挨着的年轻男人发出的两声轻笑。
“教授！”程琳琅压低了声音，羞愤地喊道。
男人假意咳了两声，掉转过头去，慢条斯理地说着：“总不能在这藏到外面结束。”
程琳琅懊恼地扁了扁嘴。
外面那享受鱼水之欢的女人明显一副才入佳境的模样，喘得一声比一声浪.荡，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
——可再这样藏下去，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刚才她正和萧仲羽不亦乐乎地吐槽考研这事，却半途被这对不解风情的野鸳鸯活活逼进柜子里……
想到这里，程琳琅抱着豁出去的心情，一把推开了柜门，在萧仲羽惊讶目光的注视下，她含愤小声解释道：“那我们直接出去吧！尴尬的还不知道是哪个！”
哼，怎样也比和暗恋对象藏在狭小柜子里强。
程琳琅当真探出头去，所幸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野鸳鸯根本就没有赏脸，但她脚还没踏出去，那两人的脸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怎么会？！……
程琳琅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事怎么了？”萧仲羽不明情况地问着，也要探头出来。
程琳琅赶紧醒过神，手忙脚乱地把人塞了回去，自己也稀里糊涂地回到柜子里，一把从里面关上了柜门，借着柜子边缘透出的一丝丝光，仰头看着萧仲羽，半天说不出话。
“你这是……活见鬼了？”萧仲羽戏谑道。
程琳琅想用笑掩过，可眼下真的笑不出来。
谁比较尴尬？
恐怕现在柜子里这两个，还真比外面的野鸳鸯尴尬得多。
萧仲羽看出她神色不对，顺势猜到了一种可能，于是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像疼惜一只受了伤的可怜小动物。
    
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他安慰自己，估计是以为她撞见自己男朋友跟别人纠缠！
这下，程琳琅更是连哭出来的心都有。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教授，我接下来和你说的事情，你别激动。”程琳琅咽了口唾沫，想着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迟早是要知道的，便心一沉，说道：“那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对着萧仲羽渐渐冷却的目光，程琳琅大义凛然道：“外面的是孙老师……您的未婚妻。”
她说完后，萧仲羽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安静得让程琳琅心里发毛。
是啊，换了谁能受得了这刺激！
可她话还没说完……
“教授，那个男的……是我爸。”程琳琅看着头上冒出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萧仲羽，喉头苦涩，欲哭无泪，“教授……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
萧仲羽平静地答道，甚至戏谑地摇摇头，把手按在程琳琅嘴上封了口。他面上的神色实在是太过冷淡，仿佛从程琳琅口中说出的人，是别人的未婚妻。
下一秒，萧仲羽更做出了让程琳琅更为震惊的事——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手机，随后将柜门打开一条缝，隐秘地拍了起来。
手很稳，眼神也很冷漠。他甚至轻描淡写地拨弄两下屏幕，让被拍摄对象显得更清楚些。
程琳琅是没勇气去看屏幕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都用来佩服面前的年轻教授了。
很快，外面的女人发出一声高亢而满足的浪.叫。
终于……安静下来了。
“教授，这……”程琳琅小心翼翼地推着男人，刚开口又觉得说话的时机似乎不大恰当，懊悔地闭了嘴。
萧仲羽闻声倒弯弯嘴角，收了手机就要推开柜门。
“别！”
程琳琅眼见着外面两人衣服才穿了一半，伸手去拦，就被萧仲羽轻轻松松地给捏住往后一推，她人就贴上柜子最里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仲羽一把把柜门推得大敞四开，外面顿时陷入死寂。
紧接着，程琳琅就听到她爸用那风流潇洒了几十年的调调，大方坦荡地问：“这儿的学生？”
“不是，我是这儿的老师。”萧仲羽冷淡地开口。
程琳琅赶紧从柜子里钻出头来，迎面对上她爸瞬间大变的脸色，和站在一边煞白着脸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哭倒在地的孙如月。
萧仲羽甚至还轻描淡写地用身体挡了她一下，低声说道：“出来干什么……算了，出都出来了，你下楼去吧。”
下什么下，下得去吗！
程琳琅绝望地合了合眼，躲在萧仲羽的背后，半晌也没能把喉咙里咽下的那个字喊出来。
萧仲羽倒疑惑，他正要回过头来，程世华却先稳不住了。
“琳琅你等等。”他边问边抓来衬衫三两下套在身上，叹口长气，半晌他才苦着脸皱着眉咬牙切齿地吐了几个字，“闺女，这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不是！”程琳琅被男友两个字一刺，立时对答，同时恨不得找胶布把程世华的嘴封上。
爸，您老绿了人家未婚妻！您怎么尽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想啊！
对于程世华的提问，萧仲羽简单直接地给出了最准确的答案，“孙如月是我未婚妻。”
程世华一愣，狭长的桃花眼瞪圆了，再转过去看孙如月的眼神也就不大美妙了。
再收回目光时，程世华居然比刚才更淡定了几分，“这事我确实不知情，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萧仲羽一摇头，他晃晃手里的手机，无所谓地说道：“我没什么要求，一句话——孙如月我们的婚约，取消了。”
孙如月仿佛不肯接受现实，她眨了眨眼，眼泪顷刻流了出来。
然而并没有人同情她，她便只能抹了眼泪，冷笑一声，“萧仲羽，你也没干净到哪去，你跟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贼喊做贼罢了！”



