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格雷城 第一章 赵羽,老家伙,童养媳 十七年前,风国南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外,两块巨型礁石的旮旯缝里,一对男女刚刚在这里结束了一场野战。 男的叫赵涛松,是一名武者,女的叫夏碧凡,是一个不惊艳却婉约清秀的渔家女。 脸上带着潮红,夏碧凡把头抵在赵涛松的胸口,低声道:“松哥,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真的会娶我么?” 赵涛松温柔的帮她套上衬衣,右手轻轻摩挲着夏碧凡的秀发:“你这么好的女子,我还担心你不愿嫁给我呢!” 夏碧凡嗔怪的捶了捶赵涛松的胸膛:“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说这些?” 赵涛松捡起地上沾了血迹的长袍,反穿在身上,他抓紧夏碧凡的左手,把一枚古朴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使劲摁在自己的心口,郑重的道:“现在我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明天我就回格雷城赵家,和裴家退婚,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嗯!”夏碧凡一脸小女儿窃喜的点头。 夏碧凡不知道格雷城在哪,也不知道武家和裴家拥有着怎样的权势,她只是单纯的相信赵涛松,这个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也将会是这一生中唯一的一个男人。 赵涛松走了,在夏碧凡的痛哭别离与殷殷期盼中,离开了这个名叫麻姑村的小渔村,再无音讯。 赵涛松一去不回,夏碧凡的肚子却是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她生怕惹来村中其他人的嘲笑,整日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盼着那负心的孩子父亲。第二年夏天,夏碧凡生下一个男孩,随赵涛松姓,取名赵羽。 纸终归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夏碧凡未婚先孕,产下一子的事情很快在小小的麻姑村传开,夏碧凡受尽嘲笑侮辱。为了躲避这些,她搬出小村,带着赵羽搬到一个荒凉的陌生地方,以为人补网为生,以直到五年后病重倒下。 赵羽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没能挽回夏碧凡的生命,一年后,夏碧凡躺在病床上,手里摩挲着赵涛松留下的那枚古朴戒指,瞪大双眼,怜惜愧疚的望着赵羽,嘴里喃喃着赵涛松的名字,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时,赵羽才刚刚六岁。 夏碧凡没有告诉赵羽他的父亲是谁,赵羽也从来不问。 但夏碧凡以及那只播了一次种就再不露面的赵涛松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在赵羽这个孩童的体内,却妖孽般的隐藏着一个穿越者的成人灵魂。 赵涛松! 赵羽把这个名字死死的记在了心里。 夏碧凡死后,她的老爹夏亚,也就是赵羽的外公,便把赵羽接回了家。 夏亚这个老家伙据说以前曾是个武者,现在却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每天除了浑浑噩噩的喝酒,什么都不做,甚至就连夏碧凡的事情他也不管不问。 六岁的赵羽来到外公家,立刻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既要负责老家伙的酒钱,还要兼职保姆的工作,照顾一个两岁的小屁孩——小羚羊。 小羚羊是个女孩,一个只有两岁的小女孩,据老家伙某天清醒的时候说,小羚羊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孙女,暂时寄养在这里。 一个酒鬼,一个两岁的小屁孩,也不知道他们在赵羽没来之前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基于此,赵羽曾经一度怀疑,老家伙把自己接来,是不是就为了招揽个苦力。 当然,做苦力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最起码在赵羽十岁的时候,老家伙就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福利——把小羚羊许配给他为妻! 然而,对于这个老家伙的自作主张,赵羽却是嗤之以鼻的,从那天开始,他便每天都盼着老家伙的那个老朋友的到来,渴望欣赏一下对方在见到自己的孙女成了别人童养媳之后,会怎样气急败坏的痛扁老酒鬼。 当小羚羊八岁的时候,赵羽就卸下了家里全部的负担,所有重活累活全部改由小羚羊一人操劳。 一老一小两个爷们,就像旧社会里那万恶的地主般,每天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童养媳的伺候。 但这是有原因的,小羚羊要习武了,需要锻炼。 穿越到这个世界,对于习武,成为武者,赵羽几乎达到了狂热的地步,但是,老家伙却是严禁他习武,甚至不准他接触任何一点关于武道的书籍。 赵羽想要偷学,每天醉醺醺眯着眼睛打盹的老家伙却总能妖孽般的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对他非打即骂,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十年,赵羽的童年,几乎就是一部与老家伙斗智斗勇的成长史。 小羚羊的武道天赋非常好,好的说出去会让人嫉妒发狂,她在九岁的时候,就触摸到了武者的门槛,但老酒鬼却一直压着不让她突破,美其名曰要厚积薄发。 这一厚积,就是整整三年,在小羚羊十二岁生日的那天,老家伙才郑重其事的吩咐赵羽挪开家里那口半个月前就已经见底的米缸,从下面挖出一把下品人级短剑玄兵。 毫无意外的,小羚羊成功的融兵锻体,成为了集灵境下品武者。 虽然被勒令不准习武,但一些武道境界,赵羽还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的武者修炼体系从低到高,分别是集灵境,破山境,兵车境,定波境,迷神境,以及拜星境,其中每一境界又分下中上三品。 当然,拜星境肯定不是武道的巅峰,但每当赵羽向老家伙问起定波境往上是什么境界的时候,老家伙总会猛灌一口酒,一脸鄙夷的望着赵羽:“你又不是武者,问这个干什么!” 赵羽有一种向老家伙宣布戒酒令的冲动。 对于老家伙为什么不让自己修炼,赵羽也曾一再逼问老酒鬼。 三天前,老家伙终于烦不胜烦,用早已被酒精祸害沙哑了的嗓子冲赵羽气急败坏的大吼:“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再啰嗦,我就死给你看!” 第二天,老家伙果然死了。 他是斜躺在床上,一脸满足的抱着酒瓶死的,酒瓶里的劣质黄酒,一滴不剩。 夏碧凡死的时候,赵羽没有哭,只是轻轻替她合上不瞑的双眼,但老家伙咽气的那天,却是赵羽一生之中最疼的一天。 他没有找任何邻里乡亲帮忙,而是亲自在小渔村村外的一片空地上挖了个坑,当老家伙的一张老脸被泥土掩盖的那一刹那,赵羽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似地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但哭完之后,赵羽立刻就回了家,并且第一时间把脸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泪痕。 赵羽当时声音嘶哑低沉的对小羚羊这样说:“我哭过的这件事,有贼老天和你知道就行了,那个老家伙就算了!” 小童养媳肃然的点头,表示自己会把这件事情完全保密,绝不偷偷的告诉那个死酒鬼。 老家伙已死,十六岁的赵羽和十二岁的小羚羊再无羁绊,他们决定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另外,在赵羽的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他要去格雷城看看赵涛松那厮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和自己一点都不像。 次日清晨,小羚羊早早的便起来整理行李。 其实所谓的行李,不过是十个铜板,几身洗得发白的破旧衣衫,以及六个白面面饼。 面饼是昨天刚烙的,本来是准备用来给老家伙做贡品埋进土里的,后来赵羽觉得有些浪费,又拿了回来。 临走的时候,赵羽又去了一趟老家伙的坟头,做了一块只有小腿高的薄石碑,整个用脚狠狠地踹进了松软的土里,没露一点在地表。 那块墓碑上写着: 老家伙,我走了,你先在这歇着,等哪天我发达了,再回来接你。 天心历四三三八六年,六月初一。 第一卷 格雷城 第二章 赵家的困境 浩瀚无垠的天心大陆东北方向,穿过玄兽横行的风暴之海,有一片海域名曰七星海,七星海共有七大岛屿,称七星岛,和北斗七星相似,七星岛组成勺型,勺口向东,勺柄指向北方偏西方向。 天枢岛位于七星岛的最南方,形状大小和澳大利亚相近,在这座岛的西南靠海处,有一个国家名叫风国,大小相当于中国的东三省,是岛上的八大国家之一。 贯穿风国,有一条入海的大河,名曰魏明河,格雷城就依靠在这条河边,坐落于离海百里处。 赵家位于格雷城城东,与李家和厉家同为格雷城三大家族之一。 高楼大院,占地足有数百亩,赵家整个家族成员算上一众的奴仆,近乎上千人,家大业大。 此时,赵府内院,一座宽敞的大厅中,几名男女愁眉不展。 坐于右上方的,是一名外表看起来有三十岁上下,风姿绰约的美妇,在她的右手下方,一名身材高挑,清雅脱俗的美丽少女笔直站立。 另外一边,则是坐着三名身穿锦衣长袍的老者,看起来年纪都有五十开外,俱都白发长须。 现在,大厅中的这几人,几乎已经是赵家的所有高层。 右上方的妇人,正是赵家家主赵涛松之妻裴凤兰,在她下手的少女,则是她的女儿赵伊月,今年还不到十七岁。 三名老者,分别是赵家的三位长老,在赵家,此三人的权力联合起来,丝毫不次于家主。 此刻,裴凤兰神色不安,呼吸稍微有些凌乱,她左手放于桌上,手心握着一盏茶,手指发白,捏的非常用力,茶杯微微跳动,与桌面碰撞发出咯咯的响声。 在她身侧,赵伊月双手放于母亲的肩膀上,轻柔的揉捏,但却同样是满脸的担忧之色。 左边,三名长老全都侧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 五人的目光,全都放在大厅中央的一名黑脸大汉身上。 前天,赵家家主赵涛松成功进阶为灵级煅师,这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赵涛松却在突破之后立刻把自己关在锻造房内,再没出来。 裴凤兰以及三位长老发现事情不对,立刻闯入锻造房,却只在锻造台上见到一把刚刚锻造好的灵级玄兵。 赵涛松,却是不见踪影。 发现家主失踪后,裴凤兰以及三位长老心急如焚,立刻紧急调集家族家将外出寻找,但赵涛松平日的心腹赵锋却说不用寻找,他知道赵涛松去了哪里。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凤兰深深的吸了口气,复又缓缓吐出,她双目如电,望着大厅中央的赵锋说道。 “夫人!”赵锋双腿并立,绷得笔直,他略微弓腰,小心的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略微思考了下,用早就准备好的言辞开口道:“其实这件事,还要从十七年前家主追杀李家天才李沉孤开始说起!” “什么,十七年前?”裴凤兰的指尖一抖,差点将茶杯打翻,三位长老的目光立刻望过来,裴凤兰赶紧咳嗽几下,强装镇定对赵锋道:“你接着说!” “是!”赵锋低头,像是没看到裴凤兰的异样,接着道:“十七年前,家主追杀李沉孤并将其废成阉人,但就在他归来的当天晚上,遇到一名神秘的强大高手,对方说是看中了他的纯阳血脉,给了他一部锻造功法,强迫家主修炼并不能懈怠,否则对方将会屠掉整个赵家。” “哼,什么高手竟敢妄言屠掉我们整个赵家?”赵家二长老赵天江脾气暴躁,他一听立刻恼火,拍桌子大声吵道。 “闭嘴!”大长老赵天海狠狠瞪了一眼赵天江,对赵锋道:“你继续说!” 