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欢爱 第1章 契约 房间的壁灯洒下氤氲光线,欧式复古大床上,男人覆在纤细的娇躯上,薄唇肆虐吻着女人嫣红的柔唇,房间弥漫着暧昧气氛。 岑薇感觉身上有股火热在炙烤着她,想要逃脱却仿佛陷在虚幻中,挣扎许久终于脱出迷妄,长翘的睫毛颤动不已,醒来的瞬间头痛似裂的感觉涌来。 嘴里止不住发出痛苦呻吟,瞬间,被深深吻住的薄唇吞噬。 好难受! 沉重的压力、紧封的娇唇让岑薇有些喘不过气。 羽扇般的长睫蓦然掀开,岑薇终于睁开眼。 脑中的昏眩让她眼前一时无法聚焦,只朦朦胧胧看见面前有个模糊的轮廓。 是谁? 她想要看清,头艰难地摆动起来,想甩开那股昏眩。 男人沉沦的激情为她细微的动作而阻滞,松开红唇抬头看她。 一点点影像在岑薇眼中成型。 男人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侧脸映出一缕微光,交融光影让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显得阴郁。 然而这张脸岑薇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她挣扎起来。 “厉掣,你放开我,否则……” “否则怎样?再跳一次楼!” 厉掣眼眸中的情动瞬间被阴霾遮盖。 厉掣的话刺激了岑薇的神经,脑中的记忆碎片搅动起来。 跳楼?不对,她没跳楼。 那晚,她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在厉掣床上醒来,整片天塌下来般痛苦,像逃出地狱似的冲出他房间。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她痛哭着跑上三楼时,脚下不知怎么踉跄了一下,身子就这么撞上露台栏杆,摔下三楼。 堕楼的记忆瞬间清晰映入脑中。 对,她摔下楼了! 岑薇还没从堕楼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压进床中。 厉掣肌肉结实的双臂紧紧钳住她双肩,阴沉的脸逼近眼前,双眼紧紧盯着她,阴鸷的眼神仿佛凶残的鹰隼,随时将她撕裂。 “你再敢跳第二次,我就让你挫骨扬灰!” “我没有……” 岑薇辩解的话被狠狠吞噬,身上轻薄的睡裙撕裂开来,赤裸的身体无可遮挡。 她慌乱、害怕,想要挣脱逃跑,但男人精壮的身躯重重压住她,她的力量完全无法撼动。 直至身体被重重贯穿,撕裂的疼痛蔓延身体每个角落,绝望彻底将她湮灭。 一串泪珠顺着眼角滑下,跌碎在她光裸的肩膀。 也许心碎裂了,就不会再痛苦,整个过程她再没挣扎,也没痛哭,就像布偶娃娃般任他操控。 等到厉掣完全发泄完离开她身体时,岑薇那双被所有人夸赞过的水灵大眼,只剩下空洞一片,直愣愣望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灵魂。 厉掣离开后,女佣们进来帮她清洗,她一动不动任人摆布。 等收拾完出来,岑薇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依旧白皙,清秀柔媚的脸庞还是那么美丽,只是增添了满身欢爱后的瘀痕,流失了双眼那股灵动和满满的笑意。 厉掣已经坐在沙发上,全身剪裁合身的意大利纯手工西服,笔挺的白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小麦色胸肌,整个人已然没有刚刚的暴虐,浑身散发优雅成熟的气质。 “把这个签掉。”厉掣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夹上。 恶魔的欢爱 第2章 坠入深渊 岑薇看向文件夹,没有动,嘴唇微掀,吐出一句冷漠的话,“我签了,你就能放我走?” 那种鹰隼般的凶残眼神,再次划过厉掣眼眸,“做梦!” “那我签不签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在这种时候她很不想承认,可事实是从十岁开始她已经和厉掣相处了八年,太了解他的性格,和一个阴晴不定、暴虐成性的人有什么条件可谈的。 如果他要囚禁你,折磨你,你越挣扎他越享受。 颈间渐渐隆起的青筋,泄露厉掣内心的怒意。 