正文 第2章 化悲愤为力量？

第2章 化悲愤为力量？
    贼？
孙如月话音刚落，程琳琅心中那愤怒的小火苗嗡地一下，就冲到了天灵盖。她瞪着眼睛，一错不错地凝视着那女人，张口欲言。
她倒是想和萧仲羽有点不清不白的关系，但人家还不愿意呢！
话还未出口，便被护女心切的程世华抢了先，他这才像是被踩了老虎尾巴似的，摆出了一张恶狠狠的脸。
“你自己不做好人，别平白诬陷别人，我闺女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气势汹汹地开口，孙如月嗤地一声冷笑，“你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女儿……”
“闭嘴吧。”
萧仲羽捏着手机，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的，细看去还带着少许的厌恶。
“你说我和她谈恋爱，有证据吗？没有。但你的事情我有证据。”男人漫不经心地晃着手机，屏幕上白花花的赤.裸身体刺痛了孙如月的眼。
“今天过后，你我再无干系。”萧仲羽说得斩钉截铁，话音落下，半点迟疑也无，他掉头就走。
孙如月这才真的急起来，她抬脚欲追，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套在身上，萧仲羽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就愣在了那里。
程琳琅在一边看着，没来由地，只觉得冷。
男人那一眼中流露出来的东西，与他平时显露出来的形象差得太多，像是一只孤狼，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下一秒，人消失在向下的楼梯，孙如月冷冷地笑了两声，也跟着下楼去了。
“闺女，咱们也回去吧。”程世华摸摸鼻子，走着便要伸手扶向程琳琅的肩膀，被她闪避开了。
“我自己走。”她说着，就快步走了起来。
“闺女……”程世华开了口，又觉得眼下这状况，他强留人也是尴尬，但看着自己女儿盛怒离开，这事他却也做不出来，便无话可说。
程琳琅闻言回了头，她大概知道自己父亲的想法，叹了口气无奈道：“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今天这一天的事情变化太多，又太刺激，她总得消化消化。
几人在天台上大闹一场，程琳琅心里不舒服，在人多的运动场活动了两圈，心情还是郁郁，干脆回了宿舍。
然而，她还没进宿舍门就听到房间里面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推门，程琳琅就见到自己桌面上放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鲜花，还有几个标着急送的包裹。
这一看就是程世华的手笔！
程琳琅只觉得一阵头疼。她知道父亲这是求和，可是求和怎么能用他平时哄相好的那套来哄女儿？！
“喂喂喂，当事人来了，当事人解释解释呗。”
“解释什么？”程琳琅心烦，说话的语气也就不那么友善了。
她看都懒得看那一大堆里面装着名贵礼物的盒子，鼻间闻到鲜花扑鼻的香气，就觉得自己太阳穴愁得生疼。
屋里人被她这一讲，顿时安静了下来。
住她下铺的齐兰先前叫的最欢，说得也最大声，这会儿被泼了冷水，自然是最不高兴的。
“害什么羞啊，你都让人家把东西送到宿舍来了，还不让我们好奇啦？”
程琳琅没说话。
齐兰看她脸色便猜出其中有隐情，当下得意起来，眼神一亮，出口讽刺：“有人追不是很骄傲的事吗？你怎么好像见了鬼似的啊。”
旁边还有个女生扑哧笑了，接着搭话讲：“大概琳琅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吧，我看那花，没个千八块可拿不下来。”
齐兰还要补刀：“琳琅，倒是把你男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啊。”
程琳琅对着齐兰那不怀好意的脸，一时竟有些纳闷，她平素和这个眼高于顶的舍友关系并不算好，但也绝没有像如今这样差过。
她想不通，但也容不下人家这样挤兑。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齐兰就凑到她面前，低声说了一句：“算了，你知道找个金主，那也算是懂上进，我们可不敢打击你。”
说完，她又给了个嘲讽的眼神，转身出了门去。
其他人见没戏可看，顿时如鸟兽散，程琳琅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当她在外面傍金主呢！
她正要辩驳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今天这一天，感觉兵荒马乱的，再跟室友斗起来，以后日子不好过的还是自己。就先不跟她们计较了！
程琳琅慢吞吞爬上床，脸压在枕头上。才躺了没一会儿，手机震了。
“琳琅啊，礼物收到了吧？喜欢吗？”
“不喜欢。我要睡了。”
“闺女等等！这个……不喜欢花，那喜欢什么？把淘宝账单发过来，爸爸帮你解决了！”
程琳琅深吸了口气，“爸，我想要清净。”
挂了电话，程琳琅重新栽倒下去，但手机居然又开始震。
“你有完没完？！”
“我是萧仲羽。”
认错人了！！！
程琳琅僵住。
“今天的事情连累到你了，我很抱歉，你如果还有考研的烦恼，欢迎随时找我咨询。”
程琳琅扯扯嘴角，笑得很尴尬，“教授，我……要不，我找个机会请您大吃一顿……化悲愤为力量？”



正文 第3章 不善

第3章 不善
    其实话说出来之后，程琳琅心里就开始咚咚打鼓。
说不定萧仲羽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吧，她还非要把自己塞到他面前去……
“好啊。难得有人要请我吃饭。地方你定吧。”
居然……答应了！
自打挂了电话之后，程琳琅就满血复活了。她一直在研究带萧仲羽去什么地方吃饭好，终于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灵感一闪，想到一个合适的去处，于是当即给对方发短信。
顶着严厉的任课教师的压力，程琳琅不时就看一眼书桌里的手机，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回应才到了。
“可以。”
程琳琅兀自激动着，正要落实，就听到身边的舍友齐兰不算太小的声音。
“琳琅，你看什么呢，笑得这么浪，不会是谈恋爱吧！”
“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她一下子收了笑，连忙出言敷衍，话未说完，手里手机就被抢走。
程琳琅再想去抢，时机已晚。
齐兰冷着眼神，笑得不怀好意，她手指一划就看完了这寥寥几句对话，啪地一声，把手机放回了书桌里。
“行啊，琳琅你和萧教授很熟嘛。”
“不熟不熟，我哪能和教授熟，没这机会。”程琳琅连忙辩解道。
“原来是背后的人是萧教授啊……”看齐兰的神色，程琳琅就知道她乱想了。
她大概是认为昨天那些东西也是萧仲羽送的，毕竟以他的经济条件，和家世背景，这些小玩意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程琳琅不想节外生枝，只好随口编谎：“这是我爸找教授，拿我做由头请人出来而已。”
“真不熟？”齐兰瞪着眼睛。
“不熟。”程琳琅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无奈。
她这位舍友却还是半信半疑，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那这话说得倒挺亲切，你可注意着些，教授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程琳琅顿时就被她刺得起了火，什么意思？说她上赶着给人家做小三不是？
她一把抓住齐兰的手臂便要与她分说清楚，就听到正在讲课的老师咳嗽两声，目光炯炯，全班人都安静异常。
程琳琅只能收回了手，埋头看向课本。
本以为事情就此揭过，没想到临下课时，齐兰竟又凑过来：“如果不是萧教授，那昨晚的送东西的人是谁？”
没等程琳琅回答，下课铃声响起，齐兰就走了人，程琳琅看她临走前最后一个眼神，不由得背脊生寒，品出了些山雨欲来的味道。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程琳琅夹着包就离开了教室，临出门之前听教室里窃窃私语，她隐隐猜到是萧仲羽和她短信联系的事情，那时候齐兰说话声音可不小。
她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教室中迅速安静下来。
等再要往出走，几个女生仿佛故意说给她听一般，十分响亮地说道：“瞪什么瞪，自己勾引人，还不准我们说了。”
“就是，萧教授有未婚妻的人，她还上赶着，说什么请客吃饭，东西都收了，还说和人不熟。”
“哎呀，也许是不熟呢，但是吃吃饭聊聊天，手机号码都有了，慢慢不也就熟了？至于东西，呵呵，也许是她家里人送的嘛。”
程琳琅捏着包带，气得真想冲进屋里撕烂这几个随意编排人的女人的嘴，但是等她转过头去，所有的交流都停止了。
底下坐着站着还有正向外走的人的脸上似乎都挂着讽刺的表情。
她还被要出门的两个女生说着借过，毫不留情地推到了一边，后背撞在门框上，隐隐作痛。
程琳琅一咬牙忍下气，掉头就走了出去。
而等下午来上课的时候，这种议论就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坐在那里，周围挤满了面带不善的女生。
“琳琅啊，早上是我不对，我现在给你道歉。”齐兰不怀好意地凑过来，说完就和旁边几个相熟的人笑成一团。
程琳琅还不及开口，就又有个女生抓着她手腕，张口说道：“你教教我们呗，怎么和萧教授联系上的，我们入校这都三年多了，和萧教授连句话都说不上。”
“对，程琳琅你可厉害着，别说说话，连饭都吃上了，你平时就对萧教授有心思，这是终于压抑不住，连人家有……”
“闭嘴！”
“就你们现在这副嫉妒的狰狞样子，萧教授想搭理你们才怪。”
“那教授是看的上你，你厉害，肯使手段，你还不要脸啊！这我们可学不来。”齐兰阴阳怪气地顶了一句，底下人就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我哪里不要脸了！”
“萧教授有未婚妻，你还往上凑，你敢说？”齐兰说完，拎着书包就坐到了后面，看都不愿意再看。
他们婚约已经解除了！
程琳琅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她不能说。
萧仲羽都没有对外解释，她开口算是怎么回事，而且问起缘由，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孙如月单方面出轨。
她嗫嚅了两下，一时竟没能反驳。
屋中人便理直气壮起来，大声议论着程琳琅的是非，她几乎气出眼泪，但自尊让她做不出落荒而逃的事情。
突然，砰地一声，前面一个课桌倒在了地上，两个男生按着扭打起来。