赵锋瞄了一眼不服气的赵天江,沉声道:“据家主描述,那名神秘高手,拥有着让人绝望的实力,极有可能,便是来自于天枢宗!” “嘶!~~~~~~”所有人尽皆一惊。 天枢宗是整个天枢岛的掌控者,莫说是他们赵家,就算是整个风国,也不过是天枢宗下辖的八个诸侯国之一。 赵家和天枢宗相比,就好比蝼蚁和武者相比一般。 赵锋继续道:“家主突破成为灵级煅师,他猜想那神秘人定会很快的带他走,于是便匆匆锻造出一把灵级玄兵留给大长老,为我赵家多保存一分实力!” “原来如此!”赵天海不停的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脚尖点地,脚踝捻动,木质地板被搓出一堆木屑,不停向外扩展,像是蚂蚁窝前的防洪堤。 同样,裴凤兰几人也是神色复杂,有担忧,有畏惧,还有愤恨。 天枢宗强行带走赵涛松,赵家除了无奈接受,根本就无能为力。 裴凤兰这时也有些失了分寸,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倚身后靠,一脸希冀的看着赵天海,像是在期待奇迹。 “弟妹不要担心,对方给家主锻造功法修炼,说明天枢宗用得到他,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赵天海安慰裴凤兰道。 但这话说出来,赵天海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们并不知道天枢宗的人带走赵涛松的目的,当然也就无从判断赵涛松会不会有危险。 裴凤兰轻微的点了点头,但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是更盛。 “天枢宗!”赵伊月俏脸冷峻,眼放寒光,她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迈步就要往门外走。 “给我回来!”这时,裴凤兰从失神中苏醒过来,她气急的对赵伊月大喝一声:“你想去做什么,给我站到一边,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娘?”赵伊月回头,冲裴凤兰大喊:“我们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我们能做什么,若我赵家和天枢宗对抗,不过是以卵击石!”赵天海沉着冷静的道。 “你以为就你自己担心你爹?”裴凤兰嘶吼一声,咽喉滚动几下,抬头用手绢擦了擦眼睛,不让泪水流下,她声音颤抖的呜咽道:“大长老是对的,仅凭我们赵家,根本不是天枢宗的对手。现在我赵家,实力最强的大长老不过是破山境上品实力,但天枢宗却是强者如云,我们鲁莽过去救人,不过是自取灭亡!” “那这件事,难道我们就这样认了?”赵家三长老赵天河与赵天江是一对双胞胎,同样是莽撞性子,他开口大吼。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稳住家族,让家里不要发生动荡,营救家主,当然要做,但是,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赵天海道。 裴凤兰也并非等闲的女流之辈,她平复下心情,说道:“家主乃是我赵家唯一一名可以锻造上品人级以上玄兵的煅师,没有了家主,我们赵家的玄兵生意,何以为继?赵家不能没有玄兵生意!” “伊月也有锻造天赋,而且已经是下品人级煅师,接下来,家族要全力培养伊月,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中品人级煅师!”赵天海沉声道。 “可是,家主他!”赵天河开口,说到这里,他语气停顿一下,看了看裴凤兰,低声嘀咕道:“家主他已经是我赵家嫡系的最后一名男丁了!” 裴凤兰立刻脸色难看,把头低下去,自责道:“此事都怪凤兰,嫁入赵家这些年,也没能为家主诞下一名男丁!” 嫁入赵家十七年,裴凤兰只生下赵伊月一个女儿,上年的时候,裴凤兰终于再次怀孕,但却在两个月前又生下一名女婴。 赵涛松是赵家嫡系四代单传,现在他还没有儿子就被掳走,赵家嫡系,绝后了。 “娘!”赵伊月双手扶住裴凤兰的肩膀,想要开导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身。 一时间,整个大厅陷入沉默。 “要不”赵天江迟疑了片刻,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最后还是唯唯诺诺的开口道:“枫林年少有为,我们何不?” “不行!”不等赵天江说完,赵天海便断然拒绝:“枫林虽然是我的儿子,但却是赵家旁支,我赵家祖上有训,嫡系与旁支,决不能混淆!” “可是,现在我赵家嫡系,已经没有男丁了!”赵天河也同样开口,他看了看裴凤兰身后的赵伊月:“而且,枫林从小就对伊月一往情深,若是” 赵天河下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听到这里,赵伊月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蠕蠕嘴唇,想要反对,最终没有开口。 “这?”赵天海有些迟疑起来,他低头仔细思忖了许久,抬起头正要开口,门口的赵锋乍然说道:“其实,家主他有一个儿子!” 第一卷 格雷城 第三章 外公 “以后,我们就要暂时在这里生活了!” 格雷城外,赵羽抬头望着前方这座城墙足有数十米高的巨大古城,习惯性的把手放在小羚羊的头顶,一边拨拉着她的两条羊角小辫,一边开口说道。 小羚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灰布长袍,身后背着一个像是乌龟壳的麻布包裹,上面补丁套着补丁,她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能摆脱赵羽那双让人讨厌的罪恶的双手,于是抬头对赵羽怒目而视道:“我们只有十个铜板,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大城里,住哪?” “嗯,这是个问题!”赵羽赞同的点头,他左臂环胸,用右手托起下巴,很认真的思考片刻,自言自语道:“十个铜板,确实很少,就算是去最便宜的旅馆,也不够住上一夜的!” 前世的时候,当初赵羽在那所勉强算是二一一的农林院校厮混的时候,就听宿舍里几个有炮|友的无良同学说过,最破的小旅馆每夜都要四十块钱。 在这个世界,十个铜板的购买力大约就相当于前世的十块钱,这样对比起来,如果他们想要仅靠十个铜板就在格雷城有个住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的。 作为童养媳的小羚羊则眼巴巴的抬头瞅着“孩他爹”,紧绷嘴唇,瞪大双眼,一言不发。 “唉,要实在没办法,我们也就只能去找个破庙将就一晚了!”赵羽并非那种大智若妖近半仙的牛叉人物,想了半天他也没想起什么好点子,最后无奈的牵起童养媳的小手,大踏步往城门走去:“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前头自然直,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先进城再说!” 赵羽和小羚羊这对组合并不引人注意,在格雷城,每天都有这种抱着梦想进城,想要闯荡一番事业的乡下无知小儿,他们就像活着无人注视,死了也不会有人看上两眼的卑微尘埃,终归会消失在这座古老的围城,甚至不能在格雷城的发展史上添上哪怕一丁点的浓墨色彩。 穿梭在格雷城的大街小巷,直到傍晚的时候,赵羽和小羚羊才找到一家破破烂烂的便宜客栈,异常简陋,一个房间,一张床,一晚上只要五个铜板。 随意的吃了点东西后,赵羽立刻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他可不是武者,身体素质远不如小羚羊,接连三天的赶路,已经让赵羽又困又乏。 直到半夜,赵羽才被一泡尿憋醒,迷迷糊糊的去了趟厕所,回来重新躺在床上。 或许是半夜院外的风凉,又或许是疲乏感已经过去,赵羽回来后,竟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睁大着双眼,望着房顶,感觉精神出奇的好。 赵羽扭头看了看身边,小羚羊睡的正香,她呼吸均匀,小嘴一张一翕,还不时的吐出一个小气泡,脸蛋微红,弹指可破,像是沉睡的精灵。 一抹皎洁的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在小羚羊身上,朦胧圣洁,赵羽不禁的坐起身来,今夜,他竟觉得往日里一副悍妞相的小羚羊竟是不同寻常的娇美。 “十二岁,应该开始发育了吧!”赵羽咽口吐沫,心中有一个声音说道。 “检查一下,就一下,看看发育的怎么样了,反正她迟早都是我的人!”两辈子加起来做了几十年老处男的赵羽,今夜竟觉得体内有一种情绪蠢蠢欲动,鬼使神差的,他重新平躺回床上,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缓缓覆在小羚羊的胸脯上。 手心搓动,揉了揉,没什么感觉。 赵羽瘪瘪嘴,咬咬嘴唇,再次咽下一口吐沫,五指张开成爪型,轻轻的捏了捏,小山丘般,软软的,很有弹性,手感比胖子男人的胸脯好多了,但也仅此而已! “也就这么回事!”捏了几下,赵羽有些兴趣索然,心中想着,正要收回右手,重新睡觉。 突然,赵羽感觉胸膛猛的一热,接着便是阵阵灼痛。 “怎么回事?”赵羽一惊,赶紧伸手,一把撕开前襟,站在窗前,迎着月光观察自己的前胸。 在赵羽的胸前,有一个拳头大小,像是锻炉般的红色胎记,以前的时候,赵羽也曾研究过这块胎记,但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于是便不再理会,他没想到,今晚的时候,这块锻炉胎记竟然会有反应。 “嘶!啊!~~~~~~”胸口像是被施以烙刑,越来越痛,赵羽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赵羽?”小羚羊身为武者,睡眠本来就浅,其实她在赵羽去茅厕的时候就已醒来,刚才赵羽摸她胸前,她睫眉颤抖,强忍着羞涩装睡,没想到赵羽竟突然下床站在窗前痛呼起来。 赵羽这时紧咬牙关,已经说不出话来,在他的胸前,锻炉胎记像是火焰般燃烧,慢慢的化为一团红色液态,向他的体内钻去。 小羚羊手忙脚乱的扯掉赵羽的上衣,也发现这种异状,但不明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她也不敢贸然对赵羽施救。 这时,锻炉胎记像是火焰燃烧般融化,所化的红色液流在他的皮肤下蠕动,像是蜘蛛网般迅速发散开来,往赵羽的头部钻去,眨眼间,这些红色液流就在赵羽头顶聚集,钻入他的脑壳。 “啊!”惨呼一声,赵羽跪倒在地,他脑子一震,昏迷过去。 半睡半醒间,赵羽感觉自己身处虚空之中,在他的身前,一幕幕景象像是放映电影般上演,观看这些景象,赵羽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十六年前,老家伙在天心大陆闯荡,进入一处上古遗迹,得到一部功法《锻天诀》,为此和人发生争斗,不敌对方人多势众而身受重伤,逃到麻姑村隐居。 知道自己受伤太重,修为再难恢复,老家伙在赵羽出生时,将自己关于修炼的知识记忆以及《锻天诀》封印在赵羽的体内,这也是赵羽身上锻炉胎记的由来。 同时,这些年来,老家伙每日都以牺牲自己的生命精力为代价,替赵羽调理身体,让他的身体逐渐蜕化为先天武体。 在老家伙咽气的时候,他早已是油尽灯枯,生命精气完全耗尽。 成为了先天武体,赵羽虽然体内没有什么玄气,但他的身体却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璞玉般契合天地法则,具备了修炼锻天诀的先天条件。 最后,当所有的景象消失,一颗颗像是璀璨星辰般的文字在赵羽的面前浮现,正是《锻天诀》,它们好似乳燕归巢般,融入赵羽的灵魂,每一个字都刻在赵羽心里,让他再难忘记。 当赵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睁开双眼,小羚羊正趴在床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怎么样,你没事吧?”赵羽睁开双眼后一脸的茫然,小羚羊握紧他的手心,声音微微颤抖,紧张的问道。 赵羽这时正在梳理老家伙留给自己的记忆,正回忆到老家伙每晚偷偷的为自己调理身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老家伙每晚偷偷摸摸的貌似可笑猥琐的模样,赵羽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牺牲自己的生命让赵羽具备了修炼《锻天诀》的先天身体条件,一个长辈要对后代寄予怎样的厚望才能做到这点。 “赵羽?”小羚羊再次呼喊一声。 “我没事!”赵羽看看小羚羊,和煦一笑,伸手把她拽上床,揽在怀里,紧紧的搂住,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空隙。 被赵羽搂在怀里,小羚羊脸色一红,不禁想起昨晚的情形。 赵羽把鼻子放在小羚羊发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老家伙坐在海边,一边喝酒一边哼哼着莫名腔调的景象再次出现在赵羽眼前,他放开小羚羊,转身下床,跪在地上,郑重的朝着麻姑村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抹把眼眶,抽了抽鼻子,低声叫了一声:“外公!” 第一卷 格雷城 第四章 我是他的童养媳 第二天上午,赵羽和小羚羊站在旅店门口,身上背着初来格雷城时所带的包裹。 在这家破烂旅店住了两天,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是一文不名,成了彻底的穷光蛋,无处可去了。 空旷的大街上吹来一阵清风,刮起的落叶从赵羽脚下滑过,颇有点凄凉的意境。 小羚羊站在赵羽身侧,抬头望着他,有赵羽的时候,她一向都是懒得思考,把什么事情都丢给“孩他爹”。 砸吧砸吧嘴,赵羽低头看看小羚羊稚嫩的面孔,突然感觉压力很大,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让自己的表情轻松自然,对小羚羊道:“我们现在没钱了!” “我知道!”小羚羊点头,离开家的时候,两人一共只有十个铜板,昨晚的时候,小羚羊亲自把它们交给了那万恶的旅店胖老板。 “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赚钱啊!”赵羽又道。 “嗯!”小羚羊再次赞同的点了点头,问:“怎么赚钱?” “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比其他人唯一的优势,就是你是一位武者,看来,我们,只有去抢劫了!”赵羽道。 “抢谁呢?”小羚羊握紧小拳头,跃跃欲试,她转头扫视着大街上稀落的行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冒绿光,丝毫不觉得赵羽的提议有些不靠谱。 “喏,对面来了只肥羊!”赵羽伸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名黑脸大汉:“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身上肯定带了很多银子,他过来了,朝我们来了,嗯?怎么看着像是来找我们的,日,真是找我们的,操!” 黑脸大汉正是赵锋,他前天的时候快马赶到麻姑村,却被那里的村民告知赵羽和小羚羊已经离开村子,去往格雷城,于是他又匆忙回到赵家,调集家族的家将调查,轻易的就找到了赵羽他们的落脚点。 来到这对少年少女的身前,赵锋微微弓腰:“赵羽!” “你认识我?”赵羽的身体瞬间绷紧,向后退了一步。 赵锋在说起赵羽的名字的时候,用的是肯定语气而非疑问语气,赵羽立刻谨慎起来。 小羚羊则是跨步上前,闪电般将身上的包裹卸下扔在一边,挡在赵羽身前,神情冷峻的抬头望着赵锋,她的身体微微弯曲,成最佳攻击姿势,像是一条随时会扑上去的小母狼。 “我是赵家的人,名叫赵锋!”赵锋没有在意小羚羊的敌意,而是望着赵羽说道。 赵羽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从不知道赵家是个什么家族。夏碧凡从没告诉过他赵涛松与赵家的事情,赵羽也从来都当自己不知道,只是把这件事深深的藏在心里。 赵锋盯着赵羽的眼睛:“你的父亲,就是赵家家主赵涛松,这些年,他一直很关心你!” 赵羽的瞳孔猛的一缩,而后眼皮撩起,瞪着赵锋,声音低沉:“这些年,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赵锋弯曲的身体缓缓直起,诧异的看着赵羽那与其年龄明显不符的目光:“你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实,你的心中不该怨恨家主,他有自己的苦衷!” 赵羽嗤笑一声:“愿闻其详!” “那请跟我来吧,少爷!”赵锋向赵羽行了一礼,转身向街道对面的一辆马车走去。 赵羽仅仅是略一迟疑,便迈步跟了上去。 小羚羊脸色一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担忧的摇了摇头。 赵羽回头,伸手放在她的头顶,使劲揉了揉:“我们没钱了,现在无处可去,到了赵家,看能不能诳点银子出来!” 前面,赵锋的脸皮跳动,差点抽筋。 小羚羊胸无城府的灿烂一笑,回身捡起地上的包裹背在身上,跟在赵羽身后。 每当两人有分歧,赵羽要做决定时,他一向都懒得找个让人值得信服的理由,但每次小羚羊都会被赵羽这种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说服。 谁让她是赵羽的小媳妇。 小羚羊并不笨,她只是懒得聪明。 赵锋带着赵羽和小羚羊两人回到赵家,没有丝毫停留,便直奔赵家议事大厅,这里,裴凤兰母女以及赵家三位长老不停地望着门外,已经是望眼欲穿。 把这对小夫妻领进大厅,赵锋快速的低声为赵羽介绍了一下裴凤兰以及赵伊月,而后往旁边一站,对裴凤兰道:“夫人,人带来了!” 裴凤兰,赵伊月,赵家三名长老,全都神色或好奇或复杂的望着赵羽。 赵羽则是丝毫没有被人观赏的觉悟,双眼扫视着场中的每一个人,最后把目光放在赵天海的身上。 这里的男性,貌似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这么老?”赵羽深深的皱眉,有点替夏碧凡不值:“我那老娘,当年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货色?” “但他果然和我长得一点都不一样!”赵羽的眉头旋即又舒展开来,现在也只有这个让他觉得心里还算有点安慰。 赵天海见赵羽盯着自己看,有些莫名其妙,挺胸坐直,轻轻咳嗽一声。 赵锋一见,登时明白赵羽是误会了,赶紧开口解释道:“家主他,并不在这里,这位是大长老!” 赵羽愕然,嘴唇微张,但他随即便又恢复平静,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之色。 赵锋赶紧将赵涛松的遭遇向赵羽讲述一遍,从十七年前碰到神秘高手到成为灵级煅师,没有丝毫遗漏。 随着赵锋的讲述,赵羽的眉头深深皱起,低着头,牙齿轻咬,发出咯咯的微不可查的响声,十几息的时间,赵羽才慢慢平复下激荡的心情,让自己接受赵锋所讲的事实。 抬起头,赵羽看了看场中的每一个人,而后转头望向赵锋,神色淡然:“我,知道了!” 说着,赵羽抓起小羚羊的小手,就要往外走。赵羽来此,就是想看看赵涛松对自己的态度,既然赵涛松不在这里,他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意义。 “你,你不能走!”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裴凤兰终于开口,她从椅子上站起,快走几步,盯着赵羽的后背焦急喊道。 “不能走?”赵羽顿住身形,缓缓的转身,他望着一身华贵,但却满面疲惫的裴凤兰,双眼眯起,声音阴森道:“为何,难道我的存在,威胁到了” “不是!”裴凤兰知道赵羽误会了,断然否定,接着苦笑道:“你没有威胁到谁的地位,现在赵家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家产之争,事实上,现在赵家嫡系,已经只有你一个男丁了!” “哦?”赵羽先是一愣,略一思索,随即便是眉毛一挑,有些玩味的咯咯笑了起来:“这么说,现在的我,已经是赵家下任家主的,唯一人选了?” 裴凤兰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个与赵伊月同岁的少年,点了点头:“是!” “你们会舍得,让我这个外人来做家主,甚至,哪怕,只是一个傀儡家主?”赵羽继续嗤笑,裴凤兰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有些拿不准赵家的想法,只能以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迷茫与不确定。 “你不是外人,你是家主的儿子,是我赵家的人!”裴凤兰有些着恼,又有些苦涩的急声道。 “赵家的人?”赵羽依然一脸不信任,嘴角扬起,面色嘲讽的看着裴凤兰,也不说话,小羚羊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而且,对赵羽来说,答应留在赵家,就意味着妥协,意味着原谅。 虽然赵羽现在知道赵涛松这些年也有苦衷,但他给夏碧凡造成的伤害,赵羽是绝不甘心轻易放下。 必须有人,为夏碧凡这些年的苦楚,担下责任。 见此情形,赵天江有些恼怒,看不下去了,他猛的起身从座位上站起,一个箭步冲到赵羽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抖动几下,大吼道:“就算家主他对不起你,但那也是他的过错,夫人她生性善良,以诚待你,但你这小子,忒的无礼!” 赵羽被赵天江像是抓小鸡般拎起抖动,痛苦的轻呼一声,脖子关节嘎巴一声,差点被晃断。 赵天江的速度太快,小羚羊没有丝毫防备,等她反应过来,赵羽已被赵天江抓在手中,她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眼放寒光,充满杀机,握掌成拳,对着赵天江的心口便打,没有丝毫迟疑。 赵天江不防备,心口被打中,他闷哼一声,转头怒视小羚羊。 “放开他!”小羚羊丝毫不管眼前这人是个比自己要厉害的多的武者,她扔开背上的包裹,犹如怒狮般暴喝一声,就要再次出拳。 唰! 赵天海旋风般移到场中,伸手扼住小羚羊的手腕,转头对赵天江大喝:“二弟,不得对未来家主无礼!” 赵锋也是神色不善,双目精光暴射,如刀剑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赵天江,一副随时会出手的架势。 “哼!”赵天江哼了一声,放开赵羽,被三长老赵天河拉着,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赵天海放开小羚羊,她立刻挡在赵羽身前,用充满敌意的眼神警惕的看着大厅中的每一个人。 赵羽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快,相反,他一口气从咽喉中急速喷出,嘶哑的笑出声来,拧了拧脖子,对小羚羊道:“我们走!” 小羚羊弯腰去拾取地上的包裹。 “二弟,还不快给未来家主道歉!”赵天海横跨一步,挡在麻布包裹前,拦住小羚羊,回头对椅子上的赵天江大吼一声。 诧异的看着赵天海,赵天江一阵意外,他脸红脖子粗,最终还是扛不住赵天海布满威压的眼神,在赵天河的推搡下上前,低声对赵羽道:“对不起!” 赵羽把头扭向一边,一脸的狠厉决断之色,他的嘴角扬起,讥讽嘲笑的看着赵天海,双手分别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插入手掌心,几乎滴出血来。 深深的呼吸口气,赵天海认真的看着赵羽,诚恳的道:“赵羽,我知道,家主他对不起你们母子,你恨他,但是,不管你认还是不认,你的身体里,始终流淌着的,是我赵家的血,你是我赵家的后人,就算是家主他对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终究还是你的父亲,这是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而且现在你也已经明白,这么多年,家主他有着自己的苦衷,这并非是他的错。” “现在赵家有难,嫡系无后,你作为家主唯一的儿子,理所应当的便是下一任家主,你,能担当么?” 眯起双眼,赵羽冷冷的看着赵天海,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说着,赵羽拉起小羚羊,迈步往外走,包裹也不要了,尽管,他觉得赵天海说的很有道理。 有时候,很多事情,虽然能想明白,但心里就是接受不了,赵羽现在就是如此。 赵锋脚下挪动,想要拦住赵羽,最终没动。 “赵羽!”裴凤兰声音尖利,大叫一声,赵羽不为所动,没有回头,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消化一下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赵羽!”裴凤兰飞扑着,拦在赵羽面前,她一脸哀求,望着赵羽,摇了摇头:“我知道,家主他对不起你们母子,甚至不能给你母亲一个名分,让她含恨而终,但你也知道,家主他有不得已苦衷啊,如果你要怨恨,就恨我吧,但是,现在赵家嫡系,就只有你一个男丁了,赵家,不能绝后啊,求你,留下来吧,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裴凤兰已经是泣不成声,就要跪在赵羽面前。 身为妻子,裴凤兰爱极了赵涛松,她怨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现在,为了赵家嫡系不绝后,裴凤兰,这位破山境中品强者,她放下了最后的尊严。 越是大家族,历史悠久的家族,就越是注重嫡系血脉的传承。 “不要!”赵羽终于动容,伸手搀扶起已经半跪下的裴凤兰。 赵天江一言不发,闭起双目,把头转向一边,方才的时候,若不是他的鲁莽惹恼了赵羽,也不会发生这种无谓的波折。 “其实,你应该恨的,并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赵家,而是那带来这场灾难的天枢宗,我的孩子!”这时,赵天河也上前,他尝试着缓缓的伸出手,见赵羽没有反对,于是拍着赵羽的肩膀,轻声说道。 “嗯!”艰难的,赵羽低头思忖了良久,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赵天河的说法。 生命中有许多你不想做却不能不做的事情,那就是命运。今日之事,在赵羽作为夏碧凡肚子里的一颗受精卵就能思考开始,就已经注定。 既然如此,赵羽决定接受。 裴凤兰转泣为喜,掏出手绢擦擦鼻子,一时竟像是小女孩般手足无措。赵羽毕竟是赵涛松的子嗣,若他执意要离开,她是拦不住的,现在赵羽答应留在赵家,没有儿子的她对赵涛松的愧疚也能少些。 赵伊月扶着裴凤兰,一脸怜惜同情,上下打量着赵羽,这个只比自己小一个月的少年,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门口,赵锋也是松了口气。 裴凤兰拉起赵羽的双手,爱屋及乌的左看右看,一脸欣喜,像是要从他的身上找出赵涛松的影子。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这才像是一家人!”事情解决,赵天江哈哈大笑,一扫方才的郁闷,啪啪的拍着赵羽的肩膀。 赵羽并非武者,哪里受得了赵天江这位破山境中品武者的拍打,痛得呲牙咧嘴。 “小心点!”小羚羊见状,一脸心疼,气呼呼的伸手打开赵天江。 “小姑娘是?”赵天江并不生气,反而赞许的望着小羚羊。 “她是我媳妇!”赵羽道。 “你成亲了?”赵天海的神色顿时一僵,把目光转向赵锋。 “我是他的童养媳!”不等赵锋解释,小羚羊大声说道,毫无童言无忌的娇憨。她站在赵羽身边,昂首望着每一个人,小女孩刚变尖的声音铿锵有力,就好像作为赵羽的童养媳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骄傲的事情。 赵羽捏了捏小羚羊的小手,满面温柔,人的一生注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对赵羽,从一开始,小羚羊就是第二个。 “嗯!”赵天海宠溺的望着小羚羊,慈祥犹如邻家长辈:“看的出来,你们的感情非常好,但是,这次却要委屈你一下,赵羽,他三天后要和别人成亲!” “成亲?”赵羽和小羚羊同时一惊,特别是赵羽,更是瞬间挣开裴凤兰,脸色难看的盯着赵天海,怒声道:“你以为,答应加入赵家,我就会任凭你们摆布吗?” “和谁成亲?”小羚羊秀眉一挑,也是面色不善。 看着眼前这对刺猬般的小夫妻,赵天海苦笑,抬手往裴凤兰身边一指,道:“伊月!” “呃?”赵羽神情一僵,片刻后才犹疑的问:“她不是,我姐姐吗?” 第一卷 格雷城 第五章 赵涛松的信 赵羽猜想赵家可能是想要自己和其他家族联姻来换取支持,但没想到,这成亲的对象,竟然是赵伊月,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赵羽一脸震惊,赵锋赶紧上前解释道:“少爷,其实让您和小姐成亲,不过是走个形式,找一个借口,一个让您成为赵家家主的借口,家主被天枢宗胁迫,便是因为血脉的缘故,因而,您的真实身份,暂时还不能显露人前,另外,基于这个原因,为二主母恢复名分,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且,”赵锋说着抬头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裴凤兰:“这个决定,是家主的意思!” “原来是假结婚,我们做个名义上的夫妻!”赵羽立刻了然,明白了赵锋的意思,点头答应。 至于这样会不会影响赵伊月的名节,相信赵涛松在做下这个决定前就已经早有安排,赵羽也不必操心。 “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赵羽,你就是我赵家的家主了!”赵天海看着赵锋,沉声道:“赵锋,家主刚回家族,对赵家的许多事情还不熟悉,以后,家主就由你来照顾!” “是,大长老!”赵锋点头,对赵羽道:“家主,请随我来!” 赵羽的身份一被确认,赵锋对他的称呼立刻改口,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这样,这么简单的,就成了赵家家主了?”赵羽飘飘然,感觉这一切就像是在梦中,初来格雷城的时候,他在心里思量过每一种可能,好的,不好的,他甚至做好了被赵家追杀的思想准备,但唯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自己,竟被赵家求着做上了家主的位置。 “家主,请随我来!”赵锋回头,对赵羽和善的一笑。 赵羽迈步跟赵锋走,小羚羊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小羚羊!”裴凤兰叫住小羚羊,上前拉住她的小手,笑容如慈母般说道:“男人有事情要做,我们就不要去搀和了,这是伊月,以后你们两人就是姐妹了,来,你们好好的亲近一下!” 说着,裴凤兰拉过赵伊月,将两名少女的手放在一起。 “妹妹,你真漂亮,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可好?”赵伊月落落大方,上前拉住小羚羊寒暄。 小羚羊哼哼两声,一张小脸发苦,她转头看着赵羽,可怜巴巴,像是无助的孩子。 从小到大,她和赵羽就连睡觉都在一起,从没分开过片刻,现在赵羽的身份突然变化,小羚羊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回头看着小羚羊,赵羽的心中柔软处猛的被触动,他给小羚羊一个放心的眼神,开口道:“不用给她安排住处,这些年她一直和我一起,已经习惯了!” “这?”裴凤兰有些迟疑。 “就按家主说的办,伊月,你带着小羚羊一起去收拾家主的住处!”赵天海开口做下决定,他神情肃然的看着场中每一人,沉声道:“现在赵羽已经是我赵家家主,家主的话,就是命令,若无太大差错,我们都要遵守,以后,我不希望再有这种情况出现!” “妹妹,跟我来吧!”赵伊月有些受不了场中的压抑气氛,拉着小羚羊离开大厅。 “我比你先跟赵羽,你才是妹妹!”小羚羊和赵伊月手拉着手,她腮帮鼓起,抬头一脸不服气的抗议道。 赵伊月哭笑不得,在花园边半蹲下,伸手摸了摸小羚羊的两条羊角小辫:“我可是他姐姐,还能跟你争什么?” “这倒也是!”小羚羊点头。 “那我们走吧,妹妹!” “我是姐姐!” “” 在赵锋的引导下,赵羽左转右拐,来到一座雅致的别院,走进一栋阁楼。 推开阁楼最顶层的一间房门,赵锋谦恭的对赵羽道:“家主,这里是老家主的书房,以后,它就是您的了!” “嗯!”赵羽迈步进入,转身看了看整个房间,足有上百平米,几排书架上摆满了厚薄不一的各种书籍。 “嗯?你怎么不进来?”回头,赵羽见赵锋弯腰站在门口,好奇问道。 “回家主,这间书房,只有家主一人才能进入!”赵锋躬身,毫无做作之态。 “还有这种规矩,那好,我在这里看看,你先回去吧!”赵羽摆手让赵锋离开,他并没有改变赵家规矩的想法,自己初来乍到,毫无根基,一切还是遵守赵家原有规矩的好。 “是!”赵锋悄悄关上房门,退到院中的一间凉亭坐下,他注视着阁楼的窗户,低声自语道:“家主,如您所期望的,赵羽他,还是来了,接替了您的位置!” 看着这间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偌大的书房,赵羽心中不由得腹诽:“这么大的房间,只能家主一人进来,那岂不是以后也要我一个人收拾?” 一脸的不爽,赵羽拉开书桌前的红木椅子,坐了下来,低头,一封信映入赵羽眼帘:“赵羽吾儿亲启!” 赵涛松,竟是早就算到赵羽会成为赵家下一任家主。 霎时间沉默不语,赵羽探手摁着桌面,轻轻坐下,他背靠在椅子上,沉吟了足有十分钟,略微颤抖的伸出双手,赵羽撕开信封。 信是赵涛松留下的,所讲内容并没有表达对赵羽的如何亏欠,只是平静的讲述着他离开麻姑村后的经历,比赵锋所讲的更详细。 天枢宗带走赵涛松,确实是因为他具有纯阳血脉的缘故,这种血脉,赵羽也有,虽然很稀薄。害怕赵羽被天枢宗发现,为了不连累他们母子两人,赵涛松只能狠心绝情,做了那负心情郎,把妻儿对自己的曲解愤恨,独自一人承受。 信中着重提到夏碧凡的死,在夏碧凡重病期间,每当赵羽外出寻找药材的时候,赵涛松都会偷偷地去为夏碧凡疗伤,否则她也不能在床上挺过一年之久的时间,但夏碧凡的病症,实在是难以医治,赵涛松也是回天乏术。 夏碧凡咽气的那天,赵涛松就站在窗外不远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含恨死去,他却不能做最后的道别。 不知不觉,赵羽感觉眼睛有些湿润,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你如生命。 良久之后,赵羽才擦干眼眶,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这种哀伤的情绪中苏醒过来,他双手把信纸搓成碎片,一字一句的恨声道:“天枢宗!我赵羽在此发誓,总有一天,要带领赵家之人,将天枢宗连根拔起!” 直到现在,赵羽才彻底的把自己当成是赵家的一员,赵涛松的儿子。 当天晚上,赵伊月搬去和母亲裴凤兰同住,赵羽和小羚羊则占据了她原本的别院绣楼。 晚上,赵羽用了半夜的时间,将《锻天诀》彻底梳理了一遍。修炼锻天诀,需要不断吸收玄兵入体,同时把自身当成玄兵锻造,使肉身强大无匹。 因而,赵羽需要大量的玄兵,这也同样意味着,他的修炼,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 “等三天后成亲完毕,就开始修炼!”抱着这个想法,赵羽迷迷糊糊的陷入沉睡。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赵羽犹在睡梦中,便听到院外响起一阵的敲门声,咣咣咣不停,很是蛮横。 “怎么回事?” 赵羽匆忙的起身,穿上衣服下楼。 “开门,开门,那个叫赵羽的小子,你给我出来!”一道男声在院外气急败坏的嘶声大吼。 小院的院门连同门框,在外面人的捶敲下,不停震动颤抖,门鼻里不知多久没被注意到的灰尘哆嗦跳动着钻出来,簌簌下落。 “这是怎么回事?”赵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哐! 一声爆响,八片铁质的院门合页被瞬间撕扯拉直,院门被狂暴的从门框上分离下来,横飞着砸进院中,翻滚数下停住,溅起一溜缭绕的泥尘。 紧随其后,一名英姿挺拔的俊秀青年迈步走了进来。 第一卷 格雷城 第六章 痴情赵枫林 这名青年身姿挺拔,器宇轩昂,他迈步来到赵羽近前,足足比赵羽高了半头。 赵枫林,赵家大长老赵天海之子,今年刚刚年满十九,集灵境上品武者。 从小到大,赵枫林一直都对赵伊月青睐有加,整个赵家上下也都认为他和赵伊月郎才女貌,两人以后定会是夫妻,但今天早上,赵枫林却突然听说,赵伊月三天后居然要嫁给一个名叫赵羽的乡下小子,这让他登时气炸肺,匆匆就找了过来。 “你就是赵羽?”看着眼前这名明显比赵伊月还小的少年,赵涛松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居高临下的闷声喝道。 