岑薇以为他会冲上来掐住她脖子,就像他曾经掐住自己叔叔的脖子一样,可她猜错了。 厉掣紧紧攥住双手,将怒气慢慢压制下去,起身,修长的双腿迈出房门。 很快,管家走到门外毕恭毕敬鞠躬,“岑小姐,先生给您准备的早餐已经送来。” 岑薇感觉自己像断线的提线木偶,浑身被掏空般,没有一丝力气,管家的话音仿佛隔着水,远远的听不真切。 “岑小姐,您怎么了,岑小姐……” “岑小姐……” 身边各种慌乱的脚步声、叫喊声渐渐远离,岑薇的眼前陷入黑暗。 她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境杂乱纷繁,一下子出现那晚的画面。 那晚,她在睡觉前喝了杯牛奶,整个人就晕晕沉沉特别困,醒来时,不知怎么在厉掣床上。 梦幻沉浮中,她听到厉掣的吼声:“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 还有她痛苦的哭声,她拼命跑,可心里却很乱很乱,不知道要找爸妈,还是厉爷爷,还是……修哥哥。 修哥哥…… 心脏倏然被狠狠揪住,猛烈的刺痛让她的神经颤抖,意识突然回到她体内。 岑薇睁开眼,还是昏暗的房间,壁灯橙黄的光线洒在床头。 睁开眼的瞬间,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她多希望之前发生的是一场梦,可现实掐灭了她的期望,她仍然困在这座囚牢中。 “你明知道她的情况不稳定,为什么还要刺激她。” 陌生的男人声音蓦然响起,岑薇本能地转头看去。 灯光很暗,她只能看到沙发前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看不见面容,而他讲话的对象就是厉掣。 厉掣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手指处有氤氲的红光闪动,烟雾缭绕,似乎在抽烟。 “我以为经历这五年,你的自制力已经被铸造成钢铁一样,没有任何事能让你失控,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男人的话无情抨击着厉掣,厉掣一把拧灭雪茄,整个人透着烦躁。 “别说了,我不是让你来指责我的,她的情况……” “她刚刚找回意识,马上又受到刺激,所以一时昏厥了,很快会醒来的,不过……” 男人话锋一顿,厉掣紧紧盯着他看。 “不过,她很快会发现不对,到时候你要怎么和她解释,为什么她没有这五年的记忆。” 厉掣沉默了,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五年记忆? 岑薇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们的话什么意思? 她没有五年的记忆?怎么可能,那晚的事她明明记得很清楚,还有堕楼。 堕楼! 她突然惊住了,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她都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她堕楼了,醒来却完好无损? 恶魔的欢爱 第3章 恶魔 恐惧袭来笼罩住她,想挣扎着坐起,却浑身无力,发现手腕上挂着吊瓶。 她非常急迫想弄明白这件事,可不知吊瓶里放了什么药物,她的脑子只得到片刻清醒,很快又陷入迷蒙。 等她再次醒来时,吊瓶已经撤去,厉掣不在房里,女佣将她扶坐起来。 “先生交代,岑小姐身体很虚弱,要先喝点粥暖暖胃,厨房里一直有粥暖着,这就去取来。” 岑薇靠在床头,愣愣看着女佣离开,脑中刚刚苏醒的混沌逐渐驱散,记忆汹涌而来。 之前那陌生男人的话在耳边回荡。 她没有五年记忆?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 岑薇只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一样,自从醒来后,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什么事情都身不由己,真的好像人偶娃娃般,不知道过去看不到未来。 深深的无力感快将她逼疯。 她顾不上身体的虚弱,掀开薄被下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知道真相。 