正文 第4章 你关心我？

第4章 你关心我？
    程琳琅只看到压在上面的那人是林成楠，这个人从她高中起就一直在追她，被拒绝也不放弃。
看林成楠和别人扭打在一起，程琳琅忽然就傻眼了。
而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有人围了上去，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
“我叫你乱说，你还说不说了！”隔着人群，程琳琅也能听见林成楠放狠话。
“谁乱说？程琳琅她做都做了，还不叫人说！你是她什么人，替她出头，男朋友啊，那你这可真是满头绿光！”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把事情捅到了明面上去，先前同学再排挤程琳琅，也是背地里，躲着任课教师议论，这男生看来是起了真火，就这么贸贸然开了口。
屋中近百人数，竟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气氛中。
林成楠也被吼得一愣，他眼中掠过受伤的神色，手下力气就不自觉松了。
任课教师连忙挤了进来，说着安静安静，企图恢复秩序正常上课，地上那男生猛地仰头一撞，就撞在了林成楠的额头上。
“我去你妈……”
林成楠头被撞歪，下一秒眼中现出厉色，提着拳头就朝人小腹砸去，地上那男生被打得惨叫连连，不时连咳带喘，在地上留下好几摊污渍。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继续尖叫着上前劝架。
程琳琅看这架势闹得不可开交，她错眼一看，任课教师的脸色和黑铁无异，她只得拔高了声音喊道：“林成楠，你住手！”
他也真的住手了。
程琳琅眼看着这人高马大的男生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向自己的神情像只无辜的弃犬，明亮的黑色眼睛里涌动的神色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你和萧教授……”
她一口否定林成楠还未完全出口的问题。
“真的只是吃个饭，是我爸的主意。”
林成楠闻言才安心下来，别扭地撇开头不看，地上那被钳制的男生这时候却抓到了一边在吵闹中掉落在地的铁尺，扬手就挥了过去。
林成楠用右臂一挡，铁尺划过，十厘米左右长度的伤口中流下大量鲜血，滴答滴答，在地面上很快就积起一滩。
“老师，我带他去医务室。”
程琳琅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去做，对着任课教师说完不等回复就一把抓起林成楠未受伤的另一只手臂，拖着人向医务室小跑。
她没有和这人恋爱的心思，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追求者为了自己打得不可开交。
走了几步，眼看快到医务室门口，程琳琅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疏解开来，她站定脚回头狠狠瞪林成楠。
“你傻啊！说我几句我都没说话，你打什么架！这都受伤了。”
说完又觉不足，抓着人继续走，紧跟着又补充道：“就算没受伤，任课教师也肯定不开心，跟导员汇报之后绝对会找你麻烦，都大四了，影响毕业的懂不懂？”
林成楠任由她絮叨，自己坐到医务室白色的床上，含笑看她，有点傻乎乎的问道，“你关心我？”
程琳琅几乎被他这句话憋出内伤，敢情自己说了大半天，这尊大佛是一句都没记在心上，但看他笑得竟有几分开心，否定的话就说不出口。
她转身到柜子里翻找起上药的东西。
林成楠倒是不慌不忙，目光焦灼在程琳琅的身上，半晌，突然开口：“你和萧教授谈恋爱了吗？”
“没这种事！”程琳琅刚回答完，就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不偏不倚几个大字。
萧仲羽。
已经五点了啊。
被林成楠意味不明的眼光盯住，程琳琅眨巴几下眼睛，还是没胆量挂掉电话，正要伸手去接。
电话挂断了。
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铃声又一次响起来。
程琳琅欲哭无泪地伸手拿起电话，手指一拨，选了接通。
“你在医务室？”问得言简意赅。
程琳琅被林成楠盯得坐立不安，急促地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看不到，这才张口回答：“是，我在。”
“刚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现在过去。”
不等程琳琅再回答，电话啪地一声就挂断。
程琳琅看着林成楠，再没办法干脆利落地说自己和萧仲羽没什么关系，只能干笑两声，扬了扬手中的绷带和止血药。
“上药，上药。”
坐在床上的男生垂下了眼帘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伸出自己受伤的右臂，程琳琅凑过去，不自觉地发现，他睫毛又直又长，如同蝶翼，挡住了眼眸之中火焰一般热烈的情感。
她竟有些愧疚。
为他七年无望的追寻。
手上动作不由自主放得极轻，又温柔，擦净每一处血迹，用绷带细细地裹好。
林成楠又一次开了口。
“你和萧教授，真的没有其他关系吗？”
程琳琅敏锐地感觉到男生话中的隐忍和苦涩，她张了张口，如同垂死的鱼，直到绷带卷完，把手中剪刀甩手扔到床上。
她才叹了口气，回答：“你怎么还问啊！你就是不……”
“不一定吧。”
门被推开，男人颀长的身影背对着红艳的晚霞，眼中那一瞬间似乎流过了让人神魂颠倒的光彩，但程琳琅定定神，看到的便又是人人爱戴但异常疏离的萧教授。
萧仲羽从善如流地走进，回身关了门，他眼神和往常一般含笑，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疏离到恰到好处。
“未来的事情，现在并不知道，不能定论。”他说完，直接坐在了林成楠的对面，长腿嚣张地踏到对方的面前。
“你觉得呢？”
某个突然幼稚的男人递过一个嚣张的眼神。
只留下程琳琅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然后就愣在了当场，男人字里行间隐藏的意味都让她满脑袋炸开烟花，俨然成了个程小傻子。
心里隐藏已久的，隐秘而暧昧的祈愿，一朝有了开放的希望。
不过下一秒就又被打回了谷底。
萧教授重又站起身，理了理西装的领口，眼神冷淡地扫过医务室中表情不一的两人，他扯开嘴角笑了笑。
“吓到了？开个玩笑而已。”说到这里，萧仲羽再次扫过其内另外两人一眼，“今年我负责你们专业，你们这可给了我一份大礼啊。”