赵羽点头,他歪着脑袋,眼皮撩起,双目上翻看着赵枫林,不知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位仁兄。 “哼!”不屑的打量着赵羽细瘦的身板,赵枫林冷哼一声:“是你就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着什么本事,可以迎娶伊月?” 说着,赵枫林迈步逼向赵羽。 “你是谁?”赵羽退后一步。 “赵枫林!”赵枫林大吼一声:“出手吧!” 随着这声大喝,赵枫林一脚踹向身前的赵羽,雄壮的身体在这一刻竟似乎成了钢铁铸就,坚不可摧,他腿上宽松的武士裤子,带起的劲风与空气摩擦,隐隐的竟有音爆之声。 “不好!”赵羽顿时面色大变,他知道,赵枫林的这一脚势大力沉,如果踹中自己,立刻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不顾一切的,他屁股向后下坐,小腹胸膛尽力收缩。 膨! 赵枫林的脚掌刮起一股劲风,在赵羽胸前停住。 “你不是武者?”赵枫林尽管早就看出赵羽的移动步伐不像是修炼过,但他没想到,赵羽竟真的不是武者。 赵羽的后背冷汗淋漓,几乎湿透,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再退一步,淡然道:“对,我并非武者!” “哼,你连武者都不是,你配不上伊月,她是我的!”赵枫林气急败坏的大吼。 “嗬?”赵羽突然觉得赵枫林有些不可理喻,虽然外表斯文,但却完全是个莽汉,因而,赵羽也就失去了告诉他真相的兴趣,这种毫无城府之人,知道的太多,只会坏事,他撇嘴嗤笑一声:“即便是配不上,我还是要娶她,请你对我的未婚妻放尊重些!” “你,你敢?”赵枫林脸红脖子粗,气呼呼的瞪着赵羽:“既然如此,那我就打你出赵家!” 说着,赵枫林一跺脚,飞身暴起,就要再度对赵羽出手。 含怒之下,就算赵羽不是武者,赵枫林也不准备再手下留情。 “你找死!”一道娇小的身影像是闪电般从房内窜出,瞬间拦在赵羽面前,正是小羚羊,她双目充血,一脸杀机,抬头冷冷的注视着赵枫林:“你若敢动他一根毫毛,死!” “走开!”赵枫林伸手拨拉小羚羊。 啪! 小羚羊小小的身体向上一窜,一巴掌抽在不防备的赵枫林脸上,把他抽的横飞出去,砸在地上。 赵枫林趴在地上,一张俊脸迅速红肿,他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冲向小羚羊。 小羚羊浑然不惧,再次举起小巴掌,但是,还不等她触碰到赵枫林的衣角,就被抓住衣服后领,狠狠的扔了出去,摔进院角的草丛。 但小羚羊清澈的眼中满是坚毅,迅速的再次站起冲过来,挡在赵羽身前。 “小羚羊,闪开吧,你打不过他的!”赵羽叹息,他看的出来,赵枫林的修为要比小羚羊高出不少,而且,小羚羊从没出过麻姑村,一直都是自己修炼,她徒有修为,却没战斗经验。 “不!”小羚羊小脸紧绷,再次倔强的冲上去,再次被扔飞,砸在墙上。 “你再不知好歹,我就杀了你!”赵枫林嘶声大吼,这时,他已冲到赵羽近前,五指成爪,攻向赵羽面门。 “枫林少爷!”又是一道人影,霎时挡在赵羽面前,一拳把赵枫林逼退。 “赵锋!”赵枫林看清来人,大吼:“你让开,让我杀了这个小贼!” “你大胆,竟敢对家主出手,你想违背家规吗?”赵锋一声大喝。 “家主?”赵枫林恨极了赵羽,哈哈的癫狂大笑:“他算是什么家主,再说,为了伊月,即便是违背家规又何如?” “好,好,好!”赵锋气急:“既然如此,赵锋护卫家主,职责所在,枫林少爷,得罪了!” 说着,赵锋脚掌猛的一踏地面,双掌紧握成拳,带着呼啸的劲风,左右合围,直奔赵枫林当胸:“中品人级武技:破玉拳!” 赵锋出手毫不留情,赵枫林的脸色迅速郑重起来,他双臂前伸竖起双掌,以开山之势格架,同时脚下挪动,身形向后急退。 赵锋则是紧逼不放,脚掌踏地,身体随之向前,左腿弯曲,绷直,身体瞬间腾空而起,右腿前踹,瞪向赵枫林当胸。 “通臂拳!”赵枫林大吼一声,身体下蹲,右拳紧紧握起,胳膊如蛟蟒出洞,打在赵锋的脚心。 噔!噔!噔!噔!~~~~~~ 两人同时倒退几步,赵锋落地后傲身而立,肃然不动,但赵枫林的右臂却是不停哆嗦,同样是集灵境上品武者,但他的修为比起赵锋,却是差了不少。 “你......”虽然一脸忌惮,但赵枫林仍是一脸不服,想要再次出手。 “枫林哥哥!”一名少女风风火火奔进院中,正是赵伊月,她慌忙的查看赵枫林的右臂,发现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伊月!”赵枫林看到赵伊月,立刻双目柔情,他沉声肃然道:“伊月,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小子的,我马上去请求我爹,让他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 “枫林哥哥!”赵伊月摇头:“你不用去了,我的婚事,就是大长老决定下来的,而且,这件婚事,是我自愿的!” “什么?”赵枫林瞬间挣开赵伊月,瞪着她的双眼,难以置信道:“你,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是吗,伊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枫林哥哥,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有过男女之情,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当兄长看的!”赵伊月低头,有些怯弱,又有些愧疚的小声道。 “不可能,不可能!”赵枫林后退几步,一脸难以置信,突然他转头瞪向赵羽:“是他,是这个小子,是他欺骗了你,是他用花言巧语蒙骗了你对不对,伊月,你不要上当啊,你放心,我这就把他赶出赵家,不让他害你!” “不是这样的!”赵伊月大喊。 赵枫林丝毫不听,一脸狰狞的冲向赵羽。 赵锋身形一闪,挡在赵羽面前。 “你给我闪开!”赵枫林的脸上青筋暴起,厉声大吼。 “你闹够了没有?”随着一声怒喝,赵天海进入院中,他抬手一巴掌打在赵枫林脸上,把他抽的摔倒在地,呵斥道:“逆子,竟敢对家主出手,你不想活了吗?” 赵枫林捂着脸,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天海,大吼:“这个小子,他算是什么家主?” “你!”赵天海一脸寒霜,抬腿踹向赵枫林。 “大长老!”赵羽喝止赵天海,摇了摇头。 赵枫林对赵伊月一往情深,脾气鲁莽,做出今日之事,并非什么大错。 “家主!”赵天海来到赵羽面前:“家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赵羽摇头,对赵天海道:“枫林大哥他为情所困,做出今日之事情有可原,还请不要责怪于他!” “不用你假惺惺,你这个骗子,你不但欺骗伊月的感情,还想欺骗我整个赵家,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赵枫林大喝。 “你给我闭嘴!”赵天海恨铁不成钢的大吼一声,随即神色一厉,朗声道:“赵枫林以下犯上,对家主不敬,逐出家族!” 整个场中,瞬间安静,谁都没想到,赵天海竟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大长老?”赵羽很想问问您老人家是不是练功练傻了,没发高烧吧。 赵枫林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如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他没想到,为了赵羽,自己的父亲竟会把自己逐出家族。 “大长老?”赵伊月和赵锋同时想要求情。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赵天海挥手喝止他们二人,向院外大喝:“昌伯,把赵枫林带走,离开家族,离开风国,现在!” 一名年约七十的老者战战巍巍的走进院中,看也不看赵天海,而是向赵枫林道:“枫林少爷,我们走吧!” “爹?”赵枫林双目通红,到现在仍不敢相信这一切。 “走!”赵天海大喝。 “走吧!”昌伯将赵枫林拉起,拖着他出了院门。 “大长老?”赵羽不理解的看着赵天海。 赵天海脸上,方才的冷峻之色一扫而光,他怅然若失的望着赵枫林消失的方向,声音低沉道:“枫林他冲动且意气用事,把他留在家族,对我们的计划不利,而且,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也好,有昌伯陪着,希望他能多长进一些!” 赵羽不禁对赵天海肃然起敬:“大长老,您为家族,付出了太多!” 赵天海老来得子,四十岁才有赵枫林这个独子,今日为了家族,他竟能狠下心来,决然的把赵枫林赶出家门。 “呵呵!”赵天海苦笑,旋即收起情绪,正色道:“家主,这里已经没事,我要去修炼了,借助老家主留下的灵级玄兵,早日突破至兵车境,我赵家也能多上一份保障!” 说着,赵天海迈步离开,背影有些苍老。 赵羽站在台阶上,望着身周这偌大的赵家,一时感慨万千。 一个外表风光的大家族,想要维持下去,需要的的代价,却是一代代人无私的付出。 第一卷 格雷城 第七章 成亲 六月初九,宜出行,嫁娶。 这一日,赵家上下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赵家迎客大厅,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今天,整个格雷城,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了。 大厅上头,左边坐着裴凤兰,她满面含笑,望着大厅门口,另一边,赵家三位长老也是喜气洋洋,不停向周围的宾客打着招呼。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一名身穿锦衣,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大喊一声。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格雷城城主,厉家家主厉腾炎,厉腾炎和赵涛松有着几十年的交情,今日赵伊月成亲,他是主婚人。 一片欢呼声中,赵羽和赵伊月身穿锦绣红袍迈步走进大厅。 赵伊月身姿曼妙,头顶红盖头,手里牵着一条红彩,红彩的另一端牵在赵羽手中。 赵伊月身侧,小羚羊同样是一身喜庆,搀扶着她,今日,小羚羊是赵伊月的伴娘。 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赵羽一脸自信的向在场每一个人点头示意,在大厅中央站定。 到场众人不管心中怎样思想,嘴上无一例外的说着恭喜的话。 “一拜天地!”厉腾炎朗声道。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新娘入洞房!” 按照早就排练好的形式,小羚羊带着蒙头的赵伊月离开,去往后堂新房。 “哈哈哈哈!”成亲仪式顺利完成,赵天海哈哈大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拉起赵羽的手腕,轻咳一声,朗声道:“诸位,借伊月成亲之际,我有一件事情宣布!”  所有来客立刻停止喧哗,望着赵羽,很多人已经猜到赵天海的意思,纷纷一脸不解的盯着赵羽,像是要看透这名少年到底有着什么不同之处。  “想必各位也已猜到,那就是,伊月的夫君,赵羽,从今日开始,就是我赵家家主!”赵天海双目如电,扫视着场中每一人,大声说道。  哗!  听到赵天海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所有人一愣,旋即便是一连串的恭喜言辞。  赵羽则是端起酒杯,在赵天海的带领下,轮流着向在场来宾敬酒。 “这位是我们格雷城城主厉腾炎城主!”赵天海指着厉腾炎介绍道。 “厉伯父!”赵羽叫道。 厉腾炎哈哈大笑,拍着赵羽的肩膀道:“我与涛松是至交好友,一直把伊月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你以后可不能亏待了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赵羽把杯中酒先干为敬。 在赵天海带领下,赵羽将在场所有高贵宾客都认识了遍,以后他就是赵家家主,少不了和这些人打交道。 另一边,裴凤兰则是陪着一些女眷,说说笑笑。 “哈哈哈哈,伊月侄女的婚礼,怎能少得了我李家之人!”这时,一道刺耳的笑声突然传进众人耳中,紧随其后,三名老者迈步走进大厅。 