赤足踏在羊毛地毯上,头晕目眩,身体无力得几乎摔倒,但她硬撑住了,一步步挪开脚步。 一直在房外候命的女佣发现了,急忙冲进来。 “岑小姐,您身子还很弱,先生交代了不可以下床。” 先生交代,先生交代,什么都是先生交代,她连下床的自由都没有吗? 女佣们上来却被她拦开,她不愿被禁锢。 女佣们不敢真的抓住她,纠缠中岑薇跌倒,茶几上的财经杂志被撞得散落一地。 “岑小姐……”女佣们吓到了,急忙上前去扶她。 岑薇却整个呆住了,双眼死死盯着掉落在脚边的杂志。 2016! 封面上这个数字猝不及防闯入她视线,她整颗心猛烈加剧,蓦然伸手抓起那本杂志,一遍又一遍确认那个数字,身外的一切再也顾不上了。 真的过去了五年! 那晚她从厉掣床上醒来,到哭着跑出他房间,接着堕楼,这种种的事都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清晰的记忆却又明白地告诉她,这些都发生在2011年,她十八岁那年的春天。 岑薇的内心翻江倒海般搅动起来,整张脸变得煞白。 她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推开女佣们搀扶的手,不顾形象的爬向其他散落的杂志。 “岑小姐,先生交代……” “先生交代”这四个字,深深刺激到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岑薇拼命摇头,整个人发疯似的抓起一本又一本杂志,无数遍确认封面上那个2016的数字。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她的面前被阴影遮住,手上的杂志猛然被夺去,接着整个身子腾空,跌入结实的胸膛。 “放开我,你放开我……” 挣扎、愤怒全被男人绝对的力量压制住,冷冽中夹着怒意的吻重重封住她的唇,带着淡淡烟草香的男人味浸入她嘴中。 岑薇凶狠地咬住入侵的舌头,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但厉掣的吻没有停顿,一直加深,在她口中霸道地肆意席卷。 直到岑薇将要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挺直腰背,居高临下看着身下的女人。 一缕血丝在他嘴角晕开,脖子上被抓开一道深深的血痕,整个人恍如嗜血的恶魔。 恶魔的欢爱 第4章 空白记忆 岑薇急迫地呼吸着空气,嘴角同样有血液渗出。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失去五年的记忆?” 岑薇喘着气,瞪着他的双眼猩红一片,眼神里充满凶狠。 这个恶魔已经将她逼进死角,曾经属于十八岁的温柔纯善裂成碎片。 厉掣抹去嘴角的血丝,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这五年的记忆什么都不是,待在我身边你不需要这些记忆。” 他霸道宣布她的所有权,好像从不需要征求她的意愿。 “凭什么!” “凭我是厉掣,这辈子,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离我身边。” 男人笃定的语气、强势的姿态,更让岑薇陷入疯狂。 “你是想逼死我!” 疯狂的嘶吼一出口,厉掣的脸瞬间变色,一只手狠狠掐住她脖子。 “我说过,你要敢死,我就将你搓骨扬灰,你身边所有人都得陪葬。” 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岑薇濒临窒息时,掐住脖子的手慢慢松开。 新鲜空气瞬间涌入,岑薇剧烈咳嗽起来。 “拿食物来。” 之前退出房间在门外候命的女佣,听到主人的命令马上取来食物,将装着浓稠白粥和几碟小菜的托盘送到厉掣面前。 厉掣一手扼住岑薇下巴,迫使她张嘴,另一只手勺粥喂进她嘴里。 她恨自己太了解厉掣,他说要她身边的人陪葬,要是发起疯来他真会这么做,在她十一岁那年,亲眼见过他虐杀一头凶猛的狼犬,那时他才十四岁。 岑薇不甘心,却只能被这恶魔控制、囚禁。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再没离开过厉掣的视线范围,从早到晚厉掣都同她待在一个房间里,甚至连办公都在这里。 