正文 第5章 你猜

第5章 你猜
    程琳琅终于知道萧仲羽为什么这样急急忙忙赶过来，她本就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是他对自己的关心，但这样明白的真相摆在面前……她还是有点郁闷。
萧仲羽眼睁睁看着那床上的男孩摆着一张“你说什么鬼话”的质疑脸，而旁边站着的傻姑娘耷拉着脑袋，活像是个缺水缺爱的花骨朵儿。
“现在知道心虚了？”他咳了两声，戏谑道。
程琳琅抿抿唇，无话可说。
这打架事件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一点都不好，但又不能眼看着林成楠因为打架斗殴被惩罚。
“没有。”林成楠翻了个白眼，拽拽地答道。
他一下子跳下床，站到萧仲羽的对面，直视着男人深邃的双眼。
萧仲羽摇摇头，退了一步。
“行了，这次事情我不深究，但是下不为例。”
程琳琅一下子就灿烂起来，她亮着眼睛，三步两步上前右手抓着萧仲羽的衣服，试探道：“那晚上……”
“别想了。”
男人歪歪头，食指按在小姑娘的头顶，顿一顿，干脆弹了一下。
“闯了这么大祸，还想着吃饭。”
“不行吗？”程琳琅一把拍开男人不安分的手，捂着额头，不忿地瞪了一眼。
萧仲羽面上笑意更浓，他把手重又按下，伏在程琳琅手上使了个巧劲，把人不偏不倚地推到椅子里，像是拨弄一个大型玩偶。
林成楠砰地一声起身，脚撞在床脚，没忍住呻.吟一声，但还是装作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做什么去？”程琳琅伸手去抓他，直摸到衣角，那大男孩站在门口回头，有些幽怨地抿着嘴。
半晌才给出回答。
“上课去，你们慢聊。”
上什么课？
都快六点了。
程琳琅一头雾水，张嘴又要问他，就被萧仲羽一下按住，嘴唇触到冷硬的男人手指，鼻间闻到薄荷味的淡淡冷香。
她压抑不住激荡心情，耳尖悄悄泛了红。
而那边，林成楠失望地关上门，走了。
“教授？”程琳琅别开头别扭地说道，嘴唇擦过萧仲羽的手掌，微微发热，她耳尖红得更加厉害。
萧仲羽也不由自主收了收手指，过了几秒才变掌成拳敲在她额头，瞬即大步迈出，先行走到门口。
“走吧，送你回去。”
程琳琅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眼睛亮晶晶地跟了上去。
那天萧仲羽送到宿舍楼下，见程琳琅进了走道看不见身影才离开，周围来往学生都放在眼里，一时看程琳琅的眼神都带着三分奇异。
大抵是没想到满学校的漂亮女孩都抓不住的教授，就被她给套稳了。
程琳琅却没在意那么多，她回到宿舍的时候，人大多都回来，她直接走到齐兰面前。
“好玩吗？”
“什么？”齐兰一把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作业推到床上去，挑着眉毛看程琳琅，眼中满满不屑。
“我说，今天的事情好玩吗？多大的人了，还搞排挤这样的鬼主意。”程琳琅权当没看见这人的轻蔑，眼睛一扫，就坐在后面空出来的椅子上。
“嚣张什么！”齐兰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就要给程琳琅一巴掌，反被稳稳握住。
程琳琅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丝缕厌恶神色，扬手把齐兰摔在床上，拿起桌上的纸巾细细地擦拭手指。
“好了，我也懒得和你讲，只是告诉你，这些烂事不要再惹到我头上。”
“不然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程琳琅看都懒得看，直接爬上自己的床，从床帘里传出发闷的声音，“你猜。”
——
这一番浩浩荡荡的风波到底是在萧仲羽出面之后了结了，齐兰也不情不愿地把程琳琅当作透明人，学校恢复以往的风平浪静。
接着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如期而至，而程琳琅倒霉地作为班级劳委不得不参与后勤工作，又因为是最后一次，要求较高，所以异常劳累。
三日运动会结束，她把最后一批奖品发放完毕，搬着多购置的一箱礼品回了宿舍。
倒在宿舍床上的瞬间，这几天高强度工作带来的后遗症彻底将她击垮，程琳琅只来得及把剩余工作在微信上做好交接，便因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次日清晨，宿舍空空荡荡，她眼前发黑，四肢像是被打折了一般软绵绵一点气力也无，头痛欲裂。
伸手一摸，额头滚烫，是活活累病，发了烧。
至于早上的课程更不用上，她翻出手机哑着嗓子托班长帮忙点个到，自己勉强爬到床下，在书桌上翻找起感冒药来。
医院？才不要去。
程琳琅想起都紧皱眉头，她实在对那雪白一片满满都是消毒水呛人气味的地方没有好感，只是感冒发烧，小病去什么。几粒药就能解决。
——药却没多少了。
医药盒里零落药品中，感冒药只剩下两粒。
“够了吧。”她小声嘟哝着，大概是因为病痛人也变得娇气，一时竟有些委屈，气哼哼地吞了药爬上床，掉头便睡。
再买药是要走很远的，她不愿动了。
醒来却是被门外一下比一下大声的敲门声生生惊醒。
程琳琅睡眼惺忪，吃了药病也没见好，人反倒更加不适，也不管外面是哪位，张嘴就吼道：“干什么啊！”
出声自己都吓一跳，声音哑得如同破锣，异常难听。
门外静了一瞬。
很快，男人熟悉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入程琳琅的耳朵。
“开门。”男人声音并不大，但是语调阴沉，令人生畏。
程琳琅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四肢又软关节也痛，头热到人都昏沉，眼睛也一突一突地如同要瞪出眼眶似的痛。
她一时胆大包天，哼哼唧唧。
“没力气，不想去。”
萧仲羽活活气笑，正要下楼找宿管要钥匙，就看到齐兰一行人走过来，他就迎上去要了钥匙开了门。
一屋昏沉中，病得两颊晕红的程琳琅从床帘中只露出个乱蓬蓬的脑袋。
“换衣服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程琳琅迷迷糊糊地见着萧仲羽站在她宿舍里，倒觉得是在做梦，在梦中无所畏惧地一卷床帘缩了回去，只留下一句大义凛然的“不去！”
萧仲羽让她气得直乐，只是那笑容委实说不上良善，一旁的齐兰见了都打个哆嗦。
“真不去？”
程琳琅犹豫着又露了头，被男人隐含威胁的笑容吓住，这才清醒过来。
做什么梦做梦！
她，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啊！
病得满脸通红活像只兔子似的小姑娘一下再又缩回了床上，只听到咕咚咕咚，像是人在床上飞快滚动的声音不断响起。
过了三两分钟不到，程琳琅就从床上晃悠悠地爬了下来。
落地的瞬间双腿虚软，还是萧仲羽紧赶着上前一步才把人扶住。
“小心点。”男人有些无奈。
程琳琅倒满不在意傻笑起来，见男人握着自己手臂皱着眉半天不开口，这才期期艾艾地仰头瞧着萧仲羽，口中说道：“不走？”
“走。”萧仲羽别过头，眉头皱得更紧。
他关心这人做什么，本就不聪明，病了更傻。
但想是这样想，手上却温柔，半扶半抱地把人带出去塞在车上向医院进发，程琳琅也后知后觉羞得脸色越发红润。
萧仲羽亲自来接她去医院，连医院那地方都不觉得太讨厌了。
只留下傻愣的其余室友和沉着脸的齐兰被丢在宿舍。
倒是上了车，程琳琅想起萧仲羽对校内其他女性无论年龄大小从来都是礼貌，但疏远，又记着今天他虽然面上不耐，但动作却温柔。
而且……只有班长知道她生病，她又没请假，萧仲羽怎么知道？
不懂就要问。程琳琅想了想，便脱口道：“教授，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正文 第6章 分外眼红