此三人尽皆一身劲装打扮,没有丝毫参加婚礼的样子,他们进屋之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场中每一人。 立刻,随着此三人的到来,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李成宗!”看到来人,赵天海一口道破其身份。 这三人,最中间的正是李家家主李成宗,李家和赵家同做玄兵生意,因为竞争的缘故,两家一向不和,但没想到,今日他们竟不请自来。 在李成宗身边两人,分别是李家的大长老李在道以及二长老李在明,俱都是破山境上品武者。 “大长老!”李成宗看着赵天海,嘿嘿一笑,“赵家大小姐今日大喜,恭喜,恭喜啊!哈哈哈哈!” “同喜,同喜!”赵天海皮笑肉不笑的抱拳还礼,对赵羽道:“家主,这位便是李家家主李成宗,我们赵家的老朋友!” 说到“老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赵天海却是牙齿紧咬,没有丝毫亲近之感,赵羽立刻明白了赵天海的意思,淡然的看着李成宗,随意打招呼道:“李家主!” “嗯,不愧是伊月的夫婿,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哈哈哈哈!”李成宗皮笑肉不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迸出,神色玩味,他目光转向裴凤兰,大喝:“伊月都嫁人了,但不知,裴小姐什么时候成亲啊,我家李沉孤兄弟,可是异常的想念您啊!” 所有人立刻瞪大双眼,裴凤兰是赵家主母,李成宗竟开口问她何时嫁人,这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践踏调戏,在场所有人,都没想不到李成宗竟这样毫不掩饰的侮辱裴凤兰。 “你放肆!”裴凤兰的一张俏脸登时阴寒下来,她厉声大吼。 “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赵天江与赵天海这对双胞胎满面寒霜,同时拦在李成宗近前,大喝。 “是吗?”李成宗身侧,李家大长老李在道阴沉一笑,跨步而出,他轻描淡写的探出右掌,对着赵天江兄弟一推。 赵天江与赵天河从小一起长大,心灵相通,两人擅长合击之术,他们的修为虽然只是破山境中品,但战力却堪比破山境上品武者,他们异常默契,身子一并,同时击出一掌。 啪! 赵天江兄弟的合掌与李在道的一掌相拍,李在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但他们两人却是同时向后急退几步,脸上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色。 赵天海赶紧上前,迅速为他们检查伤势,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转头看向李在道:“兵车境,你突破了?” 李在道傲然一笑:“就在前几日,靠着李沉孤兄弟托人送来的灵级玄兵,勉强突破!” 虽然李在道嘴上说着勉强,但李家三人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了的高傲面容。 一直以来,李家与赵家的实力都是相当,现在李在道突破成为兵车境武者,李家立刻对赵家具有了绝对的优势。 兵车境强者,丹田内玄气凝聚压缩成液态,玄力可离体而出,透过玄兵发出攻击玄芒,就算是一名兵车境下品武者,也远不是破山境上品武者可比。 在场宾客眼看这里将有一场恶斗,纷纷起身离开,只有厉腾炎以及一些与赵家关系特别好的起身站在了赵天海身旁。 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人心,李家强势,赵家有难,平日的所谓好友,纷纷唯恐避之不及。 赵羽赶紧上前,挥手让几名家将上来把赵天江兄弟扶下去疗伤,他转而面向李成宗,阴沉道:“李家主此来,并非仅仅是炫耀武力吧?” “哦?”李成宗玩味的望着赵羽,不屑道:“你站出来说话,能代表赵家?” “赵羽他现在已经是我赵家家主!”赵天海道。 “如此!”李成宗一愣,这才正色的看向赵羽,但他怎么看,也没看出这名少年有着什么样的异秉,甚至,就连修为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赵家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人做家主?”心里嘀咕了一句,李成宗向赵羽拱了拱手:“赵家主,这次我来,是有一句金玉良言相劝!” “请讲!”赵羽淡然道。 “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赵家主既然能坐上这个位置,想必也对赵家情况有了了解,半年后,赵家和王都安家的玄兵合作契约,就要到期了!” “那又如何?”赵羽冷淡道。 “如何?”李成宗看着赵羽,嗤笑一声:“赵涛松失踪,据我所知,整个赵家连一个能够锻造中品人级玄兵的煅师都没有,你们,根本没有资格再和安家合作!” 赵羽皱眉,一脸讽刺的看着李成宗:“看你的样子,是来为我赵家指点迷津的?” “那是自然!”李成宗装模作样的叹道:“我这次来,正是来给赵家指点一条明路!” “说来听听!”赵羽眉毛一挑,笑的却是更加阴沉。 “半年后,我弟李沉孤将会从王都返回,到那时,我赵家便多了一名灵级煅师,若是赵家明智,不妨并入李家,以免破败下去!” “当然,”李成宗看了看裴凤兰:“若是裴小姐屈尊下嫁,并且在我兄弟榻前表现好的话,我们是不会亏待赵家的!” 裴凤兰怒不可歇,大喝:“你放肆,就凭那条阉狗,也配让我下嫁于他?” “哼,真是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赵羽也是一脸不屑,斜了李成宗一眼。 “看来你们赵家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李在道阴森的一笑,向前跨了一步。 赵天海与厉腾炎同时挡在赵羽面前,厉腾炎毫无惧色的望着李在道:“兵车境武者虽然在格雷城难逢敌手,但在整个风国,却也不算什么,我格雷城厉家虽然只是王都厉家的旁支,但在王都也并非毫无根基!” “你!”李在道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这么说,厉家是打算和赵家站在一起了?” 厉腾炎没有回应,但他的态度却是表明的清清楚楚。 李成宗三人对视一眼,有些忌惮厉腾炎。 “赵锋,送客!”赵羽的声音铿锵有力。 “哼,好,好,看来你们赵家是准备不识好歹了,既然如此,半年后,李家要把你们和安家的合作资格正大光明的抢夺过来,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到那时,等你们的玄兵作坊破产,一家老小流落街头的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个不劳你们费心!”赵羽冷喝。 “半年后,你们赵家就会后悔今日的不懂时务,到那时,嘿嘿,希望裴小姐不要哭着去求我们李家要求进门!” 嚣张无比,李家三人离开大厅。 送走三位恶客,赵天海一脸凝重:“家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大长老!”赵羽洒然一笑,道:“父亲临走前,把他修炼的锻造法诀留了下来,我准备从今晚就开始修炼,相信,既然父亲可以成为灵级煅师,我也不会比他差!” 赵羽说了谎,其实赵涛松根本没有什么修炼法诀留下,但赵羽相信,自己的《锻天诀》,一定不会比任何一部功法差。 “老家伙,你的牺牲,不会白费!”赵羽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赵天海苦笑一声:“修炼与锻造哪有那么容易,老家主他可是经过十七年的修炼,才成为了灵级煅师,你要在半年之内有所成就,这无异于徒步登天!” “大长老,这件事,我自有算计!”赵羽自信的一笑,却并不说破。 “好吧!”赵天海明白赵羽也并非那种无的放矢之人,点头道:“既然如此,希望你说到做到,这并非你一人的事,而是关乎到整个赵家!” “大长老放心!”赵羽凛然一笑,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睥睨之气:“用不多久,我要让李家哭的很有节奏!” 第一卷 格雷城 第八章 气感 虽然昨晚是洞房花烛夜,但赵羽当然不可能与赵伊月同房,成亲的新房很宽敞,赵伊月住在里间,他和小羚羊住在外间。 第二天,东方刚刚升起一簇火红的苗头,院中依然有着一丝清冷之气,赵羽已经身穿劲装,开始锻炼。 赵家有裴凤兰打理,小羚羊则跟着赵伊月修炼,赵羽毫无后顾之忧。 赵羽站在院中央,目不斜视,从今日起,他就是一名正式的修者。 从没接触过修炼,赵羽虽然资质过人,但他的身体底子却并不扎实,因而他现在,还是需要从基层练起。 “双脚分开略宽于肩,身体半蹲!”在赵羽身侧,赵锋一脸冷峻,冷漠的开口说道。 赵羽虽然拥有《锻天诀》这种逆天的功法,但在成为武者前的修者阶段,他还是需要赵锋来指导。 而赵锋现在也是完全的把自己当成是一位教习,把赵羽当成是普通学生,而不是赵家家主。 面容紧绷,一脸正色,赵羽毫不迟疑,迅速按照赵锋所说的姿势要求做好。 见赵羽的动作,赵锋一皱眉,沉声喝道:“凝神静气,呼吸要自然,蹲要蹲的深,平,稳!” 说着,赵锋略微弓腰,伸左手,用手背一拍赵羽的小腹:“收缩腹部肌肉,气沉丹田!” 虽然赵锋只是一触即收,但赵羽仍感觉小腹处被拍的火辣辣的疼。 然而,赵羽却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赵锋像是没发现赵羽的异状,朗声喝道:“清晨,朝阳升起,天地间玄气经过夜的洗涤,这时最是浓郁,此刻正是感悟身周玄气,提高气感的最佳时机,只有有了气感,才能融兵锻体,吸收天地玄气入体,成为真正的武者!” 面无表情,赵羽现在心无杂念,将所有的意志都放在小腹丹田,寻找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气感。 赵锋退后几步,站在不远处盯着赵羽。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从没锻炼过的赵羽已经感觉浑身发酸,他双拳紧握,握的拳指关节发白,但是,他却依然咬牙坚持,赵羽告诉自己:“坚持,一定要坚持,这还没到我的极限!”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赵羽却依然在坚持着,他知道,自己起步比别人晚,只有更加努力,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四十分钟过去,赵羽依然没有放弃。 这时,他的脸色通红,脸上的肌肉跳动,血管像是舞蹈般律动,汗水犹如雨滴。 赵羽对自己说:“我现在是赵家家主,父亲被掳走,李家虎视眈眈,家族有难,我要改变这种命运,而没有一种不通过蔑视,忍受,痛苦和奋斗就能征服的命运,我要比别人更能吃苦!” 赵锋看到赵羽面色通红,身上已经湿透,却仍在坚持,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怜悯的开口大喝:“身体不要晃,不标准的锻炼,还不如不练!” 赵羽精神一振,咬牙坚持,他以大毅力让身体停止轻微的打摆子。 一个小时过去,赵羽还在坚持。 “好了,天地间玄气最浓郁的时刻已经过去,晨训结束!”赵锋大喝一声。 赵羽终于扛不住身体的疲惫,坐在地上,他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一早晨过去,竟然没有找到气感!” “气感?”赵锋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训练结束,他重新恢复对赵羽的恭敬,道:“家主,气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有些和你同龄的人,有的都已经锻炼了快十年,还是没有气感!” 若是一个人锻炼十年还不能找到气感,那基本上已经断绝了成为武者的可能。 赵羽当然知道气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小羚羊天赋惊人,当年也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触摸到武者的门槛。 但是,赵羽不会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的目标是在半年内成为煅师,而要成为煅师,先要拥有玄气,成为武者。 **************************** 半个月后的深夜,大部分赵家人都陷入沉睡,赵羽却仍在锻炼,他的肩上扛着一个百斤重的沙袋,胳膊和腿上也都绑着沙袋,时而慢跑时而下蹲。 赵羽满身是汗,气喘吁吁,但是他仍不放弃。 一边训练,赵羽一边自我暗示:“武者的强大,并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他们在同伴都睡着的时候,依然在坚持,一步步艰辛的向上攀爬!” 现在除了吃饭,赵羽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他要利用每一秒的时间训练,压榨自己的每一分潜力。 武者前的锻炼,就是要不断的挑战极限,超越极限,用各种方法来锻炼自己的身体,提高肌肉的柔韧性,爆发力,锤炼骨骼,提高其韧性和刚性。 只有不断地锻炼,超过所能承受极点的锻炼,不断超越极限,才能练出最好的身体,犹如百炼精钢。 演武场东面的墙上,一棵大树的阴影下,赵锋直身而立,双手背在身后,夜风吹动他身上的长袍,轻轻作响。 赵锋望着场中汗流浃背的赵羽,神情冷峻,脸上丝毫没有被触动的迹象。 很快,时间已经到晚上十二点,赵羽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肩上的沙袋,停止训练,回去休息。 望着赵羽的背影,赵锋欣慰的点头,抬头北望,朝着天枢山的方向低声自语道:“家主,赵家,后继有人了!” .................. 两月后,赵家演武堂。 啪!啪!啪!啪!~~~~~~ 演武场北面,一堆木人桩阵中,赵羽正在里面急速的穿梭。 这些木人桩,全都是旋转木人,而且在这些木人的表面,镶满了密密麻麻的钢铁疙瘩,赵羽的胳膊腿部击打在上面,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 仅用两个月的时间,赵羽就凭借着莫大的坚强毅力以及强悍的天赋,把身体锻炼的坚逾钢铁,甚至比起一些初级武者的身体强度,也是不逞多让。 现在,身处木人桩阵中,赵羽的出手与出腿毫无章法可言,但他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挡住旋转木人的攻击。 望着身前的这些木人,赵羽一边出手,心中一边怨愤自己所遭受的不公,自己与母亲的从小贫苦,老家伙与夏碧凡的离世,赵涛松被天枢宗掳走,李家对赵家的欺压,这些事情,赵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历历在目,他的心中,不知不觉的积蓄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戾气,这股戾气冲荡在赵羽的胸膛,让他不发不快。 “啊!啊!啊!呀!~~~~~~”赵羽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眼中寒光闪烁,充满杀机,他的嘴里发出道道像是野兽嚎叫般低沉的嘶吼,攻击更加凌厉霸道,每一拳每一脚都灌注上自己最大的力量。 嘭!嘭!嘭!嘭!~~~~~~ 赵羽的肉身与木人桩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场中其他所有的赵家年轻子弟,全都停下来望着赵羽,一脸的骇然。 一个想法同时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不愧是赵伊月的丈夫,想不到家主竟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千万不能去无故招惹他,这是个疯子,是一匹嗜血的凶狼!” 但惊骇之余,这些赵家年轻子弟同样是满心的狂喜,一脸雀跃,家主强势,对于他们这帮满腔热血、喜欢打打杀杀的年轻人来说,是最希望看到的。 然而,赵羽却是对周围的状况浑然未决,现在,在他的眼中,他身边的木人桩全都变成了一个个的天枢宗门人、李成宗,李在道。 今天,赵羽把自己这些天来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在这些木人桩的身上,出手更快,更加凌厉,更加狂暴霸气。 演武场外,赵天海静静地站在赵锋以及赵天江兄弟身前,眯起双眼,他望着场中的赵羽,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修炼之余,赵天海也是非常关心赵羽的成长,前几日,他听赵锋汇报说赵羽修炼起来进步神速,心中好奇,于是今天过来看看,不想竟见到这样的一幕。 “大长老!”赵天江看到赵羽一脸狰狞的可怕模样,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望向赵天海。 赵天海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片刻后才睁开,嘴里喃喃道:“家主虽然外表和善,但内里却是心狠手辣且易记仇,绝不会甘心居于他人之下,这对我赵家,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赵羽和涛松一样,强横霸道,我倒是觉得他挺对我胃口的!”赵天河咧嘴笑道。 这时,赵羽的速度与力量已经不再增加,而是达到极限,在他的周围,那些铁木做成的木人桩已经出现道道裂痕,并且,这些裂痕还在迅速变大。 “去死吧!全都去死!” 赵羽猛然大喝一声,身体凌空飞起,以左腿为中心,右腿急速扫出。 啪!啪!啪!啪!~~~~~~ 整个木人桩阵中的所有木人桩,尽皆粉碎,碎开的铁木四散飞溅,打在演武场的其他训练器具上,发出啪啪的爆脆响声,片刻后才停止。 而这时,赵羽也是停了下来,他单膝跪地,低头伏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突然,赵羽猛的神色一滞,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他赶紧站起身来,双脚分开略宽于肩,身体半蹲,凝神静气,将双手放在小腹位置。 看到赵羽如此,那些在演武场修炼了数年丹田还没动静的赵家子弟立刻眼角狂抽,嘴角跳动,有一种直接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的冲动,心想:“难道这个家伙这就找到气感了?” 而看到赵羽的状态,,经验丰富的赵天海已经可以确认,赵羽的确找到了气感,他的脸上笑容绽放。 “家主天赋异秉,看来,我赵家最少百年无忧了!”赵天海老怀大慰,转头对赵天河兄弟说道。 赵天河、赵天江两张老脸,同样也是喜笑颜开。 这时,赵羽感觉自己的小腹位置,有一股微弱的气旋正在缓缓旋转,像是种子般亟待着生根发芽。 但赵羽并没有在原地静立太久,十几秒后,他面带微笑的立身站起。 找到气感,赵羽并没有得意忘形,他知道,就算是自己成为了真正的武者,也不过是集灵境下品修为,在李在道那种兵车境强者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更何况,自己现在还不是武者。 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赵羽迈步走向赵天海,抱拳道:“大长老!” “好,好!”赵天海合不拢嘴:“你先花一天的时间巩固加强气感,明晚,我亲自为你护法,突破成为武者!” “这个自然!”赵羽点头,随即,他正色望着赵天海,问道:“大长老,我赵家的下品人级玄兵,还有多少?” “呃?”赵天海一愣:“修者突破至武者,只需要一把冲脉玄兵便可,不知家主的意思是?” “呵呵!”赵羽尴尬一笑:“普通修者突破至武者,只需要一把冲脉玄兵,但我所修习功法,却是需要大量玄兵,以后我们赵家,需要不停破费了!” 第一卷 格雷城 第九章 修炼锻天诀 第二天晚上,一轮皓月浮空,天色碧银如洗,月光洒在赵家别院,穿过层层花木,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阴影。 花草丛中,不时传出阵阵昆虫鸣叫。 房内,赵羽身着一层薄衣,盘膝坐在地上,神色严峻,精神紧绷,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身前的一把通脉玄兵,在他身旁,至少还有二十把下品人级玄兵摆放着,这些玄兵,每一把都价值百金。 对于玄兵,赵羽修炼有需要,赵家是毫不吝啬。 伸手,赵羽持起眼前的通脉玄兵,这是一把短剑玄兵,总长一尺左右,上面不时闪过道道银色寒光,乃是专门用于修者突破至集灵境下品武者时疏通经脉所用。 在赵羽的身侧,赵天海以及赵天江兄弟脸色凝重,各守一边,外围处,小羚羊以及赵伊月大气不敢出。 赵羽坐在地毯上,不停的做着深呼吸,直到最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平日里一般无二,才停了下来。 气不和时少说话,言多必失;心不顺时莫做事,做事必败。这是赵羽从老酒鬼那里学到的处世绝学,在修炼上,它同样适用。 十几息后,赵羽猛的睁开双眼,双目射出两道慑人的寒芒,他的脸色平静的可怕。 “我所能做的,都已经做好,剩下的,就看造化了!”赵羽喃喃自语。 《锻天诀》是老家伙在天心大陆一处上古遗迹里发现的,从没有人修炼过,今日,赵羽将做第一个尝试者。 缓缓的伸出双手,赵羽一脸凝重,将通脉玄兵握在手心,轻轻抵在小腹丹田位置,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开始寻找自己丹田中的那一丝气感。 修者突破至武者,先要找到丹田中的气感,并引导气感锁定玄兵,将其化为混杂着精金之气的通脉玄气纳入体内丹田,通脉玄兵所化的通脉玄气进入丹田,在气感引导下,便会像是利剑般沿着人体经脉游走,将经脉中的阻隔全部击破,破开层层屏障,最终打通经脉。 经脉贯通之后,修者就可以从外界汲取玄气入体,存入丹田,同时玄气沿着疏通的经脉循环流转,修者也就突破成为正式的武者。 但赵羽修炼锻天诀,与寻常功法不同,他却是把玄兵所化的精金之气以及玄气纳入体内,散布于血肉,使肉身强悍无比,最后才是破开经脉,成就真正的武者。 很快,赵羽轻易的就找到自己丹田中的那团气感,小心翼翼的,他引导这团气感流向小腹,接触通脉玄兵。 一切都很顺利,通脉玄兵化为通脉玄气,被赵羽成功纳入丹田。 “接下来才是关键!”第一步成功,赵羽不惊不喜,按捺住心头骚动,冷静的想道。 当所有的通脉玄气进入赵羽的丹田,赵羽并不引导它们沿着体内经脉游走,而是口中默念锻天诀心法,用气感牵扯着所有玄气,以丹田为中心,向四周血肉中急速扩展而去,立刻,所有的通脉玄气迅速的在他丹田内消散,化为无数道玄气,冲向赵羽的四肢百骸。 猛的,赵羽感觉浑身一阵刺痛,他感觉像是有无数的细针扎入自己的血肉中般,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赵羽仍止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 小羚羊,赵伊月俱都被吓了一跳,,两女的俏脸同时变色,慌忙看向赵羽。 赵天海与赵天河兄弟也是神经猛的一紧,下意识的就要伸手触碰赵羽的丹田,查看他的体内情况。 “我没事!”赵羽气喘吁吁,强忍着疼痛赶紧开口,他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滴个不停,他紧闭着眼睛,像是身处寒冰中般,呼吸急促,全身肌肉跳动,如跳舞般哆嗦抖动。 “怎么回事?”赵天海看到赵羽的样子,一脸惊诧的表情,首先开口喝道。 这时,赵羽已经停止颤抖,睁开双眼,他嘴唇抖动几下,哆嗦着道:“我修炼的这种功法,本就非常痛苦,但我没想到,竟会痛到如此地步!” 说着,赵羽闭上双眼,紧咬牙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方才的时候,那一阵痛感虽然只有几秒,但却让他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浑身发麻。 那种痛苦,痛感比他在以往两个月中所经历的任何痛苦训练都要强烈,就像浑身每一块血肉骨骼都被扎入触电的钢针,如凌迟之刑。 过了十几秒的时间,赵羽再次睁开双眼,毫不犹豫的,他再次伸手,从身侧取过另外一把玄兵,抵在小腹丹田位置。 赵天海等三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种痛苦近乎自虐的修炼方法,他们是闻所未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赵羽做好心理准备,轻车熟路,他再次把玄兵所化的玄气以及精金之气纳入丹田,散入血肉。 