开始他还强行喂她吃东西,后来她自己主动进食,就没再那么做了。 只要岑薇不闹,乖乖吃东西、休息,他就再没有强迫行为,包括床上。 岑薇因此慢慢冷静下来,抵死挣扎只会换来恶魔的征服,表面的顺从才有可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也许久而久之,恶魔的神经得以麻痹,她或许还能逃脱出去。 想通这些后,岑薇带起乖觉、顺从的面具,好好吃饭睡觉,体力恢复之后,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多多活动筋骨。 只有身体好起来,才能图谋后策。 也许岑薇的不争不闹让厉掣放心下来,这些天他恢复了正常行程,一早出门去了公司。 厉掣没有再紧迫盯人,岑薇总算能得到小范围的自由,虽然每天管家、女佣、保镖们还是环绕着她,但只要她不做出逃跑或自残的行为,其他方面他们不敢干涉。 岑薇一边加强体质,一边慢慢回想,这五年里任何一件发生过的事情,但一直毫无进展。 五年里的记忆完全空白。 就在岑薇感觉挫败时,机会送到了她面前。 这天,岑薇靠在露台的白色吊椅上,脑中努力回想,结果一无所得时,管家来到房门前,鞠躬道:“岑小姐,先生吩咐人送了东西过来,请您随我下楼。” 恶魔的欢爱 第5章 一切有我 岑薇随管家下楼,宽敞的大厅被玲琅满目的衣服鞋帽占领,长短不一的华丽礼服一列排开,一双双精致的高跟鞋闪烁着璀璨光泽,还有各种珠宝配饰流光溢彩。 “岑小姐您好,我是设计师安妮,很荣幸能为您介绍2016最新款礼服。” 岑薇刚在沙发上坐下,一位身材高挑火辣、穿着时尚的女人满面笑容走上来。 安妮非常尽责地介绍着一款款礼服,并挑选出与之相匹的高跟鞋及珠宝搭配。 虽然岑薇出身不低,是岑氏集团二小姐,可她出事那年才十八岁,还没到频繁接触这些的时候,被各种颜色、款式的礼服鞋饰弄得眼花缭乱。 “这些全都是最新款的设计,其实岑小姐不管穿哪套都很耀眼,一定会成为酒会的焦点,可见厉总裁多疼你,亲自打电话来吩咐,一定要最新款的……”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岑薇急忙打住安妮的话,她好像听到酒会这个词。 安妮马上趁机奉承道:“我说岑小姐好有福气,厉总裁这么疼你……”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酒会?” “岑小姐还不知道吗?厉总裁让我送这些过来,说准备在今晚凯撒酒店举行的酒会上穿戴。” 安妮一副羡艳的表情,岑薇的关注点却不在华服美饰和高档酒会上,而是她终于有机会出门了。 她之前照过镜子,头发从齐耳短发变成了海藻般披散的长发,容貌却几乎没变化,参加这样的酒会,总能碰见几个以前认识的人,或许有机会打听一下这五年间的事。 这下她终于有了参与感,在安妮的推荐下,挑选出一件珍珠白单肩蕾丝长礼服,香槟色高跟鞋,配以浑圆的珍珠项链,将她整个人衬得优雅端庄。 傍晚厉掣来接她时,从眼中闪过的神色,能看出他对这身装扮也很满意。 林肯加长车内,岑薇安静地坐在厉掣身边,尽力压制住内心的忐忑,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打算。 车厢内一时寂静无声,厉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但许久都没有翻过去一面。 “待会酒会上,你就待在我身边,别乱走。”厉掣嘴里命令着,眼睛却没看向她。 “嗯。” 现在,岑薇对他已经表现出言听计从,表面乖乖听话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随着车子越来越接近酒店,她心里变得紧张起来,手指不自觉绞紧。 一只大掌伸过来,覆盖住她纤细的手,将她的手整个包进掌心。 岑薇吓了一跳,以为他发觉了什么,急忙扭头看他。 他的侧脸线条刚毅冷峻,脸上没什么表情,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一切有我,不用紧张。” 厉掣的语气冷冷的,却让岑薇错愕,他发现了她的紧张,没有起疑,反而从嘴里蹦出一句安抚的话,太出乎意料了。 