第6章 分外眼红
    “就是知道了。”萧仲羽一愣，这才冷淡地开口。
程琳琅正要刨根问底，红灯便十分不合时宜地变了绿灯，男人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她也就只能蔫蔫地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到医院又是好一番折腾，等看好后，天都黑了。
受病魔折磨的程琳琅没有再向萧仲羽打探的力气，像是朵被水浇晕的花骨朵儿，谨遵医嘱打上吊瓶之后就断断续续地打着瞌睡。
萧仲羽见程琳琅实在精神不振，便要了张病床，让她躺上去。
她中间睡醒一次，萧仲羽沉默地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捏着屏幕已经暗掉的手机，目光竟有些温柔。
等昏睡过去再次醒来，男人的手边多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塑料袋，空气中也飘起诱人的食物香气。
“好点没？”萧仲羽瞥眼过来，手上把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一边，“吃吧。”
程琳琅迷迷糊糊地楞了一下，这才乖乖拿起一个带盖的塑料碗，里面沉甸甸的，又温热，她单手有些拿不住。
“小心点！”萧仲羽皱着眉说了一句，看她心神恍惚，摇摇头，接过那个碗，竟是一手拿勺子舀了一下塞在了程琳琅的口中。
程琳琅吞完，都没吃出味道。
她有些不敢相信现实，萧仲羽不但亲自接她看病，还给她买饭喂粥？
她这是烧糊涂了吧！
“教授。”程琳琅有些羞怯地喊道，这个现实让她的心脏眼看就要被猛地冲进来的血液爆掉，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巨响。
“药打完了，我自己吃吧。”
“嗯，吃完我送你回去。”萧仲羽的口气一下子冷淡了下去。
程琳琅敏锐地听出区别，但她斟酌再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喊来护士下了针，然后埋头吃粥。
吃完，她咬咬牙，又一次问道：“教授，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心中隐秘的希望如藤曼萌芽。
萧仲羽沉默着，面色冷淡，整个人就仿佛真的只是尽到一个教师的责任并无半点私情一般，言简意赅地回答：“班长说的。”
程琳琅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追问：“真的？那您来宿舍找我做什么？”
萧仲羽只是沉默。
直到两人上了车也没有给出回答。
终于在快要开车的时候，再程琳琅又一次的追问下，他才带着些调笑意味地嗤了一声。
“怕你病死。”
程琳琅咬着嘴唇，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萧仲羽送到楼下就很快离开。
程琳琅心中患得患失，她隐约觉得男人待自己与旁人不同，但那种冷淡的态度又让她不敢确认。
萧仲羽知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又是如何看待自己？
程琳琅那最后的一眼是真的含着愤怒的，对萧仲羽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等她回到宿舍，看到齐兰点着盏小灯坐在桌前等她，愤怒又有些升级。
“回来了？”
程琳琅点了点头，她不想多做纠缠，从齐兰身边蹭过去就要上床。
“十一点了欸。”齐兰突然冒出一句，“身体好点了吗？”
程琳琅顿了一顿，反问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毕竟是同一个宿舍，最后一年就好好相处吧。”齐兰坐在椅子上，眼光闪烁，“明天我的生日聚会，你要不要来。”
程琳琅莫名一震，“你真想邀请我？”
齐兰倒是很欢快，甚至亲昵地笑着说道，“你就说来不来嘛？”
程琳琅隐隐猜到那聚会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聚会，齐兰也并不像是真的要和好，但为什么不去呢？
于是她回道：“好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第二天早上，齐兰便热切地仿佛是个假人。
她从来对程琳琅没几个笑脸，一大早竟邀请程琳琅与她一起去选择晚上聚会的衣服配饰，平日与齐兰玩的很好一同排斥程琳琅的几个，也满是殷切。
程琳琅很有几分不适应。
晚上聚会，她和齐兰一起去到定好的ktv中。到的时候，人还未来齐，只有几个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学。
程琳琅今日一身短而俏皮小黑裙，黑亮长发高高盘起，颈间戴着一根纤细的银白色choker，其间镶嵌着颗颗耀眼水钻。
她和齐兰站在一起，手里端着果汁，感受到几名男生的暧昧视线。
“琳琅，我离开一下，你先自己玩好。”齐兰说着就出门去喊服务员，看样子是去催定好的酒水。
程琳琅无所谓地点点头。
反正，今晚的节目也不会少的。
她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笑容不改地坐在离其他人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旁边一个男生一直想要靠过来。
程琳琅躲了一次就有些暗火，起身便要离开。
门，被从外推开了。
“呵，好久不见啊。”
进门的女人一袭火红长裙，卷发蓬松曼丽，容貌妖艳身材火辣，熟悉的眉眼……
是孙如月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呀，孙老师。”程琳琅莞尔一笑，算是回应。同时，心中高悬的石头反倒落了地。
齐兰原来是在这里摆她一道。因为孤掌难鸣，所以找来孙如月，想当众撂她一巴掌？想来，今晚的重头戏也就是这个了。
想到这儿，程琳琅笑得更粲然，“快来坐。”
孙如月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坐在了另一边。
齐兰也应景地从外面进来，看着程琳琅的眼神就没有了早上的友好，带着些许的嘲讽的得意。
程琳琅视若无睹，她握着话筒，起身走到点歌台。
很快，屏幕上的音乐就转为另一首曲目。
《分手快乐》。
程琳琅向孙如月递过另一只话筒，“要一起唱吗？”
她语气恳切，眼神纯良，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邀请。