疼痛如撕裂般的痛苦再次出现,赵羽牙齿一哆嗦,一口咬破舌尖,缕缕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滴在地上。 “赵羽!”小羚羊惊呼一声。 赵伊月也是一脸担忧,望着赵羽稚嫩的面孔,一脸怜惜与敬意。 “我没事!”赵羽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深吸了几口气,再次平复下来。 伸手从身侧再次拿起一把玄兵,赵羽毫不犹豫的抵在小腹,重新沟通丹田内的气感。 一个小时后,十几把玄兵被赵羽纳入体内,他的体表皮肤渗出粒粒血珠,把他的浑身衣衫染红浸透。 这次,赵天海以及赵天江几人没有阻止,赵羽的毅力与担当,以及他的疯狂,他们在前两个月的时候早已见识到。 赵天河在赵天海示意下,转身离开,很快又取来二十把下品人级玄兵。 今日,对于玄兵,赵羽能用多少,赵天海就给多少。 “坚持,一定要坚持住!”赵羽不停在心里暗示自己。 天堂是地狱的终极,地狱是天堂的走廊,失败者走了九十九,成功者只多走了一。赵羽,要做成功者。 小羚羊泪眼婆娑,紧盯着赵羽,小鼻子一抽一抽,俏丽的脸上满是泪水。 赵伊月一看,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道:“羚羊妹妹不用担心,赵羽他不是莽撞冲动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小羚羊点头,末了又抬头对赵伊月反驳道:“我才是大妇,我是姐姐!” “呃?”赵伊月神情僵住,片刻后才无奈的揉了揉小羚羊的脸蛋,宠溺道:“好吧,你是姐姐!” 小羚羊立刻喜笑颜开,犹如战败了兵车境强者般高兴。 但是,小羚羊随即又垮下脸来,忧心忡忡,现在,赵羽面容痛苦扭曲,身躯像是跳舞般律动,让她无比揪心。 这时,当赵羽第三十次拿起一把箭矢玄兵抵在小腹位置,化为通脉玄气纳入体内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原地,闭眼,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赵天海几人瞪大双眼,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结果。 此刻,赵羽正利用气感引导通脉玄气所散化成的玄气与精金之气,与自血肉相互交融,直到他感觉身体没有不适之后,才停了下来,睁开双目。 两道如同箭矢般锐利的目光从赵羽眼中射出,他双腿轻轻一动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让你们担心了!” 现在,赵羽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浑身每一块肌肉与骨骼都像是危险的炸药般,蕴含着让人敬畏的爆发力。 “突破了?”赵羽没事,赵天海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他伸手轻轻按在赵羽丹田,催发一丝玄气过去,在赵羽丹田游走一圈,脸色瞬间僵硬下来:“家主,你的体内,没有玄气,经脉也没有打通,你,没有成为武者?” “呵呵,对,现在我的体内,的确是没有玄气,经脉也没有打通!”赵羽点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体内状况这样迥异于其他武者有什么不妥。 这时,小羚羊一把扑进赵羽怀中,毫不顾忌他身上的血污,搂的紧紧的。 赵羽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可是?”赵天江最是沉不住气,闷声道:“体内没有玄气,那算是什么武者?” “是吗,不算武者?”赵羽咧嘴一笑,轻轻推开小羚羊,旋即他突然神色一凝,对赵天江大喊:“二长老,接招!” 说着,赵羽跨前一步,猛的对赵天江拍出一掌。 赵天江见此轻轻一笑,也不在意,迎着赵羽,也是拍出一掌,没有动用玄气,仅用肉身之力。 啪! 两掌相撞,赵羽向后紧退几步,身子稍晃几下站稳,但赵天江,这位破山境中品武者,却同样噔噔向后速退几步。 眼中精光一闪,赵天江像是发现奇迹般看着赵羽:“你的体内虽然没有玄气,但肉身却竟然拥有集灵境下品的战力?甚至,你的肉身强度,竟都快要接近集灵境中品武者!” 赵天海与赵天河同样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赵羽。 赵羽傲然一笑,点头道:“以后,只要不停吸收玄兵,我的肉身就会不断强大!” 说着,赵羽本来布满笑意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森然道:“到那时,李家,天枢宗,我要他们全都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好!”赵天海哈哈大笑,朗声豪气道:“既然如此,家主,只要你有需要,即便是我赵家倾家荡产,也会支持你修炼!” “不用如此!”赵羽摇头:“从明天开始,我就尝试着破开经脉,成就真正的武者,学习锻造,李家,哼,四个月后流落街头的,该是他们才对!” 第一卷 格雷城 第十章 小羚羊的苦恼 成功的熔炼玄兵入体后,赵羽毫不懈怠,接下来几天,他每日里都把心思放在自己丹田内的气感上,他要利用丹田内的气感,强行破开经脉,成就武者。 虽然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但赵羽,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在赵家与王都安家的合作契约到期之前,成为煅师。 在七星海,修者成就武者时,几乎全都习惯性的使用通脉玄兵疏通经脉,但赵羽从自老家伙那里继承来的记忆中得知,在天心大陆,一些真正的天才,都是仅凭自己丹田内的气感,不靠任何外力,强行破开经脉。 而既然要做,赵羽当然就要做最好。 傍晚,赵家家主书房,修炼床上,赵羽一脸正色,端坐其上,他的双手成捧心状放于小腹,眼睛紧闭,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自己体内经脉的堵塞程度。 院中,阵阵轻微的叹声传入赵羽耳中。 眉头一皱,赵羽疑惑的立身下床,推开房门,小羚羊正坐在院中的凉亭下,小脸垮着,寂寥的用双手托着下巴,抬头望着蔚蓝天空中悬浮的白云,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一丝愧疚与疼惜之色爬上赵羽的脸庞,这几日他只顾着修炼,晚上就在书房休息,无意之中,有些冷落了小羚羊。 背着双手,赵羽挪步来到凉亭,轻轻坐在小羚羊身边,伸手把她揽入怀中,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轻柔问:“怎么了?”小羚羊身躯扭动,顺势在赵羽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她抬头望着赵羽的双眼,声音微微颤抖:“赵羽,如果我不干净了,你,你还要我么?” 说完,小羚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羽,紧张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囚。 “怎么会这样问?谁欺负你了?”赵羽先是一愣,旋即,他面色猛的一变,手指握紧,一脸寒霜,扭头向凉亭外大声怒道:“赵锋!”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对赵羽,小羚羊就是他的逆鳞,容不得他人有半点染指,现在听小羚羊语气,她很可能是被人欺负了。 自己的一句话,立刻让赵羽雷霆震怒,小羚羊面色霎时一变,脸上显现出的,简直是灾难般的惶然。 赶紧伸手抓着赵羽的衣袖,小羚羊慌张摇头道:“赵羽,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没人欺负我,我的意思是” 赵羽话语刚落,赵锋瞬间出现在凉亭外,躬身道:“家主!” “最近可有人欺负小羚羊?”赵羽怒声质问。 虽然赵羽只当了两个月的赵家家主,而且从不管事,但他的身上,已经隐隐的形成了少许颐指气使的上位者气度。 稍微一愣,赵锋一脸诧异,摇了摇头,接着朗声道:“回家主,这些日子,小夫人她一直随着伊月修炼,从没接触过外人!” “不是,没人欺负我,赵羽你听我说!”小羚羊脸色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她摆手让赵锋离开,望着一脸盛怒的赵羽,焦急的舞动双手想要解释,但发出的声音却低如蚊虫:“我” “什么?”赵羽皱眉,把耳朵放在小羚羊嘴边。 小羚羊这时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开口,她锤了下赵羽胸口,低声抽噎,从他的腿上跳下,疾步跑开。 小羚羊形态诡异,赵羽也没有了再修炼下去的心思,疑惑着,他回到自己的别院,找到赵伊月,向她打听最近可有人欺负了小羚羊,小羚羊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赵伊月摇头否认,这几天赵羽呆在家主书房,小羚羊白日里和她一起修炼,晚上两人也一起休息,她除了变得有些不怎么爱动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羚羊没有被人欺负,赵羽也就放下心来,一脸疑惑,他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小羚羊关在门外,不准进屋。 邦!邦!邦! 赵羽敲门:“小羚羊,开门,让我进去!” “不行!”房中,小羚羊的声音带着哭腔:“小羚羊不能再和赵羽睡在一起了,小羚羊变脏了,呜呜呜呜!” 赵羽眉毛一挑,伸手按住房门,猛的一用力。 木质房门哪能承受赵羽的力道,登时被推开,赵羽迈步走进房中。 此时,小羚羊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压抑的抽泣。 轻柔的,赵羽把小羚羊身上的被子揭开,露出一张梨花带雨,像是小花猫般的小脸,坐在床边,赵羽轻车熟路的把手放在小羚羊头顶,柔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问了,别问了,小羚羊脏了,以后不能和赵羽在一起了,呜呜呜呜!”小羚羊骄横的夺回被子,盖住自己。 深吸了口气,赵羽感觉有些棘手,他咂咂嘴,回身准备关上房门,外面,赵伊月与裴凤兰走了进来。 “我听伊月说小羚羊出了点状况?”裴凤兰担忧的看了看小羚羊,但小女孩这时把自己整个藏在被子下,只是不停抽泣。 “是这样的,姨娘”赵羽就要把小羚羊的状况说给裴凤兰。 “出去,都出去,我不要有人在这里!”小羚羊从被子下探出一只手,使劲拍打床帮,声音中充满小女孩的气恼。 赵羽立刻闭嘴,想来小羚羊是对自己的事情有些避讳,不愿外人知道。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赵羽,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伊月!”裴凤兰也不生气,她望着撒娇气恼的小羚羊,雍容一笑。 赵伊月就住在楼上,若是真有什么紧急状况,她片刻就能下来。 赵羽无奈的摊了摊手:“也只能这样了!” 送走了裴凤兰母女,赵羽关上房门,来到床边,扯了扯小羚羊的被子,小羚羊哼哼几声,不理他。 “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没有别人,说吧!”赵羽说着,坐在床边。 小羚羊伸手,把赵羽推开,惙泣道:“你走,别在这里!” 赵羽脱掉鞋子,不顾小羚羊的反对,上了床,钻进被子,伸手搂住小女孩,紧紧的,不让她挣脱。 小羚羊挣扎几下,用手肘捣了捣赵羽的胸膛,没有睁开,最后,她无奈的肩膀一垮,哼哼的背过身去。 “到底怎么回事?”赵羽想把小羚羊的身子扳过来,无果,于是从后面搂着她的蛮腰,双手按住她的小腹,把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问道。 小羚羊不答话,最多在赵羽问的急了的时候哼哼几句,任凭赵羽如何套话。 直到半夜,两人才幽幽睡去。 第二天破晓,赵羽还没睡醒,便听到耳边一阵尖叫,尖锐凄厉。 “小羚羊!”猛的一个激灵,赵羽瞬间坐起,掀开被子,扭头往身边观看,小羚羊死死的抓着枕头,状若疯狂的张嘴大叫。 她的双腿之间,一片血红。