上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安慰的话,算算应该在七年前了,那年她十六岁,他十九,因为姐姐弄破她最喜欢的衣服,反个头还告状,害她被妈妈骂。 她委屈得躲起来哭,被他发现后,丢下一句硬邦邦的安慰话,隔天,姐姐的长头发就被他点燃了。 为这件事,他被厉爷爷痛打了一顿,却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恶魔的欢爱 第6章 修哥哥回来了 车子在凯撒酒店外停下,拉回了岑薇的意识,厉掣牵着她下车,将她的手勾进臂弯往里走。 岑薇打起精神,挺直腰背跟在他身后。 踏进觥筹交错到处充斥华服珠宝、美酒佳人的酒会,岑薇心里惴惴不安。 毕竟她从十八岁直接跳到二十三岁,这之前她没有单独参加过酒会,只和爸妈来过几次。 厉掣紧紧勾着她的手,修长的双腿沉稳迈进宴会厅。 很快,所有目光都聚集过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在周围蔓延开来。 “这是帝尔集团总裁?” “三年时间,就把帝尔从籍籍无名的小公司发展成如今的规模,真是商业奇才。”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现身,之前非常神秘,连媒体都偷拍不到他的模样。” “以为长的丑才不露面,原来这么年轻英俊。” “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位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岑薇的疑惑也随着议论声加大。 她一直以为厉掣所在的公司是厉氏的宝利集团,原来不是,他自己独立创办了一间公司?只用了三年时间? 宝利集团的高层多数都让得她,厉掣不在宝利集团,代表宝利的人也许不会在酒会出现。 这让她很失落。 酒会的主人过来,与厉掣热络的攀谈起来,厉掣面上始终带着微笑,游刃有余的模样。 此时的他和岑薇所熟悉的厉掣判若两人。 岑薇照着之前的吩咐,静静待在他身边,心里暗骂他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由于刚刚的失望,以及对商业上的谈话不感兴趣,岑薇的目光渐渐游移。 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搜寻过去,一次次让岑薇更失望。 不经意间,目光划过宴会厅外,蓦然顿住,一道熟悉的背影从她视线中越行越远,即将消失。 不行,不能消失! 异常急迫的心情,让她顾不上厉掣会不会起疑,只说了句去洗手间,匆匆忙忙出了宴会厅。 厉掣的眼神一动,门外的保镖马上紧跟过去。 岑薇提着裙摆跑去,高跟鞋的鞋跟踩上光滑的大理石面,发生急促的响声。 终于前方又出现那道熟悉的背影,可岑薇一下刹住了脚步,前方那个男人的臂弯还挽着一个女人。 岑薇的心尖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很痛! 男人扭头对女人说了什么,之后独自走去另一个方向。时间不允许岑薇继续心痛,她紧追了过去。 转个弯后,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正走向洗手间。 岑薇等不及了,张口唤了出来,“修哥哥……” 以前,她每天都唤这个名字无数遍,谁会料到,再次唤响时,居然跨越了五年之久。 厉修的脚步停滞住了,生怕出现幻觉般闭了闭眼,慢慢转过身去。 两个人的视线终于对上彼此,岑薇死死盯着他,目光贪婪地汲取他的模样。 虽然他的容貌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优雅温润,可她已经五年没见过他,又怎么能看得够。 恶魔的欢爱 第7章:不许为他哭 “修哥哥,真的是你!” 岑薇的双眼瞬间被泪水浸湿,仿佛晦暗的天空终于透进一缕阳光,这些天里经受的痛苦、委屈都能尽情倾诉了,双脚已不自觉向着他的方向而动。 “修,你不是说上洗手间,怎么待着不进去?” 女人柔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越过她走向厉修。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岑薇头顶,她整个人傻住了,眼睁睁看着女人曲线玲珑的身体黏上他的手臂。 