正文 第7章 到底是谁不要脸

第7章 到底是谁不要脸
    孙如月冷笑一声，倒真伸手过去拿话筒，口中说着好，眼里头简直淬了毒。齐兰一见这刀光剑影的，连忙上前挡了一挡。
“我来，这首歌我唱得好——孙老师不介意我跟你抢吧？”
她笑得带着些讨好，又有周围和她关系好的人圆场，孙如月到底没有计较，面无表情地走到角落坐下。
程琳琅提着话筒，听前奏快要放完，突然插了一句。
“明明是孙老师唱得好吧，有亲身经历，真情实感呢。”
齐兰一摊手，话筒往茶几上一放，也不拦了。
她原本就打算让这两个人闹上一闹，只是刚才人少闹起来没意思，但现在拦不住也就不费这力气。
孙如月那边果然也愤怒起来，她冲上前，切了歌曲。
“孙老师不喜欢这首歌吗？”程琳琅挑了挑眉。
孙如月冷笑：“我怎么会喜欢？倒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一迭声的质问瞬间将KTV包房里的气氛推到了顶点，齐兰干脆把音乐关了，顺势插话道：“琳琅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作为你的室友早就发现不对了，你收到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琳琅”
她笑得邪恶，面上却装作关心室友。
“你交了男友？但要是男友也不会……”
有些话不用多说，自然有人会自行脑补，话音刚落在座众人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孙如月眼神一变，猛地质问道：“前阵子那女人是你？程琳琅！”
程琳琅依旧淡笑，“孙老师，说话要讲证据，一人一张嘴，空口无凭随意抹黑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吧？而且什么女人，我不知道您说什么？”
“别装傻了，送到宿舍里那些花和快递还不算证据吗？我可是你舍友，你们平时做了什么还以为我不知道？”齐兰帮腔道。
见程琳琅依旧一副无辜模样，孙如月咬咬牙，吐了些口风。
“不是你是谁？如果不是因为你，仲羽怎么会和我分手？”
周围人一言不发，但是互相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看向程琳琅的目光或多或少带上了鄙夷。
“别血口喷人啊。”程琳琅说着，冷笑一声，眼风扫过眼前两个女人，倒施施然地坐到沙发上了。
“孙老师，萧教授为什么和你分手，不是你说的原因吧？”
孙如月被她一唬，愣住了，一时竟没敢反驳。
程琳琅知道她出轨的事情，但她也没那个脸面去赌孙如月会不会开口说出实情。
“算了算了，吵什么，误会，大概是误会。”
齐兰这边暗暗埋怨孙如月没用，但明面上还是出来再度圆场。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程琳琅想要乘胜追击，齐兰直接走到她面前，冷淡地低声说道：“就算你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你和萧教授恋爱是真吧。”
“你什么意思？”程琳琅说完，警惕地看她一眼。
齐兰不再开口，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就跟着孙如月一边去了。程琳琅这边也想通，这两个人是要诬陷她破坏别人感情。
孙如月被吓住了，齐兰不是当事人就不好出头，所以现在才偃旗息鼓。
她说的也没错，就算孙如月出轨是事实，她们也能诬陷自己是第三者，而萧教授就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程琳琅苦恼地皱起眉，抬脚想要离开，又担心她走了那几个人更得到机会乱说，咬咬牙，坐到另一边。
这边，班长才有机会插了话，她扯开程琳琅把话筒塞她手里，喊她唱歌。另一边齐兰也连忙跟着活跃气氛。
“唱歌，唱歌。”
班长点了一首十年，又把话筒塞到另一个男生手里。
气氛才渐渐热络起来。
几首歌的时间过去，程琳琅怒意渐消，她只顾着唱歌发泄，现在才看到齐兰和孙如月并着班里其他一些暗恋萧仲羽的女生坐在一边，聊天的声音并不算小。
只是在音乐的冲击下，并不引人注意。
“那程琳琅一看就不是个东西，嘴巴倒是挺厉害，明明做错的事的人是她还这么嚣张。”
“这算什么啊。”孙如月端着酒杯，皱着眉，装作一副哀怨可怜的样子，口中说道：“更嚣张的事情她都有做，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什么事啊？快说说，我们替孙老师教训她。”
齐兰也热络地插话：“哎呀，这不太好吧，人就在旁边呢。”
“听不到的。”又换了个女生兴奋地说道。
孙如月这才好像不是她自己要讲，而是别人坚持她才肯说的样子，滔滔不绝地开了口。
“我和仲羽之前的婚约为什么取消你们都不清楚吧，其实就是因为她。”她说着，眼圈都微红，仿佛委屈得不得了。
周围女生此起彼伏地发出惊叹声。
孙如月这才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她和萧仲羽在天台私会，被我发现之后，她反倒端出正牌女友的架势要我和仲羽分手。这我怎么肯，可仲羽……也不知道她怎么勾引得人，唉。”
多的话再不用说，周围人自然晓得未尽之意。
不就是，萧仲羽因为程琳琅，甩了相恋多年的未婚妻嘛。
“这也太不要脸了！”
“对啊，对啊，而且萧教授，真是看错人了，萧教授居然出轨……”
“闭嘴！”程琳琅终于忍耐不住，她轻轻推开班长递来的话筒，站了起来，“你有证据吗，就这么说。”
她自己被怎样诬陷都无所谓，这些人左右不了她的生活，但萧仲羽不可以！那是她心中的一片热忱，是她爱慕但也尊敬的对象。
萧仲羽分明是受害者，怎么能被诬陷成为加害者？
程琳琅越想越愤怒，干脆走到孙如月的面前，一字一句质问她说：“没有证据你胡说什么？而且出轨的不是萧教授，是你吧？”
孙如月摆出坦荡的模样。
她方才和齐兰有过交流，程琳琅既然爱慕萧仲羽，那就一定会呵护他的名声，渣男形象可不能随意扣在头上。
再说，程琳琅口中的真相是真，可是只要没人信，那就没什么威力。
她便越发坦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如月笑得意味深长。
“我说，出轨的不是萧教授，是你！”程琳琅眼中满满都是怒火，她一字一句，声声质问，一时间倒真的让不少人相信。
“真的假的？”
“开玩笑吧，不过倒也不一定，毕竟孙老师她啊……”
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大，那些不算正面的声音听得孙如月脸色越发糟糕，但她强撑着一脸笑，仿佛胜券在握。
她说道：“你管我要你出轨的证据，那现在，你有证据吗？”
“你说我出轨，这可不是你空口白话就能确定的，我这边还有人证，你有吗？”越说，孙如月就越有恃无恐，她认定当时在场四人唯一一个无关者绝不会作证。
只是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被她忽视。
程琳琅脸色突然一僵，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似乎是促狭的情感，并没有答话。
周围人便理所当然以为她理亏，看她的神色越发不善。
程琳琅还是没有开口，但她心里清楚。
证据，她真的有。



正文 第8章 真出轨也看不上你

第8章 真出轨也看不上你
    “你的意思是，我拿出证据你就承认你出轨？”程琳琅说完，目光炯炯地回看孙如月，孙如月一愣，点了头。
她心中不安的情感越发浓郁，但一想到当时东窗事发，那男人走得异常干脆，从此再没联系过，想来和其他人更不会有关系。
孙如月勉强安下心，加了一句：“别弄些糊弄人的假证。”
程琳琅点了点头。
她志得意满地笑起来，从怀中拿出手机。
“好啊，我给你证据，对了，你要不要听他亲口跟你说一下。”
在孙如月不敢相信的注视下，程琳琅默默地拨下一串孙如月无比熟悉地电话号码，她还没有拨打出去，孙如月的脸色就煞白一片。
“你怎么知道？”她尖利地质问。
程琳琅无所谓地笑了笑，一字一句说道：“你出轨的那个男人，是我爸爸啊。”
她笑着看孙如月面色苍白，如丧考妣，笑嘻嘻地又追问一句：“那现在，你承认你出轨了吗？要我把那天在天台上看到的场景描述一下吗？还是……我找萧教授要来他手里的视频更好？”
孙如月颤栗起来，她听到看到周围人的眼神和话语都在讽刺自己，她眼看着程琳琅似乎真的要拨通这个电话。
“那又怎样？我出轨，还不是因为萧仲羽他出轨在先！”
程琳琅神色一怔，孙如月连忙倾泄一般，仿佛字字泣血，满是辛酸，连连诉说：“你和萧仲羽出轨在先，我才做下这样的事情报复，我是有错，但萧仲羽他也不干净！我只能做个被未婚夫欺骗抛弃的可怜虫，什么都不能去做！”
还能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的胡搅蛮缠啊！
程琳琅的笑都变了味，“行啊，还是孙老师逻辑缜密，谎言编织得密不透风。”
“程琳琅你行了吧，没见过你这么欺负人的。”
“就是。”
见到程琳琅再次被围攻，班长终于出面吼道：“你们有完没完！”
整个包厢一时间除了歌曲还在播放，其他声音一概都没有。
“你吼什么，关你什么事啊。”齐兰板着脸斥道。
今日是她的生日，她出面倒也没错。
班长冲上前把程琳琅往回扯，“琳琅不是那种人，你们肯定有误会。”
“怎么不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承认……”齐兰开了口。
“你们谁都没拿出证据。”班长冷淡地说道，说完便看也不看愣在当场的齐兰，就要带着程琳琅离开。
齐兰连忙阻止，“我生日才开始就走，太不给面子了吧。”
班长板着脸话也不答，倒是程琳琅这时候缓了过来，把手挣脱出来。
“没事。”她拍拍班长的手。
班长和她的关系也算不错，但她没有想到这时候班长肯站在自己这面，心里十分感动。
“我不走，但不是给你面子，你有什么面子？”程琳琅挑衅地笑着，手指故意点了点孙如月。
“我是给她面子，毕竟她是萧教授才甩了不久的未婚妻，而你？”她冷笑着别过头，看都不屑去看。
“我和萧教授没什么，但你可是真的盼着萧教授出轨，可惜，人家就是真出轨也看不上你。”
齐兰的脸色刷地煞白一片。
下一秒，众人都措手不及，她一言不发直接冲上前去，甩手就给了程琳琅一巴掌。
“闭上你的嘴。”程琳琅捂着被打的脸，感受到强烈的麻木感慢慢变为疼痛，口中鲜血的铁锈气味蔓延，连双眼似乎都发红。
她伸手就扭住齐兰的头发，直往地上砸。
“快拦着！”班长叫起来，手忙脚乱上去抱住齐兰，人没救到，反倒让程琳琅趁势在齐兰肚腹蹬了两脚。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一群女生冲了上去，男人就躲在沙发上不好上前。
程琳琅也被人故意抓住手脚，好在班长牢牢控制住齐兰。
孙如月这时候又凑上来。
她扬手就是一巴掌要往程琳琅右脸上砸，程琳琅身子一拧，挣开一只右臂，扯着女人的领口就把人按在了地上。
脸朝下，背朝上。
程琳琅直接坐在她腰上，捏着后脑上的长发就要往地上撞。
班长错眼看到连忙上去阻止，这么打是要人命的。
程琳琅被拦了一栏，孙如月捂着脑袋躲到一边，恨恨地开口：“抢了别人男人你倒是有理了？”
“我没抢。”
程琳琅说完，又猛地一下甩开班长，直接坐到了孙如月的肚子上。
班长几乎要急得哭出来，她是既害怕程琳琅被打，又怕她把人打出事情来。
她连忙又喊人上去阻止，但插不上手，程琳琅直接握住孙如月的脸，抬高作势要砸在地上，“你们过来试试！”
她眼神太认真，一时间都被吓住，没有一人敢动。
程琳琅甩手就给了孙如月一巴掌，“这一巴掌，我是替萧教授给你的，你出轨又倒打一耙诬赖人家，这一巴掌该挨。”
啪地，又是一下。
“这是为我自己，为你刚才的诬陷和谎言。”
孙如月精致的妆容早就被愤怒和疼痛激起的泪水冲散，白皙的皮肤上肿起火红的五指印，哪还有美女教师的模样。
程琳琅好像还不满足，她挨到孙如月的耳边。
“还有一下是你对我爸的欺骗，他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恶心！”
孙如月眼神一凛，倒自嘲地断断续续笑出声来。
她当初出轨有几分真心，结果现在萧仲羽也没了，出轨对象也再不理她，她还以为……出轨到情敌的父亲身上，她也真是倒霉。
“他要是肯对我好一点，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孙如月冷漠地说。
程琳琅气地直笑，她捏着孙如月的衣领，压抑不住地低吼：“他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明知道他在学校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要是教授愿意，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为了你那么多年没传过一点绯闻，还不够好？”
程琳琅说着，眼圈骤然泛红，“你就是自私，只顾得上你自己！你根本配不上教授！”



正文 第9章 是不是想身败名裂

第9章 是不是想身败名裂
    萧仲羽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的聚会自有人跟他说明，他看了参加的人员名单就清楚是个什么戏码，但他还是来了。
他也真的没想到，程琳琅是这样看待他的。
萧仲羽心中泛起少有的柔软情绪，他面上不显，推开门，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上前一把抱起了程琳琅。
“你干……”
你干什么……
程琳琅话没有说完，有些不甘心的在萧仲羽怀中挣扎。然而看清来人是萧仲羽，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红着脸，心甘情愿做一只兔子。
萧仲羽并不看她，而是用威胁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滞在孙如月的身上。
她现在，确实有些惨。
衣服撕扯得乱七八糟似乎有破损，两边脸都开始红肿起来。
萧仲羽勾起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很坦然地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别忘了我手里的视频，如果想身败名裂，那你尽管报警。”
“你可以试试。”他勾起了一个冷淡的笑。
孙如月如遭雷劈，惨笑着并不说话。
萧仲羽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孙如月突然半跪起身拉住他的衣角，力度很大，“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迎着女人一双满是哀怨和祈求的眼，萧仲羽面无表情，他只是伸手扯开衣服，把欲言又止的程琳琅交到别人手里。
“带她走，处理处理伤。”
程琳琅咬咬牙低着头没说话，跟着去了。
萧仲羽这才回头冷酷地睨着孙如月，眼里浮起玩味而残忍的情感：“没有，从来都没有。”
孙如月连连质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
“你现在不是了。”萧仲羽向后让了几步，饶有趣味地对着满屋的人说道：“孙如月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我现在的未婚妻，是程琳琅。”
他说完，又没忍住笑，想到那小笨蛋知道这几句话会是什么反应，他就觉得有趣。
孙如月却是彻底绝望了。
她从没见过萧仲羽这样的表情，温暖而柔和，那是在她面前从未有过的亲密的神态。
“好，我知道了。”她惨笑着说着，跌坐在地上。
周围人从无声到议论纷纷，所有的话题都是对她的抨击。
孙如月一言不发。
萧仲羽也没兴趣在这乱糟糟的地方待下去，临走前，齐兰又站了出来。
“教授，今天这事情大家都不是故意的，您别放在心上。”
萧仲羽冷笑一声，留了一句“是不是故意的，你清楚”，随后扬长而去。
齐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僵硬地站着，只觉得羞耻难当。
事情告一段落。
程琳琅被萧仲羽带来的人带到其他房间上药，因为隔音良好，萧仲羽所说她一概没有听到，上药之后心中忐忑不安。
待萧仲羽晚到一步，她张口说道：“教授，我会负责的。”
萧仲羽让她说得一愣，然后就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真是从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说这句话，倒是有趣。
“负责？你想怎么负责？身无长物不如……”程琳琅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她又不傻，后一句是以身相许。
“不是，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连连摆手辩解。
萧仲羽存心捉弄，笑弯了眼睛，意味深长道：“那你这是不想负责，你方才可是很威风，拳打脚踢，这事情影响可不是很好。”
“那还不是她先诬陷……”程琳琅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出不对，及时住嘴。
但话也说了大半，她捂着嘴，黑亮又圆溜溜的一双眼睛瞪大了，试探地看向萧仲羽。
“诬陷什么？”萧仲羽威胁地眯起眼睛。
程琳琅就好像被狐狸盯住的小鸡仔，她委委屈屈地瘪瘪嘴，这才不太情愿又隐含愤怒地答道：“她说你和我出轨。”
“哦。”
萧仲羽没什么兴趣，他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你回家？宿舍不能待了吧。”
“回家？”程琳琅条件反射地津津鼻子说道：“不了，回去被父亲看到伤，他肯定担心。”
“那你去哪？”萧仲羽循循善诱。
但可惜程琳琅听不懂他的未竟之意，一脸傻乎乎地继续之前的话题。
“教授，我住哪里不重要，总有地方，倒是刚才的事情……”
“程琳琅。”萧仲羽沉下了脸。
程琳琅吓得几乎炸毛，满脑袋都是完了完了教授嫌弃自己，难道话太多，怎么办？
“以后再说，先定你晚上住哪。”
“好吧，那就宾馆。”
她说得无所谓，萧仲羽却不满地皱起眉。
“宾馆不安全，你一个小姑娘。”
“哪没有地方了。”萧仲羽看着这家伙懵懂的脸，下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长发，“住我家吧。”
程琳琅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游魂一般毫不反抗地就被牵到熟悉的车里，迷迷糊糊地看着路线变化。
只依稀辨认，萧仲羽家就在她家附近小区诶。
话说，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程琳琅不太清楚。