女人扭头,看见岑薇的瞬间,脸上划过惊诧的神情,挽着厉修的手紧了紧。 “岑薇,怎么是你?” 两人情侣间亲昵的模样刺痛岑薇双眼,曾经挽着修哥哥手臂的是她,依偎着他的也是她,如今全变了样。 “还是这么没礼貌,见到姐姐都不会喊一声。” 岑俪冷冷撇了她一眼,即使五年未见,也没什么兴趣搭理这个妹妹。 岑薇生生将蓄满眼眶的泪水忍住,就是不让它落下,她不想在岑俪面前丢人。 “修,人家肚子好饿,你不是说吃法国菜,现在就去吧。” 岑俪语带撒娇,往厉修怀里扭去,双手环住他的腰,显示出更亲密的举动。 厉修收回恍惚的眼神,一抹冰冷从眸中闪过,很快恢复如常。 伸手揽过岑俪的腰,低头满眼宠溺笑道:“那我们走吧,可不能饿到我的宝贝。” 岑俪诧异地楞了一下,很快嘴角扬起甜密的笑,两人亲亲我我的与岑薇擦肩而过,说笑着走远了。 由始至终厉修都没有开口和她说过一句话,就好像她是一个陌生人。 岑薇的心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绞动、撕裂,忍住即将决堤的眼泪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她再也忍不下去,跌撞着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失声痛哭。 这些天里,所有熬着没有落下的眼泪,在这一刻通通奔溃而出。 脚步声响起,一条有力的手臂重重钳制住岑薇的腰,人被腾空抱起。 厉掣就这么正大光明将她抱出洗手间,直接带上车,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下。 厉掣整张脸铁青,额角青筋隐现,一双眼被怒火烧得通红。 身下的岑薇,娇嫩的脸庞淌满泪水,眼眸里流露着痛苦,第一次见她如此崩溃痛哭。 指节分明的手掌狠狠擦拭着泪水,厉掣使力很重,几乎要将她脸上的肌肤揉破。 “谁允许你为别的男人哭!” 饱含怒火的话从喉咙嘶吼而出,厉掣的情绪濒临爆发边缘。 岑薇知道怒火已快将他烧成恶魔,她很想止住眼泪,不去刺激他。 可她已经没办法控制住泪水,它不断涌出眼眶,将厉掣的手掌全都浸湿。 “不准!不准!不准为他哭!” 厉掣的理智被彻底淹没,嘴里怒吼着,将她身上的礼服猛烈撕碎。 恶魔的欢爱 第8章 恶魔在身边 炙烫的怒火统统发泄于她的娇躯,就像一种惩罚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毫不怜惜。 岑薇几乎以为自己会被他撕扯成碎片,心里的伤、身体的痛,密密麻麻交织成网,将她缠得临近昏厥。 当厉掣离开她身体时,她整个人犹如空荡荡的布袋,瘫软在车座上,白腻肌肤上遍布青红淤痕。 厉掣拾起扔在车坐下的西装,将她的娇躯紧紧裹住,亲手抱着下车,回到房间后,吩咐女佣帮她收拾。 岑薇无力地躺在浴池里,头顶的花洒洒下一片水流,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陷入自己的世界,水声、女佣们忙碌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周遭一片寂静。 和厉修那些两小无猜、天真烂漫的日子,如电影胶片般在脑中不断回放。 “修哥哥,你真的喜欢我?不是骗人。” “项链真好看,原来你偷偷打工就是要送我项链啊!” “修哥哥,你快点毕业,那样就能娶我了。” “修哥哥……” “修哥哥……” 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像潮水般涌来,他搂着岑俪亲昵宠溺的样子,也不断浮现,两种感情激烈碰撞着,在她的心上扯出一道又一道血口。 岑薇以为会痛到窒息,却原来痛得太多会变麻木,她只感觉好累好累,想沉睡,但愿一直沉睡下去,不要再醒来。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慢慢滑下去,浴池里的水漫过她头顶。 岑薇呆在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她一直乖乖待着,不挣扎、不躲避,从内心里不愿离开这宁静的地方,出去面对那些不堪和伤痛。 可耳边一直有人在唤她,声音忽远忽近听不清楚。 渐渐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周遭人的交谈声也纷纷乱乱传来,只是都听不清内容。 岑薇的眼眸终于睁开,入眼的是一片雪白,医院里特有的味道钻入鼻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岑薇一直呆呆看着房顶,心里说不出是失望抑或欣喜。 其实在黑暗中,她内心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可她多希望能一直逃避下去。 偏偏还是醒过来了,注定要面对现实。 楞了许久,岑薇才慢慢转动脖子看向身旁,病床旁坐着个人,头趴在床沿,似乎睡着了,但手掌还紧紧握着她的一只手。 宽阔的肩膀、浓密的黑色短发,还有眼熟的侧影,都让她想到一个人。 不愿承认眼前的男人是厉掣,岑薇挪动手指,想把手从掌中抽出来。 她一动,厉掣马上醒来,抬头看去。 两人的视线相撞,岑薇惊讶于他眼中布满的红血丝,厉掣眼中则掠过惊喜。 厉掣松开她的手,坐直身体往椅背一靠,手犁了犁有些凌乱的头发。 “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语气有些冷,但却是关心的话语,他自己似乎也有些别扭,讲完这句就站起身,手插口袋走了出去。 岑薇觉得自己肯定精神错乱了,居然感觉恶魔在关心她,那满面的胡渣、充血的眼睛,好几天没睡的模样,是为她? 这想法吓到了岑薇,不自觉摇头,不可能,她不相信。 恶魔除了囚禁和折磨,是不可能向他的禁脔伸出同情之手的。 岑薇甩甩头,挥去这种荒唐想法,试着坐起身,躺太久只感觉浑身酸痛。 她刚刚撑坐起来,背靠上病床,门被推开了,厉掣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男人。 恶魔的欢爱 第9章 傅朗乐是心理医生 “情况看来不错,比预期恢复得更好,你可以放心了。” 男人走进病房,看岑薇自己坐起来,气色也比预想中要好一些,自然松口气,笑着拍拍厉掣的肩膀。 厉掣冷冷看了男人一眼,转身走到窗边,斜着身子靠在窗台上,没和他搭话。 男人无所谓的笑笑,走到岑薇病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岑小姐,我叫傅朗乐,是你的主治医生。” 傅朗乐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个风趣开朗的人,岑薇待在医院的日子里,全靠他时不时说些笑话段子,调节她的心情,让她不至于抑郁。 过去好多天,岑薇才知道他原来是名心理医生,不知怎么,她总觉得傅朗乐的背影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 这天,厉掣刚来到病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笑声不止傅朗乐的,还有岑薇。 厉掣刹住脚步,转头看了眼身后助理,冷声命令:“这个,扔掉。” 助理愣了几秒,马上感受到来自总裁的“冷空气”席卷,二话不说提着水果篮向垃圾箱狂奔而去。 不等助理回头,厉掣阴沉着脸走进病房,一眼见到傅朗乐坐在病床旁,手上在帮岑薇削梨,嘴也没空着,正绘声绘色讲自己在国外遇到的趣事。 岑薇靠着病床,专注地听他讲,嘴角微微勾起,显然心情不差。 没来由的,厉掣感觉这画面很刺眼,更加觉得扔掉水果篮的决定非常正确,没有水果,看他还拿什么来削。 厉掣的低气压不断扩散,两个当事人终于感觉到了。 看见厉掣的瞬间,岑薇微勾的嘴角落了下去,眼里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不见。 如此细微的变化,厉掣都敏感地察觉到了,心里突然窜起一股火。 “滚!” 倏然,怒气爆发,对着傅朗乐狠狠吼道。 傅朗乐似乎早习惯他巨大的情绪起伏,放下水果刀,转身扑上去想要擒住他的手臂,厉掣好像也知道他一贯的套路,没有避开,直接冲上去,两人动起手来。 岑薇吓了一跳,突变让她有些无措,偏偏男人之间的争斗,就算有心也插不上手。 “岑薇,不用管我们,待会就好。”搏斗中,傅朗乐还不忘安抚一下岑薇,让厉掣的攻势来的更凶猛。 傅朗乐死缠活缠的将厉掣揪到了病房外,确保岑薇听不到时,才说道:“住手,你是不是没吃药?” “你才没吃药!” 