正文 第10章 雨夜

第10章 雨夜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来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区，程琳琅心中的某个猜测渐渐被证实。
教授是……带她回他的家了？
去教授的家里……
莫名的，程琳琅心跳有些加速。她一直都喜欢教授，后来知道教授有未婚妻之后，便也没有做过多的纠缠。可是现在教授已经和那个女人取消婚约了，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
满脑子胡思乱想着，前面萧仲羽已经停了车。
两个人过楼道，进电梯，最后来到了某层。见萧仲羽掏出钥匙，程琳琅有些害羞，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就好像她要走进教授的私人秘密空间里一般，能见到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他。
进门后，开灯。程琳琅就见到屋子里简洁的摆设，看上去清爽又大方。
“你今晚上就睡客房。”萧仲羽语气依旧温柔，他指了指右手边的房间，示意那是客房。接着她又指了指另外一侧的门，“那是浴室。多余女人的衣物我没有，只有我的衬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等下穿。”
程琳琅已经脸颊绯红，“好、好。”
等到萧仲羽拿着他的白衬衫过来后，程琳琅抱在怀里。衬衫上散发着洗衣液的淡香，不是特别浓，却好闻的厉害，让她有些沉醉。回头她也要换上这样的牌子的洗衣液！
不过在准备睡觉之前，有些事情她还是想和教授说一下。
“萧教授！”程琳琅有些愧疚，“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到时候学校会有什么责罚的话，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
他能在那个时候把自己从人群之中带出来，她就已经非常感激了。倘若他再为了自己则受到责罚，她真的会良心不安。
孙如月那样的女人，肯定是不愿意吃亏的，指不定到时候还会反咬她一口。萧教授这么好的人，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波及他。
萧仲羽却是笑了，他转过身来，望着她，眸光沉沉，里面又带有一丝的戏谑，“让你一个人来承担的意思是……”
“你到时候就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在我头上就行了！”程琳琅连忙道。
萧仲羽看着她那有些急切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孩子去顶缸，更何况，关于孙如月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处理好了。
“为什么要推脱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若是被勒令退学怎么办？”他语气放柔了一点。
“我身上有污点总比你身上有污点要好啊。”程琳琅下意识地答道。
萧仲羽一怔，似乎没有想到程琳琅回说这样的话。他愣了一会儿，心里莫名有点暖意。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意外，似乎还挺不错……
他笑了起来，道：“你还是赶紧去洗澡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程琳琅却是被他的笑容给晃花了眼。
教授笑起来真的是……太令人想犯罪了！！！看到他笑，都让人有点想要犯罪。
洗完澡后，程琳琅看着身上的宽大的白衬衫。那衬衫有些大，一直到她的膝盖上面一点，领口处也松松垮垮地，好在扣上扣子后，总体来说还不错，有点像长裙。
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之后，程琳琅这才打开了浴室的门。
她原本以为萧仲羽会在外面，在脑海里还幻想了不少场景。她自认为自己虽然长得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也算面容姣好了。而且身材也都一直保持着窈窕的样子， 不知道萧教授看到后，会不会多看她几眼。
有些害羞的走出来，客厅的等依旧亮着。里面的家具全是性冷淡风，而屋子的主人却不在客厅里。就像是这些都特地为她留着的一样。
程琳琅有些失望，不过心里却更加认定萧仲羽是一位君子。
他应该是怕我尴尬，所以才避开的吧。
心里想着，她飞快进了客卧。
一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夜色一点点变深，也都没有意外发生。程琳琅心里有些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如今就距离自己只有两道门，她就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雀跃。
不知过了几点，她终于有点累了。可这时外面突然刮起狂风来。房间的窗子之前她觉得有些闷，于是就打开了。现在那风把窗户撞的一直作响。
程琳琅被吵的不行，只能睁着想要闭上的眼睛去关。谁知一走到窗户门口，外面突然一道惊雷炸了下来下来，白亮的光芒十分刺目，紧接着雷声轰隆像是在她的头顶上炸开一样。
“啊！”程琳琅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害怕打雷，她也不例外。特别是那雷声还这么响，而且天上电光闪闪，半点要停的趋势都没有。
程琳琅下意识地就往萧仲羽的房间跑去。
萧仲羽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只是睡眠有些浅。在雷声和程琳琅的惊叫声响起时，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心里正琢磨着，程琳琅不会是害怕打雷吧。接着就听到房门被人给打开了，然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哆哆嗦嗦的压在了他的身上。那脑袋还一个劲的往他被窝里钻，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萧仲羽浑身都僵硬了，他躺在床上，看着上空黑漆漆的一片，心里莫名生出一些其他的情绪来。
好在这僵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因为那个黑影子已经顺利钻进他的被窝了。她的身上有一股好稳的香味，闻起来倒是不让他讨厌。
只是，大半夜这孤男寡女的……她就真不怕发生点什么事情？还有，今晚上幸好她是睡着他的家中，若是睡在其他男人的家中，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萧仲羽就有些不悦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嫉妒的情绪在作祟。
“你就这么随便的吗？”半夜惊醒，他的声音略有一点沙哑。和寻常的温和语调不同，他这是有点醋了，语气也稍微冷硬了一点。
程琳琅等到自己跑到萧仲羽的房间里来了之后，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事。可想着自己就这样再退回去，似乎已经晚了。而且外面惊雷还在继续，她真的不敢自己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