厉掣又是狠狠挥出一拳,傅朗乐险险避过,嘴里嚷道:“你忘记岑薇的病不能受刺激吗?你不怕她想起什么!” 厉掣的拳头突然被什么拽住一样,整个顿在半空,脸上愤怒的神情慢慢消退。 傅朗乐舒了口气,放开抱住他腰部的双臂,开口道:“你最近情绪这么不稳,我是不是该给你加药?” “不用。”厉掣彻底恢复往日冷峻的神情,直接脱了身上皱掉的西装,丢给刚刚回头的助理,头也不回离开医院。 傅朗乐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收起刚刚流露的担忧眼神,脸上重又挂起招牌笑容,向好奇往这边探头的护士挥了挥手,走回岑薇病房。 恶魔的欢爱 第10章 暴君也有朋友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见傅朗乐进来,岑薇也跟着松口气,都没察觉到自己用了你们两字。 “没事,以前我和厉掣每天都得动好几回手,这都算小意思了。”傅朗乐神情轻松地笑道,看的出来他真没把今天的事往心里去。 岑薇不免有些好奇,“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她所认识的厉掣性格孤僻,而且很暴躁易怒,身边几乎没朋友,看傅朗乐对动手的事都这么习以为常,两人之间的交情应该挺深厚的。 像厉掣这样暴君一般的人,怎么会有人能和他相处,还建立深厚的关系,这点让岑薇很好奇。 “这你就不用好奇了,肯定没想得那么美好。”傅朗乐一句话将这话题带了过去,继续坐下削梨讲趣事,就好像之前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打这天之后,厉掣再没来过医院,连出院这天都是管家来接她的。 岑薇再次踏进这座别墅,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仰头看着这座欧式风格的建筑,装饰得再精美、气派,也只是她的一座牢笼。 正为此心情低落时,厉掣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直往门口走来。 在门外见到岑薇,他的脚步滞了一滞,但没有停留,擦肩而过时,清冷的声音传来,“管家,安排岑小姐休息。” 丢下一句话后,厉掣迈步下了阶梯,上车离开。 不用一回来就面对他,岑薇心里多少有些庆幸。跟随管家回到原先的房间,没有依照厉掣吩咐的休息,而是请求管家同意,让她进厉掣书房找一些杂志书籍来看。 五年记忆的空白,这事始终让岑薇耿耿于怀,她想尽量多接触一些以往的事,以便刺激记忆,不能出门的情况下,唯有看书这个方法最简单便捷。 管家以为她太无聊,用看书打发时间,就点头答应下来,拿钥匙开了书房。 书房的窗帘半掩着,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格局布置到是简单利落,以三面墙的联合书柜为主,中间一张大书桌及椅子,剩下的一面墙边是整套的沙发组合,房内再无其他摆设。 书柜都是内嵌在一整面墙上的,岑薇大致浏览了一遍,摆满书柜的基本都是商业类书籍、财经类杂志以及财经报纸和新闻类报纸,几乎看不见休闲书籍杂志。 岑薇从中选了几本以前年度的财经类杂志,还拿了一叠新闻类旧报纸,她想翻完这些,多少会有这五年间发生的世界性大事,再看她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当她取下今天的最后一本杂志时,手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名片夹。 名片夹落地后翻了开来,还好名片没怎么散开,只掉出来几张,她把怀里的杂志报纸往书桌上一放,弯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名片。 嗯? 当捡到第五张时,岑薇的视线落在手里的名片上。 名片上印着安泰侦探社的抬头,中间则印着孙铭两个字,然后就是电话和地址。 除了侦探社这个抬头特别一点外,这张名片看上去很普通,吸引她目光的不是名片本身,而是名片的空白处,写着潦草的“岑薇”两个字。 她的名字出现在一张侦探社名片上,让岑薇不得不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